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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葉霓 -【染指(遼室調情秋篇)】《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8-1-31 00:15:24     標題: 葉霓 -【染指(遼室調情秋篇)】《全文完》

染指【遼室調情秋篇】作者:葉霓

臭男人!爛男人!
明明是堂姊對他的好友「始亂終棄」
為什麼他「代友出征」討回公道
卻是拿她開刀?
甜言蜜語哄得她昏頭轉向
只為套出堂姊的底細
目的達成後便惡形惡狀
甚至逼她觀看他與妓娘合演春宮秀!
算了算了,怪只怪她識人不明
落得心碎神傷也只能自認倒楣
可他竟又揚言
要利用聯姻之名將堂姊娶回家苦毒出氣!
混帳東西!這回她絕不再任他為所欲為
為了保護有苦難言的堂姊
不管他有多酷多俊多邪多魅
她都要拚上一切徹底征服這個壞男人!


系列:遼室調情 秋篇
男主角:耶律秋人
女主角:段靈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8-1-31 00:15:52

第一章

耶律秋人雙腿擱在亭台石桌上,雙臂枕在腦後,仰望高空幾朵悠然飄動的白雲。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心頭一股莫名煩躁也隨之加深!

什麼該死的鬼天氣!悶得他直覺呼吸困難、胸口緊束——

無聊、無聊、簡直是無聊透頂!

也難怪他會如此鬱悶,近半年來,大遼國可說是風調雨順、四海升平,除了些自不量力的小國頻頻糾纏外,較成氣候的敵國都已被鏟平。在這麼安定的局勢下,他一不用出征打仗,二不用參謀國事,結果就是悶得快發狂。

天哪!誰來找些事讓他做?

地呀!誰來找些娛樂讓他消遣?

不過,說老實話,他還真不知自己能做什麼消遣。一來他不愛美色,二來他不愛與人起哄,再有趣的事看在他眼中都屬幼稚與無聊。

更煩人的是他那幾位兄長自從娶得美嬌娘後,行為舉止都變得噁心至極,仿似變了個樣,還直要為他說媒提親。啐,在他看來,娶妻根本是種自殺的行為,他才不願步入他們的後塵,

唉!悶、煩、嘔啊!

“稟右院大王,府外有位易公子來訪,他說是您在北山學藝時的師弟。”一名僕人快步來到右院通報。

“姓易!”耶律秋人猛地躍起,緊攀住來者的肩,“是不是叫易凡?”

“這……這小的就不知道了……”僕人似乎已許久沒見過講起話來這麼帶勁兒,動作也活力十足的耶律秋人了,所以略顯詫異。

“他是否長得瘦瘦弱弱,一副斯文樣?”耶律秋人眉一蹙又問。

僕人趕緊點頭附和道:“這倒是沒錯,他是位斯斯文文的公子哥兒,不過眉宇中似乎藏了抹愁緒。”

“愁緒?”耶律秋人沉吟了一會兒,“好,你快請他進來,我在書房等他。”

僕人銜命離去後,耶律秋人一掃先前煩悶,振奮了起來。想當年他與易凡在北山師父門下可謂“文武雙將”,他主攻武術,而易凡專研文學,所學雖不同,兩人卻極為投機,易凡更可說是耶律秋人唯一的文人朋友。

就在耶律秋人到達書房不久,門扉即傳來輕叩聲。

“右院大王,易公子來了。”

“快請。”耶律秋人立即站起,這時門扉開啟.站在門外的正是與他數年不見的易凡。

“易凡,真是你!好久不見。”耶律秋人笑顏逐開地道:“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真不好意思,今天來打擾你。”易凡輕漾笑意,一如當年那般的斯文儒雅,說起話來更給人一種輕風拂面的感覺。

“你怎麼還是一樣客氣?老實說,你能來我這兒,我可是求之不得啊。”耶律秋人豪氣地拍拍易凡的肩膀。

仔細觀察後,他發現易凡真如僕人所述,顏面含憂、說起話來更是無精打采,直讓他覺得好奇。易凡一笑,“我剛從大理遊歷回來,路過這兒,所以來看看你。”

“你去大理!”耶律秋人揚揚眉,“倒是好興致啊。”

“還不是為了探訪大理著名的金石文物。”易凡解釋道:“在我習文的計畫中,這便是其中一個部分。”

“金石文物!也就是礦產和墓碑文化了?”

“沒錯。”說到這個,易凡多愁的臉上才略略揚起笑容。

耶律秋人立刻擊掌兩下,命奴婢進屋,交代道:“去泡一壺上好的香茉來。”

奴婢退下後,耶律秋人又說:“結果呢?遊歷歸來感覺如何?是不是就如你以前所嚮往的那般堂皇薈萃?”

“這是當然,大理的語文、宗教、特殊民俗,還有深奧的武學都令人歎為觀止。”易凡眯起眼,幽幽說道。“尤其是他們的佛教盛地‘水目山’更是一處靈秀之地。”

“聽你這麼說,我還真想走訪大理一遭。”耶律秋人別的興趣沒有,但深奧的武學卻強烈地吸引著他.他漾出一朵笑,黑瞳掠過星芒,“易凡,你若再去大理,別忘了約我,咱們一道前往。”

“我不去了。”易凡落寞一歎。

“怎麼了?”耶律秋人察覺易凡眉宇間的輕愁似乎是因此而來,“說吧,這段旅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我來這裏,不是要向你訴苦的。”易凡搖搖頭,“這事早已事過境遷,就別提了。”

不是他不願意說,而是他深知秋人的個性,倘若他說了,必然會引起秋人為他打抱不平。

就算得不到那個女子的愛,他也不願傷害她。

“我說易凡,你這樣是不把我當好友了?”耶律秋人不悅地眯起眸子。

“秋人,你誤會了。”易兒深鎖雙眉,斯文的臉龐蘊著無奈。

唉,世上什麼事都好談,唯獨感情事難以啟齒。除去情愁,深扣在心上的還有以往的絲絲回憶,忘不了也淡不掉,擾人思維。

“那就說說看,既然已讓我知道就別隱瞞我。”耶律秋人不愧是右院大王,全身上下充斥著與生俱來的王者威儀,每一舉手投足、每一開口敍述都讓人難以抗拒。

易凡感受到他傳來的壓力,在說與不說間猶豫不決。

“易凡——”耶律秋人眉頭一擰,湛爍的眸光又多了幾分催促意味。

易凡輕輕一歎,開口道:“是這樣的,我喜歡上一個女人。”他的神情轉為思念,“她是我在大理國參加佛堂盛典時認識的姑娘。”

“哦。再來呢?”

“她知書達禮,擅長琴棋書畫,是位溫柔婉約的女子。”雖已無緣,但一提及她,易凡仍是舊情難捨。

“又是為了女人!”耶律秋人不屑地一哼,“醒醒吧,易凡。”他當真不瞭解,為什麼他周遭的男人都落入了粉紅漩渦呢?

女人、女人……本就是種只會無理取鬧的動物而已。

想不到又是為了這種次級動物,搞得他的好友烏煙瘴氣。

若讓他知道那女人是誰,他肯定要為易凡好好出口氣!什麼“好男不跟女鬥”,他才不被這句話給牽制。

要狠就得狠得淩厲,狠得一針見血,讓那些自以為是的女人得到教訓,再也不敢把男人當寵物般呼來喚去;而他最受不了的就是那種自以為高人一等的愚蠢女人。

此刻耶律秋人腦海裏掠過的正是他那幾個嫂子“駕馭”兄長的景象,若非那幾個女人還有幾分讓他佩服之處,他早就搬出平南將軍府,省得被她們的吱喳聲給煩死。

“她不是一般的姑娘,在我心底她是天上最美的仙女。”易凡眸中閃動光芒。

耶律秋人撇撇嘴,“你啊,當真是中毒太深了。”

“錯了,這是你尚未遇上心儀的佳人,才會有此想法。”易凡立即駁斥道。

“呵!你這話倒是和我大哥說的一個樣。心儀……什麼是心儀?”耶律秋人壓根兒不以為然,“好了,你快說吧,她到底是怎麼了,讓你變得那麼傷心?”

“這……我說過,這事已過去了,我不願再提及。秋人,長途跋涉下來我也累了,可以給我個地方歇著嗎?”易凡低下頭,藉故回避耶律秋人的咄咄逼問。

“好吧!我帶你去客房。”耶律秋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決定暫時放過他。不過他遲早會揪出易凡心底的癥結!


經耶律秋人派人調查後,才發現原來易凡此趟遊歷大理,遇上的那位姑娘便是大理國公主段芫。

當時段芫正微服出遊,在半路上與易凡相識,近而相知相許。哪知就在易凡對她傾付所有的感情,並許下非她不娶的誓言後,才赫然發現她貴為大理國公主,當下兩人的身份便多出了一段距離。

若僅是距離也還好,偏偏大理國國王段鎮風極為勢利,不許段芫嫁給平民,而段芫那女人也太沒骨氣,連一點爭取的意願都沒,便使計催促易凡離開大理國,因而使他這個好友失了心、喪了志,整個人由原來的神采奕奕變得無精打采,卻仍愛著那個始亂終棄的大理國公主!

啐,那個女人究竟是安著什麼心?

既然讓他耶律秋人知道了這種情況,又豈能放過她!

於是當天耶律秋人便找上了易凡,開門見山地道:“走,我們去大理國一趟。”

易凡聞言震驚不已,“你開什麼玩笑?我才剛從那兒回來,可不想再去了。”

他好不容易才稍稍回復冷靜,可不願再將自己投入苦海,又一次觸景傷情。

“不,你一定要和我一塊兒去。”耶律秋人冷著聲,表情陰霾,這堅定的模樣讓易凡心底大喊不妙。

秋人他……該不會知道了什麼吧?想到這個可能性,易凡驚恐不已。雖然他與秋人已分別數載,但仍沒忘記秋人做起事來的狠厲與無情,常常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倘若他真的要對付段芫,嬌弱的她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不行!我不去,絕不去!”易凡大聲頂回。

“你知道我的脾氣,我既已做了決定,就不容許更改。”耶律秋人神色高傲,一副不容置喙的口吻。

易凡乍聽此言,一顆心強烈扭絞著,痛楚難抑地說:“我不清楚你究竟是知道了什麼,但求你不要再強人所難了。”

耶律秋人絕俊的臉上霎時滿是怒火,所吐出口的話語猶如鋼鐵堅冰般冷酷,“易凡,你簡直就是婦人之仁。你是我的好友,我怎能容許別人欺負你,讓你吃虧呢?”

說到義氣,他可是能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易凡歎口氣,深知耶律秋人的強悍作風絕不是自己勸服得了,只能求他別對段芫太過殘忍。

“如果你真要去,能不能看在她是大理國公主的份上對她手下留情呢?”他低聲下氣地請求道。“手下留情?”耶律秋人冷冷地反問:“你可曾想過她當初背棄你時,你承受了多大的痛楚?”

易凡臉色一黯,心痛地說:“我不在乎。”

“但我卻在乎得緊。”耶律秋人臉上扯開一抹危險的笑,“易凡,你別太緊張,我不過是給她一點‘小教訓’而已,如果她肯回心轉意,我會手下留情。”

“別逼她了,我……我早己死了心了。”既已知她的身份,他便再也不敢對她有任何幻想,只能把這份心意放在心中,暗自低回。

“別妄自菲薄,我會讓那女人接受你。”耶律秋人嘴角冷冽地一牽,某個計畫已在他心中醞釀,就要付諸行動了。


“堂姐,你又在這兒魂不守捨了。”段靈端了盆果子進屋,就瞧見段芫手拿著毛筆頓在宣紙上,雙眼卻無神直視前方的模樣。

就是因為段芫近來老是無情無緒地倚在門邊發呆,一天說不上半句話,直讓王後見了心疼,於是才找上了段靈前來安慰她。由於她倆年齡相近,又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王後自然是希望段靈能從段芫口中挖到些消息,也好對症下藥。

所以段靈便一人從位於北州願的家來到王宮,順便見一見正在宮裏當差的大哥段倫。

見段芫無意回答,段靈便擱下琉璃盆,趨上前一瞧。這宣紙上畫的是位書生,長相秀氣、面如冠玉,但她卻從沒見過他。

該不會他就是讓堂姐鎮日鬱鬱寡歡的癥結所在吧?

“是他嗎?他便是你的心事?”段靈坐到她對面,指著桌案上那幅畫問道。

“呃!”段芫猛然清醒,立即慌張地伸手蓋住畫只,神情中難掩驚愕,“你怎麼偷看我的東西?”

“偷看?!”段靈搖搖頭,輕喟了聲,“你可是攤在這桌上,我先前也喚過你了,怎能說是偷看呢?”段芫咬咬唇不語,不安地將它細心卷起,藏進了檀木抽屜裏。

“你剛剛神遊去哪兒了?”段靈雙手托腮,直望著她。

她不明白以往總是無憂無愁的堂姐為何會變成這般落寞?思及此,她清靈的大眼不禁浮上憂色。

“堂姐,有什麼事就告訴我,說出來會舒服些。”

“靈,別這樣,母後逼我,怎麼連你也……”段芫聲音一哽,再也忍受不住地淌下淚,“我沒做錯什麼,為何要承受這種苦?父王說了,我只是名女子,也僅是個用來攀附權貴的棋子,既然什麼都不是,又何必要問我,讓我心煩意亂?”

她的身份雖為公主,但大理近年來勢力日薄,幾個富庶地帶均被各強敵瓜分,父王為鞏固勢力與國家前途,直希望學習宋國,找機會與大遼聯姻,她充其量不過是用來換取國家利益的工具罷了。

“為什麼你要這麼說?我想伯父不會是這種心態,要不你乾脆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讓伯父瞭解呀。”段靈明白段芫所承受的壓力,只能試著安慰她。

段芫苦澀地搖搖頭,小臉蓄滿無奈,“別安慰我了,靈。”

“算了算了,別提這些事了。我們去看荷花怎麼樣?剛剛我看見有不少宮女圍在荷花池邊,聽說荷花開得美極了。”段靈開心地說。

“不了,我沒興趣,你自己去吧。”段羌搖搖頭,收好桌上墨寶,逕自站起身,走進內室。

段靈愣在原地好一會兒,終於捺不住好奇,偷偷打開書桌的檀木抽屜找出尚未幹透的宣紙,除了上頭的書生畫相外,又在角落發現小小的兩個字——

易凡。

耶律秋人命令侍衛庫爾精挑幾名身手矯健的士兵,一行人立即前往大理。易凡當然是被迫跟隨在側,但他心頭總是忐忑難安。

沿路上他拚命勸服耶律秋人打消念頭,折返大遼,但每一次開口都被耶律秋人拒絕了。

這可真是要命!當初他以為只有他們兩人前往,沒想到秋人居然帶了這麼多人,這哪像遊山玩水,分明就是去找人打鬥嘛!

易凡愈想愈後悔,倘若他沒來找秋人就好了,他怎麼忘了秋人有雙利眼,一定會瞧出他的不對勁兒,也一定會為他出頭的?

眼看大理王宮就在眼前,易凡乾脆一屁股坐在路旁大石上,不願再走一步。

“易凡,這一路上你都不說話,還在跟我嘔氣嗎?”耶律秋人雙臂交錯地站在樹旁,盯著悶聲不語的易凡笑說。

“我沒什麼好說的。”易凡連頭也不抬,賭氣地應了他一聲。

耶律秋人嘴角一彎,半嘲弄地說:“幹嘛那麼憤世嫉俗啊,我是哪兒得罪你了?”

“秋人,你若是要遊山玩水我可以奉陪,你要探訪大理風情我也可以介紹,可是你卻率領著大批人馬浩浩蕩蕩過來這兒,豈不是過分了些?”易凡眉宇一揚,神情中聚滿了不安。

“我說易凡,你未免太多慮了吧?”高大英挺的耶律秋人佇立在他面前,眼神充滿訕笑。

“不是我多慮,而是你的舉措令人不放心!你老實告訴我,你要怎麼做,否則我這就回大遼,不再和你起哄了。”易凡白俊的臉龐因為急躁而映上了紅暈。

耶律秋人見狀驀然大笑,“我堂堂右院大王出遊,帶一些隨身護衛,這不足為奇吧?”

“但我就是覺得不對勁,你做事沒有這麼簡單過。”

“哈……”耶律秋人聞言更是笑不可抑,“我只不過是想去拜訪一下大理國王宮,如果單槍匹馬前往,那多寒酸。”

他低沉慵懶的嗓音仿似利箭穿過了易凡的腦門,使他渾身一震!他霍然跳起,緊住耶律秋人的肩,“你說什麼?你要去大理國王宮?”

他明白秋人的用意了。他要直接去找段芫!

“我這麼做又有什麼不對了?”耶律秋人冷笑稜睇著易凡那雙寫滿了驚愕的眼,“我的好友被拋棄,我倒要親眼瞧瞧那位公主到底長得何等姿色,又是如何的‘溫柔婉
約’,居然能讓你如此的魂縈夢牽。”

“不准!我不准你去,就算她負我,我也不會怨她。你若當真一意孤行,我們……我們就斷交吧。”易凡極力阻止,甚至不惜拿他們多年的交情來交換段羌生活的平靜。

“你哦。”耶律秋人唇角冷冷一句,“當真是見色忘友。”

“你可以罵我,可以怪我,但求你別為難她。”易凡生怕耶律秋人不肯罷手,再次放軟身段懇求。見他坐立難安、心急如焚,耶律秋人只能搖頭興歎,“算我服了你。老實告訴你好了,我此次去大理王宮主要是想拜訪一位幼時玩伴。在認識你之前,他曾與我在同一個師父底下學藝。”

“哦,他也是大理人?”

“沒錯,而且還是大理國的‘刺戶’,專掌王室安全的統領。”雖然多數人都以為段倫是倚仗著身為國王侄兒的優越身份才有今天的地位,但耶律秋人十分明白,這全是段倫努力得來的。

還記得當年才七歲的段倫便能不畏火舌,苦練鐵沙掌,而如今他更是眾師兄弟中唯一能與自己一較高下的人才。

“原來你進宮是為了找他。”易凡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是被他給作弄了!

“呵……”耶律秋人笑得恣意。

“該死,你還真是位好友啊。”易凡終於放鬆了緊繃的情緒。

“如今既已明白一切,是不是可以上路了?”耶律秋人閑閑地問道,依舊帶著一抹放蕩的狂態。“這是當然,我們走吧。”

此刻易凡的心中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於秋人終於肯暫時放段芫一馬,憂於今天過後呢?秋人又會做何打算?還有,一旦進宮,不就與段芫的距離拉近了?好不容易整飭好的心情,恐怕又將變得一團亂。

他們抵達大理王宮,段倫一經通報是耶律秋人來訪,立即撇下所有公務,快步來到大門處迎接。“天,我還以為自己正在作夢,沒想到真是你!”

“怎麼,孩時的死對頭找上門,你是開心還是心裏發毛啊?”耶律秋人唇角一句,立即往他肩胛骨擊上一拳,“不錯,身子練得挺結實。”

段倫也不客氣地往耶律秋人的胸膛擊下,只見耶律秋人動也不動地立足原地,他不禁揚眉感歎,“你也不輸當年,不僅身體更壯,就連樣貌也變得這麼有男子氣了。”

“省省吧,少用沾了蜜的嘴對我說話。”耶律秋人俊冷的面孔回復了三分邪謔。

“你還是這副酷樣。”段倫搖頭笑歎,突地瞧見易凡,“這位是?”

“他是我離開你們後再往北山修練武學時認識的夥伴。”耶律秋人介紹道。

“這麼說他也是練家子了?”段倫與耶律秋人同樣是武癡,一談起武學,興奮因數便全撩上了身。

“不是……我不會武學。”易凡立刻解釋道:“我與秋人不同,我是專習文學,但為同一師門。”

“哦?這還真是少見哪。”段倫不再追問,只道:“你們隨我來,我帶你們去覲見國王。”

耶律秋人連忙阻止,“不,我暫時不見大理國王,只想去你的府邸稍坐片刻。若你忙,儘管去,別管我們。”

段倫心念一轉,隨即道:“我也沒什麼事,就告假和你們一起回府吧。”

“那就麻煩你了。”

“哪兒的話,這邊請。”段倫指著王宮東翼長廊,由於他負責王宮安危,府邸便建造在王宮後的練武場旁邊。

才一進府邸,段靈便開心地從屋裏沖了出來。“大哥,是你回來了嗎?”一見有外人在,她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

“哦,是靈兒。來,我為你介紹,這位是大哥的師兄耶律秋人,現在可是大遼國的右院大王。”段倫拉住她的手,另一手指向磊落天成、瀟灑放逸的耶律秋人。

耶律秋人一雙幽魅深瞳直凝視著段靈天真又淘氣的小臉,“你就是段倫時常掛在嘴上的小妹段靈?”

段靈一揚睫,刹那間便被他魔魅冷沁的五官所懾住,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男人的眼神好孤傲,更帶了抹過分的冷沁,直讓人疼到心裏去……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呢?

“靈兒、靈兒。”段倫搖了搖她的身子,不放心地問:“你怎麼了?秋人在問你話啊!”

“呃,問我什麼?”她的眸往側一瞥,又對上了易凡,驀然愣住。這個男人怎麼……怎麼好面熟?她連續兩次出現失神的情況,讓段倫擔心不已。“你究竟是怎麼了?好像不太對勁兒。”

“你……”段靈一徑看著易凡,眼睛連眨也不眨。,她這副樣子看在耶律秋人眼中,直覺她是個沒看過俊俏男人的花癡,因此極其不屑地撇撇嘴,靜觀她出醜。

誰知段靈突然對著易凡大叫了聲,指著他的鼻尖說:“我想起來了!你……你就是易凡!”

易凡不由得一愣,“姑娘,在下不曾見過你,不知你是……”

“我也沒見過你,只是——”段靈驀然噤了口,想起堂姐段芫始終不肯向任何人吐露心事,若是因為她而洩漏了這個秘密,那麼堂姐可是會恨她一輩子的。

“只是什麼?靈兒,拜託你把話說清楚,別一出來就這副怪模怪樣……你該不會是病了吧?”段倫煞有介事的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沒發燒啊!”

“誰發燒了?”段靈拍開他的手,噘著唇嘟嚷。

“既然沒事,你就退下吧。”他們在談論男人間的事,沒必要讓這個小丫頭在這兒插嘴。

“哥,你就會嫌我唆。”段靈不依地說。

“你這丫頭為什麼硬要待在這兒?我們男人的話題,不適合你參與。”段倫雖然寵愛她,但也不容許她在這兒胡鬧。

“人家只是坐在這裏聽嘛。”說著,她又偷偷觀了耶律秋人一眼,女兒家的心事已淺露在秀雅的容顏上。

耶律秋人半合上邪魅的眼,一抹勾人的笑突地展開在酷冷的臉孔上,他已將段靈的心思拿捏住十分。

“你……好吧,那你能不能先去為大哥的兩位朋友沏壺好茶來?”段倫沒轍,只好隨她去了。

“沏茶?好,我這就去。”又暗地裏瞧了耶律秋人一眼後,她才蹦蹦跳跳地退出了大廳。

段靈離開後,段倫略感汗顏地道:“不好意思,捨妹被我寵壞了。”

“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易凡笑了笑,但在笑容底下暗藏著一股苦澀。

想他與段芫剛認識時,她也是這般淘氣無憂,可為何之後竟變得寡情無信?但他不恨她,畢竟愛已深,怎麼也恨不了。

“是啊,無邪得讓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耶律秋人嘴裏說著,卻微微擰起眉,懷疑著她為何會知道易凡的名字。

莫非她與那位公主是一丘之貉,欺淩易凡也有她的份?

耶律秋人愈想愈覺得有這個可能,段倫既是大理國王段鎮風的侄兒,那段靈便是公主的堂姐妹,堂姐妹兩人聯手欺負善良的易凡……

他會查出原因的!

“秋人,你這麼說,我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害怕啊。”段倫露出一副苦惱的模樣。

“這話怎麼說?”

“雖然你我多年未見,但在我印象中的你,是很少主動讚美任何一位姑娘,並將她們視為麻煩和負擔……”段倫憑著記憶說。

“怎麼,怕我欺負了令妹?”耶律秋人挑眉低笑,隱隱透著股邪意,讓段倫看得心底猛然一撞!

“我說秋人,儘管你是遼國右院大王.也是我的好弟兄,但我可不允許你欺負我妹妹。”段倫立刻把話挑明瞭說,畢竟這些年來他聽多了遼國六院大王在戰場上殺敵時的狠戾,他那善良的妹妹可是敵不過他的精銳於萬一啊。

“段倫,你放心,她是你妹子,就算我對女人再沒好感,她不犯我,我又豈會找她麻煩?少杞人憂天了。”耶律秋人冷冷一笑。

雖然段倫仍覺得不對勁,但也不再多言。“好,那我們就去偏廳用茶,順便叫奴婢們端些小點心來。”

“謝了,還請帶路。”耶律秋人站起身,與易凡一道隨著段倫走出了前廳。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8-1-31 00:16:10

第二章

茶敘過後,段倫因王宮中有事被召喚回宮,獨留下耶律秋人與易凡暫居府中。易凡乃一介文人,長途跋涉下也累了,趁他回到房裏歇息的空檔,耶律秋人獨自來到後院花亭,遠遠打量著正在為花兒澆水的段靈。

只見她開心地在花叢中走來遊去,一副開心自得的模樣,正當她欲轉往另一處花苑,猛抬首竟瞧見正在遠處端睨著她的耶律秋人!她突然臉兒一臊,不知所措起來。

見她愣在那兒,躊躇無語,耶律秋人扯出一抹笑,朝她走了過去。“段姑娘,你真有閒情雅致。”“嗯,我喜歡花花草草。”她露出甜沁的笑容,問道:“秋人大哥,你怎麼不回房歇著呢?是不是覺得房間佈置得不舒服?我可以馬上派人過去整理。”

“不是。”他直搖頭,笑意漸濃,“只是我向來沒午憩的習慣。”

“這樣啊,那……也快用晚膳了,要不要我拿一盅大理清釀,先讓你開開胃?”段靈小腦袋轉了轉,隨即說道。

“這樣……也好,麻煩姑娘了。”他眯起眼,強迫自己再對她漾開笑容。畢竟他還有話要向她挖掘,就當是代價吧。

最好一次就能將那個心如蛇蠍的公主底細摸清楚,省得他還得費事與這個女人周旋。

“那請你去花亭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段靈被他的笑容惹得雙頰潮紅,害羞的立刻回身而去。

他眯起眸,笑看她飛奔而去的倩影,明白自己計畫的第一步已經奏效了。

不一會兒,段靈手托瓷盤,上頭擺著一盅金冠八角皿,朝他走了過來,“秋人大哥,讓你久等了。”

“這酒盅還真奇特!”他看著那器皿道。

“這是咱們大理特有的酒盅,共有八個出口,每個出口處的寬窄不一,聽說滋味也不同。我是喝不出來,但爹爹和大哥就說有差別,你也試試吧!”她只顧著介紹,全沒注意到耶律秋人的目光並未放在酒器上,反而直凝注著她啟啟合合的小檀口。

“來,喝喝看。”她斟上一小杯,正擬請他品嘗,哪知一揚睫便對上他肆無忌憚探究她的眼神。

段靈不由得手一顫,差點將瓷盤翻落在地!

耶律秋人眼明手快地扶住她,順勢抓住她的柔荑,讓她無法掙脫。

抽拔半晌,見他似無放手的意圖,段靈慌得輕喊:“秋人大哥……你……你怎麼了?”

“我?”耶律秋人佯裝訝然地放開手,“哦,抱歉。”

“沒……沒關係。”經過這樣的碰觸,段靈嗓音微啞。

“我可以依你大哥那般喊你靈兒嗎?”他如醇酒般的嗓音緩緩飄出俊薄的唇角。

“可、可以。”段靈不自在地吞了下唾沫。

“別站在那兒,坐吧。”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一副怯柔的模樣,指著對面的一張椅子說道。

段靈聽話地坐下,卻顯得不安又倉皇,窘澀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說說話啊,以前常聽段倫說起他那掛著鼻涕的小妹,從那時候起我就在想著你可愛的模樣,如今一見……”

他故意拉長尾音,形成一種曖昧的語調!惹得她心神一陣蕩漾。

“如今一見又如何?”她急急地問。

“你一點兒也沒有段倫所說的醜樣,‘女大十八變’這句話一點兒也沒錯,如今的你已幻化成一抹迷人纖姿。”他說著讓自己作嘔的話,但聽在段靈耳中卻是又羞又窘、悸動不已。

她倏地站起,“秋人大哥,我……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靈兒。”耶律秋人快步追上她,握住她一隻皓腕,眼底儘是狂浪調笑,“怎麼要走了呢?秋人大哥現在寂寞得很。”

“我……”段靈抬首望進他深邃的眸子,“不知你想聊些什麼?只要別……別聊我就行了。”

說著,她抿了抿唇,一雙深瞳顯得倉皇又迷惑,他調情的話語己弄混了她單純的心,令她久久不能自己。

“那麼怕我聊你,為什麼?”耶律秋人挑眉低笑,臉上的邪意更熾。

段靈的臉兒驀然燥熱不已,“我沒什麼好談的,如果你想談其他的,我可以奉陪。”

“好吧,我們就談點其他的。”耶律秋人拉著她往花亭裏走,眼底的笑意卻更狂熾了。“我正好有點事想問你。”

段靈這才松了口氣,“好,你想知道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

耶律秋人裝模作樣的想了想,“對了,我想知道,你今天怎麼第一眼瞧見易兒就知道他的名字?你不是說不曾見過他?”

“我……”段靈本想實話實說,但轉念一想,堂姐尚未成婚,一個姑娘家在房裏繪製男人畫像,總是不合宜。於是她改口說道:“我是有次和堂姐一道出門,遠遠地見過易凡公子。由於堂姐與他有……有過數面之緣,經她解說下才知他的名字。”

“原來如此。”耶律秋人利眼一眯,沉著聲問:“這麼說你和你堂姐早就認識易凡了?”

“呃——”段靈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點頭帶過。

耶律秋人臉上的神色瞬斂,目光一閃,“那你可知段芫公主與他是什麼關係?”

“關係?”段靈不解地眨眨眼。

“你不知道?”耶律秋人驚愕地問。

她搖搖頭,一副懵懂的神情,“我本住在北州願,前陣子才來到這裏的,堂姐沒告訴我什麼。”

“哦?”耶律秋人觀察她的臉部表情不像有假,為怕嚇著她,以後將再挖不出話,於是他輕笑道:“原來如此。”

“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我只是好奇而已。因為易凡一聽見段芫二字就魂不守捨,我關心他,才特地向你問問。”他突地握住她的下巴,“謝謝了,靈兒。”

“沒……我沒做什麼……”段靈一驚,用力一退,背脊緊靠著身後石柱,小巧的臉蛋一直到頸部全都刷紅了!

“真是個可愛的丫頭。”耶律秋人往前一靠,將她囿於石桌與石柱之間,語調幽魅低沉得讓人心中一麻!“有沒有男子追求?”

“秋人大哥?”段靈心頭一悸,在他的逼視下,心跳已失序。

“可以告訴我嗎?”他性格的臉孔逼近她,那漫不經心的聲音,聽在段靈耳中倒成了邪魅的魔音。

“沒有。”她低著頭,小聲地說。

“抬起臉,看著我的眼睛說。”突地,他伸手以拇指搓揉她的下唇,誘惑道。

段靈雙手絞扭著,半晌不知該說些什麼,“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關心你,一方面是想看看自己還有沒有勝算。”耶律秋人撩撥的目光和說話的語調,帶著一股不該有的曖昧。

“什麼?”段靈驚訝地凝視他那雙帶笑的深邃星眸。

耶律秋人驀然往後靠,藏起眼中侵略性的眸光,冷冽的唇角輕揚,“我想你明白的。”

段靈頓時口乾舌燥,心跳如雷。為什麼會這樣?她該怎麼回應他?如果她不喜歡他,可以直接拒絕,可是……捫心自問,她早就為他英偉帥氣的模樣所迷惑,只不過若要她直接說出自己的心意,她還真是說不出口……

“我……”她左顧右望,卻找不到任何話題可轉移,只好道:“我剛才說我有事,所以得失陪了。”可他還是逼得她那麼近,讓她根本起不來,若是硬要起身,她的臉絕對會與他的相碰觸。

“你只要點頭或搖頭就行,我要一個答案。”耶律秋人挑高劍眉,雲淡風輕地開口,卻暗藏著詭變的心思。

“呃……”段靈雙腮映出薄霞,水燦大眼盯著他俊魅的臉孔,驀然點點頭後,羞窘地推開他拔腿就跑。

耶律秋人灼灼的目光投向她嬌小的身影,神情隨即一斂,回到原有的孤傲與酷冷面容。


“段靈、段靈……你怎麼了?”

段芫察覺段靈今兒個的不對勁,蹙眉問道。

以往這小妮子總是會在她面前喳呼著想挖出她的心事,但今天非但不問,反而雙手托著腮,半天不說話,一張小臉上寫滿了心事。

“什麼?”段靈猛地抬起臉望著堂姐。“你說什麼?”

“你有心事嗎?怎麼今兒個倒變成你心不在焉的?”段芫為她倒了杯茶,“我從沒見你這麼過啊!”

“我沒什麼啦。”段靈含羞帶怯地垂下小腦袋。這種心事要她怎麼說呢?

“還說沒什麼,你的臉上明明寫著心事。”段芫睨了她一眼,指著圓桌上的紅棗糕,

“這是你最愛吃的,可今天你連看都沒看它一眼。”

“我……我不餓嘛。”段靈別開臉,咬咬下唇說。

“才怪,你騙人!”段芫壓根兒不相信地對她皺皺鼻子。

“我騙人?那堂姐你呢?還不是守口如瓶,人家問了你多久了,你一個字都不肯跟我說,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段靈胸無城府地發牢騷,卻沒留意自己已說溜了嘴。

“好啊,果然是有心事。”段芫家挖到寶一樣地哇哇大叫。

“堂姐!”段靈一跺腳,“你別笑我,你自己的心事呢?”

“我沒心事。”對於這事,段芫怎麼也不肯鬆口。

“才怪,我都已經見過易凡了。”段靈脫口而出,但一見到堂姐陡變的臉色,頓時後悔莫及。

“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易凡這個人?”段芫板起臉,咄咄逼人地問道。

“我是上次偷看了你那幅畫上的名字。”段靈心想瞞不住了,乾脆豁出去對她說清楚。

“你怎麼可以?”段芫氣得鼓起腮幫子。

“對不起,堂姐,人家只是一時好奇嘛,不過他真的來到大理了,你想見他嗎?”

段靈聰明地岔開話題,希望能躲過段芫“殺無赦”的眼光。

“你說什麼?”段芫柳眉一蹙。她不是要他離開了嗎?為何他又回到大理了?段靈又是怎麼知道他來了?

一大堆問題,搞得她心煩意亂,更糟的是,若父王知道他又回來了,那還得了?

正當她想再詳細問清楚時,卻見宮女沙藍急忙走了過來,“稟芫公主,大王請您去一趟璽和院。”

“為什麼?”璽和院一向是接待貴賓的場所,她去那兒做什麼?

“我也不清楚,聽說好像有某位客人要見您。”沙藍說道。

“客人!”段芫疑惑地想了想,會是誰呢?

“對了,聽說好像是從大遼國來的客人,沙藍剛剛偷瞄了眼,那人可俊的,說不定是大王要介紹給公主的……”沙藍掩嘴竊笑,那曖昧的神情不禁讓段芫看得震驚,也讓段靈一時之間失了魂,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是秋人大哥嗎?他來宮裏覲見大王,還要會見堂姐,難道目的是要……

不,不會的……

倘若真是這樣,那他昨兒個為何要對她說那些話,惹得她失眠了一夜,心底蠢蠢欲動的思潮全是為了他?

“公主、公主,得快點了。”沙藍搖了搖同樣在發愣的段芫。

“段靈,你陪我一道去好嗎?”段芫希望能找個伴,畢竟她要面對的是個陌生男人。

“我?不、不好吧,伯父是要你去而已。”她不敢去,怕去了當真見著耶律秋人。

“別嘛,你跟我去,走啦!”段芫說什麼也不願一個人去面對陌生男人,況且段靈一向比她活潑,有段靈在必可避免許多不必要的尷尬。

“可是……”段靈就算百般不願,仍拗不過段芫的堅持,硬是被她給拉了去。但不可諱言,她心裏還是想看看那人究竟是不是耶律秋人。

於是她就在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下,隨段芫來到了璽和院。


當段芫和段靈兩位堂姐妹來到了璽和院時,段靈一眼就瞧出坐在客位上的正是耶律秋人。刹那間,她的心仿若跌入了穀底,不但如此,還會隱隱抽痛,覺得好疼、好疼……

段鎮風一見段芫來了,立刻對她笑說:“芫兒,你快過來,見見大遼國的右院大王耶律公子。”

“段芫見過右院大王。”

“公主何須多禮,本王受之有愧啊。”耶律秋人回以一抹哂笑,臉上含著一絲冷冽的情緒。

段靈看著他那熟悉的俊逸笑容,回身欲走,卻被段鎮風給喊住,“靈兒,既然你也來了,就一道坐著吧。”

一聽見段鎮風的聲音,段靈便定住身子,猛然想起她方才因情緒不穩,居然忘了向伯父行禮!

她連忙轉過身,叩拜道:“段靈拜見大王。”

“免禮,這裏又不是大殿上,別拘泥這些小節。”段鎮風撚須一笑,“坐下吧。”

段靈依令坐下,眼光卻不由自主地直往耶律秋人的身上瞟。

“靈兒,你還沒見過右院大王吧?”段鎮風再次出聲介紹道。

耶律秋人撇撇嘴,挑高眉道:“原來是段靈,咱們又見面了,還真是巧啊!”

“是啊,是很巧。”段靈故意不看他,以示無言的抗議。

原來他昨兒個說的全只是戲弄她的話,還害得她為他發愣發呆,真不值!

“咦,你們好像認識?”段鎮風驚疑地問。

“伯父,是這樣的,這位有院大王和我哥哥曾經是師兄弟,所以這次來大理國也就住在我們那兒。”她噘著唇說。

“原來段倫和右院大王還有這段淵源,真是難得!”段鎮風開懷大笑,隨即又道:

“我看這麼好了,右院大王乾脆搬來宮裏住,空間較寬敞些,不知你意下如何?”

耶律秋人嘴角一勾,劃開一抹笑弧,“多謝大王好意,不過我與段倫已多年未見,還有好多話要說,再說我還有一位夥伴與我同行,現在正住在段倫那兒,我也不好讓他落單啊。”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強了。你們年輕人談,本王先回廣甯宮去了。”段鎮風伸了個懶腰,在侍從的陪伴下離開了璽和院。

見狀,覺得自己杵在這兒有些尷尬的段靈也連忙說:“你們聊,我也得回去了。”

她忍住滿心的酸苦,正欲轉身離開,卻被段芫拉住了手腕。“你別走,別丟下我一個,求求你……”

她好慌啊,她明顯感覺到耶律秋人對她所激射的淩厲目光中含有令人觸目驚心的敵意!

“可是我在這兒……”段靈望向一旁狀似優閑的耶律秋人,不禁挑釁地問:“你要我留下來也行,就是不知道人家歡不歡迎我?我看我還是回去好了。”

“靈,求求你別走,真的別走啦!”段芫只消一看向耶律秋人就禁不住發顫,哪還能跟他聊什麼。尤其是他可怕的眼神……為何他要這麼看她?如果段靈就這麼一走,她肯定會腳軟得站不住。“堂姐……”段靈躊躇極了。


堂姐不會懂得她的心此刻有多疼、多痛……

偷偷掀起長睫瞧向他,只見他好整以暇地坐著,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她不禁為之氣結。

好,他想看笑話是不?那她偏偏要留下,讓他無從看起。

“好,我陪你。”段靈索性拉住段芫的手朝他走去,大大方方、無懼無畏地端坐在耶律秋人面前。深吸了口氣,她抬頭挺胸地說:“你想談什麼?說吧。”

耶律秋人眯起眸子,咧嘴逸出一串灑然笑聲,“靈兒,你這是幹嘛啊?我還是比較喜歡那個老愛紅著臉、顫著唇對我說話的小女人。”

“你!”段靈渾身一震,臉紅脖子粗地看著他。

段芫覺得氣氛怪異,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道:“靈,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我現在要找的人是段芫不是你,你給我離開行嗎?”不待段靈回答,耶律秋人雙眸突地一瞪,直讓兩位姑娘家嚇得往後一縮。

段芫好怕段靈真會被他嚇跑,直拉住她道:“靈,別怕,我就不信他會對我們怎麼樣,你別走好不好?”

段靈咬著唇,直視他那雙犀銳無情的眸子,突覺心口變得更澀、更疼——

眼前這個男人當真是昨天那個與她綿綿情話的男人嗎?

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堂姐,你走。”她突地鼓足勇氣道,靈燦雙瞳直凝視著他的眼,與他相對峙。

“靈……不好吧?我不能丟下你。”她雖畏懼這位右院大王,但對方指名要找她,她又怎能將危險全部丟給段靈。

“沒關係,你先走,他是我哥的朋友,諒他還不至於對我怎麼樣。”段靈眼眶含著淚水,抽噎地說。

段芫發現她嗓音有異,立即關懷地問:“靈,你怎麼了?”

“夠了!別在我面前演出這種‘姐妹情深’的戲碼,芫公主,你最好自己待下,否則別怪我對她……”耶律秋人拉長音,顯現出狂妄又冷冽的一面。

段芫被他這番話給嚇哭了,雙手不禁抖得更厲害。“靈,你走吧,看樣子他要對付的真是我,你……你沒必要留下與我……”

“堂姐,我真的沒關係,既知他要對付你,你還不快走!”段靈不但不走,反而堅持讓段芫先行避難去。

“這……你真的沒關係?”段芫被她說得動搖了。

“沒關係,除非他不要我哥這個朋友,硬是要跟他卯上了。”段靈堅信耶律秋人不會做出這種傻事,若得罪了她大哥段倫,管他是什麼大王,都再也難逃出大理國。

“好……那就拜託你了。”段芫考慮了一會兒就立刻奔出璽和院,不是她不顧自己的姐妹,而是段靈向來比她堅強,她相信段靈必有辦法對付那個邪魅男子。

奇怪的是,耶律秋人這次並未阻止,只是扯著抹淡笑看她們兩姐妹一陣拉扯、推辭、到最後決定的時刻。

“看來,你很喜歡逞強。”

段靈雙手交握,凝望著他不語。

“可知道逞強的後果是什麼?”耶律秋人撇撇嘴,目光帶了抹邪佞,冷酷的臉色益發深沉。

“我……”他進一步,她便疾退一步。

“我真的很喜歡你呀,靈兒。”耶律秋人一雙鷹眸炯炯有神,光芒直透她心底。

“只可惜……你要違逆我!”

倏然,他抓住她的前襟猛然將她扯近,雙唇悍然的貼上她——

段靈驚愕地膛大眸子,混沌的腦袋壓根兒理不清他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8-1-31 00:16:26

第三章

直到段靈意識到自己的雙唇被一種濕熱的東西給攫住時,她才驚駭得拼命推抵耶律秋人的胸膛。

“唔——”她想張嘴喊救命,沒料到他卻乘機把舌頭整個滑入她口中,纏住了她的舌。

瞬間,她仿似被人點了穴,動彈不得,只覺一道強大的電流竄過她身子,撼住了她的心神!

耶律秋人以強硬碩壯的身軀壓住她掙扎的嬌軀,熾燙的體溫、霸氣的男人味緊緊縛住她,讓她每一個呼息都有他的味道。

推不開他,又被他唇舌強肆的戲辱,豆大的淚珠已隱隱在段靈眼眶中打轉,身子也控制不住地顫抖。

她愈是強抑著不哭出聲,淚水愈是不爭氣地淌下……

“既然有勇氣逞強,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耶律秋人冷冷地撇開她,一雙黝沉眸子直勾視著她無措的眼。

段靈一得到自由,立刻與他拉開一段好長的距離,但體內仍因他方才的侵犯而產生一股揮之不去的異樣感受。

“你……你不怕我將這事告訴我哥?”她以手背拂去淚,低喘著說。

“悉聽尊便。”耶律秋人無所謂地一笑,卻加了但書,“如果你不想要自己的清白了,就儘管明言。”

“耶律秋人!你……我想問你,你昨天對我的好是為了什麼?”她再也不壓抑自己心頭氾濫的苦水,任它化作淚水悄悄淌下。

“你說呢?”他倏然回眸凝視她,表情狂肆。

“你是為了向我打探堂姐的事,對不對?”段靈回憶著昨日那一幕,自始至終,他的話題似乎直繞著段芫轉。

“這不過是一部分。”

“一部分?”

“因為……”耶律秋人端睨了她半晌,徐徐說道:“因為我對你這個小女孩的可愛反應也挺感興趣。”

“興趣?”段靈顫巍巍地搖晃了下,原來他只將她那份少女的綺想,視為一種有趣事物!“你昨天對我說的那些話當真只是因為一種興趣?”

“要不你以為還有什麼?”他邪肆一笑。

她雙眼凝淚,渾身禁不住一陣戰慄,“那麼你對我堂姐呢?是真心真意的愛戀嗎?”

“何謂愛戀?那只是小孩子玩的把戲。”他目光冷如寒冰,直射向她。“不過我對她是要比對你更有興趣。”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段靈質問。

她這才發現事情似乎比她想像的還嚴重,他來大理國的目的並不單純,但堂姐一向與人無爭,為何他要對付她?

理不清的謎團纏繞著她,使得段靈憂焚不已。

“很簡單,我的意思就是大理國王的意思。難道你瞧不出來,他非常中意我這個

‘右院大王’的身份嗎?”耶律秋人勾起唇,劃出一絲冷冽笑意,其中還夾帶著幾許不屑與濃濃的鄙視。

“你心頭既然沒有愛戀,為什麼非得找上段芫不可,難道你的目的是整個大理國?”

段靈直覺這個答案最有可能。

“哈……你也太看不起我了,說明白一點,我對你們大理國這塊小餅根本沒興趣。”

耶律秋人雙臂抱胸,笑得恣意又瀟灑。

段靈被他眼底閃爍的激狂因數所懾,也更弄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的意圖了!

他既對堂姐沒感情,又對大理國沒興趣,那他的最終目的是為了什麼?

“你為什麼會挑中我堂姐?”她疑惑地問。

“卻沒挑中你是不是?”他唇角漾出一抹詭笑,狂肆的眼牢牢盯住她天真的臉蛋。

段靈雙腮一紅,結結巴巴地駁斥道:“你……你以為你是誰?”

“是讓你失眠了一夜的男人。”耶律秋人好整以遐地徐言,鋒冷的眸光閃過一絲興味。

她暗抽口氣,“你怎麼——”

“怎麼知道,是嗎?”他握住她的下顎,掬起她的小臉,直盯著她載滿驚愕的眸子,

“瞧,你這雙水靈靈的大眼,不就是因為失眠,搞得又紅又無神的?以後別再這樣了,我可是會受寵若驚的。”

耶律秋人慢條斯理的語調聽不出一絲冷沁,卻讓段靈徹底明白他的可怕,並且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她無法對抗的男人。

“別怕啊。”他挑眉玩味著她發白帶顫的容顏,“男女兩情相悅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根本用不著害羞。”

“我……我沒……”她想反駁,可說話的聲音竟是這麼的軟弱。

“愛上我不是這麼可恥的事吧?況且你昨兒個親口承認我還有勝算的,既是如此,又何必害羞呢?”

說話同時,他又低首含住她欲爭辯的小嘴,狂妄的舌尖硬是在她因緊張而閉緊的兩片唇瓣間蠕動,亟欲撬開她的紅唇。

段靈因呼吸困難而張嘴喘了口氣,耶律秋人卻趁隙搗進她口中,在那幽香的空間內盡吐他強悍的雄性氣息。

“嗯……”她覺得好羞,這個狂肆的男人居然對她做出這種夫妻才會做的親昵行為!

耶律秋人卻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對於女人他雖不屑至極,卻也抵禦不了軟玉溫香的誘惑,既然這女人愛上他,他何不乘機滿足一下自己的欲念,順便教教她該如何做個女人?

“你真甜哪!”他伸出舌頭舔了下被她的胭脂染紅的雙唇,那帶笑的臉龐有著說不出的魅惑氣息。

“你!”段靈頓覺又羞又窘,急著想掙脫他。

“噓,別動,讓我感受一下你這兒。”耶律秋人扯笑,將她柔軟的身子納進懷中,同時空出一隻手抓住她胸前熱軟的椒乳!

“不——”雖說隔著衣物,她仍明顯地感受到自己被侵犯了!

“噓……看著我的眼睛。”他以強悍的身軀壓住她妄動的身子,醇柔的嗓音如酒般迷醉著她的心神。

段靈怔怔地抬起眼,迎上他的視線,眸中充滿旁徨、軟弱,更有著幾分脆弱與不安。

“告訴自己你愛上了我,就不會這麼排斥了。”耶律秋人欺近她,灼熱的氣息噴拂在她的臉上。她雙拳緊握,垂下眼避開他侵略的眸光,心頭漸漸揚起了無助與害怕,因為她真的如他所說,已……喜歡上他.甚至於是愛上他了。

可她又怎能承認呢?

“瞞得了自己,卻騙不過自己的心,嗯?”耶律秋人冷冽自得地一笑,突地以指頭撳了下她的乳尖。

“啊——”她驚得渾身一緊,已忘了要反抗。

“你真是可愛。”他咧開嘴,啞聲嘶笑。

“你這個登徒子!放開我……”當她想起要掙扎時,耶律秋人的大掌已擰住她的雪胸不放。

“你和段芫吃乾醋,要的不就是這個?”他灼亮逼人的眸子直望著她不安的大眼。

“才不是!你不要自以為是!”羞憤交錯下,她使盡吃奶的力量推開了他,凝聚在眼眶中的淚水懸在睫上,吸瞪了他好一會兒,便再也抑制不住地轉身逃離他陰邪的視線。

耶律秋人霍然狂笑,那冷銳的笑聲就像尖針般直紮進段靈的耳膜,令她心口隱隱抽疼。


“聽說你今天去了王宮,為什麼不先跟我說一聲?”易凡等在大廳,一見耶律秋人就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老早就擔心秋人會做出這種事,所以一直不敢掉以輕心。今兒個一早醒來,便去秋人房間找他,想再次勸他鬆手,沒想到卻已不見他的人影!

“真厲害,你怎麼知道我去了哪兒?”耶律秋人挑起一道眉,無所謂地撤撇嘴。

當初他不讓易凡知道,就是不希望他從中攪和、無故咆哮。這下可好,他那女人家性情依然不改,老愛我他辦是非,簡直無聊!也不想想他可是要為他出頭耶!

“我問你,你到底去王宮做什麼?是不是去見段芫?”易凡才不在乎他那張冷得凍人心脾的臉孔,就算真的惹惱了他,大不了頭一顆、命一條嘛!

“我說易凡,你這是逼問口供,還是要找我吵架啊?”耶律秋人不耐地揉揉眉心,眸子裏透出了冷冷的譏諷。

“我說過我不需要你——”

“行了!”耶律秋人伸手阻止他繼續發出埋怨,“這整件事不在於你要不要或願不願意,既然我已付諸行動,就沒停手的可能。不過你放心,如果她能及時收斂,我會放她一馬。”

聽聞至此,易凡更是緊張與無奈,渾身繃得像條拉滿的弓弦,就怕再多施一分壓力,便會受不了地狂哮!


“不要逼她,當初被拋棄是我心甘情願的,一國的公主自然該嫁給門當戶對的男人!

我既沒錢又沒勢,憑什麼娶她?”

雖然失去段芫讓他心痛,讓他失神,但他從沒想過要以此來對付她。他早有自知之明,不屬於他的他絕不強求,寧願放在心底淡淡回憶,也總比鬧得兩敗俱傷好。

“易凡,你給我閉嘴,我千裡迢迢從大遼國來到這裏,可不是專為遊山玩水而來,說不定我還能想辦法讓她重新回到你身邊,難道你不願意?”耶律秋人眯起眼,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俊逸懾人的面容帶著三分不羈的神采,逼得易凡再也說不出辯駁的話。

“你別浪費力氣了,這事我早己想開,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易凡感歎地吐了口氣。

耶律秋人撇撇嘴,俊臉乍現一絲乖戾,“你太妄自菲薄了,既是我耶律秋人的朋友就該要有自信心。放心吧,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說著,他便走出了房門,往宮廷後方的教練場而去。

“你去哪兒?”易凡緊張地喊住他。

“放心,不是去找你的段芫,只是和段倫約好到教練場比賽箭術。想不想來觀摩一下?”耶律秋人對住他謔笑道。

易凡尷尬地說:“我沒興趣,不如在房裏看些書,你自己去好了。”

“我想也是。”耶律秋人咧嘴輕笑,再次邁開步伐。

才到了教練場,遠遠地,他便看見段靈圍著段倫,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你們在聊些什麼?何不說出來讓我聽聽?”

就在段倫與段靈爭執的當口,突聞耶律秋人冷抑的低笑聲,瞬間煞住他倆的談話。

“你來這裏做什麼?”段靈一見又是他,頓時羞憤交錯,臉色不太好看。

“靈兒,不得無禮。”段倫皺起眉數落她幾句,隨即轉首對耶律秋人說:“真是抱歉,靈兒今天不知是怎麼了,火氣特別大,你可別放在心上啊。”

“我怎麼會呢?這就是她的可愛之處啊。”耶律秋人意味深長的凝視了她一會兒,話中有話地說:“不過我還是喜歡她親親熱熱地喊我一聲秋人大哥,不知我還有沒有福氣讓她再這麼叫我一次?”

“你作夢,要我叫全天下男人大哥都可以,就是輪不到你——”她聲音一窒,趕緊別開臉,不知為什麼,雖然她心痛恨他,卻依然抵擋不過他那魅惑的眼神。

尤其是他那俊逸的笑容,輕易便能攝去了她的呼吸,連心裏一大堆的堅持也都忘了!

耶律秋人因為她這句話眼光轉沉,劍眉倏然一攏,嗓音挾了抹無情的冷峭,“這麼說段靈姑娘心目中的大哥可有一堆人了,區區在下我根本不算什麼。”

“是啊,現在你才知道,在大理國追我的人可是一籮筐,你算老幾?”段靈向他吐舌頭。

段倫再也聽不下去地吼道:“靈兒,你今天是怎麼回事?說出的話居然那麼離譜乖張,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拉住妹妹的手腕,將她逼到一旁,小聲地對她說:“你真該打,知不知道大哥可是有意撮合你和秋人,現在被你這麼一搗亂,這事說不定全毀了!”

雖然他也有點害怕秋人對女人的輕蔑會讓靈兒受苦,但這陣子他明顯察覺秋人對靈兒的主動接近,若能結成這門親事,他們兄弟倆可就更親近了。

“哥,你居然要把妹妹一生的幸福毀在他手上?”這下段靈可是又羞又窘,更惱火大哥的擅自作主。

“哈……”耶律秋人猛然爆出一陣狂烈的笑聲,隨即搖搖頭,走向他們兄妹倆,

“段倫,你膽子還真大,居然敢把令妹託付給我,你不覺得自己是在冒險嗎?”

他這番話惹得段靈臉兒又是一陣躁紅,更有種屈辱感湧上心間,“你放心,就算我哥瞎了眼,我也沒,你不會被我纏上的。”一口氣說完後,她氣鬱至極地道:“聽我哥的意思,你是要來這兒比箭術是不?”

“沒錯。”耶律秋人挑起眉道。

“那好,今天我跟你比。”她深吸了口氣,“我要讓你明白,我們女人可不比男人差,你最好先有心理準備,別被我嚇著。”

“靈兒——”

段倫想勸阻,卻被耶律秋人舉手制止。“就讓她試試吧,瞧她的口氣似乎挺行的,若我退縮了,豈不是讓人笑話。”

“秋人,怎麼連你也跟著她起哄?”段倫無奈地道,實在是被這兩個人弄得頭都疼了。

他真弄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他總覺得他們兩人似乎暗藏著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段倫,你錯了,我可沒把她當成小女孩看待。”耶律秋人冷冷地揚高嘴角,魔樣的眼神帶著某種曖昧笑看段靈。

“你說什麼?”段倫聽得一頭霧水。

“我想靈兒她心裏明白。”耶律秋人率性地走向武器架,抽出兩副弓箭,對著段靈說:“這裏有兩把弓,讓你先挑。”

“我說了,別把我當女人,你先吧。”段靈噘起唇,偏不依他。

耶律秋人冷冷一笑,“好,我佩服你。那麼由誰先開始?”

“我看既然武器由你選,那麼就由靈兒先開始比射吧。”段倫眼看他們似乎非比不

可,於是也提出了意見。

“可以。你的意思呢?”耶律秋人嘲弄地撇撇嘴,對誰先開始一點兒也不以為意。

反正贏的准是他,他現在不過是閑來無事陪她玩玩而已,順便趁這機會好好教訓她一頓。

“你先,我想看看你的能耐到哪兒?”她性感豐潤的紅唇揚起一道優美弧度,臉蛋上儘是得意神采。

“沒問題,那麼以五枝箭為准。”

耶律秋人挑出箭,然後將箭矢搭在弓上,拉開弓弦,對準前方約百餘尺距離的箭靶射出。

喝,正中靶心!段倫忍不住鼓掌叫好,結果被段靈惡狠狠的一瞪給煞住動作。

就這麼第二枝、第三枝、第四枝——枝枝正中紅心,耶律秋人嘴角劃開的笑容也愈來愈大。

他眼一瞄,看向站在身後的段靈,挑釁道:“要不要我讓你一箭?”

“哼!”段靈立即別開臉,“不用,如果你怕的話,我倒可以讓你一回。”

耶律秋人暗沉的眼慢慢眯起,低沉慵懶地說:“算了,好男不跟女鬥,就讓你一次吧。”

咻——

箭頭陷入靶中,但很明顯的,這回稍微往右一偏,失了準頭!

“秋人,你……”段倫輕易地看出這是耶律秋人故意退讓的結果,不禁為他捏了把冷汗!他不知靈兒是……

“換你了,靈兒。”耶律秋人一點兒也不在乎,等著看段靈出糗。

段靈對他綻開一朵豔美的笑,故意以令人銷魂的嗓音說:“你等著看,我會讓你後悔莫及。”

她隨即拿起弓箭,猛力地拉開弦,一見她拉弓的架式!耶律秋人立刻察覺自己太輕敵了。

沒想到段靈一個女孩子家竟然可以將那麼緊的弓弦拉到滿,他真是看錯她了!

接著,第一枝、第二枝……一直到第四枝,她居然也枝枝正中靶心!

“喂,後悔了沒?要不要我讓你呀?”段靈清瀅的美目中閃爍笑意,狠狠地將了耶律秋人一軍。他的眉危險地鎖攏,臉上的訂異稍稍緩和,取而代之的卻是不屑。“省省,等你這一箭射中了再神氣也不遲。”

“好,那我就讓你開開眼界。”

段靈再一次對準目標,用力射出最後一箭——

正中紅心!

“哈……百發百中!耶律秋人,現在你還敢不敢‘狗’眼看人低?”她興奮不已,不僅為自己鼓掌叫好,還不忘覷一下那男人,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歧視女人。

“靈兒。”看出耶律秋人臉色發青,段倫趕緊喝止她。

“哥,我為什麼要怕他?這本來就是他不對。”她嘻笑地對著耶律秋人做鬼臉,不氣死他不甘休。“是啊,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輕敵了。段倫,這的確不能怪
她。”耶律秋人勾勒出一抹淺笑,“如今我果然不能不對令妹另眼相看了。”

“呃,秋人……”段倫反倒一陣尷尬。

“沒事的。對了,大理國王約我今晚去玉膳樓用膳,你一道去嗎?”他的眼神不懷好意地投注在段靈震驚的小臉上。

“我有職責在身,就不去了。”

“那我先回房稍做準備。”耶律秋人不忘對段靈魅惑一笑,才轉身離開教練場。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8-1-31 00:16:39

第四章

“耶律秋人,你給我站住!”段靈急急忙忙朝耶律秋人追了過去,拉住他一隻胳臂。

“你剛剛說什麼?要到王宮去做客?”

耶律秋人掙開她的柔荑,回她一記玩世不恭的笑容,“怎麼,難道你想當我的女伴?”

段靈深吸口氣,再也無法與他輕鬆應對.“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愛找我堂姐麻煩?

她向來深居內苑,從沒踏出大理國一步,我真猜不透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即便是在射技上贏了他,她仍是居於下風,因為她根本摸不透他的想法,也壓根兒不瞭解他遠從大遼國來到此地的自的為何,只知道他陰森詭異得令人害怕。

“你似乎老把我當成邪魔惡煞,我真有那麼壞嗎?”他似笑非笑地問,目光浮掠過一道促狹光芒。

“我也不願意這麼想,不然你老實告訴我你的計畫,不說清楚我怎麼也不會把你當成好人,如果你真是好人,就不會對我做出那種——”

她及時煞住話,兩朵紅雲迅速染上她的雙頰,顯現出一絲與她強硬態度相悖離的羞怯之美。

耶律秋人霍然低笑,俯首望著她欲語還休的模樣。

“這時候的你怎麼看都和剛才那個射起箭來威風凜凜的女人不太一樣啊!坦白說我真的喜歡你現在這種柔順樣。”他眯起眸調侃道。

“你別嘻皮笑臉地轉移話題,我在問你話啊。”她難堪地瞪著他,還好她理智仍在,沒被他這幾句甜言蜜語迷亂了心。

“唉……”他突地重重吐了口氣。

“你說是不說?別在那兒長籲短歎惹人討厭!”見他有此反應,段靈不禁蹙起柳眉。

“我當真那麼令你討厭嗎?”他挑眉邪笑,嘖嘖搖頭。

“你……”她一跺腳,咬著唇嬌瞪他。

“好啦,不逗你了。老實告訴你吧,其實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易凡。”耶律秋人目光吊詭地望著她。依目前的情勢看來!段靈不弄出個是非曲直絕不會罷手,而她的過度多事只會壞了他的好事,使整個計畫的執行難上加難,倒不如就讓她也參一腳,至少可堵住她的嘴。

說真的,她那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功夫還真是令他佩服!

段靈不解地問:“這和易凡公子有什麼關係?他是我堂姐的心上人,你這麼做,豈不是幫了倒忙嗎?”

“這你就錯了。當初是你堂姐拋棄了他,易凡怎會是她的心上人呢?而我接近段芫的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要打探她的心思,如果她真有心於易凡,我就會盡力撮合他們。

沒想到竟會碰上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小女人,弄得我筋疲力竭,全部的事都亂成一團了!”

“啊?”段靈小臉一紅。他言下之意,指的不正是她嗎?“原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需要我幫忙嗎?倒不如這事就由我來調查好了,我與堂姐姐妹情深,若要探口風會容易些。”

“不,多謝你的好意,這事還是由我去處理,只希望你以後別再扯我後腿、拆我的台,那我就已是謝天謝地了。”耶律秋人饒富興味地說道。

“你真的不需要我嗎?”對於他的說詞,她仍存有某種程度的懷疑,直害怕這只是他的另一個詭計。

“我當然需要你,尤其是在夜深人靜、孤枕難眠時。”他故意曲解她的話意,低沉的笑聲中揉入了三分淫褻意味。

“你……”她震驚地瞠大眸子,雙腮有如覆上了兩朵紅雲,窘澀得不得了!

“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你又何必臉紅成這樣?”他眉眼蕩開邪肆笑意,慵懶低沉地說著。“我不理你了……”她嬌嗔著,隨即又問:“你剛才那些話沒騙我吧?”

她已暫時信了他,畢竟易凡這個人是真不是假,她也的的確確在堂姐房裏看見易凡的畫像,上頭還落了名,應該錯不了。

“我沒欺騙你的必要。”揚揚眉,他笑容不減地說。

“好吧,那就依你,不過我有個要求,如果你有了任何決定都得先告訴我,可以嗎?”這已是她最大的讓步。

“哈……看來你是想暗地裏牽制我的一舉一動了?”他笑得倡狂,當她是個長不大的天真女孩。他耶律秋人做事從沒聽過誰的,當然也不會為女人破例。

“才不是,我只是擔心纖柔的堂姐經不起任何意外衝擊,其實我知道她是喜歡易凡的。”

“喜歡?”耶律秋人不屑地冷哼,誰會對自己喜歡的男人說出分手的狠話?

段靈非常認真地點頭道:“這是真的!如果你真的願意幫她,我想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但願如此。”耶律秋人撇撇嘴道:“既然你已知道我的意圖,也得答應我,別再找碴了。”

段靈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你放心,不會了。”此時她驀然發現自己竟已不知不覺與他一塊兒走到他的房門外,於是連忙道:“我想我也該走了,再見。”

才轉過身,就聽見耶律秋人磁性帶笑的嗓音說:“要不要進來坐一坐?”


她倉卒地搖搖頭,“不了,你不是要準備晚上赴宴嗎?我不打擾了。”

當她再度旋過身子,才踩出一步,卻被耶律秋人給攫住了腰,一個迴旋壓在門板上。

“我不需要準備什麼,況且現在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你就做做好人,陪我這個寂寞的男人聊聊天吧!”他漾開笑,順手推開門,將她帶進屋內。

段靈滿臉驚駭,怕極了與他獨處。

“我……我不想聊天,只想回自己房裏。”她試著推開他。

“同樣是房裏,去哪間房不都一樣嗎?”他低嘎一笑,醇厚的嗓音令她心中一麻。

“耶律秋人,我才把你當好人,你不能再對我做出……做出那種事了!”她慌張不已,看似漫不經心的他映在她眼底卻是一個邪魅的惡魔。

“當我真心喜歡一個女孩子的時候,難道就不是好人了,這是什麼奇怪的推論?”

他撇撇嘴,發出低沉的笑聲,絲毫不掩飾眼底那股侵略性的光芒。

“我……”段靈怔忡驚訝卻也迷惑於他帶笑的邪魅臉孔。

“我雖然有很多兄弟,但是極少與女性相處,眼看著我那幾位兄長個個娶了妻,可害得我心癢難抑,你說這該怎麼辦是好?”他深邃的眼閃爍著幾許笑意,緩緩說來的話語令她渾身戰慄。

“我哪知道你該怎麼辦?我要回去了。”段靈想從他身旁的空隙鑽出去,哪知道他的動作異常矯捷,瞬間來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耶律秋人黑眸一沉,“怎麼又想逃了?當真不能留下來和我聊聊天嗎?”

他聲音雖是低柔,卻夾帶著一絲強悍和陰冷的霸氣!

段靈悄然地退了一步,望著他那亮眼的笑容,輕聲地說:“你……你想談什麼?”

他走向她,輕輕執起她的小手,牽引著她來到圓桌旁坐定,“就談談你的箭術好了。”

“箭術?!”她微微揚高聲音,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說。

“我只是很好奇,你一個女孩兒家怎會有那麼優良的箭術?”耶律秋人眯著眼試探道:“你應該有位好師父吧?”

“沒錯,是有位師父專教我箭術,他就是我們大理國彝族的族長,號稱獅子王的慕橋。”說到這兒,段靈可就得意不已,早把剛才的擔心全拋於腦後。

“獅子王?”耶律秋人微訝。

在遼國他便聽過“獅子王”這號人物,傳言中他的騎術頂尖、箭術特佳,穿梭森林

中有如猛獅一頭,只要他看中的獵物,絕對逃不過他的利箭,所以才有“獅子王”這個稱號。

只是……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會收一個小女孩為徒呢?這讓耶律秋人百思不解。

“是啊,我師父最厲害了,就算閉著眼睛,他都能聽聲辨位,百發百中呢!”段靈開心地說著,仿若恨不得將慕橋的奇特之處全都告訴他。

“我能不能知道,他為何會收你為徒呢?”耶律秋人揚揚眉,眼底掠過一絲興味。

“因為我曾經救過他一命。”她笑靨如花,一思及往事,興奮得眉飛色舞。

“救過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師父他的箭術雖高強,但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有一回……”她忍不住掩嘴一笑。

“他一個不留神,掉進了獵人設的陷阱裏,偏偏那個陷阱深得很,他在裏頭孤立無援。

硬是被餓了三天才恰巧遇上我,所以啦,我便以這一點和他談條件。”

段靈笑彎了唇角,露出一抹剛認識耶律秋人時所展現的天真浪漫笑容。

耶律秋人眯起眸子,研究著此刻她臉上清麗的神采,心頭竟有些悸動。

“所以你就以拜他為師為條件了?”他柔聲說道,唇畔卻揚起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

“沒錯,就是這樣了。”

“這麼說來,我應該輸得心服口服,敗在獅子王的徒弟手裏,雖敗猶榮啊。”耶律秋人淡然一笑。段靈笑露出一排整齊貝齒,端地十分可愛。“其實你也很厲害,我看得出來,你是讓我的。”

耶律秋人眯起狹眸,仔細欣賞著她嬌美的笑靨,“你知道嗎?你笑起來很美,可比提防我時的模樣要好看多了。”

他這話又讓段靈煞住了笑容,臉紅耳熱起來。

“你……你又在亂說話了……”她才要站起,耶律秋人便立刻握住她的手,猛地一使勁將她拉至身上,令她驚訝地尖呼了聲:“啊——”

“我想吻你。”他開門見山地說,下一刻已奪占她的唇狂肆地吸吮了起來。

段靈渾身發顫地靠在他身上,抵禦的力道也化成遊絲……

耶律秋人嗤笑一聲,結實的軀體更貼近她纖細的身子,“我跟你打賭,你喜歡我。”

“我……我沒——”段靈駭然否認,但他的吻狂熾又猛烈,幾乎粉碎了她抗拒的意念,她情不自禁嚶嚀出聲。“嗯……”

“你真的好香……好甜……”

耶律秋人這句話驀然喚醒了段靈的理智,但渾身發麻的她根本推不開強制箝住她的男人!此時他更進一步掠取她口中甜液,長舌瘋狂橫掃她嘴內空間,故意與她的香舌嬉戲逗弄,時而呃住她吸得好緊,時而鬆開她舔舐著她小巧的貝齒,每一個步驟都充滿煽情的味道,使得生澀的段靈不知所措。

“呃……”當耶律秋人更狂野的在她嘴中攪弄,她忍不住地嬌吟出聲,只覺宛如有

一團團火焰襲向她,使她全身熱得難受!

“讓我感受一下你這兒……”他在她口中吐出話語,大手放肆地摸索上她滑膩的頸項,很快又移往下方那片雪白的肌膚。

“不——”他進犯的動作讓段靈霍然張大眸,急著想從他身上逃開。

然而耶律秋人緊錮在她腰間的手勁毫未鬆弛,另一隻魔手更大膽的從衣襟鑽入,隔著肚兜兒罩住了她豐滿圓潤的乳房。

“別……”段靈僵著身子,受辱的淚水不知不覺地從眼角淌下。

“怎麼那麼愛哭呢?待會兒我會讓你破涕為笑,進而引吭高歌——”耶律秋人狂肆大笑,指頭繞上她的肚兜繩帶猛地一挑,瞬間它便滑落下去。

“放開我!不要——”段靈開始不安地扭動身子。

“這是男人愛女人的方式,我不會撤手的。”他宣示自己的念頭,震驚了段靈。

“別這樣……”她想逃離,可他強而有力的壓制讓她無法掙脫,同時又有股發自體內的燥熱令她難受。

“瞧你這兒敏感的。”耶律秋人彎起一抹笑,眼中泛出饑渴的火焰。

“不要——”段靈開始極力反抗,卻怎麼也無法挪動被困在他鐵臂中的身子。

“你當真不乖,看來我得堵住你的嘴,讓你忘了掙扎才是。”說著,她就被他滿含懲戒意味的狂吻突擊,強勢的舌尖火辣進犯,探入她的小嘴中,完全封鎖她微弱的抗議。

“嗯……”段靈被他嚼吮得直抽息,僵直的身軀也漸漸放軟,再也難以逃開他強悍的調情技巧。察覺她的反應,耶律秋人劃開一道恣意笑痕,瞬間起身將她壓覆在案上,嗓音喑啞地說:“別怕我,也別拒我於千裡之外,閉上眼,感覺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所著迷時做出的舉動。”

“什麼?”她的瞳心泛著水霧,為他的話所震懾。

“不懂嗎?那我就做給你看。”

話聲甫落,他猛地抓住她衣衫兩側狠厲一扯——

玉扣落地的清脆聲倏然響起,段靈白皙豐嫩的胴體也在同一時刻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他眼前。

“不——”她倒抽了口氣,一陣退縮,害怕緊接而來讓她無法控制的狀況!

“真可愛。”見她這副畏怯抖顫的模樣,耶律秋人忍不住撇嘴低笑,一隻大手霍然溜上她的胸脯,玩弄著她圓潤豐盈的凝乳。

“別……”段靈雙眸瞪得老大,驚慌立即浮現她的眼底。

耶律秋人嘴畔凝笑,五指邪氣地蹂躪著她的渾圓,“為什麼不要?我知道你喜歡我這麼對你。”他明白看見段靈眼中出現的欲望與銷魂感受,只是因為禮教的關係,讓她退縮。

突地,他另一掌也探進她衣內,握住她另一隻椒乳,“才剛碰到它,它竟然已敏感得成這樣,真是有意思啊。”

他一面嘲弄著她的身體反應,一面大力一抽,將她的衣衫全部褪下,望著那因遇冷而敏感戰慄的乳頭,眼光變得更深沉。

耶律秋人俯下身,含住她一隻綻放的花蕾,同時品嘗她淺露的奶味。

“秋人……”段靈不自覺地喊出他的名字,小嘴不停地張開吐息,身子也一陣發軟,若非她現在靠在案上,一定會癱倒在地。

“呃——”她仰首呻吟,不時甩動著小腦袋,卻阻止不了他的狂肆糾纏。

耶律秋人將她抱上案面,讓她的雙手撐在身軀後方。

“啊——”段靈幾乎就要撐不住地向後倒,她難耐地仰首呻吟,將兩隻玉乳高高的挺起,體內的欲火已被耶律秋人成功地撩撥起來,到達難以控制的地步。

他掀起唇角,笑看她激情難忍的騷浪模樣,突然伸手拉下她的裙,頃刻間,一雙修長玉腿已光裸的展示在他眼前。

“啊——”她驚恐地併攏雙腿。

她再也顧不得自己狼狽的模樣,猛然翻身坐起,趁耶律秋人不備之際將雙腿縮上桌面,緊緊抱膝。

她眼露慌亂,驚疑不定地瞪著他,渾身抽搐不休,淚水更是忍不住地直淌而下。

老天,她怎麼會淫蕩成這副樣子?若讓哥哥看見了,她該怎麼辦是好?

雖然大哥有意撮合他們倆,但是她到現在還弄不清楚耶律秋人這魔魅男子的心性,而這整件事情又已經離譜成這樣,她將來還有什麼臉再面對他呢?

耶律秋人雙手抱胸,好笑地盯著她,“別這副樣子啊,好像我欺負你似的,難道剛才你沒有覺得很舒坦嗎?”

段靈腦袋垂得低低的,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只怕自己在他眼底已是個放浪的女孩子,根本不值得他真心以對。

其實他說的沒錯,早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已不知不覺掛在他身上,只是那時候她單純得根本不知道那是不是愛,直到現在她才瞭解,自己之所以會恨他,完全是因愛生恨。

她實在無法容忍自己喜歡的男人居然要對付堂姐,這種淺淺緩緩在心裏滋生的矛盾逐漸轉化成憤怒,因而每每一遇見他,她總是會以挑釁他為樂。

如今想起,她還真是傻,居然拿自己的心去挑戰他。

“怎麼不說話了,害羞嗎?”他勾起唇角,笑得狂放邪魅。

“我要走了……讓我——”他猛地欺近,讓她緊張得蜷成一團,直害怕他又以剛才那種邪惡的方式對待她!

見她渾身僵直顫抖,耶律秋人嘴角勾勒的弧度也愈來愈大,“別緊張,我不過是給你個滋味嘗嘗,若真想霸王硬上弓,你現在絕不會靜默地坐在那兒了。”

段靈有絲不解地偷偷抬起眼瞄了他一下,“那我會幹嘛?”

他撇唇肆笑,邪魅的神采勾人心魂。

“如果我真是硬要你的話,現在你就躺在我的身下,拚命地嘶喊、呻吟、嬌喘……”

他故意說得小聲,到最後還故意拉長氣音,加強這股曖昧的氣氛。

段靈聽在耳裏,身子驀然發燙,剛剛才熄的情欲火焰似乎又被點燃了!

她拚命地縮緊身子,小腹卻一股燥熱,小手緊揪著衣襟,顫著聲說:“你走開,讓我起來穿衣服……”

耶律秋人揚起眉,加深笑痕,放柔低嗄的嗓音誘哄道:“在我面前寬衣解帶都不怕了,穿衣服卻要我回避,這倒是奇怪了。”

“我哪有!”一抹紅霞悄悄暈上她的雙腮,“我的衣服全是你扒的,你還這麼樣侮辱我。”

望著她可愛的反應,他眸中掠過一道蕩肆笑意,“小丫頭,你還真好騙,真容易被激怒。”

段靈看著他唇角勾起的微笑,一股強烈的羞辱感撕扯著她的身心,她再也忍不住地推開他,跳下桌面躲到屏風後,緊張地穿戴著衣裳。

耶律秋人就著光影,看著她那倉卒又惶亂的肢體動作,不禁為她苗條女性化的影像所迷惑,目光倏然轉暗。

“我……我希望你千萬別把今天發生的事說出去,否則我大哥……他肯定不會饒我的。”段靈自屏風後走出,悲苦地請求著,那模樣就好像犯了錯的孩子,是那麼的無措可憐,然而耶律秋人這個始作俑者卻無動於衷地冷覷著她。

“你放心,我還沒有拿石頭砸自己腳的習慣。”他沉寒的眸子掠過一絲興味,悠然應道。

“那就好。我……我回去了。”段靈雙頰燥熱不已地快速閃出門外,疾奔而去。

耶律秋人眯起寒冽的眼,冷笑地眸著她翩然遠去的俏麗身影。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8-1-31 00:16:53

第五章

大理國王宮束園的玉膳樓燈火輝煌、仿若白日!笙築共鳴、百管輕揚,這種熱鬧的排場,為的正是迎接大還國的右院大王耶律秋人。

“大王,您太抬舉我了,真是令我受之有愧。”耶律秋人笑著說道,他神采清俊、瀟灑自若,那神態讓人完全瞧不出他暗藏在心底的計畫。

“右院大王,你難得光臨敝國,這是我們該做的,就怕你不滿意呢。”段鎮風客氣地回應。

這時耶律秋人的目光瞟向了一旁始終默然不語的段芫,輕問:“公主,瞧你話說的少,東西吃的更少,怎麼了?”

段芫沒料到他會突然問自己話,倉皇地應道:“多謝……多謝右院大王關心,我因為吃不下,所以才用得少,要不你們聊,我回房休息去。”

“等等。”耶律秋人喚住她,俊逸的臉龐略帶三分邪謔,“不舒服是你的藉口吧?你這麼樣排斥我,是否……不歡迎在下?”

“段芫不敢。右院大王是我父王的貴客,我們歡迎都來不及了,大王千萬別多慮。”段芫趕緊解釋,生怕自己一個做不對,又惹得父王生氣。

“是嗎?”耶律秋人眸光一閃,“如果真是這樣,公主可得多吃點兒,瞧你瘦的,我可不喜歡太弱質的女孩兒啊。”

他話中有話地挖苦她,帶給段芫莫名的驚慌,尤其一見到父王臉上得意的笑容,她更是感到驚恐不已。

雖然她身為公主,在父王眼中卻只是顆用來攀龍附鳳的棋子,如今大遼國氣勢正盛,父王當然希望能與其攀點關係。

想到自己的未來即將斷送在這種利益關係上,段芫便再也快樂不起來,再思及與易凡曾有的那段過往,她的心更是隱隱作疼,不復以往天真爛漫的心情。

“是啊,你瞧人家右院大王多關心你,還不快謝謝人家。”段鎮風見她兀自發愣,不由得眉頭一皺,出聲提醒道。

“多……多謝右院大王關心。”段芫低著頭,淚珠兒早在眼眶中打轉,只差一點就要掉落。

“哪兒的話。我說大王,您也未免對芫公主太凶了吧?女孩子是用來疼的,可不是讓您頤指氣使。”耶律秋人話中有話,唇角勾現的笑意透著一股諷刺。

“這……”段鎮風一陣尷尬,隨即咧開嘴,拉下老臉道:“也是,不過小女就是太木訥了,怎麼都教不會。”

“這個您可就又錯了,完公主溫柔婉約,這種特有的氣質,一般野性的姑娘可就學不來。”說著,耶律秋人執起酒杯,“不提這些了。來,我敬您。”

見他一飲而盡,段鎮風也拿起酒杯效法之,“乾杯。”

一陣耳酣酒熱之後,段鎮風為製造段芫與耶律秋人獨處的機會,故意找藉口離開。

“吃飽喝足,我倒有點累了,想回房歇會兒。”

“大王,才不過三壇而已,您就要溜了?”耶律秋人搖搖頭,“不成,您得再喝一盅。”

“不不不,年紀大了,再多喝個幾杯明天的政務都別理了。”段鎮風呵呵一笑,趕緊起身不再延宕,“我真得先告辭了,芫兒!好好招待右院大王,知道嗎?”他暗中對段芫眨眨眼。

“是,父王。”她立刻垂首道。

待段鎮風離開後,耶律秋人原本帶笑的雙目立刻籠上陰沉,“令尊似乎很在意我這個准女婿,不知芫公主自個兒覺得呢?”

“我……我不知道。”她猛抬眼,臉色逐漸發白。

“不知道?還是你認為我不像易凡那麼笨,可以讓你耍著玩?”耶律秋人一語道出深埋在心底多日的憤懣。

“啊?”段芫驚得猛然站起。

“怎麼,我說了什麼嗎?怎麼讓公主怕成這樣?”他尖銳地逼問。

“沒……沒……”她嗓音控制不住地顫抖,怎麼也沒料到耶律秋人會知道易凡,而且還說得那麼直接。

“芫公主,別緊張嘛,有話可以好好說,坐下吧。”耶律秋人揚高的嘴角隱約透露著怒意。

段芫的胃仿似翻了個筋斗,更像是被人點了穴,腦子一片空白,心也亂得不知該回應他什麼。

易凡……易凡……

他究竟和耶律秋人有什麼關係?

“你為什麼提起他?”半晌,她才揮去心底的迷亂,緩緩問出口。

“這麼說,公主終於認識他嘍?”耶律秋人譏諷道。

“我早已不認識他了,我雖不知道他與你是什麼關係,但希望右院大王以後別再提起他。”段芫突地對他大吼,臉龐籠罩寒霜,“我也累了,對不起。”

她轉身飛也似地奔離了玉膳樓,卻始終不明白他為何要提起易凡,提起這個她極力遺忘的男人……

耶律秋人冷眼看著她逃離的身影,臉上的陰狠逐漸加深。


“你說我該怎麼辦?靈,你是我的好姐妹,要幫我想想辦法啊。”

隔日一早,段靈到王宮見段芫,段芫一見她來到,立刻向她傾吐心中的駭意。

自從昨晚聽了耶律秋人的那席話之後,她整個人仿如陷入一股黑暗的浪潮中,幾乎就要淹沒在不見天日的地獄裏。

想了一夜,她決定找段靈將壓在心底的苦說出去,但為免段靈去找父王理論,她隱瞞了父王的野心。

“你是說當初你之所以要易凡離開,並不是不愛他了?”段靈恍然大悟,頓時將耶律秋人告訴她的那些話連貫起來,她眸子一亮,興奮地說:“真的是太好了,既然只是誤會,一切就好辦了!”

“好辦了?!”段芫聽得一臉茫然。

“是啊,秋人曾告訴我,他來這——”

“你叫他什麼?秋人!”段芫仿似聽出其中蹊蹺,瞠大眼驚問:“靈,莫非……莫非你喜歡上他了?”

“堂姐!沒……沒這回事。”段靈臊紅了臉,被段芫這麼一問,她的思緒全亂了。況且喜歡耶律秋人這個秘密,是她一直放在心底低回思量的,又怎能說出去?

“你不誠實,我什麼都告訴你了,可你卻隱瞞我!”

“我……堂姐,你找我來是談你的事,怎麼扯到我身上呢?”段靈一噘嘴,趕緊轉移話題道:“其實易凡是隨耶律秋人來到大理,我本想告訴你,但這兩天一直沒機會來看你。”

這下段芫更震驚了,“他是和耶律秋人一塊兒來的?!”

“嗯,而且……”段靈偷覷了堂姐一眼,“他也住在我們府裏。”

“啊?”段芫難以置信地微啟小嘴,擰著心說:“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而我卻是最笨、最傻、最後知道的一個。”

“我不是故意的,堂姐……”一時之間,段靈竟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段芫歎了口氣,“算了,我也不怪你,但我有個請求。”

“堂姐,你說,若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替你辦到。”段靈認真地承諾,著實不忍見段芫繼續這麼消沉。

“我想見見易凡,你能幫我嗎?”她的嗓音沉潛著脆弱與傷心,同時也忍不住濡濕了眼角。

她得勸易凡趕緊離開,父王的野心太可怕,絕不容許她嫁給任何平民男子。若她不依,定會害易凡被父王派人殺害……

思及那一夜,她在經過父王的書房時,不期然聽見他與殺手商議的內容,至今她仍不免渾身抖顫——

倘若易凡在三天內不離開大理國,便殺了他,永絕後患!

不,她不能讓他死,就因為愛他,更不能讓他為自己而喪命!

“好,這有什麼問題。”段靈以為她要與易凡重修舊好,當然樂意幫忙。

“那一切拜託你了。”段芫虛弱一笑。

“你放心,我定會安排時間讓你與他見面的。”段靈興奮不已地笑道。這麼一來,她不但能幫堂姐分憂,也能替秋人解勞,何樂而不為呢?

只是她不知道,段芫與易凡這一見面,卻扭轉了她整個人生!


當晚,段靈以找段芫賞花為由,讓段芫順利的來到了段倫居所的後花園,也看見了她朝思慕想的易凡。

他們兩人乍見時,雙雙出現激動的神情,直讓旁觀的段靈看了動容。

於是她悄悄地退出了後花園,給他們兩人一個獨處的空間,希望他們能經由這次溝通找回屬於自己的幸福。

才剛步出拱門,她便瞧見耶律秋人遠遠朝這兒走了過來。

“你要去哪兒?”段靈立即超前擋住他的去路。

“找我的好兄弟易凡哪。聽說你剛才偷偷把他帶來後花園,我得瞧瞧他會不會被你這位神射手給生吞活剝了。”一抹夾著促狹意味的笑痕漸漸自耶律秋人的嘴角擴散開來,他話中的含意令段靈一陣倉皇。

“你胡說八道什麼?”她抿緊唇,心頭的惶然不知不覺擴大,特別是在對上他嘻皮笑臉時仍然犀利的寒眸後,

“逗你的,你還真會臉紅。”輕勾了下她的下顎,他肆笑地再度舉步向前。

“你別過去!”段靈緊張地攔下他。

“咦,你這副樣子會讓人起疑哦,這下要我不去更不可能了。”耶律秋人挑眉哼笑,忽地將她推抵在紅柱上,熾熱的體溫密密實實地縛鎖住她嬌弱的身軀,“別背著我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否則……”

他唇角微揚,沉合的眸勾魅著她怔忡懵懂的大眼,強烈的男性氣息侵入她鼻翼,使她全身一顫。

“我沒有……”她愣愣地輕喊。

他突地發出一陣得意的輕笑聲,“那就好。”

段靈這才恍然明白自己中了他的計,細細的柳眉一皺,俏顏染上暈紅,“你……你……”

“我怎麼?”他邪魅一笑。

“好過分,老是騙人家。”她喊高紅唇,難堪又害臊地別開臉。

“哦?是我騙你嗎?剛剛不知是誰承認自己是我的人,絕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他隱隱低笑,眼底儘是揶揄。

“我……”她因無措而滿臉通紅。

“原來是你啊!”他朗朗一笑,讓段靈心旌蕩漾。

“討厭——”她轉過身,不願讓他瞧見自己被他戲侮後的窘狀,更不想看見他嘲謔的笑容。

“那你乖乖留在這兒等我,我去瞧瞧就來。”耶律秋人背著她斂去笑意,眼神瞟了下隔牆那頭的花園。

不知易凡究竟在那兒幹嘛?這小妮子鬼鬼祟祟的直讓人感到疑心。

“不要!你還是不能去。”段靈快步追上他,雙手一張橫隔在他面前,“他……他正在與我堂姐……”

天哪!這話該怎麼說呢?

“幽會?”耶律秋人倒是毫不避諱地直言。

“呃!”她羞赧地低下小腦袋,“也可以這麼說……”

“是誰約誰的?”他臉色一整,不豫地開口。

“是我堂姐,我想她是想與易凡和好吧,這不也是你來大理國的目的嗎?所以就別去打擾他們了。”段靈非常認真地表示,在她單純的腦袋中,直以為這絕對是件撮合有情人的好事。

“你的意思是想拉攏他們了?”耶律秋人一手撐在柱子上,偉岸的身形在月光的照射下除了透出一股懾人的氣魄外,隱約還帶著邪魅意味。

“是啊,難道你不同意?”段靈眨巴著眼望著他。

“也不是。我只是懷疑.你有幾分的把握?”耶律秋人眯起眸子,微掀的嘴角蓄著一絲不以為然。“把握?!”段靈一臉不明白地問:“他們兩情相悅,需要什麼把握?只要將誤會解釋清楚,彼此心底不再有疙瘩,要複合不是很容易嗎?”

“你說什麼?他們兩情相悅?”耶律秋人冷冷地灑落一串低沉的笑聲,“我看只是其中一人單相思,被另一個人狠心驅離而已。”

一說到這兒,他便免不了為易凡抱不平,心底的怒焰也逐漸高張,臉孔變得鐵青。

這丫頭光會做些笑死人的事,直以為將他們拉在一塊兒,所有的一切都會圓滿解決。

其實那個段芫心裏不知在打什麼主意,她約易凡見面真的是想與他再續前緣嗎?如果是他估計錯誤也就算了,如果並非如段靈所想的那樣,她只是想給易凡再一次的打擊,那麼她就等著看他怎麼對付她!


“天,你愈說我愈不懂了。”段靈著實弄不明白耶律秋人的想法。

“你是真單純,還是和段芫兩人聯手打算將易凡逼到絕境?”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咄咄逼人,嚇得段靈驚退一步。

他在說什麼啊?虧她一心幫忙,他卻……他究竟把她想像成什麼樣的女孩了?

段靈倍感委屈地紅了眼,“我們哪有聯手什麼?你這個人簡直是莫名其妙!”

氣憤難抑下,她轉身奔離了他的眼前。

耶律秋人眼眸一眯,也不做逗留地朝後花園走去。

穿過長廊、越過拱門,卻已不見那兩人的蹤影。怪了,易凡究竟是上哪兒去了……

他神情突然一緊,快步轉往易凡的客房。

當他趕到易凡房門口時,正好瞧見易凡背著包袱,神色黯然地走出房間。

“時候不早了,你拿著包袱要上哪兒去?”

易凡無精打采地歎口氣道:“回遼國。你呢?跟不跟我回去?”

“你就這麼樣回去?事情解決了嗎?”耶律秋人將他拖進屋裏合上門,一臉嚴肅地問道。

“解決好了,該解決的全解決了。現在是不是可以讓我走了?”

耶律秋人立刻攔住他,“你真沒志氣,來到這兒什麼也沒做就要走,那我跟你來不是也白費力氣嗎?”

“所以我早說過不用來的,是你堅持,卻讓我再受一次屈辱!”易凡忍不住地咆哮出聲,向來斯斯文文的他,第一次做出這麼激烈的反應。

“你剛才到後花園見段芫,對嗎?”耶律秋人冷靜地問道,沒將他的火爆放在心上。

“你……你怎麼知道?”易凡心口一撞,震驚地回眸他。

“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只想弄明白她究竟對你說了些什麼?”耶律秋人冷著聲,執意弄清楚。

若是段芫再一次給易凡刺激,那麼他的報復行動就要展開了。

“她說的和之前都一樣,既然一樣,我也沒什麼好怨的。”易凡調整一下肩上的包袱,無力地回身打開房門。

“你真要離開?”耶律秋人冷著聲問。

易凡點點頭,“難不成留下來觸景傷情?秋人,你也和我一塊兒回去吧。”

“我不走。”耶律秋人眼中憤怒更熾。

“你要留下?”易凡震驚地看著他。

“這是當然。”耶律秋人表情吊詭地回答。

“難道你是想……”他緊張地攫住耶律秋人的雙肩,著實不希望他執著在這件事上。

“既然你要走人,就別再管我的事,我主意已定。”耶律秋人笑臉轉沉,眸中泛著志在必得的星芒。

“你……好吧,隨你了。段芫也說了,大理王有意將她許配給你,她終究是你的人,我無權主張什麼。”歎了口氣,易凡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兒。

耶律秋人犀銳的眸子緊緊一眯,五官刻畫出一抹深沉。


三天後,耶律秋人又被段鎮風邀至王宮作客。這次他在段鎮風的陪同下一訪大理王室珍藏古董寶物的“絲金穴”,一覽其中名貴金石。

流覽過後,段鎮風在夏荷池邊設下茶宴,稍作歇息。

段鎮風以錦袖擦了擦汗水道:“今兒個還真熱啊,待會兒我命宮女端兩盅冰鎮玉桂茶,不但能解渴,還能消暑呢。”

“大王設想得真周到。”耶律秋人嘴角帶笑,刻意往四處望瞭望,“咦,今天怎麼沒瞧見芫公主呢?”

“段芫這丫頭本來也要過來,但一早卻派宮女來告訴我她不舒服。要不要我再命人去叫她過來?”

“不用了,芫公主既然不舒服,我怎好勉強呢?”耶律秋人虛偽應道。

“那……也好。”段鎮風突地念頭一轉,問道:“對了,上回右院大王跟小女不知聊得如何?”

耶律秋人將他眼底的野心看得分明,暗暗冷笑,表面上卻佯裝愛慕地道:“芫公主溫柔大方、婉約嫻雅,我們自然是相談甚歡。”

這話聽在段鎮風耳中自然是欣喜異常。太好了!如果耶律秋人對芫兒有意思,那麼他想攀龍附鳳的希望就不難達成了。

“那……若本王厚著臉皮想與你攀個親事,不知右院大王的意思如何?”他靠近耶律秋人低聲輕問,以免一旁的下人聽見,倘若遭拒,他也不至於太難堪。

“大王,您這是在開玩笑吧?”耶律秋人故作意外地拉高嗓音,表情也寫滿了驚訝。

“本王句句真心,就不知小女會不會辱沒了右院大王?”段鎮風見他沒拒絕,於是更興奮地表示。

“芫公主不知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伴侶,這是我連作夢都不敢奢求的,怎能說是辱沒?大王,這裏沒酒,否則我真要罰您幾杯以抵過!”耶律秋人假意興奮地道。

段縝風這下更得意了,他笑得嘴都合不攏,“這麼說,你是答應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件事竟會這麼容易就達成。

聯姻之後有大遼國的武力做後盾,他就不怕自己的勢力被周遭一些深懷覬覦之心的小國給瓜分。

若是有機會的話,他還可以乘其不備,來個蠶食鯨吞,將大遼國一併收歸到大理底下。

“我是中意完公主,就不知大王可否割愛?”耶律秋人微微一笑,流露出瀟灑自若又俊朗無儔的神采。

“這是本王的榮幸,改天我定派上特使到大遼國向耶律大將軍提親,以示誠意。”

“大王別麻煩了,我們是男方,自該由我派人提親才是,否則豈不是本末倒置了?”耶律秋人搖頭笑道。

“這……對啊!瞧我開心得連這種事都給弄混了,哈哈……”段鎮風立刻以大笑掩飾自己的荒唐話語。

雖然困窘難堪,但為達目的,他就算賣了這張老臉也在所不惜。

望著段鎮風暗藏野心的神情,耶律秋人雙眉一挑。走著瞧,他定要讓這老頭後悔莫及!

“那麼小婿就先尊稱您一聲岳父了。”他俊臉帶笑,從容演出自己計畫扮演的角色。

“哈……”段鎮風聞言大笑,得意非凡地說:“不敢當、不敢當。”

“那就給我一些時間準備聘禮,擇日向您提親。”耶律秋人打鐵趁熱地道。

“本王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段鎮風老臉漾滿笑容,心情激昂,絲毫沒察覺藏在耶律秋人眼底的邪惡念頭。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8-1-31 00:17:11

第六章

“耶律秋人、耶律秋人,你給我出來!”段靈雙眸含淚,直奔向耶律秋人房門口,用力敲著門扉,“你快出來,我有話要問你!”她一邊敲著門,一邊拭著淚,“你為什麼騙我?為什麼?”

“你叫魂啊?”門扉突然開啟,衣衫不整的耶律秋人出現在她面前,讓她吃了一驚!

“你……”她瞪大眼,強忍住淚水,怔茫地透過門縫看進屋內——

一個半裸的女人躺在床上,嬌媚地嚷道:“右院大王,是誰呀?人家等不及了,你快過來嘛!”

“等等!”他蹙起眉頭往裏頭沉聲一吼,止住了女子嗲聲嗲氣的叫喚聲,又轉向段靈問道:“究竟什麼事?快說。”

“我……”她揪住衣襟,抽噎地指著屋裏的女人,“她是誰?”

“她?”耶律秋人撇撇嘴,“外頭請來的花娘。怎麼,沒看過專門陪男人睡覺的女人?”

“花娘……”她震愕地愣在原地,發覺自己的雙腿居然在微微顫抖,好似站在這兒的不是自己,只是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為何前一刻向伯父表明了娶段芫的意願,下一刻卻與花娘在床上……

“沒錯,她叫鴿亞。鴿亞,你教這位小姑娘幾招勾魅男人的功夫吧。”耶律秋人猛地將段靈拉進屋裏,背靠門框,限制了她出去的機會。

“才不要,人家會害羞。”鴿亞嬌嬈地噘高唇,才稍挪動一下身子,披身的毯子便滑下,露出兩團傲人的雪乳。

“啊——”段靈又羞又窘地掩住臉,回身想逃,耶律秋人卻惡劣地不讓她走,還抓住她的肩強迫她面向鴿亞。

“她有的你也有,何必怕羞呢?”他嗤冷一笑。

“你好可怕……我要走,讓我走!”淚珠悄悄滑落段靈的面頰,使得她慘白的小臉更顯蒼冷與無助。

“你不是大老遠就直嚷著我的名字?怎麼這會兒又要走了?”他不但不退,反而趨近她,惡意逼近她的嬌軀。

“我只想問你,你是不是真要娶段芫?”她緊咬著下唇,哽咽地說。

“沒錯,我是要娶她。”他暗沉的眸一閃,懶洋洋地說。

“什麼?”她一陣恍惚.只覺頭暈目眩,整個人仿似站不住腳,“你當真騙我……騙我是為了幫易凡公子……”

“我騙你嗎?何不說是你騙了我。”耶律秋人主動退開一步,雙臂環胸地冷笑看著她。

“我騙你什麼?”她寒著心渾身抖顫地問:“我一心只想讓他們和好,更希望他們能得到幸福。”“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誰信啊?”耶律秋人嗤道。

誰知道她是怎麼和段芫串通的,把易凡折磨成這樣,即使她沒錯,也是同流合污的共犯。

“我——”

“鴿亞,你過來。”耶律秋人不理會她,逕自靠在門板上,手指朝床上的女人勾了勾。

“做什麼?”鴿亞聽話地下了床,段靈這才看清楚她全身上下幾近赤裸,底下只著一件褻褲。

“叫你過來就是,少廢話。”他眉一擰,一把將她給抓了過來,將她整個人壓制在門上,堵住段靈離開的唯一去路!

“耶律秋人,你究竟是何居心?”段靈痛心地嘶喊了聲。沒想到他那天才在這裏碰了自己!今天卻殘忍的在她面前和別的女人……

尖銳的痛刺進了她的心窩,他的污蔑與冷落就像帶刺的長鞭,狠狠地抽著她。

耶律秋人挑眉邪笑,“沒什麼,只是想調教調教你,省得每次在我身下總像塊笨木頭,沒法子挑起男人的‘性’趣。”

他雙手在鴿亞身上隨意摸索,從那兩團豪乳一直到圓翹的臀部……

段靈捂住嘴,拚命忍住充塞在喉頭的嗚咽聲,淚水卻控制不住地狂湧出眼眶。

她不停往後退,極力排斥眼前令她心碎神傷的一幕,可為何眼模糊了、心破碎了,

他們兩人噁心淫穢的動作仍讓她瞧得那麼清楚?

不要……不要這麼對她……

她是真心對他的,受不了他這麼殘酷的對待:

“哭什麼?張大眼瞧清楚啊。”耶律秋殘忍地說。

她既然要與段芫一塊兒欺負易凡,就該有被他報復的心理準備。

女人!女人是什麼玩意兒?

居然以為用她們的身體就能把男人玩弄在股掌間嗎?或許易凡容易受騙,但他耶律秋人可不信這套。

“啊……”鴿亞嬌吟喘息著,拚命將身子往耶律秋人身上擠,一點兒也不在意段靈在場。

段靈回過身,緊抓住床柱,她的手在發抖,牙齒在打顫,眼中充滿了惶懼與蒼茫……

她悶聲哭泣,說什麼也不願再回頭目睹他們上演這出淫穢的勾當。

“把頭轉過來,如果你想替你堂姐求情,就得聽我的。”耶律秋人對著她的背影邪笑,大掌毫不留情擠捏著懷裏女人柔軟的圓丘。

段靈心頭一緊,微啟著雙唇想說出抗議的話,卻已經語不成句……

“我再說一次——轉過身來,否則你將再也沒有求情的機會。”

他殘佞地說,語氣低嗄,配合著他身下女人嘴裏逸出的細聲呻吟,聽在段靈耳裏是那麼的齷齪!她害怕,如果她不聽他的話,就不知他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對付堂姐了!在

這難以抉擇的當頭,她的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自己該怎麼做了。

“我數到三,一——二——三——”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段靈猛然回過身,此刻她早已是淚流滿面,梨花帶雨的小臉看來是這般的楚楚可憐。

耶律秋人凝視著她好半晌,忽而咧開嘴笑道:“你還真是個淚人兒啊!瞧你那副樣子擺明瞭做賊的喊捉賊,好像是我強迫你,錯都在我嘍?”

他陽剛的臉龐散發著強烈的不屑,熾熱的目光含著沸騰的欲望,雙手殘虐地玩弄著身下的女體。

耶律秋人注視著段靈臉上錯綜複雜的表情,根本不給她有任何逃開的機會。

久久……段靈宛若一塊木頭,傻了似地站在那兒,動也不動。

她眼不避、耳不掩,強迫自己承受這一切,當痛楚與失望衝破了某個極限時,她居然不再有任何感覺了!

她呆若木雞地站著,眼睜睜看著他們在未經人事的她面前翻雲覆雨,淌血的心幾乎要乾涸了。那種心瓣一片片被剝落成灰的感覺竟是這麼的蒼涼……

看著她既不尖叫,又不掩面痛哭,耶律秋人頓時興致大減,狠狠地推開懷中女子。

“滾!”

尚未自激情中回神的鴉亞愕了下,半晌才又笑說:“別這樣嘛……”

不死心的她正要上前賣弄撒嬌功夫,怎奈耶律秋人一臉的冷冽與酷寒,嚇止了她的腳步。

“我只說一次。”他利眼一瞪。

“好,我退下就是了。”鴿亞狼狽地拾起衣物穿上,不情不願地走了出去。

頓時!房裏就只剩下耶律秋人和段靈,但四周的空氣中仍彌漫著方才他與鴿亞放浪做愛的味道!

這氣味直讓段靈做嘔,她忍不住捂住嘴,用力推開他沖到門外,蹲在那兒大嘔特嘔了起來。

“你這是幹嘛?嫌惡心嗎?”耶律秋人站在門內,眯著眼看她那副痛苦的表情。

“我……我真的是看錯人了……”段靈拭了拭唇,嗓音仍是無法平復的激動與抖瑟。

“這麼說,你真的愛上我了?”他眉宇一挑,漾開恣意笑容,勾魅著滿臉無措的段靈。

“你……”她身子戰慄不休,嘴硬地否認:“我從沒愛過你,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說完,她站起身抱著肚子直往前走,打算從今以後徹徹底底將這個男人扔在心門外,即便很難,她也要做到。

“你給我站住。”對於她這種消極的反抗,耶律秋人居然覺得心頭煩鬱!

這個女人為何沒在他面前哭天喊地?她怎麼可以表現得這麼無動於衷?這完完全全不在他的計畫內啊!

“一場火辣辣的表演我已經看完了,你還要我留下幹嘛?”她雙手捧著腹部,駝著背轉首看他,“難道……你又要以堂姐來要脅我了?”

耶律秋人嘴角一陣抽搐,投射出炯利漠冷的目光,咬牙切齒地說:“如果沒錯呢?”

段靈悽楚一笑,虛弱地搖搖頭,“不會了……”

“不會了?”他目光沉斂,“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會再受你擺佈,也絕不可能再讓你得逞,希望你把你那些美夢暫時收起,因為咱們還沒一決勝負。”段靈表現出相當的漠冷,這副神情看在耶律秋人眼底,心中竟出現一陣莫名其妙的驚慌。“你是卯上我了?”他沉著聲,想以冷硬的語調掩飾內心的激動,嗓音卻流露出一絲緊崩。

“是你不肯放過我們。”她的話語好輕,輕得似乎懸蕩在空氣中,在他們倆之間詭異地飄浮。

耶律秋人揚起濃密的眉毛,晶亮的黑眸眯起,細細審視著段靈,“好,我接招,看你是要怎麼整垮我!”

冷冽地勾唇一笑後,他便返身回房,砰地關上大門,而這聲巨響也震碎了段靈心裏的夢與濃烈的愛……


段芫心急如焚地在寢宮內踱步,當她將父王已把她許配給耶律秋人的消息告訴段靈後,只見她怒氣衝衝地跑出了宮外,打算找耶律秋人理論,可過了這麼久,卻還不見她回來,她真是為段靈擔心啊!

耶律秋人這個男人,陰邪、狡獪、無情、冷酷,段靈找他理論分明是自投羅網嘛!

都怪她,把這事告訴段靈做什麼?她不能違背父王的旨意,更不能拂逆天意。既然橫豎都得嫁他,何不安安靜靜、幹乾脆脆的嫁了,至少以後不用再煩惱自己的未來,父王也得到了他想擁有的益處,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可是她心裏依然隱隱失落,控制不住的思念著易凡……

他的形影無時無刻不在她腦海裏盤旋,可是她卻必須狠心傷害他,這種遺憾將會成為她這輩子最深最濃的苦。

“唉,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就在她自言自語、哀聲歎氣的當口,突聞遠處傳來微弱的腳步聲,她立即迎向宮外,果真看見段靈朝這兒走了過來。

咦,她的神情不對,抱著肚子走路的模樣似乎很痛苦,難道是那個耶律秋人對她動粗了?!

“靈!”她急急忙忙地走了過去,這一近距離觀察更不得了!只見段靈一雙眼腫得像兩個大核桃,小臉蒼白無助、寫滿委屈。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段芫極其關切地問。

然而段靈仍是不言不語,釘住在原地,動也不動地讓人緊張。

“快告訴我,到底怎麼了?”段芫又問。

面對她的詢問,悲愴的淚水再次迷蒙了段靈的視線,更凸顯出她的荏弱與不堪一擊。

見她久久不發言,段芫內心驚懼交錯,“是不是他對你……”

段靈搖搖頭,眼底掠過一抹蒼茫,“我沒事,但是他不肯聽我的勸。”

她隱瞞下耶律秋人那些殘酷的舉止,只怕帶給段芫更大的恐懼。

“那……那也沒關係,只要你平安就好,反正……反正我早已有心理準備了。”段芫黯然垂下眼,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可是我不會放棄。”段靈臉上閃現孤注一擲的決心,她絕不容許耶律秋人以這種惡劣的方式找堂姐報仇。

他不是真心愛堂姐,只是想以這種方式毀了她一輩子。

昨天她聽了堂姐的解釋,已明白她不是不愛易凡,只是在伯父的壓力下,不得不採取如此狠心的行動。

她沒想到伯父竟會是這麼心狠手辣的人!

堂姐迫於無奈才辜負所愛,可是又有誰知道她心底的苦?為何男人總是這麼的自以為是,老要以他們的想法去逼迫一個女人?

“你說什麼?”段芫渾身一震,有不好的預感。

“放心,我會盡全力阻止這件事發生。”段靈仍是那副堅決的模樣,即便現在的她看來憔悴狼狽,仍無損她要應付耶律秋人的決心,她可以犧牲一切,就是不讓他得逞。

堂姐與她雖非親姐妹,感情卻勝過同胞手足,她怎能眼睜睜看著堂姐掉進永遠也翻不了身的地獄中?

“你要怎麼做?”段芫可沒有她這種天真的想法。

耶律秋人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她在大理國早有耳聞,他們遼國的六院大王個個心思詭譎、殺人不眨眼,又怎會讓一個黃毛丫頭給整垮?

“你別替我操心,我自有辦法。”段靈苦澀一笑,“我胃好疼,堂姐,讓我進去坐一下好嗎?”

“好。”

在段芫的攙扶下,她進了屋,坐在圖案前,喝下一杯水。

“怎麼會突然胃疼呢?”段芫關心地問。

“沒什麼。”段靈痛苦的閉上眼。但一閉眼,那一幕男女交歡縱欲的情景又侵入腦中,讓她的心直發疼。

他的一切已與她無關,她不想再掉入這種困惑中。那男人口中的愛,只是為了他的報仇計畫佈局而已,她卻天真的相信他……

“要不要我命宮女將段倫請過來,帶你回府休養?”段芫建議道。

“也好。”她輕咳了幾聲。

“那你等會兒。”段芫立刻傳喚守候在外的宮女,吩咐道:“去把段大人請來,告訴他段靈姑娘不舒服。”

“是。”宮女領命退下。

“堂姐,你有沒有想過逃走呢?”見屋裏只剩下她們姐妹二人,段靈問道。

“逃?!”

“是啊,去找自己的幸福,去找易凡,與他遠走高飛,別再回來當伯父手中的籌碼。”段靈很認真地說。

“我……我不敢。”段芫緊張地回避這個問題,“我看你還是先到我床上躺一會兒吧。”

“堂姐!”段靈忍無可忍地對她吼道:“你就不會為自己而活嗎?難道當個乖女兒真那麼重要?那你的後半輩子該怎麼辦?你說啊!”

她激動地喊嚷著,希望能喚醒段芫這個只知道為別人而活的木頭人。

“我不知道,你別再說了。”段芫臉色變得極度不安。

段靈搖搖頭,為她感到不值,“你真傻……”

“傻的是你,別再執著了,靈。”段芫苦口婆心地勸道。

是啊!段靈不就和耶律秋人一樣嗎?

一個為友情而執著,一個為親情而執著,兩個同樣執著的人對峙,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呢?

“我——”段靈張口欲言,卻被宮女打斷。

“稟公主,段大人來了。”

“請他進來。”段芫道。

誰知道跟著前來的除了段倫之外,居然還有耶律秋人:

“靈兒,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段倫率先走進屋裏,而耶律秋人則站在門外,沒有逾禮進入。段靈繃著臉,直瞪著悠意靠著門框與她遠遠相對,灑然而笑的耶律秋人。

“你怎麼不說話?究竟是怎麼了?”瞧她一臉蒼白,段倫心急如焚,再怎麼說他也只有靈兒這麼一個妹妹,她絕不能出事啊。

“哥,你太緊張了,我只是胃疼而已。”她從耶律秋人臉上調回視線,對著哥哥勉強一笑。

“胃疼?你從沒這種毛病啊!”段倫不明白地蹙起眉,“是吃壞了東西嗎?”

“不是,只是看見了一個很噁心的東西,所以非常反胃。”說著,她又眶瞪了門外那個自命不凡的男人一眼。

耶律秋人只是揚揚眉捎,以無聲的笑容表現出他的倡狂與放肆。

“噁心?你到底在說什麼?算了,瞧你臉色這麼差,就別在這兒打擾段芫了,我帶你回去躺著。”段倫扶起她,轉首對段芫道:“我這就帶靈兒回去,謝謝你通知我。”

“堂哥快別這麼說,我會吩咐御醫進府為段靈看診。”段芫客氣又柔緩地說,但當她感受到門外耶律秋人所帶來的壓力時,嗓音不免輕輕抖顫起來。

“謝謝你。”段倫對她一頜首,便攙著段靈離開。到了門外,與耶律秋人交錯之際,

他問道:“秋人,要不要隨我一道回去?”

“不了,我想留下與公主聊聊。”他笑意盎然地回應。

段靈聽得一驚,“你要留在這兒聊什麼?快給我滾——”

“靈兒,你這是幹嘛?”段倫眉一皺,沒料到她會這麼沒分寸。“人家秋人就要娶段芫了,留下聊聊也不為過,你幹嘛這麼激動?”

雖說他曾極力撮合秋人與靈兒,但誰知道伯父先一步訂下秋人,儘管他有點失望,還是衷心視福他們。

只能怪靈兒與他無緣啊!

“可是他根本不安好心……”段靈早已哭啞了嗓,發出的聲音粗嗄難聽。

耶律秋人雙目冷光一閃,惡意地誤導她的話中意。“靈兒,你這話未免有欠思量,難道不娶你,就是不安好心?”

“你怎麼這麼說?我的意思不是——”她的臉孔泛白,雙唇因受刺激而微顫。

“行了靈兒,別說了,大哥帶你回去。”段倫也以為她之所以這麼激動完全是因為耶律秋人要另娶他人,卻不知耶律秋人尚有個殘酷至極的計畫。

“不……哥,你錯了,他不是人……”段靈抬起手指著耶律秋人,卻苦於自己傷心欲絕下已無力指控。

“我不是人?”耶律秋人眯起雙眼,冷笑地重複。

“秋人,別跟個孩子計較。”段倫自知妹妹說錯話,試圖化解彼此嫌隙。

“哥,我已滿十七,不再是個孩子了,要不你也不會愁著為我主張婚姻大事。”段靈緊緊捏著拳頭,體力已幾乎用罄。

“哈……”耶律秋人霍地大笑,嗤冷道:“原來就因為得不到我,所以小女孩惱羞成怒了?”

他要得到的東西可不准任何人打擾或破壞,若是有人櫻其鋒,可要有招架得了他反擊的本事。“秋人,你不能這麼侮辱我妹妹。”段倫雖拿他當好兄弟,但若他再這麼出言不遜,完全不顧段靈的自尊,他可是會不惜犧牲這份難得的友誼,也要為段靈爭口氣!

“段倫,我不想跟你吵架,但從頭到尾全是你的好妹妹惹我的,她壓根兒不願意我娶段芫。”耶律秋人凜著臉,渾身充斥著冷冷的怒氣,他同樣也不希望與段倫的友情因一個女人而被破壞。

“是這樣嗎?靈兒,你真的喜歡秋人?”段倫意外地問。

之前靈兒曾對秋人表現出強烈的不滿,他還以為她並不喜歡秋人啊!

“我……我才沒。”她難堪地別開臉,合上雙眸,企圖將他那副自命不凡的模樣撇

於腦後,但眼前竟全是他搖晃不停的影子……

“你們究竟是怎麼了?”段倫看了下耶律秋人又瞧了下段靈,不明所以。

“哥,我想回家了。”她好難過……

“好吧,秋人,我先帶她回家了,你們的事我一定會跟你問清楚。”段倫道。

都怪他這陣子忙於訓練宮中侍衛,忽略了靈兒,更沒注意到秋人來此地後到底做了些什麼事。從今後他得多分點心力注意他們兩個人才是。

“也罷,你就好好看牢她。”耶律秋人收住話,轉身踱進了段芫的寢宮。

“別……”段靈想阻止,腦袋卻一陣昏眩,再也支持不住地倒了下來。

“靈兒!”段倫心頭一抽,立即打橫抱起她,直接奔向御醫的住所。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8-1-31 00:17:26

第七章

“右院大王……”段芫眼看耶律秋人徐緩地踏進寢宮,嚇得背脊冷汗直流,杵在原地不知該往哪兒逃。

“芫公主,咱們好幾天不見了。”他勾起嘴角,笑得冷沁。

“是……是多日不見。”她儘量面帶微笑,客套地應對。

“最近有幾次宴會你都藉故不參加,是因為我嗎?”耶律秋人找了張椅子坐下,率性地雙腿交疊。

“我去命宮女奉茶。”段芫看了看外頭,找機會離開。

她才走了一步,便被耶律秋人阻止,“不用麻煩了。”

“那你想用些什麼點心?我……我派人拿過來。”段芫拚命動腦筋想逃,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攫住她的心頭。

“都不用,如果真要點心,我只要你。”他對住她,倡狂地獰笑。

“右……右院大王說笑了……”段芫結結巴巴,壓根兒不知如何應付他這樣的男人。

“我可沒說笑,不知芫公主意下如何?”他笑得狎肆,以目光猥褻著她。

“請你放尊重些。”她小臉一白,心頭急遽狂跳,被他這幾句話弄得心煩意亂。

“尊重?!”耶律秋人低沉哂笑,“你的意思是要我學易凡嘍?他不就是太尊重你,才落得被驅離的命運?”

“我與他的事,毋需你過問。”提起易凡,段芫心頭就一陣緊縮,無法根除的情悖又在心底蠢蠢欲動。

“別忘了,你就要成為我的妻子,難道我什麼也不能問?”他冷冷地反駁,“我可不希望娶個紅杏出牆的女人。”

耶律秋人心中怒氣高張,想不到她竟絕情至此,連提起易凡都不屑。

“可你的過去我也從未過問。”

“你這是在和我計較過去嘍?”耶律秋人低首哼笑,“說起我的過去可是三天三夜說不完,你想聽嗎?”

“我沒興趣。”段芫趕緊回道,“夜已深,你還留在我的寢宮似乎有些失禮,請你離開好嗎?”

她真不知道耶律秋人留在這兒是要做什麼?挖苦她嗎?還是拿易凡來取笑她是一個必須屈服在壓力下,無法與自己心愛的男人白頭偕老的苦命女子?

“你都快嫁給我了,還計較這些未免太多此一舉了。”他一點兒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們還可以再談談。”

“你要談什麼?”

“都行。”

“很抱歉,我一時找不到話題。”他犀利的眼神直讓段芫全身發涼,仿若周遭流竄著絲絲陰冷的空氣,不斷侵入她肌膚。

“那我們就來談談易凡好了。”他眯眼一笑。

“又談他?”她不懂耶律秋人的話題為何老在易凡的身上打轉。

“因為他是我的好友。”他臉色不豫地說。

“我聽段靈說過,他是和你一塊兒來的。”

“很好,”他往椅背一靠,冷冷一笑,“那丫頭果真不懷好意。”

“這和段靈無關。”段芫身子突地掠過一陣陣寒意。

“這些都已無所謂了,我只想問,你既已知道他是與我一道來的朋友,為何選擇我不選擇他?”輕視侮慢的眼光自耶律秋人眸中投射向她。

段芫吸口氣,鼓足勇氣說:“你該知道一切全是你與我父王的決定,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是嗎?”耶律秋人倏地站起逼近她,“為何不說那是你與段鎮風的陰謀詭計,想運用我們大遼的一切優勢,提升你們的國勢,甚至完成獨佔整個中原與漠北的霸業?”

他咄咄逼人,眼露凶光,俯視她的臉龐更帶著一股嗜血的激狂。

段芫整個人被他盯住,完全無法移動或開口,只能聽見心臟驚懼加速的敲擊聲。

“你可又明白,既然知道你是易凡的心上人,為何我還要答應段鎮風娶你呢?”他嘴角扯出一絲沁心的殘酷線條。

“為……為什麼?”她眼角已滴下淚。

“因為娶了你,你便可任我欺淩,以報易凡被棄之仇。”他坦言不諱,壓根兒不在意她會洩漏出去。

“啊?”段芫渾身一緊,冷汗直冒。

“芫公主,你應該不會說才是吧?要知道段鎮風想成為霸主已很久了,他不會信你這些話的。”耶律秋人嘲謔地揚起一對劍眉。

“你好可怕……”

“這句話段靈早說過了,你們不愧是手足情深的好姐妹,就連對我的評價也一個樣。很好,你告訴她,若要對付我就趁早,否則等你被帶回大遼,她就再也沒機會了。”

發出一陣放肆的狂笑聲後,他以極其輕鬆的步伐走出了段芫的寢宮。段芫見他一走,整個人仿似虛脫般垮坐在椅上,呆滯片刻後,她終於再也控制不住地放聲大哭——

她不嫁、她不嫁,她絕不嫁給這個可怕的男人!


段靈這一病就拖了近十天,這段時間裏她急著想阻止耶律秋人與段芫的婚事,但總是欲振乏力,好幾次都因為體力不支而不得不放棄。

偏偏她愈是憂心,身體的狀況就愈糟,連進宮把耶律秋人的邪惡計畫透露出去的機會都沒有,眼看婚期就在明天,如果她再不行動,或許就永遠沒有機會拯救段芫了。

段靈撐著虛弱的身子下了床,披上外袍,蹣跚地走到房門外。看著外頭一片亮燦燦的陽光,她腦子忽然一陣暈眩,不得已又退回了房內,無助地靠在門板上輕輕喘著氣。

段靈突覺胃疼的毛病又犯了,正想找張椅子坐下歇會兒,哪知房門突被撞開,刹那間一個巨大的背光身影堵在門口——

“誰?”她眯起眼,一手遮擋著由門外投射進來的刺眼光束。

來人倏然將房門合上,屋內光線一暗,片刻後,段靈才看出他就是讓自己痛不欲生的耶律秋人!她身子一震,臉色逐漸發白,“你……你怎麼能隨意闖進別人的房裏?出去……快給我出去……”她虛弱得連說話都有氣無力。

耶律秋人靜默不語,陽剛的臉龐蓄著一股懾人的霸氣,一瞬也不瞬地直瞪著她。

段靈柳眉微顰,提防地看著他,“走,我這兒不歡迎你。”

他詭異地綻出一抹笑,眼神深沉難測地說:“好個你啊!”

段靈心頭狠狠一抽,不明白他突然跑來說這句話的用意,“你別在這兒故弄玄虛,我沒力氣理你。”

她站起身,想把外頭的僕人叫來,那知耶律秋人卻一個箭步攔下她,噙著笑容逼近她的臉龐.“怎麼了?自己做的好事竟然不敢承認?”

“我做了什麼,請你說清楚,不要像只狗只會在這裏亂吠……”她語帶不怏,腦子卻陡地一陣暈眩,險些跌進他懷裏。

耶律秋人微微勾起嘴角,不懷好意的目光停駐在她虛弱的臉上,瞳仁泛出刺骨的寒意,直接凍入了段靈的心坎。

“你還真有辦法,居然把我要對付段芫的計畫四處宣揚,不但段鎮風知道,就連大理國整個京都的百姓也都沸沸揚揚談論著我耶律秋人這個人,大夥無不為段芫叫屈。”他冷著聲質問:“這就是你窮途末路之際唯一能想出來的法子?”

“我沒……沒有啊!”段靈完全迷惑了,雖然她真的很想這麼做,但是這幾天她病得連床都下不了,哪能做這些事呢?

“不敢承認?”他兇狠地瞪大眼,霍然攫住她一隻手腕。

“我敢做就敢當,我多麼希望這些事是我做的,如果我有辦法,我真會這麼做!”段靈忍著自身的不舒服對他吼道。

他的憤怒因她的強硬態度而加深,突然將昂藏身軀緊緊覆上她,額抵著她的額。

“你還真有勇氣,不過你卻失算了,儘管京都的百姓盛傳這件事,但段鎮風卻不為所動,仍舊巴著我不放,硬是要攀親帶故,你說這是不是枉費了你的苦心呢?”他喑啞著嗓,”雙眸子輻射出強烈的憤怒。

“你說什麼?”段靈難以容忍地瞪著他,“這麼說……你還是非娶段芫不可?”

“這絕對是更改不了的事實,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即便你破壞了我們的好事,我也不會要你的。”他對住她邪魅一笑,嘴裏吐著冰霜字句。

段靈錯愕地睜大眼,芳心被他這幾句話螫得千瘡百孔,“別自抬身價,我根本不稀罕你——”

她用上所有的力量想推開他,哪知體力已耗弱的她根本撼動不了他分毫。

耶律秋人唇角一撇,突地重重將她推倒在地,“少在我面前裝成弱不禁風!你不是神射手、女中豪傑嗎?我來這兒不是要和你糾糾纏纏,只是要提醒你,不管你怎麼做我都是娶定了段芫,她的後半輩子也註定落在我手裏,任我玩弄。”冷著聲說完這些話後,他旋身就走。

段靈抬起頭望著他的背影,整個人都震住了!

不可以……他怎麼能這麼對付她和段芫呢?

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段靈霍然站起沖到他背後緊抱住他的腰,“不准走……你把話說清楚,你要怎麼對付段芫?”

“放開我!”他粗魯地抓住她的雙臂,直想甩開她。

“快說……否則我死也不放手……”段靈兩眼蓄滿了淚水,抓著他的雙手不停顫抖。

她雙眸已無法凝聚焦距,眼前的影像搖晃不定,再支撐不了多久便會倒下。可是她不能就這麼放棄,如果這次再放他走,她便再也抓不回他了。

“事後你就會瞭解,太早知道就沒意思了。滾——”他恨得咬牙,眼光是慣有的幽冷淡緲。

“不要……”她死命地拽著他。

耶律秋人已受不了她這種類似八爪魚的蠻纏,霍然使勁,狠狠地將她往旁邊一推!

刹那間,段靈一陣頭暈目眩,覺得身子往後飛,但她的手仍不肯脫離他身上,以致兩人雙雙跌倒在屋內硬實的地板上!

“啊!”段靈疼得幾乎昏厥,兩人更是狼狽的糾纏成一氣兒。

她忍著痛和渾身的不適,用力壓住他,對住他那一臉的邪惡與冷冽,“求你……求你放了段芫,有任何不滿就沖著我來!”

“你!”耶律秋人先是一驚,紫黑色的瞳眸旋即射出亮得讓人不敢逼視的光芒,“你肯付出任何代價?”

體力不支的段靈壓根兒沒聽出他言語中的威脅,只是迷迷糊糊地點點頭。

“哼,原來你要的就是這個。”他不屑地撇唇,霍然翻轉過她,壓著她柔軟香滑的女性嬌軀。

耶律秋人開始野蠻地撕扯著她的衣襟——

“你在做什麼?”感覺到他不軌的動作,她兩隻小手霍然抓住他,眼中浮上驚駭。

然而,眼前情勢已發展成為她無法控制的狀態。

“放開我,別碰我……”她開始奮力吼叫。

“閉嘴。”耶律秋人低喝,狂鷙的黑眸冷冽地閃爍著,胸臆間的怒火竄燒起來。

“不要……”她好累,已快沒力氣了。

“不要?這不是你強拉著我和你做的嗎?”他粗暴地回應,染上邪佞之色的俊顏給人一種可怕陰冷的感覺。

嘶——

她的衣衫在措手不及間被他撕毀了!

“啊!”她倒抽口氣,被他的粗暴給震傻了。“不可以……”她拿出所剩無幾的力氣與他僵持,非但不能擺脫他,反而更激得他得寸進尺。

“來不及了!”耶律秋人粗獷的身軀強壓住她柔軟的肉體,兩相磨蹭下,他能強烈感受到她充滿馨香的女性嬌胴緊貼著自己,迷亂了他少得可憐的自製。

他要她!


段靈慢慢從昏睡中轉醒,天色已暗,而耶律秋人早已不在……

一思及他的殘忍,她的淚便止不住的流下。

好痛啊!身體痛……心更痛……他怎是個這麼殘忍的男人呢?

恍惚中,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去告訴段芫,要她逃婚,一定要逃開這個可怕到極點的男人!

可她身子好痛啊!被他肆虐的地方如火在燒,頭也好疼,根本使不出勁兒。

“小園……喜兒……”她虛弱地對外頭叫喚了幾聲,但回應卻是一片暗寂……難道真如耶律秋人所言,大夥都進宮幫忙了?

真是諷刺!大家居然為了把段芫推入火坑而忙碌……

段靈硬是咬著牙,打算自行進宮去見段“芫,她不能讓他得逞,即使是死,也不要讓他得逞……

上天,給她力量吧!

她費盡所有力氣爬下床,抱著床柱好不容易站了起來,眼前卻猛然一黑……

不,她不能倒下,堂姐的幸福還需要她去挽救呢。

撐住桌沿,她繼續往前走,每一步都是這般艱辛!天哪,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她從不曾病得如此嚴重啊。

才將門打開,她卻已體力不支地靠在門框上直喘著氣……

“喜兒……”她不停地對外呼喚,晚膳時間已過,總有人會來招呼她吧。“喜兒……你在哪兒?”瞧著外頭漆黑靜謐的一切,她悲切地哭了起來!

難道上天真要絕她?

不,她不認命,她不——

右腳才剛舉出去,她便被一團黑霧所籠罩,再也辨不清方位,整個人仿似失去了重心,砰地一聲倒地,但她已不覺疼了……

恍惚間,她聽見有人叫她——

“靈兒……靈兒……”

段倫一回府就趕緊來看看尚在病中的妹妹,哪知卻見到這驚心觸目的一幕!

“靈兒,你醒醒!靈兒……”他不停拍打著她的面頰,卻仍吃不醒她。

她的嘴兒輕啟了下,手指動了動,卻敵不過體力耗弱的虛乏,終於放棄地垂下腦袋……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8-1-31 00:17:43

第八章

“小姐、小姐,您醒了?”喜兒見段靈睜開眼,立刻開心地笑咧了嘴。

段靈眨了眨眼,還未及反應就又聽見喜兒自責地說:“都是我不好,昨天應該快點回府為您送吃的,卻在宮裏忙昏了頭忘了時間,可讓段大人臭駡了一頓。”

昨天?段靈猛地張大眸子,輕喘著氣說:“現……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亥時了。”

“亥時?”是哪一天的亥時?“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呀!”

“什麼?”段靈倏然坐起,兩眼茫然地問:“那麼……芫公主的大婚之禮早已過了?”

“是啊,聽說芫公主沒見您到場,難過得直念呢!”喜兒應道。

“那她還好嗎?可有被耶律——”她吞回了差點脫口而出的話,一雙眼無神地望著喜兒。

“芫公主當然很好了,今天就已被那位右院大王給帶回大遼國了,連一晚也不肯逗留,我還沒見過那麼心急的新郎倌呢。”喜兒又掩嘴一笑。

“回……回遼國了?他把堂姐帶回遼國了?”段靈失望地閉上眼,鹹濕的淚水渲染了整張臉。

“小姐,您怎麼了?”喜兒被她的淚嚇了一跳。

“沒事……你先退下。”她別開臉,不願讓喜兒瞧見這般憔悴狼狽的自己,這只會助長她心底的空乏而已。

“可是——”

“我想一個人靜靜,別打擾我。”她不耐地說著。

“可是您從昨晚到現在都還沒用過東西,要不要先吃點兒什麼?”喜兒見她這種怪異的模樣,不放心離開。

“不用,我若餓了自然會喚你。”她消極地說。

“好吧,那我待會兒再來看您。”喜兒微點頭,這才轉身步出房間。

就在她踏出屋子同時,卻又聽見段靈突兀的叫喚聲。

“等等,你去端些東西來吧,我突然覺得餓了。”段靈說著,似乎在瞬間想開了。

她已經夠苦了,幹嘛還要自己折磨著自己?她要強壯自己,終有一天她會讓耶律秋人刮目相看,更要從他手中將堂姐救出。即便要耗一輩子,她也在所不惜!


耶律秋人橫躺在右院後庭的吊床上隨風搖盪。他不言不語,目光直凝住天際一角,仿若在與日陽爭鋒,看誰先認輸退場。

陽光忽爾炯烈,忽爾隱滅,在這個微涼時節看來異常詭異!

“老六,你怎麼搞的,一個人悶不吭聲地跑去大理國玩了一圈!回來也快半年了,

卻總是靜默不作聲地躲在院裏,是吃了誰的虧嗎?”耶律春拓帶笑走到他身側,“大哥他們都納悶不已,忍了半年,終於受不了的派我來問問。”

“你們還真無聊。”耶律秋人厭惡地撇撇嘴,隨即閉上眼,放棄與陽光對抗的遊戲。

難道他一個人待在這兒曬太陽也犯著他們了?簡直是多事到了極點。

“當真不願意吐露?”耶律春拓揚揚眉。

“沒事我要吐露什麼?”耶律秋人煩躁地眯起眼。

“今天爹接獲大理國國王的信函,你知道裏頭寫些什麼嗎?”耶律春拓邪詭地扯了扯嘴角。

“你說什麼?”耶律秋人再也無法維持鎮定,倏地從吊床上跳下,用力抓住孿生兄長的衣領,寒著聲問。

“我沒說什麼,只是爹氣得吹鬍子瞪眼,交代我們這幾個無聊的兄弟一定要問清楚內情。”耶律春拓饒富興味地說。

“你們……”耶律秋人氣得咬牙,哼了聲轉身就要走。

“站住!老弟,你什麼時候成親的,我們兄弟卻連杯喜酒都沒喝到,這合理嗎?再說新娘呢?怎麼從頭到尾她都沒出現過?”見他沒反應,耶律春拓緊眯起雙目,“人家已經說了,好久沒瞧見女兒,要你帶她回去玩玩,可人家的女兒呢?”

耶律秋人冷著聲,豁出去地道:“送人了。”

“送人?!”耶律春拓眉頭一皺,“老弟,你是不是生病燒壞了腦子?怎麼可以把自己的老婆送人呢?”

“你別以為早我出生一時半刻就能插手我所有的事,我沒必要告訴你。”耶律秋人最恨他老以哥哥的身份自居。

“可你要我們怎麼向爹交代?”耶律春拓笑笑地問。

他們雖是孿生兄弟,但春拓卻不同於秋人的冷,總是笑臉迎人,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唯有深知他的人明白,他那張笑臉背後的算計更是令人難以招架。

“我自會跟他說去。”耶律秋人正要步至前廳,哪知卻見風雲、花穆、焚雪與晃月全站在右院門外等著他!

真是陰魂不散!耶律秋人暗啐了聲!以一敵五地瞪著他們,宛若一隻陰鷙不群的孤鷹。

“爹為你的事出府去了。”耶律焚雪走向他,眼底不再出現平日慣有的戲謔與玩笑,可見此事的確嚴重。

耶律秋人狎然轉身,“我去找爹,我的事我自會處理。”

“你要怎麼處理?半年前去大理究竟做了什麼也不說清楚,直到如今我們才知道你在那兒捅了樓子。若早能處理,你會延著至今嗎?”

“更重要的是,公主人呢?你到底把人家藏哪兒去了?”耶律花穆亦開口質問,

“雖說大理國對咱們並構不成威脅,但你娶了她,怎麼說也得保護人家的安全,怎麼可以——”

“行了行了,你們一個比一個還煩,反正她過得好好的,我一沒虐待她,二沒殺了她,這樣你們大可放心了吧?”耶律秋人無奈地雙手抱胸。

“那她現在人呢?”耶律晃月的刀疤面一沉,如炬的眼神直瞅著麼弟。“這事攸關咱們大運國的聲望,我可不能任你胡來!”

“你們……拜託你們讓我靜靜行嗎?”耶律秋人煩躁地猛蹙眉吐氣。

見狀,耶律風雲帶笑走近他,“秋人,我暫時不問你公主的事,目前有項任務得讓你去辦,你願意嗎?”

“好,我立刻去。”只要能逃開這個話題,要他去幹嘛都行。

“你連問都不問就答應了,還真不像是你的個性。要避開我們也不用做得太直接嘛。”耶律焚雪揶揄道。

“焚雪,我可沒惹你。”耶律秋人怒火翻騰。

“你是沒惹我,不過我得先警告你,這次任務可不簡單,你也知道咱們契丹一年一度的射技大賽即將展開,來自各國的好手不少,聽說這次宋國也派來了使使者!你得小心點,別吃癟了。”

“射技……”耶律秋人眼神一斂,喃喃念著。

他腦海突地竄過一道纖柔的身影,讓他心頭一動,隨即又強迫自己將這抹纖影揮去,不再憶及。

唉,為何她的影子要這麼糾纏他?強烈到無所不在,直讓他以為自己病了……

“怎麼,有問題?如果不行,那我就讓晃月去。”耶律風雲眼一閃,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情。

“沒……沒什麼,我當然沒問題二耶律秋人一語允諾,反正對方是宋國派來的,又怎會與“她”有任何牽扯?

是他太多慮了……


射技大賽正式開始。

本來耶律秋人對大理國之事交代不清楚,耶律休哥怎麼也不同意讓他參與這項代表全國的比試,但在眾兄弟一致認為秋人是他們之中箭術最佳、且這次比賽攸關大遼國聲望,絕不容小覷的極力說服下,他終究是松了口,答應讓耶律秋人戴罪立功,並命他比賽結束後,定要將大理國公主的去向交代清楚,否則就別回平南將軍府了!

耶律秋人不置可否,為擺脫這些惱人的事,他專心於射羿練習,夜以繼日,甚至到不眠不休的地步。

耶律風雲知情後特地警告他要以健康為重,否則到時候反而因為體力不支失了準頭,可就後悔莫及了。

但他卻依然故我,仍執著於日夜勤練中,每每一箭射出,他都希望能將盤旋在腦海中的幻影給射滅掉,畢竟“她”著實沒道理這麼糾纏他近半年的時間。

好不容易終於熬到了射技大賽當日,終於可以一展他勤練多日的成果。

“秋人,快點,來自各地的弓箭手已至咱們大遼國的‘國禦射羿場’集合了,你怎麼還不快點兒?”耶律春拓快步走到右院,催促著他。

“我馬上好。”耶律秋人背起弓箭,轉身對他一笑,“這次我一定要讓你們好看。”

“那就別拖拖拉拉了,快去吧。”耶律春拓敲了下他的胸,又拉住他的手,“老爹就快暴跳如雷了。”

“喂,別拉,”耶律秋人顰起眉,直想甩掉他的手,“兩個大男人這樣,成何體統?”

“我這可是在表達兄弟情。”耶律春拓對他眨眨眼,“別忘了我們可是一塊兒打娘胎出來,感情當然得比其他兄弟好了。”

“得了吧。”耶律秋人睨了他一眼,隨即跳上早已準備好的駿馬,長鞭一抽,策馬馳騁前往目的地。

當他抵達“國禦射羿場”,到場的射箭手已達數十位,而他一出現立刻引來眾人的目光。他先下馬走向遼帝行君臣之禮,而後又回到場上,掃視了下每個即將與他比試的選手,當視線瞟向代表宋國的選手時,他整個人瞬間狠狠的震住了——

是她!怎麼會是她?!

對方的眸光也凝注在他身上,並且帶笑地對他微微一頷首,這一笑更是將耶律秋人的魂都給攝走了!

原因不在於她的美,而是從她身上散發出的自信,那正是半年前她最缺乏的部分!

還有,她是什麼時候跑去投靠宋國了?

“哎呀,你不是右院大王嗎?”宋國將領左翔前來打招呼,“自從咱們兩國結為秦晉之好後,怎不見你們六院大王常來咱們宋國走動走動?”

“原來是左翔,你也來參加箭術比試?”想當初他們還曾在沙場上殺得死去活來呢!

“叫我拿刀殺人可以,比箭法就甭提了,我是帶我們楚靈小姐過來的,論起箭法她可是高人一等哦。”

“你說她叫楚靈?”耶律秋人眉一皺。

“沒錯,她正是我國的楚尚書之女。”左翔轉首笑睨著她,眼中滿是仰慕。

“你和她……”耶律秋人察覺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非比尋常。

左翔不好意思地搔搔腦門,“楚尚書已答應將楚靈許配給我,等這次比試回國就要成婚了。”

“你說什麼?”耶律秋人猛地抓住他的衣領,“你要娶她?”

“呃!”左翔瞪大眼,“這……有什麼不對嗎?”

“我……”耶律秋人霍然鬆開他,憤懣地說:“這完全不對,完完全全的不對,我告訴你,她不叫什麼——”

“左翔,你在和誰說話啊?”段靈往他們這兒走了來,親昵地拉住左翔,風情萬種地看著耶律秋人。

左翔雖對耶律秋人方才突變的行徑感到驚疑不定,仍不失禮地介紹道:“這位是大遼國的右院大王耶律秋人。”

“哦,原來你就是右院大王,久聞大名,真是如雷貫耳啊!”段靈嬌嗲地道。

耶律秋人不發一語,只是冷眼凝睇著她。

“左翔,麻煩你幫我弄點茶水過來好嗎?我好渴啊,可是看樣子就要比賽了,我走不開身。”段靈蓄意遣開左翔。

“好,你在這兒等著,我馬上去幫你取水過來。”對她愛慕不已的左翔立即答應,又轉頭對耶律秋人說道:“你們聊,我失陪一下。”

待他一走,耶律秋人再也忍不住地對她說:“你明明叫段靈,怎麼又變成了楚靈,搞什麼鬼啊?”若非周遭有許多外人在,他的態度可不會這麼客氣。

“我說右院大王,你是我的誰,我有必要告訴你這些嗎?坦白說這射技比賽我是壓根兒沒興趣,若不是想乘機來看看我堂姐,我才不稀罕來呢!”她對著他嫵媚一笑,那模樣比半年前更具魅力了。“我不會讓你見她的。”耶律秋人一口回絕。

“哦,我想也是。半年了,我日思夜想著她的安危,就是不知道你會用什麼手段對付她,搞不好她現在早已不成人形了!”她的五官寫著滿滿的指控。

耶律秋人邪肆地撇撇嘴,語意中帶著強烈的曖昧,“當一個男人要把一個女人整得不成人形,什麼樣的招數最好用,這點你應該很清楚吧?因為……你曾經承受過,是不是?”說完,他狂聲大笑,灼灼目光始終停在段靈身上。

段靈眯起眸子,卻沒顯現他預料中的憤怒,只是冷冷地一句嘴角,“是啊,拜你所賜,我現在對男人可挑的呢,沒本事把我弄到死去活來的,我連理都懶得理。”

他凝住笑,俊臉重新爬上了憤懣,“這麼說左翔他合格了?”

段靈瞄了他一眼,“你說呢?”

“別對我打哈哈。”耶律秋人難得被人挑起脾氣,怒火翻飛。

“我是和你說真的,你覺得我哪兒欺騙你了?”她話鋒一轉,舉起纖纖玉指指向另一頭,“瞧,看來比賽就要開始了,咱們還是先去準備準備,你可得小心點,別又一次成為我的手下敗將。”

說完,她抿唇一笑,這才轉身迎向正捧著一碗水過來的左翔,溫柔地接過他手中的瓷碗一飲而盡,看那模樣還真像個幸福又甜蜜的小女人。

耶律秋人冷著臉,遠遠瞧著他們打情罵俏的小動作,不知不覺火氣更為狂熾!

接下來,在比賽開始前的時間內,他雖然與人談笑風生,卻難掩心底的躁鬱,眉宇間的皺痕已悄悄地洩漏他的心思。

跟著,一場如火如荼的箭術比賽隨之展開,數十個前來參賽的各國頂尖好手齊聚一塊兒,各自以箭術爭鋒。由開始的初選、複選,一直到最終僅錄取五名進行總決賽,耶律秋人與段靈都是在名額內。想當然耳,兩人對峙的場面也愈來愈激烈。

從辰時一直比賽到天黑,緊繃的氛圍一直延續著,周遭的觀賽者全都噤如寒蟬,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影響參賽者的心情。

就這麼淘汰到最後,耶律秋人與段靈因箭術旗鼓相當,被雙雙獲判為這屆的“箭王”。

而段靈身為姑娘家,居然能夠自始至終緊追著耶律秋人不放,最後還掙得個雙王封號,自然而然成為大夥口中津津樂道的傳奇女子。.她以甜美的笑容向眾人點頭致謝,幾乎每個人都被她的親切與美麗所吸引,甚至於有不少未婚的公子哥兒想接近她,希望能將這位美嬌娘給娶回家。

“狐媚!”耶律秋人遠遠地看著,時而不屑地撇嘴,滿腹牢騷。

這時候左翔走了過來,“右院大王,真是恭喜你了,看來你的箭術真是名不虛傳。”

“哪兒的話,貴國的女神射手才令我汗顏啊。”耶律秋人客套地一笑,目光冷冽地瞥向段靈。

“靈兒她從小就被楚尚書藏在家裏不讓人知曉,甚至還偷偷送她上山學藝,才造就今天這麼一位奇女子。”左翔眉飛色舞地道。

耶律秋人泛出冷笑。靈兒!這可是他才可以喊的,什麼時候輪到左翔了?

他眯起狹眸,“這麼說,在以前你從沒見過她了?”

左翔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沒錯,不過我們現在認識也不遲。”

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又轉向了段靈。看著她如驕傲的粉蝶,大方穿梭在陌生人間接受讚美的自信模樣,他的唇角便愈揚愈高。

仿若心有靈犀一般,段靈的眼神也朝他投射過來,還對他笑了笑。

兩人眉來眼去的親密樣讓耶律秋人看得怒意勃發。

終於,她打發掉身邊的一些無聊追逐者,來到左翔的身邊。

“左翔,真抱歉,讓你久等了。”段靈主動拉起左翔的手,又看了看一臉沉黑的耶律秋人,“你們聊完了嗎?我好累啊,是不是該回去休息了?”

“也對,天色都晚了,你可是累了一天。走,先帶你去吃點東西,我們再回房去。”

左翔體貼地說。耶律秋人眸子一冷,被他們的親密言行逼出狂熾的怒焰,他壓抑住滿腹莫名升起的怒潮,走向他們。“我招待你們去平南將軍府坐坐用頓晚膳如何?”

“這……不太妥當吧。”左翔客謙的拒絕了。

“我倒是想去平南將軍府看看,聽說他們那兒的建築雄偉,佈置典雅、美侖美奐,可說是大遼國中最具代表性的地方。既然來到了這兒,又怎能不過去看看呢?”段靈卻提出不同意見。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她可以遇見堂姐呢。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右院大王,勞駕你帶路了。”既然段靈都說了,左翔自然也只有同意的份兒。

“那麼這邊請了。”耶律秋人眸子一閃,嘴角漾出一絲詭異的笑意。


段靈與左翔一到達平南將軍府,就先前往正廳去拜會了耶律休哥,彼此交談了幾句後,他們又隨耶律秋人來到了右院,而晚宴也就設在右院的“秋千閣”。

桌上擺著契丹特有的著名烤乳豬盛餐,對吃慣了漢人精緻美食的左翔而言,還真是有點無法適應。只見他瞪著桌上物,久久動不了筷子,那奇特的模樣讓人看了幾乎噴飯!

段靈對這些飲食倒是習以為常。想她以往在大理,不都也是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只是這種特有風味的烘烤食物她從沒試過,還真是滿可口的。

“左翔,你怎麼不用呢?”段靈巧笑倩兮地問。

這副嫵媚柔情的神態看在耶律秋人眼中,真是不快到極點。她怎麼從沒對他這麼笑過呢?

“這……右院大王,真是不好意思,我……我不太習慣吃肉。”左翔摳摳頸子,一時難以應對。

“原來左將領是素食者?”耶律秋人挑眉一笑,“那麼我請人換份菜色吧!”

“呃,不用不用,其實我並不是素食者,只是對這樣的吃法有點兒無法適應,又消化不良。”他邊說邊撫著肚子。剛剛他才吃了口熏羊肉,怎麼肚子就怪怪的?

“這樣可不行。要不,你喝杯馬奶!這味道一點兒也不腥。”耶律秋人不說還好,當他此話一出口,左翔差點兒吐了出來!

什麼?他剛剛喝的一大碗東西原來是馬……馬的奶!

天哪,這下他肚子更疼了!

“是啊,這馬奶很新鮮的,你看你不是喝滿多的?”段靈不明白他此刻腦海裏的噁心想法,又為他倒了一大碗。

瞪著那滿滿一碗的馬奶,左翔險些昏厥過去……

酒足飯飽後,段靈藉機問道:“對了,我怎麼沒看見右院大王的王妃?”

“王妃?!右院大王何時娶妻了?”左翔驚訝地問道。

耶律秋人眼光輕閃地看著段靈,鄭重地說道:“我尚未娶妻,‘楚’姑娘,你是誤會了吧?”

“誤會?”段靈心下一抽。那麼堂姐呢?

“是啊,靈兒,你是誤會了,我們從沒聽說過右院大王娶妻的消息。”左翔不知情地幫腔道。

“是嗎?”她不自覺地呼吸急促了起來,直為段芫擔心著。

這男人到底把堂姐怎麼了?該不會是心狠手辣地把她給殺害了吧?“靈兒,我們已打擾太久,是不是該回去了?”左翔當真不太舒服,只想回去休息。

耶律秋人心口的鬱氣一凝,根本不想讓她跟左翔回去,於是說道:“我看左將領你的臉色不太好看,就先回去吧。我還想帶楚姑娘在將軍府四處看看走走。”

“這……”左翔猶豫著。

“沒關係,你先回去,我還想向各院王妃們請個安呢!”段靈暗忖,堂姐若曾經進入王府,那些女眷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她與她們混熱了,想從其中查出一點兒蛛絲馬跡,應該不難才是。

“耶律秋人抿唇一笑,自然猜出她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但他無意點明。“是啊,我的幾位嫂子可是極為好客的。”

好吧,既是這樣,那我就先回客棧,你記得早點兒回來。”既然對方盛情如斯,左翔也不好再說什麼。

“我送你出院。”段靈對他柔媚一笑,又讓耶律秋人看得蹙緊眉宇,差點兒沖上前挖出左翔的眼睛。

眼看她幾乎將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地走出秋千閣,耶律秋人緊握的雙拳已頻頻顫抖,額上青筋更是暴跳不已!

好個段靈,你竟有膽子留下,那我就要你嘗嘗惹惱了我的後果!耶律秋人在心底起誓。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8-1-31 00:17:58

第九章

等了好久,就當耶律秋人以為自己再也憋不住的同時,段靈這才姍姍來遲地重返秋千閣。

“讓我等這麼久,你們還挺情意深濃的嘛!”該死的,他口氣幹嘛那麼酸?耶律秋人蹙著眉臭駡自己無聊,她就算與那個左翔回去上床,也不幹他的事啊!

“我只是不放心他,他好像真的不舒服,你這菜裏頭沒下什麼蒙汗藥吧?”她背只著門板,眸光似水地對住他輕笑。

“若我真下了蒙汗藥,你還會好好站在這兒嗎?”耶律秋人眯起犀銳雙目,薄唇微微彎起一道笑痕。

“說的也是。這麼說來,可憐的左翔還真是水土不服嘍?”她拂了下鬢邊的柔絲,細長的眉輕輕一攏,舉手投足、一顰一笑皆流露出強烈的吸引力。

“少在這兒裝模作樣,說出你的目的吧!”耶律秋人唇角揚起一抹譏諷冷笑,眸光似劍地掃向她美麗的容顏。

“目的?我哪有什麼目的?右院大王這話說得太重了吧。”她繞到他身側,故意以柔軟的嬌軀貼著他,“半年沒見了,你怎麼說話還是這麼粗魯?”

“那你遇過幾個像左翔這麼溫柔似水的男人?”他傲氣的仰起下巴,冷哼道。

“沒幾個。不過與右院大王比較起來,他們可是差多了。”段靈若有所思地對住他媚笑,手指還不安分地輕畫著他的頸子。

她已不是半年前那個任人玩弄,不經世事的傻丫頭了,經過這些日子來的自我調適,她已能獨立自主,不再仰賴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你簡直是無恥、淫浪!”耶律秋人恨得雙目泛火、五官扭曲猙獰,宛似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淫浪!男人不都是喜歡這樣的女人嗎?”她瞪大眼,故作無辜地道。

耶律秋人怒極反笑,“是啊,我愛的就是像你這種發浪的女人。”

“這就是男人的通病?”她笑若春風地看著他。

“那你有空嗎?”他低沉性感的聲音微揚。

“你是想……”段靈雙手搭在他肩上,狀似勾引。

“你該知道。”

“呵……”她美眸光彩流轉,逸出一串銀鈴似的笑聲,“這算什麼?交易嗎?”

“你要什麼代價,儘管開口。”勾人的笑容浮上他俊朗無儔的臉。

“哦?任何要求?”她的小臉一轉正經。

“沒錯。”

“好,那我要見段芫一面。”她開門見山地說了。

耶律秋人陰暗的眸子掠過一絲詭光,“好,沒問題。就現在,在我這兒,你同意嗎?”

“當然。”段靈幽幽冷睇著他。

“這邊請。”他彎起唇,率先走出了秋千閣。

段靈深吸了口氣,這才舉步隨他來到了他的寢房。

一進房門,耶律秋人立即笑道:“這樣的地方,還滿意吧?”

“可以,很好。”她微眯起眸子仔細打量這裏的一切。

簡單清爽的擺設,牆上一柄亮得炫目的魚骨長劍,黑色檀木櫃獨立於一角,以及一整面全擺放著各式武學秘發的書牆,整體看來陽剛味十足。

“很有你的味道。”段靈點點頭,有感而發地說。

“我的味道!沒想到至今你還記得我的味道,真是令我受寵若驚。”耶律秋人坐在床畔,雙手抱胸,恣意笑看著她。

“我想回味一下,我們是從這張床開始嘍?”她故作大方地指了指那張暖炕,然而心底躍動的聲響卻愈來愈大。

“你好像已迫不及待了?”他勾起嘴角,眼神灼射於她。

“那是當然,我可懷念極了你的勇猛。”段靈嘴裏這麼說,但那天他的強悍與狠戾,其實令她餘悸猶存。

那種撕裂般的疼,她可是一輩子也忘不了……

但她不能退縮,永遠也不要在他面前做個膽怯沒用的女人。

她的話令耶律秋人一震,全身籠上一股凝重寒冽的氣息,“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卻已是身經百戰了。”

“不敢當。”說著,她已當著他的面開始褪衣。

“你這是幹嘛?”他心口一緊,臉色更沉,沒料及她竟然如此開放。經過這半年之後,她究竟是變成什麼樣了?

“難道你做那種事不脫衣嗎?”她媚笑嫣然,動手將外衫脫下,然後開始剝除純白的褻衣。

耶律秋人深吸了口氣,“很好,再繼續,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淫娃,究竟變得有多蕩?”

“呵……”她媚眼一拋,“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段靈壓抑住心頭不斷升高的激昂,與他所忽略的沉痛,臉上的笑容始終保持在最嫵媚的狀態。“你好像一點也不以為意?”耶律秋人突然想阻止她再這麼出賣色相,眼底亦浮現強烈的不贊同。

“反正這都習以為常了,又可見到堂姐,有什麼好介意的?”她突然睜大杏目,帶著微笑凝睇著他,“莫非是你介意了?介意與我再睡一晚後,會像別的男人一樣把心留在我這兒?”

耶律秋人深鎖眉頭,“我可不與你玩遊戲。”

“我是認真的,如果只是要與你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乾脆去找左翔發洩來得快。”

她冷冷嗤笑,“該不會才半年,你就大不如前了吧?”

“你!”他氣得瞪著她。

“右院大王,你這是做什麼?人家不過是想向你討點兒甜頭吃,你居然小器成這樣。”此時,段靈身上只剩下一件紅色小抹胸與同樣紅得冶豔的褻褲。

耶律秋人眯起眸子,目光流連在她姣好的身段上,極力控制著被她所迷亂的情緒與意志。

“怎麼?現在的我和當初那個青澀的小處子,哪個才能勾起你的欲望呢?”她妖嬈地走向他,一雙藕臂勾住他的頸子,呱起豐潤的嘴兒刻意誘惑他。

耶律秋人厭惡地冷哼一聲,對她現在這種浪女行徑鄙視不已,但不可否認的,她的淫放已勾起他的男性本能。

“既已是殘花敗柳,自然不能與當初的你同日而語了。不過我倒可看看你的本事如何,以便做判斷。”他絲毫不擔心會傷了她,說出的話又狠又毒,隨即猛力抓住她雙肩,發狂地吻住她的唇,強肆蹂躪。

段靈吃了一驚,反射性地猛力咬了下他大膽狂肆的舌頭,疼得他倏然鬆開她。

“你咬我!”耶律秋人半眯起眼,嘴角帶了抹紅。

“是你太粗魯了,儘管我已是朵浮花浪蕊,也要男人疼哪。”段靈撇嘴笑了笑,並伸出丁香舌輕舔去唇邊的血漬。

“你還真唆。”他譏諷一笑,“要粗暴的我可以,但倘若你要我學左翔那種娘娘腔的調調,我辦不到。”

說完,他又以狂猛灼熱的吻烙在她的唇上,這次他很技巧地閃躲著她貝齒的攻勢,非但沒讓她得逞,反而熟練地探進她口中強烈翻攪著她的情欲。

就當他的手隔著肚兜拂上她高聳的雙乳時,段靈的身子輕輕一顫,嘴裏咕噥了一聲。

“你也太會裝了吧?”他的黑眸眯成一線,體內熾燙的欲望瞬間變冷,只因為她的造作。“滾吧,我對你沒興趣了。”他粗暴地推開她,深吸了一口氣,好舒緩胸口所積壓的火熱。

段靈因他的反應而愣住,呆愕地看著他半晌才說:“怎麼,想退縮了,怕自己愛上我,會和其他男人爭風吃醋?”

她輕輕一笑,舉手撥了一撥垂在臉頰上的一洛烏絲,僅著抹胸的身段可是窈窕又誘人。

耶律秋人猛然回首冷睞她半晌,“你還真是騷浪啊!”他抓住她一隻柔荑,眯著欲火翻騰的眼看著她,“把你身上那塊遮不到什麼肉的小布塊也給我脫了!”

“喲,你對女人總是這麼霸道嗎?”她咧唇一笑,故作大方地以空著的那只手解開身後的繩結。不一會兒,那小布塊就順著耶律秋人的視線落了地。

他眼一抬,直視著她豐滿渾圓的乳房,這時段靈再也難以偽裝地輕輕顫抖著,胸前還不時呈現細小的雞皮疙瘩。

“幹嘛?碰都還沒碰你,就敏感成這樣!”他冷冷嗤笑,心中卻對她這樣的自然反應感到疑惑。“你還真羅唆,要做就快。”她僵冷地笑了笑。

“胃口愈來愈大了?那就如你所願!”他撇撇嘴,霍然抱起她扔在自己的那張大床上。

“啊——”她禁不住大叫了聲。

“還有這兒呢,乾脆你就有始有終吧。”耶律秋人俯下身,指了指她腰下的底褲,臉龐漾出一絲詭笑。

段靈心頭冷冷一顫,她勉強壓住心底的驚恐,“這……這多沒情調啊,好歹你也動個手嘛!”

耶律秋人挑起眉,神色輕浮地問:“是這樣嗎?”

“這……沒錯,就像這樣……”她強迫自己表現出非常老練的樣子。

“如果這樣是不是更刺激?”

“呃——”她狠狠地吸了口氣,雙頰無法控制地漲紅。

耶律秋人趨近她的小臉數寸,眸中呈現一絲迷惘,“怪了,我怎麼不知道蕩婦也會臉紅?太可笑了!哈……”

耳聞他刺耳的笑聲,身子承受他激狂的愛撫,段靈的呼吸已逐漸變得急促,但她仍是不肯低頭,“這……這是自然反應……即便是經驗老到的娼妓被你這麼把弄,想不臉紅也難。”

“你還真是把我神話了。”耶律秋人咧開嘴,嗤冷低笑。“把腿張開點,別扭扭捏捏,再裝就不像了。”

“不——”她控制不住地喊出聲。

耶律秋人頓住了動作,驚疑地看著她,“怎麼了,不喜歡?還是被我的粗魯給嚇住了?”

“都……都不是,我只是……希望你……你含著我這兒……”她嘴邊帶著一抹嬌俏的笑容,眼神曖昧地瞟了下自己的乳頭。

“早說嘛!”他咧開嘴,一手托住她的豐乳,低頭含住了她的敏感,狂吮輕齧。

段靈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腦子也是一片空白,光他的含吮便帶給她一種強烈的歡愉與快慰……

其實她的身子只交付過他,生命從不曾再有第二個男人,之所以佯裝淫蕩女人,只不過是要報復他!

“喝,你還是跟半年前一樣,老愛發抖嘛。”

段靈刹那間震住,驚愕之下卻來不及阻止——

“這倒是奇怪了。”耶律秋人挑起眉肆譫一笑。“你怎麼看都不像個經驗老到的女人嘛。”

“我……我喜歡男人這麼碰我……只要一碰我就會這樣,這已是習慣了。”段靈胡亂地找了個亂七八糟的藉口。

他眼一沉,忽地壓住她!臉色陰冷地問:“你總共有多少男人?”

她生澀地吞了下唾液,抬眼輕笑,“這……這我哪會記得,你真是好笑了。”

耶律秋人黯下眸光,二話不說地再次低下頭,這次他不碰她身上任何敏感的部位,只是以舌尖輕輕劃過她的肩胛骨、頸窩、上臂……一直來到她纖細的手指,並托起她的指尖溫柔含吮,每一個動作都是這般輕、這般柔……

“秋、秋人——”她及時咽下“不要”兩個字。她不能退縮,否則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像是有了某種發現般,他的動作突放輕柔,不再蠻橫。

“別緊張,慢慢來……”他覆在她耳畔低語,嗓音輕緩得令段靈心口一顫。

他沒有必要對她這麼溫柔啊!這男人究竟在想什麼?

“我……”

他眸中泛著欲望火焰,緊盯著她難耐又困惑的小臉瞧,滾燙的氣息噴拂在她臉上。

“你剛剛所說的一切全是誰騙我的吧?”

“才……才沒……”她一愣,隨即嘴硬地否認。

“哦,既然如此,我就不需要憐香惜玉了。”

“啊呀……”段靈的雙臂緊抓住他的背脊,刻下一道道指痕,頓時也放開了所有,隨他一塊兒墮蕩。

“你是我的……為我而生的……”他抱緊她,聲音喑啞地說。

你是我的……是為我而生的……

這句話深深地刻畫在段靈的心版上。是啊,以半年多的時間改變自己,不就是為了找他,更為了給他一個不一樣的自己?

她要向他證明她不再是那個可任他戲弄後再棄如敝覆的可憐女孩兒。

但回頭想想,這些日子來她只是活在他的陰影下,此刻陰影一除,她心口怎會有股嚴重的失落與強烈作痛的感覺?

算了,就讓自己隨他墮落吧!

醒來後,他便不能再左右她的一切思潮,她也將重新找回自己的心……


“我要見段芫。”

激情後,段靈穿好衣物,立即對耶律秋人提出當初兩人說好的條件。

耶律秋人光裸著上身倚在床頭,閉目淺顯呼息,沒理會她的要求。

“我說我要見段芫——”她以為他沒聽見,於是拉高嗓音,對住他的耳朵又大喊了聲。

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對她肆然一笑,“半年沒做愛,經過剛剛那麼狂熱的激情後,你一點兒也不累嗎?”

“我……”她小臉一陣臊紅,卻佯裝不解道:“我早說了,你不是我唯一的男人,怎可能半年沒與人相好?”

“是嗎?”他霍然翻身面對她,掩身的被子往下一滑,下身的陽剛自然而然又暴露在她眼前。

段靈驚慌地別過臉,頸背處明顯泛紅,“你這是做什麼?”

“喲,既是老手,又怎麼還像小女孩般那麼容易臉紅?”他邪魅地撇嘴低笑,眼底也盈滿笑意。

她氣得立刻轉首對上他的眼光,“看就看,誰怕誰,你不怕獻醜,我還怕看嗎?”

“哦,膽子挺大,那麼想不想再試試這醜東西的威力?”耶律秋人抿唇一笑。

“你少給我轉移話題,我要見我堂姐。”即便她表現得無所謂,但耳根子仍是不爭氣地染紅一片。

他退回床上,冷著聲說:“她不在這裏。”

“什麼?那你是把她給……”段靈不敢相信地瞪著他。

“我從不殺女人。”他無聊一哼,知道她會錯意了。

“那她人呢?”

“跟著愛人走了。”耶律秋人半合著眼,無所謂地揚唇說道,眼角餘光卻暗觀著她的反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趨近他,硬是想問個分明,否則她不放心。過去的經驗告訴她,這個男人的話可不能那麼容易相信。

“你沒必要知道。”他突地坐起,快速將衣物穿上身,“但我可拿整個平南將軍府的威望告訴你,段芫現在過得很幸福。”

說到這兒,他眼神突地一黯,似乎暗藏著某種心事,跟著便匆忙地走出房間。

“可是她人在哪裡?”段靈不死心地沖下了床,跟在他身後追問。

“我哪兒知道?”耶律秋人也火了,他難得做一件好事,竟然會遭到這樣的質疑!

“反正,你就是不肯說了?”段靈憋著氣問。

“你不信我,我又能說什麼?”他火爆地頂回去。

最近老爹逼得急,幾位該死的哥哥又問得緊,連她……連她也死纏不休地抓著這個問題不放!啐,他是招誰惹誰了?

“信你?哈……”她突地一陣狂笑,尖銳的笑聲刺激著他的耳膜,“你的話能信,就連天都下紅雨了。”

算了,既然他不肯說,她也不想再追問。她真的是累了,好累好累……

無論誰欠誰,今後將再也沒關係。

仰首看了下天際的星月,她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耶律秋人喊住她。

“回去找左翔。”她回眸對他嫣然一笑,神情卻含帶著幾許悲愴。

他一陣恍惚,這種感覺竟像是訣別。

“你去找他做什麼?”他的視線緊緊鎖住她,聲音沙嘎低沉,眉宇間隱隱含著火氣。

“你說呢?”段靈故意留下一個曖昧的結語。

“你不會做出那種事的。”耶律秋人眼光突地一閃,方才緊吊在胸口的擔憂也釋然了。

她如果真要做出背叛他的事,早就做了,也毋需裝模作樣那麼久。

段靈定住步子,卻沒回首,就怕讓他看見她眼底的錯愕與驚駭。

“因為你是我的。”說完,耶律秋人灑下一串誘惑的笑聲,目光仍不放鬆地掠取她纖麗的背影。段靈怔忡半晌,欲語還休的嘴兒啟了又合,最終還是放棄了,舉步走出他滿是壓迫感的視線。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8-1-31 00:18:21

第十章

“老六,你怎麼還有時間在這兒偷閒?”

耶律焚雪一時興起來到右院,就見耶律秋人一人在亭子內擦拭著隨身寶劍。

“你沒看見我在忙嗎?”耶律秋人連眼也沒抬,專心地將手中利器擦拭得金光閃耀。

“咦,怎麼突然想要保養貼身武器了?”耶律焚雪嘴角輕揚,勾起一抹笑痕。

“我是要找人決鬥。”耶律秋人眼神一黯,表情卻是冷酷的。

“決鬥!”耶律焚雪劍眉微蹙,“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惹了你?”

“這個不用你管。”一陣清風拂過,耶律秋人的長髮放肆地隨風揚起,顯現出不羈的氣勢。

耶律焚雪瀟灑不可方物的臉龐綻放出一絲嘲謔,“那就隨便你了。對了,我是要來告訴你一件事。”

“說吧。”耶律秋人收起劍,深邃的眼轉望著他。

“前來參加箭術比賽的宋國代表已經回去了。”耶律焚雪意有所指的眼神瞟向臉色逐漸發青的弟弟。

“你說什麼?”耶律秋人勉強鎮定,故作不明白地問。

“我是說昨晚與你在這兒共度一宿的女人已經離開咱們大遼國了。”既然這小子故意裝作聽不懂,那他乾脆說得更白些,“她是和她那未婚夫一塊兒離開的。”

耶律焚雪見耶律秋人表情僵冷,嘴角禁不住得意一揚。

“該死的,你們這幾個男人沒事又幹起監視的行動?”耶律秋人俊逸的臉上掀起狂濤。

“我們可是聽命於爹,要多注意你。”耶律焚雪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炫目的俊顏流露出一抹邪魅,“再不快追,你就要後悔終生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耶律秋人的怒氣逐漸凝聚,體內更有一股被人偷窺的無明火倏然湧上。

無形中,他竟感到心口寸寸揪痛,那種痛苦的感覺好似要將他體內的靈魂全都掏空一般!

“愛上人家就承認吧。”耶律焚雪不怕死地猛搖紙扇。

“你給我閉嘴!”什麼愛!笑死人的字眼!

“你不是要去追人家,找那個左翔決鬥嗎?”耶律焚雪露出一抹挖盡旁人心底秘密的快樂神情。“你怎麼——”

“你是我老弟,這點心思我會看不出來嗎?”

“狐狸!”耶律秋人悶悶地說:“就算是,那也跟愛一點兒關係都沒,只因為她本就是我的女人,沒道理跟人家跑了。”

耶律焚雪搖搖頭。看來秋人深陷在“自以為是”深淵中的心是不會那麼容易清醒的,不過他有的是辦法。

於是他又補了句:“對了,聽說他們可是連夜走的,現在應該就快到關口了。”

“耶律焚雪,你別逼我——”耶律秋人恨得咬牙。

“怪哉,我逼你什麼了?去不去隨你啊。”耶律焚雪挑釁地說。

“你——”耶律秋人雙拳緊裏又放開,放開又緊捏,最後終於放棄與自己的男人自尊相抗衡,如旋風般回身離開了右院。

耶律焚雪揚起嘴角,在心頭暗自視福他。


“靈兒,你怎麼了?”一路上,左翔明顯察覺到段靈的不對勁。

她不是時而往後張望,仿似在等待什麼;就是魂不守捨,一句話也不說,讓他摸不著頭緒。

“沒什麼,我們快走吧。”她揮去眼前逐漸變濃的迷霧,強顏歡笑。

“你若是不舒服一定要說,我們就要成為夫妻了,沒什麼好隱瞞的。”他笑得靦腆。

“你說什麼?”她心底突生一陣不安的騷動。

“楚尚書不是說了?等我們回國後,就為我們主持婚事。”左翔不明白她眼底的異樣因何而來。“這……”段靈這才想起這件事。

可她不能嫁給他呀,她已不想再陷入任何感情波濤,重傷過一次,連疤都還沒結,更何況……她的身子早給了別人,要拿什麼臉來面對左翔?

“怎麼了?”他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左翔,我……我不能嫁給你。”她閉上眼,認真說出自己的心意。

她不能誤了左翔一生,世上有很多好姑娘,他沒必要浪費時間在一個無心的人身上。

“你說什麼?”他驚得呼吸一梗,著實不能承受這個事實!

“我……我的意思是我還不想成親,也根本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更不可能嫁給你。”她一口氣說完。

“我可以等。”左翔執著地抓住她的柔荑。

“我不要你等!”她像被野獸咬著似地甩開他的手,那戒慎恐懼的模樣傷透了左翔的心。

看見他黯然的眼神,她心底也難受,因為他是個好人,她實在不想傷他啊。

段靈慢慢走近他,輕輕抓住他的手,“左翔,我……”左翔搖搖頭,“別說了,我能明白,你是——”

“放開她!”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耶律秋人撞見,當他瞧著他們雙手交握在一起的親熱樣,更是火冒三丈!

他風馳電掣地追來這兒,胯下駿馬差點兒被他給操垮了!但一來,見到的卻是他們兩個卿卿我我的場景。

現在他只想把左翔那雙手給剁成肉醬!

“你來做什麼?”段靈乍見他的喜悅被他兇惡的模樣給澆熄了。

耶律秋人眯起眼,以她從未見過的深幽眼神凝睇著她,“跟我回去,你絕不能跟他走。”

“你憑什麼管我!”她皺起秀眉。

“憑我是你唯一的男人!”他被逼急了,狠狠地吼出,一點兒也不在意左翔在場。

段靈渾身一震,難堪至極地看看左翔又看看耶律秋人,“你……你怎麼說這種話?”

左翔覺得自己的身體漸漸發涼。“靈兒,這究竟是——”

“閉嘴!靈兒不是你喊的,我喊她靈兒時你還不知在哪兒呢!”耶律秋人冷著聲對他咆哮,嚇得左翔趕緊閉嘴,只能愕然地望著段靈。

接著,耶律秋人一步步踱至左翔面前,一手握住劍柄,高大的身材帶給左翔極度的威脅。

“你敢不敢與我決鬥?”

“決……決鬥……”左翔驚退一步,有些無措。

“左翔沒必要與你決鬥,你快回去。”段靈攔在他兩人之間,咬著唇瞪視著耶律秋人。

“走開,我們男人間的事不用你管。”耶律秋人冷冷地說:“難不成怕我殺了他,你捨不得?”

“是又怎麼樣?”淚水已在段靈眼眶中打轉。

“既然那麼愛他,為何又為我守身?”他笑得激狂,傾身逼近她。

“胡說八道,誰為你守身,我早說過我有過不計其數的男人!”段靈已顧不得左翔的想法,豁出去地對他大吼。

左翔被她這句話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呆愣在那兒,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啊,那些男人還真有本事,調教出這麼一個跟處子一樣青澀又不懂魅惑的女人。”她以為他是沒感覺的笨蛋啊。

昨晚他已被她那些“自大”的話給騙了,親身體驗過後才知道她也不過如此而已,難道他還會再上她的當?

“那是我裝的,不行嗎?”段靈頓覺丟臉到了極點。

“你當我是童子男嗎?想誆我,門兒都沒有!”耶律秋人抿唇冷笑。

此時,左翔突地狂笑起來,一雙眼略微含淚地搖搖頭,“看樣子我才是最笨的男人。”

“左翔……”段靈心一緊。

“別說了,我懂,你們早認識了是吧?”左翔從他們之間的談話瞭解一些端倪,這才明白難怪他們昨日見面時,彼此間有股怪異情潮在流動,是他太大意了。

段靈點點頭,“沒錯,是早就認識了。”

“這麼說,我是局外人了?”他發出一陣苦笑。

耶律秋人只是擰著居看著他,不發一語。

“不是的,你聽我說——”她急著解釋,不忍心見左翔這般傷心難過。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左翔舉起手,阻止段靈繼續說下去,而後走到耶律秋人面前與他對視,“我退出,但那並不表示我不敢與你決鬥。如果楚靈有心於我,就算丟了這條命我也會跟你爭。不過就在你來之前,她已表明不可能嫁給我,我想原因必是在於你。”他又轉向段靈道:“別再折磨自己了,我知道你一直不開心,現在遇上他,一切都該圓滿了,你就待下,我會回去向楚尚書解釋的。”

語畢,不給段靈說話的機會,他轉身就走,段靈想追上,卻被耶律秋人一把攫住。

“讓他走吧。”

“你這是幹嘛?放開我……”她大聲地哭了出來,“你不是很、很傲嗎?那就放我走——”

“你這個女人!”耶律秋人使勁兒抓住她,強迫她看著自己,“遇上了你,我絲毫不起也傲不起來了,你明白嗎?”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心緒紛亂,壓根兒沒仔細去聽他這句話。

“你不會不懂,你是氣我,故意裝糊塗……”耶律秋人雙眉擰蹙,一句話憋在喉嚨裏,想吐又吐不出,折騰半天,才說道:“如果……如果我不向你道歉,你當真就一輩子不原諒我嗎?”

他可從沒對女孩子如此低聲下氣,這女人若是再聽不明白,他也不知還能說什麼了。

“你說什麼?”段靈以為自己的耳朵有毛病。這個自視甚高、從不低頭的男人怎麼可能對她說這種話?

不知不覺中,一股發自心底的酸楚自她眼中爆開,淺淺濡濕了眼眶。

“我是說……你別走好嗎?”耶律秋人閉上眼,重吐了口氣,“那天……是我錯怪了你。”

“嗯?”她睜亮水靈靈的眼,眸底滿是迷惘。

“那天……我誤會是你將我娶段芫的目的洩漏出去,而對你……也因為如此,我內疚至令,每天把自己關在右院,卻又拉不下臉去找你……”他說來吞吞吐吐,實在是不好意思。老天知道,要他擠出這些話得花費多少氣力,拋開多少自尊。

“秋人……”段靈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情,“你究竟是怎麼了?是不是吃錯藥了?”

她仍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講起話結結巴巴的男人是他,莫非這又是他另一個陰謀?

“沒錯,我是吃錯藥了!”他躁鬱地對她吼道:“我吃錯了藥,讓自己愛上你,把自己的心囚鎖在不知如何表達的煉獄中,就連我幾位哥哥都看出來了,還不時拿我的不正常來取笑我,你說誰才是救我的解藥?”

耶律秋人激動地抓住她的纖肩,神情滿是愧疚、懺悔、無助。

“我不懂,我什麼都沒了、都輸了,你還要什麼?”聽見這動聽的詞藻,她的心神竟漸漸蕩漾了。只是她不明白他告訴她這些是為什麼?他不會是真的愛上她吧?

因為“愛”這個字,根本不像他這個男人說得出來的。

所以她心底非但沒有一點兒感動,還有一絲驚恐……

“不管我怎麼說,你就是不相信我!我為你失了心,丟了魂,你怎麼能裝做什麼都不知道!”說著,他出其不意地堵住她的唇!不容她閃躲,綿長的吻轉化為愛的熱能緊緊環繞、燃燒著段靈的心,使她的身子熱烘烘的。

深吻中,她雙眸湧現了瑩瑩淚光,淚雨交織在喜悅中,一雙小手反扣他的腰,緊緊握住這份得來不易的幸福。

“為什麼?”她嘶啞地問。

“嗯?”耶律秋人眯眼問。

“你為什麼會愛上我?讓我好意外,意外得不敢相信。”她窩在他懷裏,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當真被這種突如其來的喜悅給駭住了。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他聳聳肩,回復向來帶點冷然的表情。

“什麼?你好討厭。”她咬著下唇,舉起小拳頭掄打他的胸膛。

耶律秋人攫住她的小手,嘴角的笑意擴深,“別打了,就當我是對你一見鍾情好了。”

“看你,還說得那麼勉強。”段靈不依地噘起紅唇,一雙眼又紅了。

“你真傻,我如果對你沒意思,又怎會老愛逗你呢?”他的薄唇勾起一道邪氣的弧度。

“可我堂姐怎麼辦?你娶了她是事實。”想到這兒,她就變得落寞。

“我沒娶她!”他激動反駁。

“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去了哪兒?快告訴我!”

整件事怎麼變得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了?至今堂姐的去向仍是個謎,若不解開這道謎,她怎麼也無法釋懷。

耶律秋人歎口氣,專注地望著她,“她和易凡走了。”

“啊?”段靈難以置信。

“你應該知道我與她成親後的隔日就帶她回大遼,一回到這兒我立刻命人把易凡找回來,把他們湊成一對了。”他彎起唇,“直到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從頭到尾我全弄錯了。”

“什麼意思?”

“我一直以為是段芫負了易凡,故意玩弄易凡的感情,原來他們是真心相愛,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大理王段鎮風。而婚前傳播出去的流言也是段芫所為,這是她親口對我坦言的。你……卻成為可憐的替罪羔羊。”他緊緊將她抱在懷中,閉著眼下巴摩挲著她的腦袋,“可以原諒我一時的莽撞嗎?為了那次的粗暴行徑,我可是後悔了長達半年。”

“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她躲在他懷裏,眼珠子偷偷轉了轉。

“不原諒我?”他俊眉一蹙。

“嗯,我要你用一輩子贖罪。”段靈淘氣地仰起小臉,對他吐了吐粉舌。

“好啊,你耍我……”耶律秋人眯起邪魅眸子,對她伸出魔掌,作勢往她的脖子掐下。

“救命啊——”她縮在他懷裏,嗲聲嬌求。

“老實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變成‘楚靈’了,我才饒你。”他故意壓低聲,強迫她回答這個一直盤旋在他心底的問題。

“真要說嗎?”她咬咬唇,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說。”他堅持。

段靈吞了口唾沫,“自你將堂姐帶走後,我也離開了大理國前往南方。”

“為什麼一個人跑去南方?”這丫頭究竟在搞什麼鬼?她不知道一個姑娘家跑到那麼遠的地方有多危險嗎?

“我想獨立嘛!誰教你一直看不起我。”她賭氣地說。

“我哪時候看不起你了?”老天,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那時候你看我的眼神就是這樣,老把我當成在大哥保護下長不大的孩子。不是嗎?”段靈鼓起腮幫子,據理力爭。

呼!耶律秋人吐了口氣,那位孔老夫子有句話還真是說對了,什麼“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就是像她這樣。

“好好好,我服輸了,接下來呢?”那不是重點,他不想跟她吵。

“後來我……我卻因為水土不服,病倒在半路上……”她偷覷了下他略顯鐵青的臉色,小聲地又說:“然後我被一個男人給救了,他——”

“他把你怎麼了?!”他粗暴地問。

“他……”段靈突然推開他,從他身上溜開,笑著說:“他就是宋國的楚尚書。”

“哦,我懂了。後來他收留了你,又收你做義女?”耶律秋人自行串連出來龍去脈。

“對,你真聰明。”她咧嘴一笑。

“你卻笨得可以!有沒有想過,若是你這一路上發生了什麼意外,那我該怎麼辦?”

他因激動而眼眶濕熱,語氣雖然兇狠,卻不難聽出其中的深濃關懷與心疼。

該死的,都是他,只為顧及男子漢大丈夫的面子,差點兒害她死在異鄉,也還好他丟下一切追來了,否則就這麼讓她走掉,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待會兒回去,他還得向那多事的三哥道聲謝才成。

段靈仰起小臉蛋望著他,心頭激蕩不已。如此溫柔的他是她夜夜魂縈夢系的影像,原以為那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如今居然出現在她面前,讓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秋……秋人……”她喉頭哽咽。

“好了,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跟我回去吧。”他輕拂著她的發絲,冷俊的面容露出一絲難得的溫柔笑靨。

“跟你回去?不,不行。”她突地搖頭。

“怎麼了?”

“我得先回大理,我失蹤半年,大哥定是急壞了,我得先回去向他報平安才行。”

耶律秋人忽然思及某事,眼睛一亮,“這樣吧!你先跟我回去,然後我再陪你回大理。”

“什麼?你要陪我回大理?”

“你不歡迎嗎?”他饒富笑意地反問。

“不……不是……只是堂姐怎麼辦?你又怎麼向我伯父交代?”她憂心的是他啊!

他莫名其妙將段芫送人,伯父知道了,必會惱羞成怒。

“你就是我的王妃,他不敢說話的。”他自信滿滿地笑了笑。

“為什麼?”她真不明白。

“你想想,他要聯姻只是為了鞏固他的地位,實現他的野心。我若帶你回去,他就算不滿也不敢說話,否則我反告他的女兒偷偷跟人跑了,他不就全完了?再說段芫她能得到自己的幸福,我能重新得到你,這不是兩全其美嗎?”他笑著解釋。

“我懂了。”段靈興奮地說。

“所以說,你跟著我就沒錯了!”

耶律秋人握住她的腰,扶她上馬,兩人同乘一騎重返大遼國界,一路上段靈都緊緊依偎著他,心頭漾滿幸福的感覺。


“原來你就是我小弟朝思暮想的女人啊。”

一回將軍府,耶律秋人那群陰魂不散的兄弟立即圍擁而上。就見耶律春拓帶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臉對段靈問道:“你能分辨得出,我和我那位小弟,誰是誰吧?”

段靈噗哧一笑,睨著耶律秋人說:“你們是孿生兄弟?”

“是啊,否則我哪那麼倒楣,會跟他長得一個樣。”耶律春拓露出一副無辜樣。

“喂喂喂,是誰倒楣,請你把話說清楚!”耶律秋人皺起一雙眉,與耶律春拓那張盈滿笑意的臉龐對峙,雖然兩人面貌五官相似,但任誰也瞧得出他倆隱藏在面容下的不同處。

“別這樣,秋人,我又不會認錯人,你就別惱了。再說我喜歡的就只有你。”段靈走向他,低聲勸解著。

耶律秋人這才消了氣,睨了耶律春拓一眼,“算了,就當你是兄,我謙讓。”

“呵,真是難得!”耶律春拓嘻笑道:“段靈,你知不知道,要是以往有女人這麼靠近他,他只有兩個動作。”

此話一出,其他幾個兄弟都揚起曖昧的笑容,可讓段靈好奇極了。

“什麼動作?”她張大眼問。

“春拓,你還說。”耶律秋人向他跨近一步,以示威脅。

“秋人,你走開,我想知道。”段靈拉開他。

“老六,是你的小妻子想知道,可不是我嘴碎啊。”耶律春拓先對他打聲招呼,接著又道:“要是以前,一有女人靠近他……”他覷了下耶律秋人才又說:“若那時候他需要女人,便會一把把人家給壓住尋求發洩,倘若不要的話……”他惡意地頓了頓。

“如果不要呢?”段靈吃味地瞪了耶律秋人一眼。

這次倒換成耶律花穆開口了,“如果他不需要或是看不上那個女人,定是一腳踹開人家,還罵人家不知羞。”

段靈喪氣地垂下小臉。他以往不就是這麼說她嗎?可見他那時候根本不需要她,還嫌她麻煩;這麼說,他現在對她好,是不是因為他臨時想要個女人而已?

耶律秋人一見她這副樣子,就明白這小妮子又在自行編劇了!

他趕緊拉過她,額抵著她的額,親密地說:“拜託你,別聽我那些老哥嚼舌根,他們無意幫我,只想害死我。”

“那我要你當著他們的面告訴我,你對我的心。”她不依地對他撒嬌,要讓他知道女人不是那麼好應付的。

“什麼?”耶律秋人尷尬地看了看那些面帶微笑,正等著看好戲的兄弟。

“你不說?”淚水已蕩漾在她眼角。

“呃……好,說就說。”他沒轍了,反正丟一次臉能挽回佳人芳心,怎麼算都值得。

“那快啊!”眾兄弟在一旁起哄吆喝道。

耶律秋人一咬牙,差點兒沖上去掐死他們!他忍住氣,輕聲貼著段靈的耳畔說道:

“我……我喜歡你……”

她小臉兒一陣臊紅,卻不想這麼簡單就饒過他,畢竟他可是讓她吃了許多苦。

“就只有喜歡嗎?”她偷瞄了他一眼。

“我……咳……我愛你……”見鬼的,怎麼連他的臉也熱起來了?

“什麼?我聽不見!”她歪著腦袋,故意將耳朵貼近他。

耶律秋人明明知道這丫頭是故意的,卻又拿她沒辦法,他看看那些杵在旁邊,無聊透頂的男人,簡直快被逼瘋了!

看見向來冰冷無情的老六出現這種臉紅躊躇的模樣,幾位做哥哥的無不驚訝地面面相覷,眼露一絲興味。

終於,耶律秋人豁出去地對她大聲宣誓道:“我愛你,我愛段靈——此情不渝,此心不悔,這樣可以了吧?”

跟著,鼓掌聲大作,他這些肉麻到骨子裏的話不但讓他幾位哥哥聽見了,就連一直躲在屋外頭的嫂嫂們也都聽得感動不已。

段靈當然是最悸動的一人,她雙眼微熱,緊抱著耶律秋人喃喃說著:“我也愛你。”

她明白,這些話從別人嘴裏聽見不稀罕,但若要由向來冰漠的秋人嘴裏聽見,那可是比登天還難!

就在這時候,耶律秋人的嫂嫂們全都沖了進來,一一貼向自己的相公,嗲聲嗲氣地說:“老公,我也要——”

“要什麼?”老大耶律風雲震驚地看著愛妻若憐。

“我也要你當著大家的面,說出對我的心。”若憐邊說邊往他身上靠,哄得耶律風雲一愣一愣的。

接著是李瑕了,她非常豪氣地拍拍丈夫的胸,“花穆,你最愛我了對不對?由你先開始好了。”

“啊?”耶律花穆面有難色地看看其他人,“這話我不是昨晚才說的?”

“哼!我就知道,你不如秋人,你愛我的心不如秋人愛段靈。”李瑕氣呼呼地跺著腳。

“焚雪,我呢?”苑苑對“貌美如花”的老公嫣然一笑,意圖已非常明顯了。

“呃……”耶律焚雪的俊瞼驀然脹紅,完全沒料到原本看笑話的人竟變成了主角!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晃月哥哥,我不用你說了,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憨柔的裘牙兒不希望讓耶律晃月難堪,但話一出口,立即惹來其他娘子軍的抗議聲浪——

“牙兒,不行!”

“你這樣會壞了我們的好事——”

“哦!這樣啊……那麼晃月哥哥,對不起了,你也要說哦。”牙兒沒辦法,連忙改口。

就見耶律晃月臉上的刀疤隱隱抽動,臉色染上紅緋。“牙兒,我……”

這時單晶晶突然從耶律春拓身後抱住他,“你也要,否則我就去學‘淩空飛掌’。”

喝!她更厲害,居然用要脅了。

耶律秋人眼看幾位哥哥同時陷入“水深火熱”中,不禁得意地對段靈說:“走吧,我們別打擾他們打情罵俏了。”

段靈點點頭,淘氣地對他笑了笑,緊跟著他走出“男人與女人交戰的戰場”。

只是不知這場戰役要鬧到何時才會結束?是女人贏了,還是男人勝了?

各位看倌,就讓你們費神猜一猜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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