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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艾佟 -【妾心如絲(招聘狐狸精之三)】《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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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7-11-11 00:07:05
標題:
艾佟 -【妾心如絲(招聘狐狸精之三)】《全文完》
妾心如絲
【招聘狐狸精之三】作者:艾佟
他,北原山莊的大少爺最近心好痛!
只為他的第一美人嫁人了,但沒人當他的“受傷”是一回事,不是要他別假了,就是強要他變心,莊主老爹不就插手替他房裏安排小丫頭……
好美!這般睡天仙怎能睡書房,大方的他不介意分她床被共享和溫暖,誰知美人醒來堅持只當丫頭女,害得人一天一點偷偷吃,可不知是他段數太高還是她太笨,兩人間的柴火只是悶燒沒火苗,舞兒,藕粉桂花糖糕止不了饞,你主子再忍只怕要自焚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7-11-11 00:07:31
楔子
華燈已上。
明月高高掛,晚風習習吹,今兒個是個舒爽的夜,也是喧擾熱鬧的夜,皇城的圓月樓裏滿是尋歡客,華麗的大廳眼看已經快被擠爆了,人潮還是不斷往這兒湧過來,仔細一看,這些人潮裏可不只男人,怎地還有女子甚至是小娃兒呢?
原來今日是圓月樓花魁,亦是城中第一美人李施施之壽辰,崔嬤嬤為了幫她慶祝,今日圓月樓免費招待客人一晚,還備有美酒佳餚供人品嘗,如此好事眾人怎能放過?自是扶老攜幼參加嘍!
更加誘人的是,李施施這壽星還準備彈奏一曲給大夥欣賞。
李施施耶,不是圓月樓裏的什麼小桃紅、小牡丹,平常要見她,花上大把銀子都不見得輪得到,遑論聽她彈一曲,今日不用花錢就有這機會,不把握的恐怕只有傻子吧!
人稱三大公子的南宮豔、東方磊、北原徹也是李施施的迷戀者,交情不同於一般的尋歡客,自然更不會錯過今晚的盛會。
只是,他們當然不會傻得去擠在人群中,武藝皆高強的三人幾個起落,已竄進圓月樓,在二樓崔嬤嬤特別為他們準備的雅座落座。
盛會尚未開始,南宮豔端起桌上的酒了一口,嬉皮笑臉地問二人,“你們準備了什麼要送給施施姑娘?”
北原徹伸手探入胸中,掏出一顆夜明珠,“喏,就這嘍!禮輕情意重嘛,只要我有這個心就好,相信施施姑娘瞭解。”
東方磊一臉不敢苟同,“我真懷疑你是真心喜歡施施姑娘,真愛一個人態度才不會像你那樣隨便。”
“這麼說來你可是‘慎重’地準備了相當‘貴重’的禮物!拿出來瞧瞧吧!”北原徹一副拭目以待的樣子。南宮豔也一臉期待地等著看。
只見東方磊指著自己,說:“我就是最貴重的禮物,我準備把自己送給她。”
聞言,一旁二人很不給他這好兄弟面子地大笑出聲,南宮豔更是笑到捧腹,大搖其頭,“真沒想到世間真有你這種癡情男子,不過,別怪我潑你冷水,你這禮是被退定了,人家施施姑娘表明過,心還不想定下來。”
“縱使如此,我還是要試試。”東方磊非常堅決。
北原徹聳聳肩,“隨他去吧,等他碰了釘子,我們再陪他喝失意酒,反正咱們三個同是天涯‘迷戀人’,可互相安慰。”
樓下忽地響起歡聲雷動,李施施出場表演了,三人癡迷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緊緊跟隨著她,這樣的美人,叫人如何能不愛……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7-11-11 00:07:50
第一章
清風陣陣,彩蝶翩翩,萬紫千紅,處處風光……可是這觸目所及的林苑景致對北原徹來說,簡直是一大諷刺,因為他此刻的心情好比蕭索的秋,淒涼啊!
“唉——唉——施施……我的施施……”自從幾月前喝過城中第一美女李施施的喜酒,北原徹動不動就會來上這麼一段無病申吟,仿佛惟有如此方能證明他有多麼心碎,他肯定今生今世再也遇不著比她更美,而像她這般令他愛戀的女子,他的心已經為她而死。
咳!寒玉琛狀似不經意地清了清喉嚨,對他的“哀傷”顯然頗有意見,雖然名義上他們是主仆,可是從小到大,讀書、練武、上妓院,兩個人都是一起行動,感情可不輸親手足,他大少爺的性格、嗜好當然早叫他摸透了。
“施施,你怎能如此狠心地拋下我去嫁人?”完全不受影響,北原徹有氣無力地繼續“自言自語”。
人家姑娘跟他連半點瓜葛都沒有,這算得上狠心嗎?寒玉琛思忖地微皺著眉。
“施施,沒有你,你叫我如何過日子?”
在這之前,他不是一直都過得很好嗎?唉!這麼噁心的話叫人如何聽得下去?
寒玉琛終於不再冷眼旁觀,他“好心”地提出建議,“大少爺,你要不要歇口氣,喝杯茶,潤潤喉?”
“你就不能說出像樣點的話來安慰人嗎?”一下子精神抖擻了起來,北原徹惡狠狠地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我以為大少爺終究會想明白,女人沒什麼大不了。”他可不認為他大少爺對李施施是“真情不渝”,說得更坦白,他看上的根本是人家的美色,若非時至今日還遇不到一位更勝李施施的姑娘,他哪會在這兒自憐自艾?
“我一直都想得很明白,我的心已經隨她而去。”
“此刻確實如此。”寒玉琛幫他補上一句。
北原徹一副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自從見過李施施之後,他可不曾多瞧哪位姑娘一眼,這小子卻把他說得好似喜歡移情別戀的薄情郎……雖然,他曾貪戀美色,可那終究是過去的事嘛!
“歲月會沖淡記憶。”寒玉琛盡可能地把話說得婉轉,他們雖是無話不說,可他不能不知分寸,質問大少爺美人的容顏可以在他腦海停留多久,半載?一年?這事若叫他那個總管老爹知道了,肯定要痛揍他一頓,然後斷絕父子關係。
“我對她深情不移,天地可鑒。”北原徹像要對天發誓地舉起手,寒玉琛見了連忙拉下來。
“莊主可不愛聽你這句話,你忘了自個兒是北原山莊的大少爺嗎?為了一個女子唉聲歎氣,叫人見了肯定要笑話。”
“你們哪懂得心碎的滋味?”對他們的“無知”,北原徹嗤之以鼻地一哼。這真是好笑極了,瞧他精神飽滿,吃睡正常,他嘴上若不喃喃自語,誰看得出來他是個心碎的失意人?說他是為自個兒扼腕還差不多,因為連人家的小手都還沒摸到,可惜啊!
“天涯何處無佳人,沒了李施施,還有其他的美人兒。”
“可是,他們都不是李施施。”
“這倒是。”不過,寒玉琛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回事,這世上若有兩個李施施,她那張臉對他大少爺而言就不是“無可取代。”
看得出來他另有意見,北原徹孩子氣地嘟著嘴,“哪天你為某個姑娘失了心,嘗到我受的苦,你就會瞭解我的心情。”
“是,可日子還是得過,正事還是得辦,我們商隊這次帶回來的貨物都還在商行等著大少爺處理打點,價錢、賣誰,這都要你做主。”找到機會,寒玉琛當然不忘了提醒他正事。他們實在有夠倒黴,風塵僕僕地帶著豐富的收穫從西域回來,大少爺卻還陷在“情傷低潮”,他真有那麼傷心嗎?
“這會兒我哪有心情?”北原徹冷冷地撇開頭,對他的毫無同情心表示憤慨。
“像大少爺這麼聰明的人應該明白事有輕重緩急,當然不會為了一個女子誤了正事。”
“我可不習慣自詡聰明。”他比較偏愛當只奸詐狡猾的狐狸,這更勝一籌。
“聽說莊主已經為了這事動怒了。”
“隨他去。”雖然爹娘鶼鰈情深,卻是媒妁之言作的主,爹當然不會明白失去心上人的痛苦。
“莊主絕不會坐視不管。”
“心病無藥可醫,他能如何?”
“這我就不得而知。”
甩了甩手,北原徹對此事反正也不在意。
“不如,我陪大少爺上‘翠風閣’,大少爺意下如何?”如果不是北原徹想要美人服侍的時候,都會上妓院報到,寒玉琛說什麼也不會去那種儘是庸脂俗粉的地方,今兒個他不得不破例,因為只有在鶯鶯燕燕的圍繞下,他的大少爺才會認清真相,他愛的不是“李施施”而是“美人兒”。
“我記得每回上‘翠風閣’,你都渾身不舒服。”
“如果上‘翠風閣’可以幫大少爺解悶,我當然義不容辭。”
“難得你這麼有心,不過你別忙了,我這會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似乎算准他不會就此罷休,北原徹隨即伸手擋住他接下來的話,“夠了,像你這種不解風情的木頭,說什麼都是白說,你根本不懂。”
“大少爺教訓的是,我不說就是了。”不可否認,說起風花雪月,他的確不如大少爺,只是,他看得比大少爺還清楚。
耳根子可以清淨了,全身的力氣卻像是用盡似的,北原徹又回復原來的狀態,悲情萬千地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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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北原徹忙著唉聲歎氣時,城中的馬媒婆受邀來到北原山莊。
“馬媒婆,請用茶。”
“莊主甭客氣了!”眼看白花花的銀子正在向她招手,馬媒婆哪還有耐性兜圈子,“今兒個莊主派人把我馬媒婆請來,是不是為了大少爺的親事?”
“馬媒婆果然快人快語,老夫正是為了這事在發愁,他都二十有四了,再不幫他挑房媳婦,老夫想含飴弄孫,恐怕還得再等上十載。”撇開女兒,他還有兩個兒子,可是個個爭相以大哥“馬首是瞻”,老大都不成親了,他們當然不會搶著娶妻生子,而且一個十六,一個十五,這會兒成天只想著玩,莊裏的活兒惟一能幫忙的,就是代他收地租佃租。
“莊主,您找對人了,我馬媒婆可是月老的民間弟子,牽 過的姻緣難以計數,這事包在我身上准沒錯!”雖然眼前這筆“生意”已經十拿九穩,馬媒婆還是不忘吹捧自己。
喝了一口茶,北原莊主語帶無奈地說:“馬媒婆,老夫實不相瞞,小犬至今對李施施姑娘依然念念不忘,鎮日無精打采,所以他的媳婦兒,老夫也不求門當戶對、大家閨秀,只要是個能攝人心魂的狐狸精就成了。”
“這事好辦。”馬媒婆這下子笑得更開心了,少了現實的考量,這個媒人禮肯定是跑不掉了。
“還有,他有個小小的嗜好,喜歡美人為他槌背抓龍,馬媒婆若能幫他找個手巧的媳婦兒,這門親事就更圓滿了。”
“手巧?”馬媒婆轉而陷入沉思,腦袋瓜裏先迅速地把城中那些黃花閨女的容貌挑選過,再想想哪一位符合要求。
“這事有勞馬媒婆費心了。”
過了片刻,馬媒婆笑開了嘴,顯然找到合適的人選,“不難不難,我眼下就有一個莊主一定滿意的媳婦兒。”
“誰家的姑娘?”
“城中‘尹氏醫館’尹大夫的女兒。”
“關於尹大夫,老夫略有耳聞,他是個仁心仁術的好大夫,不過,聽說他有個比母老虎還兇悍的妻子,不知可有這事?”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女。他要的是“狐狸精”,可不是“母老虎”。
莊主有所不知,這位尹夫人其實是尹姑娘的後娘,她的親娘早在她十歲那年就仙逝了,尹姑娘長得像她親娘,美豔動人,聰明伶俐。
“哦?”
“尹姑娘還是尹大夫的好幫手,尹大夫因而遲遲捨不得將她嫁人,否則尹姑娘哪還能留到現在?莊主若不信我馬媒婆,可以托人打聽。”
“老夫當然信得過你馬媒婆,否則豈會派人特地把你請來,不過你也清楚,犬子至今還記掛著李施施姑娘,若是叫他知道這門親事,他肯定不從。”
“莊主的意思是——”
“老夫不得不先委屈一下尹姑娘,請她以丫頭的身份住進北原山莊,待在犬子身邊伺候,時機成熟了,再讓他們拜堂成親。”
“這……”
“其實老夫有此安排,無非是借此增進他們的感情,尹姑娘能夠有充裕的時間收服犬子的心,這會太為難她嗎?”
“不為難不為難,莊主的安排最好不過了,尹姑娘能夠嫁給大少爺,這已是她莫大的福分,她絕不會計較。”
“你請他們放心,老夫絕不讓尹姑娘在北原山莊受到一丁點的委屈,還有,你告訴他們,聘禮全按他們的意思。”
“是是是,明兒個一早我就上醫館說去。”
“馬媒婆,這事若成得了,老夫一定大大地酬謝你。”
“我在這兒先謝謝莊主,您放心交給我,我會把這事辦得妥妥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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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之前,一家子的衣服就得洗好晾曬,這對尹璿舞而言倒也不難,畢竟尹家人口簡單,就是天天洗衣裳,也不費事,只是,這不過是一天的開始而已,接下來得做早膳、挑水、打掃,醫館的門一開,她要幫忙抓藥,當然這期間還有數不清的雜事,可謂是從早忙到晚,連偷偷喘口氣都不易。
今兒個她起得特別早,因為今天是她娘的忌日,心情特別感傷,一夜難以成眠,娘臨終之前,把爹爹託付給她,可是父女相依為命不到半載,爹爹就把後娘給娶進門,這個家從此落入後娘手上,而後娘也夠爭氣,不到一年就生下弟弟,說起話來更是耀武揚威,她這個亡妻生的女兒當然不會有好日子過,誰叫她跟娘親長得如此相似,見了實在礙眼。
輕聲一歎,尹璿舞伸手準備推開房門,想先進房歇會兒,一隻肥油油的手伸了過來,胖嘟嘟的手指捏住她的耳朵,狠勁地一轉。
“死丫頭,一大清早就給老娘跑得不見人影,你上哪兒去了?”尹夫人——人稱花姑,她那張臉塗得跟唱戲的一樣熱鬧,就怕輸給尹璿舞天生嬌豔的容顏,不過沒人告訴她,她這不過是東施效顰,她可是出了名的惡婆娘,當然不會有人自找罪受惹上她。
“姨娘不是說天亮之前得把衣服洗好嗎?”雖然臉上沒有一絲絲的不悅,尹璿舞的口氣卻冷冷淡淡。
“哎唷!”鬆手之前,花姑不忘用力扯了一下,她大驚小怪的尖喊也不怕擾人清夢,“怎麼今天這麼勤快?天都還沒亮呢!”
“今天是我娘的忌日。”
“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原來是一個死人的日子啊!”說到丈夫的“前妻”,花姑就一肚子火,她不是吃死人的醋,而是嫉妒那張比牡丹還豔麗的嬌顏。
“姨娘找我有事?”
“你馬上給我進膳房,今兒個我要回娘家,我娘喜歡你做的藕粉桂花糖糕。”
“爹答應我做完早膳後,可以去看我娘。”
“死人有什麼好看?”
“不管死了還是活著,我娘終究是我娘,這是不會改變的。”
“你這個死丫頭,竟敢頂嘴!”花姑憤怒地一把扯住她的頭髮。
一股尖銳的痛楚從頭皮傳來,尹璿舞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氣,趕緊咬住下唇,防止自己懦弱的求饒。
“看個死人有何屁用?難不成她可以從地府跑來這兒幫你幹活嗎?”緊咬著牙關,尹璿舞一句話也不吭,她早學會一個道理,越不理這個女人,她所受的傷害就越校
“你給我聽清楚,如果不是看你還有這麼點可用之處,你以為我會養你嗎?”花姑嗤之以鼻地朝一旁吐了口口水。
頭皮發麻,尹璿舞已經痛得淚水沖到眼眶邊打轉,她快支撐不住了。
“娘……娘……”尹景陽天真的童聲漸行漸近地傳過來。
匆忙地放開尹璿舞,花姑喜歡在兒子的面前扮演“慈母”的角色。
尹璿舞虛弱地靠在門上,顫抖地穩住已經發軟的雙腳。
“你最好乖乖地給我進膳房做糕點,否則我叫你吃不完兜著走。”低聲交代了一句,花姑笑盈盈地轉身上前拉住橫衝直撞地向他們跑來的尹景陽,“兒子,天剛亮而已,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呢?”
“爹答應我,今天可以跟著姐姐學抓藥。”尹景陽興奮地道。
“你這麼小學什麼抓藥?”
“我不管,我就是要相姐姐一樣!”
“好好好!”花姑對兒子的縱容一向是有目共睹。
“娘,爹爹有事請你到前廳。”
“找我幹啥?他不知道我今兒個很忙嗎?”嘴裏雖然嘀咕,花姑還是拉著兒子往前廳走去。
歎了口氣,尹璿舞認份地往膳房走去,她如果不按著姨娘的意思,不但少不了皮肉之苦,連爹爹都會受到牽連,她實在不忍爹爹為自個兒受氣,相信娘親在天之靈,不會怪她明兒個再去祭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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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可是真的?”這麼好的親事找上門,花姑可沒半點驚喜之情,她寧可這是一個玩笑。
“哎喲!你以為我馬媒婆一大清早來這兒幹啥,尋你們開心不成?”花姑那張狗眼看人低的嘴臉,馬媒婆早有耳聞,不過,她可是沖著尹姑娘而來。
“馬媒婆,你誤會了,我只是奇怪,北原山莊的大少爺怎會看上我們家的丫頭呢?”
“你們明白自個兒有多麼幸運,這就夠了,其他的就別管了。”
“你說的是,不過,就怕我們高攀不起這門親事。”
“北原莊主若計較你們的身份,就不會叫我上門提親。”
“話是如此,可是璿舞那丫頭不懂規矩,我擔心她沒那個福氣當少奶奶。”
尹河東心急如焚的望著妻子,這麼好的親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豈有往外推的道理?可是,他沒有勇氣表示自個兒的意見,萬一與她的意思背道而馳,她那張嘴巴可會叫他三天三夜不得安寧。
“規矩可以慢慢學,可是你們若拒絕這門親事,那就太笨了,人家若不是看上尹姑娘豔若桃李、手巧能幹,你們以為自個兒搶得過城裏那些巴望著跟北原山莊攀上關係的達官富商嗎!”
“這……”花姑顯然有點遲疑了。
“這可是老天爺給你們翻身的機會,你們自個兒想一想,你們若能成為北原山莊的親家,連縣老爺見了你們都要奉為上賓,以後,還有誰敢瞧不起你們?”哎呀!她只想到那個死丫頭可以從此飛上枝頭當鳳凰,卻忘了自個兒的好處。
“你們可要好好的想清楚,這門親事不但可以讓尹家從此風光神氣,北原莊主也說了,聘禮隨你們的意,你們難道不想換大一點的醫館,住大一點的房子,有奴才伺候嗎?”馬媒婆不慌不忙地接著誘之以利。
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花姑那對眼睛登時閃閃發亮,雖然便宜那個死丫頭從此享盡榮華富貴,可是她若能借此得到萬兩黃金,這輩子不但吃穿不缺,就是養三四個奴才都不嫌浪費,而且可以乘機弄走眼中釘,她又何必計較?
“尹姑娘今年已經十八了,你們再留著,她就更難找到好婆家,弄不好,你們還得養她一輩子,你們都是聰明人,這事難道不會算嗎?”
“這倒是,那丫頭年紀不小了,我們雖然不舍,也不能不為她的親事打算。”說變就變,花姑馬上虛偽地迎合。
“這就對了。”
女兒能夠攀上這門好親事,尹河東不禁松了口氣,如此一來,她就有好日子可過了,可是……“等等,璿舞性子倔強,我怕她不會接受這樣的安排。”
“我家相公說得沒錯,不能跟那丫頭說實話。”
“你們的意思是想用騙的?”
“我們也不願意這麼做,還望馬媒婆給我們出個好主意。”
她都還沒提出北原莊主的請求,他們反倒先開了口,這一來,她就省事多了,相信北原莊主會滿意這樣的安排。
狀似為難的沉吟了半晌,馬媒婆表示道:“我是有個好主意,不過我得先向北原莊主請示過。”
“應該應該,這事有勞馬媒婆費心了。”
甩了甩手,馬媒婆豪氣萬千地說:“甭客氣了,再多的麻煩我馬媒婆都不怕,只望多成就一樁好姻緣,讓這世上多一對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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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尹璿舞今兒個都要上山祭拜娘親,也許會遭遇阻礙……其實每年都是如此,她多少心裏有底,但求姨娘心情好,她就可以免去皮肉之苦,不過她萬萬沒想到,花姑這一回竟然笑盈盈地送她出門。
她沒有心思細想,一心一意趕著快去快回,無非是擔心延誤了該幹的活兒,那時姨娘肯定又是一陣大呼小叫,她不怕挨駡,卻不喜歡家裏烏煙瘴氣,不過她怎麼也沒想到,等她回家的是更大的刺激。
“爹,你說把我賣到北原山莊當丫頭,這是騙人的對不對?”她不相信,爹也許很軟弱,明明看不慣姨娘的欺淩,卻不做聲喝阻,可是姨娘若敢打她的歪主意,爹一定抗爭到底。
“北原山莊的大少爺自小身子虛弱,經常生病,莊主想找一個略懂醫術的丫頭伺候,除了你,他們沒有更合適的人選,爹實在不人心拒絕啊!”
“那以後誰來幫爹的忙?”
“爹自個兒忙得過來。”
“那家裏的活兒怎麼辦?”
“這你就更不必擔心了,人家給的薪餉足夠我們買三四個丫頭伺候。”花姑難得如此和顏悅色,這全是看在銀子的份上。
“我們家缺那些銀子嗎?”
“銀子永遠不嫌多。”花姑忍不住賞了她一個白眼。
“璿舞,你心地最善良了,當然不會拒絕伸出援手。”
“爹,以北原山莊的財勢,還怕找不著適合照顧大少爺的丫頭嗎?”
“不知道有多少人搶著在北原大少爺身邊伺候,你不要不知好歹,虧你還讀過書,難道不懂得近水樓臺先得月嗎?”
“我是不懂。”
“你……”
“璿舞,算是爹求你吧!”
咬了咬下唇,尹璿舞還是不肯輕易地妥協,“我可以不去嗎?”
再也按捺不住性子,花姑氣呼呼地扯開嗓門大叫,“不成,我們已經收了人家的銀子,你非去不可。”
“花姑,可以讓我們父女單獨說幾句話嗎?”尹河東一臉哀求地道。
雖然不情不願,花姑還是起身離開廳堂。
“璿舞,爹這麼做是為你好。”
“我不明白。”
“你太好強了,即使被打得皮開肉綻也不肯開口求饒,這一點更令花姑對你恨得牙癢癢,她就是要你向她苦苦哀求,好滿足她自大的虛榮心,你在這兒永遠不會有好日子可過,倒不如去北原山莊,雖然名義上是個丫頭,可是身份比丫頭還尊貴,北原莊主親口允諾,絕不讓你受到一丁點傷害。”
“爹,女兒不苦。”尹璿舞感動地搖著頭,明白父親對自己的關心,她就是受到再多折磨也沒有遺憾。
歎了口氣,尹河東好無奈地說:“爹什麼都知道,只怪爹沒有出息,沒有能力保護你,害你受了那麼多委屈,如今你有翻身的機會,爹怎麼可以把你留在這兒?”
“我不在乎。”
“爹在乎,爹希望你過好日子。”
“我去了北原山莊,誰來照顧爹?”
“爹會照顧自己,而且我還有一個兒子,你就別替爹操心。”他一直後悔當初因為一時孤獨,禁不住花姑的誘惑,玷辱她的身子,逼自己不得不娶她為妻,可不能否認,她為他生了一個好兒子。
“我答應娘要好好照顧爹。”
“你娘若地下有知,她一定比爹還心疼你所受的折磨,她會同意爹的決定。”
半晌,尹璿舞緩緩地道:“我答應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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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個丫頭幹啥?”北原徹看了他的小廝阿莫一眼,這個小夥子雖然粗手粗腳,可把他伺候得連跟寒毛都沒少,算得上稱職。一直以來,他身邊不曾有丫頭伺候,爹娘從來不把這當一回事,如今管起這事,誰敢說這其中沒有暗藏玄機?
“丫頭當然是用來伺候大少爺。”寒玉琛想不出來丫頭還有其他的用途。用目光指著阿莫,北原徹有禮的一問:“那他呢?”
“沒人敢動大少爺的人。”他這個大少爺看似無害,除了好色,好象不具任何威脅。其實不然,他笑談之間可以殺人,比詭計多端的狐狸還要狡猾,比兇狠的豺狼還要可怕,誰惹到他,無疑是自尋死路,他的人當然是碰不得。
這話聽起來悅耳極了,北原徹非常滿意地點點頭,“很好,我也沒撤換阿莫的打算,那麼丫頭的事就免了,你代我向他們說明白。”
“夫人說了,阿莫畢竟是個粗人,大少爺身邊還是多個丫頭伺候比較妥當。”
“得了吧!”北原徹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你相信她的鬼話?”
頓了一下,寒玉琛還是老實道來,“不相信。”
“那你還說得那麼起勁?”
“我只是負責傳話。”他好無辜哦!
“你說說看,那丫頭來有何目的?”
“這……我沒主意,不過,她總不會是莊主為大少爺挑選的媳婦兒。”
恍然一悟,北原徹擊掌道:“有道理!”
“嗄?”他只是順口一說,他大少爺不會當真了吧!
“我爹娘特地送了一個女人給我,她若不是我未來的媳婦兒,難不成是來迷惑我的狐狸精嗎?”北原徹反問的眉一挑。
呃……寒玉琛不能不點頭表示同意,這似乎是惟一的解釋,不過……“大少爺若不喜歡莊主挑的媳婦兒,莊主豈不是白費苦心?”
北原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麼說來,她還得想盡辦法勾引我哦!”
“不但是未來的媳婦兒,還是狐狸精,大少爺這下子不就太危險了嗎?”
“這依你之見,我該如何處置?”
“她既然是個丫頭,大少爺就當她是個丫頭。”
“將計就計,這算是個好主意,不過……”北原徹沉吟地皺著眉。
“你想幹什麼?”
跳下石椅,北原徹伸了一個懶腰,“我這個丫頭何時上工?”
“這兩天吧!”
狀似欣賞的凝視著園子裏的景色,北原徹冷冷地笑道:“最近老悶在莊裏,沒能好好活動筋骨,我看是該動一動了,要不然人家還當我病了,對了,還有一些商家得去瞧瞧,我們這次帶回來的貨肯定叫他們眉開眼笑。”
“大少爺不等新丫頭來?”
“我是主子,她是奴才,你說我等她,還是她等我?”
“奴才等主子。”
拍了拍寒玉琛的肩膀,北原徹笑得好詭異,“所以,我們放心地出門辦事,她就在這兒慢慢地等。”
“大少爺不想先瞧瞧她長什麼模樣嗎?”
“我寧相信她是野花雜草。”
“你真瞧不起人,也許她是牡丹仙子下凡。”莊主挑的狐狸精……不是不是,莊主挑的媳婦兒應該不會太差,否則如何當得起狐狸精?
“反正,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已心如止水,今生今世對李施施從一而終。
不再表示意見,寒玉琛重要他的大少爺回復平日的生龍活虎,其他的並不重要。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7-11-11 00:08:06
第二章
這就是北原山莊?比她想像的還要大……亦步亦趨地跟在寒總管身後,尹璿舞悄悄地打量四周的環境,這而處處氣勢磅礴,卻也處處詩情畫意,難怪爹爹堅決把她往這而推,與其窩在小小的醫館,當個任人使喚的“丫頭”,倒不如待在這兒。若非放心不下爹爹,這兒的一切還真叫人不能不喜歡。
曲曲折折,走了一段路程,寒總管終於停下腳步,他有禮得回身介紹道:“尹姑娘,這兒就是大少爺居住的院落。”
抬頭一瞧,看到拱門上的匾額,尹璿舞不自覺地驚呼出聲,“逍遙窩?”清了清喉嚨,寒總管顯得有些難為情,“這兒原來叫‘寒梅苑’,可是大少爺覺得彆扭,於是重新給它起了這個名字。”
“大少爺一定很風趣。”她一直沒有多餘的心思細想大少爺是什麼樣的人,畢竟奴才不能選擇主子,知道了又有何意義?如今看來,她有一個不拘小節的主子,這還真叫她松了口氣。
“尹姑娘請隨我來。”拱手一拜,寒總管舉步跨入逍遙窩。
此地不愧稱為“逍遙窩”,山水林園美不勝收,宛若世外桃源,生活在這兒肯定愜意快活。
“這是尹姑娘的房間,不知尹姑娘意下如何?”寒總管推開一間房門。“這我一個人住的?”尹璿舞目露驚奇地摸著房裏的擺設,這兒比起她原來的房間大上好多。
“逍遙窩也只剩這間客房了,為方便尹姑娘就近照顧大少爺,所以讓尹姑娘住這兒,莊主還怕委屈你。”
尹璿舞連忙搖搖頭,對自個兒所享有的待遇她已是受寵若驚,“這兒很好,我喜歡極了,不知道大少爺的房間在哪兒呢?”
“這邊請。”寒總管隨即帶著尹璿舞穿過小院子,來到北原徹的房門前,此刻門扉深掩。
“大少爺不在?”
“大少爺出門做買賣,至少要一個月後才會回山莊。”
“大少爺不是身子虛弱,怎麼受得了如此勞累奔波?”
寒總管好無奈地歎了聲氣,“尹姑娘有所不知,大少爺一直不肯承認自個兒身子骨比別人差,更不容許任何人提起此事,莊主拿他莫可奈何,也只能由著他,以後還望尹姑娘多費心了。”
“我會好好伺候大少爺。”
“尹姑娘請進。”寒總管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步入廳堂,往右手邊瞧去,那兒立著一座曲屏風,每扇繪畫的都是優雅嬌媚的仕女,繞過屏風,原來被隔在另一頭的是書齋,書齋裏有上千本的書冊,叫嗜書之人見了流連不肯離去;而往左手邊瞧去,那兒有一道拱門,前方兩側立著花幾,上頭各擺著一隻青花瓷器,過了拱門,那是寢房。
“寒總管,我還得幹哪些活兒?”
“尹姑娘只要專心一意伺候大少爺,其他的就不勞尹姑娘費心。”
“大少爺不在,我能幹什麼?”
“尹姑娘就把這兒當自個兒的家,以前愛幹什麼,這會兒就幹什麼。”
怔了一下,尹璿舞語帶遲疑地道:“我是個丫頭,這不妥當吧?”
“莊主只望尹姑娘伺候好大少爺。”
“莊主一定很疼愛大少爺。”
“是,尹姑娘若有吩咐,請奴才告訴我,我會立刻過來。”
“以後,璿舞若有不懂之處,還望寒總管教導。”
“尹姑娘歇會兒,晚一點奴才會送午膳過來,我先告退了。”
目送寒總管離去的身影,尹璿舞疑惑地皺起眉頭,雖然莊主允諾待她比丫頭還尊貴,可是被當成貴客似的款待,這實在說不過去……自嘲地搖了搖頭,她更奇怪,人家待她好,她反而不習慣,難不成她希望這世上的人都像姨娘嗎?
她何必自尋苦惱?不管他們待她如何,她只要認清楚自個兒的身份,但個盡責的丫頭,這不就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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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真快,轉眼間,尹璿舞在北原山莊已經待上近一個月了。
雖然她不必幹活,可她還是忍不住拿著撣子拂去見著的塵埃,因為這些年來,她沒有一天可以歇口氣,天天都有幹不完的活,姨娘尤愛雞蛋裏挑骨頭,不時東瞧西瞧,發現哪兒髒了,手指就會往她身上一擰,她手臂上如今都還有姨娘留下來的“傷痕”,長此下來,她也習慣擦拭個不停,還好大少爺的書齋有數不清的書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從小就喜歡讀書習字,可姨娘老書女子無才便是德,她想看書得在爹爹的掩護下偷偷摸摸,若不小心被逮著,身體發膚就得遭殃,而今愛怎麼看就怎麼看,就是從白日看到黑夜,也沒人敢嘀咕一句,真可謂人間一大樂事。
卷起珠簾,倚臥在窗前的坐榻上,尹璿舞不自覺地放下手中的書冊,閉上雙眸貪享微風拂面,今晚的風兒真是舒服,吹得人昏昏欲睡,情不自禁地就跑去找周公下棋……
見到自個兒的房門大開,而且燈火通明,北原徹不僅皺起眉頭,他離開一個月不到,奴才們就忘了他的規矩,他說過了,他們只有巳時可以進他房裏清掃,這會兒天都暗了,他們竟然還在這兒磨蹭。
“大少爺,我先進去瞧瞧。”寒玉琛連忙擋在前頭。
“不必了,我還真想看看哪個奴才這麼不怕死,敢在這兒撒野?”推開他,北原徹率先走了進去。
進了屋內,方才意識到氣憤顯得有些詭異,這兒出奇地安靜,不像是有人闖入的跡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兩人默契地互看了一眼,北原徹往左,寒玉琛往右。
剛剛繞過屏風,寒玉琛又沖出來拉住北原徹,“大少爺,書齋有人。”
“見到人不逮住他,還大聲嚷嚷,你是想把人嚇跑嗎?”北原徹嘲弄似的挑了挑眉,他總是像個老頭兒似的,怎麼會如此毛躁莽撞?
“呃……她這會兒正忙得很,若不對她大呼小叫,還不至於嚇跑她。”不過,寒玉琛還是把聲音放輕,擾人清夢可是很缺德。
“偷兒?還是奴才?”
“我想她應該不是個偷兒。”
“哪個奴才?”
“我來不及瞧仔細。”
甩開寒玉琛,北原徹乾脆自個兒進去弄清楚,不過人還沒瞧見,就有一股香氣撲鼻而來,滿腹的不悅刹那間淡如雲煙,一種莫名的期待在胸口蔓延開來,一步一步走近,終於,他看到睡臥在坐榻上的佳人。
她螓首蜷縮在臂彎裏,叫人窺探出出她的身份,可他總不能任由她在這兒睡到天亮,而正當他準備開口喚人,坐榻上的人兒突然動了一下,換了一個睡姿,她的容顏頓時呈現在眼前。
當視線觸及那張美豔的容貌,三魂七魄全被勾走了,天地瞬間化為烏有,他眼中只容得下她,她宛若綻放的牡丹,叫人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攀折據為己有,這是第一次,他對一個女人有如此驚濤駭浪的渴望,她令他全身熱血沸騰。
見北原徹毫無動靜,寒玉琛輕輕一喚,“大少爺!”
這個女子他要了!
“大少爺,要不要我把這位姑娘叫起來問話?”
“噓!”
不理會他的噤聲之舉,寒玉琛不厭其煩地予以提醒,“大少爺,這位姑娘很可能是莊主和夫人送給你的丫頭。”
“我知道。”北原徹像個游魂似的向前走去,她若是莊裏的丫頭,早被他弄到身邊伺候了。
“這丫頭太無法無天了,不管莊主和夫人對她是否另眼相看,她這會兒畢竟是個丫頭,她把大少爺的書齋當成自個兒的寢房,一點教養和規矩都沒有,這事,明兒個我一定要向莊主稟明。”
“你何時變得如此大驚小怪?”斜睨了他一眼,北原徹輕輕地拾起落在一旁的書,那是一本草藥書,屬於他書齋所有,他只瞧過一眼就任它埋進書堆裏,因為他對這些玩意兒一向沒興趣,那當初為何買下這本書?說穿了,不過是一時興起。
“那大少爺的意思呢?”
“我自有主張。”
“是,我什麼都不說。”寒玉琛說得煞有介事,唇邊卻漾著笑意。
放下手中的書冊,北原徹小心翼翼地抱起尹璿舞走出書齋。
“你要帶她上哪兒?”
“她睡這兒會著涼。”
“你抱一個丫頭回房,這叫其他人瞧見了可不太好。”
“她今晚就睡我房裏。”
一時張口結舌,寒玉琛怎麼也沒想到他手腳會如此迅速,雖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色心已起,可他從來沒這麼猴急過。
把人送上床,北原徹立刻下了逐客令,“這兒沒你的事,你可以回房歇著了。”
“你……真的要……這妥當嗎?”
“哪兒不妥?”
“她是個丫頭。”
“可她是我爹娘送給我的丫頭,不是嗎?”說起來,他還挺配合爹娘。
“這……”
伸手打斷他的囉嗦,北原徹擺出主子的姿態,“夜深了,有事明兒個再說,還有,你去一下馬房,讓阿莫不必上這兒伺候,安頓好馬兒之後就直接回房歇著。”
這會兒還能說什麼?寒玉琛認份地拱手告退,“是,大少爺也早點歇著。”
總算可以“獨處”了,北原徹在床沿坐下,貪戀地看著床上女子的美色,他按捺不住地想知道,清醒的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妖嬈熱情?還是似水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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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睡越不安穩,尹璿舞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一股壓迫感正在她四周凝聚,那種揮之不去的強烈氣息叫她連呼吸都好困難,這是怎麼了?
幾番掙扎,她終於睜開了眼睛,怔怔地上下左右觀望了一圈,她驚愕惶恐地坐起身,這是大少爺的寢房,可她怎麼會在這兒呢?她明明是在……
“時候還早得很,你可以再多睡會兒。”北原徹輕柔得仿佛在向情人低語,在她毫無預備之下,他的氣息已經從背後向她團團包圍。
還沒瞧見人,她已經敏銳地意識到來者何人,她急急忙忙地下床,垂著螓首恭敬地向立在床邊的北原徹福了福身,“奴婢失禮了,請大少爺恕罪!”
“別怕,我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主子,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尹璿舞。”
“我不喜歡奴婢這兩個字,以後不准掛在嘴邊,否則我可要重重罰你。”
“是。”
“抬起頭來給我瞧瞧。”
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尹璿舞望進那對深邃灼熱的眼眸,呼吸頓覺一窒,從來未曾有過的慌亂攫住心房,她強烈地意識到空氣中有一股暗流,明白地透露出掠奪的企圖,那像是一種宣誓,叫她毫無招架之力。
“舞兒。”伸出手,北原徹親昵地撥開她紊亂地散落在頰邊,因為汗珠而浸濕的發絲,“你覺得這名字如何?”
身子輕輕一顫,她力持一定地應道:“大夥兒都叫我璿舞。”
“我不是大夥兒,我說你是我的舞兒,你就是我的舞兒。”
他充滿佔有欲的言辭叫她戰慄,雖然她不認為這有任何意義可言,卻不能無動於衷,她感覺得出來隱藏在他體內的危險性,他並不如眼前這般的溫和隨意,這令她害怕……是的,她在害怕,她一向善於控制自個兒的喜怒哀樂,這些年來,為了安然度過每一天,她必須謹慎壓抑自己的情緒起伏,以免招來更多的傷害,而今他輕而易舉地震動她築起的堤防,她不能不害怕啊!
“你可聽清楚了?”
尹璿舞默默地點了點頭,當情勢對自個兒不利,她就必須擺出低姿態。
“你說一遍給我聽聽,你是大少爺的舞兒。”
“我,我是大少爺的舞兒。”她不能自亂陣腳,否則豈不是叫他稱心如意?
“很好,從今以後你可要牢牢記住這句話。”
“時候不早了,舞兒不再打擾大少爺,請大少爺歇息了。”福了福身,尹璿舞忙不迭地想走,不過北原徹早她一步採取行動,一把將她摟進懷裏。
“你在我面前不必緊張,我這個主子很好伺候,只要你懂得順眼。”
漠視那股時時擾亂她的氣息,尹璿舞平淡有禮地說:“舞兒一定會做好分內的事,絕不敢逾矩,請大少爺放心。”
北原徹饒富興味地挑了挑眉,她這話好似在向他表明“丫頭”的立場?這就太好笑了,她不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嗎?她不是專門來勾引他的嗎?莫非,她是故意在他面前裝模作樣?
“大少爺可以放開舞兒了嗎?”
“你知道嗎?我好喜歡你身上的香味,叫人神魂顛倒。”北原徹反過來越摟越緊,他低頭貼近她的耳邊,眷戀地吸取她的味道,她若喜歡裝模作樣,他就逼她現出原形,除非,她完全被蒙在鼓裏,當真如此的話,她就不是心甘情願地來到這兒,否則爹娘何必隱瞞?
一陣顫抖,尹璿舞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大少爺,你已經累得不知自個兒在說什麼了,你還是快快上床歇著。”
“胡說,我很清醒。”
“大少爺,舞兒身份卑微,請你別為難舞兒。”
“我就是這個樣子,喜歡隨心所欲,你就趁早習慣了吧!”
“大少爺愛幹啥就幹啥,舞兒當然無話可說,不過舞兒還是要提醒大少爺別忘了自個兒尊貴的身份,千萬別叫人看笑話。”他在心裏微挑眉,“唷!我的丫頭竟敢教訓我?”
“舞兒失禮了,可舞兒這是為了大少爺好,還望大少爺明察。”
“這麼說來,我的丫頭還比我識大體、知禮義哦!”
“舞兒不敢當。”
“我瞧你膽子可大得很。”
“舞兒不善言辭,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大少爺大人大量,原諒舞兒。”
“好一個不善言辭!”北原徹終於放開她,凝視她的目光有著一抹沉思,仿佛要穿透她的靈魂,佔有她的心智,這令她不由自主地心慌害怕,她似乎正一步一步地走入泥沼,難以自在而退。
“大少爺,舞兒可以回房了嗎?”尹璿舞逃避地垂下眼瞼。
“我可不想落的欺負丫頭的罪名,你去歇著吧!”他待人一向溫和親切,這會當然不能在目的未達到之前,就掀了自個兒的面紗。
“舞兒告退了。”
目送急忙離去的佳人,北原徹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她顯然不是妖嬈熱情,更不是似水柔情,而是冷漠疏離,不過,他反倒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打了一個哈欠,他心情愉悅地脫鞋鑽進棉被裏,這兒還有她的香味,今晚……不不不,今早他會有一場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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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如果不是瞧見玉琛,我還以為寒總管在做白日夢,你有這麼安分嗎?怎麼不等我派人出去找呢?外頭不是比家裏好玩嗎?”見到北原徹,北原莊主劈裏啪啦先訓上一頓再說。
“爹不希望我早點回來嗎?”
“你留的信只道出門做買賣,什麼也不說清楚,你爹還擔心沒一年半載,你不會回來呢!”北原夫人柔聲抱怨道,她這個兒子像匹野馬似的,想幹啥就幹啥,從來也不管他們為人父母的有多麼擔心。
“當時情勢逼人,我並不是有意叫娘親操心。”
“你心裏頭若有爹娘,就是再為難,也會想法子讓我們安心。”
“是是是,孩兒知錯,以後再也不敢了。”北原徹一臉深深的自責,他一向懂得見風轉舵,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罷了,我管不住你。”
這時,寒總管走進花廳稟報,“尹姑娘到了。”
“快快讓她進來。”北原夫人熱絡地起身迎接。
娉婷嫋娜的佳人剛剛映入眼簾,北原夫人立刻將她拉了過來,“徹兒,你還沒見過我們為你安排的丫頭吧!”
“今兒個一早我們就見過了。”雖然一雙眼睛直瞅著尹璿舞,北原徹臉上卻不見一丁點的變化,他還是一如平日的和氣有禮。
“璿舞不知道大少爺回來,驚擾到大少爺。”尹璿舞連忙提出解釋。
“這不能怪你,他就是這麼任性,老愛幹些出人意表的事,沒人知道他下一刻又要幹出什麼事來,你肯定被他嚇壞了吧!”北原夫人指斥地斜睨了北原徹一眼。
“夫人錯怪大少爺了,實在是璿舞太粗心大意。”
“你用不著袒護他,他是我的兒子,我還會不瞭解他嗎?”
“娘,你怎麼胳臂往外彎?”北原徹看起來好委屈的樣子。
“娘可有說錯什麼?”
“呃……”北原徹無言地摸了摸鼻子。
“承認自個兒不對了吧?”
“娘親教訓的是。”他求饒地拱手一拜。
“璿舞都不與你計較了,娘又豈能太過小氣?不過,你今兒個得陪爹娘用膳,這不會太難為你了吧?”北原夫人說得酸溜溜,窮人家雖然沒有山珍海味、瓊漿玉液,可卻一家人同桌用膳,那是天倫之樂,而像他們這種大戶人家,不到中秋、圍爐,一家人想聚在一起吃頓飯可不容易啊!
“我很樂意陪爹娘用膳。”
顯然很滿意他的配合,北原夫人眉開眼笑地向一旁的寒總管下達指示,便急急地催道:“大夥兒都過來坐下,準備用膳了。”
趁著主子們魚貫落座,尹璿舞悄悄地退到一旁,正想放鬆緊繃的情緒,北原夫人卻打斷她置身事外的如意算盤,熱情地揮手道:“璿舞,你也過來坐啊!”
“璿舞不敢。”這下子,她一顆心又被提得高高的。
“我說可以就可以,沒人會說話。”
“我娘喜歡熱鬧,你就跟我們一起用膳吧!”北原徹的口氣溫和平實,眼神卻透著高高在上的姿態,似乎在提醒她,身為丫頭不該有自己的意見。
“是。”
不消一刻鍾,眼前已經擺上滿滿的一桌佳餚。
“你這丫頭太瘦了,要多吃點。”北原夫人憐惜地幫尹璿舞夾菜。
看著碗裏的食物,尹璿舞怔怔地不知所措,太久了,她都忘了擁有母親的疼惜是怎樣的一種滋味,這種感覺是多麼幸福啊!
“娘,你真偏心。”北原徹孩子氣的埋怨宛如當頭棒喝,喚醒一時失神的尹璿舞,她怎麼可以忘了自個兒只是個丫頭?
“你也多吃點。”北原夫人馬上在他的碗裏添上一塊糖醋排骨。
“娘,你別只顧著我們,你自個兒多吃點吧!”北原徹禮尚往來地也幫北原夫人夾菜。
“你們都別忙了,慢慢吃,吃到大夥兒都滿意為止,這不就成了嗎?”北原莊主率先下箸,“好了好了,再不吃飯菜就涼了。”
北原夫人笑盈盈地隨著附和,“來來來,每個人都一樣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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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尹璿舞有生以來最那下嚥的一頓飯,雖然氣氛熱絡,可她畢竟是個丫頭,好不容易等到主子們都吃飽饜足,終於可以回逍遙窩喘口氣,她方才領悟到,其實真正令她坐立不安的罪魁禍首是北原徹。
“你很怕我。”北原徹臉上的表情謙沖有禮,可卻霸氣地將她圍困在自己的兩臂中間,她的背只能抵著門柱。
“舞兒不明白大少爺何出此言。”雖然已經無路可退,她還是不自覺地往後一縮,妄想逃離他帶來的慌亂與不安。
“你當然明白。”
“敢問大少爺,舞兒何來的害怕?”
“因為你對我有興趣啊!”
一時之間傻住了,尹璿舞不知道如何應對是好。
“你用不著難為情,我允許你對我有興趣,你想對我幹什麼都不打緊,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轉眼間像變了一個人,他輕佻好色地對她擠眉弄眼。頓了一下,她又恢復一貫的冷靜,“大少爺真愛說笑。”
“非也非也!”臉色一沉,他煞是嚴肅地搖著手,“我這是肺腑之言。”
“大少爺多心了,舞兒身份卑微,豈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我不在乎你是個丫頭,你可以大膽地對我予取予求,我絕不會反抗。”
“舞兒終於明白夫人何以說大少爺任性,大少爺除了自個兒,難道不能想想莊主和夫人的立場?”
“這你就錯了,我爹娘向來通情達理,今兒個你不也瞧見了嗎?他們可沒當你是個丫頭,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北原徹一副傷腦筋地捏了捏她鼻子,“你呢,才真不該胡思亂想!”
“大少爺不相信舞兒,舞兒可以明白,可舞兒說的都是真心話,雖然舞兒沒有讀多少書,但清楚貴賤有別。”
“是嗎?那你可要小心點哦!”北原徹看似嬉皮笑臉,卻一字一字鏗鏘有力地說出自己的決心,“總有一天我會叫你親口承認。”
微微一顫,她知道這是一道戰帖,可她不明白他這般執意的目的何在?他身份尊貴、相貌俊美、風采翩翩,哪個姑娘不為他春心蕩漾,不差她這個卑賤的丫頭,不是嗎?
“你準備好了嗎?”
“嗄?”
“你最好把我的話擱在心上,我可是會為了實現自個兒的承諾不擇手段的哦!”這是他的宣誓嗎?她終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不!
往後一退,北原徹對著守在房門外的小廝喊道:“阿莫,我們去商行。”
“是,我這就去備馬。”
“大少爺,舞兒去準備一下。”雖然阿莫的存在與否並不能減低他帶來的壓迫感,可是總比他們單獨相處來得好吧!
“瞧你心神不定,我看你也別忙了,今日不必跟在我身邊伺候。說完,北原徹大步地往外走去,他給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機會投懷送抱,她的態度卻始終不變,這麼說來,她很可能對自個兒在這兒的真實身份全然不知。
他喜歡!如此一來,事情就更有趣了,他很想知道她如何抗拒他?
尹璿舞全身虛軟地扶住門柱,他究竟想證明什麼?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7-11-11 00:08:19
第三章
身為一個丫頭,尹璿舞很清楚自個兒的分際,她不能胡思亂想,戰戰兢兢地迎接每一天每一刻,這才是上上之策。
一早,她就趕著去膳房吩咐早膳,既然她是大少爺的丫頭,大少爺的飲食起居當然得由她來伺候,沒想到,大少爺的早膳已經快她一步送出來,她也只能匆匆忙忙地折返逍遙窩,走到一半,她瞧見前頭有個丫頭正挑著兩桶水,停停走走,顯然很吃力,她不自覺地走上前。
“我來幫你,這水要挑到哪兒?”
見到來者是尹璿舞,丫頭顯得很不自在,“不不不,我自個兒來就行了。”
“我以前常常挑水,這對我來說很輕鬆。”
“不必了,再一會兒就到了。”丫頭用力地搖著頭。
“你真的行嗎?”尹璿舞疑惑地各看了一眼只剩七分滿的水桶。
“尹姑娘,你別害我,我真的用不著你幫忙。”
“我害你?”
意識到自個兒話太多了,丫頭忙不迭地挑起水桶走人,雖然還是搖搖晃晃像要跌倒似的,卻顯得無比神勇。
知道不見人影,尹璿舞才心不在焉地往逍遙窩慢步而去,雖然莊主有過允諾,待她比丫頭還尊貴,可是莊裏的奴才犯得著對她心存敬畏……沒錯,他們對她的態度就像見到主子似的,恭敬之中有畏懼,這一點道理都沒有,她就是比他們還高一等,他們也不必對她如此小心翼翼……
砰!毫無防備地撞上一堵肉牆,尹璿舞踉蹌地往後一退,眼看就要坐跌在地,有人及時伸出手勾住她。
“一早就心神不寧,你不會是在想我吧!”北原徹笑得好邪惡。
“大少爺!”她連忙站直身子。
“你想我可以找我,用不著躲到外頭偷偷地想啊!”
“舞兒不是在想大少爺,”她忍不住想潑他冷水。
一張臉頓時一片慘綠,他的心情一下子從仙界跌到地獄。
“大少爺有事找舞兒嗎?”
橫眉抬眼,他粗聲粗氣地問:“你上哪兒去了?”
“舞兒去膳房。”
“你難道不知道膳房會按時把飯菜送過來嗎?”
“我……”說起來是她糊塗,膳房的丫頭連她的三餐都會準時送過來,大少爺的又豈會怠慢?
“以後你就跟我一起用膳。”
“這……”
不讓她有發表意見的機會,北原徹隨即下達指示,“我每天都得進城中的商行巡視,你必須在卯時之前準備好隨我進城。”
“是。”
“時候不早了,我們得趕著出門。”他將手裏用布巾包著的東西塞給她,“今兒個早膳你將就一點,我幫你準備了幾個包子,待會兒路上把它們吃了。”
“謝謝大少爺。”
“我可不想看你餓昏了。”他舉步往馬房走去,她趕緊跟上前去。
來到馬房,尹璿舞不安地問:“怎麼沒見到阿莫?”
“我讓他先進城了。”
馬房的小廝這時牽了一匹白色的駿馬走到他們的面前,她慌張地往後一退,吞了口口水,顫抖地道:“大少爺,舞兒不會騎馬。”
“不打緊,我的白色烈焰很有靈性,它知道你有多重要,絕不敢讓你摔下馬。”他輕柔地撫著他的駿馬,並靠向它的耳邊親密地低語呢喃。
“我……與大少爺共騎這匹馬?”尹璿舞問得小心翼翼,這絕不是個好主意,想想他們親密地靠在一起……老天爺,她現在已經心亂如麻。
“它叫白色烈焰,看起來很溫和,但你千萬別惹它,否則你可要見識到它的真性情——剛烈、瘋狂,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上它。”
“除了這匹馬,我們沒其他的法子進城嗎?”她怎麼覺得他好象在說他自己,說真格的,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喜歡它,但是很確定,她此刻怕死它了!
“難道你有更好的主意?”
“沒有。”
“沒法子,那這會兒也只有它可以很快地將我們送進城,來,我抱你上馬。”
“不不不,舞兒自個兒來就行了。”可是馬兒看起來好高大,馬鞍看起來更是遙不可及,她已經開始兩腳發軟,頭昏腦脹了。
“你行嗎?”
用力的給他點點頭,仿佛這就可以證明自己辦得到,可是,馬兒似乎有意與她過不去,她爬到一半又滑了下來,急得她發現自個兒沒出息,好想跪下來請它幫個忙,不然再折騰下去,她就得向身旁的主子求救。
“你還是別逞強了,否則你還沒爬上馬背,它已經被你氣跑了。”說著,他不容抗議地抱起她,一時措手不及,她驚慌地摟住他的脖子。
像在嘲弄她似的咯咯一笑,他話中有話地說:“你別慌,我絕不會允許你離開我的懷抱。”
雖然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可尹璿舞從來不是個怯懦的人,她很快恢復冷靜地提醒道:“大少爺不是趕著上路嗎?”
“難怪我娘要你多吃點,你抱起來像只瘦弱的小羊兒。”
“大少爺,你快放舞兒下來。”她不自在地左右觀看,生怕莊裏其他的奴才瞧見他們此刻的曖昧,可說也奇怪,大夥兒仿佛沒瞧見他們似的,個個視而不見。
“我若不放你下來呢?”
“舞兒不能如何,大少爺總是可以隨心所欲、任性而為。”
“瞧你說的,我倒成了不懂體恤下人的主子。”
“舞兒不敢,但求大少爺能明白丫頭的難處。”
“是是是,我還不想弄個惡名昭彰的下常”他很合作地將她放到馬鞍上,隨後自個兒跟著躍上馬背,策馬飛奔離開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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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專心忙於賬務的北原徹,再看看自個兒手上的書冊,尹璿舞不知所措地苦笑,她這哪像個丫頭,感覺上,還比較像人家的少奶奶……老天爺!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大少爺可以沒規沒矩,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可她卻不能忘了自個兒的身份,即使今兒個她不再是個丫頭,她也高攀不起,而且她應該明白,大少爺對她不過是一時興起。
輕聲一歎,她再一次把飄然的心思放回書上,直到日頭西下,看完書,腰酸得伸了一個懶腰,她才發現北原徹不知何時已經移駕到坐榻的另一邊,距離她不到三步之遙,他那對眼睛專注著迷地瞅著她,她一顆心頓時像要蹦出胸口似的狂跳。
咽了口口水,她正襟危坐地看著他,“大少爺,你怎麼在這兒?”
“我不能在這兒嗎!瞧你比我還忙,這書有那麼好看嗎!”北原徹的語氣充滿了抱怨,他就這麼不如她手上的書嗎?他瞧她一個時辰了,她連一眼都懶得給他,這個丫頭似乎很喜歡打擊他。
“大少爺有事吩咐舞兒嗎?”
“沒事就不能坐在這兒嗎?”
“舞兒還以為大少爺忙著幹活。”沒事就犯不著悶不吭聲地坐在這兒,她若不是膽子夠大,肯定被他嚇死了。
“我就不能歇口氣,納個涼嗎?”
“當然可以。”
挑了挑眉,他皮笑肉不笑地問:“你可知道這會兒是什麼時候了嗎?”
“什麼時候了?”她悄悄地瞄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酉時了,我肚子快餓壞了。”
嫣紅渲染面頰,她忙不迭地走下坐榻,“舞兒實在是太粗心了,舞兒這就去幫大少爺張羅晚膳。”
“慢著,你準備拿什麼喂飽我的肚子?”
“大少爺想吃點什麼?”
“你。”
駭然一退,尹璿舞沒想到他會把話說得如此直截了當。
“瞧你嚇得跟什麼似的,你以為我像只豺狼吞了你這只小兔兒嗎?這一點你放心,我雖然想吃,可還不敢輕舉妄動。”北原徹臉上裝得好哀怨,心裏卻一肚子壞水,他若想動手,還會有機會讓她防備嗎?
不過,他的一席話對她起不了任何作用,她還是戰戰兢兢地保持距離,雖說她一直感覺得出來他的企圖,可情勢終究是混沌不清,儘管他嘴裏嚷嚷個不停,那也只是說說而已。
“我會等你點頭。”這一次他一臉誠懇無比的態度。
似乎冷靜下來,她不當一回事地說:“大少爺不要老是拿舞兒開玩笑。”
“我有如此殘酷嗎?”
“舞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大少爺可以口無遮攔,愛說什麼就說什麼,舞兒卻不能如此任性,舞兒不想落個不知輕重的罪名。”
“你的規矩也太多了吧!”
“爹爹從小教導舞兒,人必自重,方能不辱。”
聳聳肩,他無所謂地說:“那你就當我是在逗著你玩吧!”
“大少爺不是肚子餓嗎?若是大少爺肯嘗嘗舞兒的手藝,舞兒可以進膳房瞧瞧,那兒應該找得到什麼東西給大少爺充饑。”
兩眼登時一亮,他興匆匆的問:“你要為我洗手作羹湯?”
“若大少爺不嫌棄。”
像是想到什麼,他雙肩沮喪地下垂,“罷了,主意雖好,可惜這會兒膳房恐怕沒什麼好料可以讓你施展手藝。”
“那大少爺的意思呢?”
“除了上飯館好好飽餐一頓,還能如何?”
“舞兒這就去請阿莫把馬兒牽出來。”
“阿莫不在,我讓他去幫我辦點事。”
雖然他說得冠冕堂皇,她總覺得這似乎出於他刻意安排,可是,他又何必這麼做?
“你還傻呼呼的站在這兒幹啥?你希望我們兩個餓死在這兒嗎?走了!”北原徹走過去拉住她的手離開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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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進了北原山莊當丫頭,尹璿舞吃得更少,看著山珍海味,她就想起粗茶淡飯的日子,她離開後,爹爹應該可以想弟弟一樣每天有魚有肉吧!其實姨娘待爹爹很好,可是爹爹總會把好吃的偷偷給了她,姨娘發現後便狠下心來,久久才給爹爹吃一次魚肉,這麼一來,爹爹就是想留給她吃,她也吃不下。
放下碗筷,她望著對面的北原徹,打從他出現後,她每一刻都像在兵荒馬亂之中,不曾想過他身子骨不好……等等,她微微皺起眉頭,奇怪,東瞧瞧,西瞧瞧,不管她怎麼瞧,就是看不出大少爺哪兒像個病夫,他或許是裝模作樣,強打起精神,可病容卻是難以掩飾,這一天下來,她已是一身的倦意,然而他這會兒還生龍活虎,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這像個有病的人嗎?
“你在看我?”好象抓到她的小辮子,北原徹開心地闔不攏嘴。
“舞兒想不通一件事。”尹璿舞不慌不忙的淡然以對,她想弄清楚一件事,他真是“弱不禁風”嗎?
“想不通我為何生得如此俊美、如此令人著迷是嗎?”
“相貌是與生俱來,舞兒從來不會為這事傷腦筋。”
“噢……那是想不通你為何對我如此心儀嗎?”
遇到這個老愛在她面前嬉皮笑臉的北原徹,尹璿舞有些莫可奈何地閉上嘴巴,儘管相處只有短短兩日,她察覺到他也許待任何人都親切隨意,卻不曾像這樣不正經,他對她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好好好,你自個兒說,我不表示意見。”逗她,他似乎已經上癮了,雖然玩不出什麼花樣,激不起太大的火花,可他就是愛跟她耍嘴皮子,與她周旋的每一刻都是無比快活。
“舞兒以為大少爺身子不好,不宜操勞,怎麼莊主還把商行全交給大少爺打理?”
“我身子不好!”一雙眼睛瞪得好大,他可是第一次聽到這麼不好玩的笑話,從小習武,他身體壯得像頭牛似的,別說生病,就連打個噴嚏都不曾有過。
“舞兒知道大少爺不會承認,可是大少爺實在不該拿自個兒的身子開玩笑,你若出了什麼事,叫莊主和夫人如何是好?”
腦袋一片空白,半晌,北原徹的思緒終於恢復雲狀,漸漸拼湊出令他一直不解的疑點,她果然是來當他的丫頭,而且她以為他的身子是“破銅爛鐵”。
“大少爺,你應該好好保重自個兒的身子。”
“我若出了事,你又如何!”雖然被當成病夫一點也不好笑,不過這若能換來她的憐憫,他倒是挺樂意當個“藥罐子”。
“舞兒就是為了照顧大少爺而來,若是大少爺不要太任性,願意聽從舞兒的安排,舞兒一定可以保大少爺健健康康。”
“我可不想被當個‘藥罐子’伺候,這個犧牲太大了。”他還妄想她會說上幾句像樣一點的貼心話,看樣子,他倒不如作白日夢來得快些。
“大少爺難道不能為自個兒多擔點心嗎?”
“人生短短數十年,我何苦如此折磨自己?瀟瀟灑灑,任老天爺處置,這不是很快活嗎?”
“大少爺瀟灑,關心大少爺的人可怎麼辦?”
“我可不是神仙,哪管得著他們?”
“大少爺執意輕忽生命,舞兒無話可說。”
“當然,你根本不關心我啊!”北原徹孩子氣地噘著嘴。
沉默了下來,尹璿舞顯然不想再多說那些無益的話,此刻她心裏只想著一件事。
他沒否認,難道他真的體弱多病嗎?
“你沒有其他的話想說?”
“大少爺不是三歲小娃兒,想必明白事情輕重。”
“我的身子骨就是再壞,短期內還死不了,你放心吧!”
“大少爺,舞兒沒有惡意。”
“你已經壞了我的胃口,我們走吧!”掏出一錠銀子忘桌上一放,北原徹賭氣似的起身走出飯館。
無聲一歎,尹璿舞趕緊跟了出去,在商行,她見識到他處事的機智果斷,這會兒,他是個長不大的小娃兒,有時候,他深沉得令人畏懼,平日,他溫和迷人,他似乎有數不清的面貌,叫人猜不透,惟獨可以確定一件事,他是個危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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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輸了,就從那兒討回來,他北原徹可不會在原地自怨自艾,他有得是一肚子的鬼主意,他說了,為實現自個兒的承諾就是不擇手段也理所當然,他就不相信她對他真能無動於衷。
回到北原山莊,北原徹立刻癱在床上,好淒慘的發出哀號,“哎呀!折騰了一天,快把我累死了,我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
不到一個時辰之前,他不是還好好的嗎?不過,雖然心裏有疑惑,尹璿舞還是盡責的道:“大少爺,舞兒為你準備一桶藥澡好嗎?浸泡過藥澡之後,你全身就會舒服多了。”
“用不著這麼大費周章。”揮了揮手,北原徹指著自個兒的後背,“你過來幫我揉揉捏捏,我就會舒服多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主意不懷好意,況且眼前的景色令人心兒慌慌,尹璿舞不禁躊躇了起來。
“舞兒,你怎麼還不過來?”
終於,她還是走上前,誰叫她是個丫頭。
緩緩地吐了口氣,平穩紊亂的氣息,她在床沿坐下,專業的當自個兒是在伺候病人,施展她一把罩的抓龍功夫。
原本是想借此機會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測試一下她的真心誠意,可是當那令人陶醉的感覺竄過四肢百骸,舒緩他體內的焦躁,他已經忘了原本的用意,嘴裏頻頻低喃:“舒服……真舒服……”
他舒服,她卻不好過,也不知道怎麼了,她就是沒法子當他是個病人,隨著他的氣息,他的每一個起伏都令她感到迷惑。
“舞兒,你再往下一點。”
順著他的指示,她彆扭地再往下按摩。
“對對對,就是那兒,真是太舒服了!”他好滿足的發出歎息。
瞧他那副沉醉不已的模樣,她不覺莞爾一笑,其實他孩子氣的時候還真可愛。
“舞兒,你真是一塊寶。”
不明他突如其來的言辭有何意義,她選擇默不作聲。
“我要把你一輩子都留在身邊。”
頓了一下,她又繼續抓龍,預期帶著那麼一絲絲冷漠無情,“大少爺,舞兒沒打算一輩子在北原山莊當丫頭。”
這一回輪到北原徹不發一語,真行,她就是有法子叫他笑不出來。
“等大少爺身子好一點,舞兒就想離開這裏回家。”
翻身坐了起來,他狀似大惑不解的虛心請教,“你難道忘了進北原山莊的奴才們都要簽下賣身契嗎?”
“舞兒雖然進北原山莊當丫頭,可沒簽下賣身契。”
“你確定?”
“不可能!”
“何以說不可能?”
“舞兒的爹爹不會這麼做。”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搶著賣到這兒當一輩子的奴才?”北原山莊沒有不把奴才當人看的主子,更沒有仗勢欺人的惡奴才,薪餉好,衣食也好,試問,這麼好的棲息之處上哪兒找?
“舞兒不想。”
“你不想,不表示你爹爹也不這麼想。”
陷入沉思,尹璿舞想起爹爹告訴她的話,如果爹爹深信她在北原山莊比在家裏來得好過,將她的一輩子賣給北原山莊,這是很有可能。
“一輩子跟著我有什麼不好?”
“舞兒希望有一天可以懸壺濟世。”
對你而言,懸壺濟世比我來得重要嗎?俊臉微微扭曲,北原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麼沒價值。
“舞兒從小就想繼承爹爹的衣缽。”雖然沒點頭,她已經明確表示自己的意思,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當然比不上懸壺濟世。
按捺住那股咬牙切齒的衝動,他帶著不屑的口吻道:“你爹難道沒教導你,女兒家惟一的成就就是找個好婆家,生一窩的娃娃,將他們一個個拉拔長大成人。”
“舞兒不想如此愚昧地終此一生。”
“可惜啊可惜!”
“大少爺何來的可惜?”
嘲弄的一笑,他壞心眼的說:“你說不定連愚昧的終此一生都沒機會,你爹既已將你賣到這兒當丫頭,今生今世,你的命運已成定數,由不得你。”
無話可說,因為他陳述的是事實,她的命運已定。
“你若能夠把我伺候得好,我出外經商,你就可以跟我到處見識,不會像一般的丫頭一樣,鎖在這個小小的天地裏。”
她知道這是很大的恩賜,她甚至可以借這樣的機會,將自個兒的夢想化為行動,可是想到一輩子當他的丫頭,她的心情就莫名的沉重起來,她現在已經是戰戰兢兢,往後她該如何過日子?
“這兒沒你的事,你可以回房歇著了,還有出去的時候告訴阿莫一聲,我想淨身。”北原徹隨即甩了甩手,再度躺下來。
福了福身,尹璿舞帶著紊亂的心思退出寢房。
“我要定你了,你還以為自個兒逃得了嗎?”熾熱與殘酷的光芒在他眼中交織閃爍,她的命運是決定在他手中,她沒有“接受”或“否決”的選擇,他之所以還讓她閃躲,那是不想引起她的警覺,嚇跑她。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7-11-11 00:08:36
第四章
嫉妒?這實在是太可笑了,他北原徹根本不懂這兩個字,即使看到心愛的女子嫁給別人,他也只是心酸難過,不曾像此刻這般五味雜陳……那本醫書實在礙眼,這麼無趣的東西,她難道不會想擱下它,抬頭瞧他一眼嗎!
“舞兒!”北原徹終於忍無可忍。
半晌,尹璿舞後知後覺的抬起螓首望著他,“大少爺在叫舞兒嗎?”
“這兒除了你,我還能叫誰?”雖然商行時時有人進進出出,可是這小小的書齋是他的禁地,倒不是不准其他人踏進這兒一步,而是非到緊要關頭不能驚動他,否則他又何必請個管事全權處理商行的事務?她是惟一擁有特權待在這兒,守在他身邊的人,就連阿莫都必須留在外頭。
“大少爺有何吩咐?”
“過來幫我捶背。”
“是。”
見她應答得如此乾脆,北原徹的心情總算好一點,尤其當她柔中帶勁的手在他背上“摸來摸去”,他更是快活得不得了。
“舞兒,我真的好幸福。”
“舞兒知道。”
“你知道原因何在?”
“若能像大少爺一樣生活無憂無慮,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個兒很幸福。”
“原來你這麼容易就滿足了。”
“舞兒說錯了嗎?”
側過身,他勾住她的腰往懷裏一帶,她立刻跌坐在他腿上。
驚呼的一叫,尹璿舞掙扎著想要擺脫他的牽制,“大少爺,你幹什麼?你快點放開舞兒!”
“理由呢?”
“這兒是商行。”
挑了挑眉,他興致高昂的問:“若是在我房裏,我就可以任意抱著你嗎?!”
“不是……”
“既然不是,這個理由就不足以成立。”馬上換了一張臭臉,北原徹擺出一副沒什麼好理由就沒得商量的姿態。
“大少爺,若是叫人瞧見,那就不好了。”
“怎麼個?”手指卷起她的青絲,他漫不經心地把玩。
“這有損大少爺的清譽。”
“你擔心的是自個兒的清譽吧!”
“是,舞兒確實有所顧慮,舞兒不願意背負莫須有的罪名,更不想成為誘騙大少爺的狐狸精,這同時也是為了大少爺的聲名著想,大少爺難道想落個放蕩無知的惡名嗎?”
偏著頭,他好癡迷地凝視那張令他驚豔的容顏,“狐狸精?你當仁不讓!”
“舞兒認為此事嚴重,大少爺切莫等閒視之。”
“在你眼裏,我好象很在乎自個兒的聲名?”
“不是大少爺在乎,而是對奴才們來說,大少爺就是尊貴無比,如天神一般高不可攀,可大少爺卻是這般的溫和親切,不該受到任何詆毀,試問,大少爺怎能不關心自己的聲名?”
“說得好極了!”北原徹吊兒郎當地吹了一聲口哨,語帶挑釁地接著道:“我還真是好奇得不得了,他們若發現其實我並非如此完美無缺,不知作何感想?”
一股不安油然而生,她感覺到他有意摧毀自己長期以來建立的表像,換言之,他將是一匹脫韁的野馬,不再受禮教束縛,而她的麻煩也隨之而至。
“大少爺想幹什麼?”她忍不住心急的問。
眼神頓時像鷹隼欲撲殺獵物般銳利,他卻笑盈盈的道:“你早看出來我不是奴才們眼中的好人,是嗎?”
“不,大少爺是個好人。”
“小騙子!”執起她的下巴,他的聲音仿佛鬼魅一般令人毛骨悚然,“你認為我比毒蛇猛獸還可怕,笑裏裹著一肚子的算計。”
微微一顫,她力持冷靜地道:“大少爺別嚇舞兒,舞兒不敢污辱大少爺。”
“別怕,我是逗著你玩。”轉而握住她的手,他的唇輕柔地靠過去,可是下有一刻,他像是發現什麼驚人的秘密,眼神深沉地令人害怕。
她下意識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不卻被他緊緊的抓祝
“你幹過很多粗活?”攤開她的手,他莫測高深的觸摸掌上因為長久幹活而形成的厚繭。
“舞兒身份卑微,當然幹過很多粗活。”
“若是如此,你為何不願意待在北原山莊當丫頭?”
“舞兒……是想待在醫館多學點……”
“我建議你最好道出實情,不要編造一些無法取信於我的謊言,否則等我派人查明真相以後,你知道我會如何處置淩虐你的人嗎?”陰冷地一笑,他伸手作勢朝脖子一抹。
“大少爺,你別拿這事開玩笑!”
“我等著你自己說明白。”
無聲一歎,她還是照實說來,過去所受的折磨再次浮現腦海……
聽著聽著,北原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大少爺,事情都過去了,舞兒已經忘了。”
“你希望我怎麼處置她?”他眼裏燃起一抹嗜血的火光。
“不不不,大少爺什麼也別做,爹爹和弟弟還得靠姨娘照顧。”
“我打斷她一隻手臂,她以後就再也沒本事欺負你了。”他的表情越來越殘酷陰狠。
“使不得,這會讓尹家陷入困境。”
“你不是一直有著離開北原山莊的念頭嗎?若有那麼一天如你所願,為了保護你,我就必須想法子使她再也不敢為所欲為、逞兇行惡。”
“可是大少爺不也說了,打從爹爹把舞兒賣進北原山莊當丫頭,舞兒的命運就成定數,舞兒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你能向我保證一輩子都不離開嗎?”
她有一種掉入陷阱的感覺,可她也知道,他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當真的,此刻她是騎虎難下,不能不認栽。
“舞兒保證一輩子都不會離開。”
“既然你不回尹家,我也沒必要對你姨娘下手。”不過他會小小懲罰她,像是剃光她的頭,給她小小的警告,要她最好收斂點,否則遲早叫她腦袋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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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指一算,尹璿舞伺候北原徹也有一個月,雖然他不時逮住機會偷香,不過倒也懂得適可而止,兩人就一直維持這種看似緊張,卻又安全的狀態。
今日,也不知他哪兒出了差錯,竟然善心大發,恩准放她一天假,於是她逮住這個機會,進膳房做她最拿手的藕粉桂花糖糕,過幾天就是她爹爹的壽誕,她想盡點孝心,想來想去,自己也只有這項本事。
當然,她不忘做一些給大少爺品嘗,另外,她也趁這個機會幫大少爺燉了一盅補藥,她就是來照顧大少爺的身子,可卻什麼也沒做,這如何使大少爺身強體健?
忙了一個早上,請寒總管派人送一些糕點回醫館,她提著剩下的糕點返回逍遙窩,經過花園,見姣嫣紅嬌態盈盈,舞姿燦爛春意盎然,她忍不住停下腳步,聞著花香,傾聽鳥語。
沉浸美景當中,凡塵俗世漸漸離棄思想,可是顯然有人不懂得欣賞這片花團錦簇,吱吱喳喳的也不怕破壞眼前的沉靜之美。
“小紅兒,你聽說了嗎?表小姐又要來了!”
“真討厭,她來幹啥?”
“我瞧,她一定聽見什麼風吹草動,知道大少爺可能就快成親了。”
“她是想來阻止大少爺成親嗎?”
“這還用得著問嗎?”
“我看她根本是白費力氣,她也不瞧瞧自個兒是什麼德行,而且大少爺又不喜歡她,她阻止得了嗎?”小紅兒一臉厭惡。
“哎呀!她還不是仗著自己喊夫人一聲姨娘,相信夫人一定會幫她。”
“小月,你在夫人身邊伺候,你想夫人會幫她嗎?”
小月蹙眉說:“這我倒看不出來,夫人的妹妹死得早,所以夫人特別疼愛小姐,,否則也不會縱容她在這兒耍大小姐脾氣,可是夫人一向很講道理,大少爺不喜歡表小姐這是大夥兒都知道的事,夫人應該不會硬把表小姐塞給大少爺吧!”
“如果表小姐肯委屈當偏房,那夫人會不會逼大少爺娶她呢?”
“這……哎呀!這我怎麼知道?”
“我更替大少爺擔心,這一回表小姐來作客肯定會搞得雞犬不寧。”
“那可不,表小姐為了討好大少爺,哪敢太無理取鬧?倒是未來的大少奶奶,我看她是不得安寧了,表小姐絕對會找機會整她。”
“你怎麼糊塗了起來?我們大夥兒都只是在猜測,誰也不能確定她是未來的大少奶奶,表小姐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當然也不會有機會整她啊!”
“對哦……哎呀!我不跟你說了,這會兒袁榮一定把馬車停在外頭了,我還趕著進城幫夫人取布疋。”為了方便奴才們進城採買和辦事,莊裏每天會在辰時和未時安排馬車送他們進城。
“小月,我跟你一道走,小姐要我到‘寶齋號’買些糕點回來。”
兩位丫頭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尹璿舞的心思卻還停留在一件事上,大少爺可能快成親了?
這事不值得訝異,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實在令人措手不及,她都還沒把大少爺的身子調理好,到時候還要多伺候一個主子,大少奶奶容得下她嗎?她卡在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之間,又如何安然自處?
心神不寧,她不知道自己何時走回逍遙窩,知道瞧見北原徹。
“舞兒,你一個早上都在忙些什麼?”
將手中的食盒擺上桌,她好奇的一問:“大少爺不是在商行嗎?”
“你可以待在這兒逍遙快活,我就不能偷個懶嗎?”狀似憤憤不平的瞪了她一眼,北原徹接著打開食盒,臉上的神情馬上大逆轉,笑得嘴巴都咧開來。
“舞兒不是這個意思。”
“這是你做給我吃的嗎?”他隨即取出一塊糕點塞進嘴巴,大口大口地咀嚼。
“不知道舞兒做的藕粉桂花糖糕合不合大少爺的口味?”
“好吃,太好吃了!”
“大少爺,你別急著全吃進肚子裏,留幾塊待會兒吃,先把這個給喝了。”她打開食盒的第二層,取出那盅十全大補藥。
“這是什麼玩意兒?”蓋子還沒掀開,北原徹已經聞到那股刺鼻的藥味,他不禁皺起眉頭,身子往後一縮。
“這是舞兒給大少爺燉的補藥。”她像在獻寶似的掀開蓋子。
“補藥?”
“雖然苦了點,可這補藥有強身的功效,對大少爺虛弱的身子很有幫助。”
想笑,卻笑不出來,看著那盅黑不見底、聞起來令人噁心想吐的補藥,北原徹真想昏倒算了,這簡直就是在殘害他嘛!
“你別開玩笑了,我最難以忍受的就是藥味,它只會使我更虛弱。”
“捏著鼻子一口喝了它,然後再來塊藕粉桂花糖糕,藥味自然就不見了。”
“不要。”
“大少爺別使性子,這可是為你好。”
忽地,他一臉不懷好意的奸笑,“可以,你喝一口,我就喝一口。”
“嗄?”
“你不嘗嘗那種滋味,哪知道它有多麼難以入口?”
她知道,他是在逼她打退堂鼓,而她可以不在乎他的死活,不過,她沒法子棄自個兒的職責不顧。
吸了口氣,她沉著的舉盅喝了一口,然後遞給他,他眉頭皺也不皺一下接過來喝了一口,再轉回她的手上,這樣一人一口,沒兩三下就把補藥喝光,他隨即拿了一塊藕粉桂花糖糕送到她嘴邊,等她咬了一口,他把剩下的塞進自個兒的嘴裏,一臉甜蜜地咀嚼。
“你吃過的藕粉桂花糖糕果然更有味道!”
粉頰微微漾紅,尹璿舞強裝不當一回事的說:“大少爺若沒有其他的吩咐,舞兒想回房裏歇會兒。”
“慢著,我今日提早回來就是想教你騎馬。”
“騎馬?”
“你不能總是與我共騎一匹馬,否則白色烈焰遲早被我們累死。”
“可是,舞兒行嗎?”
“有我在,你一定辦得到。”
“舞兒怕學不來。”她眼裏卻燃燒著躍躍欲試的火花,其實她好勝心強,不輕易被困境打倒,只是一旦扯上他,她就會有所遲疑退縮。
“相信我,那一點兒也不難,走!”他拉起她的手快步離開逍遙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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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白色烈焰來到位於北原山莊東方的竹子湖,北原徹異常的安靜,好似在盤算什麼,叫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大少爺不是想教舞兒騎馬嗎?”尹璿舞按捺不住地脫口一問,雖然他老愛在嘴上欺負她,可他越是沉默,她就越強烈的感覺到自他而來的威脅。
“不急,你瞧瞧這竹子湖的景色多美啊!”少笨了,他可不是真心希望她學會騎馬,他愛死這種坐在馬背上抱著她偷香的滋味,見她東躲西閃,卻如何也擺脫不了他,實在令他開心。
雖說已漸漸習慣兩人共騎一匹馬,可平日都在趕路,不像此刻這般來得隨性,這就好象他們之間存在的束縛消失不見,他帶來的壓迫感如同一張網將她緊緊困住,她強烈地意識到他灼熱的氣息、他狂烈的心跳……她的思緒越來越亂,她得想法子逃離。
“大少爺,白色烈焰是否該歇息喝水了?”
“若有抱怨,它自個兒會告訴我,你用不著替它擔心。”
“大少爺,我們要不要下去遛遛?”
低下頭,他的鼻子靠向她的頸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可記得我說過你身上有一股香味,這是什麼味道?”
“舞兒不知道。”呼吸越來越急促,她拼命地想躲,卻無處可躲。
沉醉了半晌,他幾近自言自語地說:“我說這香味像花中之王牡丹。”
“這……舞兒今日上花園賞花,衣裳很可能在那時候沾上牡丹花香。”
“我還以為你夜裏偷偷泡牡丹花瓣澡。”
“大少爺真愛說笑。”
他的嘴往上移,挑逗的在她耳邊吹著氣,“改明兒你淨身時可要小心,千萬別被我逮著哦!”
“大少爺,這湖水看起來清涼無比,我們下去戲水好嗎?”他雖然還沒有任何失控的舉止,她卻已經感覺到他的企圖。
“我以為你比湖水還有意思。”他張口含住她的耳垂吸吮,一隻手蠢蠢欲動地爬到她的胸前。
“大少爺,你想幹什麼?”
“你還會不清楚我想幹什麼嗎?”
“大少爺別嚇舞兒!”
“我的舞兒聰明機靈,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嚇到。”
“大少爺,你別亂來,你放開舞兒!”
“我怎麼捨得放開你?”他的手鑽進她的衣內,更親密地貼近她。
“不要!”
“你要!”魔掌隔著肚兜放肆地逗弄玉ru,唇舌貪婪的在白皙的頸項上吮舔,他的聲音因為激情而微微顫抖,“你的心偷偷告訴我,你渴望我摸遍你全身上下每一寸,你想要我這麼愛你。”
“沒有!”
“小騙子!”他狂妄地一笑,大手滑進肚兜裏直接握取豐盈蹂躪,他神魂顛倒地發出讚歎,多麼美妙的觸感!
閉上眼睛,她意圖消滅他在體內挑起的異樣。
“老天爺,我真想將你含進嘴裏細細品嘗。”
似乎無力反抗,她像軟化下來的靠在他的臂彎裏。
還以為她投降了,他也隨之放鬆下來,但她突然掙扎反抗,白色烈焰因為突如其來的驚嚇,仰天發出嘶鳴,將毫無防備的兩個人甩向半空中,然後瘋狂似的向前急奔而去,眼看兩人就要落地,他卻搶先一步抱住她,代她承受所有的撞擊。
借此機會,她迅速擺脫他,保持距離地滾到一旁,並整理紊亂的衣裳,他翻了一個身,然後像失去意識似的動也不動側躺著。
“大少爺,你還好嗎?”久久她不放心地出聲一喊。
半晌,他有氣無力地發出聲音,“我要死了!”
“這一點也不好玩,大少爺千萬別嚇舞兒。”她不認為自己聰明絕頂,卻也不是笨蛋,單憑他沒有不省人事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還活得好端端的。
“我頭快疼死了,我好象流血了。”他幾近哀號地嚷嚷。
“流血?”這下子有點意識到他的慘狀,可是她的腳步卻遲疑地不敢靠過去,沒法子,他大少爺心術不正。
“不相信你可以自個兒過來瞧瞧啊!”
“大少爺可以站起來嗎?”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跨了一步。
“死沒良心的丫頭,你難道不會扶我嗎?”他隨即發出一聲痛苦的申吟,以示自己有多麼可憐。
無聲一歎,尹璿舞還是認命地靠過去,她是個丫頭,即使是明知山有虎,還是得偏向虎山行。
彎身扶起他,她果真在他左臂上瞧見一道傷口,鮮紅的血使傷處更顯觸目驚心,她這才瞥見地上的石頭,銳利的石頭沾滿血跡。
“大少爺,你流血了!”這下子真的有點心急了,她連忙取出巾帕幫他包紮止血,其實傷口並不大,可是傷及筋骨,他身子虛弱,萬一傷口惡化可就不好了。
“我剛剛就告訴過你了。”他說得好委屈。
“舞兒罪該萬死,請大少爺恕罪。”
“這樣就算了?”
“舞兒先送大少爺回山莊。”
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很不舒服的模樣,北原徹像個小孩子似的鬧著彆扭,“我可是為了你受傷,你難道不該有點表示嗎?”
“舞兒願意接受大少爺任何懲罰,只求大少爺先跟舞兒回山莊。”
“不管我如何責罰,你都無話可說?”
“是的。”
“看在你有心彌補的份上,我跟你回去。”他隨即吹了一聲口哨,白色烈焰立刻從另一頭跑了過來。
“大少爺,它會不會又鬧脾氣?”
“它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沒事了!”說著,他將她抱上馬,然後跟著躍上馬背,扯動韁繩縱馬奔馳。
見他一連串利落的動作,尹璿舞可傻住了,他這哪一點像個受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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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皮肉之傷,北原徹卻大驚小怪地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一天,而且他還謝絕所有的“訪客”,包括尹璿舞在內,只容許阿莫和寒玉琛進入房間。
“你在笑我嗎?”北原徹冷冷地瞥了寒玉琛一眼,雖然那點小傷對他來說猶如蚊蚋叮咬,可他好歹是個“病人”,他不能收斂點嗎?
“我不敢!”寒玉琛的笑容卻越來越張狂。
甩了甩手,他一副慷慨地道:“我准你大膽地笑,就是笑死也不打緊。”
“我們大少爺這一回的犧牲可真大。”
挑了挑眉,北原徹不明白他此話何解。
“我可從來沒見大少爺對李施施姑娘如此費心過。”
聞言,北原徹不禁陷入沉思,他是愛李施施的,這一點無庸置疑,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就是引發不了他一絲絲的欲念,她美得令人神魂顛倒,卻不曾叫他蠢蠢欲動,他沒有那種非要擁有她的念頭,不像尹璿舞,他就是沒法子制止那股想觸摸她、佔有她的渴望,她猶如燦爛的火焰,誘惑地像他招手,他明知道飛蛾撲火必死無疑,他也願意縱身一跳化為灰燼。
“這會兒大少爺仍想告訴我,你愛李施施嗎?”
“我當然愛李施施。”他的口氣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可惜他毫無所覺。
“若你真的愛李施施,那尹璿舞呢?”
“我……我對她的感覺不能相提並論。”他承認她激起自己的好勝心,他渴望征服她,除此之外別無他意。
“那又何必為她受傷?”
“當時的情況下,你也會出手救她。”
“我承認自個兒偶爾會善心大發,可是我以為大少爺一向不愛多管閒事。”說得更實在一點,他大少爺距離“好人”還差得遠呢!
“你別忘了她是我的丫頭。”
“我真糊塗,大少爺是個好主子。”可惜是為了維護虛假的形象,而不得不當個好主子。
“知道就好。”
“可是我想不明白,大少爺何苦把事情搞得這麼緊張,你就不怕人家嚇出病來嗎?你沒瞧見她一逮住阿莫就問個不停,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是嗎?”
“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你用不著知道。”北原徹唇邊漾起了一抹邪笑。
他是不用問了,因為從他大少爺臉上的表情來看,他已經知道了,這會兒他只能默默地為尹璿舞祈福,她最好當心點,餓狼準備撲羊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7-11-11 00:08:53
第五章
站在房門口,尹璿舞憂心忡忡地引頸翹首,不知大少爺這會兒可好?她想不明白,昨兒個回到山莊,大少爺還精神抖擻嚷著肚子餓,他說阿莫會幫他處理傷口,可她去了一趟膳房回來,大少爺的情況就惡化了,那明明是一個小傷口,上個藥就沒事了,怎麼事情會演變得如此離奇而詭異?而阿莫只道大少爺舊疾復發,卻不願說清楚情況如何,這叫人何以心安?
唉!但願大少爺的臥病在床不是她的錯,否則她如何在此立足?
關上房門,她走回床邊躺下,她已經交代過阿莫,若有狀況一定要告訴她,她何必在這兒自己嚇自己!
“叩叩叩!”
直覺敲門的人是阿莫,她慌張地起身跳下床,飛也似的沖出去打開房門,果然見到一臉焦慮的阿莫。
“大少爺怎麼了?”
“尹姑娘,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少爺突然發高燒,嘴裏還不斷喊著你的名字,我想請你過去瞧瞧。”
“你等我一下,我拿個東西馬上跟你走。”她匆匆地折回房裏取來藥箱。
看了她手上的藥箱一眼,阿莫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作罷了,接著轉身在前頭帶路。
終於進入那扇關閉了仿佛快一百年之久的房門,尹璿舞哪會注意到阿莫悄悄撤退,她一心一意掛念著北原徹的病情,藥箱一放到桌子,便沖向床邊。
“大少爺……啊!”連正眼都還沒瞧見,她已經落入他的懷抱。
一個翻滾,他順利地將她壓制在身下,笑得好象詭計得逞的小人,“這下子你跑不掉了吧?”
“你,你們聯手起來騙我?”因為自責,完全疏於防備,她太粗心了!
“你別怪阿莫,他不過是聽命行事,根本不知道我在打什麼主意。”
默默地要自己穩住陣腳,她試圖改變他的意圖,“大少爺,你別亂來!”
“我已經等得夠久了,怎能說是亂來?”
“你說過,你會等我點頭。”
“我很高興你記得我說過的話,可是我來不及告訴你,我一向說話不算話,你不也說我很任性嗎?任性的人說話能當真嗎?”
“你……”
“其實你早看穿我的企圖,這一刻對你而言並不在意料之外,不是嗎?”
“你要什麼姑娘沒有,又何必為難我?”
“我只要你。”他的手輕輕滑過她的唇瓣,“午夜夢回,你總是挑逗得我難以成眠,我已經忍到極限了,今夜,夢裏的一切將會成真。”
“不,你放開我,否則我要喊救命了。”
“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有用,除了阿莫,沒有人會聽見,至於阿莫,沒有取得我的允許他不敢闖進來,你大叫,不過是讓他知道這兒發生了什麼事,你若是不在意將此事傳揚出去,你就喊,我不會阻止你。”
左右為難,她明知他說的是事實,可是,她難道就這麼任他擺佈嗎?
尹璿舞根本沒有機會拿定主意,他的唇舌已經全面攻佔她紅嫩的菱嘴,他饑渴地吸吮,仿佛久旱逢甘霖,經過一瞬的怔忡,她開始掙扎地推著他,不過他的強悍豈是她能動搖,她的抗拒最終也只能化成無助。
“不要!!”雖然她的反抗顯得柔弱無力,可她還是想打消他的念頭。
“小騙子!”
“我求求你……你想幹什麼?”
“你為何不坦白承認,你和我一樣期待這一刻。”
“不要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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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兒啾啾捎來日安,尹璿舞不必睜開眼睛也知道天亮了,而酸痛的身子也說明昨夜不是一場夢,她的清白已經毀在大少爺手上,奇怪得很,她沒有一絲絲的憤怒,或許她早就明白這一刻終將來到,第一眼她就看出來了,不是嗎?
誠如他所言,當爹爹把她賣到這兒當丫頭,她今生命運已定,他說一輩子不放她走,更決定她毫無後路可退。
“我知道你醒了。”北原徹的手從背後將她攬進懷裏。
不給予任何回應,她選擇當只縮頭烏龜繼續假寐,面對他,她會痛恨自己為何如此軟弱,她若誓死不從,他豈能得逞?
“你難道打算一輩子都不理我嗎?”
她還是靜靜地不回應。
“我知道有個法子可以逼你就範。”他的唇齒落在藕臂上,挑逗地吸吮啃咬。
“不要!”她還是出聲了,她實在累得提不起力氣,不想再來一次。
得意地一笑,將她轉過身面對自己,他親昵地撥弄她紊亂的發絲,“你都已經是我的人,在我面前用不著害羞。”
既然逃不了,那也只能選擇勇敢面對,她緩緩地睜開眼睛迎接他的視線,堅定無比地道:“舞兒不是大少爺的人!”
“你想要我再一次證明嗎?”他的手握住她的豐盈,邪佞殘酷地撚弄。
細細地倒抽了一口氣,她力持冷靜地道:“這不能改變什麼,舞兒永遠是大少爺的丫頭。”
“我想不明白,你就這麼喜歡當我的丫頭嗎?”
“舞兒賣到這兒來不就是當大少爺的丫頭嗎?”
“你可以改變,只要你向我開口,我都會如你所願。”低頭吸吮以為他而顫抖的蓓蕾,他對她的渴望明明白白地化為言行。
“舞兒不想改變。”
“為何?”
“舞兒很滿意現在,不想要任何改變。”
“你難道沒想過飛上枝頭當鳳凰?”
“當鳳凰就可以無憂無慮嗎?”
終於放開誘人的玉峰,他煞有介事地偏著頭想了想,“這……你難倒我了。”
“舞兒謝謝大少爺的厚愛,大少爺就當舞兒不識抬舉好了。”
“以後你別再喊我大少爺了。”
“舞兒是丫頭,不能沒有規矩,否則會叫其他的人說話。”
直瞪著她,他似乎生氣了,可是最後卻無奈地一歎,束手無策地道:“我還沒見過有人像你這般倔強。”
“大少爺,舞兒該起來了。”
“今日你就呆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不可以……”
“你想維持主仆關係,我可以由著你,可這事你得順著我,要不然別怪我用最卑鄙無恥的手段把你留在這兒。”
“可是……”
“不要逼我,若不是看在昨晚是你的初夜,你這會必定全身酸痛,否則我很樂意把你生吞活剝,吃得乾乾淨淨。”
這會兒是真的不敢表示意見了,誰叫她奈何不了他。
“你在這兒躺好,我讓阿莫準備一桶熱水。”翻身下床,他更衣走了出去。
慘了!尹璿舞苦澀地一笑,這事肯定壓不下來,過不了多久,莊裏上上下下都會知道她和大少爺之間的曖昧,她恐怕要被冠上“狐狸精”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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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想改變現狀,可是當某一道界線不復存在,任誰都無法維持原貌。
看著坐在書案後的北原徹他正忙著核對帳目,尹璿舞無奈地一歎,自從那一夜之後,他不再天天上商行,畢竟他再怎麼任性,那兒總由不得他隨心所欲,此地就不同了,他在這兒是天,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她也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違背自己的一直在他身下沉淪。
她知道自己為何無法恨他,因為她更痛恨自個兒的軟弱,若不是她抗拒不了他帶給她的迷惑,又怎會一步一步在他的擺弄下陷入無底深淵?
這時,女人與男人對立的爭論聲從外頭隱隱約約傳了進來——
“阿莫,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敢擋我的路?”
“不敢!阿莫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怎敢擋表小姐的路!阿莫只是負責在這兒守門,任何人都不能放行,還請表小姐見諒。”
“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見表哥。”
“這會兒連阿莫也不能進去,等大少爺出來,阿莫立刻幫表小姐轉達。”
“你……表哥、表哥,你有沒有聽見水仙在叫你?”
“表小姐,大少爺真的有要事在身,此時不便接待任何人。”
“我不是任何人。”
“大少爺明確指示過,除了房內的人,其他的人都是任何人,就是莊主和夫人也不例外。”
“你……你滾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表小姐,阿莫是奉命行事,你別為難我。”
“你這個討厭的死奴才!”
接著,阿莫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尖叫,然後砰一聲,房門被震了開來。
“表哥,阿莫欺負我,你要替我做主!”惡人先告狀,秦水仙的臉皮足以和銅牆鐵壁並駕齊驅。
擱下手中的筆,北原徹好整以暇地抬起頭來,望向跌跌撞撞沖進書齋的驕蠻表妹,“我聽到的好象不是這麼一回事,你對阿莫做了什麼?”
“我……表哥,阿莫不讓我見你。”一改剛剛在外頭的強悍,秦水仙裝出好委屈的模樣,企圖掩飾她為了進來咬了阿莫的手的惡行。
“阿莫只聽我的命令,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以為他有膽子擅自做主嗎?”用眼神指示隨後跟進來的阿莫退下,北原徹口氣溫和卻不失威嚴,“你也不看看自個兒是什麼身份,大呼小叫像什麼樣子?”
“我……人家有很重要的事找你嘛!”秦水仙越說越小聲。
“什麼事如此重要,連幾個時辰都等不及?”
“聽我爹說你就快成親了,這是真的嗎?”
“我還以為天要塌下來了呢!”北原徹可笑地搖著頭,“成親的人又不是你,你用得著如此著急?”
“你真的要成親了?”秦水仙急得管不住自己的嗓門,她一直相信這是爹爹為了逼她對表哥死心,而刻意編出來的謊言。
“姑娘家不要大聲嚷嚷,至於我的親事還輪不到你來擔心。”
“我……你知道人家……她是誰?”秦水仙終於注意到坐榻上的尹璿舞,尤其看清楚那張嬌豔的容顏,嫉妒的敵意立刻升起。
“我的丫頭。”
“你叫什麼名字?”秦水仙一臉不屑地上下打量她,當她的目光觸及到一旁幾案上的書冊和瓜果點心,一張臉頓時慘綠。
“奴婢尹璿舞見過表小姐。”她恭敬地起身行禮。
“表哥,你哪來這麼沒規矩的丫頭?”丫頭活像個主子似的,這像樣嗎?
“道人是非之前,你難道不知道先自我反省嗎?你又有小姐該有的樣子嗎?”
張著嘴,秦水仙卻擠不出任何辯駁。
“舞兒,過來!”
沒有任何遲疑,尹璿舞像個唯唯諾諾的丫頭走向他的身邊。
“折騰了好幾個時辰,我這會兒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你幫我捶背。”
頓了一下,她還是安安分分地扮演盡責的丫頭,在他背上又揉又捏。
“嗯……舒服!”當秦水仙不存在似的,北原徹一臉陶醉地逕自閉上眼睛享受她的伺候。
一雙眼睛越瞪越大,秦水仙不敢相信地咬著牙,這實在是太不象話了!
“水仙,你還有事嗎?”
“我……沒事就不能在這兒嗎?”秦水仙孩子氣地噘著嘴。
“我還得幹活,這會兒不便招待你,你若有事晚一點再說。”
“那她呢?”
“你不要自貶身份,她是我的丫頭,出去!”
雖有千萬個不願,可是一看到北原徹銳利的目光,她還是識相地走出書齋。
吵人的“麻雀”一離開,北原徹便迫不及待地將尹璿舞摟進懷裏。
“大少爺想幹什麼?”尹璿舞不安地望著屏風之處,生怕秦水仙又闖進來。
“你應該知道。”他直接扯開她的衣帶,衣裳隨即滑落肩膀。
“外頭有人,不要!”她忙不迭地拉住他的手。
“用不著管其他的人,你只要一心一意地想我。”他硬是卸下她的肚兜。
“大少爺,大白天……”
“這個時候我不是大少爺,喊我的名字——徹。”
“徹……”
“我喜歡你喊我的名字,好聽極了,以後私下就這麼喊我,我不想再聽到什麼大少爺,我們之間還用得著如此生疏嗎?”
“好,舞兒全依大少爺的意思,可是請大少爺放開舞兒好嗎?”
“剛剛說了你就犯錯,看樣子,我不好好懲罰你,你永遠記不祝”一眨眼,她的褻褲被他一把扯下。
“徹,別這樣……”
“不要逃避,承認你自己的熱情並沒有錯,我喜歡聽你為我喘息尖叫的聲音,我就可以確定,原來不是只有我為你神魂顛倒。”他抱起她,將她壓在書案上,玉體橫陳,更添一股風騷,他按捺不住地解除身上的束縛,放肆自己的火熱在她體內奔騰縱情,春色越演越烈……
站在房門外,秦水仙遲遲不肯離去,不管那丫頭是什麼身份,她那張臉就是一大禍害,表哥的三魂七魄不被她勾走才怪!
正準備離開,她瞥見守在門外的阿莫,靈機一動,她盛氣淩人地抓著他問:“我問你,表哥身邊何時多了一個丫頭伺候?”
“表小姐,阿莫不清楚,這知道這是最近幾個月的事。”
“她是怎麼進入北原山莊當丫頭?”
“這阿莫更是不清楚,大少爺出外經商回來,她就在這兒了。”
“你什麼都不清楚,那你到底知道什麼?”秦水仙氣得想殺人。
“表小姐,阿莫一向跟著大少爺東奔西跑,這莊裏的事問我,我當然是不清不楚。”
不論事實如何,他的理由確實冠冕堂皇,秦水仙便不繼續追問,可就這個時候,她聽見屋內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不過模模糊糊,令人難以辨明那是怎麼一回事,她不禁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一會兒之後,她似乎有點聽明白了,一張臉頓時紅得像天邊的彩霞,她又羞又氣,可又能如何?連瞧阿莫一眼都不敢,她匆匆忙忙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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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臭著臉,秦水仙咬牙切齒地沖回北原山莊專門招待貴客的“鳳花閣”。
“小姐見到大少爺了嗎?”一瞧見秦水仙,銀香立刻跑沙鍋內前追問。
坐了下來,秦水仙悶悶不樂地回道:“見到了!”
“大少爺怎麼說?”
“什麼也沒說,可是八九不離十。”
“那這會兒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
終於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太對勁,銀香小心翼翼地問:“小姐,出了什麼事?”
實在是氣不過,秦水仙拳頭一握,狠狠地擊向桌面,嚇得銀香連退三步,小姐不是一向嬌嫩不堪一擊嗎?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小姐,誰惹你生氣?”
半晌,秦水仙像是作出什麼決定地道:“你去幫我查一個丫頭的身份。”
“丫頭?哪個丫頭?”
“她是表哥身邊的丫頭,叫尹璿舞。”
“丫頭不就是丫頭嗎?小姐有必要查她的身份?”
“你不知道,這個丫頭不是一般的丫頭,你沒瞧她生得就是一張狐狸精的臉,我看她和表哥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曖昧。”越說,秦水仙的口氣就越酸,那種卑賤的丫頭哪比得上她?
“小姐會不會想太多了?”
“我很確定。”雖然她不懂閨房之樂,可是那聲音錯不了,那個丫頭真是不要臉,竟然在書齋勾引表哥,行苟且之事,這難道還不能說她是狐狸精嗎?
皺了一下眉頭,銀香忍不住要說:“小姐,你別怪銀香多話,小姐與其擔心一個丫頭,倒不如把心思放在北原夫人身上,如今只有北原夫人可以幫你。”
其實銀香是不好意思明說,北原徹根本不喜歡秦水仙,雖說他的態度一直溫和有禮,然而不是見了面就找機會閃人,要不然老挑她上門的時候出外經商,不過這也難怪,聽說最不能忍受女人聒噪的他,像秦水仙這種自以為是的吵鬧不休,更是叫他吃不消。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姨丈陪姨娘回娘家省親,他們這會兒都不在。”
“小姐不是捎信告知今日要來嗎?”
“寒總管都說了,這事早就訂好了,姨丈也不是隨時可以陪姨娘回去小住,你說,我還說什麼?”
“這也太不湊巧了吧!”銀香疑惑地皺著眉。
手一甩,秦水仙不當一回事地道:“不打緊,反正他們過幾天就回來了,你先把那個丫頭的身份查個清楚,我才能想法子對付她!”
“銀香知道了。”
“你當心點,別搞得大夥兒都知道,否則傳到表哥那裏,他對我的印象就更糟了,這麼一來,我們更不可能在一起。”
“小姐放心,銀香會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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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桌上的包袱,尹璿舞猶豫地走過來又走過去,雖然已經聽莊裏的丫頭提過大少爺可能要成親的事,可是這些日子,她心裏有太多事情,根本沒有多餘的空間回想這件事,不過經表小姐昨日那麼一鬧,她又不得不面對了。
她當然知道大少爺成親是遲早的事,可她卻沒想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改變,她繼續留在這兒妥當嗎?表小姐第一眼就當她是“敵人”,那未來的大少奶奶又會如何看待她?
左思右想,她待在這兒只會讓自己變得難堪,還是離開吧!
拿起包袱,她依依不捨地看了房內一眼,走過去打開房門,不過老天爺存心跟她過不去似的,北原徹正好站在門外準備敲她的房門,她立刻把包袱藏到身後。
“這麼晚了你想上哪兒去?”不知是否夜色引起的錯覺,北原徹的笑容透著一股陰沈。
“我,我想出去透透氣。”她心虛地往後一退。
“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也正想找你出去透透氣。”
“夜深露寒,你出去透氣很容易著涼的,還是早點回房歇著吧!”
“那你呢?”
“我……我看,我也早一點上床歇著。”
“那好。”越過她,北原徹一派悠閒地往內房走去。
怔了半晌,尹璿舞慌慌張張地關上房門,不安地跟了進去,經過桌邊,她順手把包袱往桌下一扔,看樣子,她今晚是走不成了。
“你幹什麼?”
“今夜我就睡你這兒。”他理直氣壯地往床上一坐。
“這怎麼成?”
挑了挑眉,他的眼神咄咄逼人地仿佛要揭穿她的心思,“為何不成?”
“主子怎麼可以住在丫頭的房裏?”
“我說可以就可以,誰敢多話?”
“這……”
伸手環住她的柳腰拉向自己,他像貪戀母親懷抱的娃兒,螓首埋進她的胸前,充滿悲情地傾訴,“你可知道,聞不到你的味道,我空虛寂寞、難以成眠,你怎能如此狠心,不說一聲就想丟下我一個人。”
一股不舍油然而生?她渾然不覺地脫口辯駁,“我不是有意丟下你。”
推開她,他哀切地提出警告,“我不會允許你丟下我,你躲到哪兒我都會有法子找到你,你也不要忘了自個兒許下的承諾,保證一輩子不會離開。”
仿佛大夢初醒,她回神地眨了一下眼睛,原來他瞧見了,他不過是按兵不動,拐個彎叫她認清楚自個兒的處境,不要再有任何自以為是的癡心夢想。
“你可聽見了?”
“是。”
“這麼說,你答應不會再趁著夜闌人靜之時偷偷溜出山莊!”
她默默地點點頭,除此之外,她還能如何?他雖然和顏悅色,可他一字一句都在逼她就範,她若敢抗拒,他一定會變臉。
“今晚早一點歇著,明日一早我們要去商行。”
“是,可是你真不回房歇著嗎?”
“我還不知道你這個房間住起來舒服嗎?”他站起身,等著她伺候褪下外衣好上床睡覺。
“這兒很舒服,只怕委屈了大少爺。”不過,她還是利落地幫他脫下外衣。
“你又犯了,你不能一天不說那三個字嗎?”
輕觸著嘴,她好無助地噘著下唇,“我,我還不習慣。”
“看樣子,我給你的懲罰還不夠,否則你怎麼老是不習慣?”他隨即將她撲倒在床,用最激情的折磨一再強調她是他的女人,而不是他的丫頭。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7-11-11 00:09:11
第六章
因為銀香打探不到任何消息,秦水仙只好用銀子收買門房,一旦北原夫人回到山莊,他們立刻派人告知,接下來她惟有等待一途,原本,她想利用這段時候纏著北原徹培養感情,可是人家不給她機會,天天往商行跑,她始終無法下手,還好,就在她快失去耐性的時候,北原夫人回來了。
“姨娘,你可回來了,水仙想死你了!”
“你這孩子今兒個嘴巴是不是吃了蜜,這麼甜?”在北原夫人眼中,秦水仙也許驕縱任性,可她就是無法不去疼惜這個沒有娘的孩子。
“人家說的是真的嘛!”
“姨娘知道,姨娘也想死你了!”
“那你也不等等人家,莊裏沒有人陪我,我都快悶死了。”
“我只帶麗兒回娘家,徹兒、靖兒和浩兒應該都在啊!”
“表哥忙得很,我連見他一面都不容易,他哪可能陪我?”秦水仙越說越心酸,她比不上一個卑賤的丫頭,這叫她如何服氣?
“徹兒不但要打理商行,還要帶領商隊前往西域經商,無法抽身陪你,這是在所難免,不過靖兒和浩兒應該在啊!”
“他們兩個自己都照顧不來了,我才不要他們陪。”她對那種毛頭小子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是不是很久沒見到他們兩個了?他們早就不是當初毛毛躁躁、調皮貪玩的小男孩,如今他們都已經長成高大英俊的小夥子,你不信,我這會兒就請丫頭把他們叫來,你自己瞧瞧。”
“姨娘不必費心了,他們哪比得上姨娘?還是姨娘最好,最疼愛我了!”秦水仙撒嬌地往北原夫人懷裏鑽。
憐惜地撫著她的頭,半晌,北原夫人關心地問:“水仙,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告訴姨娘?”
跪了下來,秦水仙激動地抓住她的手,“姨娘,你幫幫我,我真的好喜歡表哥,你不要讓表哥娶別的姑娘好嗎?”
“這!誰說徹兒要成親?”北原夫人的臉色顯得不太自在,她早知道這事露了口風會惹來麻煩,可是妹婿向她提起親事,她又不能不說出徹兒有婚約在身。
“姨娘用不著騙我,我都知道了,若不能嫁給表哥,我寧願出家長伴青燈。”
臉色大變,北原夫人一臉不諒解地道:“你怎能說出如此狠心的話?你可曾想過你爹?他若聽見你這麼自私,他會有多傷心你知道嗎?”
“爹現在有二娘,有弟弟和妹妹,他哪會關心我?”秦水仙生氣地提出控訴。
“你爹怎麼會不關心你呢?你是他的女兒啊!”
“姨娘,你不知道,爹一直想把我嫁掉。”秦水仙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相。
“你這個傻孩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都已經十七歲了,你爹若再不為你的親事好好打算,那才真是不關心你。”
“可是我想嫁的人是大表哥!”
歎了聲氣,北原夫人軟言軟語地道來,“水仙,徹兒對你沒有男女之情,你何必非要嫁給他,他不會給你幸福。”
“姨娘,你不肯幫我是嗎?”秦水仙可憐兮兮的道。
“不是不幫,是無能為力,姨娘算是看著你長大,當然明白你女兒家的心思,你以為姨娘沒有向你大表哥提過嗎?早在你及笄那年,姨娘就提起你們的親事,可徹兒只當你是妹妹,我能說什麼?”
“表哥為何那麼討厭我?”
“傻丫頭,他不是討厭年,他只是不愛人家纏著他,你從小就特別愛跟在他身後打轉,久而久之,他見到你當然就會想躲。”
“姨娘,那我該怎麼辦?”
“感情強求不來,不過姨娘可以答應你,一定為你挑個好夫家,絕不讓你委屈嫁人,你未來的相公會比徹兒還出色。”
不願點頭接受這樣的結果,也不敢刁蠻地拒絕,她不希望以後走不進這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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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北原夫人那裏,秦水仙馬上換下那張矯揉造作的面具,她這會兒有一肚子的氣,連姨娘都不肯幫她,她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說什麼疼我,全是騙人的!”秦水仙憤憤不平地咬著牙。
“小姐,這也不能怪北原夫人,你知道她不喜歡為難人家,何況是大少爺,她一向很縱容他。”銀香忍不住要說句公道話。
“你不懂,那不過是她的藉口!”
“小姐,想太多了。”
“她根本不想要我這個媳婦兒,否則,就是委屈當個偏房我都肯啊!”
“協…小姐!”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吸引住,銀香呆滯地扯著秦水仙的衣袖。
“幹什麼?”
“小姐……那位姑娘是誰?”銀香的目光完全無法移開站在拱橋上的佳人,北原山莊哪來這麼美豔動人的姑娘?
定眼一瞧,秦水仙的臉色比剛剛還難看,“就是她,表哥身邊的丫頭!”
“她就是尹璿舞?”難怪大少爺會看上她!
“你瞧夠了沒?”銀香臉上的表情叫秦水仙見了更是不爽。
收起視線,銀香小心翼翼地問:“小姐,我們是不是要打道回府了?”
狠狠瞪了她一眼,秦水仙氣呼呼地道:“你說的是什麼鬼話?”
“大少爺的親事已定,小姐還能如何?”
“我不甘心!”
“那小姐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我得好好想一想。”
這時,尹璿舞已經步下拱橋往她們這兒走來,秦水仙腦海突然蹦出一個念頭,她正惱著無處可以消氣,這會兒不是有個討人厭的女人送上門嗎?
終於,尹璿舞瞧見秦水仙,因為相距不到五步之遙,她沒法子改道,也不能假裝沒瞧見,只好走上前福身行禮,“表小姐!”
“今天真是倒黴,走到哪兒都會碰到礙眼的傢伙。”秦水仙不齒地瞪著她。
尹璿舞實在無奈極了,若不是北原徹見她昨夜累壞了,不忍心吵醒她,她是不會一個人留在山莊,也不會上花園遛遛,更不會遇見秦水仙。
“表小姐,舞兒不打擾了。”又行一個禮,尹璿舞自認識相地走人,可是經過秦水仙身邊的時候,她卻大剌剌地伸出腳絆倒她,然後又假裝不小心踩到她的手。
“喂!你沒長眼睛嗎?你想嚇死我啊!”秦水仙很懂得惡人先告狀。
“對不起!”雖然秦水只是踩了一下,可那一下是用整個身體的力量,尹璿舞的手已經痛到發麻。
“對不起就酸了嗎?”
秦水仙整人的意圖實在是太明顯了,原本在花園幹活的丫頭這下子可不敢再冷眼旁觀了,緊張兮兮地跑過來扶她,“尹姑娘,你還好嗎?”
“我沒事。”
“我送你回房。”
“不用了,謝謝!”
等尹璿舞離開,秦水仙馬上拉著剛剛多事的丫頭,“尹璿舞到底是什麼人?”
“尹姑娘是大少爺的丫頭。”
“你白癡啊!這還用你來告訴我嗎?”手指戳著她的頭,秦水仙兇神惡煞地大吼,“我要知道的是她的真實身份。”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莊主交代過,尹姑娘雖然是個丫頭,可是……我們每個人都要奉她為上賓,小心伺候。”丫頭害怕得全身直打哆嗦。
“有這種事?”秦水仙喃喃自語地抿著嘴。
咽了口口水,丫頭顫抖地問:“表小姐,我,我可以去幹活了嗎?”
反正目的達到了,秦水仙手一甩,示意她可以走人。
“小姐,你說對了,她果然不是一般的丫頭。”
“那是什麼丫頭?”
“小姐,我們可以找二小姐問啊!”
“你明知道我討厭她,還叫我去問她?”秦水仙不高興地皺了一下眉頭。
“二小姐的消息一向最靈通了,她若不知道,也不會有人知道。”
抿了抿嘴,秦水仙不情願地說:“看樣子,這會兒也只能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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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起刁蠻,北原麗可是一點也不輸秦水仙,不過她們最大的差別在於北原麗不喜歡當千金小姐,秦水仙則老愛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兩個人一向不相往來,這倒不是因為沒生長在同一個屋簷下的關係,畢竟秦水仙常常上北原山莊作客,而是每一次碰面都會不歡而散,為免自找罪受,當然是盡可能地避開對方。
“稀客!稀客!”見到不請自來的秦水仙,北原麗當然是不可能笑得出來,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而這個女人必定是“好事不登門”。
“麗兒,瞧瞧我給你帶來了什麼?”秦水仙殷勤地打開食盒。
“唷!今兒個是什麼好日子,這不是寶齋號的點心嗎?”雖然送禮的人跟她八字不合,可是北原麗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客氣”,手一伸,一塊栗子粉糕就成了她嘴裏的饗宴。
“我知道你喜歡寶齋號的點心。”
“每個人都知道啊!”這有什麼了不起?
不是說吃人嘴軟,怎麼這個丫頭還是那張刁嘴?雖然心裏頭不舒服,秦水仙可不敢發脾氣,誰叫她有求於人。
“麗兒,我們秦府前些日子來了一個廚娘,她做的點心比寶齋號還好吃,改明兒個我帶她來這兒做給你嘗嘗。”
“你瘋了是不是?你當我們北原山莊是秦府的鄰居嗎?”北原麗一臉古怪地看著秦水仙,雖然他們沒有相隔千里,可卻也相距幾百里。
“我……我是好意啊!”
“不必了!”她隨手又塞了一塊糕點。
氣氛一時顯得有些僵硬,秦水仙心想乾脆直接挑明話題,卻不知從何下手。
“有話就直接說了吧!”北原麗受不了地翻著白眼,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個急性子,她有必要在她面前虛情假意地兜圈子嗎?
“你知道表哥身邊有個丫頭嗎?”
“當然知道。”
“那個丫頭是何來歷?”
“我不清楚她是什麼來歷,可是你不要瞧不起她,人家是我爹爹‘重金禮聘’的丫頭,身份與你一樣尊貴。”
“重金禮聘?”
“我爹為了將她請進山莊,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她若只是個普通的丫頭,那又何苦呢?”
“你把我搞糊塗了,就是個丫頭而已,這丫頭還有不一樣的嗎?”
“當然有不一樣的,人家懂醫術,她是專門來醫治我大哥的玻”而且還是無藥可醫的相思病,很了不起吧!
“表哥有病?”
“而且還病得不輕呢!”
嗤之以鼻地一笑,秦水仙懷疑北原麗故意耍她,沒好氣地道:“是啊,表哥確實病得不輕,說什麼不喜歡人家進書齋打擾他,卻讓一個丫頭高高在上地待在那兒看書,還奉上水果點心伺候,我看他是瘋了!”
“這是真的?”北原麗興奮地瞪大雙眼,原本是想嘗了“甜頭”,多少得給點小道消息搪塞,最好還似是而非,唬得她昏頭轉向,沒法子,她就喜歡小小整人,想不到這個討人厭還懂得“回辣哦!
“那個丫頭根本不是大夫,她是狐狸精!”
“狐狸精?”這不是正中下懷,治了大哥的相思病嗎?
“她還當著我的面勾引表哥,真是不知羞恥!”秦水仙越罵越起勁。
“大哥把人家吃了嗎?”
“呃……表哥是正人君子,怎可能受她誘惑?”
嘴角抽動了一下,北原麗一臉的僵硬,她大哥不是個好色之徒嗎?嘿!她不說實話,晚上她自個兒去探個究竟。
“水仙,不是我愛多話,你就不能為我們女兒家爭氣一點嗎?大哥不喜歡你,你就酸了,何必死纏著他不放?你以為他會領你的情嗎?省點力氣,他只會當你是個笑話!”
臉一陣青一陣白,秦水仙無言反駁,只能驕傲地抬起下巴。
“不過,你若是有本事色誘得了我大哥,你也是有機會嫁進北原山莊。”
色誘?秦水仙可說是如獲至寶,這真是個好主意!
“要不,你可以考慮我那兩個弟弟,不過他們還沒舉行冠禮,你恐怕得再等上一段日子哦!”話畢,北原麗格格地笑了起來。
忍無可忍了,秦水仙砰一聲站了起來,無禮地拉著她的丫頭走人。
“我有說錯話嗎?”北原麗好無辜地看著一旁的丫頭小紅兒。
“小姐沒說錯,就是太實在了。”其實更正確的說法就是——太壞心眼了。
“有賞!!”拿了一塊糕點塞住小紅兒的嘴,北原麗賊兮兮地逕自傻笑,她的腦袋瓜子開始擬訂今晚的大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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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盤腿坐在床上的北原徹,他正輕鬆地逗弄蛐蛐兒,尹璿舞傷透腦筋地蹙著眉,自從那一夜逃跑失敗,他晚上都會上她房間,然後就賴在這兒不肯離開,若說他只是要她陪寢,她還能理解,可他有時候只是緊緊地抱著她,像是在防止她跑掉似的。
對他,她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他的言語是是非非總叫人摸不透,她不知道她為何要留她一輩子?一輩子多麼長久,誰能算得准呢?而他,又有幾分真實?
前些天他堂而皇之地佔據她的床,她既拿他沒法子,就只能由著他,再說莊主和夫人不在,這兒也沒人壓制得住他,可這會兒他們回來了,他總得收斂一下,她有必要想個法子勸他回自個兒的房間。
北原徹突然抬起頭看了窗外一眼,沉默了半晌,他轉頭開展內著坐榻上的尹璿舞,她顯然遇到了什麼麻煩的事,正苦惱地蹙著眉。
走下床,他把放著蛐蛐兒的盒子擱在桌上,接著走過去抱住她,取笑道:“不要老想著如何把我從你這兒趕出去,你是白費力氣。”
“我……”原本想否認,最後還是作罷,也不知道是因為來到北原山莊後,她不必緊緊張張地過日子,使她不再善於隱藏自己情緒,還是因為他太聰明詭詐,總是能夠看穿她的心思,她在他面前就是掩飾不了。
將她抱上床,他心滿意足地窩在她的身邊。
沉默了半晌,她還是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你不該天天來這兒過夜。”
“理由?”
“我不願意當狐狸精。”
“你已經是了。”
“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閒言閒語嗎?”
“北原山莊太沉悶了,有點閒言閒語熱鬧一下也不錯啊!”
“你是大少爺,犯不著在乎任何耳語,反正誰也不敢直言大少爺的是非,可是我不同,蜚短流長可以叫我在這兒無法立足,除非這正是你心裏的盤算。”
緊抿著唇,他的神情顯得陰陽怪氣,可是隨即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以為激將法可以逼我滾回自己的房裏嗎?”
“可我說的卻是事實。”
“我問你,你可曾聽過任何有關你的是是非非?”
她沒聽過任何關於自己的批評,因為莊裏的人對她始終存著敬畏之心……這事她一直擱在心上,可是她沒多少機會與大夥兒相處,實在難以追查其中的原委!他們為何如此?難道他明白此事的原由?
“對北原山莊而言,你是貴客而非丫頭。”
“這是為何?”
“我的未來如何全得仰仗你,你說說看自個兒在這兒重要嗎?”
沒錯,她是來這兒照顧他的身子,大夥兒看她是“大夫”而不是“丫頭”,她的身份自然是尊貴無比。
“你也別怪我天天來你這兒過夜,這還不都是你的錯。”
“我的錯?”
“也不知道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麼迷藥,我一定得抱著你才睡得著,你說,這不是你的錯嗎?”
“這……”
“我不與你計較,你反過來對我囉嗦,這公道嗎?”
這下子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尹璿舞沒想到自己會淪為“傷害者”。
“我討厭嘮叨的女人,你若是再拿這事煩我,我非要好好懲罰你不可!”
她早知道自個兒說不過他,誰叫她是丫頭,她永遠屈居下風。
“我也不想為了這事多費唇舌,我不過是想告訴你,莊主和夫人回來了。”
“雖然我成天待在外頭,可是北原山莊沒有一件事逃得過我的耳目,我當然知道我爹娘回來了。”
“你不擔心莊主和夫人生氣嗎?”
“我不愛自尋煩惱,這事也不值得生氣。”
無聲一歎,尹璿舞懶得與他爭論了,“你若不認為這會委屈自己,你愛待哪兒就待在哪兒。”
“你早這麼想不就好了嗎?”他總算是滿意地笑了。
見他那麼開心,她徹底投降,絲絲的柔情溢滿胸口,化去慣有的淡然。
“你又在迷惑我了。”他癡迷地伸手撫著眼前的麗顏。
一對上那雙火熱的眸子,她就聽見自己慌亂的心跳聲,她清楚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甚至滿心期待……不知不覺當中,他的熱情卸下她的心防,她抗拒不了地戀上他的懷抱。
“舞兒,為我脫下你的衣裳。”
他的言語充滿了蠱惑,她毫無抵抗地在他的注視下,顫抖地狹下自己的衣物,隨著她完整地呈現,他的目光由上而下讚歎那似水般的曲線,雖然他已經熟悉那每一寸白皙無暇的肌膚,卻仍然不能不為她悸動喘息。
“看著我。”存心折磨人似的,他緩緩地褪去身上的衣褲,在她面前毫無掩飾地地展現自己,她的一顆心也隨著越跳越快,眼神陷入迷離。
再也按捺不住,他將她壓制在身下,低頭用唇舌一一膜拜,眉眼鼻唇、玉雪雙峰、纖弱柳腰……
房內春色綿綿,房外膽戰心驚,北原麗已經咽了無數次的口水,透過窗櫺上的小小洞口雖然瞧不清楚全貌,可是配上聲效,卻是非常刺激。
羞死人了!羞死人了!可是……她就是沒法子不看,這種臉兒紅紅、心跳撲通的感覺太叫人情難自禁。
“你在瞧什麼?用得著我幫忙嗎?”
頓了一下,北原麗隨即像見鬼似的準備放聲尖叫,還好對方及時捂住她不知死活的嘴巴,否則連房裏那對已經糾纏到天昏地暗的鴛鴦也會發現她的惡行。
半晌,當她看清楚嚇得她差一點沒命的罪魁禍首竟然是寒玉琛,一雙眼睛好象要殺人似的瞪著他。
“你若不想死得太早,就別在這兒嚷嚷。”他隨即放開她的嘴巴,轉身朝外頭走去,她連忙提起腳步跟了過去。
“寒玉琛,你偷偷摸摸跟蹤我是不是?”不知他是否瞧見她一臉的“色相”?
“偷偷摸摸的人不是小姐嗎?”在她面前,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拋開身份,這大概是因為她從小就喜歡爬到他身上撒野耍賴,讓他很難對她產生一絲絲“敬重”之情。
“我……”
“說起來還更是巧合,我無意間瞧見小姐鬼鬼祟祟地溜進逍遙窩,只好跟過來看看,想不到……若早知道小姐有這種異于常人的嗜好,我就不會這麼多事。”
“寒玉琛,你說什麼?”
“難道小姐以為每一個人都像你一樣——喜歡偷窺嗎?”
“我……我是為打探‘軍情’而來。”言下之意,她是偷窺有理。
“這可真奇怪,怎麼我瞧見的好象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你管我!”
“小姐是不是準備明兒個一早上夫人那兒告狀?”
“我……是那種愛嚼舌根的人嗎?”這話問得好心虛,因為她正有此打算,可是經他這麼一說,她還是緩個兩三天再去通風報信。
“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不是嗎?”停下腳步,他好整以暇地回過身,戲謔地瞅著她,“夜深了,小姐繼續跟我著不妥當吧!”
“我就喜歡跟著你不行嗎?”
“不是不行,可是……”他側過身子,方便她看清楚他們身在何處。
瞪大眼睛,北原麗驚慌地往後一跳,她竟然跟到人家的房門口!
“小姐是否可以回房了?”寒玉琛問得恭恭敬敬。
這兒離她的房間那麼遠……眼睛骨碌碌地一轉,她頓時成了小可憐,“人家的腳好酸,你背我回房好不好?”
“小姐未免欺人太甚了。”話雖如此,他卻任由她大咧咧地跳上他的背。
拍著他的肩膀,她笑盈盈地道:“走慢點,千萬別把我摔著了,否則我這輩子跟你沒完沒了。”
“是,我的小姐。”
甜蜜地一笑,她將粉頰貼在他的背上,嘴裏輕輕哼著小曲一路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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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人逢喜事精神爽,北原徹心血來潮地拉著寒玉琛來到花園品茗賞花。
合著茶香,北原徹垂涎地吞著口水,“這會兒若能嘗到舞兒的藕粉桂花糖糕,那可真的是快樂似神仙。”
“老天爺實在不公平,好事全叫大少爺給碰著了。”寒玉琛羡慕地一歎。
“你歎什麼氣?我有好東西會少你一份嗎?”北原徹老實不客氣地賞了他一個白眼,殺風景的傢伙!
“不不不,我可不敢對大少爺的東西有任何非分之想。”大少爺對尹璿舞的佔有欲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境界,凡是與她有關的事,他最好畫清界線,像是她做的糕點,他一塊都不能吞進肚子裏,否則大少爺肯定叫他吐上三天三夜,直到肚子空空如也。
任誰都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北原徹微微挑起眉,語帶自嘲地笑著問:“我何時成了心胸狹隘的小氣鬼?”
“自從那位名喚尹璿舞的姑娘出現以後。”
“哦?”不承認亦不否認,北原徹一派的雍容。
主子喜歡裝傻,奴才當然要識相,寒玉琛巧妙地轉移話題,“我已經聽說了,莊主一早就請大少爺過去議事,而大少爺完全同意莊主的決定。”
“你的消息挺靈通的嘛!”想到一個時辰前發生的事,北原徹就覺得好笑,當爹以他玷污舞兒的清白為由逼婚,他不但一口應允,還拆穿舞兒來這兒的目的,差一點把他給嚇傻,若他知道就連這場逼婚全在自己的掌握當中,他肯定是瞠目結舌,完全說不出話來。
“我爹已經開始馬竿內著張羅大少爺的婚事,不想知道也難。”
“這麼急?”他還沒想到如何向舞兒提起此事。
“這可是北原山莊的大喜事,大少爺後悔了嗎?”
“你就那麼希望我後悔嗎?”
“大少爺忘了嗎?當初你可是躲了她將近一個月,而你自個兒也說過了,你愛的是李施施,你既然對人家無心,當然不會想娶她為妻。”
“既然我的心上人已經另嫁他人,我娶誰又有何差別?”
“若莊主不逼大少爺,大少爺就不會娶她是嗎?”
“我爹遲早會逼我娶她。”言下之意,這個問題是多餘的。
歎了聲氣,寒玉琛語重心長地道:“大少爺的嘴巴比蚌殼還硬!”
“你少自作聰明。”
“究竟是誰自作聰明?”寒玉琛一副好心沒好報的長聲一歎。
瞪了他一眼,北原徹懶得再與他爭辯,可不知怎麼回事,心裏無來由地起了一個疑惑,他真的愛李施施嗎?怎麼……她的容顏一下子變得好模糊,他努力地想,可浮現眼前的卻總是舞兒的容顏?老天爺,他甚至記不得李施施是溫柔纖細,還是潑辣強悍?
“尹姑娘,你怎麼站在那兒不進來?你來很久了嗎?”突然瞥見沉靜地立在亭台外的尹璿舞,寒玉琛不自在地站起身。
“你來這兒幹什麼?”思緒正亂,北原徹根本沒準備好面對她。
“舞兒為大少爺準備了一些點心,若有打擾之處,還請大少爺見諒。”
“我這會兒一點胃口也沒有,拿下去。”
“是。”
“尹姑娘,還是留下來吧!”寒玉琛連忙出聲阻止她,“大少爺待會兒肚子餓了,就會胃口大開,吃得一塊也不剩。”
她默默地看向北原徹,謹守本分地等候他的裁定。
“放著吧!”
福了福身,她依著指示準備把餐盤送上亭台的石桌上,可或許是走得太急,腳步沒有踩穩最後一個臺階,她整個人往前一栽,餐盤上的瓷盤和點心散了一地。
“對不起,舞兒太粗心了。”忍著痛,她慌亂地起身收拾地上的紊亂。
“放下,那寫用不著你收拾!”北原徹突如其來的一吼嚇了她一跳,瓷盤碎片不經意地劃過手腕白皙頓時染上血紅。
“該死!”驚慌地沖上前抓住她的手,他緊張兮兮地檢查傷口,同時生氣地斥責,“你在搞什麼鬼?”
“我沒事,我回房上個藥就可以了。”她淡然地抽回自己的手,第一次不顧禮教,匆匆忙忙地像陣輕風飄然離去。
許久,他只是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
“不愛的人,偏要說愛她,真心愛的人,卻死不承認,‘人’實在是奇怪得很,總是喜歡自我折磨。”寒玉琛像是在自言自語。
北原徹心事重重地拾起那塊沾有血跡的碎片,為何瞧見她受傷,他心如刀割?難道……他是真的愛上她?不可能,他愛的是……
罷了,他承認玉琛看得比他還透徹,他根本不愛李施施,他瞧上的是那張臉,無怪乎連她的性子都沒記憶了,因為自從見到李施施後,他就再也看不上任何女子,便認定自個兒愛她,他的意念是如此根深蒂固,即使事實一再反駁,他還是選擇漠視,如此說來,舞兒會是另外一個李施施嗎?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7-11-11 00:09:28
第七章
看著為他更衣的尹璿舞,她手腕上纏繞著繃帶,實在刺眼極了,北原徹不自覺地緊抿雙唇,凝視她臉上淡然的神情,他無來由地升起一股怒火,他討厭她的沉靜,仿佛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他感覺得出來,她試圖將他隔絕在心房外……不,他不容許,他不但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他要霸佔她所有的一切!
“大少爺早點歇著,舞兒回房了。”她福了福身,可是就在她轉身準備離去之際,他從身後抱住她。
“大少爺有何吩咐?”她不自在地瞄了拱門邊的阿莫一眼,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絲起伏,似乎對眼前的一切司空見慣。
“何必麻煩,一個時辰後我還得上你那兒,你乾脆留在這兒不是更省事?”
“這不好。”
“我說好就好,誰敢說話?”
“大少爺教訓得是。”
“你非要把我當成‘大少爺’嗎?”溫和之中難掩一股壓抑的怒火,他的手臂一縮,像是要把她嵌進自己的體內。
“阿莫還在等大少爺。”沒有直接反駁,她只是平靜地暗示他們並非獨處。
頓了一下,北原徹抬眼望向阿莫,“你先退下,有事明日再說。”
“是。”阿莫迅速退了出去。
“再也沒有人打擾我們。”他的唇齒隨即纏上她的頸項,留下他貪戀的印記。
“我累了,可以早點歇著嗎?”
“你可以早點歇著,不過我有條件。”
“條件?”
“取悅我,我滿意了就讓你歇著。”
“我不會。”
“你會,你不想三天三夜踏不出這兒一步。”他的威脅輕柔得像在談天似的,可是她感覺得出來,他並不是說著玩。
拉開腰上的手,她轉身面向他,褪去他身上的衣物,由上而下輕柔地吻著他滾燙的每一寸肌膚,她想當這是一件差事,沒有任何的知覺,可是隨著他越來越粗重的喘氣聲,她忘了要置身事外,她想知道自己對他究竟有多大的影響力,即使他的心另有所系,他將娶的是別人。
“老天!”他驚呼地瞪著眼前的她,她大膽的挑逗將他逼入絕境,他此刻已是雄風虎視,渴求衝鋒陷陣。
“喜歡嗎?”她風情萬種地媚眼一勾,玉手一刻也沒有鬆懈地撩撥他的欲望……
許久,風中還彌漫著揮之不去的激情,北原徹微微側起身子,輕柔地觸摸那張已經沉沉入睡的玉顏,這一刻他非常確定,她絕不是另外一個李施施,因為她深身牽動他的喜怒,他無法忍受她的疏離漠視,她是如此令他心疼、渴望,打一開始,她就是他的舞兒,而不是任何人。
想起來真是可笑,當初他還當她是來勾引他的狐狸精,可是到頭來,好象他在勾引她似的,不過,她的確是他的狐狸精,否則又豈能迷惑得了他?
目光往下移至她的頸項,上頭佈滿深淺不一的印記,他自責地愛撫,今晚他太粗魯了,以後他再也不會。
深情地將她摟進懷中,他安詳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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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進行色誘,秦水仙可是費了不少苦心,從選衣裳到梳妝打扮,她都事先模擬一遍,還有天天泡花瓣澡使自個兒全身香噴噴的,終於滿意了,她決定就在今夜採取行動。
“銀香,你說我美嗎?”臨走之前,秦水仙緊張地想再作最後一次確認,今晚只許成功,要不然她就註定徹底的失敗。
“小姐當然美。”她哪敢說不美,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旋身一轉,她扶袖掩面,只露出一雙眼睛,故作嬌媚地眨了眨,“你瞧瞧,我這樣子像不像狐狸精?”
“嗯……像像像!”銀香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說像有什麼用?
“表哥一定會被我迷得神魂顛倒,是不是?”
“當然。”小姐若能溫柔一點,希望就會多一點。
“你要記住,今晚不准上床睡覺,明兒個一早上表哥那兒抓奸。”好似木已成舟,秦水仙忘形地自我陶醉了起來,太好了,她終於是表哥的人。
“小姐,你可要沈住氣,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別忘了目的。”這會兒連“抓奸”都脫口而出,她不能不擔心小姐一時忘形,不小心壞了氣氛。
“我知道,若是表哥故作君子拒絕我,我還是要毫無矜持地勾引他。”
唉!她家小姐老挑她想聽的話,其他的完全不當一回事,就是這一點令人放心不下。
“小姐,最重要的是,若是大少爺說了什麼不討你歡心的話,你都不能生氣。”
“我懂,這還用得著你來教我嗎?”
“銀香是擔心小姐一急就忘了。”
“不會不會,這麼重要的時候我哪敢忘了!”
“小姐,時候不早了,你還是快點行動吧!”
半個時辰後,秦水仙已經來到北原徹的房前,房裏的燭光還照耀生輝。
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裳,她舉手準備敲門,可是到了一般,又覺得不妥地縮了回來,既然是來色誘,當然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啊!
輕輕推了一下門,門咿呀的應聲而開,她興奮地咧嘴一笑,連老天爺都幫她,今晚她一定馬到成功。
實在是太高興了,秦水仙也沒刻意掩飾自己的腳步聲,她先轉進書齋察看,確定無人再繞到內房,而北原徹已經把散亂一地的衣裳擱到床上,並著上單衣坐在床沿等候,同時放下一邊的床帳遮掩撩人的春色。
一看到來者何人,緊繃的神經頓時鬆懈下來,他眉頭微微一皺,口氣倒是維持一貫的溫和,“難道你不知道這會兒已經三更半夜了嗎?”
“表哥一直躲著我,為了見表哥一面,我也只能不顧顏面,挑在三更半夜。”秦水仙說得好哀怨。
“你有話直說,我很累了,沒精力陪你談天說地。”
“你知道嗎?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我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還是直截了當一點算了,伸手卸下披風,她的同體在薄紗的襯托下顯得風情萬種,秦水仙滿懷柔情地訴說,“表哥,我願意成為你的女人,不求任何名分,只要能夠一輩子伺候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會不會太委屈你了?”若不是舞兒睡得又香又甜,他不想驚醒她,此刻他真想大笑幾聲,這丫頭還真會演戲。
“為了表哥,我就是再委屈也甘之如飴。”
“水仙,這不合乎你的性格哦!”
“表哥,你要相信我是真心的,我只想愛你。”解開衣帶,很快的她身上只剩下肚兜和褻褲。
“我怕無福消受,你還是把衣裳穿上免得著涼。”
“表哥,其實你捨不得拒絕我對不對?你是不想傷害我,可是我心甘情願任你予取予求。”她快步地走上前準備投懷送抱,當他摟著自己柔軟的身子,他就再也逃脫不了。
“等等!”他連忙伸手將她擋在一臂之遙外,“我不能不拒絕你,因為我一直當你是妹妹,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愛你,我一直當你是我未來的夫君。”她乘機抓住他的手貼向自己的胸部,讓他感覺自己狂熱的心跳,相信他很快就會軟化。
“我就快成親了,我爹娘已經為我選好了黃道吉日,而我的妻子卻不是你。”他試著抽回自己的手,可她卻死命的抓著不放。
“我可以委屈自己當你的妾……”
“水仙,放開我!”他不耐煩地打斷她。
“表哥,我已經準備好了將自己獻給你,你別再抗拒我了,你有沒有感覺到我心跳得很快?”她嬌媚地發出申吟。
正準備大聲斥責,床上的人兒顯然被驚醒了,見她正動了一下,他再也顧不了秦水仙,使勁地甩開她,轉身想阻止尹璿舞,不過她已經坐起身,暴露在秦水仙眼中,他只來得及遮住她的身子。
“你……”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秦水仙完全不敢相信尹璿舞已經搶先一步佔據她的位置。
怎麼也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場面,尹璿舞一臉的不知所措。
“水仙,把衣服穿上,我會當你沒來過這兒,走吧!”北原徹終於板起面孔。
“那她呢?她憑什麼待在這兒?”這口氣她怎麼咽得下?
“她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子。”
秦水仙大吃一驚,尹璿舞則是一怔,這怎麼可能?
“水仙,你還是趕緊離開,否則等天亮了,我就是有心掩護你也無能為力,你當然不希望今晚的事鬧開來。”
“你騙我!”
“夠了!別考驗我的耐性,逼我動手請你出去,我棵不會給你機會整裝。”北原徹的聲音已冷得叫人直發毛,任誰都相信他會付諸行動。
恨恨的瞪了尹璿舞一眼,秦水仙匆匆地穿上衣裳沖了出去。
轉眼間,寢房內靜得連喘息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半晌,她出奇沉靜地道:“我想歇著了。”
“你不想問我?”
我可以有自個兒的主意?
“不可以。”他不知道自個兒竟然如此害怕萬一她拒絕這門親事呢?
“那我又何必問?”
一時啞口無言,北原徹不知道應該贊許她如此識趣,還是生氣她如此淡漠。
抿了抿嘴,他轉而一笑,“你說得沒錯,你什麼都不必問,也不必知道,過去的已經成為過去,從今開始,你就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我配不上你。”
“除了你,沒有一個姑娘配得上我。”
“若你是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你當然可以放心,因為我很高興自己要娶的人是你。”
不再言語,她柔靜地偎進他的懷裏,聽著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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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秦水仙淚流滿面地跑回鳳花閣,銀香驚嚇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因為等太久,她忍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
“小姐……你……你怎麼回來了?”銀香努力睜開一雙惺忪的睡眼。
“騙子!騙子!騙子!”越想越生氣,秦水仙舉起一張椅子準備往地上砸,幸虧銀香手腳利落,及時抓住她。
“小姐別衝動,有話好說,哪來的騙子?”她這下子真的清醒了。
“他怎麼可以娶那個卑賤的丫頭為妻?”
“嗄?”無心細想她在嘀咕什麼,銀香趁著秦水仙轉移心思的時候,快快取下她手上的椅子,一副曆劫歸來的松了口氣。
“我不甘心!”
扶著她坐下來,並取出巾帕輕柔地幫她拭淚,銀香頭疼的道:“小姐,你把銀香搞糊塗了,銀香實在聽不明白。”
“表哥要娶的姑娘竟然是那個狐狸精!”如果尹璿舞這會兒就在她的眼前,她肯定會伸手掐死她。
“狐狸精……尹璿舞?”銀香的嘴巴張得好大,這不會是個玩笑吧!
“他實在欺人太甚了!”
“是啊!”銀香傻愣愣地點著頭。
“我不會讓那個丫頭好過!”
心一驚,銀香慌張的問:“小姐想幹什麼?”
陰冷地一笑,她惡毒的道:“我會讓她知道欺負到我頭上來會有什麼下場,這個死丫頭!”
“小姐,你別嚇我!”銀香心驚肉跳的道。
“我一定要讓她嘗嘗苦頭!”
吞了一下口水,銀香試著想打消她的念頭,“這事恐怕沒那麼容易,小姐不也瞧見了嗎?北原山莊上上下下都很維護她,她還成天跟在大少爺的身邊,我們連接近她都很難了,想對她動手動腳那就更不可能。”
“你別自己嚇自己,百密總會有一疏,我就不信他門真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把她保護地滴水不漏,再說,我姨娘耳邊說上幾句,讓她不再是表哥的丫頭,總不能成天還跟進跟出,你想,姨娘會怎麼做?”
“這……”
“沒什麼好怕,誰會知道我在算計她?”
頓了一下,銀香不安的道:“小姐,銀香還是覺得這事不太妥當。”
“你就甘心看我任人欺負嗎?”她投以憤怒的一眼。
“不是不是,銀香只是覺得不宜莽撞行事,萬一出了事,麻煩就大了。”
“我只是教訓她一下,能出什麼事?”
“是。”銀香卻笑不出來,小姐的神情看起來好象不會這麼寬容。
皺起眉頭,她一臉沉思的道:“我得先搞清楚她的身份。”
“小姐,這莊裏的人一問三不知,你去哪兒調查她的身份?”
“我可以從姨娘那兒下手啊!”
“北原夫人肯告訴你嗎?”
“我若是對表哥徹底死了心,姨娘還有必要防著我嗎?”秦水仙信誓旦旦地笑道:“再說,姨娘也用不著隱瞞她的身份,既然連黃道吉日都挑好了,我遲早會知道她打哪兒來,除非她出身卑微見不得人。”
“二小姐不是說她懂醫術嗎?她應該是好人家的姑娘吧!”
“她的話你也信啊!”秦水仙恨恨的咬著牙,若不是她的餿主意,自己也不會丟這麼大的臉!
“二小姐何必騙我們?”
“誰知道她安什麼壞心眼?依我看,這事奇怪得很,既然那個狐狸精是表哥未過門的妻子,為何以丫頭的身份待在這兒?你沒瞧見表哥把她當丫頭使喚的樣子,這其中肯定大有文章。”
點著頭,銀香覺得自己還是少發表意見比較妥當。
“沒關係,我很快就會把這事查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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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出鞘,天地凝神,淩虛禦風,勢如破竹,葉落翩翩,塵土變色……北原徹的劍舞得如詩如畫,卻銳不可當,步步足以致命。
“好!”拍手讚歎,寒玉琛笑盈盈地走入逍遙窩,“大少爺今日好雅興!”
收住攻勢,北原徹從容不迫地取出一塊白布,一邊輕柔地擦拭劍身,一邊自我解嘲,“我已經好久沒上後山練劍了,再不放它出來吸收天地精華,它就快變成破銅爛鐵。”
“夜夜沉迷溫柔鄉,大少爺哪有力氣上後山練劍?”長聲一歎,他悲情地提出抗議,“大少爺偷懶,我可就慘了,少了大少爺陪我練劍,害我提不起勁。”
“這也不全是壞事!”
“此話何解?”
“你不就是一因為一個人練劍太悶了,心想不如早早收工回房撫琴吟詩,才會發現麗兒有偷窺的嗜好?”
怔了一下,寒玉琛大笑道:“大少爺發現了?”
唇角揚起挑釁的一笑,他手上的劍突然淩厲地向前飛舞,一轉眼已經抵住寒玉琛的下巴,“你最清楚我的身手,有誰可以在我的眼下作亂嗎?”
“除非高手,沒有人可以。”推開不小心就會要了他命的利劍,寒玉琛一副驚魂未定,“大少爺別嚇人,這劍可不長眼睛。”
“你想麗兒那種三腳貓的功夫,她有本事躲得過我的耳目嗎?”
“色字當頭,高手也會有失誤。”
“她若能夠多點耐性,願意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還真沒那閑功夫注意到她。”
“不過,小姐這會兒還在洋洋得意,以為大少爺的親事能夠定下來全是她的功勞,她還向莊主邀功。”
“由著她吧!”
“我明白。”
“那丫頭總算有把柄落在你手上,她以後見到你想必不敢再囂張了。”
莞爾一笑,寒玉琛對此事不再發表意見,他左右張望了一圈,好奇地問:“怎麼不見尹姑娘的蹤影?”
“我娘剛剛派了丫頭請她過去,說是請了師傅為她量身訂做衣裳。”
“夫人還真心急。”
“好不容易盼到了,她當然心急。”
清了清喉嚨,寒玉琛開玩笑似的問:“昨夜大少爺可說是享盡了齊人之福,不知這左擁右抱的滋味如何?”
北原徹狀似不解地挑了挑眉。.
“昨兒個夜裏我瞧見表小姐鬼鬼祟祟地溜進逍遙窩,難道大少爺沒見到人嗎?”
“那丫頭拳腳又不靈光,我當然是瞧見了,怎麼?你以為她是上我那兒投懷送抱嗎?”
“姑娘家三更半夜溜進男人的房間,除了投懷送抱,我可想不出另有何解。”
“這一回你錯了,她只是想搞清楚我和舞兒的關係。”
“難道她溜進逍遙窩是為了偷窺?”
“你以為只有麗兒才懂得偷窺嗎?”
“有理,不過,我得提醒大少爺一句,無論表小姐夜闖逍遙窩的用意如何,大少爺最好小心她,盡可能的話,還是早早送走她。”
“你認為她會對舞兒不利?”
“如今大少爺的親事已定,我想以表小姐任性無理的性子,她會是個麻煩。”
“她的確任性,也的確是個麻煩,可是我沒有理由送走她,況且與其費心地防著她,倒不如讓她徹底死心。”
“她會死心嗎?”
“她會。”經過昨晚的事,她還能不死心嗎?
“若大少爺掌握得住情勢,我就放心了。”
沉默了半晌,北原徹拍了拍寒玉琛的肩膀道:“謝謝!”
“大少爺幹什麼謝我?”寒玉琛一副受到驚嚇的瞪著他。
“你知道我謝你就是了。”玉琛看得很清楚,他不能失去舞兒,所以才會特地前來警告他。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7-11-11 00:09:45
第八章
婚事一公諸于世,尹璿舞在北原山莊的身份當然得“扶正”,不過除了“大少奶奶”換下了“尹姑娘”,她的生活起居倒是一點改變也沒有,只是之前忙著伺候北原徹,如今是忙著陪伴北原夫人。
難得北原夫人下午有事不得不進城一趟,用完午膳便放她離開,否則她連偷個閑上花園散步都顯得困難重重。
成親的日子近了,她卻是一點喜悅的感覺也沒有,因為那天無意間聽到的話語一直在腦海盤旋不去,原來他的心早給了另一個女人,她充其量只是個替代品。
忍不住自嘲地苦笑,她應該覺得滿足了,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想取而代之,她這個替代品還是得之不易。
“唷,這不是北原山莊未來的大少奶奶嗎!”秦水仙實在很懂得挑選時機破壞氣氛,“怎麼還沒成親,就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這兒賞花?”
“表小姐!!”尹璿舞優雅地行禮招呼。
“我表哥這會兒到後山練劍……你知道我表哥習慣到後山練劍嗎?他舞劍的英姿像一幅畫,你一定沒瞧過,要不要我帶你去找他?”
“表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喜歡一個人賞花。”
“也好,表哥練劍的時候不喜歡人家吵他,你去只會惹他生氣,我可不想落人話柄,說我故意挑撥你們。”
“表小姐不會這麼做,當然也不必如此多慮。”
拳頭一握,秦水仙懊惱地咬著下唇,好個滑舌的丫頭!
“表小姐,有許多事我也無能為力,還望你別擱在心上,退一步不是豁然開朗嗎?”以後她們有得是見面的機會,她真的不願意見到她們每次都得搞得如此不愉快,她不好過,她恐怕也不會多快樂,畢竟唇槍舌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沒有人可以從對方那兒占到便宜。
原本是想直接把她騙到後山解決掉她,沒想到卻在嘴巴上吃了她一頓敗仗,這口氣叫秦水仙如何咽得下去?
“你用不著太得意,說穿了,你也不過是北原山莊花銀子買回來的媳婦,沒什麼了不起。”
身子一僵,尹璿舞卻泰然自若地道:“我不明白表小姐的意思。”
“你不知道嗎?你爹拿你換了一萬兩黃金。”
臉色微微一變,她力持冷靜以對,“表小姐想必有所誤會。”
“這可是你姨娘親口說的,還能有誤會嗎?”為了讓那個臉上塗得妖裏妖氣、說起話來畏畏縮縮的醜女人坦白道出真相,她可是花了一百兩因子,不過,看在她還提供了不少有關尹璿舞的事情,她就認賠了!
“姨娘?”姨娘的嘴巴向來有顛倒是非黑白的本領,但絕不會承認家裏有一完兩黃金,她很懂得保護自己的錢財。
“你姨娘就是人稱花姑,見了銀子口水都快流出來的醜女,是不是?”
“花姑確實是我姨娘。”
“你那位姨娘可真有意思,她竟然剃光頭……”想起花姑的模樣,秦水仙忍不住一陣嗤笑,因為瞧見她送上門的一百兩銀子,花姑激動地扯到頭巾,不小心露出光頭,否則她哪會發現如此可笑的事?
這是怎麼回事?姨娘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那頭青絲,她怎麼可能剃光頭?她該找個機會回家一趟,成親之前總要見爹爹一面。
“不知道表小姐還有其他的事嗎?”
清了清喉嚨,秦水仙繼續冷嘲熱諷,“你別以為自個兒有多大的本事,表哥答應娶你是基於一片孝心。”
“我明白。”
這從容的態度見了真是令人刺眼極了,秦水仙再接再厲的道:“表哥一向貪戀美色,年等著瞧,他很快就會冷落你。”
“謝謝表小姐的關心,我會學習豁達處事。”她是轉個彎在勸她,別再為情所困,這終究只會使自己變得面目可憎,何苦呢!難道為了愛不到一個男人,就要輸掉自己的全部嗎?
“你……”
“表小姐,我有點累了,請容我先行回房休息。”尹璿舞有禮地福了福身,高貴從容地轉身離去。
腳一踩,秦水仙氣得想尖叫。
“小姐,你還好嗎?”銀香關心地從後頭走上前。
“笨蛋!”她憤怒地送上一個白眼,“你看她那幅德行,我好得起來嗎?”
“小姐,算了吧!”銀香還是忍不住勸道。
“你說這是什麼鬼話?”她一雙眼睛瞪得像是要蹦出來似的,“你再囉嗦不停,我把你的舌頭割了!”
銀香瑟縮地搗住嘴巴,她還是識相一點。
深深地吸了口氣,秦水仙陰沈地立下決心,“尹璿舞,你很快就有罪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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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交疊倚著窗臺,尹璿舞無精打采的縮在坐榻上,秦水仙的一席話把她的思緒全弄亂了,她知道她每句話都不安好心眼,她犯不著擱在心上,這不過是徒惹傷感,可是……她清楚爹爹的為人,他不會貪圖北原家的財富,但她也相信北原家以一萬兩黃金下聘,姨娘不會錯過任何貪財的機會,換句話說,她確實是北原家花了重金買回來的“貨物”。
她沒法子不為自己難過,若她只是高攀這門親事,她可以加倍愛他,回報自己所得到的恩寵,可如今卻發現,“愛”對她來說竟是難以啟齒,貨物不過是供人賞玩,何來的情愛?
“你以為身份不同了,就可以不用伺候我嗎?”像是趕了許久的路,北原徹風塵僕僕地走進房裏。
倉皇的坐直身子看著他,尹璿舞試著為自己解釋,“我……”
“你聽好,你用不著上我娘那兒的時候,還是得到我那兒伺候。”這個女人一有空閒也不會來找他,若不是他有事去娘那兒,還不知道娘出門去了。
“是。”
“那你還坐著幹什麼?起來啊!”
“我……我今日可以留在房裏休息嗎?”也許是太多的心事積聚心頭,這些天她似乎特別容易疲倦。
剛剛那張主子的嘴臉一下子消失無蹤,北原徹擔心的皺起眉頭,“你病了?”
“不是。”
“那你想偷懶是嗎?”眉一挑,他冷冷的拒絕,“門兒都沒有,走吧!”
“我們上哪兒?”
“你只要跟著我,很快就會知道了。”他乾脆將她從坐榻上拉下來,她虛軟的晃了一下。
“你怎麼了?”他這會兒又開始心驚膽戰了起來,緊緊摟住她的腰,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她摔著。
搖了搖頭,她故作輕鬆的回以一笑,“沒事,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老覺得頭暈暈的,站不住腳。”
“若是覺得累,你就別上娘那兒。”說起此事,北原徹就一肚子火,自從他們即將成親的消息傳開來,娘就天天派人上他這兒把舞兒要走,直到天黑才放人,說什麼培養婆媳感情,其實是有意隔開他們。若非他堅持舞兒成親前三天才能搬出逍遙窩,她說不定連人都弄走了。
不過,這都還算是小事,最可恨的是訂下那個該死的規矩——成親之前他們不能同寢……天啊!這簡直要他的命,他根本是夜夜難以入眠,快瘋掉了!
真是奇怪,娘從來都不是那麼多規矩的人,她自個兒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
“娘喜歡我陪她說話。”
北原徹戲謔地挑了挑眉,“這麼快就改口了,你們一定處得愉快哦!”
“娘很疼愛我。”
“我的幸福與否全靠你,娘當然要疼愛你。”他一臉色相地擠眉弄眼。
嫣紅在粉頰暈散開來,她不自在的垂下眼瞼,“你不是趕著出去嗎?”
“你可別因為是娘的關係,什麼事都往肚子裏吞,我會找娘說去,千萬不可以把你累著。”
“不……”
“我可不想為了成親把你累出病來。”
“我沒那麼嬌弱。”
“你再逞強可真會累出病來。”北原徹隨即抱起她往外頭。
“你幹什麼?”
“你越來越沒耐性,我不是說很快就知道了嗎?”
“我自個兒可以下來走。”
“不是告訴過你,我不喜歡多話的女人,閉上嘴巴!”
輕輕歎了聲氣,她放任自己偎進他的懷裏,他不想獎勵的時候,她是不可能爭得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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峭壁奇岩成形,山水飛濺壯勢,湖光豔豔麗色,塵囂隔絕於此,是畫嗎?不!
“好美的地方!”坐在大石頭上,放眼山光水色,尹璿舞頓覺心情一開,這些天的鬱悶全散了,唇邊不由揚起柔美的微笑。
見她笑了,北原徹忍不住像個獻寶的孩子,開心的道:“小時候我喜歡一個人偷偷跑來這兒練劍,累了就隨地躺下來睡上一覺,悶了就脫光衣服跳進水裏玩樂,就是在這兒待上一天我也不會覺得無趣。”
“你從小習武?”時至今日她才發覺自己對他的認識如此殘缺,她幾乎天天伴隨他左右,卻不曾熟悉他的好惡,這也難怪,她似乎時時刻刻都在防著他,又怎會有心力關心他?
“你也知道北原山莊家大業大,我這個大少爺豈能‘弱不禁風’?”他戲謔的挑了挑眉,他可不能讓她誤解一輩子。
“所以根本沒有身子虛弱,經常生玻”
“這可是你認為,我從來沒有承認過哦!”
張著嘴,她卻無話反駁,仔細想想,他的確沒有承認,不過是順著她的話,使她相信他真是體弱多病,這都怪她聽信寒總管的話,咬定他不會承認,說起來是她自己糊塗,不願意相信親眼所見。
“想清楚了嗎?”
“我笨!”
“別生氣,我有好玩的東西給你,你閉上眼睛。”
瞧他興致勃勃的模樣,她忍不住充滿期待的把眼睛閉上。
“別急……再等一會兒……我就快好了……可以了,張開眼睛。”他笑嘻嘻地把自己從馬車上拿下來的紙鳶放到她手上。
驚訝的瞪著雙眼,她不可思議的摸著手上的紙鳶,紙鳶上畫的竟是她!
“記得有一次我們去商行,你瞧見路邊在賣紙鳶,心都隨著它們飛入雲霄,我猜你一定很想放紙鳶。”
說不出的感動在胸口蔓延,她萬萬沒想到他會因為如此細微的動作,就把這事擱在心上,為她做了這麼一個紙鳶。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人家放紙鳶的時候,紙鳶像鳥兒一樣飛得好高好告,我羡慕極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這會兒你可以試試看了。”
“我行嗎?”不過,她已經躍躍欲試的跳下大石頭,大展身手。
今日的風勢顯然很適合放風箏,風箏很快就升到半空中,樂得她哇哇大叫了起來,“你看你看,飛起來了……”
“你別蹦蹦跳跳,小心摔著。”他著迷的看著那張燦爛的笑靨,她實在很容易滿足,不過是一個紙鳶……這樣的女子叫他如何不愛?
“好好玩,你要不要來試試?”
“你玩,我在這兒保護你。”
說時遲,那時快,尹璿舞的腳步因為後退踩到一塊石頭,整個人晃了一下,所幸北原徹及時接住她,穩住她的步伐。
“你瞧瞧自己,真是令人擔心!”
“我真的好開心!”
“我希望你每天都這樣開心,不要你受到一丁點傷害。”
“我怎麼戶受到傷害?”她歷經許多的磨難,而今能夠傷害到她的也只有他。
“是,你不會受到傷害,因為我不許!”他雖然霸道的令人好笑,可卻叫她的心甜得像吃了蜜。
這時,天空突然雷聲轟隆,北原徹抬頭看了一下天色,“糟了!看起來快要下雨了,那邊有個山洞,我們進去裏頭躲雨。”
匆匆忙忙地跑回馬車取來乾糧和披風,北原徹隨即扶著尹璿舞跑進山洞,山洞不大,卻是夠他們容身。
果然一眨眼的工夫,雨聲滴答滴答地敲得震天價響。
站在洞口觀察雨勢一會兒後,北原徹將馬車上帶下來的披風鋪在地上,拉著她在上頭坐下來,“雨這麼大,我看是回不去了。”
“我們不能在這兒過夜,這兒會冷死人。”
“不會,我可以幫你取暖。”他將她抱上腿,讓她跨坐在他身上,她不用問也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這……不妥吧!”她羞澀地紅了臉。
“你可知道,這些天我想你想得快發瘋了,再摸不著你,再不能愛你,我一定會死掉。”她的衣裳在他誓在必得的決心下緩緩褪落在地,他的嘴含住她的蓓蕾用力吸吮,訴說他滿腔的渴望。
“徹……”十指深入他的青絲,她的意識漸漸隨他墜入情欲之網,不管在他心裏自己究竟處於何種地位,她都離不開他,他早在她身上烙下屬于他的記號,即使相距千里,他依然存在,她有何必繼續苦苦掙扎?當他的女人,當他的妻,她可以用愛征服他的心。
“你也想我是嗎?”魔掌往下滑動,他細膩的回味著她的點點滴滴,即使他已經如此熟悉她的一切,他還是覺得要不夠,她的美就是令他沸騰。
“我……想你。”她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感覺,不能時時刻刻相守的這些天,她度日如年,方知可以在一起是多麼珍貴。
“像我一樣魂牽夢縈,夜夜無法成眠嗎?”他抱著她躺在披風上,不再滿足於這樣的觸摸,他想要更深一步品嘗。
“嗯……”
“我的舞兒,喜歡我這樣愛你嗎?”唇舌取代雙手,他滿意她肌膚上因為激情沁出的薄汗,那兒有她迷人的香氣。
“喜歡……礙…”兩眼迷離,她充滿渴望的為他蠕動,雙腳彎曲拱起迎接他張狂貪婪的掬飲。
“我的狐狸精,你肯定在我身上下了蠱,否則我怎麼會為你如此癡迷?”
“沒有……礙…”
“小騙子,我愛你!”
身子微微一僵,她不相信剛剛聽見的表白,這不可能是真的,他愛的應該是城中第一美人李施施……
“你愛我嗎?”一心一意為她沉迷,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異樣。
沒有回應,她抱著他翻身,他轉而躺在披風上,她則跨坐在他身上,她慢慢卸下他的衣物,用攝人魂魄的媚眼、白皙修長的雙手、粉嫩挑逗的唇舌,風情萬種的在他身上點燃欲火,這就是她給他的答案。
“老天爺……”他的靈魂軀體已經成為她的俘虜,她不但主宰他的生死,更操控他的喜怒哀樂,當她的柔軟包裹住他的陽剛,她浪蕩的上下馳騁,他知道沒有言語也可以確定她的愛,這一刻,他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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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候不佳,冷風陣陣吹拂,北原夫人沒像往常派丫頭前來請人,尹璿舞也就放縱自己縮在被窩裏,任由慵懶的氣息在全身氾濫。
不知怎麼了,她越來越貪睡,常常不自覺的當著未來婆婆的面打瞌睡,還好婆婆生性不拘小節,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否則真不知如何是好。
“糟了!”突然想到北原徹,她匆匆忙忙的下床更衣,他若知道她沒上婆婆那兒,還躲在房裏不去伺候他,肯定又要嘮叨……想著,忍俊不禁的一笑,他不喜歡人家吱吱喳喳,自個兒卻老愛對她囉嗦個不停。
走出內房,尹璿舞瞧見前廳的桌上擺了一張字條,拿起來一看,是北原徹留的,他在後山練劍,要她去那兒找他,看樣子,他一定是見她睡得很沉,不忍吵醒她,便留了話給她。
順手擱下紙條,她轉身折回內房取來一件披風穿上,隨即打開房門,沒想到門外有人恭候多時。
“尹姑娘!”銀香怯怯的向她行禮。
掩住心裏的訝異,尹璿舞淡淡地問:“你是表小姐的丫頭?”
“是,我是銀香。”
“你有事找我?”
頓了一下,銀香顯得有些難為情的將手中的食盒遞上前,“今天一早,我家小姐進城買了一些糕點,特地叫我送一些過來給尹姑娘。”
“表小姐何必如此多禮?”
“我家小姐這幾天閉門思過,終於想通了一些事,自覺有愧于尹姑娘,可是要她拉下臉向尹姑娘致歉,她又覺得彆扭,所以叫我送糕點過來。”
“誰能沒有私心?表小姐用不著覺得愧對於我。”
“感情的事本就不該強求,我家小姐自小到大予取予求慣了,難免想不透徹,還望尹姑娘見諒。”這是銀香的真心話,說來格外誠懇。
“同是女子,我可以明白她的心情。”深愛的人卻不愛自己,這是一種既酸又苦的滋味,她強烈的感受了,又怎能責怪表小姐?
“尹姑娘,你真是個好人!”
“我不過是比你家小姐還要幸運。”雖然她不知道徹是否真的愛她,可是即使是謊言,他願意說了討她歡心,就足以表示他是真心待她好,可憐的表小姐卻連一句謊言都得不到。
“不是,那是因為尹姑娘值得大少爺疼愛。”
“銀香,謝謝你!”
“尹姑娘別這麼說,銀香只是說出心裏的話。”
接下銀香手上的食盒,她體貼的表示道:“這些糕點我會轉送給大少爺,當做她向大少爺談和的禮物,你以為如何?”
“這當然很好,可小姐是要送給尹姑娘……”
“她願意做出讓步,這對我已經夠了。”
“我代小姐謝謝尹姑娘。”咬著下唇,銀香不自在的看著她身上的披風,“尹姑娘要出門嗎?”
點了點頭,尹璿舞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你知道怎麼去後山嗎?”
“當然知道,當然知道,後花園的竹林就是通往後山的捷徑,可是,我聽說一般人不愛走那兒,好象有人差一點在裏頭迷路,尹姑娘有事嗎?”銀香不安的咽了口口水,小姐若知道她說了不該說的話,她就完蛋了!
“我要去找大少爺。”
“我可以幫尹姑娘帶路。”
“不必了,我知道怎麼去後花園。”
一刻鍾之後,尹璿舞來到竹林前,這竹林好奇怪,隱隱約約散發一股詭譎多變的氣息,她不由得想起銀香不久之前說過的話,有人差一點在這兒迷路,這片竹林難不成是一座迷宮嗎?
放下手中的食盒,她踟躇的走過來又走過去,這兒若是禁止進入,為何不立任何標誌?其實,北原山莊本身就像一座迷宮,可因為管理得井然有序,到哪兒都會有指示,所以她不曾迷失方向,既然如此,又怎麼可能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出差錯?而銀香也說了,只是差一點迷路,並不是真有這麼一回事,大不了,她一路留下記號,這不就成了嗎?
就在這時,一隻兔子從一旁的樹叢跑了出來,她見了一喜,不自覺地跑過去想抓住它,她曾經有過一隻兔子,姨娘來了醫館以後,有一天啊兔子殺了燉來吃,接下來她做了一個月的噩夢,後來爹爹告訴她,其實兔子已經老了,姨娘只是提早結束它的生命,這才安了她的心。
一心一意想捉住兔子,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入竹林,迷失方向。
竹林外,久候她進入竹林的秦水仙從樹叢後走了出來,她得意的笑道:“這下子你死定了!”
“小姐!”銀香顫抖的從後花園的入口走了過來,她一直躲在尹璿舞的身後,好幾次,她想沖出來阻止,可最後她還是卻步。
“銀香,你表現得很好,這都是你的功勞。”秦水仙的誇讚無意是下了一帖猛藥,銀香終於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激動的跪下抓住她的衣角。
“小姐,我們救救尹姑娘好不好?”
“你說什麼?”
“這是殺人,殺人是要砍頭……”
“閉上你的嘴巴!”
“小姐,銀香真的好害怕!”
“害怕就把這一切全忘了,知道嗎?”
“我……”銀香無助的搖著頭,她做不到啊!
“銀香,我們是同在一條船上,事情傳出去,你也別想置身事外,你最好閉緊嘴巴。”秦水仙隨即狂笑的轉身離開。
臉色一陣慘綠的跌坐在地上,銀香真是後悔極了,尹姑娘若有三長兩短,她絕對不能原諒自己。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7-11-11 00:10:05
第九章
此時此刻,北原山莊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兵荒馬亂,因為北原徹遲遲未見尹璿舞回到逍遙窩,便沖的北原夫人那兒要人,可萬萬沒想到尹璿舞不見了,這一發現,北原山莊上下動員,然而整個山莊都翻遍了,還是不見蹤影,他只好再派寒玉琛到山莊四周尋找,即使門房確定她沒有離開山莊一步,但是他不會放棄任何的可能。
在這同時,他乾脆把奴才們全聚集在正堂大廳前,先弄清楚他們瞧見尹璿舞的最後時間,不過只有一個丫頭見到她拿著食盒經過花園,當時辰時剛過。
此時,寒玉琛帶出去的人馬回來了,他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玉琛,你有什麼發現?”
“外頭沒有任何發現,可是……”靠近北原徹身側,他的聲音轉為低沉,只有兩人聽得見,“我剛剛發現有人趁亂在我身上塞了一張紙條,可上頭什麼也沒寫,就只畫了一跟切成兩半的棍子。”
“這是一道暗示嗎?”
“我想應該是,此人想必不識字,只能用圖畫來表示。”
“拿來我瞧瞧。”
寒玉琛立刻把袖裏的紙條交給他。
看了紙條一眼,北原徹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此人顯然不擅丹青,棍子不像棍子,竹子也不像……慢著,這不是棍子,而是竹子!”
“竹子?”
“沒錯,此人是沒有充裕的時間畫竹,而不是不會畫。”
“這有何意思?”
“我得想想。”北原徹焦躁的走過來又走過去。
“大少爺,難道是竹林嗎”
北原徹激動的抓住他,“你說竹林?”
“除了竹林可以使人迷路,大少奶奶不可能困在這山莊的任何一個地方。”
“對啊!”
“不過,這也可能只是個幌子,企圖引誘我們轉移目標,拖延我們找到大少奶奶的時間。”
“我不管這些,先去竹林看看。”事情有了眉目,北原徹說什麼也等不下去,他心急如焚的沖下臺階往後花園的竹林飛奔而去。
傷腦筋的搖搖頭,寒玉琛連忙交代阿莫,“你多挑幾個人帶著火把到竹林。”
當火光照亮後花園,北原徹在竹林前方不遠之處,瞧見一隻跟丫頭形容的一模一樣的食盒。
“太好了,她果然在這兒!”這下子吃了定心丸,他迫不及待的採取行動。
趕緊拉住向前沖去的北原徹,寒玉琛謹慎的道:“大少爺先別著急,你可以閉著眼睛走出這片竹林,可是別忘了你還要找人,急噪容易壞事,你還是帶著火把,由阿莫跟著你進去搜尋。”
點了點頭,北原徹接過下人遞過來的火把,領著阿莫走進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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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的縮在披風裏,尹璿舞已經全身虛軟的癱在地上。
當她失去兔子的蹤影,準備離開竹林,卻發覺自己總是在原地打轉,她就知道這片竹林確實是一座迷宮,她這麼沒頭沒腦的轉來轉去不但沒有幫助,反而是在消耗自己的體力,她還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靜候救援。
事情到此,她多少有點明白了,表小姐想害死她,而銀香有心幫她,可她畢竟是個丫頭,不得不轉個彎暗示她,只怪她太不當一回事了。
等著等著,隨著天色越來越暗沉,眼看十指都瞧不清楚了,尹璿舞的心越來越慌,她已經餓到連動的力氣都沒有,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瀕臨枯竭,若她閉上眼睛,她很可能就此長眠不醒……
不!她不要離開徹,當她感受到他對她的真心真愛,她怎麼捨得拋下他?她愛他,她還沒告訴他,可是她好困,她快撐不下去了,她好想好想見他一面……不不不,一眼就夠了……
“舞兒……舞兒……”
她好象聽見徹在呼喚她,這是夢嗎?
“舞兒……舞兒……”北原徹的聲音越來越接近,仿佛在尹璿舞身上注入了一股力量。
“徹……我……在這兒……徹……”她拼命的扯開嗓門呼喊,無奈她的喉嚨因為乾渴,聲音變得支離破碎,她幾乎要放棄了,然而就在這一刻,她的眼前頓時一見。
“舞兒!”把手上的火把丟給阿莫,北原徹沖上前抱住全身直打哆嗦的她。
用力睜著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她顫抖的伸出手,想觸摸他的臉,可是還沒碰到,又軟綿綿的垂了下來,他立刻抓住她的手,讓她真正的感覺到他的存在。
“徹……我真的……看到你嗎?”
“我在這兒,你沒事了,我會保護你。”
“我……以為我會……死掉……”
“不會,沒有我的允許,閻羅王不敢收你!”見她牙齒冷得直打顫,他連忙取下自己的披風包裹住她,溫暖她的身體。
“我……想告訴你……我……”
“什麼都別說,我先送你回房。”
“我……一定要說……你讓我說……”
“好,我聽你說。”
“我……愛你……”似乎安心了,她隨即閉上眼睛昏倒在他懷裏。
心一震,他激動的想把她揉進身體裏。
“大少爺,我們還是快一點把大少奶奶送回逍遙窩。”阿莫出聲提醒。
聞言,他趕忙抱著她站起身離開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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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花閣裏,秦水仙一刻也坐不住,她沒想到表哥動作如此迅速,今晚就動員所有人大規模搜索,萬一他們找到人……
那可就不好了,尹璿舞若平安無事,表哥就會知道有人假借他的名義將她引向後山……這一查下去,她被揪出來的機會大有可能。
哎呀!銀香那個丫頭怎麼還不回來?叫她跟著大夥兒到處找人,就是要她隨時回來稟報外頭的動靜,都這麼久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想著,銀香跌跌撞撞的從外頭跑進房裏,“小姐,不好了!”
連忙關上房門,秦水仙氣呼呼的瞪著她,“你幹啥叫那麼大聲?你是想讓全部的人都知道事情是我們幹的嗎?”
“小姐,大少爺找到尹姑娘了!”
驚嚇的往後連退三步,秦水仙不相信的道:“這……怎麼可能?”
“我親眼看到大少爺送尹姑娘回房,錯不了!”
“你親眼看到……”秦水仙這下子真的慌了。
“小姐,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秦水仙急得走過來又走過去,嘴裏不停的喃喃自語,突然她相是想到什麼,發瘋似的沖進內房,打開櫃子收拾衣物,“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兒,否則他們逮到我,我就完蛋了!”
“小姐,這會兒已經四更天了,你挑在此時離開,不就等於告訴人家事情是我們幹的嗎?”
“是啊是啊!”秦水仙無助的跌坐在床上,“說不定他們已經懷疑到我頭上,這會兒正等著抓到我的把柄,我若這時離開北原山莊,他們就更有理由指控我,我要冷靜,不可自亂陣腳。”
“小姐,我們還是去自首吧!”
“你說什麼?”秦水仙大叫的跳了起來。
“尹姑娘已經平安無事了,我們若去自首認錯,大少爺也許會看在北原夫人的份上原諒我們。”
“我不幹!”
“難道小姐要等大少爺查到我們頭上來嗎?”
“不會,他找不到證據。”
“若不是我幫尹姑娘指路,尹姑娘也不會走進那片竹林。”
“竹林確實是通往後山的捷徑,你並沒有撒謊。”
“可是……”
“好了好了,你別再囉嗦了,矢口否認,你懂嗎?”
頓了一下,銀香無力的點點頭,小姐這麼做只是把自己逼進絕境,可她能說什麼呢?還好,她靈機一動,想到用畫圖提供協助,尹姑娘這會兒安然無恙,她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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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尹璿舞一直高燒不退,北原徹戰戰兢兢的一步也不敢離開,他不停的幫她更換冷帕子降溫,直到隔日晌午時分,高燒終於退了,她的氣息平穩下來。
“你差一點把我嚇死了,我一定要好好懲罰你,我罰你以後每天說上一百遍你愛我。”一隻手握住她的柔荑放在唇邊輕輕的吻著,一隻手摸著她的肚子,若非大夫診脈,得知她這兒已經有個小生命,她恐怕不知道自個兒要當娘了,還好她身子健康,否則他就是找著她了,也保不住這兩條人命。
似乎聽見他的“威脅”,尹璿舞微微動了一下,不過眼睛依然沒有睜開。
“你若快快醒來,我答應減輕責罰,你愛說幾遍就幾遍,我不會為難你。”既然“威脅”不成,那就誘之以利,他渴望她趕緊睜開眼睛,再一次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她愛他,他還要告訴她,他們有小娃兒了。
他的嘮叨顯然起了作用,她閉著眼淡淡的一笑,卻堅持不肯醒過來。
寒玉琛此時走進房裏,他上前輕聲道:“大少爺,你歇會兒吧!”
“不,我要在這兒守著她。”
“這兒有丫頭們伺候,大少奶奶一醒過來,她們會叫你。”
“我不會再把她交給任何人,我要自己照顧她。”
眼看勸不動,他只好坦白道出來意,“我有一樣東西給大少爺瞧瞧。”
轉頭望向寒玉琛,他神色凝重,北原徹知道他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於是點了點頭,把尹璿舞交給丫頭們照料,隨著他轉移到書齋。
“大少爺,你瞧瞧這張字條。”
接過字條一瞧,北原徹神色為之一變。
“這是大少爺的字跡。”
臉色越來越難看,北原徹充滿殺意的握緊拳頭,“可是,並非出自於我的手,這就表示舞兒昨日誤闖竹林是一場陰謀!”
“正是,此人刻意把大少奶奶引到那兒,存心置她於死地,而且不是外人所為,因為只有北原山莊的人才知道那兒是個禁地。”
“你以為是誰?”
“我不敢妄下斷言。”
北原徹明白的點點頭,“即使兇手已經近在眼前,若沒有實際證據,誰都不能論斷,你是在哪兒發現這張字條?”
“我在大少奶奶房裏搜到的,字條掉落在前廳的桌下。”他知道大少爺忙著照顧病人無心下達指示,所以自己先著手調查。
“難怪昨兒個我沒發現。”
“不知道大少爺如何處置此事?”
“依你之見,這能夠將我的自己模仿地如此相象?”
“這……城中好象有此一人。”
“找到這個人,他可以告訴我們,是誰花了銀子買來這張字條。”
“是。”
“還有,放出風聲,就說我已經掌握到一些蛛絲馬跡,確定這是一樁陰謀,若是讓我逮著是誰幹的好事,我會叫‘他’付出慘痛的代價,沒有人可以在北原山莊為非作歹!”
“大少爺,這會不會把兇手給嚇跑了?”
“我就是要逼兇手自個兒現出原形。”
“我明白了。”
這時,丫頭興奮的喳呼聲驚天動地的傳了過來,“大少爺……大少爺,大少奶奶醒了……大少奶奶醒了……”
“感謝老天爺!”北原徹立刻扔下寒玉琛沖回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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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你總算醒了!”他激動的抱住尹璿舞,她看起來還迷迷糊糊,不清楚自己發生什麼事。
“我……怎麼會在你房裏?”
“你忘了嗎?你在竹林裏迷路了,差一點就香消玉殞,還好我及時趕到,我想,我房裏比較寬敞舒適,你還是在這兒養玻”
竹林……思緒漸漸清晰,她全都想起來了,“我……沒死?”
“傻話,誰也別想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東摸摸西摸摸,感覺自己的熱度,她充滿感恩的說:“能夠活著真好!”
“你就只有這句話想說嗎?”他滿懷期待的睜大眼睛。
“我……還應該說什麼嗎?”
張著嘴,看著那張顯然還有點茫然昏亂的面孔,他不得不按捺下來,還是循序漸進慢慢來吧!
“你不但要活著,還要為我做身多事,譬如——”他伸手摸著她的肚子。
紅了臉,她羞答答的低下頭,成了親之後,她當然要為他生孩子。
“你沒話告訴我嗎?”
“我……”她應該有話告訴他嗎?
這時,一名身著青色衣裳的丫頭端著膳食走了進來。
“大少爺,我讓膳房先幫大少奶奶準備一些熱粥。”
“拿來。”接過丫頭呈上來的粥,北原徹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喂她,一碗接著一碗,他從來沒見過她胃口這麼好。
“我瞧你真的餓壞了。”
“有得吃真的好幸福!”
“以後你可要多吃點,一人吃兩人補,可別怠慢我的小娃娃。”
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她的身體還很虛弱,一時消化不了他的話。
“我希望是個男娃娃,當我不在的時候,可以代我保護你。”
“你說!”低下頭,她怔怔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原來這兒有個小娃娃,怪不得她近來如此貪睡。
“我已經等不及想看他長什麼模樣。”
瞧他那副心急的樣子,她莞爾一笑,“小娃娃都還沒成形,急不得。”
“你開心嗎?”
“我當然開心,不過,還沒成親就有了小娃娃,真難為情。”
“若有人敢說長道短,我割了他的舌頭。”
“不不不!”她驚嚇的按住他的嘴巴,像撥浪鼓似的猛搖頭,“不說出去不就沒事了嗎?”
抓住她的手,他笑著道:“我是逗你的,你放心,這兒沒人敢亂道是非。”
“你這麼說,即使是無心,大夥兒也會被你嚇死。”她可不認為他只是說說而已,她越來越熟悉他的真面目,他既是狐狸,也是豺狼,說出口的話半真半假,她相信真有人在這兒製造耳語,他就是不割人家的舌頭,也會把人扔出北原山莊,這是他身為山莊少主人所必須具備的權威。
一臉無辜的聳聳肩,北原徹轉頭招來剛剛送膳食進房的丫頭,說出自己的新安排,“舞兒,這位是琴兒,她原本在寒總管底下做事,非常機靈能幹,以後就在你身邊伺候。”
“琴兒見過大少奶奶。”
“我……用不著人家伺候。”
“你身邊若有人伺候,就不會發生這種意外。”
“我太糊塗了,不知道那片竹林竟是一座迷宮。”
“你不可能無緣無故往竹林走去,是誰給你指路?”
“我是為了追一隻兔子,不小心就跟進去了,我不知道那兒暗藏玄機。”
“北原山莊家大業大,難免會引起宵小覬覦,為保盜賊侵入時能夠安全撤到位於後山的產業,於是設下那片竹林當防禦,不懂八卦就會深陷其中尋不著出路。”
“原來如此,若是那兒立有標誌,我就不會誤闖了。”
“它不但要防賊,還要誘敵,北原山莊上下皆知那兒禁止進入,再說它位在山莊最北邊,誰會往那兒跑?”撫著下巴,北原徹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逍遙窩距離那兒將近半個時辰,你怎麼會為了一隻兔子跑了那麼遠的路?”
“我,我也不清楚,我一瞧見那只兔子就想到自個兒小時候養的兔子,雖然它死了那麼多年,有時候想起來都還會心痛。”
“你跟著那只兔子進了竹林,怎麼沒見著那只兔子呢?你沒追到它嗎?”
“它跑得好快,一個眨眼就不見蹤影了……糟了,它這會兒應該還在竹林裏,這不是很危險嗎?”
“進了那兒通常只有死路一條,你是不幸中的大幸。”
“有沒有法子救它?”
“沒法子。”
“你可以救我,不能救它嗎?”
“太遲了,它這會兒說不定已經死了。”
身體微微顫抖,尹璿舞難過得無法言語,那只兔子是為她設下的“誘餌”,換言之,她是間接殺害它的兇手。
“生死有命,你用不著太在意,可是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可以追著它跑那麼遠,卻在進了竹林後失去它的蹤跡,這只兔子好象存心跟你惡作劇似的。”
“我,我是在前往膳房的途中遇見它。”
“我們都知道真相並非如此,而是有人刻意把你引到那兒,然後再以兔子當誘餌,是不是?”
沉默了半晌,尹璿舞還是老實招了,“我承認有人把我引到那兒,可是她也的確提醒我,那片竹林會使人迷路,我當時曾經卻步,可是兔子一出現,我滿腦子都是它,也就忘了危險。”
“引你到那兒的人是誰?”
“如今我安然無恙,可以不再追究嗎?”
“不行!”
“我不說。”
“你……”
“我保證以後會當心點。”
“你不追究,我又何必計較?”
聞言,她松了口氣,她不是存心維護秦水仙,只是同情她的處境。
“不過,沒有人可以在北原山莊行兇,否則我如何建立威信?”
“捉不到人,不就沒事了嗎?”
“天大的事都難不倒我,何況是捉一個人?”
“那你說呢?”
“既然你有心放過‘他’,你就想法子封我的口。”
“封你的口?”
“以你的聰明才智,你只要用點腦子想一想,你應該知道如何讓我心甘情願為你封口。”
這話說得如此曖昧,任誰都會往那檔子事想,她不禁羞得滿臉通紅。
“你別想歪了,我可不是想與你翻雲覆雨。”他取笑的挑了挑眉。
“那是什麼?”
“在我捉到兇手之前,你還可以慢慢想。”他伸手捂住她的嘴巴,阻止她繼續發言,“你身子還很虛弱,不能太累了,歇會兒吧!”
她的確又想睡了,有什麼事等她睡一覺起來再說吧!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17-11-11 00:10:22
第十章
“做賊心虛”這四個字用在秦水仙身上再貼切不過了,事發之後,她總覺得奴才們看她的眼神隱含指控,再加上傳言沸沸揚揚,北原徹似乎已經查到家還尹璿舞的兇手,她越來越惶恐不安,想落荒而逃,可又不願意當個畏罪潛逃的懦夫,終於她再也受不了了,在銀香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她決定“自首”,不過她找上的人是北原夫人,希望北原夫人想法子幫她。
北原夫人得知真相可說是為之氣結,可是看她哭得淅瀝嘩啦的,終究是心軟了,於是帶著她前來向尹璿舞請罪。
“還不跪下!”北原夫人厲聲一喝,秦水仙和銀香立刻跪了下來。
“娘,這是……”尹璿舞第一次看到北原夫人生那麼大的氣,她一直是那麼慈祥親切。
“璿舞,水仙差一點就害死你。”
原來是這回事!尹璿舞不疾不徐的應道:“璿舞知道。”
北原夫人嚇了一跳,秦水仙和銀香更是傻住了。
“仔細回想,這事不難猜測。”
“你沒告訴徹兒?”
搖了搖頭,她婉轉的道:“璿舞以為情字傷人,表小姐不過是一時糊塗,璿舞又怎能苛責她?”
“你這孩子真是太善良了!”北原夫人心疼的看著尹璿舞。
“娘,璿舞只是覺得自個兒太幸福了,幸福的人豈不該多一點包容?”
轉頭看著秦水仙,北原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你聽見了嗎?你若能有璿舞一半知足,今日就不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連螻蟻都知道生命的可貴,你又怎能剝奪別人的性命?你母親是那麼溫柔良善,她若知道你差一點成了殺人兇手,你說她會有多痛心?”
“我知道錯了!”秦水仙隨即哇哇大哭了起來。
北原夫人自責的長聲一歎,“我不該太放縱你,若我能及早糾正你的驕蠻任性,或許你不會像今日這般愚蠢無知。”
“不是……姨娘……不是姨娘的錯……是我太自私了……”邊流眼淚邊擦,秦水仙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坦誠面對自己。
“你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嗎?”
用力的點點頭,秦水仙真心的說:“我再也不敢了!”
“璿舞,你的意思呢?”
“娘,誰能不犯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璿舞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可是表哥……”秦水仙瑟縮的抖了一下,表哥很少發脾氣,可一旦動怒是會嚇死人,從傳言來看,他對這事好象非常生氣,他老早就對她有意見了,若是讓他知道是她幹的事,他肯定不會放過她。
“我們不說,他不會知道。”
“瞞不祝”終究是自個兒生的兒子,北原夫人當然瞭解他的固執,那個小子看起來是好說話,卻難纏得令人頭疼,尤其她親眼見到他對尹璿舞的感情,她更相信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一定會查得水落石出,並且以牙還牙。
“娘,璿舞不會把這事說出去。”
“就怕這事由不得你了。”
“表哥好象已經掌握到什麼蛛絲馬跡。”秦水仙連忙補上一句。
“是嗎?”尹璿舞原本就不常在莊裏走動,如今有耘在身,又有丫頭伺候,婚禮也近了,她想繡一對鴛鴦枕,這幾天更是鮮少踏出逍遙窩。
“莊裏這會兒上上下下到處都有耳語。”
北原夫人想想,“璿舞,我看這事也只能靠你了。”
“娘的意思是……”
“你幫水仙求情,徹兒會聽你的。”
“這……萬一他不聽呢!”
“你相信娘,他那麼愛你,怎麼可能拒絕你的請求?”
怔了一下,尹璿舞緩緩的點頭應允,“璿舞盡力而為。”
####
“這是什麼?”尹璿舞好奇的看著北原徹放在桌子上的籠子,籠子用黑布蓋上。
“你猜猜看。”似乎已經瞧見她看到之後的反應,北原徹笑得好開心。
雖然瞧不見籠子裏的動靜,她卻有一股強烈的直覺,“這……是兔子?”
“打開來瞧瞧。”
滿懷期待的掀開黑布,果然看到一隻小兔子,她迫不及待的把它從籠子裏抱出來,“好可愛!”
伸手逗弄小兔子,北原徹一副好無奈的說:“我沒法子救那只差點兒害死你的兔子,只好給你另外找一隻兔子,你給它起了名字吧!”
“小徹兒。”
挑了挑眉,北原徹皮笑肉不笑的道:“你這是拐個彎在罵我嗎?”
“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它可以陪伴我,它不就是我的小徹兒嗎?”
這下子換北原徹還真說不話來。
“我是逗著你玩。”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啊,你越來越調皮了!”
“我這是有樣學樣,拜你之賜啊!”
“你真聰明,責任全推到我頭上來。”
“我可說錯了?”
頓了一下,北原徹好淒慘的舉起雙手投降,“我說不過你。”
“難得你說不過我,看樣子,今兒個我福星高照,我若說什麼都占上風。”
幫她把兔子放回籠子裏,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我知道你有話告訴我,你就直截了當說吧!”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引我進入竹林的罪魁禍首?”
“水仙終於受不了,上這兒找你幫忙是不是?”
恍然一悟,她了然的道:“你是故意放出風聲引她上鉤。”
“我的確故意放出風聲逼她現出原形,可是我也確實掌握了證據,她假借我的名義委人代筆的字條落在我手中,我還怕捉不到她嗎?”
“你會原諒她吧!”
“你忘了我的話嗎?這全看你如何讓我心甘情願為你封口。”
沉吟半晌,尹璿舞緩緩的偎進他的懷裏,輕聲吐道:“我愛你!”
長長的歎了聲氣,他可憐兮兮的說:“你這個折磨人的狐狸精,害我等了這麼久,差一點以為那夜在竹林聽錯了,我愛聽,再說一遍。”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以後我每天說給你聽。”
“這還差不多。”
“你不再追究了?”
“當然。”他已經幫水仙找到了一門親事,姨丈也收了人家的聘禮,她過不了多久就會嫁到北方,他當然也沒必要再與她計較。
“謝謝!”
“何以謝我?”
“我知道你已經為我作了很大的讓步。”
“沒法子,誰叫我這麼愛你,為了討你歡心,我只能壞了自己規矩。”
他愛她……她怎麼還可以懷疑他的心?他為她所做的一點一滴,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他愛她嗎?
感覺到她的失神,他關心的看著她,“怎麼了?”
“我以為你心裏已經有了李施施姑娘,我不敢奢望取而代之。”
“傻瓜,她不曾佔據我的心,你何必取而代之?”
“可是我親耳聽見……”
“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都不一定是事實,李施施姑娘對我而言,就像屏風上的仕女,從來不是真實的,你明白嗎?”
“我明白。”
“打從第一眼瞧見你,你就一直活生生的住在我心裏,只是我曾經有過迷惑,不願意相信你可以如此輕易的擄走我的心。”
“原來,你也有軟弱的時候。”
“這會兒你可得意了吧!”
“不,我覺得自個兒好幸福。”
“我更幸福,不但擁有你,還有我們的小娃娃。”他滿足的摸著她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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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尹氏醫館那一天,尹璿舞沒想到自己還會回到這兒,而且是如此的尊貴,再過三天她就要嫁給北原徹,於禮,北原徹必須前來尹家迎娶,原本他無意這般費事,反正他不重規矩,可為了使她嫁得風光,他還是接受短暫的分離送她回來,麻煩的是,不但琴兒跟在身邊伺候,他還多派了一名侍衛保護,她實在很無奈,卻又不能不感動,他對她的呵護可以說是無微不至。
“爹,你瘦了!”看到尹河東,尹璿舞激動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我的女兒越來越漂亮,爹看了好高興。”瞧見她一臉的容光煥發,他壓在心裏的那塊石頭總算可以放下了,他當初的決定沒有錯,這真是太好了!
“爹,女兒好想你!”她終於忍不住沖進父親的懷抱。
“爹也好想你,爹想知道你過得如何,可是又不知道上哪兒打聽。”
“爹用不著為女兒擔心,北原山莊每個人都待女兒很好。”
“爹看得出來你過得很幸福。”
“女兒很幸福,惟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爹。”像是想起什麼,尹璿舞左右張望了一圈,“怎麼沒有瞧見姨娘?”
“她在膳房。”
“姨娘沒再為難爹爹吧?”
搖了搖頭,尹河東的神情顯得非常愉悅,“她改變很多,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蠻橫不講理。”
“是嗎?”她很難相信那個欺壓自己近八年之久的後娘會改變。
“壞事做多了總會遭到報應,相信她已經記取教訓。”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記得表小姐提起姨娘剃光頭,難道與此事有關?
“一夕之間,她的頭髮全掉光了。”
“這……怎麼可能?”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她曾聽過一夜白了頭髮,卻不曾聽過這麼離奇的事!
“我也不敢相信,可事實就擺在眼前,說也奇怪,那一夜我們睡得特別沉,還是景陽的尖叫聲把我們從睡夢中喚醒,醒過來就看到你姨娘的頭髮全不見了,而桌上留著一句血紅色的話——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姨娘嚇死了,言行舉止也跟著收斂了不少,大概是怕下一次不見的是她的腦袋瓜吧!”
她知道這不是老天爺給姨娘的警告,而是出於某人所為……難道是……
“不說你姨娘,北原山莊的大少爺待你好嗎?”
“爹,你等等,有個人你一定要認識。”尹璿舞轉身走到門外將北原徹拉了進來,“爹,這就是女兒未來的相公。”
“北原徹見過岳父大人。”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尹河東滿意的直點著頭,“大少爺果然是人中之龍。”
“岳父大人請直喚小婿徹兒。”
“是是是,瞧我真是糊塗了!”
“小婿知道岳父大人一定有很多話想單獨和舞兒說,所以沒直接進來向你請安,還望岳父大人見諒。”
“不不不,你願意來這兒見我,我就很感動了。”
“小婿理應前來拜見岳父大人,往後岳父大人若想念舞兒,可以請人到北原山莊的商行通知一聲,小婿就會派馬車前來迎接岳父大人前往北原山莊。”
“徹兒,你愛我家璿舞嗎?”
看著尹璿舞,北原徹不厭其煩的訴說他的情感,“我愛她,至死不渝1”
“爹,我也愛他,生死與共!”
“好,你們有相同的心,我可以放心了。”
離開花廳,北原徹護送尹璿舞回到房間。
“這兒那麼小,你怎麼住?”
“除了琴兒,我這兒是擠不下任何人,所以你還是讓其他的人都回去。”
“我已經在客棧幫他們準備了兩間上房,他們可以輪流休息,你用不著替他們擔心,只要好好照顧自己和肚子裏的小娃娃。”
“反正說不過他,她也不想再爭了,她只想告訴他一句話,“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不必點破,她相信他明白她的話。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我愛你!”
投入他的懷裏,她幸福的抱著他,“我愛你”勝過千言萬語,她終於可以明白他的心,感受他的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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