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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丹菁 -【英國來的和親王妃(冷色噬情之四)】《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10-19 00:16:51     標題: 丹菁 -【英國來的和親王妃(冷色噬情之四)】《全文完》

英國來的和親王妃(冷色噬情之四)-丹菁

她將嫁到蘇格蘭那個蠻荒地去政治聯姻!?
若不是為了維護兩國的和平
她才不屑王妃這厚重的頭銜!
如此簡陋的教堂、不被祝福的婚禮
甚至那個睥睨傲世的國王還叫她滾……
新婚之夜他粗暴的對待令她疲累不堪
一早僕人的無禮、驕縱的公主又教她應付不暇
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大悟
她把一切都想得太單純美好……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10-19 00:17:05

★楔子

  十六世紀 中葉 英格蘭

  「婚事?」

  漢普敦宮內,伊莉莎白女王的休憩小廳裡傳來汀娜的尖叫聲。

  「不會吧,陛下要將我嫁到蘇格蘭?」

  過了半晌,又傳來一聲尖銳的喊叫。

  「汀娜,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威斯頓公爵威廉試著再委婉一點向汀娜解釋清楚。

  「不要、不要,我不要嫁到蘇格蘭!」汀娜一雙如威廉一般湛藍色的眸裡盛滿怒意,一張絕美的容貌不滿地扭曲著。

  「陛下為什麼要我嫁到蘇格蘭去呢?」

  汀娜扭著身子,不住地跺著腳,水汪汪的藍色眸子直瞪著威廉,令威廉冷汗直流。

  「這是陛下的決定,所以……」

  威廉難得有點不知所措;對於這個唯一的妹妹,他永遠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她。

  況且,這一次要她遠嫁蘇格蘭,他當然是心有不捨,但是,陛下的旨意,他又無以違抗。

  「哥哥──」汀娜嬌嗔著柔音酥軟地喃道。「我不要嫁到蘇格蘭,威廉哥哥,你幫我跟陛下說,我不要……」

  「汀娜。」

  汀娜話還沒有說完,長廊外便傳來伊莉莎白女王低柔的嗓音。

  「陛下……」汀娜心念一轉,馬上轉身撲進女王的身上,嬌聲地在她的懷裡撒嬌。

  「汀娜,怎麼了?」

  伊莉莎白女王的臉上堆滿慈祥和藹的笑容,寵溺地撫著汀娜如瀑布般的燦亮金髮。

  「陛下,汀娜不要嫁到蘇格蘭……」汀娜愛嬌地嘟起粉嫩的唇瓣,雙眸漾著濃濃的霧氣。

  只要是英格蘭人都知道,英格蘭和蘇格蘭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鄰國,向來是互相仇視、互相排斥。

  但是,如今陛下竟要將她嫁到蘇格蘭,這……她不要、千萬個不要、絕對不要嫁到如蠻族般的蘇格蘭!

  「汀娜──」

  伊莉莎白女王慈愛地望著她,嘴角揚起一抹只有她自己才會明白的笑容。

  「讓我好好地跟你說明白吧。」

  汀娜嘟起粉嫩的唇瓣,兩道金色的細眉蹙得死緊,卻又不得不聽從女王的吩咐;她站直身子,將女王攙扶到一旁的沙發上,自己則不甘願地隨之坐在一旁。

  她知道,她這下子是嫁定了。

  陛下向來最疼她,現在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有她的用意,但是,再怎麼天大的用意,也不能要她嫁到蘇格蘭呀!

  「威廉,你先下去,讓我和汀娜好好地談談。」

  見伊莉莎白女王以眼神示意,威廉頷首後即離開這是非之地。

  說真的,他就只有這個妹妹,現在她要嫁到遠方去,他也是會感到不捨;但是在不捨之餘,他可受不了汀娜的脾氣,所以他還是識相一點,把一切交給陛下處理,免得自己遭殃。

  「汀娜,我需要你的幫忙。」

  待威廉一走出去,伊莉莎白女王立刻和藹可親地牽起汀娜的手,雙眸堅定地直視著汀娜。

  汀娜狐疑地望著女王,心底不禁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陛下今兒個是怎麼了,怎會這樣望著她?她該不會做了什麼事惹怒了陛下,所以她才會要將她嫁到蘇格蘭去?

  但是……她應該沒有做什麼惹陛下生氣的事情,就算有也犯不著將她嫁到那種蠻荒地方去。

  可是陛下又說需要她的幫忙。這……

  「汀娜,你別急,讓我把一切告訴你吧。」一望見她嬌俏的模樣,伊莉莎白女王不禁被她逗笑了,心裡猜想她的小腦袋瓜子裡,一定又胡思亂想著天馬行空的傻事。

  汀娜一聽,眉頭不禁蹙得更緊,正襟危坐的望著女王;究竟是什麼事能夠讓陛下如此為難,居然還需要她的幫忙?

  伊莉莎白女王笑瞅她一眼,隨即正色地娓娓道來:「汀娜,你知道最近英格蘭要與西班牙正面宣戰的事吧?」

  汀娜柔順地點點頭,她早已經從威廉那裡知道這件事情。

  「但是英格蘭的軍艦還不夠強,所以我們必須拉攏英格蘭附近的國家以增強我們的軍力。」

  伊莉莎白女王挑了挑眉瞅向汀娜,臉上仍帶著一抹笑容。

  「陛下的意思是說……要我和蘇格蘭政治聯婚?」汀娜不敢置信的瞅著她,一雙湛藍的眼瞳瞠得圓大。

  要她嫁去蘇格蘭,是為了要聯合蘇格蘭的軍力嗎?

  「也可以這麼說,但是汀娜,你必須要知道,你要嫁的人是蘇格蘭國王,和一般的貴族不一樣。」伊莉莎白女王搶白地說著。「菲特烈一世是一個很不錯的人,相信你不會討厭他。」

  儘管有著政治聯婚的意味,但是她必須讓汀娜知道,她要她嫁去蘇格蘭,不只是為了英格蘭,更是為了她的幸福。

  「可是他再怎麼好,他的王位也是由陛下所冊封的。」汀娜依舊不滿地咕噥著。

  她並不是想要反駁女王的話,而是蘇格蘭和英格蘭的人民長久以來互相仇視,更是不屑對方的身份,她要是真嫁到蘇格蘭去,不出一天,她可能就會被蘇格蘭人給活活地吞掉。

  「汀娜,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們不需要再繼續仇視下去,因為我們都是上帝的子民,我們是不分國籍的。」伊莉莎白女王慈祥地說著。

  「但是……」

  這是百年來的事了,又不是從她開始仇視蘇格蘭人的。

  「這就是我需要你幫助的主因。」伊莉莎白女王捺著性子說道。「我相信你可以化解這多年的仇恨,可以讓兩國的人民和平相處,我不希望再毫無理由地仇視下去了,畢竟,我們都生活在同一塊土地上不是嗎?」

  汀娜斂下湛藍的眼瞳,扁起粉嫩的小嘴,過了半晌,雙眸閃現出亮光,堅定地望著伊莉莎白女王。

  「陛下,汀娜會努力地去做的。」

  雖然她非常懼怕蘇格蘭人,但是聽及伊莉莎白女王的一番話,徹底地改變了她的想法──能夠由她參與這麼偉大的事,這是她的榮幸。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10-19 00:17:45

★第1章

  一個月後蘇格蘭聖約翰大教堂汀娜歷經幾天的舟車勞頓,終於來到蘇格蘭,這個她下半輩子依靠的地方。

  她站在教堂的大門前,睜大湛藍色的眼眸,蹙緊眉頭望著這一間談不上華麗、談不上美形,甚至是有點破爛、有點老舊的教堂。

  這裡將會是她要宣讀誓言的地方嗎?

  這裡將會是她要成婚的地點嗎?怎會如此破舊不堪、如此殘破圮倒!

  汀娜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只見這不算太大的空間裡擠滿人,淨是黑壓壓的一片,裡頭亦發出一陣陣熏人的腐氣。

  她嚥了咽口水,不禁看呆了。

  她知道蘇格蘭比不上英格蘭的富庶,但是她並不知道蘇格蘭竟然窮困落魄到這種地步!

  天,她一襲鑲嵌寶石的白紗和繡著金線的白紗禮服,會不會被地上的污垢給染黑了?

  汀娜裹足不前地站在大門口,直視著站在聖壇之前、背對著她的男人──那一位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心裡頭無端端地浮起不祥的預感,慢慢地自她的心頭,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令她手足無措。

  她不自覺地往後一退,卻被後頭的侍女往前一推,她心頭一震,回眸一望,突然明白──她不能回頭了!

  「請往前走,未來的斯圖亞特王妃。」後頭負責迎接她到聖約翰大教堂的侍女,眉一挑,神情輕佻的說著。

  汀娜有點驚惶失措地睨了她一眼,順了順氣,鼓起勇氣,決定要踏出第一步時──

  「你若是不願與斯圖亞特這個名字為伍,你可以立即離開蘇格蘭,蘇格蘭不會勉強一個無意留在這裡的人。」一道冷冽且帶著王者威嚴的男性嗓音,冷冷地飄散在整座教堂裡。

  那男人氣度不凡,緩緩地轉過身來,淡灰色的眸子透著冷厲的目光,淡漠的直視著汀娜。

  汀娜瞠目結舌地望著他,不敢相信一國之王居然會是如此的年輕、如此的氣勢懾人。

  淺金色的髮絲柔順地梳理整齊,服貼在他的脖子後頭;身穿白色的絲綢衫子,披著藍綠色交錯的格子披巾;下面則穿著同色的短褶裙,腰上還掛著羊皮袋、插著短劍,腳上蹬著黑色的皮靴。

  他的雙眸冷漠得像是子夜星辰,鼻子英挺地立於他細緻的臉上,一張薄唇像是充滿不耐似的緊緊抿成一直線。

  他俊俏得有如米開朗基羅筆下的神祗,他的俊偉甚至可以與溫莎子爵相比,但是他雙眉中的霸氣更是不輸她的哥哥威廉。

  來到蘇格蘭的這幾天,只有今天是她最快樂的日子──她未來的丈夫竟然比她想象中還來得好,令她欣慰極了。

  但是……他似乎……

  「決定好了嗎?」菲特烈一世冷冷地說著,一雙冷灰色的眼瞳不帶感情的直視她。「若是後悔,你可以離開了。」

  他瞇起冷灰色的眼眸,凜冽地望著她,心中掠過一抹驚愕;沒想到這女人竟會如此美麗!

  一頭燦亮的金髮卷翹地散落在她的背頸上,一襲白衣將她一身的細膩皮膚襯托得更加滑嫩,而一雙湛藍色的眼瞳毫不怕生的左顧右盼,粉嫩的唇瓣微微開啟,像是在誘惑著他狂野的欲望。

  這女人真是不錯,若不是英格蘭人,他會考慮將她留下,但是她竟然是個英格蘭人……

  他──不需要!

  若不是英格蘭的伊莉莎白女王以強勢迫他迎娶她,他這一輩子是絕不可能和英格蘭人有所瓜葛的。

  他恨所有的英格蘭人,不只是來自於長者的教誨,也是來自於英格蘭人的無情,當年居然狠下心腸地不向蘇格蘭伸出援手,任憑蘇格蘭面臨窮途未路的困境。

  若不是他斯圖亞特家族大力帶動蘇格蘭人,蘇格蘭絕不會有今天的處境,更不會強大到連伊莉莎白女王都得向他借兵調將。

  若不是因為蘇格蘭尚不及英格蘭強大,得先以全蘇格蘭人民為前提,他不會答應和英格蘭聯婚。

  不過……若是這丫頭自願回英格蘭,他會願意給她一個吻,感謝她這個無恥的英格蘭人遠離他的視線。

  「我不會離開的。」

  汀娜勇敢地迎上菲特烈詭邪的眼瞳,開始試著讓全身的輕顫停止,然後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

  「我即將成為你的妻子。」

  菲特烈斂下冷灰的眼眸,兩道濃眉挑高,接著,冷冷的轉過身面對聖壇。

  「若是你夠聰明就應該趕快滾回英格蘭!」他的雙眸直視著聖壇前的神父,示意典禮開始。

  「我若是夠聰明的話,我應該要趕緊嫁給你,成為蘇格蘭的王妃。」汀娜毫無畏懼的說著,一雙湛藍的眼眸燦亮地瞅著他。

  菲特烈一愣,陰驚的瞟了她一眼,不發一語;心底卻對這個特別的英格蘭女人有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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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冗長的典禮結束後,汀娜總算鬆一口氣,和菲特烈走出教堂外,坐上御用馬車,準備回到斯圖亞特宮,然而,依一般而言,這時兩旁的街道應該會擠滿觀看的人潮,但是……

  別說是人潮,就連在教堂內觀禮的人,也迅速地離開這裡。

  這太詭異了!難道……這兒的人對於王室毫無尊崇之意!?

  菲特烈默不作聲地坐在她的身旁,雙眸注視著外頭,卻不願多看她一眼。

  直到這一刻汀娜才乍然明白。原來當她仇視著蘇格蘭人,蘇格蘭人也仇視著她這個外來者。

  汀娜有點受挫地斂下眼,這下子她可能很難完成陛下的心願了;但是她還是不能放棄,絕不能在還未努力之前就放棄。

  汀娜將小手緊握成拳在心底替自己打氣,明天的晚宴上她便可以見到自己的朋友,所以她用不著、也不需要害怕,她不是一個人……

  「你在想什麼?」

  望著她多變的絕美麗容,菲特烈不禁側過臉,瞟了這個幾乎快要算是他妻子的女人一眼。

  「沒有……」汀娜驀地一驚,像是心事被他窺伺一空似的,她的臉不由得漲紅,趕緊低下小臉。

  唉!她人已經在蘇格蘭了,還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你最好別亂想,畢竟你已經快成為我的妻子了。」

  菲特烈冷冷地斜睨她一眼,不甚在意地望向外頭,低沈的嗓音令人聽不出他的想法。

  汀娜不明所以地睨向他,她已經在聖壇前發下誓言,自己應該已經是他的妻子,他為什麼會說……

  「下車!」低沈的嗓音裡透著濃濃的不耐。

  汀娜迷糊地抬起不解的臉,望著馬車外,一幢不算宏偉的建築物矗立在她的眼前,不禁令她一愣。

  難道──

  「這裡是……」汀娜試探地問著他。

  「這裡便是斯圖亞特宮,若是你覺得入不了你的眼,你大可回漢普敦宮!」菲特烈冷灰色的眸子裡裝著滿滿的蔑視,略薄的迷人唇型一開一合,不斷地吐出傷人的話語。

  「喝!」汀娜趕緊摀住嘴,不讓驚愕的聲音逸於口。

  這裡真是斯圖亞特宮?

  汀娜往後一望,後頭有城門、吊橋、護城河、花園,那麼這裡應該是……但是,這裡甚至比不上威斯頓堡的下房,怎麼可能會是蘇格蘭的王宮。

  她不敢想象斯圖亞特宮會像漢普敦宮般的宏偉壯觀,但是應該也不至於會這麼的樸素。

  「你到底要不要下車?」

  菲特烈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便逕自走到裡頭去。

  汀娜一見,立即下車小跑步的跟在他的身邊,走進屋裡卻見數十個侍女和僕人並列站兩邊,恭敬地迎接著王和王妃。

  這一個排場令汀娜滿意極了,也滿足了她自小養大的虛榮心;但是,她又隨即明白一個殘酷的事實──他們並不歡迎她。

  他們冷冷的眼帶點不懷好意地瞄著她,像是在嘲笑她的身份……

  哦,有時候真是恨透自己敏感的心!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被打敗!

  汀娜努力的直起腰桿,試著讓自己美麗的臉龐漾起一抹最迷人的笑容,一一鎮靜地環視著每一個人,儘管他們並沒有開口稱呼她,她也不在意;只要她在的一天,總會令他們心服口

  服地尊敬她。

  菲特烈稍微回頭瞥了她一眼,隨即邁開大步往階梯走去,絲毫不管汀娜是否跟得上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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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汀娜走入更衣室,由五、六個侍女將她身上的衣物換下,再由這些侍女將她帶到菲特烈的房間裡。

  這房間有燃燒著柴火的壁爐,也有許多精雕的櫃子,還有柔密的長毛地毯,當然也有架著床簾的四柱大床。

  但是這一切全都比不上她在威斯頓堡裡的房間;不過,既然她已經來到這裡,並在神的面前成為他的妻子,自然是不能嫌棄這一切,她必須趕緊適應這一切才行。

  汀娜緩緩地走入房裡,一抬眼便見到菲特烈赤裸裸的躺在床上,一雙冷灰色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過來。」

  他的嗓音低柔得一如他的眸色般,不帶任何的溫度。

  汀娜嬌嫩的小臉一紅,不自覺地低下小臉,柔順地走到他的身邊,不敢再抬眼瞧他。

  「坐下。」

  菲特烈俊秀的臉上漾著一抹詭邪的笑容,雙眸饒富興味地瞅著她。

  她確實美,有著一頭卷曲的金髮,還有一雙湛藍的迷人眼瞳,白皙的肌膚像是滑嫩的雪般。

  她確實不同於一般的蘇格蘭女人,乍見的第一眼甚至狂熾地撩撥起他的欲望;不管她是出身何處,在他的眼底,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專供男人發洩的女人罷了!

  想成為他的妻子,她就必須拋棄她的國家和她的思想,純然地伺候他、服從他,直到他厭倦為止。

  汀娜溫順地坐在床沿,依舊不敢抬眼望著他。

  真是怪了,她早看慣威廉的身體,然而菲特烈卻無端端令她的心跳加速。

  「你長得很美……」低沈又帶點磁性的聲音響在她的耳畔,令汀娜止不住自背脊緩攀而上的酥癢。

  她有點無措卻很欣喜聽到他的贊美,於是她勇敢地抬起臉,給他一抹她最美的笑容。

  菲特烈怔愣了一會兒,隨即以大手壓下她的後腦勺,直到她的唇溫熱地貼在他的,他才霸氣地舔吻著她那如他想象般柔嫩的唇瓣,狂亂地以舌探入她羞澀的口中,向她索求更多的熱情。

  汀娜驚惶失色,心跳像是脫韁的野馬般狂奔,她無以動彈,只能無助地任憑他攫取她的一切。

  這吻……和威廉給她的吻不一樣,還添了許多的狂亂與猛列,令她手足無措,像是浮沈在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裡,直到他停止銷魂的吻,她才又像是自浮沈的大海中探出海面,貪婪地呼吸空氣。

  「服侍我……」菲特烈以舌畫著她細緻的唇型,望著她漲滿紅暈的麗容,粗嗄而低喃著。

  她的滋味比他想象中來得甜,令他更加欲罷不能地想要占有她的身體。

  「我不知道怎麼服侍……」

  汀娜望進他勾人心魂的灰色眼瞳裡,只能羞怯地閉上眼,無措地絞扭著身上的衣裳。

  她是知道男女結婚後的事,但是侍女長並沒有教她怎麼服侍她的丈夫。

  菲特烈冷灰色的眼瞳一沈,冷冷地瞅著她。「你不知道怎麼服侍?」

  見汀娜搖了搖頭,他心裡更是不悅,一口咬定她是蓄意不服侍他的。

  他冷灰色的眼眸一瞇,大手擒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往他的下身探去,讓她緊握他熱切的男性慾望。

  「那麼……就由我來教你吧!」菲特烈的冷厲嗓音在她碰觸到的一剎那間,突地低哽緊繃。

  汀娜一低下頭,便發現自個兒的手正圈住他硬挺的勃起上,心頭不禁失速地狂跳,全身不住地狂顫。

  他怎能這麼對她……這──汀娜羞怯地放開手,立即爬下床離開菲特烈數步之遠。

  「你在做什麼?」

  菲特烈咬著牙,一雙冷灰色的眸子陰驚地盯著她;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竟然敢在這個關口棄他不顧,是將他當成什麼了!

  「我累了……」在他狂佞的注視下,汀娜全身仍是止不住地狂顫。

  她好怕這樣的事情,她從沒碰過,這感覺詭譎得令她驚惶失措,不知該如何以對。

  「你累了?」菲特烈冷哼一聲,染上情慾的雙眸微微瞇起。她是在和他玩把戲嗎?她以為她出身於英格蘭貴族世家便能將他玩弄於股掌嗎?

  她以為她下嫁蘇格蘭便能掌握蘇格蘭?

  她錯了,他會讓她徹底地明白,她錯得可憐、錯得可笑!

  菲特烈站起身,雙眸是沒有星光的眸色──恍如蟄伏的魔魅,森冷而無情地走向汀娜,而後……他的大手一拽,輕鬆地讓她落入他的懷裡。

  「我一路自英格蘭來到這裡都還沒有好好地休息,所以……我想……」在他的怒目瞪視下,她震懾得說不清話語。

  她跟他根本還算是陌生人,怎麼能夠初兒面就做那種事呢?

  雖然他長得比她想象中來得年輕一點、俊俏一點,但是,他還是要給她一點心理準備,總不能要她馬上和他在一起吧?

  「你放心,既然你已經到蘇格蘭了,你想休息以後多的是日子!」菲特烈扯開薄唇,冷冷地笑著。

  只要他看上的女人,絕不允許拒絕他,況且她還是個英格蘭女人,對於這種奴隸,他用不著尊重她!

  菲特烈一使勁,便粗魯地將汀娜丟到床上去,結實挺偉得恍如希臘神祗般的身軀,隨即覆蓋在她身上。

  他滾燙的唇隨即吻上她的,狂烈地探入她的口中,撩撥著她的原始欲望,火熱地汲取她的甜蜜……他的大手也不安分的爬上她豐挺的胸,扯下她低胸的襟口,大手毫不留情地抓住她一邊的椒乳,粗魯的舉動不禁令心蕩神馳的汀娜回神。

  她護在胸前的小手,隨即抵在他硬如銅鐵的胸前,輕喘的小嘴微微開啟著,粉嫩的小臉更是止不住地紅暈飛揚。

  「我餓了……我一整天都還沒有吃到東西……我想……」

  面對他蘊涵情慾的俊臉,汀娜只能死命地想出一些不成理由的理由。

  「依蘇格蘭的傳統,現在的你還不能吃東西,你必須禁食到明天晚上!」菲特烈微瞇起冷灰色的眼瞳,惡狠狠地說著。

  他絲毫不加理會她的感覺,大手探向她的胸前一扯,衣襟應聲而裂……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10-19 00:18:08

★第2章

  汀娜驚惶的望著菲特烈,面對他噬人的冷冽表情,打從心底悚懼,好可怕……她的丈夫竟會是這麼可怕的人!

  她來到這裡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菲特烈斂下雙眸,大手粗魯地搓揉著她不曾讓人褻瀆的胸;汀娜雙眸佈滿濃濃的恐懼和不安,大眼不自覺地盈著淚水,她必須緊咬著下唇,才忍得住幾欲逸出口的哀鳴聲。

  「我……」她不知道她還能找什麼理由,但是她很想說些話,讓他停下他的大手。

  「你還想說什麼?」菲特烈不悅地瞅著她看。

  難道他是如此地被她排拒?

  別搞錯了!他可是蘇格蘭的王,而她只不過是個卑賤的英格蘭女人罷了!

  「我覺得我們不該互相仇視……」汀娜細碎地說著她的想法,這是她唯一由衷的想法,更是她嫁到蘇格蘭的首要任務。

  她一定要促進英格蘭和蘇格蘭的團結,否則她遠嫁到這裡,又有何意義?

  「這不是你可以決定的!」菲特烈皺起眉頭望著她,心裡揣度著她的用意。

  他肯要她,她就應該感到非常榮幸,她還想和他討價還價,這是否顯得她太愚蠢了。

  「但是你可以決定!」汀娜湛藍的眼瞳定定地凝睇著他;

  他是個王──是全蘇格蘭人民的天,只要是他說出的話,沒有人可以違抗,他擁有十足的權力。

  她相信只要他願意這麼去做,一定可以化解兩國之間的仇恨。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菲特烈斂下冷灰色的眼眸,直瞅著身下的汀娜,下腹的熱欲全都遭她打散。

  他坐起身子淡淡地望著一臉紅霞的她;原來這就是她嫁給他的用意。

  不過若是她以為她能夠以她的美色打動他,讓他背叛蘇格蘭,哼,這真是太可笑了。

  若他真需要個女人,那還輪不到她!

  「你可以為了兩個國家的人民,做出一個明智的決定。」汀娜誤以為他聽得進她的話。

  「那麼……你認為我現在所做的一切皆不是明智的?」菲特烈挑了挑眉,薄唇詭魅地向右一勾。

  好一個嬌娃,很懂得怎麼澆熄他的慾火、煽起他的怒火!菲特烈大手一探,粗暴地擒住她美麗的金色髮絲,狠狠地將她揪近他的身旁,淩厲的怒目直盯住她。

  「我不是這麼說……」汀娜惶懼地眨了眨湛藍的眼眸,很多的話語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那你是怎麼說?」菲特烈冷笑了一聲,將溫熱的唇貼向她滑膩的臉龐,濕稠的舌頭輕舔著她的耳垂。「難道你是想說……只要我願意動用我的能力,你便願意成為我的奴隸,服侍我直到我厭倦你為止?」

  汀娜不停地瑟縮著,自他濕熱的舔撫之下,她感到一股深不可測的酥麻直衝向她的腦際,蔓延至全身……但是,她仍舊努力地拂開這曖昧的感覺,舔了舔發乾的唇瓣,正欲開口時,他的舌已狂戾地探入她的口中。

  他的舌恣意而霸道的追逐著她的舌,猛烈而放肆地撥弄著她的欲念,挑逗她的思維。

  汀娜不斷地閃避著,卻又無能為力逃出他蓄意撒下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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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好半晌,菲特烈才結束了這個火熱的吻,冷灰的眼瞳深沈得恍如一片幽黯,結實的胸壑輕微的起伏著。

  他的眼一凝,大手抓住她的椒乳,粗魯地在上頭印下屬於他的印記,狂猛而噬情地想要將她揉入他的體內。

  「不要……」

  汀娜的小手護在胸前,不斷地抗拒著他的侵吞,拍打著他的大手。

  「嗯?」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發紅的臉龐,大手狂佞地搓揉著她發燙的胴體。

  菲特烈望著她扭動的嬌軀、半掩的星眸,一股慾火淬不及防的自他的下體狂烈地燒上腦門。

  他情難自遏地將另一隻大手探入她的裙底,拉扯著她的絲緞褻褲,大手竄入她熾燙的兩腿之間……

  「啊──」汀娜的嬌顏像是紅透的蘋果,小手緊抓住他恣意的大手。

  她驚愕惶恐極了,一顆心狂跳地像是失了控的馬兒亟欲奔下斷崖一般。

  她不否認他的撫摸太過於強烈疼痛,但是卻又感到一股難以捉摸的酥麻,不可深究的心癢。

  可是這樣的事情她還不曾遇過,不禁令她感到失措、無助……

  「放鬆你的雙腿。」菲特烈粗嗄地低喃著。

  他的話語低柔似鬼魅低吟,有著令人難以抗拒的魔力;但是,汀娜依舊緊攏著腿,不敢放鬆。

  那……真是太羞人了……

  「放鬆──」隨著心中的火焰高張,菲特烈的低嗄嗓音中除了有情慾滋生的燥熱,更有不可違抗的命令口吻。

  汀娜意亂情迷地享受著他手指的放肆舞動,撥弄著胸上早已挺立的蓓蕾,卻仍是不願鬆開她的雙腿。

  菲特烈望著她仍是緊攏的雙腿,目光愈是淩厲地怒視著她;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如此漠視他的威嚴!

  他的大手粗暴地扳開她的雙腿,膝蓋強勢地竄入她的兩腿之間,大手更是狂暴地拉高她的裙擺,她的私密處已經全然落入他的眼底……汀娜又羞又怯地蠕動著身子,兩隻小手則不斷地拍打著他。

  「住手、請你住手!」

  淚水幾欲竄出她的眼瞳,一雙小手更是無助地掩住自個兒的臉,羞慚得無以見人。

  她怎能做這種事?她怎能對這種事感到快樂?

  這是她對上帝的褻瀆,她怎能如此無恥地將自己偎向他呢?

  她的心跳得好快,甚至連呼吸也跟不上這個速度,她幾欲昏厥了……或許昏厥了,還會好一點。

  菲特烈低喘著,隱忍下心頭蠢蠢欲動的欲念,緊握著椒乳的大手更是粗暴地使勁。

  她真是了不起,很懂得欲擒故縱,很懂得欲拒還迎,更是懂得如何逗弄他的欲念,真是令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他知道英格蘭的女人不比蘇格蘭的矜持,常常在大婚之前失了處子之身;依他現在所看,他極可能迎娶個不是處子的不潔女人來當作自個兒的妻子,這麼說來──她可真是伊莉莎白女王派來鉗制他的女人!

  他突地想到當初伊莉莎白女王的來函,在函件上寫了一句他極介意的話──即將要成為你的妻子的女人,將會緊緊地囚住你的心。

  不過,她錯了!

  他菲特烈一世,並不是一個會被女人囚心的人。

  他會答應迎娶汀娜也是因為衝著這句話,但是女人不過是他排遣無聊的輔助品,更只是他發洩的一個小管道罷了。

  現在他會如此地急躁,不過是因為他尚未嘗過她的鮮。

  汀娜的小手仍然不斷地拍打著他的胸壑,淚水已經不自覺地滑落。

  菲特烈大手一扯,將她的雙手鉗制於她的頭頂上,大喝一聲:「閉嘴!」

  她是將他當成什麼了?

  他可是一個王──一個可以整頓整個蘇格蘭的王者,而她竟然將他當成下流的登徒子。

  難不成她是瞧不起他是一個蘇格蘭人?

  「你不可以這樣對待你的妻子。」汀娜蹙緊眉頭,一雙湛藍的眼眸直直地盯住他,淚水仍在她的眼眶打轉。

  「你可別忘了你的誓詞,你必須一輩子都服從我!」菲特烈冷聲喝道,雙手上的青筋不斷地跳動,滿腔的慾火幾欲衝破他的身體。

  該死,她可真是卯上他了!

  「我……」汀娜激羞地說不出一句話。

  菲特烈望著她雪白的身軀,淡淡地染上一抹緋紅色,更是令他的心無以遏止地狂跳,幾欲跳出他的身體。

  他知道他很想要她,甚至每一寸肌膚都在吶喊著要她的身體,但是──她真是太懂得男人的心理,也太懂得他的個性絕不會強人所難,這樣一再地考驗著他的耐性。

  既然如此──

  「好,你說吧!看你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肯將你的身子賣給我!」菲特烈嫌惡的瞇起冷灰色眼瞳,直盯著她瞧。

  「喝!」

  這是什麼意思?

  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他為什麼要說買她的身子!?

  而且她可以清楚的從他的眼中望見他滿載的輕蔑和嫌憎,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說要買她的身子?

  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這樣羞辱她的身體和心神?

  「你別裝了,我知道你的用意,你不就是想要蘇格蘭人和英格蘭人好好相處嗎?」菲特烈不屑地說著,冰冷的嗓音裡沒有一點溫度。

  「我不是這個意思……」汀娜一聽懂他的意思,便急著想要將一切解釋清楚,但是很可惜他並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因為他已經認定她的想法和嫁給他的用意。

  「你不用再多說。」菲特烈冷冷地打斷她的話語,冰冷的俊顏可媲美窗外飄揚的十二月雪。「我懂你的意思,我會試著去做,那麼……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得到我所該得的?」

  他迷人的嘴角斜斜一勾,大手緊擒住她豐挺的臀瓣。

  汀娜一雙水亮的迷眸凝視著他,心裡有太多的雜緒理不清。

  是啊,他已經是她的丈夫,她又何必這麼排斥他、抗拒他?

  況且他還答應了願意幫她的忙,她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只是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一樣──她和他之間的感覺,一點也不像威廉和般塵那樣甜蜜的夫妻。反倒是有點像是仇人一般。

  那是因為他們一個是英格蘭人,一個是蘇格蘭人,所以……

  「啊──」

  菲特烈強行的進入打斷汀娜的思維,更是令她的身軀不斷地緊縮、不斷地痙攣著。

  「好痛……」淚水已經無以遏止地滑落,她的小手更是探向他倆的結合之處,想要推拒他撤出她的身體。

  「痛?」菲特烈粗喘一聲,跟著一聲不屑的冷笑。「我瞧你也挺舒服的,不是嗎?」

  他錯將汀娜的舉動誤以為是歷經人事的女人,遂開始挪動自己的腰,快速地抽離她的體內。

  汀娜無助地流著眼淚,一點也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只能無力地跟著他的搖擺,將每一份撕裂的痛楚分送到她體內的每一處。

  「你可真是了不起。」菲特烈粗哽著氣,厚重的男人氣息盡數噴在汀娜敏感的身上。

  對於自己的失控,他更認定汀娜是一個不貞潔的女人,一股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怒氣混合著在她體內緊密的慾火,讓他的硬挺在她的體內更加快速地移動。

  「不要──」

  她無助地啜泣,卻又無能為力抵抗他的侵略。他是她的丈夫,她不能違背自己的誓詞,也不能違背他。

  但是沒有人告訴她,這種事情是這為難受!

  汀娜還來不及抱怨,原本漸緩的撕裂感,在他碩大的衝擊之下又緩緩地扯開,但是伴隨而來的不只是痛楚,還有一點她無以辨識的痛苦──讓她想要放聲尖叫、想要縱聲呻吟……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10-19 00:18:55

★第3章

  一陣陣的冷風順著窗簷,慢慢地吹向汀娜酣睡的小臉,也慢慢地吹散她酣睡的情緒。

  她緩緩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窗外一片藍色,一時之間她還當自己回到了威斯頓堡。但是一見到屋裡樸素的擺設,她便馬上回過神,立即明白自己是在斯圖亞特宮。

  她小心的左看右看,發現壁爐裡頭的柴火已經滅了,而菲特烈早已經不在房裡,因為在他睡過的床位上是一片冰冷。

  她斂下眼,不知該如何述說自己複雜的情緒;昨晚他要了她好幾回,直到她再也無力承受,他才放過她;一想到自己昨晚肆無忌憚的呻吟,不禁令她又羞紅了臉。

  她更是無臉見人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是一個這麼放蕩的女人,居然在一個初見面的男人懷裡放聲地嬌喘著,她……

  正當她仍在細想昨夜時,大門已然被打開,汀娜迅速地以絲被將全身裹緊,待她一望見眼前的人不是他,她才鬆了口氣。

  「起來了,到大廳用膳吧!」

  進到房裡的是一個侍女打扮的女孩,汀娜甚至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已經是用早膳的時間了嗎?」汀娜客氣地問著。她知道蘇格蘭人對她沒有好感,但是她仍是捺著性子問。

  「當然,否則我豈會那麼閒來這兒叫你起床!」侍女冷哼一聲,慢慢地往櫃子走去,嘴裡還在喃喃自語:「真是好命,大夥兒都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你居然還在睡大頭覺!」

  汀娜羞赧地低下頭,她也不是每天都睡得這麼晚,若不是因為昨天菲特烈他……她也不會睡過頭。

  侍女自櫃子裡拿出汀娜自英格蘭帶來的衣服,走到她的面前,不友善的盯著她。

  汀娜知道她想要幫自己更衣,但是……她的身上有著菲特烈留下來的點點吻痕,她會不好意思。

  「可不可以快一點!」那侍女沒好氣地啐道。

  汀娜只好無奈的站起身子,露出一身的赤裸,讓侍女替她更衣。

  過了半晌,侍女一直默然不語,待她正在替她梳頭時,汀娜為了打破凝滯的氣氛,隨口問著:「為什麼外面看起來是一片藍色?」

  她問的是窗外的那一片蔚藍,就是這一片蔚藍才會讓她誤以為她是在威斯頓堡外的泰晤士河。

  「因為窗外是斷崖,斷崖的邊緣下自然是一片海!」侍女不耐煩地答著,更是加快了手中的速度,顯示她不願再與她多談。

  「是海?那……那是什麼海呢?」汀娜不死心,再次揚起笑,溫婉的再問她一次。

  「我怎麼知道?」侍女結束了手中的工作,快步地走出大門。「請動作快一點,王和公主都在大廳等你,我們可沒有那個閒情逸緻來討論這面窗子之外是一片什麼海!」

  侍女話一撂下,便快步地走出去。

  汀娜望著侍女離去的背影,心情一下子蕩到谷底,鬱悶的苦楚無以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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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汀娜慢慢地走著,有一步沒一步地走到大廳,一抬眼沒見著菲特烈,倒是見著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一頭淺褐色的長髮盤在頂上,一雙深綠色的眸子正直直的盯著汀娜看,看得她一頭霧水,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什麼看!」

  那女子似乎極不悅汀娜盯著她瞧,嬌斥了她一聲。

  汀娜愣愣地被罵了一記,耳邊聽到侍女們傳來肆無忌憚的嘲笑,小臉驀地一紅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還不過來吃飯,你當你還在英格蘭嗎?」那女人見汀娜毫不反擊,更是壯大了她的膽子。

  汀娜聞言便走到離她最近的地方坐下。

  「你幹什麼?誰允許你可以坐在這裡?」那女人一見汀娜坐得那麼靠近她,不客氣地對她吼著。「難道英格蘭也不懂得教你最基本的禮儀嗎?還是你太愚蠢不懂得如何入座?」

  汀娜瞠大湛藍的眼眸,直直盯向那個女人,心中有莫名怒氣在滋長;什麼嘛,不告訴自己她是誰,要她如何應對。

  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居然這樣對她,好歹她在英格蘭時也是個養尊處優的貴族女子,現在更是貴為斯圖亞特王妃,她竟敢──

  「麻煩你告訴我你是誰,我才能夠選擇一個正確的座位坐下!」汀娜火大了,毫不畏懼地吼回去。

  那女人毫無所懼,抬起小巧的下巴,傲然地回答:「我是蘇菲亞公主,是王的妹妹。」

  汀娜瞇起湛藍的眼眸凝視著她驕恣的模樣,心底更是明白了一切;斯圖亞特家族在蘇格蘭原本便是持國的大家族,現在她能夠成為蘇格蘭公主,想必她的心中也有幾分他人無以揣度的高傲。

  但是就算她貴為一個公主,她也不能對她無禮,因為她是她哥哥的妻子,蘇格蘭的斯圖亞特王妃!

  汀娜瞄了她傲慢的態度一眼,隨即走到她的身旁。「蘇菲亞,若是依禮的話,你不能坐在女主人的座位上,請你站起來!」

  她走到長條桌上的邊座,張著一雙湛藍眼瞳無言地凝視著她,直到蘇菲亞站起身。

  「走就走,你可別以為菲特烈真會永遠將你留在蘇格蘭!」

  蘇菲亞瞪了她一眼,隨即走到一旁去。

  身邊的侍女一見情況轉變,立即整理桌上的食物,再放了一份新的早膳在汀娜的面前。

  汀娜一坐下位子,望見桌上的食物,不禁蹙緊了眉頭,這像是內髒一般的食物裡還包著許多她沒見過的蔬菜。

  這怎麼吃……才一大清早便吃這麼油膩的東西,這──

  「幹嘛,你吃不慣嗎?」蘇菲亞傲慢的綠色眼瞳帶著輕蔑的嘲笑。「吃不慣的話,你可以回去英格蘭呀!」

  汀娜自那盤食物裡頭轉開眼瞳,不耐地瞪著冷嘲熱諷的蘇菲亞,不懂這裡的人,怎麼動不動就要她滾回英格蘭?

  「怎麼會吃不慣!」汀娜不甘示弱地吼回去,隨即拿著刀叉,切開一塊詭異的食物塞入嘴裡;她就不相信同一塊土地上食物差多少。

  但是……她後悔了,不管她怎麼努力吞嚥,她還是吞不下。

  蘇菲亞噘起笑,絕美的麗容上寫滿嘲諷;過了半晌,她才大發好心地對一旁的侍女說:「茜兒,咱們的王妃吃不慣哈吉斯,你給她一點小麥麵包和羊奶,免得人家說咱們蘇格蘭不懂得待客!」

  侍女掩著笑,動作迅速地將蘇菲亞交代的東西送上汀娜的面前;汀娜快速地撕下一小塊小麥麵包,才能將那一口哈吉斯嚥下。

  汀娜微慍地抬起藍色眼眸盯著她,明明有小麥麵包,她剛剛為什麼不跟她說,明明是要她難堪的!

  原想發脾氣的,但是一想起陛下對她的教誨,她不得不壓下自個兒的性子;是的,她不能這樣就動怒,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改變她的!

  汀娜一邊吃著小麥麵包,一邊望著蘇菲亞,心裡頭不斷地思忖著到底要拿哪種話題和她聊聊。

  「你用不著費心想著要和我聊什麼!」蘇菲亞像是看穿她的心意,潑了她一桶冷水,澆熄她的熱情。

  「可是我畢竟是你的……」

  「我可不承認!」蘇菲亞冷冷地打斷她的話。「別說是我,甚至連菲特烈都沒有承認你的存在!」

  蘇菲亞撂下傷人的冷語便打算離座,汀娜急急地叫喚著她。

  「你說那是什麼意思?」

  「我說──若是菲特烈承認你的地位,他就不會獨自一個人吃著早膳,然後一個人離開。」蘇菲亞冷冷地說著,深綠色的眼瞳裡看不出一點熱情。

  「這……」

  可是他昨天不是要了她嗎?

  「哼,菲特烈不過是將你當成暖床的工具罷了,這任務只要是女人都可以勝任!」

  蘇菲亞冷冷地丟下不負責任的話語,便帶著一室的侍女離去,留下汀娜不明就理地待在大廳裡,反覆咀嚼著她話中的意思……

      ★★★★★★★★★★★★★★★★★★★★★★★★★★★★★  

  夜晚──

  「你確定你要穿這一襲衣裳?」

  在汀娜的個人更衣間裡,服侍她換裝的侍女不敢置信地問著她。

  「有何不妥?」

  汀娜不以為然地望著自己一襲純白的宮服,扯著綴滿寶石的裙擺,再望向鏡子,看著自己向上綰成髻,鑲滿珍奇寶石的紗巾,更是襯得她一頭金髮更加顯眼,想必她今晚一定是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這下子她就不會丟菲特烈的臉,更不會讓斯圖亞特這個名字在自己的身上出現笑話。

  「我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但是……你的衣襟未免開得太低了。」侍女不否認這是一件價值不菲的宮服,但是她的胸部都快要蹦出衣口了,這太不合禮儀了!

  「會嗎?」

  汀娜煞有其事地望著鏡中的自己,她倒是挺滿意的,絲毫不覺得胸前的襟口開得太低;為了突顯露肩的這兩片荷葉袖,這襟口自當該開低一點,才不會顯得太突兀。

  「隨便你!」那侍女沒好氣地應著;主子都不急了,她這個下人還有何立場教訓主子。

  反正待會兒在宴會上出丑的人是她,她一點也不需要擔負什麼責任,根本不用她擔心。

  「那我們走吧!」汀娜回過身子,對冷漠的侍女露出一個天真的嬌艷笑容,不禁令侍女一驚。

  有時候,她總會覺得這一個來自英格蘭的女人,似乎並不是那麼的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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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應是大肆慶祝的結婚晚宴,但是──在斯圖亞特宮裡的宴會大廳裡,只有三三兩兩的人,而菲特烈正坐在廳上的沙發椅上,優閒地喝著威士忌,絲毫不覺得這般的筵席顯得有些許淒涼。

  「菲特烈,為什麼只有幾個人在宴會上?」

  自昨晚開始,現在是她第一次和菲特烈碰面;而他依舊是那麼地卓爾不凡、睥睨傲世。

  他穿著白色的絲質襯衫,放蕩不羈地將鈕扣全解開,令人可以看見他若隱若現的結實肌理,下頭穿著緊身的黑皮褲,更是襯托著他的好身材。一見到他,令她不禁想到昨夜的狂亂纏綿,一時教她不知所措地羞紅了臉。

  「因為你……」菲特烈抬眼正要調侃她一番,但是在看見她的一剎那,所有的話全都吞回口裡。

  瞧瞧她……這是什麼衣服!

  「你穿這什麼衣服?」

  菲特烈瞇起邪惡的冷灰色眼眸,狂怒燃焰地吼著。

  就算她是一個英格蘭女人,但是她好歹也是他的妻子,是他斯圖亞特王的王妃,居然打扮得這麼不入流。

  「我!?」他狂熾的怒氣,汀娜並不以為意。「這是英格蘭現在最流行的宮廷服,有什麼不對嗎?」

  她向來是走在時代的尖端,而她也最喜愛這種款式的衣裳,所以在她臨走時,伊莉莎白女王還要宮廷的設計師替她設計了幾件,讓她帶過來這裡,讓蘇格蘭明白英格蘭的富裕。

  「你這個樣子活像是個蕩婦!」菲特烈怒不可遏地暴吼。

  天啊,她到底知不知道她這個模樣有多誘人?

  光是這樣望著她,他已經可以感覺到下身不斷充血膨脹的男性慾望在抬頭,吶喊著渴望進入她的體內。

  「這怎麼會,這可是最時尚的宮廷裝……」汀娜無法接受他惡意地抨擊,忍不住反擊。

  「若是英格蘭真那麼窮,給不起你一件正經的衣裳,我倒是不介意給你一些布,好讓你將那些露出來的部分遮起來,免得丟我的臉。」菲特烈冷哼了一聲,對於她的論調不屑至極。但是儘管他的話語帶著傷人的輕蔑之意,他的眼卻情不自禁地攀上她雪白的細肩,還有幾乎呼之欲出的胸脯,順著她魔鬼般惑人的身段,來到她不盈一握的細腰,還有那銷魂的臀……這該死的妖精總是懂得怎麼誘惑他,如何邪惡地誘因他的靈魂!

  昨晚不管他要了她幾次,他總是無力自那火熱纏綿的漩渦裡甦醒,絲毫不感到厭倦,甚至還沈迷其間!

  「你怎能這麼說!」

  汀娜漲紅了小臉,並不是因為他熾熱的眼瞳,而是因為他傷人的話語;她這麼穿也是因為他,他卻……

  「汀娜!」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10-19 00:19:09

★第4章

  汀娜聽見熟悉的聲音輕柔地喊著她的名字,驀地感動萬分,一個轉身便一頭撲進黑髮的男子身上。

  「布萊恩!」汀娜愛嬌地偎在他的懷裡,酥胸整個貼在布萊恩的懷裡。

  「汀娜,一段時間沒見到你,你越來越美了!」布萊恩泛著笑在她的頭頂上落下一個吻。

  「布萊恩,我哥哥呢?」

  汀娜一見到布萊恩,便忘了自個兒還在生氣,像一隻喜悅的蝴蝶,在他的身旁飄來飄去。

  「般塵生病了,威廉沒辦法來。」布萊恩輕輕地揚著一抹笑。「難道你不希望見到我?」

  「不,我只是有點失望罷了,可是,既然是般塵生病了,那我也就不能怪他了。」汀娜斂下落寞的臉,努力地綻出一抹笑。

  在這裡的生活,真的比她想象中還來得困難,所以這個時候如果可以見到自己的親人,想必一定可以為自己帶來無比的信心。

  「不過……也並不是只有我來了。」布萊恩讓開身子,讓她看見他身後的兩個人。

  汀娜一見,哪裡顧得了什麼禮儀不禮儀,直接便撲上布萊恩身後的兩個人。

  「克里斯、席諾爾!」

  「汀娜,看來你過得不錯!」

  說話的人是克倫威爾侯爵克里斯,一頭栗子色的長髮隨性地甩在身後,一雙淺綠色的眼瞳更是直直地盯著汀娜充滿活力的臉龐。

  「我當然過得不錯了!」汀娜臉上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

  她真是太幸福了,居然可以在這個時候見到他們,給她增添了許多信心。

  「汀娜,恭喜你了。」席諾爾湊近她柔軟的臉龐,在上頭印下關懷的一吻。

  「謝謝你,席諾爾!」

  「原本約瑟夫和陛下都打算過來,但是由於立場的關係,所以不方便過來,汀娜不會介意吧。」克里斯柔柔地說著,俊美的臉龐帶著笑意。

  「當然不會,你們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

  此時,汀娜已經全然忘了菲特烈,忘了蘇格蘭,忘了這裡的人對她的種種不友善;她只知道現在的感覺就好像是在英格蘭──她還是一個天真的小女孩,一如她尚未出嫁之前。

  想著、想著,汀娜的淚水便不禁滑落。

  「汀娜!」三個大男人一見到汀娜的淚水,不禁異口同聲地喊著。天,汀娜居然哭了!?

  難道她在這裡過得並不好?

  「你們別瞎猜了,我在這裡過得很好,只是見到你們……有點多愁善感……」汀娜急急地解釋。

  她並不想讓他們知道她現在的狀況,況且,見到他們以後,她更覺得自己好像擁有了更多的力量,可以和這些蘇格蘭人耗下去。

  「怎麼了?」

  菲特烈冷冷的嗓音一如寒冬中的霜雪,凍入汀娜的心底。

  汀娜趕緊抹乾臉上的淚痕,抬眼望著他,發現他的身邊多了一個蘇菲亞。「沒事。」

  「沒事會哭?」蘇菲亞冷冷地睨著她。「難道英格蘭人都這麼愛哭?」

  「我……」汀娜為了不讓他們起疑,努力地綻開令人炫目的笑臉。「我只是覺得很久沒見到我的朋友們,所以有點感傷。」

  「哦?」菲特烈冷冽地挑起眉,望著她所說的「朋友」。

  什麼朋友能夠讓這倔女人一見面便湧出淚水?她可真是懂得如何操縱男人的情緒!

  若說她在英格蘭時身邊毫無追求者,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儘管昨晚的她真是個處子,這也不能證明,她是否連靈魂也忠貞地對待他!

  她真是該死,穿著暴露的服裝,居然還在他的面前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敢情是當他不存在。

  「我替你介紹。」汀娜感到氣氛在菲特烈不發一語之中益顯凝滯,她便主動介紹著。「這一位是……格雷治堡主布萊恩,克倫威爾侯爵克里斯,溫莎子爵席諾爾。」

  汀娜依序地介紹著他們三人,只見他們不滿地打量著眼前的菲特烈,互相交換了視線,由克里斯開口:「汀娜的哥哥因為有事耽擱,無法前來,所以由我們代替前來,還請斯圖亞特王別介意。」

  大家都是男人,對於菲特烈露骨的妒忌,早已看在眼底,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誤會,他們決定把話說清楚。

  「我們三個人就像是汀娜的哥哥,希望你能夠好好地對待汀娜。」這次開口的是席諾爾。

  他說的是事實,因為汀娜掌管威斯頓堡有一段時間了,而且她也有自己經營的產業,而他和克里斯是因為職權上的關係和汀娜相識;而布萊恩則是因為他們是一起長大的。

  「我知道。」菲特烈瞇起冷灰色的眼瞳,緊抿著雙唇。

  他的話語簡單明了,語氣冷淡漠然,所有的人只能愣在原地,任由凝滯的低氣壓籠罩,直到──

  「宴會開始了,請盡興。」

  突地,靜默中傳來一陣悠揚的音樂,讓整個肅凝的氣氛頓時和緩下來,而菲特烈不明就理的情緒,也總算找到一個可以喘息的機會。

  菲特烈挽著蘇菲亞走到一旁沙發,望著眼前的大廳,非常清楚地分成兩邊;所有應邀而來的蘇格蘭朝臣,皆不願意和英格蘭的朝臣有所接觸,甚至連這一次的婚禮,他們也是大力反對的。

  然而這一切並不是他最掛心的,他最擔心的是汀娜身上的衣裳若隱若現,像是一個不小心便會落下。

  他瞇起冷灰的詭邪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和布萊恩翩翩起舞的汀娜,她絕塵的麗容上漾著他不曾見過的笑臉,像是毫無負擔、毫無所求的笑臉,更是證明著她和眼前的男人關係匪淺。

  這一點令菲特烈不悅極了,他的神色益發森冷冰寒。

  宮廷內的樂師突然又換了首輕鬆的圓舞曲,她的男伴霎時變成了銀髮銀色眼眸的席諾爾。

  汀娜和他的接觸更是令菲特烈心中漾起異樣的感受,他和她站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極登對的情侶,席諾爾俊俏的外表和汀娜一配,宛如是戰神和愛神一般的恰如其分,這念頭令他緊抿著嘴,隱忍著心中幾欲噴出的怒火。

  過一會兒,樂曲又轉為輕盈的華爾滋,汀娜身邊的男伴又馬上換上了克里斯,她就像是一隻美麗的蝴蝶,在大廳裡恣意展現她迷人的豐采和醉人的身材。

  菲特烈原本打算來個視而不見,打算將她對他的影響力降到最低點,但是當他見到克里斯的大手緊握著汀娜的細腰,而汀娜毫無拒絕時,菲特烈額上的青筋顯示著他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

  他絕不能允許自己的妻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

  他全身燃著怒火,大步地走下階梯,一把將舞動中的汀娜揪到跟前,不顧眾人的眼光將她拖回房裡。

  「我會不會做得太過分了?」克里斯瀟灑地走回兩個夥伴的身邊,俊臉上浮起一抹戲謔的笑。

   


★★★★★★★★★★★★★★★★★★★★★★★★★★★★★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一關上房門,菲特烈再也忍受不住幾欲炸開的怒火,不禁對一臉不解的汀娜暴吼著。

  「我做了什麼?」汀娜一頭霧水地望著他。

  「你做了什麼?」菲特烈冷笑兩聲,隨即拉著她細白的手腕,來到鏡子前面。「瞧瞧你自己是什麼模樣,簡直像個蕩婦!」

  汀娜望著鏡中的自己,根本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倒是覺得自己受了莫須有的誣控。「這是時尚的宮廷裝……」

  「住口!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穿著像個妓女!」菲特烈怒目淩厲地瞪視著她深陷的乳溝,一把將她的衣裳扯破!

  「你做什麼?」

  汀娜睜大一雙寶石般的水眸,想要逃離他的鉗制;她不怕他的暴行,她痛心的是這件衣裳是陛下送給她的,而他竟然將它撕碎!

  這真是太過分了!

  「我厭惡這件上不了台面的衣裳!」菲特烈的俊臉上泛著難以釋懷的厭惡;一想到她剛才穿上這件衣裳在大廳翩然起舞,而在場所有的男人莫不以垂涎三尺的模樣盯著她看,他便覺得惱怒!

  「這是一件宴會服!」汀娜也跟著火大了。

  自她來到蘇格蘭,她總是謹言慎行,總是卑躬屈膝的忍受他們的污辱,然而,她發現她的忍耐似乎是白費了。

  無論她怎麼做,她終究是一個英格蘭人,她永遠也成不了蘇格蘭的王妃,她也不屑這個厚重的頭銜!

  「何時宴會服也和下流劃上等號了?」菲特烈戲謔的抓住她裸露的椒乳,狂暴地在手心上搓揉著。

  「痛……」汀娜痛得皺下眉頭,卻又無力掙脫。

  「你這個賤女人,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一想到她和那些英格蘭貴族恁地親近的模樣,不禁又令他妒忌不已。

  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擒住汀娜柔若無骨的手腕,另一隻大手則狂戾地掐揉著她雪白的椒乳,再將她推倒在鏡子前,掀起她鑲滿寶石的裙擺,扯下她絲緞的褻褲……

  「你要做什麼……」汀娜還來不及問完話,菲特烈狂野的硬挺已然進入她狹隘乾澀的體內。

  汀娜蹙緊了眉頭,雙眸因疼楚而染上淒厲的紅色。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他要這樣對待她?更何況她壓根兒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他卻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這就是令他心神不寧、怒不可遏的主因;他絕對不允許她的身體有其他男人碰觸,這般甜美的感覺,他也不打算讓別人分享。

  他律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像是要耗盡所有的怒氣宣洩在她的身上般搖擺。

  「不要……」汀娜無助地甩著頭,不斷地嬌吟著,卻又無力驅走她體內的愉悅,無法壓抑這幾欲令她瘋狂的酥麻……

  「你不要?」菲特烈更加重了每一個重擊,一把扯住她金色的柔嫩髮絲,讓她望見自個兒醉眸半掩的模樣。「看看你的樣子像不像個蕩婦、像不像一個渴求滋潤的蕩婦!」

  汀娜看見鏡中緋紅的自己,不相信自己是以這樣的樣貌對著他,更不相信自己竟會如此地迎合他的進入……不、不、不!

  可是儘管她在心中如何吶喊,她的身體與感官終究還是背叛了她的理智,在一次次的激情攻勢下,她感到自己的體內不斷地收縮、痙攣,像是一片大海淹過了她的頭頂,她不斷地尋找空氣,像是魚兒一般探入水面得到些許的呼吸,直到大浪將她淹沒。

  菲特烈趴在她汗濕的身子上,一雙大手仍粗暴地掐住她的酥胸,殘忍地撩撥她的身體,讓她不住地戰栗,卻又無力制止。

  「求你不要……」汀娜貪婪地呼吸著,且不斷地扭動身子,想要避開他狂野地摩擦,卻想不到因為她的蠕動,反倒是再燃起另一場戰火。

  「你若是想要兩國之間的和平,你最好不要拒絕我!」菲特烈粗嗄著嗓音,不復原先的冷漠。

  汀娜一聽及此雖不斷地低喘著,卻也不再抵抗。

  他滿意於她難得的溫順,雙手緊抓住她豐挺的臀瓣,好讓自己可以更清楚地看見她如何接納著他、如何蠱惑著他、如何誘引著他。

  她像是個迷人的妖精,有著純真如天使的面容,卻也有著邪惡如魔鬼般的身材,致命的吸引他進入不該進入的世界裡……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10-19 00:19:49

★第5章

  又是一個昏昏欲睡的清晨──汀娜全身酸疼地躺在柔軟的床上,不想要那麼快下床,但是──

  「該起床了!」

  那位專門服侍汀娜的侍女,總會在她最不願意見人的時候,毫不理睬她的窘狀,進入房間裡。

  汀娜疲憊地睨了她一眼,見她正大咧咧地站在床畔,似乎自己不起床是多麼天大的罪惡一般。

  她只有無力地爬起,等著她拿著衣裳過來。

  汀娜穿著一件低胸的嫩綠色禮服,坐在鏡子前等待侍女替她綰發,等了許久,不見她過來,她不禁回眸望著她,發現她正撿著地上破碎的衣裳,她這個舉動更是令汀娜羞得抬不起頭來。

  「我不是跟你說別穿這件衣裳嗎?」她突地說。

  汀娜聽她沒頭沒腦地說了這句話,詫異地轉過身子望著她。

  「不過,你昨晚確實不該和那麼多男人跳舞,就算是自個兒的親兄弟也不行,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不似以往。」那侍女不理睬她驚愕的反應,逕自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這下子汀娜更是一頭霧水了;她甫起床,腦袋瓜子裡還是一片混沌未開,但是她依舊快速地整理了一個可能性──她這算是在幫她。

  「你那樣的做法難怪會讓王和公主對你感到厭惡,我猜整個蘇格蘭裡,除了我,沒有人會喜歡你的存在。」那侍女依舊不停地說著,將手中的碎布放好,再來綰她柔順的金髮。

  「你那件衣裳挺特別的,被撕破了多可惜,改天我再幫你補一補就好了。」她頓了一下,又繼續說:「對了,王已經出去了,待會兒在飯桌上,你要多忍讓蘇菲亞公主,畢竟她也只是個孩子而已,再加上被寵壞了,所以個性上比較驕縱,你別跟她計較。」

  她的話到此為止,隨後便專住在汀娜的髮絲上,沒再開口。

  過了半晌,侍女綰好發時,赫然發現汀娜不斷抽搐的身體,不禁望著鏡中的她,才發現她早已經淚流滿面。

  「你怎麼了?」侍女一向天塌下來也無動於衷的神情,忽地轉變成不知所措。

  汀娜雙手齊抹地抹掉臉上的淚水,綻出一朵她來到蘇格蘭之後最開心的笑靨。「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她不知道為什麼僅有一夜之隔,這位侍女的態度會改變這麼大,但是她真的很高興,彷彿她終於由空氣變成了人一般,活生生的存在蘇格蘭,而終於有人發現了她的存在……這樣的感動令她覺得不管再面臨什麼樣的困難,她都不會怕了。

  「我叫芭杜。」芭杜愣愣地望著她,就是這樣溫柔的笑容,才讓她認定了汀娜絕不會是個壞女人。

  「那麼,以後請讓我叫你一聲芭杜吧。」

  汀娜欣喜若狂卻又謙卑有禮的說著,不禁令芭杜有點慌亂。

  「你當然可以叫我的名字,斯圖亞特王妃。」芭社理所當然地說著,彷彿這個頭銜一直放在她的心中。

  汀娜只能無言地淌下感激的淚水,只要有一個人認定她,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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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大廳果真又只有蘇菲亞,汀娜努力地做了個深呼吸,向她打了個招呼。「早,蘇菲亞。」

  蘇菲亞斜瞟了汀娜一眼,又隨即埋入食物之中。

  「怎麼了,今天這麼無精打采?」汀娜發現蘇菲亞的異狀。

  「關你什麼事?」蘇菲亞瞪起深綠色的眸子。

  「我只是想要關心你……」汀娜自討沒趣地噘起嘴。

  「不用了,你關心你的男朋友們,用不著管到我這裡來,我還不承認你的身份!」蘇菲亞任性地將一肚子的不悅發洩在汀娜的身上。

  「那不是我的男朋友,他們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樣……」

  「蕩婦就是蕩婦,何必假裝自己是貴婦!」蘇菲亞的心情像是壞到極點,不悅地吼著,這時──

  「什麼蕩婦、貴婦的?」克里斯淡笑地走入大廳,布萊恩和席諾爾則尾隨在後。

  蘇菲亞一見到克里斯,立時噤若寒蟬,垂下羞紅的小臉。

  「你們來了。」汀娜開心地走到他們的身旁。「昨天我突然離席,對你們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我了解,畢竟我也是剛成婚的人。」布萊恩眨了一藍一綠的眼瞳,調戲著汀娜。

  只見汀娜真的羞紅了一張俏臉;哦,一想到昨天,她真的……

  「那你們打算在這裡停留多久?」汀娜正色問道。

  「我和席諾爾打算明天回去,布萊恩距離這裡較近,所以他可以待久一點。」克里斯簡單地說著。

  「這麼快!」汀娜一聽到這,立時垂下小臉,心中很不捨。

  「不算快了,漢普敦宮裡還有很多事要我們去做呢!」席諾爾掐了掐她水嫩的臉蛋。

  「今晚的宴會你再陪我們跳支舞吧,否則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克里斯彎了個紳士禮,親吻了汀娜的手背。

  「嗯。」汀娜蹙緊眉頭望著他們,突然有一種感覺,好像再也見不著他們了一般,令她心慌意亂,但是她又隨即想到──汀娜將他們三人帶到蘇菲亞的面前,向她介紹著。

  「蘇菲亞,這是克里斯、布萊恩、席諾爾。」她簡單地介紹著,隨即旋過身子,向他們介紹蘇菲亞:「她是菲特烈的妹妹蘇菲亞。」

  離蘇菲亞最近的克里斯打趣地湊近她的身旁,望著她姣美的臉龐。「真是一位美麗的公主,不知道我今晚有沒有與你共舞的資格。」

  蘇菲亞嬌紅了臉,一反常態溫柔地說:「克倫威爾侯爵,您真是太客氣了,那可是我的榮幸呢!」

  蘇菲亞甜柔的嗓音勾人,嬌媚的模樣誘人,不禁令汀娜目瞪口呆,卻又旋即明白了這一切──原來她喜歡克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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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

  蘇菲亞的房門響起急躁的敲門聲,正梳著長髮的蘇菲亞心想一定是拿禮服來的侍女,遂不耐煩地喊道:「進來!」究竟是在搞什麼,眼看宴會就要開始,她居然拿件衣服拿這麼久,要是讓她錯過克里斯的邀約,她可給她小心一點!

  「蘇菲亞。」

  她的身後傳來汀娜喜悅的聲音,蘇菲亞不禁一愣,緩緩地轉過身子,疑惑中帶著憤怒。

  「誰准你進來我的房間?」蘇菲亞放聲吼著,深綠色的雙眸直盯著她手上捧著的盒子。「你拿那個是什麼東西?」

  「我幫你拿禮服來。」汀娜無視她的怒氣,逕自走到她的面前,拿出一件墨綠色的絲絨禮服。

  「這是什麼禮服?」蘇菲亞杏眸圓睜地望著手上這件低胸的禮服,雖然她很想大罵汀娜的多管閒事,卻又覺得這件禮服很特別。

  「這可是伊莉莎白女王請宮廷設計師為我做的,上頭還有很多珍貴的寶石,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汀娜滿心歡喜地為她準備著今晚的行頭。

  「那不適合我!」蘇菲亞冷冷地回著她。「更何況,就算你對我好也沒用,今晚菲特烈沒打算要出席,所以你不要以為我會幫你。你千萬別以為對我好,我就會在菲特烈的面前說你的好話!」

  「我沒這麼想,我只是以為你喜歡克里斯,所以想要幫你一點忙。」汀娜有點委屈地解釋自己的心意。

  她才不在乎菲特烈出不出席,她在乎的是如何幫助蘇菲亞;說她雞婆也好,反正她就是想幫蘇菲亞的忙。

  「誰說我喜歡他?」蘇菲亞沒料到汀娜會突然這麼說,嬌俏的小臉登時一片緋紅,這下子她的心意可是昭然若揭了。

  汀娜漾起笑。「喜不喜歡都沒關係,最主要的是讓我幫你梳個英格蘭最時尚的髮型,保證你一定會是宴會上最迷人的焦點。」

  汀娜不由分說地將蘇菲亞推到鏡子前,開始幫她柔順的淺褐色髮絲綰上,再快速地替她換上那一襲的禮服。

  「我不要穿這種放蕩的衣裳!」蘇菲亞一見到自己的胸前春光乍現,不由得羞怯地遮住。

  「這怎會放蕩。」汀娜拉開她的雙手。「你瞧,這樣不是很美,可以將所有的曲線盡現,讓男人贊歎你的美。」

  蘇菲亞轉過身望著汀娜也是穿著一襲粉色的低胸禮服,感覺上似乎是比原本的宮廷禮服好看多了。

  但是──

  「菲特烈會罵我的……」哦,她發覺自己已經開始愛上這一襲禮服了。

  「不會的,你不是說他今天不會出席宴會嗎?」汀娜絲毫不擔心這個問題,仍舊不停地勸說著。

  「你為什麼要對我好?」

  從小,老一輩的人便告訴她,英格蘭人非常卑鄙下流,總是會出其不意地做出一些令人措手不及的事。

  所以她也習慣性地厭惡英格蘭人,可是現在似乎有點不一樣了,她發現自己似乎太以偏概全了……

  「因為我既然已經嫁給了菲特烈,那麼你也算是我的妹妹。」汀娜清麗的面容上綻出一抹滿足的笑。

  天,真是太好了,一直以來就只有她和哥哥威廉的生活,現在總算有點不一樣了,因為她也擁有一個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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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你不喜歡克里斯,那麼你喜歡的到底是誰?」汀娜與蘇菲亞一同站在大廳出口的長廊上,汀娜不斷地詢問著蘇菲亞;若是不讓她知道對像是誰,要她如何去幫她牽紅線呢?

  「我又沒有說我不喜歡他……」蘇菲亞不自在地喃喃自語著,言下之意便是意味著她喜歡的人是克里斯。

  「你說什麼?」汀娜聽不清楚地問著。

  「沒事!」

  汀娜望著古怪的蘇菲亞,隨後又將視線調回壁爐邊的克里斯和席諾爾。

  「我問你,你喜歡的是兩個中的哪一個?」汀娜擺著手,要蘇菲亞到她身邊來,給她一個明確的目標。

  蘇菲亞害羞地睨了一眼,瞬即轉過身去,一如單戀中的女孩。「是靠在壁爐邊的那一個。」

  汀娜探入頭去,恰巧見到偎在壁爐邊的溫莎子爵席諾爾。

  「你確定?」汀娜難以置信地再問她一次。

  蘇菲亞旋過身子,羞澀的雙眸直盯著甫走近壁爐邊的克倫威爾侯爵克里斯。「我當然確定。」

  汀娜的眼一直望著偎在壁爐邊的席諾爾,心中不禁納悶,她一直以為蘇菲亞是喜歡克里斯的,怎會變成了席諾爾?

  汀娜至今依舊不知,她所看到的那一位和蘇菲亞所看到並不是同一個人。

  「好,那我們走吧!」

  汀娜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幫上蘇菲亞的忙不可!

  「我們就這樣走出去?」蘇菲亞嬌紅了臉,以往的強勢無以復現。

  「當然!」

  「但是──」她還沒有習慣這件衣裳。

  「別擔心,有我在!」

  汀娜不理睬她的羞赧,一把拖住她潔白的手腕,往席諾爾和克里斯的方向走去,開口打著招呼。

  「克里斯、席諾爾!」她大方地將蘇菲亞拉到身旁。「有沒有興趣陪我們跳支舞?」

  「那麼我有幸和蘇菲亞公主跳一支舞嗎?」克里斯一見到如孔雀般奪目炫人的蘇菲亞,立即向她邀約。

  蘇菲亞原本羞答答地伸出玉手,卻見汀娜伸出手。

  「不行,你的舞伴是我!」汀娜霸道地拉住克里斯的手,將席諾爾拉到蘇菲亞的身邊。「席諾爾,蘇菲亞就交給你了。」

  她拉著克里斯到舞池去,旋過曼妙的身子向錯愕的蘇菲亞眨了眨眼,絲毫沒感到蘇菲亞的異狀。

  「想跳舞嗎?」席諾爾紳士般地站在她的身側,順著她微怔的眼神探去,望見正在舞池翩翩起舞的克里斯和汀娜。

  「我……」蘇菲亞支吾其詞,腦中一陣巨響。

  她竟然這樣待她,儼若將她當成個小丑。

  她到底在做什麼?她明明知道她喜歡克里斯,卻又故意地挽著克里斯跳舞,還嘲諷地對她眨眼睛!

  她居然還愚蠢的以為她真的要幫她,原來……她只是要她難堪罷了!

  好,她要報復,她會讓她知道她錯了,她不該得罪她,她萬萬不該得罪她!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10-19 00:20:20

★第6章

  「菲特烈!」

  蘇菲亞帶著滿腹的怒火,三步並作兩步竄入菲特烈的房裡,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是火辣煽情的畫面。

  菲特烈眼中泛著詭邪氤氳,和另一具濕熱的軀體糾結在一起;一見到蘇菲亞跑進來,兩人便喘著濃厚氣息望著她。

  菲特烈冷灰的眸子瞬即恢復一貫的凜冽,隨即揮手示意身旁愛慾纏繞的女伴先行離開。

  那女人千般不依的離開之後,菲特烈便起身披了件睡袍,優閒地倒了一杯酒,狂烈地飲了一大口。

  他冷驚地回眸凝視不知所措的蘇菲亞,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如果你不是我的妹妹,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他的嗓音低柔卻充滿壓迫感。

  是的,若不是自小只有兩兄妹相依為命,他不會寵她,也不會任她驕縱放肆而不加以制止。

  「我……是有事情要跟你說……」蘇菲亞囁嚅地說著。

  真是太怪了,自她幼時被嚇過後,菲特烈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縱自己,更沒有這麼容易動怒,這麼說來,全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英格蘭女人來了之後,菲特烈才會又故態復萌!

  她一定要將那個賤女人的卑鄙行徑全告訴菲特烈,讓他知道他所娶的人多麼惡劣!

  「有什麼事,你就快說吧。」菲特烈又喝了一口酒。

  或許蘇菲亞來得正是時候,因為他現在的狀況真是差勁得可以;雖然他可以很熱烈、也可以很瘋狂,但是他一點也不覺得盡興,也沒有感到任何的滿足!

  該死,那個該死的女人究竟在他身上下了什麼咒,讓他的身子不能隨意地嘗到欲望的快感。

  「那個女人又穿了那種放蕩的衣服在大廳裡勾引男人。」

  蘇菲亞一鼓作氣地說著。

  菲特烈聞言,望著蘇菲亞,冷灰色的眼眸倏地瞇起。

  「你穿這什麼衣服?」他的聲音低如鬼魅,陰森如惡魔低吼。

  這是什麼該死的模樣!

  那個該死的英格蘭女人究竟打算將他的生活破壞成什麼樣子,就連蘇菲亞也被她改造了。

  「菲特烈,我是被她騙了……」

  一想起剛才大廳上發生的事情,蘇菲亞的綠色眼瞳不禁泛上一層酸楚的紅暈。

  「她到底又做了什麼?」菲特烈最受不了蘇菲亞哭,一見到她的眼眶一紅,他便沒轍。

  「她讓我穿上這件衣服,說要替我介紹朋友,結果帶我到大廳之後,便把我一個丟在那裡……好多人都在笑我……」蘇菲亞說著、說著,淚水便不自覺地滑下香腮。

  但是實際上,有許多真實的部分,她並沒有說出來。

  那種丟人的事情,打死她,她也不會說的。

  「乖,別哭了。」菲特烈大手一伸,溫柔地將她攬到懷裡,輕柔地拍著她細小的背。

  「她好過分,甚至沒有將哥哥的面子放在心上,竟然在大廳裡大膽地與她的朋友擁吻,甚至……」

  事情當然沒有她說的那麼可怕,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要報復,她絕對不是任人欺負的蠢女人。

  「夠了,我不想聽!」菲特烈粗嗄著嗓音阻止她再說下去。該死,千萬個該死都無法令他消弭心中高張的怒焰,他只要一想到她嬌柔地躺在別的男人懷裡、偎在別的男人身上,他便覺得胸口狂燒的怒火像是海浪一般狂肆卷來。

  那個女人竟敢這樣對待他!

  他知道她絲毫不在乎他身為國王的身份,但是若是一般尋常的人家,也定不會允許自己的妻子偷人吧!

  他無法原諒她在他的朝臣面前,令他顏面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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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待到曲終人散時,汀娜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菲特烈的房裡。

  甫一開門,便見到菲特烈散著一頭淺金色的長髮沐浴在月光下,沁冷的灰色眸子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黑色的絲緞睡袍半開敞著,露出健壯迷人的胸肌,可以隱隱約約地望見他健碩的腹肌,再往下便可以看見閃亮的毛發……汀娜迅即低下頭,雖然她和他的關係已經很親密,但是她還是無法適應他的裸露;忽地,一道冷意自她的背後快速地竄上心頭,她的心在狂跳,帶點不安,帶點羞赧。

  「你還沒睡?」

  滯悶的空間中沒有吵人的柴火焚燒聲,理應感到寒冷的空間,卻令汀娜不禁滑下冷汗。

  他的眸子裡冷得沒有半點溫度,俊臉上卻泛著一抹詭邪的笑意;他似乎在等她,甚至等得連柴火燒完了,他也沒差人來添加。他不冷嗎?他到底等了她多久?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玩得開心嗎?」

  過了半晌,菲特烈露出邪佞的笑容,低柔地問話,雙眸像是在打量什麼似地綻出陰鷙的目光。

  「嗯。」汀娜古怪地望著他,心底總覺得他有點詭異;他從來不曾對她這麼和顏悅色過,會這樣溫柔地待她,肯定是有事。

  可是,她不記得她有做錯什麼事;突然,有一股不安在心中莫名的跳動著,緊緊地扼住她的呼吸。

  「過來……」他輕柔地笑著,像是個無害的大男孩。

  「房裡沒有柴火了,你不冷嗎?」汀娜遲疑著不敢挪動腳步,逕自說著其他的話題,企圖引開他的注意力。

  「不冷……你過來我就不冷了。」菲特烈扯出一抹溫煦的笑容。

  他確實不冷,儘管外頭仍在飄著雪;而且他也需要一點冰冷的感覺,讓他冷靜地思考有關於她的一切。

  但是,他這樣的行為非但沒有令汀娜安心,反而更令她戰戰兢兢,揪著一顆極不安的心,走到他的身邊。

  冷不防地,菲特烈厚實的大手一扯,她隨即落在他的雙腿之間。

  「我相信你在宴會中一定會是所有人的焦點,一定是眾人所垂涎的目標。」菲特烈的大手緊掐住她尖細的下巴,手背上跳動的青筋如小蛇吐信般地竄動,像是他亟欲隱忍的怒火。

  她就是拿這一雙勾人的湛藍眼眸誘惑著男人,拿著這一副曼妙的身軀挑逗男人的嗎?

  她真是個該死的蕩婦,眼中恍若沒有他的存在!

  「你到底要說什麼?」汀娜睜著一雙惶懼的眼瞳,直直地望著他。

  為什麼他總是不能和她好好相處,為什麼只要一見面,總是要這般無情的對她?

  「我說……你是不是在宴會中,用著你這副無辜卻又楚楚可憐的模樣跳入男人的懷裡!」菲特烈咬牙切齒、怒目淩厲地注視著她,大手帶著怒意與被背叛的狂焰。

  只要讓他幻想著她是如何曲意承歡在別的男人膝下,他便覺得怒不可遏,目皆欲裂!

  「我沒有、我沒有……」汀娜雙手不停地撥弄著他厚實的大掌,胸口不停地顫動著。

  他為什麼總是這樣,為什麼總是在她對蘇格蘭抱有一點信心的時候,卻又霸悍地打擊她?

  「你沒有?」菲特烈挑起濃眉,粗嗄著聲音。

  他狂肆地扯下她低胸的衣襟,豐滿雪白的椒乳立現於冰冷的空氣中。

  「蘇菲亞都跟我說了,你還說沒有!」他的大手大力地搓揉,儘管雪白的肌膚上印著紅痕,似乎仍不能讓他洩憤;他低下頭,張口咬著她粉色的蓓蕾,狠狠恣意啃齧一番。

  「痛──」汀娜緊咬著下唇,無以遏阻這椎心的疼楚。

  「你也知道痛?」菲特烈冷哼了一聲,隨即漾出一抹嗜血的笑。「那麼你就不該對不起我,不該丟我的臉!」

  「我沒有對不起你!」

  汀娜聽得一頭霧水。為什麼他要這麼說,而蘇菲亞又為什麼要惡意污蔑她?她幫了她的忙不是嗎?

  「你沒有對不起我?」

  菲特烈的心早已被丑惡又不自知的妒忌吞蝕,他的耳中再也聽不進任何解釋,也不打算讓她再解釋下去!

  「你若是沒有對不起我,那麼你就服侍我吧,否則我會馬上和西班牙聯軍,一同攻佔英格蘭!」

  反正所有的蘇格蘭人民皆不屑與英格蘭建交,他倒不如與西班牙建交,正式脫離英格蘭的附屬國命運。

  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全權操控整個蘇格蘭的命運,但是真正的大權仍在汀娜的手上,他正等著她搖頭或點頭。

  「你怎麼可以……」汀娜驚懼地望著他,不敢相信這樣殘酷的話語,是來自他的口中。

  「我可以,蕩婦,你知道我擁有絕對的決定權!」菲特烈魔魅地帶著猙獰的笑,冷冷地盯著她美麗的眸子。

  「你……」他昨天才答應她要幫她的,為什麼──

  「快一點回答吧!我沒有多少的耐性。」菲特烈俯下俊瞼,吐出濕熱的舌頭,輕撫著她挺立的蓓蕾。

  汀娜咬住下唇,拒絕他所給予的輕悸。

  菲特烈抬起俊臉,淺金色的髮絲隨性地垂在他的額際,令他如魔鬼般俊俏的臉,更顯得陰森冷峻。

  「我沒有耐性了!」

  菲特烈撂下這句話,捨棄了汀娜溫熱的身子,甫站起身,汀娜迅即抓住他的大手。

  「我願意聽你的,你千萬不可以和西班牙建交。」汙挪用近乎哀戚的語氣,酸楚地懇求他。

  天,她的心好澀、好苦,胸口像是無端扎進了一根刺,無論她如何催吐、吞咽,都無力拔掉這根令她泫然欲泣的刺。

  然而,這疼楚是從何而來?

  是因為他的態度、他的話語,還是他的冷酷?

  雜亂的思緒幾欲令她崩潰,但是,眼前還有她更需要去做的事,所以她必須先顧慮眼前……

  「你願意全部都聽我的?」菲特烈傲然地睨著她。

  汀娜仰著一張淒楚的小臉,湛藍的眼眸凝著不易讓人發現的淚光;這是她最後的傲氣,她不讓他人看到的一面。

  「你會答應我,聽從我的命令?」他俯下身軀,溫熱的唇吻上她滑細的頸子,銷魂地舔弄著。

  汙挪順從地閉上眼,全身止不住地輕顫,等候他的寵幸。

  「你會答應我,不讓別的男人碰觸你?」

  菲特烈像是逮住機會,不斷地向她開出荒謬的條件。

  「只要你願意幫助英格蘭,我願意奉上所有的一切。」汀娜緊咬住下唇,不讓眼眶中打轉的淚水落下。

  菲特烈的身子一震,瞪大了冷灰色的眼瞳。

  她不是對他服從,是對英格蘭服從!

  在她湛藍的清瀅眸子裡,所看見的不是屬於他的威嚴,而是千里外的伊莉莎白女王,他的存在對她而言毫無意義!

  這一個想法令菲特烈覺得痛不欲生,更是狠狠地打擊著他向來狂傲的自信。

  好,既然如此,他不管她服從的究竟是誰,只要她能夠遵守他的條件,他無所謂她服從誰!

  「服侍我吧!」菲特烈狂傲地命令著她,大手粗暴地扯亂她綰好的髮絲,拽到他的下體前。

  汀娜不知所措地望著他,不懂他的意思。

  菲特烈森冷的眸子瞟了她一眼,淡漠地說:「你別再裝了,別告訴我你不懂怎麼服侍我!」

  汀娜腦中一片空白,她不是不懂他的意思,因為她打小是在漢普敦宮裡長大,所以所謂的服侍她也是懂得,但是──

  「別忘了你剛答應我……」

  菲特烈俊臉上扯著詭譎邪魅的笑,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等著汀娜服侍他。

  汀娜望了他一眼,便覺得心頭又疼了一下,但是,畢竟她已經答應他了,又礙於在婚禮上的誓詞──她是不能違背他的。

  她慢慢地靠過去,小手顫顫地撫上他的身軀,貼上他銅牆似的胸,卻遲遲不敢往下摸索。

  菲特烈瞄了她一眼,隨即拉著她的小手,圈住他早已經充血的硬挺。

  他悶哼了一聲,隨即合上眼他想要的不只是這樣,他想要更多……菲特烈粗暴地扯起她的髮絲,聽她疼痛地哀喊了一聲,他隨即將她拉上他的雙腿上,讓她以極煽情的動作,坐在他的雙腿之間,感受著她熾熱的火源。

  他像是一隻發情的野獸,狂暴地撕扯著她身上的衣物,讓她全身赤裸地沐浴在月光之下。

  「你很美……」菲特烈瞇起黑灰色的眸子,溫熱的唇吻上她胸前的果實,狠狠地吸吮著、齧咬著。

  「啊──」汀娜無法說出自己的感覺;她應該會感到羞怯的,然而,她卻沒有,甚至不自覺地將身子迎向他,接受他如狂風暴雨一般的洗禮。

  「你也想要,對吧……」菲特烈扯著邪氣的笑,舌頭仍是狂佞地玩弄著她敏感蓓蕾,雪白的齒更是放肆地咬著。

  「我不知道……」汀娜搖著頭,湛藍的眼眸裡盈滿情慾。

  她將身子弓向他,雙手則無力地攬住他的頭,無助地啜泣著。

  她覺得自己像是要瘋了,感覺到內心深處有一股奇怪的欲念在流竄,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攪亂她的心;她像是在一片大海之中隨浪漂浮,偶然沈入海底,偶然又探出水面,幾欲令她不能自己……

  「你知道的,你一定會知道!」菲特烈篤定地說著,等待著她的哀求。

  「我──」汀娜閉上眼眸,感受著他自她的身下所傳回的每一個浪花,身子輕輕地打著顫,卻又不知該如何敘說這般的情形。

  「說。」他的聲音粗哽,似乎正隱忍著什麼痛苦,斗大的汗水自他的額上緩緩滑落。

  若是她不趕快體驗到原始的欲望開口央求他,只怕他也遏止不了自個兒幾欲湧出的欲念。

  「我想要你──」汀娜口中喃喃自語著,身子開始不聽使喚,理智早已飛離幾千里遠,她不斷地蠕動身子,加快了他的摩挲,等待著他填滿她的空虛,給她另一波的喜悅。

  「想要我……」他的喉中逸出粗啞的笑聲。

  菲特烈見她雪白的身子漲滿紅色的暈潮,便握住她的細腰,將自己的硬挺埋入她的體內,望著她接納著他,他便開始搖動著汀娜的細腰,讓她隨著他的旋律,搖擺自己的身體。

  汀娜蹙緊眉頭,緊咬著下唇,隨著每一下的深入,不斷地抽搐、痙攣,緊緊地將他鎖在她的體內,直到她無以負載,幾欲滿足的身體不願再移動。

  菲特烈粗喘著氣,將她推倒在床上,加快每一個抽送,他知道她快要達到頂端了,他想要與她共赴……在這個稍嫌冰冷的屋內,沒有半點柴火沒有遮蔽,卻有兩具汗濕的身軀糾結合一。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10-19 00:20:59

★第7章

  「汀娜!你在發什麼呆?」

  一大早,克里斯和席諾爾決定先行離開蘇格蘭,在斯圖亞特宮外汀娜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卻一直顯得恍恍惚惚、心不在焉。

  「啊!」汀娜瞪大了雙眸望著眼前的人,才立即回神。

  「怎麼了?」布萊恩微蹙著眉,湊近她的身旁。

  「沒事,只是看著他們走了,覺得有點難過。」汀娜低下頭去,不讓布萊恩看見她的羞赧。

  是的,造成她的恍惚,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但是,最主要的主因,則是因為菲特烈。

  今天早上是她第一次和他吃早膳,而且他還親自替他切開小麥麵包,幫她夾了一些佐料在裡頭,實在是令她受寵若驚,卻又有一點羞怯的情愫在心中滋長,令她覺得難受極了。感覺上昨晚那場激烈的暴風雨,好像只是一場夢,而他傷人的話語與淡漠的口吻,也只是一場惡夢。

  「那若是我明天也走了,你不是更難過了?」布萊恩勾著一抹笑,望著汀娜一張泫然欲泣的小臉。「沒辦法,格雷治堡有點事情,我非回去不可。」

  汀娜扁了扁嘴,隨即又努力地扯開一抹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所以我不會怪你的。」

  「咱們家的小公主成熟了!」布萊恩大驚小怪地說。

  「我才不是公主,蘇菲亞才是真正的公主。」一說到蘇菲亞,她又旋即想到席諾爾。

  糟了,她昨晚只有大略地向他說了一下,他也沒有告訴她結果如何,這下子怎麼辦?

  「又怎麼了?」布萊恩不解地望著她發愣的模樣。

  「對了!」汀娜突地靈光一閃,拉著布萊恩的雙手。「布萊恩,我待會去寫個信,你可以幫我帶回英格蘭嗎?」

  「當然可以!」布萊恩義不容辭一口便答應。「是要寫給威廉的嗎?」

  「不,一封是要給陛下的,一封則是給席諾爾的。」一想到解決的辦法,汀娜真是快樂地喜上眉梢。

  「為什麼?」

  「因為我要幫蘇菲亞做媒,所以我得先替蘇菲亞寫一封情詩給席諾爾,然後再要求陛下為他們主婚。」汀娜全都想好了,現在只剩下實際行動的部分。

  「席諾爾和蘇菲亞?」布萊恩似乎不以為意。

  「很奇怪嗎?可是,是蘇菲亞親口告訴我,她喜歡席諾爾的,我倒覺得他們兩個挺配的。」雖然她依舊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但是她也不甚在意。

  「我倒不這麼認為。昨天我見他們兩個連一支舞都沒跳,怎麼看都不覺得她喜歡席諾爾。」布萊恩提出反駁,畢竟昨天只有他一個人無所事事,所以他看得特別清楚。

  戀愛中的女人,絕對不會是那般的眼神。

  「大概是因為蘇菲亞太害羞了,所以才會那樣。」她確實見識過蘇菲亞的羞赧和傲慢。

  「是這樣的嗎?」布萊恩似乎不怎麼相信。

  「現在我最重要的是要幫蘇菲亞寫出一首文情並茂的情詩。」汀娜開心地說著,這可是她從來沒嘗試過的事。

  「你寫得出來嗎?」

  汀娜聽他這麼一說,才發現自己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寫。

  「我從來都沒有寫過這種東西,現在突然要寫──」似乎是太勉強了!

  「汀娜,你嫁過來蘇格蘭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難道你沒有戀愛的感覺,或是喜歡的感覺?」布萊恩替她開啟她的思維。

  「我不知道什麼樣的感覺才是戀愛、才是喜歡……」喜歡是指她對威廉的感情嗎?

  那麼戀愛呢?想必一定是像威廉和般塵那般,可是她和菲特烈似乎不太一樣,沒有那一種甜如蜜的感覺,有的只是疾風掣雨的狂亂,談不上是愛情,只能說是為了政治利益而結合。

  但是,過了昨夜,到了今早她覺得有點不一樣了,可是……究竟是哪裡不一樣,她一時也說不上來。

  「你若是喜歡一個人,見著了他,一定就會像蘇菲亞見到席諾爾那般,你可曾有過那種心情?」布萊恩淡淡地說。

  他知道汀娜是抱著什麼樣的任務來到這裡,但是,他不希望汀娜的一生只為了聯婚而已。

  若是可以的話,他會希望她得到她的幸福,就像他,也已經找到屬於自己的未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是不曾有過那種心情,可是……」汀娜努力地想要將那種感覺說出來,卻又不得其門而入。

  「可是什麼?」

  「我覺得當我見到某一個人的時候,如果他笑了,我也會跟著笑,而且心裡會有一種很幸福的感覺,但是如果他生氣了,我便會覺得我的心好痛、好酸,疼得快要死去。」

  汀娜說的那個人便是菲特烈,但是她是不會在布萊恩的面前承認的。

  而且,這種感覺聽起來有點愚蠢,也有點古怪,所以她也不想描述得太清楚,免得又要遭受布萊恩的一陣嚴刑逼問。

  「那就是愛。」布萊恩有點驚訝汀娜的坦白。

  「愛!?」

  「那表示你愛著那個人了。」

  汀娜一聽到布萊恩宣佈答案時,她的心像是要蹦出體外一般難受;她竟是愛上菲特烈了,這怎麼可能?

  他活像是惡魔、撒旦,對她冷酷無情,一開口便是刺耳的嘲諷,她怎麼可能會愛上那種人!?

  可是布萊恩不會騙她的,況且,他也比她清楚這種事情──難道她真的愛上那個人了!

  心頭會覺得又酸、又澀,是因為他的無情,也是因為他過分的言語傷了她的心,所以她才會……

  「我想你現在應該可以寫出一首很不錯的情詩了。」布萊恩瞟一眼她腓紅的俏臉,忍不住地打趣道。

  汀娜一聽,拉起裙擺便跑開。

  布萊恩知道了,他知道她喜歡的人是菲特烈了;一想到這一點,汀娜更是羞愧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好的辦法便是──趕緊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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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不能看看內容顏」

  布萊恩臨走之前,仍是不忘向汀娜開個小玩笑,振奮她的精神。

  「不行,絕對不能!」汀娜瞇起一雙湛藍色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帶笑的布萊恩,她豈會不懂他的心意。

  但是,今天布萊恩就要離開了,他是代表著最後一位英格蘭來賓,所以連菲特烈也特地空下時間送他出宮。

  她不想要以一些不必要的問題,破壞了她目前極滿意的生活;儘管那一首情詩是她寫給席諾爾的,但是她在下頭寫著蘇菲亞的署名,意味著這首情詩是蘇菲亞寫給席諾爾的。

  這件事情在尚未完成之前,她不打算讓菲特烈知道,更絕不能讓蘇菲亞知道,她想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小氣!」布萊恩輕喝道。

  其實他倒也不是很想知道這情詩的內容,他真正想知道的是汀娜到底過得好不好,否則要他如何向威廉交差?

  「那麼,我就送到這裡了。」菲特烈斂下冷灰色的眸子,不再望向他和汀娜放肆的嬉鬧,低啞的嗓音裡透著濃濃的不悅。

  他果真是料中了,他就不相信他和汀娜之間真是清白!

  他可不相信他們這樣的相處模式,是屬於兄妹的相處模式,更何況,他和她根本就不是有血緣牽絆的兄妹。

  好一個汀娜,當真以為他什麼都看不到嗎?

  他會慢慢地展開報復的,只要她愚蠢到栽在他的手裡,他會讓她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謝謝你的招待,斯圖亞特王。」

  布萊恩抬起藍綠雙色的眼瞳,戲謔地瞅著他。

  一樣都是男人,他豈會不知道菲特烈眼瞳中所傳射出的抗外意識。

  「那麼我就不送了。」菲特烈也不是個傻子,他當然很清楚布萊恩正以極戲謔的眼眸挑釁他的威信。

  不過,他不會愚蠢到與他正面衝突,待他離開之後,英格蘭人若是要進入蘇格蘭的話,全都要經過他的允許;而他是絕對不會再讓汀娜與他們見面了,他要將汀娜囚在蘇格蘭一生一世。

  以往汀娜在英格蘭如何他不管,但是一旦是在他的國地裡,他是絕不可能允許她再做傷害王室面子的事!

  布萊恩不以為意地斜睨著他,當然明白他話中的弦外之音,他正等著他趕緊離開,不過──布萊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過汀娜,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印下深情的一吻,隨即挑釁地向菲特烈眨了眨眼,瞬即跳上馬車。

  他這個人傲慢慣了,最受不得這種失禮的對待;布萊恩在馬車上揮了揮手,迅即離開他們的視線。

  留下緊咬著牙、一臉怒容的菲特烈,還有一臉嬌羞卻又無言以對的汀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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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礙眼的英格蘭人都走了?」

  蘇菲亞倚在窗邊,雙眸望著天空中細碎的飛雪,隨口問著屋裡的侍女。

  「到今早最後一位客人也離開了。」侍女整理著她的床,一邊抬起頭回答她的問題。

  話題到了這裡,蘇菲亞又沈默了。

  過了半晌,她旋過身子看著忙碌的侍女欲言又止。她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向她詢問一些問題。

  和那個英格蘭女人相處太久,讓她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大膽。

  既然如此……好吧!

  「你知道之前離開的克倫威爾侯爵,住在哪一間客房嗎?」

  是的,她是多麼想知道關於克里斯的一切;若是汀娜不要存心傷害她,她也不會落得如此悲慘的命運。

  她不像那個不知恥的女人以姣好身材誘惑男人,即便自己不用肉體攻勢,也能輕易地擄獲克里斯的心。

  可是,克里斯已經離開蘇格蘭了,只怕他這一離開,她再也無緣和他見面了。

  所以──

  「公主……」侍女疑惑地望著她。

  「你到底知不知道?」她顯得有些惱羞成怒。

  她總是如此,她不喜歡別人揣度她的想法,更不喜歡有人猜測她的心思,這會令她感到非常不自在!

  「我知道。」

  侍女帶著蘇菲亞繞到往斯圖亞特宮的另一方向前去,來到讓朝臣或外賓休憩的外宮,而後來到克里斯曾經逗留的房裡。

  這裡有點冷、有點暗……她斥退一旁的侍女,獨自走入房內,緩緩地放鬆全身,將身子揉人柔軟的床被之間,想象著克里斯就在身旁。

  她知道她不該無恥地躺在床上,想著克里斯的微笑,可是她卻是如此無法控制地想念著克里斯……她的小手滑過這一床他曾經休息過的床被,深綠色的眼眸順著床畔瞟去,驀地瞥見一樣奇怪的東西。

  她擰緊眉頭,望著壁爐裡的殘屑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蘇菲亞快速地爬起身,不管雙手是否會弄髒,撥動著裡頭的東西──那是一張紙。

  上頭仍有著模糊的字跡;蘇菲亞以為是克里斯所留下的紙條,可是,待她瞇起美麗的綠眸,瞧清楚上頭的字時──她幾乎崩潰了!

  上頭的收件署名寫著親愛的席諾爾,裡頭寫著的是露骨的情詩,是會令人臉紅心跳的情詩,令人不知該如何以對的情詩!

  上頭的字跡娟秀且文筆一氣呵成。能夠在這個房間出入的,能夠如此親暱地寫出署名的人,只有她……只有那一個該死的英格蘭女人!

  汀娜居然在克里斯的房間裡,寫了一首給席諾爾的情詩。

  她……太過分了!

  她絕對不會原諒她,絕對!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10-19 00:21:24

★第8章

  「菲特烈!」

  蘇菲亞挾著沖天的怒焰,拎起裙擺快速地奔到大廳,一見到菲特烈溫柔地將汀娜摟在懷裡,更是令她怒不可遏。

  這般無恥的女人,沒有資格待在這裡,待在菲特烈的身邊!

  「蘇菲亞。」

  菲特烈顯然有點驚愕蘇菲亞的行徑。

  「菲特烈,離開那個賤女人!」她口不擇言地怒罵。

  她不能容忍汀娜厚顏無恥地待在菲特烈的懷裡。

  「蘇菲亞,注意你的措辭!」菲特烈瞇起冷灰色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蘇菲亞怒氣沖天的神色。

  雖然他打算對汀娜做出最殘忍的報復,然而他的心中猶有絲無所適從的情愫,但是他非常確定一點──那就是他絕對不會允許他人來傷害汀娜!

  她是他的所有物,她的未來由他決定,但是無論如河,他絕對不會容許其他人褻瀆她。

  「我又沒有說錯,她真的是個壞女人!」蘇菲亞仍是認定了汀娜是個矯揉造作的女人。

  不斷傷害她,又輕易地收服了宮裡的侍女,現在卻又占領了菲特烈的心,她絕對不允許!

  「你到底在說什麼?」菲特烈將汀娜拉到一邊,遂大步走向蘇菲亞。「你如果不把話說清楚,我可不會原諒你!」

  菲特烈森冷的灰色眸子裡,有著濃濃的怒濤;儘管是自己的妹妹,他也不會饒恕。

  「菲特烈,你看!」蘇菲亞趕緊將手中緊捏著的紙張遞給他。

  菲特烈接過手,微挑起眉,斂下冷灰的眸子,仔細地瞧著紙張上露骨的字句,望著沒有寫者的署名,習慣性地挑動眉毛,緩緩地抬起眼瞳。

  「這是什麼意思?」他的聲音粗嗄低沈,心底有一種陌生的情緒逐漸蠶食他的理智。

  他知道事情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否則蘇菲亞不會顯得這麼慌亂。

  「這張紙是我在克里斯住過的房裡找到的。」蘇菲亞淡淡地說著。

  「你去那裡做什麼?」汀娜似乎是明白了蘇菲亞生氣的原因了,她肯定是錯將她替她代寫的情詩,誤以為是她寫給席諾爾的情詩。

  糟了,若是讓菲特烈誤會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去那邊,關你什麼事!」蘇菲亞瞪起美麗的眸子。

  「蘇菲亞!」菲特烈難得的板起面孔,冷灰的眸子閃著陰鷙的光芒。「我不准你這麼說話!」

  自從父母過世之後,他便不曾再這般聲色俱厲地斥責她了,敢情他真的把她寵壞了?

  「菲特烈,你完全被她騙了,她根本就是一個不貞的女人!」蘇菲亞一見菲特烈難得的對她冷漠,不禁令她感到痛苦。

  她一定要把她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菲特烈才行。

  「蘇菲亞……」

  汀娜急急地想解釋,卻被菲特烈阻止。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菲特烈冷冷地睨著蘇菲亞。

  蘇菲亞適才所說的話,一直是他最在意的,也是最令他掛慮的;既然她已經提了個頭,倒不妨把話說清楚。

  讓他知道她是憑著哪一點,指責汀娜是個不貞的女人。

  「菲特烈,這說來話長……」蘇菲亞亂了分寸,她不知道自己該從哪一個地方說起,或是將所有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他?

  可是她不想讓菲特烈知道她曾經那樣厚顏地愛著克里斯……

  「無妨,我有很多的時間聽你說。」菲特烈淡淡地說著,冷灰色的眼眸直視著汀娜侷促不安的樣子。

  他撤下所有的侍女,坐在大廳披著麂皮的沙發上,等候著蘇菲亞告訴他一直揣測的一切。

  蘇菲亞走到他的身邊,玉指指著站在他身旁的汀娜。

  「菲特烈,自從她來了之後,便不斷地勸說我,說我喜歡克里斯還說要幫我制造機會,可是……在大廳的宴會上,她卻獨自帶走了克里斯,不要臉地偎在他的懷裡,還無恥地對我眨眼睛!」蘇菲亞義憤填膺地吼著,對於汀娜對她所做的一切深惡痛絕!

  「不,我以為你是喜歡席諾爾的!」汀娜錯愕極了,急急地否認著。「況且,我問你是不是喜歡克里斯的時候,你也沒有回答我。」

  「但是我有告訴你,我喜歡的是靠在壁爐邊的克里斯。」

  蘇菲亞壓根兒不相信她的說辭。

  「那時候靠在壁爐邊的人是席諾爾,不是克里斯!」

  天,汀娜覺得她快虛脫了;布萊恩對她勸誡的一切全成真了,原來她真是把這一切搞亂了。

  「我看的時候明明是克里斯!」蘇菲亞已經一口咬定汀娜的蓄意。

  「可是我看的時候……」

  汀娜想將這陰錯陽差解釋清楚,但是菲特烈卻不給她機會。

  「我可沒有興趣聽你們兩個爭吵!」

  菲特烈揚起詭譎的冷灰色眸子,俊臉上有著不耐與邪佞,冷冷地打斷她們的對話。

  這些事早在前晚他已經聽蘇菲亞說過了,然而,這件事對他而言,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須確定在汀娜決定順從他之後,是否還有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

  「菲特烈,她不只和克里斯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居然還在克里斯的房裡寫寄給席諾爾的情詩。」

  見到菲特烈久違的怒氣,蘇菲亞並不是不怕,但是心中的不甘迫使她將她所知道的一切全說出來。

  她不會讓她蠱惑菲特烈的心!

  「你憑什麼說是她寫的?」菲特烈隱忍著心中如火山竄升的火焰,吐出森冷的話語。

  他的眼不再看向汀娜,因為他怕……若是蘇菲亞所說的一切全是真的,他會失手殺了她!

  他不想殺了她。對於一個選擇背叛他的女人,菲特烈仍是不想殺了她……或許,是因為他還不想和英格蘭正面衝突吧。

  「因為上頭收件人的署名是溫莎子爵的名字,除了她,還有誰能這麼親暱地叫喚他的名字。」蘇菲亞氣得連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都快落下了。

  她絕對不會縱容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她一定要想辦法將汀娜趕出她的生活,趕出蘇格蘭!

  「汀娜……」菲特烈斂下冷灰的眼眸,仔細地望著上頭娟秀的字體,寫著露骨的情話。

  他不敢相信一位如此吝於言愛的女人,竟然能夠用字淋漓盡致地刻劃著她的心聲。

  真是她寫的嗎?

  過了半晌,整個靜穆的大廳只有蘇菲亞不甘心的落淚聲,和菲特烈壓抑情緒的呼吸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回應……

  「汀娜!」他的聲音自溫柔的低吟變成狂怒的暴吼,一雙淺灰色的眸子變得深沈,扭曲的俊臉宛如負傷的狂獅!

  他不敢置信地望著一臉慌亂的汀娜,即使她不解釋,他也可以自她的神色,清楚地知道這首情詩確實出自於她的手!

  為什麼?

  她是一位不懂得如何隱藏情緒的人,為什麼還會嘗試欺騙他?

  難道是因為她和席諾爾他們終究是正統的英格蘭人,不管在任何一方面,他們都可以非常的契合?

  難道他不行嗎?

  難道她不能愛他嗎?她一點也不愛他嗎?

  菲特烈瞇起一雙冷峻的灰眸,不斷地壓抑在心中狂捲而起的情愫,想要逃避令他痛苦的驚慄。

  這個認知令他感到痛楚萬分,好似活生生的靈魂幾欲被強迫抽離肉體般的苦楚。

  她怎能如此地辜負他?

  「菲特烈,你聽我說……」望著菲特烈帶著責罵的口吻以及絕望的神情,不禁令她的心猛地一揪,幾乎不能呼吸。

  是的,她是愛上他了,就如布萊恩所說的一般,她已經確實地將純白的靈魂交給與她一同發出誓詞的人了。

  她不能忍受他眼中的鄙夷和輕蔑,更不能接受他毫無理由的指責和污蔑!

  「你想說什麼,你還想解釋什麼?」菲特烈猛地站起身,偉岸的身子帶給汀娜無比的壓迫感。「難道你想告訴我,這不是你寫的!」

  哦,該死!

  他竟然還在心中冀望著她會否認,希冀她全盤否認這一切──甚至卑微地認為,只要她願意認錯,他會再給她一次機會,再給她一次贖罪的機會。

  「不,那確實是我寫的。」

  出自於汀娜口中的話語,徹底地打碎了菲特烈的想望。

  「但是,我……」汀娜還想再說什麼,但是她的嘴巴卻跟不上腦中的思維;她還來不及說,他已經將她全盤否定。

  也唯有如此,菲特烈才能原諒自己高傲的錯誤。

  「你又如何?」菲特烈的雙手猛地擒住她細弱的臂膀,使力地搖晃著,絲毫不擔心自己是否會傷了她。「你有沒有替我想過,你居然任意妄為,不理睬我遭全蘇格蘭人的謾罵、指責,你太過分了!」

  他很想傷害她,很想打她一頓,好讓自己滿腔幾欲爆發的怒氣竄洩出,但是他卻又該死的下不了手!

  他不知道這是一份怎樣的感情,但是這情愫已經滿滿地淤塞在他的胸口,讓他不能恣意妄為地傷害她。

  難道……真要他對英格蘭發動攻擊嗎?

  哦,該死,若是他真的這麼做,她會多麼痛苦,因為那是她該死的祖國!

  這個折磨人的妖精,究竟是打算如何將他淩遲至死!

  菲特烈甩開汀娜不穩的瘦弱身子,一拳擊在沙發間的木桌上,木桌登時碎裂,嚇得蘇菲亞的淚霎時停住。

  她從來不曾見過這般的菲特烈……

  「菲特烈,你一定要聽我解釋……」汀娜委屈地合著淚水,湛藍的眼眸清澈得一如湖水般澄淨。

  她的雙手怯怯地靠近菲特烈的雙手,望見他粗實的拳頭上,正淌著血絲,她的心疼得無以復加。

  「不必了!你放心吧,我會遵守我的諾言,我不會對英格蘭宣戰的,你也用不著再對我虛假地服從了!」他不需要這種假意的服從,他要的是全心全意的奉獻,如果她不能的話──菲特烈冷冷地甩開她關切的手,冷灰的眸子宛如他們初識時的淡漠冷驚,俊臉上也是泛著那抹可有可無的冷笑。

  「情詩雖然是我寫的,但是,我是寫給……」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再矜持了,她必須讓他明白她的心意。

  其實她是愛上他了,而且還愚蠢得需要布萊恩來點醒她。

  「寫給誰?」菲特烈狂戾地打斷她的話語。「哦,不,你別告訴我你是寫給誰的,管他是克里斯還是席諾爾,這對我來說,沒有分別!」

  他不想再繼續這個無意義的無聊話題了,更何況,他已經打定主意了……

  「不是那樣的!」汀娜真是欲哭無淚,她的腦袋早就亂成一團,想要清楚的說明白,只怕他不給她機會解釋。

  「不是那樣!難道你是打算告訴我,你和他們是如何的相愛,在床上是如何的翻雲覆雨!?」他的嗓音淩厲得令人無以招架。「不用了,畢竟我是個蘇格蘭人,又怎會懂得英格蘭人的作風呢?」

  他的言辭殘忍的化為千萬根刺,冷血無情地扎入她的心底,令她頓時明白,她再多說亦是無益……

  「你不給我解釋的機會,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汀娜向來不認輸的淚水在菲特烈的面前脆弱地墜落,在寒冷的蘇格蘭寒地裡,瞬間凍成細霜。

  她多不願對他說出這些話,可是……她的心酸楚得無以遏止,所有的淚水好似化為血水,慢慢地淌出她的體內,代替她的悲淒。

  「我不會後悔的!」

  菲特烈凝睇著她,殘虐地扯出一抹冷笑。

  「你會!」汀娜的雙眸有著受屈辱的哀怨和憤恚,她斬釘截鐵的話語,像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菲特烈止住自喉間逸出的悲切笑聲,隨即大吼:「來人,將王妃押入地窖,沒有我的允許,不准釋出!」

  大廳外的守衛軍一聽迅速將汀娜押下。雖然他們極欣賞這位活潑的王妃,但是卻又不敢違抗菲特烈的旨意。

  「你不用擔心,待春天來臨,我就會將你送回英格蘭。」

  菲特烈走到她的身旁,冷冷地說著。

  「若是我離開了這一片土地,我再也不會回來的!」汀娜倔強地說著,淚水淒惻地淌下。

  菲特烈怒目凝視著她,瞬即揮手示意守衛軍將她押走。

  「菲特烈,我不認為她可以在地窖裡挨過這個冬天……」蘇菲亞心有不忍地囁嚅著。

  她是想將汀娜趕走,但是不代表她想要用這種方法。

  菲特烈冷灰色的眸子直盯著汀娜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他才像是行屍走肉般的離開。

  蘇菲亞望著她意想不到的情況,心中不禁思忖著──她是不是誤會汀娜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10-19 00:21:50

★第9章

  一個月後

  「王妃。」

  芭杜雙手捧著厚重的羊毛氈,走到地窖裡,卻找不到汀娜的蹤影。

  她慌亂極了,因為這個存放威士忌的地窖,就像是個迷宮,若是一個不小心走錯路了,怕是──

  「王妃……」芭杜急得淚水都快淌下了,但還是找不到汀娜;她好不容易才買通外面的守衛,帶著溫暖的羊毛氈進到裡頭來,現在卻找不到汀娜,這該怎麼辦才好?

  或許她應該再走到裡頭去找,可是再往裡頭走的路她並不熟,要是她迷了路出不來,這──算了,當下之急,還是要先找出汀娜才行。

  芭杜主意一打定正打算往裡頭走時,卻聽到非常細微的聲音,就從一旁的櫃子後傳來。

  「王妃。」

  芭杜緩緩地走到櫃子邊,試探性地喊著。

  「芭杜……」汀娜細微地喊著,細碎的聲音宛如蚊鳴。

  「王妃!」芭杜一認出汀娜的聲音,瞬即跑到櫃子後面,果不其然,汀娜奄奄一息地躺在後邊,好像只剩下一口氣……芭杜一驚,趕緊將汙娜自後邊拉出來,頓時才發現她全身冰冷得好似外頭紛飛的霜雪。

  事不宜遲,芭杜趕緊將她帶來的羊毛氈和熱羊奶拿過來。

  「王妃,你先喝一點羊奶,會讓你舒服一點。」望著汀娜幾乎無血色的蒼白小臉,芭杜趕緊以羊毛氈裡緊她的全身,再將羊奶湊在她的嘴邊,強迫她喝下一點溫熱的液體。

  汀娜氣若游絲,微張開乾裂的唇瓣,出於求生的本能,饑渴且貪婪地喝著甜潤的羊奶。

  「王妃,你慢點喝。芭杜帶了很多來,你不用急。」芭杜見到汀娜如此落魄的樣子,忍不住落下淚來。

  汀娜原本是個高高在上的王妃,現在卻落魄得連一件御寒的衣物都沒有。

  「芭杜,謝謝你……」

  汀娜喝了好幾口的羊奶,臉色總算不如先前的慘白,但是仍體力不支地倒在溫暖的羊毛氈裡。

  「王妃,你到底有沒有吃東西?」芭杜氣憤地抹去臉上的淚水,難以置信斯圖亞特王居然會這樣對待他的妻子。

  就算是犯下天大的錯,也不該得到這般的嚴懲!

  「我吃不下……」汀娜艱難地睜開湛藍而模糊的眼眸。

  或許是因為送來的伙食太差,或許是……但是只有她知道症結出在哪裡。

  那就是──菲特烈!

  只要讓她一憶起菲特烈冷酷無情的俊臉,她便會覺得想吐,什麼東西都無法引起她的食慾,甚至幾乎抹煞她活下去的意志力。

  「你怎能不吃呢?」芭杜握住她纖弱的手腕,望著幾乎可見骨的手。「再不吃,你怎麼熬得過這個冬天?」

  王真是太殘忍了,真能如此對待王妃?

  這裡不但沒有壁爐、沒有熱食,更沒有足夠的御寒用品,分明是要王妃死在這裡!

  若不是她千方百計來到這裡,她還真不知道這裡的情況有這麼糟,她非要向王諫諍不可。

  「王妃,讓我向王勸說,好嗎?」芭杜緊握著汀娜冰冷的雙手,淚水不斷地往下滑;她實在是不捨善良的王妃居然會落得這個下場。

  她相信王妃絕對不會像是宮內謠傳的那般,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不了。」汀娜淡淡地說著。

  「可是……她們都把你說得好像──」芭杜受不住地說。

  實在是說得太污蔑,不只瞧不起王妃,更是瞧不起英格蘭;直到現在,她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麼地愚蠢,只會憑著以訛傳訛的話語,就將他人的言語聽入耳裡。

  「謠言止於智者,我也不想多說了……」汀娜虛弱地合上眼,像個脆弱的陶瓷娃娃。

  其實芭杜用不著告訴她,她也可以想象在斯圖亞特宮裡,事情肯定是傳得繪聲繪影。

  她早有自知之明……

  「但是……」芭杜仍是不放棄。

  「算了,若是他不相信我,誰去說都一樣。」淚水終於沖破她最後的防線,順著她乾澀的臉龐流下。

  最令她心痛的是──他竟然不相信她,甚至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她的心被硬生生地剖解,狠狠地抽出肉和血,殘忍地暴露在這冰天雪地裡,任憑寒霜凍僵了她的血液,侵蝕她的肉體,深入她的骨髓,再冷酷地打散她渴望愛的靈魂。

  沁入心底的霜雪,無情地擴散到她的四肢百骸,從最深處的末端,撕扯她的心神,乾涸她的多情……她宛如行將就木一般,等待著死神將她的靈魂帶離。

  「可是……王妃,你不能永遠都待在這裡。要不然,你可以求王放你出去!」這裡的一切,比一般的馬廄還不如呀!

  「放心吧,待春天……我就可以回到英格蘭了。」她怎能求他呢?就算愛他的心願意,她高傲的自尊也不願意去承認莫須有的罪名。

  求他──不就等於認罪嗎?

  她沒有罪,最起碼她不認為自己有罪,所以她不需要去求他!

  汀娜的淚水不斷地滑落,但是,俏麗的臉龐上仍然努力地綻著笑;是釋然的笑,卻又滿懷悲傷……自從她來到了蘇格蘭,她變得愛哭了。若是讓威廉知道,想必又要嘲笑她一番。

  但是,她實在不希望回到英格蘭去,因為英格蘭沒有菲特烈──她衷心地向她所信仰的上帝祈禱──在春天來臨之前,讓她在這裡安息吧,然後,再帶著她的靈魂回到她的出生地,回到愛她的兄長和疼她的伊莉莎白女王身邊去。

  她什麼都不去想了,她現在只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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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格蘭的冬天鎮日纏繞著霜雪,一旦入夜,無邊無際的風雪便會自四面八方襲來,益加肆虐囂狂。

  菲特烈身穿著皮裘,支開守著地窖的守衛獨自下樓,冷灰色的眼眸不斷地梭巡著他的所有物。

  過了半晌,他終於在酒櫃邊的一個小角落裡,發現了她瑟縮的身影。

  他的腳步快速卻從容不迫,他的神情陰鷙森冷卻又充滿憐惜,他的手有點微顫、有點不敢置信她竟然會如此對待自己……她可以求他的,然而過了一個月的時間,她仍然將自己關在地窖裡,從來不曾呼喚過他!

  這裡這麼冷,沒有半絲的爐火,她就這樣一直蜷縮在這一片黑暗之中。

  她委身在黑暗之中,是想著什麼、等待著什麼?

  她寧可為難自己也不願意求他嗎?

  好一個傲氣的英格蘭女人!

  菲特烈的雙手不斷地輕顫,心跳不斷地加快,令他的呼吸不斷急促得亂成一團。

  他好怕,他感到深沈的恐懼蟄伏在他的心底;他是多麼悚懼地接近她,悚息著當他手碰觸她時──她已經沒有呼吸了……他長滿粗繭的大手輕撫著她柔嫩且冰冷的小臉,帶著栗懼慢慢地湊近她的鼻息之間。

  哦,感謝上帝!

  菲特烈一把將她緊緊地摟在溫熱的懷裡,冷灰的眼眸刺痛不已,在無聲無息中,偷偷地淌出濡濕的痕跡。

  他從來不曾如現在這般的感謝上帝,感謝它沒有帶走他妻子的生命!

  是的,他還是願意承認她是他最摯愛的妻子,還是情不自禁地心系於她、魂牽於她!

  儘管她背叛他、拂逆他,只要她願意認錯,他還是會給她機會。

  「誰……」

  汀娜艱辛地緩緩睜開乾澀的眼瞳,困難的在黑暗之中注視著眼前的身影。

  「是我。」他原本想要充滿威嚴地說出他的身份,但是話一出口,他才發現他的聲音已經因為感動而嘶啞。

  汀娜的身子一僵,立即發現眼前的身影是屬於誰的,這燙入心底的溫暖會有誰呢?

  除了他,還會有誰能夠輕易地牽繫她的靈魂?

  「春天到了嗎?」她有點哽咽,難過上帝沒有聽到她的祈求,沒有答應她的祈求,沒有在春天來臨之前,帶走她的靈魂。

  「你為什麼這麼問?」

  菲特烈登時一愣,摟緊她的雙手一鬆,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

  「你不是說過……一到春天……」汀娜原本想要一鼓作氣地將話說完,無奈她的喉嚨乾澀得刺痛不堪,令她無力再說下去。

  「夠了!」菲特烈暴戾地大喝一聲。

  他知道她在說什麼,他完全明白了!

  難道她那麼急著想要離開他嗎?她就非要那麼快離開他?難道她對他一點依戀都沒有?

  「但是……」汀娜一臉不解地瞅著他。完全不知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她掙扎地想要坐起身,無奈全身癱軟,無從脫離他的禁錮,只能虛弱地躺在他的懷裡。

  「我知道那全是我說的,你用不著拿我的話塞我的嘴!」

  菲特烈不讓汀娜講完,硬將她的話打斷。

  該死,她怎麼會這麼虛弱!

  菲特烈拉開她身上的羊毛氈,審視著她裡頭薄衣,清晰可見她的瘦弱更甚從前,她到底有沒有在吃東西!

  「好冷……」汀娜想要將羊毛氈拉回來,卻連抬起手的力氣也沒有。

  菲特烈扯開皮裘,不由分說地將她拉進他溫熱的懷裡,再用皮裘將她冰冷的身軀裡緊。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菲特烈啞著嗓子,氣惱自己的無情將她傷害至此。

  「嗯……」

  汀娜像一隻嗜睡的貓,緊偎在他的懷裡,不斷地鑽進他溫熱的身體,貪婪地汲取他的熱能,隨即又昏昏欲睡。

  「不准睡!」

  菲特烈在她的耳邊喊出一聲暴吼,大手輕搖著她的身體。

  「我──」汀娜努力地睜開眼眸,向來清瀅的眼瞳,似乎有點混濁,有點模糊,像是沒有生氣……

  「我不准你睡!」該死,在這種天氣裡她若是睡著了,誰能夠擔保她能夠再醒過來?

  「跟我說說話……」他的聲音忿恨得近似哀求,為了她,他可以放下身段。

  天,他已經有多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擁抱她細弱的身子?

  他是多麼渴求又貪戀她的身子、貪戀她的呼吸、貪戀她的笑聲、貪戀她的聲音。

  「說什麼!?」汀娜顯得有點愕愣。

  「向我解釋,向我認錯。」菲特烈卑微地請求她認錯,也唯有如此,他才能夠巧立名目,讓她再回來他的身邊。

  「我沒有錯!」一說到這件事,汀娜不禁怒吼。「那首情詩是我寫的,但是是我代替蘇菲亞寫給席諾爾的,因為我以為她喜歡席諾爾,所以──」

  她說得太過於激動,以致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可是你沒有理由替蘇菲亞寫,那是她的事!」菲特烈顯得有點動怒;他誤以為汀娜是在為自己,也是為席諾爾脫罪。「總而言之,是我太好管閒事了。」他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她不在乎了,什麼都不在乎了!

  「你!」

  菲特烈一咬牙,冷灰色的雙眸死盯著她的眼。

  他要的不是如此,他要的是她的回應,要的是她熱情的笑聲,要她全心地順從他!

  汀娜合上雙眸,不理睬他的怒氣,緩慢地挪動身子,想要慢慢地離開他溫熱的身子。

  菲特烈心灰意冷地瞅著她,將身上的皮裘脫下,將她暖暖地裹住,然後再輕輕地將她放入原本的羊毛氈裡。

  他幫不了她了……在他離去之後,汀娜緩緩地淌下淚水。

  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她。任憑她說破喉嚨,他也不信!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7-10-19 00:22:21

★第10章

  多日之後──

  「王,宮外有英格蘭溫莎子爵求見。」

  宮外護城河外的守城兵,慌張地一路奔到宮內大廳。

  「溫莎子爵!?」菲特烈瞇起冷灰色的眼眸,沈下冷峻的臉,直直地望向那位慌亂的守城兵。

  他真是大膽,居然還敢踏進蘇格蘭!

  該說他無知,還是說他愚蠢?

  過了半晌,菲特烈輕輕地抬起冷灰的眼眸。「快請他進來!」

  他想要知道,席諾爾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

  過了一會兒,領命下去的守衛兵,已經將溫莎子爵席諾爾帶上來。

  菲特烈定定地注視著他;望見他俊俏宛如神祗的臉孔,再見他特殊的銀色髮絲和銀色眸子,心底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長得俊美,連身為男人的他也不得不由衷地贊美他。

  這也是菲特烈第一次仔仔細細地見著席諾爾。

  「好久不見了,斯圖亞特王。」席諾爾毫不在乎他的打量,欠了欠身,禮貌性地問候著。

  「今天到蘇格蘭來……有事嗎?」

  菲特烈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倒也沒示意要席諾爾坐下,逕自凝著一雙森冷的眼瞳望著他。

  不管他來的用意是不是要和汀娜見面,他是絕對不會讓他們相見!

  「英格蘭女王要我來見見汀娜──也就是現在的斯圖亞特王妃,請原諒我的措辭不當,畢竟我和她相處時日甚久,向來只以暱名相稱,我的用詞若有冒犯,還請見諒。」

  席諾爾的銀色雙眸直凝視著他,俊臉上扯著匪夷所思的笑,還帶有一點挑釁的意味。

  果真是有點古怪;他來了這麼久,汀娜居然還沒有出來見他,而且菲特烈的態度顯得有些冷淡。

  「無妨。」

  菲特烈淡淡地回著,不斷地壓抑著內心風起雲湧的怒濤。

  「倒是先將你的來意說清楚吧。」

  表面上,他看似漫不經心,但實際上,他卻非常的介意;

  席諾爾的一番話更是令他確定那一首情詩真是汀娜寫給他。

  這麼說來──在汀娜尚未出嫁之前,她和席諾爾果然交往過。

  他是不是該大方一點,成全她和席諾爾?

  他是不是該放手,讓席諾爾帶著汀娜回去……

  「除了要見汀娜之外,另外我是來提婚的。」席諾爾淡淡地說著,望著菲特烈森冷的表情。

  當他在英格蘭收到那一封信時,他便確定那一定是汀娜寫的;後來伊莉莎白女王召他入宮時,他便知道汀娜在打什麼算盤了。

  恰巧,他也不怎麼排斥,所以他便依約前來求婚。

  但是這一切,好像有點蹊蹺……

  「提婚!?」菲特烈簡直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一切。

  他居然大大方方地向他提婚!

  他未免太不將他斯圖亞特王看在眼底。

  好歹汀娜現在仍是他的妻子,席諾爾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向汀娜提婚,真是太過分了!

  「我不准!」

  菲特烈站起身,斜睨著席諾爾,冷灰色的眼眸詭譎地綻出邪魅的冷光。

  他改變心意了,決定不讓汀娜回英格蘭,就算是過了這個冬天,不,就算是再經過數十個冬天,他也不讓她走。

  「你不准?」席諾爾挑了挑眉,睨著一臉陰鷙的菲特烈。

  「這可是汀娜叫我來的。」

  「住口!」

  菲特烈結實的胸膛不斷地劇烈起伏,暴怒的額上浮著一絲青筋。

  「我不會讓你跟那個賤女人見面的!」

  該死,那一首情詩只有上半段,原來被燒掉的下半段,竟是要求席諾爾到蘇格蘭帶她回去!

  那個該死的女人真是逼人太甚!

  可是儘管如此,他還是不願意讓她走。

  「我們是不是有誤會?」席諾爾氣定神閒地望著他暴怒的模樣。

  到底是發生什麼問題?

  再怎麼說蘇菲亞也是他的妹妹,就算蘇菲亞犯下什麼大錯,也用不著說出這為難聽的話語。

  「有什麼誤會?」菲特烈冷冷地笑著,雙眸緊緊地鎖住席諾爾神色自若的俊臉。

  「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別以為你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我都不知道。」

  若不是礙於國際禮儀法,他真的想要殺了他!

  席諾爾為什麼可以這麼光明正大、理所當然地進入斯圖亞特宮,揚言要迎娶他的王妃;難道在別人的眼裡,他是一個無能的君王嗎?

  偷雞摸狗!?席諾爾想著字面上的意思,這確實是有點不夠光明磊落,但是倒也用不上這詞彙形容吧。

  「我不知道你這麼反對……」

  「我當然反對!」

  這不是廢話嗎?有哪一個男人會甘願將自己的妻子,讓給登堂入室來搶親的男人?

  「我以為汀娜與你說好了……」

  席諾爾倒也不覺得氣惱,只是以為菲特烈極疼愛蘇菲亞,所以才忍不住對提親的他發怒。

  這種心情他了解,但是他總是覺得不太對勁。

  「她什麼都沒有跟我說!」菲特烈恨恨地吼著。

  她果真是想回英格蘭,所以她什麼都沒說,也沒有認罪,她等著席諾爾送她回英格蘭。

  她這個主意真是打得太好了!

  「那麼她告訴蘇菲亞了嗎?」席諾爾不甚在意地繼續詢問著。

  「這件事和蘇菲亞有什麼關係?」菲特烈怪異地望著他,仿佛他問的問題有多麼愚蠢。

  這是他們三人之間的事,為什麼還要扯上蘇菲亞?

  「我要向蘇菲亞提婚,當然和她有關係。」席諾爾總算有點動怒了,毫不客氣地吼回去。

  對於蘇菲亞他是可有可無,也不一定要娶她進溫莎堡的,不過,既然是汀娜幫他提起的,又加上伊莉莎白女王提起的聯婚,而且她的臉──因為諸多的原因,所以他才會千里迢迢地來到這裡。

  「你說什麼?」菲特烈震愕地望著他。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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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特烈一知道事情的真相後,火速地帶著席諾爾來到地窖。

  「汀娜!」

  席諾爾不敢置信地望著蜷縮在地上的汀娜,她整個人毫無血色,身體冰冷得令人害怕;他緊緊地將汀娜抱在懷裡,不斷地以雙手搓揉她冰涼的小臉。

  「汀娜,你醒醒──」席諾爾不斷地親吻著她的臉龐,雙手更是不斷地搓揉著她似乎凍僵的軀體。

  菲特烈愣愣地站在一邊,所有的事情來得太快、太急,狠狠地撞進他的心窩,令他措手不及,讓他無所適從。

  天,汀娜所說的一切全是真的,而他……他怎會如此盲目呢,怎會愚蠢得不相信汀娜所說的話,怎會不願意聽她的解釋?

  菲特烈懊悔不已,無法原諒自己。

  「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席諾爾突地大吼。

  「若是汀娜出什麼差錯,英格蘭一定會替她討回公道!」

  他實在是氣極了,若不是他一時興起來到蘇格蘭,他可不知道汀娜還會被折騰成什麼樣子!

  菲特烈默默地走在前頭,帶領著席諾爾來到地窖外頭,走進他與汀娜的房間裡,差來侍女點上柴火,端來熱水,再拿來各式皮裘,一一蓋在汀娜的身上。

  過了半晌──

  「席諾爾……」汀娜艱澀地喊著眼前的男人,一時的錯覺令她以為她已經回到英格蘭了。

  「我在這裡。」

  坐在床畔的席諾爾趕緊握住她的雙手,原是無情的銀色眸子如今卻盛滿關切與擔憂。

  向來活蹦亂跳的汀娜,現在卻是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這感覺令他既難受又憤怒!

  「我回到英格蘭了嗎?」汀娜愣愣地問著。

  菲特烈怎麼忍心趁她昏迷不醒的時候,將她送回英格蘭?

  「不……這裡還是蘇格蘭,這裡是你的房間。」席諾爾簡單扼要地說著。

  「我在這裡……」菲特烈不再沈默地挪身到汀娜的身邊。

  讓席諾爾坐在她的身邊,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極大的忍讓了;是的,他知道自己錯了,所以才會毫無立場來責怪席諾爾。

  現在──他必須向汀娜認錯。

  「你……」汀娜痛苦地合上眼,不懂眼前怎會出現菲特烈,又有席諾爾,而且又在這個溫暖的房間裡?

  慢著,這只有一個可能!

  汀娜緩緩地睜開眼,望著菲特烈充滿愧疚的俊臉,她便知道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一定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明白事情的真相。

  「席諾爾,你為什麼會來這裡?」汀娜轉過眼眸不再望著菲特烈,轉向席諾爾詢問事情的經過。

  「我收到你的信了……還好我趕過來了,否則我真不知道事情會變得怎樣?」

  席諾爾望見轉醒的汀娜,瞧著她堅定的眸子,他知道不出幾日,她便會完全好轉,懸著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可是我做錯了,蘇菲亞喜歡的人是克里斯,不是你──」汀娜愧色滿面地說著。

  「沒關係,我還是會對她求婚的,因為我已經答應陛下要將蘇菲亞帶回英格蘭。」席諾爾信心滿滿地說。

  「那……要回英格蘭的時候,你可以帶我一起回去嗎?」

  汀娜強忍著眼中打轉的淚水。

  席諾爾一愣,隨即扯起一抹笑。「當然可以。」

  「不行,我不准!」在一旁的菲特烈忍受著汀娜的冷落不打緊,聽到她進而得寸進尺地想回英格蘭,他當然是千萬個不准!

  「你憑什麼不准!」席諾爾凝著如鬼魅般的銀眸瞅著菲特烈說道。

  「你該慶幸今天來的人是我,不是威廉,否則……你可能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向來好脾氣的席諾爾,終於也忍不住地發火了,是的,任誰看見汀娜被欺負成這模樣,都會覺得火大!

  「我知道我錯了……」

  菲特烈緊靠在汀娜的身邊,雙手緊握住她的小手。「你別走,我知道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菲特烈不知道該怎麼做,汀娜才會原諒他,但是只要汀娜開口,哪怕是要他爬上星空,他也會照做。

  他不能失去她,絕不能失去她!

  他可以以斯圖亞特宮來換取她留在蘇格蘭,他會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我可以馬上和英格蘭簽下和平條約,甚至可以無條件成為英格蘭的附屬國,開放兩國之間的交流,配合著英格蘭的所需,更甚者不再讓蘇格蘭人民繼續仇恨著英格蘭人!」

  一見汀娜不發一語,菲特烈不由得急了,只要是能將她留下,他什麼都可以捨去!

  汀娜淚眼朦朧地瞅著他,如花般的唇瓣緊緊地抿住;她好感動,真的!可是……在這麼多事情之後,他要她再如何相信他?

  誰知道他現在這麼說,以後又會起什麼變化?

  她要如何相信他?

  「好,如果再加上你把蘇菲亞嫁給我,我馬上幫你勸說汀娜。」

  在一旁的席諾爾聽到菲特烈開出絕好的條件,他心裡明白菲特烈鐵定是愛慘了汀娜,否則不會有人愚蠢得說出這種條件。

  菲特烈和汀娜登時望著他,一時搞不清楚狀況。

  「願不願意……就看你了!」

  席諾爾總算斂下怒氣,扯出一抹笑。

  「好,一言為定。」

  菲特烈不多細想,立即應允他的條件;席諾爾點了點頭,隨即走到門邊,眼看著他就要步出門外。

  「席諾爾!」菲特烈不解地喚著,他不會是在耍他吧。

  「我去拿文件讓你簽字,否則到時候你空口無憑又賴帳,那我和汀娜不是虧大了。」席諾爾簡單地解釋著,對汀娜眨了眨眼。

  「但是你說……」菲特烈擔心的可不是這個,他擔心的是汀娜打算離開這裡。

  「真是!」席諾爾不耐地啐了他一口。「要是我不願意帶她離開,她離得開蘇格蘭嗎?」

  這下子,菲特烈才明白了他適才的舉動所代表的意思。

  席諾爾走出房門後又突地回頭:「汀娜,絕對不可以意氣用事!」

  話一說完,席諾爾便輕鬆地走出去,打算讓小倆口有機會聊一聊。

  沈默了半晌,菲特烈打算打破沈默。「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這麼對話。」

  他看起來有點靦腆,臉上不自然的笑意,活像是個羞澀的大男孩。

  汀娜沈默不語,湛藍的眼眸直盯著他;想愛他──卻又覺得恨他,可是若不是愛他,又怎會恨他。

  「你愛我嗎?」汀娜鼓起勇氣問著。

  她想要將一切紛亂弄清楚,再也不要過著寢食不安的日子了。如果要她待在這裡,就要讓她知道他的心意,她再來決定到底該不該留下來。

  「我當然愛你!」菲特烈隨即說道。「若不是愛你,又怎會如此地氣惱你;若不是愛你,又怎會在乎你、又怎會捨得傷害你?」

  他知道自己是嫉妒心作祟,卻又不願意承認,所以才會令汀娜那麼痛苦;他現在要把一切說清楚,讓她選擇願不願意留下來。

  不,他不管她的抉擇如何,也不放她走了。

  汀娜望著他好半晌,突地掙扎著坐起來──

  「你要做什麼?」菲特烈心疼地撐起她的身子。他以為她要離開他了,儘管心疼得無以復加,儘管她不願留下,他還是不想讓她離開!

  汀娜一坐直身子,隨即拉下他的頸項,在他的唇上烙下火熱的吻。

  「我會一輩子遵守著我的誓詞,直到死亡將我倆分離……」

  菲特烈一愣,他沒想到她會原諒他,雙眸感到有點刺痛。

  他的長指掬起她淌下的淚水,熱烈地回吻她,「儘管肉體分離,我們的靈魂將永遠常在!」

  這一個真正的吻,才是他倆的誓詞之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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