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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夜葒 -【賊賊女,賊賊】《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teae    時間: 2018-2-9 01:24:45     標題: 夜葒 -【賊賊女,賊賊】《全文完》

夜葒 -《賊賊女,賊賊

真是攪亂一池「春」水,  
來游泳池不就是要「認認真真」的游泳嗎?
可她卻偏要穿得一身「動蕩」不安,  
搔首弄姿,暖身了老半天,
最後才美美的坐在游泳池畔──踢起水花來……
害他忍不住「不小心」讓她溺水,  
然後再見「色」勇為的好好對她「人工呼吸」一番,
可她怎麼見他老像見鬼了-樣,  
拼了命的捂住胸口,
還一副「人不是她殺的(台語)」的心虛表情,  
讓身為人民保母的他,
不由得升起壯烈「犧牲」的念頭,  
萬般不願意的含淚「公器」和用,
乘機「模索」,努力的「上下其手」,  
檢查看看她身上到底藏了什麼東東……


作者: teae    時間: 2018-2-9 01:24:58



    小夜是個很可愛、很溫柔的女生,也是個很有名的大好人,通常有什麼事拜託她幫忙,都不會遭到拒絕;所以啦!當聽到夜說欠一篇序的時候,美美的涵小蘋便自告奮勇的跳出來,而且寫點字就可以得到夜的書,這種事捨我其誰呢?(纓隊長發出冷笑,你A書功力太差了,這個月再排到最後一名,就把你從A書大隊中除名!)

    說到小夜,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她的運氣很差,差到令人無法想像的地步。

    舉例一,小夜哈了很久很久才終於狠下心買的筆記型美美的電腦,剛搬回家時,小夜三天兩頭打電話跟美美的涵小蘋炫耀,說什麼可以趴在床上打字,螢幕多美、記憶體多大、軟體多強,害美美的涵小蘋也開始「猜想」買台跟夜一樣的筆記型電腦,就可以趴在床上打字,打累了自然睡著……哪裡知道夜得意了一個星期後,她那台可以讓人趴在床上打字的筆電開始秀逗,修好後好像問題更大,幾乎夜剛說筆電修好的隔日,又出了一點問題,從此大毛病一堆、小毛病不斷,最慘的是,都不在同一天發作,害得夜前陣子老往電腦公司跑,看盡電腦公司那些人前後不一的臭臉,受了一大堆氣還無處發洩,幾個月裏,筆電在電腦公司的時間比在夜家還多。

    藉此,美美的涵小蘋得到了個很重要的結論——絕對不要買筆電!

    (PS1•小夜說:涵小蘋,夜的寶貝電腦現在很乖羅!其實,它也不是那麼差啦!只不過偶爾還會給它當機一下下——只有一下下而已。)

    舉例二,夜喜歡玩股票,偏偏她一買就跌,常常被套牢,跟著她買股票的夜爸差點把夜逐出家門斷絕關係,從此不相往來,說到股票,跟你們透露一個小秘密喔!小夜有一個怪怪的毛病,股票一漲就只會盯著鍵盤發呆傻笑,股票一跌了,她工作就會特別賣命,打字也比平時快一倍。所以啦!喜歡她作品的朋友們,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吧!來吧來吧!我們一起詛咒股票長黑,永垂不朽!

    美美的涵小蘋又得到另一個結論——哪天要買股票玩玩,絕對絕對絕對不要跟小夜買同一支股票!

    還有還有啊!小夜是個標標準准的大路癡,都在台南混了那麼多年,路只認識到能讓她吃飽喝足,當然,以此推論,壓根別妄想她會記得什麼路名,她答得出她家在什麼路就該偷笑了。跟小夜約地點得找有超級明確的大目標,就像是火車站那邊的麥當勞或某大百貨公司……諸如此類,碰到有人問路,小夜只會傻笑搖頭,讓我們這種外地人都替她覺得丟臉。

    說了小夜這麼多秘密,美美的涵小蘋也來說說夜的優點吧!

    夜的電腦很行,大概也正因為如此,她對上網的熱愛出乎眾人想像,但每次上網又都在聊天室中哀聲歎氣,說她沒寫稿。

    夜的A書功力很深厚,只要一聽到誰誰誰出書了就會去A,A不到就哭給人家看。(纓隊長又說,你你你你你……你也學一下小夜嘛!人家能當上A書大隊的組長不是沒有道理的。)

    夜的個性迷糊,常常丟三落四,所以美美的涵小蘋覺得走在夜這樣神經超大條的人後面很有福,也許哪天會撿到一台筆電也說不定。

    ㄟ……唔……嗯……美美的涵小蘋寫這種專爆秘密的序會不會被夜K啊?愈來愈擔心了……

    好吧好吧!請大家跟著涵小蘋念:小夜是全世界宇宙無敵獨一無二美麗純潔天真無邪活潑動人溫柔善良的小女生。

    既然小夜是全世界宇宙無敵獨一無二美麗純潔天真無邪活潑動人溫柔善良的小女生,那就一定不會打美美的涵小蘋對不對?

    嗯,好,放心啦!美美的涵小蘋不會變成熊貓蘋就成了,下次再來爆小夜更多內幕吧!

    (PS2•小夜說:謝謝涵小蘋替夜寫了這些序,不過——嗚……我的秘密都被大家知道了,大家會不會覺得這個作者很笨呢?但是,我的書寶寶不笨喔!大家一定要看。)

作者: teae    時間: 2018-2-9 01:25:18

楔子

    香港慈善義賣會場——

    「現在展示的是由詹業朗爵士所提供,市價八千萬的『水藍之星』這顆彩鑽產自巴西,無論色澤、淨度都是鑽石中的極品,十分感謝詹業朗爵士願意和大家分享這顆鑽石的光彩——現在請大家歡迎詹爵士。」義賣會場的主持人走下台迎接詹業朗。

    會場的入口處,詹業朗在十數名保全人員的護送下步入會場。

    在緊密的戒備下,詹業朗走上拍賣會場中央的舞台,小心翼翼的捧著裝放「水藍之星」的黑皮箱,放置到拍賣桌上。

    現場冠蓋雲集,與會者眾人早已聽聞「水藍之星」即將在這場拍賣會中展出,但純粹只是展示,而不參與拍賣。

    詹業朗將這顆彩鑽視若珍寶,平時都鎖在層層防護下的保險箱裏,還請了專人二十四小時看守著,若不是這場拍賣會的主人與詹業朗有著深厚交情,恐怕這顆鑽石將永遠無法與世人見面了。

    「各位請看,『水藍之星』——」當主持人宣佈展示時,拍賣場的燈光由明轉暗,玻璃罩中泛出淡淡澄光,藉以烘托出彩鑽的色度及光芒。

    當「水藍之星」在會場展露鋒芒時,全場駐警莫不全神警戒。菱型切割的三十六克拉鑽石在淡柔燈光的輝映下,令所有人屏息。

    就在眾人迷醉、讚歎於鑽石的光彩時,會場中唯一一盞照耀「水藍之星」的燈光霎時熄滅,闐黑的會場伸手不見五指,頓時在場的名流們開始慌亂騷動起來。

    保全人員嚴陣以待,快速向前護住「水藍之星」。

    「啟動防盜玻璃!快把主電源打開。」

    約莫十秒鐘的時間,會場的燈光迅速亮起,詹業朗奔向展示台,推開了保全人員的保護,只見防盜玻璃下的展示桌上,只剩下放置「水藍之星」的鑲金底座,而底座上——空無一物!

    「『水藍之星』遭竊了!老天!是誰,快捉人呀?」

    年逾半百的詹業朗看見空蕩蕩的玻璃罩,他死命守護的寶貝居然平空消失!他激憤狂吼了一聲之後,雙腿一軟,頓時昏厥了過去。

    「警衛,快速封鎖會場的六個出口,在場人士誰也不准離開!」

    當警員隊長下達命令的同時,一抹輕靈敏捷的黑色身影,悄悄在會場側門隱匿無蹤,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出現、甚至離開——

第一章

    中正國際機場。

    一下飛機之後,兩名美麗的空服員便隨侍在狄瑟的身旁,一個替他推著裝載行李的推車,另一個則負責幫他辦妥入境手續,交代著他接下來的行程。

    他慵懶的打了個呵欠,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兩名婀娜窕窈的空姐伴隨身側,加上他頎長的身高、俊美的外表,吸引了四周旅客們的目光,這讓他充滿十足的優越感。

    他淺淺的掛上一抹微笑,更添優雅閒適的氣息,當他發現女人們將目光投射在他身上時,他也朝她們露出一笑,惹得她們興奮得喳呼不停。

    本以為這趟台灣之行肯定無聊至極,不過現在眼前看見的淨是些美女,讓他心裏的不滿稍稍被撫平,似乎對這趟台灣行也沒那麼厭惡了。

    「狄瑟先生,我們已經替你安排了專車,大概三十分鐘的車程就能到達下榻的飯店,你可以在那裏休息一下。」女空服員交代著行程,一連串粵語從她口中流暢的說出。

    「其實我並不累,要是能有位美麗的女導遊帶我到處逛逛,我會感激不盡。」

    「你的中文說的真不錯。」她讚美道,又接著說:「如果你不嫌棄,我想我應該能勝任這個工作。」

    看著那名空服員對他微微一笑,狄瑟挑逗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她,在她的耳旁低語,「如果你不介意,能否將聯絡電話留下?」

    「這——」女空服員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同事,她尷尬的露出一笑。

    「你們慢慢聊,我先把行李送上車子。」

    那名同事很識相的聳了聳肩。她冷艷的臉龐輕輕撇開,迴避了狄瑟的眼神,當她走過他的身邊時,那雙誘人的黑眸露出些許的鄙夷,她冷嗤了一聲,彷彿對他的行徑頗不以為然;看著她傲然離去的背影,狄瑟唇瓣不禁輕輕揚起,勾出一抹十足感興趣的微笑。

    「狄瑟,這是我的電話。」

    一張便條紙擋住他的視線,狄瑟接下紙條看了一眼,「依莉莎,嗯,我會記得打電話給你的。」

    說完話後,他敷衍的對依莉莎一笑後,快步的跟上那名幫他推運行李的空服員。她撇了他一眼後,兀自將行李搬上後車廂。

    「我幫你。」他扶住行李,不小心觸碰到她的手。

    誰知她倏地收手,行李掉到地上,差點砸到狄瑟的腳。

    「噢,真是抱歉!」

    她對他點頭賠不是,但狄瑟卻看出她根本是故意整他。

    「沒關係,沒傷到!」他回以一笑,卻看見那名空服員厭惡的皺起柳眉。

    連眉頭輕顰都這麼美,狄瑟看得有些失神,這個冷漠的女人真是挑起了他的征服欲。

    「我可以自己來,你在旁邊反而讓我不好做事。」她冷淡的說道。

    她在嫌他礙手礙腳嗎?狄瑟又挑眉看著她。

    她將地上的行李抬起,狄瑟再次主動幫忙,這次她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將行李放進後車廂之後,她趁著狄瑟還沒來得及收手,倏的用力關上了後車蓋,狄瑟的手險些被車蓋給夾到。

    「你!」他瞪著她,她跟他有仇嗎?

    「我說了,你在這裏幫不了忙的,你真是不小心呀!要不要我幫你看看手有沒有被夾傷?」

    「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他收手,這女人對他有著明顯的敵意,這究竟是為什麼?他們才第一次見面不是嗎?

    「狄先生上車吧!」依莉莎走了過來,打斷他倆之間的暗潮洶湧。

    坐進車前座。狄瑟又望了那名冷傲的空服員一眼,將她的容貌深鏤在腦海中,這個有趣的女人,肯定會為他的這趟台灣之行帶來莫大的樂趣。

    ***************

    夜晚十點鐘,一陣敲門聲響起,狄瑟挑了挑眉,沒想到這時候居然會有人來找他。工作尚未正式展開,他們該不會連睡覺時間都不給他,便要他開始查案吧?

    他疑惑的走向房門,一名曼妙的女郎出現在他眼前,身上穿著一襲單薄的紅色緊身小禮服。

    「不記得我了?狄瑟。」

    「你是……」對著眼前美艷的臉孔,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你居然忘了?」她歎了口氣,「我留了電話給你,你卻沒打來。現在我找上門了,你卻連我的容貌都不記得了!我是那個空服員,伊莉莎呀!」

    「啊?是你?!」沒想到她在卸下制服、添上彩妝之後,竟變得如此美艷而性感。

    「你終於想起來了。」

    下午接機的時候,那個新進同事古緋站在一旁,害得她得裝模作樣,不敢對狄瑟表現得太主動,現在只有他倆了,她也不需要再故作矜持了。

    「我才剛到旅館,打算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找你的。」

    「沒想到我卻自己送上門來了,你一定覺得我很隨便喔?」她嘟起性感的紅唇,嬌嗔的說著。

    「當然不是!伊莉莎,我喜歡主動而且熱情的女人。」他伸手一攬,她順勢跌入他的懷中。

    「你好討厭、真壞耶你!」

    「如果真的討厭,你也不會來找我了,不是嗎?」

    被穿透了心事,伊莉莎輕佻細眉,眼神帶著強烈的勾引凝望著他。

    「你不請我進去坐?我穿得這麼單薄,冷氣吹得我好冷呀!」

    「如果你著涼了,我會心疼的。」他低柔的說著。

    他摟著她走進了房間,雙眸與她交纏著,他喜歡女人,尤其是像伊莉莎這樣熱情美艷的女人,當獵物自動送上門來時,他哪有拒絕的道理?

    「你不抱我到床上去嗎?」她的手指在他的胸膛畫著圈圈,看著他結實的身材,她已經忍不住想體會和他瘋狂一夜的滋味了。

    狄瑟攔腰的抱起她,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狄瑟,你真強壯!」

    「很多女人都這麼說。」他意有所指的回應,卻換來依莉莎的一拳。

    「你這風流種,下午看見你收下了我的字條之後,兩眼還盯著我的同事不放,當時我就知道你這個人一定是個花心大蘿蔔!」

    「知道還來找我?伊莉莎,你應該是個深諳遊戲規則的女人,過了這一夜,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瓜葛——」他的手指輕佻的在她的後頸遊走,伊莉莎沉醉的仰起頭。

    「我當然明白,不過,我想知道是我比較有魅力,還是她比較有魅力?」說著,她的手指開始一顆顆的打開狄瑟胸前的鈕扣,指尖探入他的胸口中輕撫著他胸前結實的肌肉。

    狄瑟一個翻身,將伊莉莎壓在身下,不置可否的一笑,「這我不曉得,大概得兩個都實際比較過後,才能分出勝負。」

    「你這壞蛋!居然想通吃。」

    「怎麼壞了?我都還沒開始對你使壞,你就說我壞?」他拉起她的裙擺,手掌握住了她的蠻腰。

    「你想比較?我看你是沒機會了,那個女空服員今天接完機之後,就向上級請辭了,呵呵——」她仰首笑著,跪起身,直接坐到狄瑟的大腿上。

    「什麼?離職了?」他的心一擰,她怎麼會跑得這麼快?連讓他認識她的機會都不給。

    「怎麼?你捨不得呀?!」伊莉莎吻著他的胸口,牙齒在他的乳頭上輕嚙著。

    「告訴我她的名字。」他拉起伊莉莎問道。

    「呵,偏不說!除非你今晚的表現讓我滿意,我再考慮要不要讓她掉到你這隻狼的嘴裏。」

    「你還有空管別人?你這隻小綿羊,已經自身難保了!」

    他扒下她的衣服,伊莉莎豐滿誘人的乳房展現在他的眼前,他的手輕輕揉掐著她,當她逸出一波波誘人的呻吟聲時,他的手卸下了她的底褲,探索更深的神秘地帶——

    就在這時候,電話鈴聲卻不識趣的響起。

    他推開了伊莉莎,接起電話,誰知她又撲上他的身體,扯著話筒不讓他說話,他瞪了她一眼,深銳的眼眸嚴肅的制止她搗亂。然後他走下床去,拿著無線電話筒走出房間,到陽台接聽。

    「狄瑟,你在發什麼愣?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一連串粵語從話筒中傳來。

    「張sir,我在聽,聽得一清二楚。」

    「你在做什麼?我叫了好幾聲你才回應,現在台灣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有。」

    看著伊莉莎氣鼓鼓的隔著落地窗,對他吹鬍子瞪眼的模樣,狄瑟朝她搖了搖手,要她等待。

    「這趟要你去台灣不是讓你去玩的,你少招惹一些女人,快點將案子完成,香港這裏還有很多案子等你回來進行。」

    「放心,我保證不招惹女人,明天我就和台灣警方做進一步的聯繫,找到『水藍之星』之後,就馬上回去,你不要太想我。」他邊說邊看著床上的伊莉莎怒氣沖沖的將衣服穿戴整齊。

    他可是犯罪心理學家,大大小小的案子都逃不過他的法眼,而這次只不過是宗竊盜案,雖然涉案範圍遍及兩國,但只要讓他查到一點蛛絲馬跡,想破案並非難事。

    「我能相信你的話嗎?去年讓你到英國查一件謀殺案,結果你招惹了一堆金髮碧眼的女人,案子卻拖了近一個月才完成,這次,你說你多久能夠完成任務?」

    狄瑟看著伊莉莎隔著落地窗,在他的面前用手指開始倒數計時——五、四、三、二、一……她氣憤的轉身走出了房間。

    狄瑟搖頭一歎,平白失去了飛來艷福!

    「狄瑟,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

    「聽是聽見了,不過,時間上我實在無法保證,嘿——老實跟你說,台灣的女人還真是迷人呀!」狄瑟哂笑著。

    「你——你真是夠了!這回我可是嚴重警告你,在台灣安分一點,事情辦完之後馬上回來結案,別再惹麻煩了。」

    狄瑟幾乎可以想像得到這位多年好友端起長官架子的模樣,不過,這招對他是沒效的。

    「別那麼不近人情嘛!男性本色,沒有女人教我怎能傾全力查案?連這麼點消遣也要剝奪,還虧我們認識那麼多年!」

    他才不理張sir的叨叨絮絮,才來台灣第一天,就遇見像伊莉莎這樣惹火的美女,要是不做點「人際交流」,豈不是有違他狄瑟的本性了?

    不等張sir多說,他掛上了電話,腦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名女空服員冷傲絕美的面孔,她可是比伊莉莎更令他感興趣——

    ***************

    休息了一整晚,狄瑟的精神已經養足了,精采的一天就要開始。

    他來到飯店的餐廳,一邊享受著美食,一邊透過餐廳的透明玻璃,觀看游泳池

    「放心,我保證不招惹女人,明天我就和台灣警方做進一步的聯繫,找到『水藍之星』之後,就馬上回去,你不要太想我。」他邊說邊看著床上的伊莉莎怒氣沖沖的將衣服穿戴整齊。

    他可是犯罪心理學家,大大小小的案子都逃不過他的法眼,而這次只不過是宗竊盜案,雖然涉案範圍遍及兩國,但只要讓他查到一點蛛絲馬跡,想破案並非難事。

    「我能相信你的話嗎?去年讓你到英國查一件謀殺案,結果你招惹了一堆金髮碧眼的女人,案子卻拖了近一個月才完成,這次,你說你多久能夠完成任務?」

    狄瑟看著伊莉莎隔著落地窗,在他的面前用手指開始倒數計時——五、四、三、二、一……她氣憤的轉身走出了房間。

    狄瑟搖頭一歎,平白失去了飛來艷福!

    「狄瑟,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

    「聽是聽見了,不過,時間上我實在無法保證,嘿——老實跟你說,台灣的女人還真是迷人呀!」狄瑟哂笑著。

    「你——你真是夠了!這回我可是嚴重警告你,在台灣安分一點,事情辦完之後馬上回來結案,別再惹麻煩了。」

    狄瑟幾乎可以想像得到這位多年好友端起長官架子的模樣,不過,這招對他是沒效的。

    「別那麼不近人情嘛!男性本色,沒有女人教我怎能傾全力查案?連這麼點消遣也要剝奪,還虧我們認識那麼多年!」

    他才不理張sir的叨叨絮絮,才來台灣第一天,就遇見像伊莉莎這樣惹火的美女,要是不做點「人際交流」,豈不是有違他狄瑟的本性了?

    不等張sir多說,他掛上了電話,腦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名女空服員冷傲絕美的面孔,她可是比伊莉莎更令他感興趣——

    ***************

    休息了一整晚,狄瑟的精神已經養足了,精采的一天就要開始。

    他來到飯店的餐廳,一邊享受著美食,一邊透過餐廳的透明玻璃,觀看游泳池裏幾個穿著三點式泳裝,身材惹火的美女。

    除了大飽口福之外,視覺上的享受也是百分之百,沒想到官方人員對他如此禮遇,安排這麼好的住宿環境給他,令他恨不得能多逗留些時日,案子則慢慢再查。

    就在此時,一名穿著火紅色泳衣的東方美女從他眼前晃過,於是他放下刀叉,忍不住跟著她往游泳池的方向走去。

    女人輕靈的坐在游泳池畔,纖白的雙足踢著水花,她的身上披著一襲晨褸,遮掩住胸前若隱若現的曲線。

    狄瑟挑了挑眉,走近她的身旁,他蹲靠在她的身邊,當她轉頭看向他時,他愣了一下,眸中掠過一絲錯愕。

    「是你?」

    「看見我很意外嗎?」女郎揚唇淺笑,纖長的指尖輕掠過他的鼻尖。

    「我可不敢妄想,你是因為我才會出現在這家飯店的。」

    「看樣子,你倒還有點自知之明。」

    「昨天下午你那麼無情的甩頭就走,也許我該記取教訓,現在就馬上離開。」

    「那你還不走?!」細緻的柳眉輕輕佻起。

    「我不走。因為我不覺得你會對我構成任何威脅或傷害,還有,你有股迷人的吸引力,讓男人情不自禁的想接近你。」他坦白的說道。

    「是嗎?」

    「當然!」

    「既然你不走,那麼我離開也是一樣。」

    看著她白皙的足踝沾上水滴,狄瑟幾乎有股衝動,想脫下她身上的晨褸,吮吻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

    「等等,兩次見面,你都沒告訴我你的名字。」他從身後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哼——」她輕哼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調皮,她伸手用力一堆,將他整個人往泳池裏推去。

    狄瑟反應極快的伸出長手,拉住了她的手臂,讓她與他一同掉進泳池中。她在他的懷裏掙扎著,但水的浮力讓她的力氣無法施展開來,死死的被他制在懷中。

    「放開我!你這個該死的香港佬!」她低咆著,水花噴得她張不開眼睛。

    她踹開了他,然後整個人沉入水裏,「嗚,救命——我不會游泳!」

    聽到她的求救,狄瑟快速的游到她的身邊,制住她的手腳,再次將她抱在懷中,「太可笑了吧?!你不會游泳,來泳池幹嘛?」

    「你管我!我喜歡泡水不行嗎?!」她環著他的頸子,氣呼呼的說道。

    「告訴我你的名字,否則我就把你再扔進水裏,如果不小心淹死了我可不管。」

    「你敢!」她說著,然後發現狄瑟真的鬆開了她,「Rose,我的英文名字。」

    「Rose,看樣子咱們成了落水鴛鴦了,哈哈——」他狂放的笑道。

    「你再不讓我上去,我就要叫救命了!」

    「你敢叫救命,我一定會捨命相救,反正你落水了,我英雄救美,應該會博得不少證譽和掌聲。」

    「厚顏無恥!你再不放手,我真的會叫救命,而且,還會向他們宣告你的劣行,說你這個香港佬意圖非禮我,你想大家會相信誰?」

    「你們國家的人,都是這麼是非不分嗎?」他挑眉一笑。

    「狄瑟,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救命——來人呀!救命——咕嚕——」她才叫出聲,狄瑟已經將她整個人按到水裏。

    她在水中掙扎著,卻無法起身,喝了好幾口水,直到再也憋不住氣的時候,狄瑟與她一起潛入水中,他的眼眸十分魅人,她睜開眼看見水中的他,推阻著他的肩膀,誰知狄瑟手一使勁,將她抱個滿懷……

    他的唇,在她不及防備的時候含住了她的,他在她的口中吐納著氣,讓她呼吸。在一陣愕然後,她扭動得更加厲害,他的吻卻愈來愈深、愈來愈火熱,當他準備將舌尖探入她的口中時,兩人一同浮出了水面。

    一離開水面,她馬上張開嘴渴望呼吸到更多清新的空氣,誰知唇瓣一開,他的舌尖便像滑溜的蛇一般,深深的探入她的嘴裏,捕捉住她的唇舌,讓她無法逃脫。

    「別……不要……」她猛力的捶著他的肩膀,卻無法抵擋他的侵略。

    狄瑟的大手沿著她的腰一路向上,只隔著單薄的泳衣,握住了她柔軟的乳房,她只能任憑狄瑟揉掐著她的胸,當他的手指尋覓到她胸前突起的蓓蕾時,便在她的蓓蕾上輕輕的劃著圈圈,她倒抽了一口氣,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的膽大妄為——

    她用牙齒咬住了他的下唇,他才開始撤退;他不停的詛咒著,一連串的粵語她根本聽不懂,直到狄瑟用手掐住了她的頸項,使她的咽喉一陣緊窒,她才不得不鬆開牙齒。

    「該死的,這麼難馴!我總有一天要讓你心甘情願成為我的俘虜!」他氣憤難平的宣告著,眼眸直直的瞅著她。

    「狄瑟,這輩子你永遠別夢想這會成為事實!」說完話後,她伸長長腿用力的往他的腹部踹了一腳。

    狄瑟為了閃躲,只好放掉懷中的美人魚,看著她靈敏的翻上了池畔,並得意的對他微笑。

    「Rose,我記住你了!」

    「只可惜,我們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她轉身離開,臨走前還刻意送給他一記飛吻,看著狄瑟想上岸逮她,她迅速轉身跑離了游泳池。

    兩次相會,她似乎找到了狄瑟的弱點,要對付他應該不是難事,只要多找些女人就能將他迷得團團轉了,他哪還有心情破案?!

    俐落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狄瑟的視線範圍,他搖頭暗自一笑,難道真會如她所說,他們將不再有見面的機會嗎?

    別傻了!這樣有趣的女人,他怎可能輕易放過?!

    ***************

    簡直一刻也不得閒!

    狄瑟才回房裏換下一身濕淋淋的衣服,台灣警方就已派人來到他的住處,並直接將他請回專案小組,美其名是去喝咖啡,實際上卻是要他立刻進入狀況,瞭解案情的發展始末。

    「『水藍之星』失竊已經一個月了,前陣子香港警方收到的消息是,水藍之星已經流落到了台灣,極有可能在近日內銷贓,我們警方掌握到幾條銷贓的管道,這幾天會開始追查。」

    專案小組的隊長邊說,邊打量著來自香港的狄瑟,據說這傢伙擁有極高的透析力,只要是他經手的案子,破案率高達百分之百,是警界的菁英分子,不過瞧他一副慵懶閒散的模樣,他懷疑狄瑟是否真有那麼厲害。

    「你們找到進一步的線索了嗎?」他翻完了一整疊寫的密密麻麻的資料後,隨意的扔到一旁。

    鍾隊長看他那副不置可否的態度,不滿的抿了抿唇瓣。

    「你剛才扔開的資料,就是我們目前所掌控的所有線索,但你似乎根本沒用心去看。」

    「文字是死的,基本上我查案子用不著這些,我想知道更有用的查案方向。」他斂起不馴的態度,洞亮的眼眸直視著那名警官。

    「我們查到一條台灣最大的竊物銷贓管道,他們的銷贓手法毫無章法,我們懷疑水藍之星已經落入他們的手中。」

    「如果他們私下出售『水藍之星』難道也沒有任何線索可尋?」他擰眉沉思著。

    「他們行蹤成謎,除非找到賊窟,否則恐怕無法尋找到『水藍之星』。」

    「我想,你應該還有更重要的線索沒有拿出來吧?!」狄瑟發現這位鍾警官的臉上有一絲得意之色,便直接試探。

    鍾警官微微一愕,他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狄瑟的觀察力確實不差。

    他打開了投影機,將一張張的幻燈片放入放映盒中,開始敘述這幾年來他所掌握的一些機密線索。

    直到最後,螢幕上放映出四個人的影像。

    看到這裏,狄瑟終於揚唇一笑,這位鍾警官還真會賣關子,將重點放到最後。

    「如果判斷無誤的話,這四個人應該是竊盜集團的最高領導人。」

    那是三男一女,臉孔因為拍攝角度的關係顯得十分模糊,幾乎看不出他們的容貌,女人穿著一身的黑衣黑褲,纖瘦的身材比例可比名模,狄瑟的腦中莫名的閃過Rose的身影,但這個猜測旋即被自己否定——

    「從這張照片很難看得出他們的長相,只能大概知道他們的體型及年紀,估計他們的年紀在二十至三十五歲之間,想靠這張照片來找人,其實並不容易。」狄瑟分析道。

    「我知道很難分辨得出他們四個人的身份,不過,這是唯一一張能辨識他們的照片。」鍾警官無奈的歎口氣,伸手想按下一張幻燈片。

    狄瑟專注的看著女人的背影,在鍾警官換下影片之前,他制止住他的動作。

    「慢著,把影像放大,我想看那個女人的背部。」

    當女人的影像被定格選取,再分格拉進距離時,女人的背上漸漸浮現出一抹紅痕。

    「有什麼問題嗎?」鍾尚武看了半天還是看不出什麼端倪。

    「一朵玫瑰!」狄瑟的手指著螢幕,「這個女人的背上有一朵玫瑰刺青!」

    「啊——」所有小組警員將注意力一致集中到女人的背上。

    被狄瑟這麼一提醒,那抹紅痕看起來的確像極了一朵綻放的火紅玫瑰。

    骨架纖瘦的女人不少,但這樣的體型加上肩背上的玫瑰刺青,緝賊的範圍似乎又縮小許多了——

    狄瑟皺著眉,腦海中竄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Rose,我的英文名字!」

    Rese——玫瑰?!

作者: teae    時間: 2018-2-9 01:25:37

第二章

    「目前來看,這個叫狄瑟的香港警探似乎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古緋淡淡的說著,唇瓣噙著一絲嘲諷。

    「會被調派來這裏追查『水藍之星』,肯定十分的出色,小妹,你不得不小心呀!」

    一名男子坐在古緋房裏的大床上,他蹙眉凝思,點燃一隻煙,任由煙霧瀰漫在眼前,煙霧下那張邪魅誘人的臉孔,會讓所有女人為之瘋狂、無法抵擋。

    「呵——他的確出色!出了名的色!」她哼聲一笑,「我只知道他看見女人,就失去了招架能力,一點威脅性都沒有。昨晚,那個空姐到他的房裏色誘他,要不是他的上級來電,恐怕他早就跟她上床了,這個男人簡直一點防備能力都沒有,遲早會死在女人的手裏。」她說著,旋即想到早上在泳池裏的那一吻,下意識的用手抹了抹唇瓣。

    「要他死還不容易,叫老四派人一槍解決他,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他的身邊有許多警方保護著,叫四哥先別輕舉妄動,也許他並沒我們想像的厲害,我決定自己去探探他的虛實。」

    香港警方為了找這顆鑽石,還組了個「尋星小組」專案,一副勢必要緝拿到主謀才肯罷手的模樣,香港方面在找不到任何相關資料的情況下,派遣狄瑟來到台灣,狄瑟成了港台間唯一的聯繫,要是真讓他在台灣找到了線索,恐怕他們的安全就堪慮了。

    「你可不是普通女人!有哪個男人看見你能不失魂的?你要是真讓他佔了便宜,豈不是——」

    「這點你就不必擔心了?我也不是省油的燈,不會讓他有機會侵犯我的。」她說著,心裡卻暗自決定要先把游泳給學會再說。

    古厲瑒搖了搖頭,這次小妹偷來的鑽石價值不菲,而失主又是香港有權有勢的人物,恐怕這次不像以往那麼容易脫身。

    「緋,我看你還是把鑽石送回去吧!」

    「別開玩笑了,我等了三年多,才竊得這顆鑽石,怎麼可能再原封不動的送回去?」

    「水藍之星」在開採挖掘出來後,只經過一次的買賣,當時由詹業朗買下之後,便被視若珍寶般的收藏著,她只恨自己沒在第一次交易時買下來,被詹業朗捷足先登,既然買不到手,只好用偷的,而既然偷到手了,就沒有理由再送回去!

    「瑒,你看我穿這套衣服夠不夠誘人?」她從衣櫃中拿出一套黑色的連身裙裝,將衣服拿在身前比劃著。

    「誘人的是衣服下的胴體,只要是男人,大概都寧可你什麼都不穿。」

    古緋輕聲一笑,卸下了身上的衣服,完美的裸體在古厲瑒面前毫不保留的展露出來,在柔美燈光的烘托下更顯得晶瑩誘人,白皙的肌膚連細微的毛細孔都看不見。

    「我可不希望你在其他男人面前也做出這種豪放的動作。」

    「呵——恐怕也只有你才有這種眼福,你是不是該慶幸自己身為我的大哥呢?」她掩唇輕笑著。

    她拾起平躺在床上的玻璃絲襪,輕輕套進右腳足踝,極其誘人的緩緩向上捲至大腿處,又重複了一次動作穿上另一隻,然後,她轉眸看著落地鏡裏那雙修長無瑕的雙腿,滿意的露出一笑。

    「緋,不要老盯著鏡子傻笑!快把衣服穿上,小心著涼。」看著古緋赤裸著身體,僅著貼身內衣,古厲瑒警告著。

    「哈,我這是在刺激你的視覺神經,你多久沒找女人了?再這樣下去,我怕以後得對著你車庫裏的那些車子叫『大嫂』了!」

    「我不需要女人,車子比老婆可愛多了。」

    聽了古厲瑒的話,古緋無奈的搖頭一笑。

    他們古家五個兄妹,都有奇怪的戀物癖,她喜歡鑽石,只要是她看上眼的美鑽,沒有一顆會放過,她開了幾十間連鎖銀樓,專門用來買賣她所搜集的這些鑽石;大哥古厲瑒是愛車之人,他手裏擁有全世界最頂級的名車,不是用來開的,而是拿來收藏:二哥古天磔愛畫成癡,在他的特製畫室中,擁有上萬幅名畫,價值無法用金錢估計;三哥古閻軾的興趣是女人,而且一定是美麗的女人,他經營酒廊事業,還養了一大堆保鏢、殺手幫他做事。他有些孤僻,雖然極少和其餘兄妹打交道,不過在重要關頭總會出手相助;還有四哥古傲鐸,是最重要的人物,專門搜集他們四個人不要的「垃圾」,把這些垃圾包裝再出售,擁有在台灣最大的銷贓管道,專門處理他們偷來的或不要的寶石、車子、名畫、女人……在黑市交易賺取暴利。

    因為各自擁有獨特的癖好,所以各自追求著自己的夢想,不過他們的某些夢想是用財富買不到的,那麼他們只好用「偷」來滿足,而「水藍之星」便是她這幾年來的夢想,也許擁有這顆鑽石後,未來將有幾年不會再有任何一顆鑽石能吸引她的注意了。

    「我相信總有一天,你還是會遇見一個會讓你轉移注意力的女人,你會發現其實女人比車子可愛多了。」

    「女人唾手可得,就算我要找老婆,也是找個願意一天二十四小時替我顧著車庫裏那些寶貝的女人——」

    「拜託!那你乾脆找個車庫管理員不是比較快?!」古緋輕叱了一聲。

    「古緋,你只要顧好你自己的安全,不必替我窮擔心。」

    「喂,我可是為了你的未來著想,你總不能抱著你那些寶貝車子孤老一生吧?!」

    「懶得理你了!我還要去找老四,想讓他幫我處理掉一輛車子,要是聯絡上了,恐怕要麻煩你幫我把那輛『破銅爛鐵』開去給他——」他不要的車子,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所以通常都是讓古緋去替他處理。

    「就只有這時候,我才有利用價值。」

    「你知道就好!」古厲場揚首一笑,轉身走出了房門。

    古緋在房門關上之後,咕咕噥噥的念著,她可不希望未來的大嫂會像那些車子一樣,讓古厲瑒場連三分鐘熱度都無法維持——

    ***************

    那傢伙以為他的跟蹤技術很好嗎?

    她駕車在同一條街繞了兩次,他的那輛車子也跟著她繞了兩次,她開快、他也開快,她放慢速度,他也跟著放慢,擺明了跟蹤她的企圖!她搞不懂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但她卻不得不陪著他繼續玩下去。

    在一個彎道後,她將車子駛進一處狹窄的巷弄中,終於甩開了他的窮追不捨。

    古緋走下車,看了看手錶,都是拜那個香港佬所賜,她幾乎延宕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洩恨的踢了踢身旁的賓士車,都是她大哥找的麻煩,今晚「立翔」企業的小開舉辦了一場晚宴,她應邀參加,現在卻遲到了,她無奈的從皮包裏拿出行動電話,撥了一串數字。

    電話接通之後,立即傳來四哥古傲鐸的聲音,語帶微慍。

    「古緋,你在哪裏?買主在這裏等車,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他說車子再十分鐘若還沒送到,就不要了!你到底把車子開到哪裏去了?」

    「我遇到了一些麻煩……」她猶豫了一下,「你能不能叫場過來接手,我還答應朋友要去參加一場晚宴,他不過來,我連晚宴都去不成了!」

    「你現在人在哪裏?你明知道阿瑒不要的車子連碰都不想碰,你還要他把車開來?」

    「古傲鐸,請你不要對我大呼小叫的!我被警方跟蹤了,難道你要我把那個警察一起帶去?」

    「警察?該死,我警告你,別把你惹來的麻煩帶給我!沒事去偷那顆鑽石,你自己活得不耐煩了,別連累我們大家!」

    聽著古傲鐸的怒吼聲,古緋氣得想掛斷電話,古傲鐸是四個兄弟中最不疼愛她的,而且常拿她出氣,實際上他討厭女人,就連自己的親妹妹也一樣。

    「古緋,快把那輛車處理掉!買主已經走了,我看阿瑒對那輛車也沒感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交代完後,古傲鐸比她早一步掛斷電話,氣得古緋猛踢賓士跑車發洩,既然沒人要這輛車,那她也不必再顧忌在身後跟蹤的那個香港警察了。

    她再度坐進駕駛座中,將跑車緩緩駛出了狹窄的巷弄。她將車子開至河堤邊,當車子緩緩靠近岸邊時,她推開了車門,猛地踩下油門後,整個人從車門邊翻了出來,在地上俐落的翻滾一圈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塵,唇邊揚起一抹報復的笑容,看著那輛百萬跑車「撲通!」一聲的栽進水裏,剛才所受的冤枉氣,才稍稍平復了下來——

    當古緋轉過身準備離去時,卻撞上一堵人牆,鼻息間聞到一抹熟悉的古龍水味,她咬住了下唇,眼中閃過愕然。

    「你似乎很喜歡把東西扔進水裏?」男人一手攬上她的後頸,一手則拉住她的手腕,迅速的控制了她的行動。

    古緋抬起下顎,看著他幽黑的雙眼,在黑夜中顯得深沉而危險。

    「不喜歡的東西就扔,這有什麼不對嗎?」

    「那輛跑車少說也值上百萬,做個空姐也能擁有這樣揮霍無度的能力?喔!我忘了你已辭職了,難道有人在包養你?」

    「你!」他居然污辱她,但旋即一想,自己實在沒必要跟他多費唇舌,「你少管閒事!本小姐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用不著你管!」

    她伸手推開了他,卻被他整個人攬進了懷中,寸步不能移。

    「我總覺得這輛車的來歷有點問題,或許,我該讓警方來查查這輛車的『身世背景』才對。」

    聽他這麼說,古緋深吸了口氣,她不曉得古厲瑒這輛車是怎麼弄來的,如果真是贓車,那她不就被人贓俱獲了!

    狄瑟用指尖挑起她的下顎,看著她不肯妥協的眸光,他興味更濃的盤問。

    「如何?你還是不肯說?」

    「你愛查就去查好了!」她故作鎮定的魅笑道:「不過,也只是白費力氣,浪費警力資源而已。」

    「哦?怎麼說?」

    「就如你所猜測的呀!」她勾人心魂的一笑,「這輛車真正的車主是我『乾爹』,你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不是嗎?只是百來萬而已,花在我身上他可是一點都不心疼,而你算什麼東西?輪得到你來教訓我嗎?呵呵——」古緋嬌媚的一笑,她用力撥開他扣在她下巴的手指。

    「嗯!看樣子你的確找到了不錯的金主,可以供你放肆的揮霍。」狄瑟悶悶的下了結論,暗黑的眼瞳蒙上一層不易察覺的陰霾,沒想到Rose真是這樣的女人。

    那日他在被推進泳池後,就向飯店人員查到了她所住的房間,本想給她一個「禮貌的問候」,誰知卻看見一個男人從她的房裏走了出來。過了一會兒,她也打扮誘人的走出了飯店,他一路跟蹤她到這裏,卻問到了這個答案。

    想不到自己居然為了一個出賣自己的女人而著迷,真是可笑!

    「剛才從你房間走出來的男人——」

    「他是我眾多的恩客之一,怎樣,很迷人吧?!我也是有選擇性的——」

    「低賤——」狄瑟低喃道。

    「現在,敢問你還有什麼疑惑呢?本小姐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在這跟你瞎耗,還有一堆男人等著我去安撫呢!」

    她睨了狄瑟一眼,瞧他壓抑著怒意,就像個吃醋的丈夫,她的心不覺得漏跳了一拍,她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不過,這樣的誤會也好,免得他老是纏在她身邊,帶給她無限危險的隱憂,一甩身,長髮在臀後輕曳,款擺生姿的從他面前優雅的離開,離去前,她又回眸對狄瑟嘲謔道:「還有,我勸你早點滾回香港吧!瞧你這模樣,留在台灣橫豎都是要丟臉的,能破得了什麼案子?」

    她說完話後轉身就走,幸好狄瑟沒再攔阻她,否則,他會發現她下意識的用手撫住了胸口,驚怕他會發現自己偽裝出來的鎮靜。

    狄瑟凝蹙著眉,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他心想若再為這種女人動心,豈不是有辱了自己的格調?

    但是,為何他的視線卻不由自主的緊緊跟隨著她,無法轉移……

    ***************

    才走近旅館房間,便看見昨日向他講述案情的鍾尚武警官守候在門外,見他神色慌張的模樣,狄瑟迅速走到他面前。

    「鍾警宮,這麼晚了找我有事?」

    見狄瑟從口袋裏拿出了房門鑰匙,準備打開房間,鍾尚武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他的動作。

    「有問題嗎?」

    「上頭傳來消息,你的行蹤似乎洩漏了,所以我們另外替你安排了一個住處。」

    狄瑟聳肩一笑,「那麼至少得讓我把行李拿出來吧?老兄,放輕鬆點,我的目標應該還不至於那麼明顯。」

    「我們不得不謹慎,畢竟你是香港調派來查案的重要人物,我們有必要保護你的安全。」

    「重要人物?呵——」他淺笑了一聲。

    他還依稀記得半個小時前,「某女子」還嘲弄的叫他滾回香港吃自己,免得在台灣丟臉,當初她還是警方指定特派來接機的人員,看樣子,他在台灣的身份認定標準還挺不一致的!

    「你好像不太認同我所說的話?」鍾尚武皺起眉,疑惑的看著狄瑟臉上那抹怪異的笑容,難道他有什麼不滿?

    「沒事,進去拿行李吧!我還沒來得及整理,沒想到這麼快就得搬走了。」狄瑟不想多作解釋,下意識的不想將Rose牽扯進來。

    「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們希望你能提出來,或許這之間有什麼誤會。」

    「沒什麼誤會,你太多心了,其實這個案子——」

    「小心,趴下!」鍾尚武才推開房門,旋即感應到一道紅外線瞄準了他們。

    鍾尚武按倒狄瑟,兩人雙雙伏倒在地,消音手槍的子彈已發射出來,筆直的射穿了房門,在門板上留下一個焦黑的彈孔。

    鍾尚武快速的掏出了手槍,往落地窗的方向射去,玻璃頓時粉碎,然而,窗外的人影卻早已在黑暗中迅速的消匿蹤跡。

    在確定安全無虞後,鍾尚武和狄瑟才站了起來。

    鍾尚武掐緊了拳頭。這次狄瑟從香港遠道而來辦案,幾乎是秘密而嚴加防守的進行;現在警方都還未採取行動,暗處的那雙黑手,就已經公然地向警方的公權力挑戰。

    「沒想到他們居然能那麼快就找到你,還派了人來奪你的性命,簡直是藐視了警方!」

    「你剛才都說了,我的行蹤已經洩漏,他們找上門來也不奇怪。我想,他們應該不是真的想殺我,只是企圖嚇阻我,讓我別加入這件竊盜案的調查。」

    狄瑟逕自走向房門,指尖輕撫過門上的彈孔,觀察後說道:「從落地窗到房門口這樣的距離,除非那是個不入流的殺手,否則,要在我們倆任何一個人身上打個洞出來,一點也不難!況且,我們在房間外逗留了那麼久,我想他應該是在落地窗外恭候多時了,如果他真想要取我們的性命,以那把消音槍的火力和射程,射中我們其中之一根本不成問題——」

    「看樣子,這裏不能再待了,你快點把行李收拾好,我帶你去新的落腳處,那裏十分隱密,不會再有任何人察覺到你的行蹤。」鍾尚武說著,提起了狄瑟放在床邊的行李箱,示意他隨自己一同離開。

    「帶路吧!我的性命就交給你們了,我想新的落腳處應該比這裏更舒服幾倍吧?!」

    狄瑟自以為是的說著,卻沒看見走在前頭的鍾尚武,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笑容。

    ***************

    「見鬼了!這種地方教我怎麼住?」狄瑟踢了一腳堆疊在地上的木箱,頓時狹小的空間內充斥著雜物碰撞的聲音。

    「真的很抱歉,房間突然小了很多。」鍾尚武下意識的抓了抓頭髮,試圖平息狄瑟的怒氣。

    也難怪他會發火了,從一家五星級飯店轉到這種破舊的小旅館,任誰都無法忍受。

    「何止房間小了點而已引你們一下子把我從天堂拉到地獄,是不是存心要整我?」狄瑟持續的咆哮著,像他這種重視物質生活品質的人,怎麼可能住得慣這種小旅社?

    「這裏雖然又小又窄,但卻很安全,我想你絕對不會再被對方騷擾了,我們警方也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

    「見鬼!胡說八道!」狄瑟憤怒的又踹飛了塞滿垃圾的垃圾筒,幾隻蒼蠅開始在他的眼前飛來竄去。

    他的眉頭幾乎鎖成了一道直線,表露極大的不平和怒意。

    他低頭看了一眼踩在腳下的衛生紙,他以往始終掛著悠閒笑容的俊臉,再也露不出絲毫的微笑。

    該死的!這種小旅館看起來就像是姦夫淫婦選擇用來偷情的地方,他甚至懷疑在不久前,正有一對男女在這房間裏欲仙欲死;這個該死的鍾尚武,居然教他窩在這裏!簡直可惡到了極點!

    「請你暫時忍耐,我明天就派人來清理乾淨。」鍾尚武眼光閃過那張黏在狄瑟腳底下的衛生紙,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忍耐?這就是你們台灣警方對所謂『重要人物』的接待方式?」狄瑟厭憎的又踹飛了一隻老舊的破銅扇。

    「這也是情非得已呀!」

    「我可管不了那麼多,如果教我住在這種地方,我寧可冒著生命危險回去剛才那舒適的五星級飯店!」

    「這可不行!」鍾尚武制止道。

    「你以為你攔得了我嗎?」說著,狄瑟伸手推開了鍾尚武,直直的欲往門外走去。

    鍾尚武急著追了出去,誰知行動電話卻在此時響起。

    「隊長,上頭有指示,今晚在凱薩飯店舉辦的一場名流晚宴,極有可能是『水藍之星』的銷贓管道,我們必須馬上過去查探。」電話裏傳來訊息,讓鍾尚武緊急的捉住了狄瑟的手臂,阻止他負氣離開。

    鍾尚武回覆電話道:「我這邊沒什麼問題,不過,你現在馬上派幾個手下來這裏把房間清理乾淨,我希望在我們回來之前,能看見一個煥然一新的房間。」然後,他看見狄瑟終於按捺住憤怒的情緒,停下腳步等待他下一步的動作。

    交代完事情之後,鍾尚武關上了行動電話,朝狄瑟挑眉一笑。

    「這樣的安排你可以接受吧?」

    「這還差不多,不過那通電話應該不是清潔公司打來的吧?!」狄瑟皺眉嘲諷的問道。

    「當然不是,今晚我們可有得忙了,恐怕沒時間為個小小的房間起爭執。」鍾尚武朝停車的方向走去。

    「有消息?」

    「嗯!得去探一探才知道,今晚說不定能再發現一些線索。」

    「那我們還不快出發?!這案子愈快辦完,我的假期就愈多,我還想在結案後去夏威夷度個假哩!」

    鍾尚武轉頭望了狄瑟一眼,真不知道他是太過於自信還是太過於樂觀,這件跨國的竊盜案怎可能如此簡單?如果那麼容易破案的話,他們也不必大費周章的請他來台灣協助破案了!

    瞧狄瑟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他還真不想澆他冷水,現在除了肯定狄瑟勝於常人的洞察力之外,根本還看不出他有何特殊之處,要靠他來破案?唉……看來還是自己努力找尋破案的線索比較實際一點吧!

    待狄瑟慢慢的坐上車子之後,鍾尚武這才無奈的搖了搖頭,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作者: teae    時間: 2018-2-9 01:26:09

第三章

    「緋,你真是太大膽了,眾目睽睽之下,你居然敢將『水藍之星』戴在身上。」古厲瑒看著古緋胸前的三十六克拉彩鑽,低聲責備道。

    「怕什麼?誰會想到這條項鏈上的鑽石就是在香港失竊的那顆『水藍之星』?」她輕笑著,擁有一顆這麼完美的鑽石,她早已忍不住想看看別人讓賞,羨慕的目光了。

    璀璨奪目的寶藍色彩鑽,在燈光交錯輝映下,顯得炫目而惑人,鑽石冰涼的平枕在古緋雪白的胸口。古厲瑒的指尖輕撫過古緋的鎖骨,目光停駐在那顆價值千萬的鑽石上,這顆鑽石由古緋配戴,才襯托得出它的美麗,真不明白詹業朗那個老男人守著這顆鑽石,有何用處?!

    而「水藍之星」在經過古緋聘人巧妙的設計鑲工之後,改造成一串項鏈,為的是避人耳目;然而,這麼美麗的一顆鑽石,經過鑲座後,只會讓它更惹人注目,加上古緋的美色誘惑,肯定會奪走今晚所有男人的注意力,他擔心這顆鑽石會替古緋惹來殺身之禍。

    「你別把事情看得這麼單純,如果真有人認出來的話,就很難擺脫嫌疑了!」

    「阿瑒,你別擔心了!今晚宴會的主人跟我有一定的交情,我早就問清楚這場宴會純屬上層名流的交際聯誼,沒有警方的參與及保護,所有的保鏢都是他們私人的手下,而且還限制了閒雜人等的進入,所以,今晚我們是非常安全的。」她柔媚的一笑,「要是他們看見我這條鑽石項鏈的鑲工這麼精緻,說不定還會替他們的大老婆、小老婆、情人們訂製一條,到時候,我又有一大筆收入可以進帳了。」古緋打著如意算盤,絲毫沒有危機意識。

    「你的想法老是這麼天真,這麼容易相信人。」

    「瑒,你還好意思罵我!我本來答應主人七點半到達,還要跟他一起開舞的,結果為了你那輛破車,害得我遲到,讓主人沒面子,現在你還懷疑他會出賣我——瑒,你真是愈來愈差勁了!」

    「我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聽老四說你剛才在路上被警察跟蹤了,所以才延誤了交易時間?」

    「還不就是那個香港佬!」古紼輕嘖了一聲,「真不知道為什麼他老是陰魂不散的?!」

    「你該不會無意間洩漏了自己的身份,引來他的懷疑?」

    「身份?呵呵——我唬了他,讓他以為我是個專陪上流男人上床的高級應召——」

    「古緋,你要小心點,別玩火自焚!」什麼高級應召?連這種謊言都扯得出來,她實在太任性妄為了!也許他該制止古緋,讓她不要和那個香港警探再有任何牽扯。

    「我自有分寸的,你別太擔心了!」古緋輕揚起唇角,優雅的勾住古厲瑒的頸項。

    「古緋——」古厲瑒捉住她的手,示意她看向右側,一個男人朝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還欠主人一支舞呢!」古緋微微一笑,男人已經走近她的身邊。

    「不介意我和古緋聊聊吧?!」男人向古厲瑒禮貌的詢問,古厲瑒還沒回答,古緋卻已自顧自的勾住了那個男人的臂彎。

    「他當然不會介意!方老闆,你幫我大哥介紹個舞伴吧!免得他太孤單,老是霸著我不放。」古紼朝古厲場惡作劇的眨了眨眼。

    「當然沒問題,珍妮——」男人一喚,一名誘人的美女立刻走了過來。

    「瑒,好好享受女人的溫柔吧!別整天面對那些冷冰冰的車,一點生活情趣都沒有。」古緋在古厲瑒耳畔低聲揶揄,只見他臉色鐵青,她咋了咋舌,忙拉著那位方老闆逃到了舞池中央。

    被方立翔摟在懷裏,他們親暱得幾乎沒有距離,古緋一直知道他對自己的愛慕之意,不過她總是欲拒還迎,而不直截了當的拒絕他;方立翔可是她的大客戶,每個月至少會幫她介紹幾筆大生意,她不會傻得放掉這條大魚的。

    「古緋,今晚你美得讓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了!」

    他摟著古紼的腰,他等了她一晚,當古緋一走進會場,她的美貌及惹火的身段,便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所有在場的富商都將目光流連在她身上,而古緋身旁的護花使者卻阻擋了大家的行動。

    「這些甜言蜜語我聽膩了,你只要跟我說,今晚在場的這些人中,有哪些人對鑽石有興趣的?」

    「只要是由你來介紹,我想所有的男人對鑽石都會有興趣的。」

    「哦!是嗎?那我今晚又可以接到不少生意羅?」古緋淺淺一笑。

    「這絕對不成問題……古緋,說來我也給了你不少幫助,你打算怎麼回報我啊?」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加深了些許的力道。

    她邪魅的一笑,那抹笑容讓方立翔看得目眩神迷,他認識的女人不少,長得美艷動人的也不在少數,但卻沒有一個擁有像古緋這種危險又勾人想一探究竟的氣質,愈是得不到她,讓他愈是難忍心底的渴盼。

    「你看這顆鑽石美不美?」她拉著他的手,輕觸她胸口的那顆「水藍之星」。

    「彩鑽配美人,但你比這顆鑽石更加出色。」

    「喔,是嗎?」她笑著,「如果你有辦法找到比這顆更美的鑽石,我就是你的……」她睨著他,柔媚的一笑。

    「這——」方立翔皺眉看著那顆鑽石。

    「對不起,我要去化妝室補妝,先失陪了。」

    古緋從他的懷中撤出,終究還是不敢太過囂張,方立翔對鑽石也頗有研究,要是讓他認出了這顆鑽石的原身是「水藍之星」,那只會對她不利。

    擺脫了方立翔後,古緋走進了化妝室,稍微補妝整理衣著後,打算再回大廳多拉幾宗生意,拉完生意她就可以和大哥離開會場了,畢竟他們的行蹤還是不能暴露太久的。

    她盯著鏡子,塗抹著酒紅色的口紅,鏡裏的那張臉讓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她茫然的看著鏡中鑽石折射出來的光芒,奇怪的是,得到了這顆鑽石後,她的心反而更空虛了,因為她知道這世上可能再也找不到比「水藍之星」更完美的鑽石,夢想該是永無止盡的,然而她才二十六歲,卻已達成了她的夢想,往後還有什麼值得她追尋的呢?

    她的思緒匆地被一抹乍現的聲響所驚擾,接著她聽見男人詛咒的聲音。

    「該死,真不曉得你們在搞什麼!居然叫我這樣混進會場,到底我們是來捉贓還是來當賊的?」

    「你別再嘀嘀咕咕的抱怨了,我們拿不到邀請函當然沒辦法走正門,這裏是唯一的『入口』,待會兒你進去之後,把服務生的衣服換上,免得被人發現——」

    聽見兩個男人的聲音在窗外壓低聲音談論著,當「捉贓」兩個字出現時,她的心微微一悸,其中一個男人說話的腔調和嗓音似曾相識,她在腦海中努力的搜尋著印象。

    不過,不用她費時多想,男人已經從窗口躍進了女性化妝室。

    化妝室裏的窗戶被撬開推落到地板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她輕蹙著眉心,沒有一般女人大呼小叫的驚惶,只是警戒的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男人。

    該死!又是他!古緋向後退了一步,想迅速逃離,但狄瑟卻已眼尖的發現了她的存在。

    「是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倆也太有緣了吧?方才才在堤岸邊分手,現在一出任務又遇上了她,這也未免太巧了點?

    「狄先生,這句話似乎應該是由我來問你才對。」她防衛的將兩臂環在胸前,嘲弄的問道:「你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記得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古緋揚起一抹笑,刻意擺出掩唇的動作,看樣子狄瑟還搞不清楚情況,他似乎還不知道他此刻所在的位置。

    「我應該沒必要跟你交代我的行蹤吧?不過,現在你闖進了女化妝間,要是我大叫色狼的話,我相信不消三秒鐘時間,你可能就會馬上消失在我的眼前了。」她挑眉說道。

    「什麼?女化妝間——」他看了四週一眼,沒想到這「唯一的入口」居然是女化妝間。

    shit!這個鐘尚武,到底在搞什麼鬼?

    「你快點找個合理的理由解釋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吧,救命——色——」

    古緋張嘴尖叫,但狄瑟卻倏地衝到她的身邊,大手迅速的掩住了她的唇,制止道:「別叫!否則我會勒斷你美麗的脖子!」

    他這輩子還沒這麼糗過,竟然闖進了女化妝室,要是被當成色狼逮捕,豈不毀了他一世英明?!

    古緋輕佻的朝他一笑,推開了他的手,狄瑟才從她臉上的表情看出她是故意捉弄他。

    「不叫就不叫,沒必要勒斷我的頸子吧?真是粗魯!人家的口紅都被你給弄掉了。」她睨了狄瑟一眼,走向鏡子前,用指尖勾劃著唇線上的口紅,拿出酒紅色的唇膏,將唇辦塗成更深的顏色,以掩飾雙頰上的緋紅。

    狄瑟皺眉看著古緋做作的模樣,總覺得她像是戴了面具似的,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浪蕩妖媚,然而她那雙靈澈的眼瞳,卻讓她添增了幾許天真純淨,他覺得自己向來引以為傲的判斷力似乎有些錯亂了。

    「你把嘴唇塗得像個血盆大口,不怕嚇跑你的那些金主嗎?」

    「是嗎?我倒覺得豐滿盈潤的唇能讓男人的自制力消失殆盡,他們愛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嚇跑呢?!」混蛋,居然說她性感的唇是血盆大口,如果是的話,她最想做的是一口咬死這個不識趣的香港佬。

    「誘人嗎?呵!我怎麼覺得是那些男人的監賞力太差勁!」他故意激怒她,但是她卻始終保持那抹狐媚的笑容,看起來真不舒服。

    「呵——我可沒必要討你歡心。」

    「多少的代價能讓你聽話?」狄瑟凝睇著她。

    「我的身價可不是你這種香港小警探付得起的。」古紼從鏡裏看著他,心臟微微一悸,望見狄瑟正一步步的走近她的身邊。

    她倏地轉過身,瞪著他道:「你還不走?!真想被人當作『色狼』圍剿嗎?」

    「我倆這麼有緣,我想你也不至於真的陷害我吧?!」

    「那可好笑了,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還有,忘了提醒你,我對警察有股莫名的厭惡感——你不要過來——」

    「那何不乘機改變你的觀念,拉近彼此的距離呢?」狄瑟突然摟住了她,得意的看著她眸中閃過一抹驚愕。

    狄瑟在她耳邊輕噥,古緋倏地僵直了身體,感覺到他從身後忽地攬住了她的腰,他寬闊溫暖的胸膛與她柔軟的身體相貼,她迅速的壓抑住情緒上的波動,面無表情的瞪著他。

    他與她的眼神交會,看得她心虛。

    「請你放尊重一點,狄先生!」她低咆著。

    「嗯哼——」他低笑了一聲,大手沿著她的纖腰輕撫而上,「你需要的是尊重嗎?」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請拿開你的手。」她的氣息漸漸急促,他身上的麝香味令她感到昏眩。

    「瞧你這副緊張的模樣,真不像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反而像個羞澀的——處女。」他逼近了她,唇辦在她的鼻尖吐納著誘人的氣息。

    古緋嚥了口唾液,只覺得喉頭好乾,狄瑟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失去了以往應變的能力。

    「你到底想做什麼?」

    「如果我說想跟你做愛呢?」他愈說愈放肆。

    「我……我的身價可不低……」

    她努力的不讓自己發顫,現在整個化妝間裏只有他們兩人,如果狄瑟真對她動手,也沒人救得了她,她用力的推開了他,看準化妝間的門口直衝,沒想到狄瑟卻搶先一步的鎖上門,她來不及逃跑,又被他制在懷中。

    「逃什麼?你怕我?」

    「你別碰我!」她掙扎著,但他的兩臂將她緊鎖在懷中,她像被繩索捆綁住,動彈不得。

    「你碰不得嗎?加我一個恩客,對你來說應該沒有什麼差別吧?」

    「可惜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像你這種低級的警探——嗚——」她發出一連串咒罵,但狄瑟卻低頭封鎖了她的唇瓣。

    她來不及反應一切,柳腰被他盈握在臂間,她錯愕的睜大了眼,任由他火熱的唇覆住她的,他的大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令她無法反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抵住他的胸口,但這卻不能阻止他的侵略,反而感覺到他的心臟正為她炙熱的跳動著。

    上次在游泳池他強行吻到她,是因為她不會游泳,沒有反抗能力;這次他居然又再次侵犯她,她從沒遇過像狄瑟這麼狂妄無禮的男人,完全不理會她的意願和感受,彷彿只要他想要,她就得屈服在他懷中。

    推不開他,古緋索性放棄了掙扎,她僵直的站著,完全不理會他的侵略,像沒有感情的木頭似的,狄瑟見她不再拒絕,於是放輕動作,由蠻橫的掠奪轉為細密綿長的吻,他溫熟的舌尖在她的唇瓣上輕劃著,感覺到古緋溫熱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當她緩緩張開唇瓣時,狄瑟輕聲一笑,離開了她的唇,手指扣在她的下顎,不讓她躲開。

    「你敢說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就算你努力想克制,但是你的身體還是背叛了你。」

    「我接受的不過是一個吻而已,這有什麼好值得你得意的?」他居然得了便宜還羞辱她!

    「哦!你這是在暗示我,只是一個吻無法令你滿足嗎?」狄瑟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移到他的唇下,極盡挑逗之能的吮吻她的每隻指尖。

    「你少曲解我話裏的意思!」她有些虛軟的說道。

    當狄瑟的唇吻著她的指尖時,那股酥麻的感覺抽動著她體內潛伏許久的情愫,但她仍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這種感覺真是難受。

    「那麼請問你話裏的意思是什麼呢?為什麼我聽起來總覺得你在引誘我?」

    「我沒空跟你鬼扯,請你有點君子風度,別強迫女人!」

    「如果我說不呢?你又能奈我何?」

    「你簡直無賴!」

    「對付你這種口是心非的女人,無賴這招最管用了!」他露出性感的一笑,將古緋抱起,讓她坐上了洗手台。

    「你想幹嘛?!」她抵著他的肩膀,低呼了一聲。

    「開出你的價碼,我願意付出我的所有來得到你。」

    望著狄瑟認真卻帶著陰鷥的眼眸,古緋嗤笑了一聲。

    「你的所有?說不定還不夠我買一輛像樣的車子,你有多少財產足夠買下我?」

    「只要你說得出口,都不是問題。」他擁有一筆上億美金的遺產,一直沒去動用,以前父親要他接掌他家在美國的事業,他偏偏不肯,反而對人類的犯罪心理有極高的興趣,父親死後,將一切留給了他這唯一的兒子,他卻結束了父親畢生經營的事業,將所有資產變賣,那一大筆遺產現在全成了鈔票,乖乖的躺在瑞士銀行的保險庫裏,而他則過他悠閒的日子,在他所熱衷的領域裏,當個在危險中尋求挑戰和刺激的警探。

    「呵!好大的口氣呀!不過,我不伺候你這種無賴又下流的香港警察。」她想離開洗手台,卻被狄瑟死死的制住。

    她的小禮服因坐姿而撩高,狄瑟就站在她的兩腿之間,這種曖昧的舉止,令她感到極彆扭。

    「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女人,但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只會加深男人挑戰的慾望,可你卻連這一點都不明白,怎麼會是將男人玩弄在手心上的交際花呢?」

    他的大手握住她纖細的頸項,一路直下,起伏的胸脯透露了她的害怕,當他的大手包覆住她一邊的乳房時,她倒抽了一口氣,想反抗他的觸摸,然而,她的雙手卻被他反制住,根本沒有掙扎的餘地。

    「別碰我!」

    「你以為我會聽你的?呵呵——一旦是我想得到的女人,就不會輕易放過。」他性感的嗓音帶著危險的訊息。

    古緋看著他手指的動作,當她想阻止狄瑟時,已經來不及了!他的手扯下了她小禮服的肩帶,裸露出她未著內衣的雙峰,他性感的唇在她的鎖骨上吮吻,用他的牙齒啃嚙著她的肌膚,在她雪白的胸緣上留下一連串的吻痕,然後他的唇滑至她胸前的粉紅色蓓蕾,輕輕含住,另一隻手也不閒著,緩緩的揉捻著她另一顆蓓蕾。

    老天!這太激狂了!他的動作讓她幾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所有的一切,也忘了她對他的敵意,天哪,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夠了,狄瑟——」

    古緋呻吟著,他濡濕的舌尖不停的逗弄著她的乳房,當他的手沿著她禮服裙擺撫上她的大腿時,古緋下意識的夾住了雙腿,將他溫熱帶著挑弄的大手夾在她的變腿間,制止他繼續前進。

    「別抗拒了,我知道你也想要我!我想我們必須再約個時間,繼續今晚未完成的事——」

    「你……別妄想了!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對我沒興趣?」他挑了挑眉,「但是你的腿還夾著我的手呢!我真想體驗一下這雙修長的美腿纏在我腰間的感受——」狄瑟收回仍停留在她雙峰上的另一隻手,轉而撫向她柔嫩的大腿。

    古緋終於找到逃離的機會,她用力的推開狄瑟,躲到一旁的牆邊,迅速的整理著小禮服,將肩帶拉回原位,她一邊完成這些動作,一邊直直瞅瞪著狄瑟,衣服穿好後,她防衛的看著他,隨時應付他再有下一步的舉動。

    「嘖嘖!我有這麼可怕嗎?」

    看她如驚弓之鳥般的躲著他,他的心不禁泛起一股失落感。

    「你不可怕,只是很討人厭,無論走到哪裏都擺脫不了你。」

    「因為我們有緣嘛!」他兩手一攤,也很無奈的回她一笑。

    「你讓開,我要出去!」

    「請呀——」他紳士的一鞠躬。

    古緋沿著牆壁一路走向化妝室門口,她的表現像只驚懼的小貓,但是她寧可如此,也不想再讓狄瑟觸碰到分毫,她不得不承認,他每一次的觸摸,都令她感到迷惘,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影響力,是她無法抗拒、無法忽視的,所以她不得不選擇逃離。

    誰知就在她即將步出化妝間時,狄瑟突地拉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臂反剪到身後,邪魅的眼眸溜向她起伏的胸口,過了數秒鐘都不開口說話,一雙眼睛猶似愛撫般的在她白如凝脂的胸口掃掠。

    「你不是答應讓我出去了嗎?你這說話不算話的傢伙!」

    「Rose,忘了告訴你,這顆鑽石——真能襯托你的氣質,不過,不屬於你的東西遲早都要物歸原主的。」

    「你——」古緋用力的甩開狄瑟,向後退了好幾步,雙手緊護住「水藍之星」,她竟只顧著與他針鋒相對,忘了自己此刻正配戴著警方極力查緝的鑽石。

    狄瑟看她驚惶失措的模樣,他揚唇性感的露出一笑,朝古緋禮貌的欠身之後,瀟灑自若的走出了女化妝室,留下古緋一個人失魂般的愣在原地。

    ***************

    跌跌撞撞的跑出女化妝間,古緋的手一直遮掩著胸前的「水藍之星」,站在會場中努力的搜尋著古厲瑒的身影。

    當古厲瑒看見古緋的身影後,他擺脫了死纏在他身邊的女人,朝古緋所處的方向走去。

    「緋,你的臉色不對,發生什麼事了?」看見古緋倉皇的表情,古厲瑒的手環在她的腰上,企圖鎮定住她的情緒。

    「壞事的傢伙又出現了,我們得快點離開,情況有些不對——」古緋在他的耳旁低語。

    「哪個壞事的傢伙?能讓你這麼驚慌失措的,看樣子也不是普通的角色,我倒想看一看他。」

    古厲瑒眼神順著古緋閃避的方向望去,他看見一名英氣逼人的男子,優雅而瀟灑的朝他舉杯致意。

    「是他?」他低頭詢問懷裏的古緋。

    其實也不需要多問了,他的眼光不會看錯,那名男子即使外表一派閒適從容,但他的眸光卻透露出一抹威脅性,那抹眼神是複雜的——是男人對女人的興味,也是獵人覬覦獵物的陰騖深沉……

    「他就是從香港來的那位破案專家,我沒想到他會來這裏,方立翔說這裏今晚不會有警察的……」

    她後悔極了,她根本不該將「水藍之星」戴出來獻寶,從狄瑟的反應,她看出了他的懷疑,如果因為她的任性而牽連到大哥,她會內疚一輩子的。

    「他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看樣子我們得小心應付了。」

    「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先別緊張,他要是想逮捕我們,早該行動了,我想他沒有協助的夥伴,所以不敢輕舉妄動,我們不必擔心。」他親暱的摟了摟古緋的肩,然後發覺那個男人殺人的眸光。

    「他看見『水藍之星』了,都是我不好,我該聽你的話——」

    「現在說這些已經來不及了。」古厲瑒觀察著男人的動作,「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

    古厲瑒趁著狄瑟不注意的一瞬間,拉著古緋快速的衝出了會場大門。

    狄瑟才從侍者的端盤中拿起一杯酒,再抬頭,已不見Rose和那個男人的蹤影了!他實在是無法忍受Rose和那個男人的調情動作,沒想到才移開了視線幾秒鐘,他們就已消失得不見蹤跡。

    「想逃?沒那麼簡單——」

    狄瑟搖頭一笑,看著手掌中那枚發出訊號的追蹤器,古緋的逃離路線,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作者: teae    時間: 2018-2-9 01:26:34

第四章

    在發覺Rose和那名男子消失之後,狄瑟亦隨即離開了會場,他的腦中浮現的是Rose胸前的那顆藍鑽,他實在難以相信她就是偷走「水藍之星」的竊賊,雖然那是一串項鏈,但項鏈中鑽石的質地足以和「水藍之星」媲美,教他實在不得不起疑。

    一出會場大門,他就看見鍾尚武在門口的圍牆前跳躍,企圖看清牆內的動靜,他躡著手腳走到他的身後,長腿一伸想絆倒他,不料他反應迅速的躍開,反制住狄瑟。

    「哪個該死的混蛋?!」

    「是我!你是不是想折斷我的手?」狄瑟低咆道。

    「你怎麼跑出來了?好不容易才把你弄進去的。」

    「你還說!剛才把我弄進女廁,險些讓人當作色狼。」

    「唉!我本來也想進去的,可是才剛要爬上去,就被發現了,為了掩護你,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那個警衛給引開。」

    「是喔!那還真要謝謝你羅!」狄瑟輕嗤了一聲。

    「怎樣,你進了會場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找到新線索了嗎?」

    「你說呢?嗯哼——」他聳了聳肩,自顧自的走向停車的方向。

    「喂!狄瑟,到底有沒有?你知不知道你那樣笑很討人厭?」

    「討厭你就別來問我囉!」他又聳聳肩,然後打開了車門。

    「該死!你不說清楚別想回去。」鍾尚武「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

    狄瑟冷凝的眼眸望向鍾尚武,他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思索了一會兒後,他對鍾尚武搖頭。

    「沒有,一點發現也沒有,你們警方的線報錯誤了!」他決定還是暫時替Rose掩下罪行。

    「這……怎麼可能?」

    「難不成我還會騙你?麻煩下次有正確的線報再找我出來。」

    狄瑟拉上車門,不待鍾尚武反應,便坐進了駕駛座,將他隔絕在外。

    鍾尚武上了車後,懷疑的盯著狄瑟許久,警告的說道:「你可別想唬弄我!」

    「唬你什麼?鍾警官,別疑神疑鬼的,你這樣子,我們恐怕很難再合作下去。」

    「最好是沒有,我只是懷疑,你進入會場一個多小時了,如果沒有發現線索,為何會待那麼久?」

    「裏面美女如雲,不多逗留一會兒才奇怪!開車吧,今晚我真的很累了,現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狄瑟笑笑的說著,然後將頭轉向窗外,避開了鍾尚武追根究柢的目光。天啊!他居然在替Rose那個女人脫罪,他到底是哪根神經出了問題?以前,他總是公私分明,但現在光是想到自己一手將Rose推進地獄裏的情景,他的心就難受莫名,這簡直太詭異了!

    ***************

    坐在化妝台前,古緋望著鏡中的自己,她的手裏握著枕在胸口的「水藍之星」,她搖了搖頭,將項鏈摘下,煩躁的伏在桌上。

    「怎麼?後悔去偷這顆鑽石了?」

    古厲瑒斜靠在桌邊,看著古緋的動作,他將手放在古紼的肩上安撫她。

    「不,我古緋做任何事從來都不會後悔的。」她抬頭,看著鏡裏的古厲瑒說道。

    「小妹,別倔強了!承認錯誤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我沒有錯,你知道有多少寶石收藏家想擁有這顆鑽石嗎?偏偏那個該死的詹業朗買下來之後,就不肯再出售,如果他願意賣的話,要我出多少錢我都願意,但是他偏偏不賣,我除了把它偷來,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在我的眼裏,它也只不過是顆石頭而已,實在不值得你拿自己的生命跟自由去做賭注。」

    「在我的眼裏,你那些愛車跟一堆破銅爛鐵也沒什麼兩樣,可是你卻視車如命,這是同樣的道理!」她反唇相稽。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他瞅視著古緋晶亮的黑瞳,他知道她似乎有了決定和想法。

    「那個香港警探對我別有意圖,他雖然發現了我身上的這顆鑽石,但是,我也發現了他的弱點。」

    「你在會場裏失蹤了半個多小時,就是和他在談話?」

    「呵呵——」她輕笑,「瑒,可不只是談話那麼簡單,那個叫狄瑟的香港警察居然說要包養我。」

    「他養得起你嗎?你這麼揮霍無度。」

    「喂——」古緋轉身捶了古厲瑒一拳,「我有這麼差嗎?揮霍無度?」

    「老四都是這麼說你的,恐怕沒有男人養得起你,娶一個愛鑽如癡的老婆,有再多的財產也會被你給敗光。」

    「娶?誰說我要嫁了?就算我要嫁,也跟那個香港警察搭不上任何關係,你扯到哪裏去了!」古緋想起在化妝間裏與狄瑟親密的景象,臉頰不禁微微發熱。

    「那你打算怎麼對付他?一個男人只有對枕邊的女人才會缺少防備,難道你打算——」

    古厲瑒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他看見古緋的臉上露出一抹詭魅的笑意。

    「只要狄瑟消失,那麼,就沒有人會揭發這顆鑽石的行蹤。」

    「古紼,你到底打算怎麼做?」

    古紼離開座椅站超身,她的玉臂勾上古厲瑒的頸子,柔魅的對他說道:「瑒,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

    跟著鍾尚武來到人潮擁擠的大街上,狄瑟繃著一張臉,不情不願的走在後頭。又是線報!這陣子只要一收到線報,他就得跟著鍾尚武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闖,明知道那個地方根本沒有Rose的身影,他還是得裝模作樣的跟著他四處搜索,然後再無功而返。

    「狄瑟,你能不能振作一下你的精神,其他組員看見你這副沒精打采的模樣,士氣也會被影響的。」

    「哼!你自己說吧!這一星期來,我們跑了多少地方,哪一次不是帶著大批人馬去了又回?」

    「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條線索。」

    「好呀!那我也不攔你們,這裏是鬧區,你們一大批警察進去,想把裏面的民眾嚇死?」狄瑟攤了攤手。

    「我先帶一組組員進去,你要是不進去的話,就別到處亂走,免得到時候我還要派人找你。」

    「放心吧!我照顧得了自己,不會失蹤的。」狄瑟說完話後,往另一條路線走去。

    避開了那群員警之後,狄瑟拿出了追蹤器,看著上頭閃爍的一個光點。

    那天他藉著與Rose的親密動作,將精密的訊息晶片嵌在她耳後的凹陷處,從那天過後,她的行蹤就一直在他的掌握中,他一直在掙扎著該不該將她的行蹤告知鍾尚武,一晃眼,七天過去了,他還是說不出口。

    當他看著追蹤器上的光點居然就在這附近時,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該死!這次警方的線報是正確的,他依著那顆光點的方向走近,來到一間寶石店的門口。

    當他抬起頭時,看見一名女子穿著露肩的小可愛,裸露的肩上竟刻著一朵與幻燈片裏相同的玫瑰!

    「Rsoe!」他叫。

    女人轉過頭,一頭漆亮的黑髮如瀑布般甩動,她晶燦的眼眸閃過一絲錯愕,然後轉身就跑。

    「站住!你別走,那條路全部署了警力,你逃不掉的。」他警告著,然後看見她轉往另一條小巷,與警方埋伏的方向相悖,他才安心的往另一條相通的路徑跟去。

    ***************

    看著追蹤器上的光點,狄瑟跟著來到一家酒店的門口,他走了進去,兀自坐在吧檯的角落,精銳的眼眸在店裏像是採測器般的掃蕩著,酒林裏的男男女女放肆的調情、戲鬧著,他微瞇起眼眸,沒想到古緋居然會跑到這裏來,她到底是什麼身份?空姐?女賊?高級應召,還是酒店公關?

    該死的,他竟被她搞得思緒一片紊亂,理不出頭緒來了。

    「先生,要不要來杯酒?」酒保推了杯酒到他的面前。

    狄瑟接下酒杯,視線仍盯著場內,追蹤器上顯示著Rose的位置,但那裏卻是酒店禁止出入的房間,他只好坐在外頭守株待兔。

    他灌了口酒,突然身旁冒出個火辣美人,端著酒杯坐到他的身旁。

    「帥哥,坐在這裏喝悶酒呀?讓我來陪你好嗎?」

    女郎大膽的將手撫到他的胸口,卻被他撥開。

    「別這麼酷嘛,來這裏不就是要找快樂的嗎——」

    「滾開!你們這些女人真是煩死人了。」他狠狠的瞪了女郎一眼,將滿腔的怒氣發洩在她的身上。

    「哼!凶什麼凶,本小姐理你是給你面子——」

    「滾!」他低吼,陰騖的黑眸嚇得女郎逃之夭夭。

    就在這時候,他看見一抹黑色的身影從那扇門走了出來,他不動聲色的跟著她從側門走出了酒店,然後看見她和一個女子在酒店外的巷間,不知在談些什麼——

    「把這袋碎鑽拿去給我四哥,拿到錢之後,一成是你的佣金,其餘的幫我匯進這個戶頭裏。」古緋寫下一串數字,將字條交給對方。

    「是,小姐。」那個女人點了點頭,轉身想走。

    狄瑟從轉角處彎出,手掌往女人的後頸劈下,那個女人毫無防備的被擊昏在地上,狄瑟從她的手裏取下紅絲絨的袋子,態然自若的走到Rose身邊。

    「這次還不算人贓俱獲嗎?Rese小姐。」

    古緋往後退了幾步,她不是已經甩掉他了,他怎麼又會出現?本來剛才去那間寶石店就是打算將這袋鑽石賣掉,俊來被他發現了行蹤,不得已才躲到三哥古閻軾的酒店裏,再聯絡人來將鑽石拿走,沒想到,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居然又出現了!

    「怎麼,無話可說?」狄瑟見古緋轉身想逃,他連忙追向前,沒兩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拿開你的髒手!我警告你,你再不離我遠一點,等一下我的幫手來了,你一定會後悔的。」古緋掙扎著,卻怎麼也甩不開他。

    「我懷疑你身上還有其他贓物。這是例行性搜查,希望你能合作一點,不然待會兒我不小心摸錯了地方,你可別怪我!」

    狄瑟將古緋按向牆上,大手在她的身上搜尋著。

    「該死!」她忍耐著他上下其手,當狄瑟的大手溜到她的胸部時,她禁不住大叫,「色狼——啊!」

    「你怎麼總是學不會聽話?」狄瑟摀住了她的唇,讓古緋與他正面相對。

    「嗯——嗚——」

    「怎麼,這下變成啞巴了?看你還怎麼叫!」

    「嗯——拿開——你——手——」她努力開口說話,但卻說得不清不楚。

    「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見,麻煩你說清楚一點,你的舌頭不是一向很靈活的嗎?現在怎麼說不出話來了?」他持續的嘲謔著,看她氣得漲紅了一張臉,與之前冷若冰霜的模樣相比,看起來可愛多了。

    「狄瑟,去死吧!」

    古緋找到了空隙,曲起小腿,毫不留情的便往狄瑟的「小弟弟」踢了下去。

    「可惡,你這蛇蠍女,想讓我絕子絕孫?!」他詛咒了一聲,幸好他閃得快,沒命中要害。

    看著Rose轉身逃走,他快步的追著,好不容易逮到她,怎麼可能讓她從他眼前逃掉?不管她是女賊、是小偷還是應召女郎,他都打定主意要跟她耗下去!

    狄瑟追逐著她,往她隱沒的巷子追去,他知道那條巷子是死路,她這次是插翅也難飛了,他拐了個彎,以為這次一定能捉到她,誰知,一把槍突兀的抵住了他的腦門,令他動彈不得,不敢再挪動半步。

    「想捉我?你也不掂掂自己的能力,現在倒是看看是誰落到誰的手裏!」

    「哦!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敢問你打算如何處置我?」狄瑟露出一抹笑,對那把槍似乎毫不畏懼,反而還親暱的叫著她的名字。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她瞪著他,槍柄用力的捶向他的後頸,然後她聽見狄瑟悶聲一叫,但他卻還是不肯求饒。

    「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他咳了咳,「我還沒跟你風流過,怎可能就這樣死在你的手裏?」

    「你的小命就要不保了,還有心思要嘴皮子?」古緋氣結的睨著他,這人都已經死到臨頭了,居然還要在口頭上佔她的便宜。

    「你要是真想殺我的話,我早沒命了!」她的槍甚至還沒上膛呢!他早看透她的想法,她根本沒有殺他的打算!

    「哦!你要是這麼聰明,猜不猜得出我下一步打算怎麼做?」古緋露出詭譎有趣的笑容,逗逗臨死前的老鼠,比一槍斃了他更刺激。

    「悉聽尊便羅!」

    「這可是你說的。轉過身去——」她壓著他的肩膀,手槍抵著他的後背,要他面對紅瓦牆。

    他攤了攤手,乖乖的面向牆壁,像個聽話的小孩,「接下來呢?Rose小姐,還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地方嗎?」

    「閉上你的嘴,不要吱喳的說個不停!別忘了現在你是我的囚犯。」

    「OK!閉上我性感的唇,任憑你處置。」他聳肩打趣,試圖化解危險的氛圍。

    「脫褲子!」

    「什麼——」他大叫了一聲,也不管身後有一把槍,轉過身去看見她臉上嘲弄的笑,知道她存心想整他。

    「我叫你脫褲子你聽見沒有!」

    「喂喂……小姐,你別玩得太過火!」

    「誰在跟你玩?快脫!」古緋冷漠的臉上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思。

    「就算你真想跟我一夜風流,也不必在這裏吧?這裹又暗又冷的,搞不好還有人躲在角落偷窺。我是不怎麼介意,不過你一個女孩家,若是被人知道了,總是有礙名聲嘛!不如聽我的建議,咱們找家好一點的旅館——」

    話還沒說完,古緋冷冷的臉龐已被他的話氣得染上一層紅暈。狄瑟的黑眸一黯,忽地伸手按下她的槍管,讓槍口對準地上,他的另一手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扭住了古紼的手腕。

    「咻!」的一聲,一記子彈射向地面,從他腳邊幾寸的距離掃過。

    「嘖嘖!你還真是手下不留情,一個女人別這麼狠,小心嫁不出去。」他將她壓向牆上,反手制住了她,並奪下她手上精緻的銀色手槍。

    古緋懊惱的皺著眉。她低估他了,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敢反抗她,即使她反應極快的扣下了扳機,卻已失去了主控的局面,讓他反而制住了她的行動。

    他的胸口緊密的貼著她的背,溫熱的氣息呼向她的耳邊,仍舊維持一貫嘲謔的態度對她說道:「你非法持有槍械就算了,現在還蓄意傷害執法人員,最令我傷心的是,你怎麼捨得傷我呀?」

    明知Rose被自己制住已經夠惱火了,他還刻意火上加油,現在她在他的掌控下不停的掙扎著,他真伯她一個不小心,扭傷了自己的手臂,那他可是會心疼的。

    「乖乖,別亂動!我可沒你那麼冷漠無情,如果你一下小心扭斷了手,我會內疚死的。」

    「那你怎麼不乾脆死了算了!」古緋氣憤的咒罵著。

    「不,我要是就這麼死了,不知有多少女人要為我傷心流淚,我這個人向來是憐香惜玉的,怎麼忍心讓她們為了我而傷心呢?」

    「你這種無賴,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為你掉淚的。」

    真不曉得這男人的腦袋裏裝了什麼廢料?這麼不可一世,自以為世上少了他一個男人,全天下的女人都要為他痛不欲生,簡直厚顏到了極點。

    「其實我也不需要太多眼淚,只要你的就夠了!」他笑著,剛毅的臉龐貼向她的腮邊,微粗的鬍髭廝磨她的粉頰。

    「你少作夢,我古緋不會為任何男人掉淚,尤其是你這種無賴!」

    「你剛才說什麼?你叫古緋?呵呵——認識你這麼久了,現在才知道你的名字,還滿好聽的。」

    「誰跟你認識很久了?」說得好像他們認識了幾輩子似的,這個香港佬臉皮真是厚到家了!

    「還不夠久嗎?當我踏上台灣這塊上地時,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你,接二連三又跟你『不期而遇』了奸幾次,就算不認識也該認識了,你說,我們兩人是不是挺有緣的?」

    古緋撇開臉頰,懶得回應他的話。在她和狄瑟幾次的相遇裏,可以知道他是個思緒敏捷、反應迅速的人,他早該懷疑她的身份了,現在還對她說這些話,她真不曉得他腦子裏在打什麼主意,只好以不變應萬變了。

    「咦!你的舌頭被貓皎掉啦?突然不說話了,嗯?」

    「哼!都讓你一個人說就夠了,既然落到你的手裏,我也認了!你別讓我有機會報仇,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狄瑟拿出手銬,銬住了她。

    「古緋,如果你肯乖乖合作的話,我一定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

    被狄瑟一把推進了屋裏,古緋默不作聲的站在屋子中央,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樣,彷彿一座被冰封住的美人像。

    狄瑟施施然的搭住了她的肩,「古緋,要是你能露出點笑容的話,我就給你一顆糖吃。」

    她不屑的撇開頭,跟狄瑟這種痞子警察說話,只怕會污了她的嘴,給她糖吃?她還怕被他毒死咧!

    「呵!你愈不理我,我愈覺得有意思。古緋,長這麼大,我還沒被女人拒絕過,你愈是不理我,我就對你愈感興趣。」

    「變態!」她啐道。

    古緋將視線專注在房間四周,努力的找尋逃脫的機會。

    「古緋,『水藍之星』是不是在你那兒?!」

    「……」她不作聲色,當作沒聽到。

    「我也不想讓你坐牢,要是你肯將鑽石交出來,讓我帶回香港交差,我可以想辦法替你脫罪。」

    「哈哈,你在說什麼鬼話?什麼『水藍之星』?什麼鑽石?我有的就是你搶走的那袋碎鑽而已,而且還是我賣身好幾次才賺來的,你還是快把碎鑽還給我,然後放我走!我背後有一群大老闆在替我撐腰,要是讓他們知道你這個香港來的小警察把我綁架了,到時候恐怕會鬧得很難看!」

    「所以,總之你還是不肯說就是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叫我說什麼?」

    他以為她真的這麼蠢嗎?交出鑽石讓他替她脫罪?他跟她非親非故的,一次又一次的跟她作對,他憑什麼幫她?

    還有,她好不容易弄到「水藍之星」,都走到這一步了,如今想讓她交出鑽石,根本不可能!

    「如果我把你交給警方,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你知道嗎?」

    「那就把我交給警方呀!你們捉錯了人,到時候我還可以告你們!」古緋面不改色的說。

    狄瑟無奈的搖頭,然後彎下腰,一把將古緋抱起。

    「啊!狄瑟,你幹什麼?放開我,放我下來!」

    「我相信你一定隨身攜帶著那顆鑽石,我想你偷到那顆鑽石一定很得意,而你也只信任你自己而已,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鑽石就在你的身上,現在——我就要從你的身上找出那顆鑽石!」

    狄瑟說著,便抱著古緋往房間的方向走去,他將她扔到大床上,她一直退後著,直到碰到了床頭,再也沒有撤退的空間。

    「你——你別再靠過來!」古緋縮住了腳,她知道他說得到就做得到,他一步步的靠近她,彷彿打算將她扒個精光才甘心。

    「除非你自己交出鑽石,否則我絕不會客氣的。」他跪上床,雙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狄瑟,請你放尊重一點!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台灣警方是請你來協助破案的,而不是讓你來……嗯——」

    狄瑟忽地堵住了古緋紅嫩的唇瓣,也堵住了她的話,「你剛才說什麼?還是你期待我對你『做』什麼?」

    「……」她死咬著唇,狠狠的瞪著他,不再哼聲。

    「終於安靜下來了,要知道這招有效,我就該早點用了!」

    「你說,是你要自己把鑽石交出來,還是由我來動手?」

    「我沒拿鑽石!我不知道什麼是『水藍之星』,你放我走好不好?求求你——」古緋真的慌了,眼眶擠出了幾滴淚光。

    「那我只好自己來了!」

    「不要——」

    她尖嚷,但狄瑟已經開始動手解開她的上衣——

作者: teae    時間: 2018-2-9 01:27:01

第五章

    「啪!」

    古閻軾一巴掌甩向那名跪在地上顫抖的女人,他震怒至極的捏緊拳頭,深吸了口氣,以平穩自己的怒氣。

    「你是最後一個跟古緋接觸的人,居然會不知道她是被誰帶走的?」

    「我拿了小姐的鑽石之後,才一轉身就被打昏了,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帶走小姐……」女人顫抖著,再次陳述當時的情況。

    「不知道?一句不知道就可以交代一切嗎?我還要讓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古閻軾拿著皮鞭就要往女人的身上揮去,對於做錯事的女人,他一向不懂得憐香惜玉,他只愛聰明的女人,認為做錯事的笨女人活著只是多餘。

    古厲瑒走向前,迅速的扯住皮鞭,「就算打死她也沒用,我想了想,會捉走古緋的只有一個人。」

    「誰?」

    「一個香港警察,狄瑟!」

    「警察?小妹怎麼會跟警察扯上關係?」

    「看你多久沒關心她了,她前陣子在香港偷了一顆價值千萬的美鑽,替自己惹來了不小的麻煩,那個香港警察是特地來台灣捉她的,而她又洩漏了自己的行蹤。聽古緋說,那個香港佬總是陰魂不散的跟著她,似乎完全掌握了她的行蹤。」

    「該死!」

    「我們不能待在這裏窮著急,得盡快找到古緋哪!」

    「我現在馬上找人去打探消息,一定得搶在古緋被定罪入獄之前,把古緋給救回來!」

    ***************

    「別過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我一分一毫,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古緋狂喊著。

    「要殺我?請呀!」狄瑟的大手倏的扯下她的黑色上衣,裸露出瑩白的肌膚。

    他看到她裸背上的那朵玫瑰刺青,搖了搖頭。

    「你聰明雖聰明,但是一個累犯最不該的就是在自己的身上留下記號,這枚刺青就是警方辨認你的重要線索,而你卻渾然不覺。」

    「你……憑這枚刺青就要定我的罪?我不服!擁有這種刺青的女孩在台灣多的是,你……你憑什麼說我就是賊?」她囁嚅的替自己爭辯。

    「當然,現在我是沒辦法定你的罪,等我找到鑽石之後,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不是嗎?」他冷嗤了一聲,所有的犯罪者都不會承認自己是有罪的。

    他拉下她腰間的腰帶,沒想到居然從她的腰間掉下一把萬能刀。

    狄瑟拾起那把刀,在她眼前耍弄了一下,扔到一旁,「你沒事帶把刀在身邊幹嘛?又是刀又是槍的,說你是善良老百姓也不會有人相信。」

    「別再撕我的衣服!」她向後縮去,但已無路可退。「像我這樣的女人,不帶點防身的器具在身上,豈不是太危險了?台灣的治安已經不能相信了,沒想到連警察都要強暴女人——」

    「你再說一次『強暴』這個字眼,我保證我會順著你的意思去作!」他威脅道。

    「你敢!你這個下三濫的香港警察,台灣警方居然任由你在這裏胡作非為,浪費我們的稅捐不說,還危急我們的安全,如果今天我能夠脫困,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啊——我的衣服——」

    他居然一把扯掉她的黑上衣,只剩下一件貼身的小可愛。

    她想伸手摀住胸口,但兩手還被他綁在身後,根本無法擋住春光。

    「再給你一次機會,鑽石在哪裏?到底交不交出來?」

    「我也再跟你說一次,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鑽石!」她尖吼著。

    「你這個倔強的女人,不跟你玩到底,你是不會認罪的。」狄瑟的手放到她的腹部,指尖開始解開她褲子的鈕扣。

    「狄瑟,你這個混蛋!竟然假公濟私想非禮我!」她尖吼著,伸腳想踢他,結果卻被他的小腿壓住,不能反抗。

    「到底說不說?」他拉下她的長褲,雪白的大腿展露在他的眼前。

    狄瑟嚥了嚥口水,要是古緋真的再不說出真相,他也快失去控制力了!古緋的身材簡直完美到了極點,飽滿誘人的雙峰在小可愛的包裹下,呼之欲出,毫無贅肉的小腹、修長的玉腿、雙腿間的核心地帶在在讓他愛不釋手,而這個冷漠的女人似乎還不知道一個男人的克制力有限,居然還一再的挑釁他,嘴裏不是非禮就是強暴的字眼,像是引誘一般,讓他真想付諸實行。

    「你敢碰我!」

    古緋曲起了大腿,狄瑟的手碰觸到她的腿上,害她皮膚泛起一顆顆小小的疙瘩,背脊微微也起了一股詭異的酥麻感。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狄瑟的大手摸到她的腿上,她想蹬開卻沒有辦法,當他的手在她的大腿上來回愛撫時,她的心臟開始愈跳愈快。

    「我說……我說了!我把鑽石拿給你。」她一喊,狄瑟停下了動作。

    「鑽石放在哪裏?」

    「先拿開你的手!」

    狄瑟把手收回,心想如果她不是竊賊的話該有多好,他相信她會是個適合自己的女人。

    「好,手拿開了,快把鑽石拿出來。」

    「我……我自己拿……你先把我的手解開。」看狄瑟皺著眉,古緋又道:「這副手銬銬得我的手好痛,而且,你不幫我解開,我怎麼把鑽石拿出來給你?」

    「你別把我當白癡要,我沒那些男人那麼好騙?!」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理?要是你不把手銬解開,我怎麼拿鑽石!」她氣極的說道。

    「聽你這麼說,鑽石真的擺在你身上囉?你告訴我鑽石放在哪裏,我自己動手拿。」

    「不可以!」她馬上拒絕。因為她將鑽石藏在乳溝裏,小可愛擋住了狄瑟的視線,要是讓他動手,她的損失豈不是更大!

    「有什麼地方是我不能動手的?」他不理會她,看她眼神瞟了一下,狄瑟倏地脫下了她身上的小可愛,那顆「水藍之星」如他所料的藏匿在她的胸罩裏。

    「不准動手!我自己拿!」古緋氣憤的喊著。

    她的身體幾乎全曝露在他的眼前,狄瑟的瞳中只有那顆鑽石,死盯著她的胸部不放,她驚惶的向後縮去。

    「你怕什麼?你不是說自己有一大堆恩客?你以為我對你這種殘花敗柳還會有興趣?」

    狄瑟故意嘲諷的說著,然後看見古緋氣結的瞪著他。

    「誰說我——」

    「說你怎樣?」

    「我——」她咬住唇,看著狄瑟挑眉望著她,她真想對他喊,她才不是什麼殘花敗柳!可是謊言是她自己說出來的,現在不能自打嘴巴。

    「你什麼?」

    「我告訴你,我的身體處處都是鑲金的,只要碰到就要付費!憑什麼讓你免費吃白食?!」

    「哦?是這樣嗎?」他的手覆上了她的乳房,看見古緋倒抽了一大口氣,他戲謔的望著她,「這樣也要付費嗎?」

    「你……你……」

    他雙手並用包覆住她胸前的柔軟,指尖隔著內衣輕揉著她的蓓蕾,又問:「這樣也要付費嗎?」

    嘲諷的聲音揚起,古緋恍然清醒了過來,這個該死的香港佬,居然用這種方式來戲弄她!

    「狄瑟,你這渾球……別碰我!你這種不入流的警察沒資格碰我!拿開你的髒手,拿開!」她尖嚷著,他的手指仍停留在她的體內,挑動著她的神經,讓她不得不用這種尖叫的方式,讓自己清醒過來,不再沉溺在他所設計的情慾陷阱當中。

    他翻過了她的身體,扣住她的下顎暴怒的盯著她。

    「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女人,我隨手一招就有一大票,我的財富你賺幾輩子都賺不到!如果那些混蛋男人能夠碰你,我狄瑟也一樣玩得起!還有,別再污辱我!」他抽回他的手,一把扯下古緋掛在胸前的「水藍之星」。

    「我的鑽石!」古緋看著那顆鑽石,心疼的咬住了唇,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那顆鑽石對她而言,比什麼都還重要,那是她這輩子追尋的夢想——

    「這不是你的鑽石,是你偷來的!」他睨著她,「要是你有錢的話,就買下來,別幹這種偷搶拐騙的事,真正不入流的是你!」

    「狄瑟,你這個混蛋!我恨你!」

    「恨也沒用,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我必須將這顆鑽石物歸原主。」

    「那顆鑽石是我的……是我的……為了它,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她哭喊著。

    縱使她擁有再多的財富,也無法從詹業朗的手裏買下這顆鑽石,而且,恐怕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顆比「水藍之星」還要完美的彩鑽了,她自長大後就對鑽石有著莫名的狂熱,就算花盡她所有的積蓄也在所不惜,她冒著生命危險去偷來「水藍之星」,原以為她的夢想已經實現了,沒想到才放在身上幾天而已,就又要被奪走,那簡直比要了她的命還難受!

    「為了它,你什麼都可以不要?」狄瑟拿著鑽石,瞇起眼望著她。

    「嗯!」古紼含著眼淚點頭,狄瑟將鑽石戴回她的頸上,她以為他大發慈悲,不拿走「水藍之星」了。

    「當我的女人,這顆鑽石就是你的。」他說。

    「你——無恥!」她咒罵道,她費盡心思將鑽石偷回來,結果他竟然將鑽石當成交易物,用來跟她談條件,要她成為他的玩物!

    「不願意?那這交易沒辦法談了……」狄瑟聳了聳肩,又要將鑽石取回。

    「喂!你——」

    「怎樣?同意或不同意?」

    「我……」古緋咬得唇瓣都疼了,還是沒辦法點頭,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交易,她要是真答應的話,豈不是蠢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候,房門的把手突然轉動,從門外傳來男人的叫聲,他們兩人同時一愣,盯著那被轉動的喇叭鎖。

    「狄瑟,你回來了嗎?我是鍾警官,你在不在房裏?不應聲的話我要撞門了!」鍾尚武拍著房門,在房間外叫喚著。

    「鍾警官……」古緋囁嚅的說著,心想完了,又來了一個警察,恐怕這次她難逃法律制裁了!

    「不想吃牢飯的話,就乖乖跟我配合。」狄瑟神色一斂,認真的說道。

    「什麼意思?」

    她話方說完,狄瑟已像餓虎撲羊似的撲上她的身體。

    「你又想幹什麼,救——」她才開口,唇瓣就被狄瑟的唇堵住。

    就在這時候,房間被撞了開來,鍾尚武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他……他沒跑錯房間吧?

    「狄瑟,你……你在做什麼?」

    看著兩個躺在床上翻滾的身體後,鍾尚武已經忘記自己闖進房裏的目的是什麼了。

    「做什麼?做愛啊!」狄瑟故作惱怒的轉過頭,「鍾老兄,進門前好歹也通知一聲,打擾別人辦事,不太禮貌吧?!」

    「我……你們……我……」鍾尚武看傻眼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收場。

    「你什麼我什麼?你還沒看夠呀!」狄瑟吼了一聲,將床上的抱枕扔向鍾尚武。

    「狄瑟……我……我限你五分鐘內出來,不然,我一定要上級把你遣回香港,你這傢伙也太囂張了,居然在這種重要時刻買女人……有種把案子辦妥才玩——」

    「砰!」狄瑟又賞了顆枕頭給鍾尚武,把他砸出了房間。

    古緋穿上衣服,坐在床邊,不吭一聲的盯著狄瑟,她猜不出他下一步的行動。

    「你打算怎麼樣?你覺得我的提議如何?」

    「你現在還敢這麼問我?警察就在外面,我要是同意了你的條件,你不是背叛了警界?」

    「你還會替我擔心?呵呵——」他笑了。

    看見狄瑟張狂的笑容,古紼氣結的咬住了下唇,忍住滿肚子的氣。

    「我看你對坐牢大概也沒多大的興趣,所以你沒得選擇了!現在,一切聽我的安排,外面那位鍾警官已經把你當成妓女,你就認命點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你最好別想逃,否則他會懷疑你的身份,這麼一來,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古緋望著他,「你大可以把我交給外面的警察,為什麼耍違背自己的操守來幫我?這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

    「我只是不想害你,而不是想幫你。」

    狄瑟淡淡的回了一句,而後將她扳向背面,解開了她的手銬。

    「你——」

    「現在你想逃也逃不掉,還是乖乖和我演完這齣戲吧!」

    「如果你不說清楚為什麼要幫我,我寧可被捉。」

    「一定要有理由嗎?」他用指尖挑起她的下顎,「因為——我要你,像你這樣的女人關在牢裏一輩子太可惜了!」

    「你!」古緋的雙手才重獲自由,聽到狄瑟所說的話,又氣得一拳想揮去。

    「別吵!」他握住她的拳,「等安全了之後,我有大把的時間陪你吵,現在得先應付外頭的那位鍾警官。」

    古緋抿著唇,望著狄瑟,心裏產生了一股微妙的變化,如果他不是個警察,也許她對他也不會那麼排斥吧?!

    ***************

    狄瑟簡單的穿了件襯衫走出了房間,瞟了一眼坐在廳裏的鍾尚武後,氣定神閒的坐到沙發上,扣著襯衫的鈕扣。

    「你來台灣辦案還真清閒!打混、泡女人,看戲!你的日子過得可真是悠遊自在。」鍾尚武冷言冷語的嘲諷。

    「那是當然的,有辦事能力跟沒有辦事能力的人這樣一比下來,很明顯的就能分出高下了。」他露出慣有的痞子笑容,反將了鍾尚武一軍。

    「要嘴皮子我是贏不過你,不過,至少我是真的拿出力氣在做事,而你呢?前晚我們大批警力在鬧區裏搜尋時,你跑哪去了?釣馬子?」

    「要破案,光靠力氣是沒用的,不如把那過剩的『力氣』拿來用在女人的身上,不是更好嗎?」

    「你——你簡直在胡說八道。」

    古緋這時從房裏走了出來,她走到狄瑟的身邊,身上除了內衣之外,只穿了一件狄瑟放在房裏的大襯衫,蓋住了三分之一的大腿,其餘的春光盡現,雖然這種打扮很符合她目前扮演的角色,但狄瑟還是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小美人,現在才出來,衣服穿那麼整齊幹嘛?」狄瑟一把摟住古緋的腰,暗諷道。

    「怎麼,還嫌我穿得太多?」古緋湊到狄瑟的耳旁,故意回嘴。

    「你去哪兒找來這個女人?你不知道自己的行蹤是不能暴露的嗎?還是已經忘了上回在飯店裏的狙擊事件了?」

    鍾尚武邊說邊盯著古緋,這女人愈看愈怪異,那氣質一點都不像妓女,反而帶點邪魅。

    「這個女人只是酒店公關,無害的。」

    「你別引狼入室還不曉得。」鍾尚武瞪著古緋,像是要穿透她的偽裝。

    「你要是再這樣看我的女人,恐怕你才要變成那只『狼』了!要是你對她有興趣的話,起碼也要等我付完錢,讓她走了之後再說。」

    「是呀,他盯著人家的眼神像是要把人家一口吞了似的,好嚇人喔!」古緋聽了狄瑟的話後,表面上嬌嗔的說著,但私下卻氣得在身後掐了狄瑟一把,這該死的傢伙,真把她當成妓女了嗎?!

    「這麼害臊怕生的風塵女郎,我可是第一次遇見。」鍾尚武嘲諷道。

    「哎喲,鍾警官,緋緋是不是哪裏得罪你了,我去替你倒杯茶賠罪好了!」古緋學著三哥酒店裏的那些紅牌,拉高八度音,邊說邊風姿款擺的走到茶几旁。

    「鍾警官,你別難為人家了,職業不分貴賤嘛!幹嘛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狄瑟見鍾尚武一步步的朝古緋身後走近,他連忙搭住他的肩,避免鍾尚武過於和古緋有近距離的接觸。

    但在狄瑟還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鍾尚武雙手一扯,用力的拉下了古緋搭在身上的那件襯衫,雪白的香肩盡露,鍾尚武已拔出了手槍。

    「玫瑰!狄瑟,她是那朵玫瑰。」他吼。

    古緋一愕,茶杯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她看著眼前的那把已經上了鏜的槍,子彈可是不長眼睛。

    「玫瑰?什麼玫瑰?喔——你是說我背上的玫瑰嗎?那是我前陣子才刺的,很漂亮吧?鍾警官……沒必要因為我去刺青就拿槍對著我吧?!」

    古紼的心急遽的跳動著,但她卻壓抑住驚慌,臉色蒼白的故作鎮定。

    「你少裝蒜了!你就是那個女人,我沒那麼容易被騙——狄瑟你——」

    「古緋,快走!」

    鍾尚式的槍被狄瑟一個踢腿給踢到一旁,子彈咻的一聲射到牆壁,狄瑟拉著古緋便往房門外衝了出去——

    「該死,狄瑟,你別跑!你這個叛徒!」鍾尚武撿回槍,也快速的追出了房間。

    ***************

    他們慌亂的衝出旅舍,古緋跟著狄瑟的步伐,躲避鍾尚武的追逐,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又跟了幾名警察,狄瑟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跑去,就是要阻撓警方,讓警方無法開槍捉人;就在他們越過馬路,終於拉開了和員警的距離時,狄瑟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的手按住了右臂,雙腿一軟,癱跪在地上。

    「狄瑟,快跑呀!他們要追上來了。」

    古緋拉著狄瑟,再不快走,那些警察又要追上來了。

    「你……你自己走……」他喘著氣,無力的說道。

    「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跑了?」

    古緋蹲下身,拉開了狄瑟捂在肩上的手掌。

    「我……我沒事,你先走——」

    「老天,你流血了!你怎麼會流血……」古緋慌亂的捂著他的傷處,她的手沾滿了腥紅的血液。狄瑟的手掌握住她的,看著他的眼眸,她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她要是真的一走了之的話,他會死的!

    「我不會有事,他們不能定我的罪,你得逃!你要是不逃,我也會捉你……捉你回香港歸案……」他邊喘氣,邊推她離開。

    古緋搖著頭,不知自己在掙扎什麼,眼前的男人應該是她的敵人,她根本不需要理他,他的死活與她無關呀!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個男人突然拉起了她的手臂,古緋揚起頭,竟看見了一張熟悉的瞼孔。

    「三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作者: teae    時間: 2018-2-9 01:27:23

第六章

    「古緋,上車!」

    「三哥,你怎麼會在這裏?」古緋扶著虛弱的狄瑟,看著他的血不止歇的一直流下,她的心都揪疼了。

    「先上車再說!」古閻軾拉起古緋,將狄瑟踹到一旁。

    「三哥,我要救他!」

    「救什麼救?這傢伙本來就該死,你要我開槍打了他然後再救他?!」

    「什麼?這一槍是你打的?那就更該救!」古緋看見狄瑟合上了眼簾,她蹲下身,用力的將他攙扶起來。

    但是狄瑟實在太重了,再加上他又昏厥了過去,重量根本不是她所能負荷;古閻軾看古緋扶著狄瑟跌跌撞撞的跪在路上,他搖了搖頭,索性幫古緋將狄瑟扶上了車。

    「你知不知道自己救的是誰?他是警察,你以為他會感激的放過你?」古閻軾責備道。

    「三哥,如果沒有他,我現在已經落入警察的手裏了!」

    「你現在救了他,並不代表他也會饒你一命!這傢伙是香港警方派來的,如果他能相信,狗都會飛了!」

    「沒理由人家救了我,我們還要殺他!要是他死了,我會良心不安的,大不了等他傷癒之後,再讓他離開。」古緋勸著古閻軾,他平日冷酷狠毒,對敵人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如果不先說服他,說不定回去之後,他就先一槍解決掉狄瑟了。

    「就怕他傷好了之後,反而出賣了我們,古緋,你把他帶回去,他就知道我們的藏匿之所了,這對我們來說有多危險,你可曾想過?」

    「既然你這麼擔心,那我就另外租個房子照顧他,你幫我找人來把他手臂裏的子彈拿出來。」

    「這有什麼差別!你照顧他,你也一樣危險。」

    「古閻軾,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麼樣?!」古緋看著狄瑟痛苦的皺著眉心,想到這一槍是古閻軾為了救她而開的,她就內疚得要命!

    「怎麼樣?讓他死了,就什麼麻煩都沒有!」

    「人命關天,什麼叫死了就什麼事都沒有?!」她怒吼。

    「古緋,如果他清醒了,你擺脫不掉偷竊的罪名,但如果他死了,這顆鑽石就是你的了,你得想清楚!」

    「你不會瞭解的。」古緋固執的說著,她相信狄瑟不會出賣她,否則,他就不會背叛警方幫助她逃離。

    「是,我的確不瞭解這種人活著有什麼用?!」古閻軾冷然的一哼,他平時雖然眼兄妹不常接觸,但她到底還是他的親妹妹,保護她的安全,是他的責任。

    「停車!」古緋喊道:「既然你不肯救他,我自己救!我絕不會拖累大家,要是我真的入獄或被狄瑟出賣,也都由我自己來承擔。」

    「你以為我會放任你去救他?」

    「如果你不救他,就不必管我!」古緋推開了車門,車子緊急煞車。

    她扶著狄瑟準備下車,但是他還昏迷著,任她怎麼使力也無法拉他下車。

    「古緋,我退一步!我幫你安排一棟房子讓他養傷,但是傷好之後,他就得走,而你不該再和這種身份的人有任何的瓜葛。」

    聽到古閻軾這麼說,古緋終於露出了笑容,有古閻軾的保護,至少狄瑟和她的安全暫時不會有問題了。

    「謝謝三哥,我答應你,只要他的傷一好,一定馬上和他斷絕所有的接觸。」

    古緋說完,對古閻軾露出感激的一笑,她看著狄瑟蒼白的臉龐,指尖不自主的撫上他的頰腮,是她害得他如此,她絕不能放下他不管。

    ***************

    「三哥,真是抱歉,今天麻煩你了。」

    古緋說著,見古閻軾冷淡的點了點頭,又輕瞥了狄瑟一眼,「你自己小心一點,這個香港警察沒那麼容易應付。」

    他說完之後,便轉身走出大門,將狄瑟交由古緋處置。

    「放心,不會有事的。」她說。

    看著古閻軾離開之後,古紼拿了把椅子坐在狄瑟的身邊,古閻軾已經找了私人醫生幫狄瑟將子彈取了出來,他的臉色也沒方才中彈時那麼蒼白了。她的手指從他的額頭,沿著他挺直的鼻樑來到性感的唇瓣上,想到他溫暖的唇,古緋不自主的低下頭,在他冰冷的唇瓣上輕落下一吻,又迅速移開,深怕被狄瑟察覺她的舉動。

    「如果你不是警察,也許情況就不一樣了……」

    古緋拿著毛巾,替狄瑟擦拭額上的汗,她不知道他何時會醒來,但她卻私心希望他不要醒來,因為只要他的身體一恢復,就是他們的分離之時,她竟然對狄瑟充滿了眷戀,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嗯……古緋,快走……」

    狄瑟突然皺起眉頭,口中喃喃低噥著,他想抬起手,但手臂上的傷口讓他使不出力氣,手才舉起,又痛得放下。

    「別動,你別動呀!傷口會裂開的。」

    「不許捉她……不許……」他呻吟著,「快逃……」

    「狄瑟,你是清醒的嗎?狄瑟?」古緋的手撥開了他落在額上的黑髮,但他卻不再開口,眼眸仍是緊閉著,他居然連昏迷時都記掛著她,聽到狄瑟所說的那些話,她的心泛起一抹奇特的感受。

    她真是傻,他怎麼可能是清醒的?現在他傷得那麼重,說的那些話只是一些囈語,也許他的腦海中還殘留著他們被追殺時的景象,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她有什麼好在意的?

    「好痛……」

    他低喊著,隨手握住了她的手,古緋掙動著想甩開他,但卻被他握得死緊,彷彿深怕她會離他而去。

    「很痛嗎?」

    「別走……」他低喃著,眉心擰成一線。

    「你別用力,傷口都裂開了!我不走,我就陪在你的身邊。」古緋用另一隻手包覆住他的大手,綁著手臂傷口的繃帶又滲出血液,古緋心急的安撫他。

    「嗯——」他虛弱的應了聲,感覺到她不再排斥時,他才放鬆了下來。

    「沒想到你也有依賴的一面。」古緋搖頭一笑。

    她想起狄瑟每次和她相處,總是那麼霸氣而無理,臉上總是掛著那抹囂張的笑容,沒想到他也有無助的時候,也是需要別人的陪伴。現在他受了重傷,昏昏沉沉的,嘴裏雖說不要她離開,但他可知道他現在依賴的是何人?

    如果他知道此時在他身旁陪伴的人就是他一直想捉的竊賊,他還會像現在這樣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要她陪著他嗎?

    ***************

    隔日中午,狄瑟清醒了過來,他一睜開眼晴,就看見趴伏在床邊的古緋,他皺著眉,打量著四周的景象,他只記得自己和古緋從旅館裏逃了出來,他們不停的跑,以為擺脫掉鍾尚武的追緝了,誰知一股劇裂的痛楚突然席捲了他的知覺,他知道自己中了槍,之後就失去了意識——

    沒想到再睜開眼,居然會置身於此,看樣子,他似乎是安全了,但是為何古緋會陪在他的身邊?她沒有逃走嗎?

    「嗯……」他才移動手臂,劇裂的疼痛又再度襲來,他哀叫了一聲,吵醒了伏在床邊累得睡熟了的古緋。

    「你醒了——」古緋張開眼睛,旋即檢查狄瑟的傷口。「你別亂動,傷口好不容易癒合了,再裂開的話,你又要捱疼了。」

    「這裏是哪兒?」

    「你不要問那麼多,安心養傷就是了。」

    「你把我帶來這裏,是把我當成朋友或是敵人?」

    「我們不會是朋友,但我也無法再把你當成敵人,你既然幫助我逃走,我也不能放下你不管。」她說得像是道義上的責任。

    「你不怕我知道你的藏身地點後,會對你不利?」他虛弱的問著。

    「這裏只是你養傷的地方。等你傷好了之後,這房子就會空下來,而我也不會再來這裏。」

    「你對我還是有所防範。」狄瑟蹙眉,原本的欣喜又被古緋的話擊碎。

    古緋聳了聳肩,對狄瑟的話不置可否,她無法否認,卻也說不出肯定的答案來,事實上,當他因為她而中彈時,她的心就已陷入茫然,似乎不再那麼厭惡眼前這個從香港來的警察;而當她不顧一切的救了他、幫他療傷時,她的心裏似乎也不再將他當成敵人了。

    「我想我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難題……」

    狄瑟見古緋不再說話,他自顧的又開口說道。

    「什麼難題?」

    「我掉到了敵人的手裏,而我卻不想逃,明明可以輕易的破了這個案子,但我卻偏偏放走了犯人,最糟的是,我竟為了那個犯人違背了自己的職責,還險些為她失去了性命。」

    聽完狄瑟所說的話,古緋又再度默然,明知他的話是在說給她聽的,但她卻無法表示任何的意見,她已經答應三哥,一旦狄瑟傷好之後,將不再與他有任何的牽扯,畢竟他倆是兩條平行線,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會有交集的。

    「你覺不覺得我很愚蠢?」他反問著,半是試探。

    古緋抬睫望他,許久後,她冷漠的回道:「的確是很蠢,沒有人會像你這麼是非不分。」

    「這是你的真心話?」

    「當然,我永遠不會相信自己的敵人,別說是捱子彈了,就算是放任自己手下留情都不可能——」她搖頭,淡漠的一笑。

    「古緋!」狄瑟忽地捉住了她的手,「如果你真是這樣想,為什麼還要救我?雖然我昨天睡得昏昏沉沉的,但是我也能感覺到你的細心照顧,你——」

    「放手!」她想抽手,但狄瑟卻牢牢的握住了她。

    「我偏不。」

    他的手心傳來微溫,卻無法暖和她手上的冰冷,她用力的甩開他的掌握,卻忘了他手臂上的槍傷。

    「喔……好痛!」狄瑟叫了一聲,古緋嚇了一跳,連忙又握住了他的手掌。

    「你沒事吧?教你不要亂動你偏不聽!」審視著他的手臂,發現血又從潔白的繃帶上沁出。

    狄瑟突地用另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腰,將她緊緊的環在床邊,不再讓她躲開。

    「你要是對我不在意,為什麼這麼緊張我的傷?」

    「我……我是怕你在這裏賴太久,想趕都趕不走!」

    她想撤開,但他的力氣那麼大,死纏著她的腰不肯鬆手,她怕他的傷口再度惡化,不敢再有抗拒,僵直的站在原地。

    「既然你救了我,就別想擺脫我!」

    他堅決的說著,眼睜直瞅著古緋,他才不信這倔強的女人所說的話,要是她真的對他沒有一點感覺,怎麼可能會救他?以她之前對他的排斥和厭惡,當他受傷時,她該恨不得多捅他幾刀才是。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這個瘋子!」她氣極的罵道。

    他的言語攪亂了她的心湖,他的意思似乎是要糾纏她直到她棄械投降為止,她實在後悔極了,她根本不該救他的,她簡直是在自找麻煩。

    「所以我懷疑還有顆子彈留在我這裏。」他拉她的手,指著自己的腦袋,「否則,我怎麼會覺得自己似乎愛上你了。」

    古緋咬緊了唇,一狠心,不管他手臂上的傷口,用力的扯開了他的手,「我想我該找個腦科醫生,再幫你動一次手術。」

    話說完後,古緋飛也似的衝出了房間。

    該死!他居然說「愛」?他以為她那麼好哄嗎?男人,她古緋雖然看得很多,卻沒見過像狄瑟這麼死皮賴瞼的!

    他以為她會相信他嗎?哼——哼——

    開什麼玩笑?

    ***************

    「古緋——」

    狄瑟的聲音從房內傳來,自從昨天他醒來之後,她就開始躲他,不敢再隨侍在他的身旁,尤其是害怕聽見他說的那些似是而非的告白。

    「古緋,拜託你……進來……」疲軟的聲音再度傳來。

    古緋推開房門,她靠在門邊看著躺在床上的狄瑟,這傢伙連受了傷都這麼不安分,要是等他傷好了,她還能安安穩穩的站在這裏嗎?

    「你能不能安靜一點,沒有病人像你這麼吵的。」

    「我的頭很疼——」他說著,「還有……還有一件事……」他囁嚅著,不知該如何啟口。

    「什麼事,快說呀!」

    「你進來我再告訴你。」

    「你怎麼這麼麻煩?!什麼事直接說就好了!」

    「我身上又沒有毒,你幹嘛躲得那麼遠?」

    「這是以防萬一,誰曉得我一靠近你之後,你會不會像上次一樣,又死捉著我不放?」

    「我保證不會了,我這次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我需要你的幫忙。」

    「你先說來聽聽,要是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會盡可能的幫你。」

    「老天——」狄瑟低咆了一聲,他的頭痛得快爆炸了,為什麼古緋連一點小忙都不肯幫他?「我……我要上廁所。」

    他難堪的開口,沒想到他居然要靠個女人幫忙才能「方便」!

    「什麼?你……你……」古緋低叫了一聲。

    「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這是人的正常生理行為,難道你都不上廁所的?」狄瑟努力的維持一絲尊嚴。

    「我——你要我怎麼幫你?」

    「你進來……」狄瑟低啞的說著。

    「你很急嗎?」古緋走近他的身邊,發現他的臉漲得通紅。

    「不急我也不會叫你過來了……」他皺著眉,腦袋一陣昏眩,古緋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交錯成數個影像,他揉了揉眼,大概是躺得太久,血液不流通的關係吧?!

    「你還好吧?你的臉好紅——」他在害羞?!她有趣的打量著狄瑟,似乎忘了待會兒吃苦的人是自己。

    「你幫我把點滴拿起來,雖然手上的傷口還會痛,但是還不至於不能走動。」狄瑟說著,古緋也照著他的要求去做。

    「我扶你起來,你有力氣走到廁所去嗎?」

    「應該可以。」狄瑟點了點頭,從床上吃力的坐了起來,然後他倚在古緋纖瘦的手臂上,他懷疑她支撐得住他的重量。

    「你慢慢走,我扶著你,盡量別去動到傷口。」

    狄瑟將手搭在古緋的肩上,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扶著自己,光潔的額上沁出小顆的汗珠,他不禁看得有些失神了,不自主的將唇輕吻上她的髮鬢,而她卻沒有感覺,仍專注的扶著他一步步走向前。

    「我很重吧?」他問。

    「還好——」她抬睫望他,誰知粉唇差點與他的相觸。

    「抱歉。」他微微一笑,賠著不是。

    古緋倏地又低下頭,免得再與他的唇有所接觸。

    到了廁所,古緋手足無措的看著他,她的手裏拿著點滴瓶,愣愣的站在廁所外頭,然後看著狄瑟下一步的打算。

    「我想接下來不必麻煩了,你可以在外面等我。」

    「喔!好!」鬆了一口氣,古紼將點滴交給狄瑟,然後如重獲自由的鳥兒般,逃離了洗手間。

    她幫他關上門,然後倚靠在門邊等他出來,誰知過了十分鐘,還是沒聽到廁所裏有任何動靜,她在門口來回踱步,最後終於決定開口。

    「狄瑟,你好了嗎?狄瑟——」她敲了敲門。

    誰知就在這時候,一道刺耳的玻璃碎裂的聲音,從洗手間裏傳了出來,她嚇了一大跳,也顧不得什麼,就直接闖了進去,狄瑟無力的偎在牆邊,他手臂上的傷口又滲出了一大片血,染紅了整個紗布。只見點滴瓶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她趕忙抱住他的腰,讓他能夠站好。

    「你怎麼了?你還好吧?你的傷口又裂開了,流了好多血。」

    「古緋,幫我把褲子拉下來,我的手實在沒辦法自由行動,我也不想這樣麻煩你,你可以背對我,幫我脫下褲子。」

    「這……」她咬著唇,瞧她替自己惹來了什麼麻煩,但又看了一眼他手臂上的傷,如果她不幫他的話,恐怕他的傷勢會更加嚴重了。

    「拜託你了。」

    古緋一咬牙,她合上眼睛,摸索到他的腰,然後,她拉下了他的長褲,動作完成之後,她馬上轉過身去,臉頰貼在冰涼的壁磚上,這才發現自己的臉滾燙得嚇人,她聽見沖水的聲音,但眼睛仍然不敢張開,直到狄瑟開口。

    「古緋,還得再麻煩你一次——」她難堪,他也好不到哪裏去,只是沒想到驕傲如她,居然願意這樣幫他。

    然後,古緋再次重複方纔的動作,快速的幫他將褲子拉上,紅著臉扶住他的腰,卻始終低著頭,根本不敢與狄瑟正眼相對。

    「謝——謝謝你。」狄瑟道謝,當他走出廁所時,腦袋一陣暈眩,讓他無法站立,幾乎整個人倒向了古紼。

    「你怎麼了?老天——」古排握住了他的手掌,又伸出另一隻乎摸著他的額頭,才發現他身上的體溫燙得嚇人,「你發燒了!怎麼會這樣——」

    她抬頭看著他,發覺他的眼神有些恍惚,然後,他將額頭靠在她的頭上,低低的開口說道:「是……是嗎?」

    狄瑟甩了甩頭,就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合上了眼睛,虛軟的癱在她的身上——

    古緋驚叫了一聲,在狄瑟的體重壓力下,他倆雙雙跌到了地上,他將她壓在身下,她掙扎了好久,好不容易推開了他,才發現他居然——

    昏倒了!

    ***************

    「我幫他打了一劑退燒針,晚上他的燒就會退了,不過他的傷口有點發炎,你要小心的照顧他,不然情況會變得更糟,還有,這包藥三餐飯後服用,一個星期之後我會再來看他,我想那時候他應該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醫生將藥交給了古緋,然後走向古閻軾。

    古閻軾靠在牆邊,兩手環胸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心急的古緋以及昏迷的狄瑟,他總覺得小妹看著那個香港佬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似乎多了點什麼,他皺著眉,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三哥,真是抱歉,又麻煩你了。」古緋幫狄瑟蓋上被子之後,朝古閻軾說道。

    「這點麻煩不算什麼,我怕的是以後的麻煩!古緋,你何必這麼盡心盡力的救他?把他留在身邊就像帶顆不定時炸彈,他是警方的人,警方不會任由他就這樣消失,萬一牽連到你的話——」

    「三哥,別說了。」古紼搖了搖頭,「我會讓他走,但是前提是他的傷口必須痊癒,他救我一次,我救他一次,之後就互不相欠了。」

    「等他傷好之後,我要你去美國暫時避避風頭,等風平浪靜之後再回台灣,這次的事件鬧得太大了,我聽說那個詹業朗因為不再相信警方的能力,所以秘密派人來台灣追查,還買通了許多黑道殺手,揚言要找到竊賊拿回鑽石,而且還下了殺無赦的命令,你把事情鬧得那麼大,三哥只能先幫你逃出台灣,等情勢穩定之後,再讓你回來。」

    「那個該死的傢伙!」古緋詛咒著,然後又看了躺在床上的狄瑟一眼。

    「你到底聽不聽話?!」

    「是,三哥,我全聽你的安排。」古緋悶悶的說著。

    「一星期之後,我會另外派人來照顧這個香港人,你就不要再留戀耽擱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你對這個香港人的好,已經超出了界限,你不要再傻了,你跟這個傢伙根本不可能——」

    「古閻軾,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古緋氣惱的打斷他的話,「我照顧他只是因為你打傷了他,就這樣而已,沒有別的。」

    「這樣最好!」古閻軾輕蔑的扯了扯唇,「總之,一星期之後你離開台灣,和這個香港警察將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古閻軾交代完後便離開了屋子,但他的話卻在古緋的腦海中徘徊不去,一星期後她就要離開台灣了……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狄瑟,他倆到時就真的成為兩條平行線,再也沒有交集,她的心匆地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是不捨還是眷戀?或者只是解脫?她不知道。


作者: teae    時間: 2018-2-9 01:27:38

第七章

    古緋拎著買回來的食物,才一進門,就聽見屋裏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她小心翼翼的接近聲源,輕推開房門,竟然看見狄瑟捲起了衣袖,在牆壁上釘釘子,一幅掛畫放在一旁。他結實的肌肉彷彿充滿了力量,看樣子他手臂上的傷已經康復得差不多了。

    「你復原得滿快的嘛!」古緋見他用力的將釘子捶入牆壁後,輕聲開口。

    「你回來了?」

    狄瑟轉過頭,看見古緋手裏拎著塑膠袋,他彎身拿起圖框,準備掛上。

    「看樣子你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比醫生預計的時間還要快。」

    「還沒完全癒合,不過我忍不住想活動一下筋骨了,這幾天,這條手臂像是報廢了似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狄瑟掐了掐拳頭,舒活筋骨,讓血液流通,他滿意的看著手臂上的傷口,幾乎只剩下一抹傷痂,也許再過幾日就能自由使力了。

    「傷口好了,你就得走,」

    「什麼?」

    「這已經是極限了,事實上,你早該走了!」

    「如果是這樣,我寧可傷口永遠不要痊癒!」狄瑟皺眉,沒想到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古緋仍然對他不信任。

    狄瑟掛上圖框之後,走向了古緋,他靜靜的凝視著她,想聽聽古緋接下來對他的安排及打算。

    「別像小孩似的耍賴,你失蹤了一個多星期,我知道警方一直在找你,聽說還通知了香港那邊,你如果再不出現,恐怕又有一條罪要加到我身上了。」

    「這下你更躲不掉了!」他拉住了古緋,將她環在兩臂之間,揶揄的說道:「你不但偷了鑽石,還偷了人——」

    「鑽石有它的價值在,偷人有什麼用?」

    古緋瞪著他,晶亮的眼眸對上他的幽沉,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習慣他那雙令人迷惑的眼眸,以及一些親密的小動作,而她也從一開始的極度排斥,到現在根本懶得再反抗,養成這樣的習慣之後,一旦離開了狄瑟,不曉得自己會不會感到空虛和寂寞?

    「女人要是敢偷人,還能用來做什麼?」他曖昧的一笑,勾魂的眼神直瞅著她。

    「說話不要那麼下流。」

    「古緋,你罵人的時候特別有韻味,你再這樣罵下去,我會對你愈來愈著迷的。」

    「變態!」

    「再來呀!」

    「你——你真是有問題,被罵還那麼開心?神經!」古緋氣結的瞪著他,她拉開彼此的距離,不想和他這麼接近,但狄瑟卻突地將她摟入懷中。

    她先是不肯,死命的推著他的胸膛,但他的力氣那麼大,她根本無力反抗,早該體認這個事實的,和他鬥力氣,她根本沒有贏的機會,否則,她也不會那麼容易就習慣他的懷抱。

    「就是還能被你罵所以才高興。」狄瑟低頭看著她,流露著款款深情。

    「不要這樣看我。」

    「偏要。」他用手指抬起他的下顎,「看著我,古緋。」

    「你簡直無賴。」瞪著他的迷人的瞳眸,她抗拒的啐道。

    「你罵我無賴也好、下流也好,我就是不放開你。」

    聽了他的話,古緋一陣的沉默,對於狄瑟洶湧的情感,她幾乎失去了招架的能力,也許是對他還有一份愛戀,所以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撒賴的他,現在縱使想要拒絕,卻已經失去了抵禦的能力。

    「怎麼不說話了?!我不習慣這麼乖順的你。」狄瑟皺眉看著懷裏的她。

    古緋搖頭,反而緊緊的抱住了狄瑟的腰,她逃避了好久!這幾天下來,她努力的想躲開狄瑟對她的表態和情感,但是,日子一天天過去,而她又要接受三哥的安排,於明日啟程前往美國,所有的一切都將結束了。她的心盤踞著濃密的失落感,直到這一刻,她再也無法承受,只能緊緊靠在狄瑟的懷裏——

    「抱著我,什麼話都別說。」她依偎在他的懷裏,幽幽的開口。

    狄瑟摟著她,手指輕撫著她柔軟的髮絲,似乎感覺到古緋的掙扎和茫然。

    過了許久許久,狄瑟感到胸前的濕熱,他困惑的推開古緋,看見她臉頰上的淚;她低著頭,忙想擦掉臉上的淚痕,但她愈是用力的擦,眼淚卻掉得愈厲害,她慌忙的轉過身去,卻又被狄瑟一把拉入懷裏,比剛才摟得更緊更密,他吻著她的髮絲,聲音帶著濃濃的悵然。

    「要哭就在我的懷裏哭,別自己偷偷掉眼淚。」

    「別對我這麼好……」她哽咽的開口。

    「就是要這樣對你,你才會捨不得我,讓我繼續留下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她搖頭。

    「沒有結束,我不懂你說的結束是什麼?!為了你,我可以背叛警方,為了你,我也可以放棄香港的職務,為了你,我還可以捨棄——」

    「不要再說了!」她推開了狄瑟。

    「古緋,我只想讓你知道,我不想失去你!」

    古緋深吸了一口氣,「你可以為了我放棄一切?哈哈——狄瑟,你這個愚蠢的人,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感動?別傻了,多少男人都是我古緋的裙下臣,你以為我會為了你那幾句話放棄那些金主?放棄屬於我的一切?」

    「古緋,不要再用那些謊言來欺騙我!剛開始我對你不夠熟悉,所以才會相信你扯的那些鬼話,現在,你那些謊言已經騙不了我了!」

    「呵,信不信隨便你,」她又吸了口氣,「如果你不肯相信這才是真正的我,我也沒辦法——」

    「這真的是你嗎?真的是嗎?」狄瑟攬住了準備離去的古緋。

    「別擋著我!」她想推開他,手腕卻被狄瑟握住。「放開你的手!這裏已經不歡迎你了,麻煩你盡快離開,我不想再看見你在這裏出現。」

    狄瑟氣憤的將古緋抱入懷裏,她在他的懷中掙扎著,用力的槌著他的胸膛,但他完全不為所動,一手緊摟著她的腰,另一手則握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你這混蛋……」

    「你哭什麼?又為什麼流淚?如果你真的這麼討厭我,為什麼要哭?為什麼嘴裏說要我走,卻又為我流淚?」

    「誰為你流淚了,你不只無賴,還自以為是——」

    狄瑟倏地低頭封住了她的唇,深深的含住了她的唇瓣,舌尖直搗她溫潤的口中,她拚命的推拒著他,舌尖躲避著他的糾纏探索,他的狂暴幾乎令她窒息。她的唇舌被他徹底的侵犯,狄瑟的男性氣息侵佔了她的思緒,她狂亂的搖頭,卻在他強霸的力氣推阻下,與他雙雙倒向身後的大沙發,她的身體陷在柔軟的沙發裏,被他壓倒在他寬闊的身下,不再有任何躲藏的空間。

    「我這個無賴兼不要臉的男人,正深深的為了你而瘋狂,你忍心拒絕嗎?古緋,別排斥我!我知道你的心裏其實也是要我的。」

    「不,不是這樣——」

    她抬睫凝視著他,咬著下唇,努力維持著一絲理智。

    「你的心也很難過,為什麼要否認呢?!」他的手指撫過她腮邊的淚痕,眷戀的吻去附著在她手指上的眼淚,「看見你流淚,我有多心疼,你知道嗎?」

    [刪除N行]

    ***************

    狄瑟在滿足的喟歎後醒來,窗外的陽光十分耀眼,但是古緋卻已體貼的幫他拉上了窗簾,阻擋了大部份的光源,他慵懶的從床上坐起,看著床單上乾涸了的血漬,他揚起唇,唇邊淨是幸福的笑意。

    像古緋這麼誘人的美女,實在令人難以相信她仍是處子之身,她一再的用言詞誤導他,讓他誤以為她隨時服伺著各色各樣的男人,雖然他不願相信,卻也不敢祈求她仍保有純潔,沒想到,她竟將第一次給了他。

    她還能說她對他沒感覺、一點也不在意他嗎?

    呵呵——現在,古緋曾經說過的那些謊言,全都從他的腦海中剔除得一乾二淨,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將是唯一的一個。

    「古緋——」他走出了房間,卻看見客廳裏空無人影。

    「你出來呀,古緋,別跟我玩捉迷藏!」他再喊。

    但客廳裏依然空空蕩蕩,沉靜得駭人,一股強烈的寂寞感受朝他席捲而來,讓他的心漏跳了好幾拍。

    「古緋!你快出來!別開我玩笑。」他的聲音漸漸放大,「天啊!你別告訴我,你又要躲我!」

    他咆哮著,在屋裏的各個房間開始尋找古緋的身影,他甚至懷疑古緋是故意嚇他,所以他翻了櫃子、蹲到桌底下去找,十分鐘之後,他搜遍了每一個角落,但卻仍尋不到她,他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幾乎要崩潰。

    狄瑟快速的衝回昨晚纏綿一夜的房間,然後在床頭櫃的桌几上看見一個信封袋,他快速的拆開,拿出裏頭的字條。

    狄瑟,後會無期。

    古緋留字

    「該死!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他激憤的詛咒了一聲,旋即將字條撕得粉碎。原來他被她耍了,在偷走了他的心之後,她居然不聲不響的走了!

    什麼叫「後會無期」?她把他狄瑟當成了什麼?跟他親熱之後,什麼都不說的就走了!見鬼的「後會無期」!

    「古緋,不管你躲到哪一個角落,我也要把你找出來。」

    他衝出了屋子,像沒頭蒼蠅似的衝上大街,喪失了所有的理智,開始在鄰近的幾條街道間尋找……

    他似乎忘記自己還有一個找到古緋最有利、也最簡單的方法——

    ***************

    古緋提著行李箱,一隻深藍的墨鏡架在她的頭頂,柔軟的長髮披散在頸肩,她拿下墨鏡,撥攏了一下長髮後,將墨鏡戴上,遮掩住她失落的眼眸,不想讓任何人看出她的傷心。

    她向來習慣用冷漠的臉孔來掩飾自己的情緒,但這回卻不行了,她的心裏想的全是狄瑟,腦子裏也充滿了與他一夜雲雨的纏綿景象,而她現在卻必須離開台灣,離開這個讓她失了心的地方……

    催促登機的廣播再次響起,她提起沉重的步伐,忍不住回頭看了身後一眼,她到底在期待什麼?難道還期待狄瑟會來找她嗎?別傻了,她已經失去他了,徹徹底底的失去,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古緋——」

    一道男聲在她的耳旁揚起,結實的手臂纏住了她的腰際,古緋的心躍動了一下,誰知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你!」她警覺到那個男人不善的態度,誰知就在她想掙脫對方時,她的腰邊抵住了一把硬物。

    「想要命的話,就乖乖聽我的,跟我離開這裏。」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只要你乖乖合作,我保證讓你再多活幾小時。」

    他威脅著,然後用槍推了推她,要她往指定的方向走去。

    「你在機場綁架挾持,也沒那麼容易逃得掉。」

    「少廢話!要命的話就跟著我走,還有,保持你那甜美的笑容,我可不想在機場引起槍戰,那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對方低頭輕吻著她的臉頰,裝出一副與她是情侶的模樣,以躲避別人注視的目光。

    古緋咬住下唇,要自己鎮定下來,她點了點頭,同意了男人的話,跟著他往另一條路徑走去,以那個男人對機場的熟悉程度,以及安排好的路徑,似乎已經有了接應,看樣子,就算她叫救命,也沒有用了!

    現在,只好先順著那人的意思,看看究竟誰才是在幕後操縱一切的主謀?!

    ***************

    「該死,我怎麼沒想到還有一隻追蹤器!」

    狄瑟再度衝回住處,只要她耳後那晶片沒卸除、只要她的人還在台灣,古緋的行蹤都在他的掌握中,他居然忘記還有一個追蹤器遺落在屋子裏,他記得那日他在中槍之後,古緋替他更換沾了血的衣物,當他清醒之後,還曾將追蹤器藏在床櫃底下。

    幸好他想起那枚追蹤器,而他必須趁著古緋還沒走遠,盡快將她追回。

    他要告訴她,為了她,他願意放棄警察的職務,他可以帶著她躲到美國去,讓一切重新開始,他可以帶她避開警方的追緝,以他和警界的關係,想要渡走一個偷竊犯,並不是件困難的事。

    她不需要為了他的身份、不需要為了他的背景,更不需要為了他們兩人的差距而躲開他、否認他們之間的感情,他的財富足夠為她買下任何鑽石,他相信只要出得高價,那個詹業朗不會傻到放棄一大筆財富!

    「等我……古緋,你一定要等我!」

    狄瑟低喃的衝進屋裏,誰知才推開門,狠狠的一棍便從他的後背擊來,他被捶打在地上,根本無法分辨來人是誰。

    直到口中的鮮血湧出,他無力的癱倒在地上時,才被人拎到一張椅子前,他抬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是那天射傷他的——古緋的三哥。

    「你把古緋藏到哪了?!快說!」

    古閻軾踩著狄瑟的肩胛,見狄瑟伏在他的面前口中冒出鮮血,居然還死硬的挺起胸膛,這個男人果真是條硬漢!

    「我才想問你,你把古緋送到哪去!為什麼……她會不聲不響的……咳咳……離開!」狄瑟挺著一口氣,掙扎的想爬起身。

    狄瑟從不曾被人踩在腳底下,如果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古緋的哥哥,他絕不會放過他!

    「該死!她沒有回來?!」

    古閻軾聽到狄瑟的話,加上他臉上氣憤、緊張的表情,他確定古緋不是因為捨不得這個傢伙而違背與他的承諾,他明明親眼送她入關的,怎麼最後她居然沒有登機,如果不是接到通知,他根本不知道古緋已經失蹤了!

    「你把古緋送去了哪裏了?!」狄瑟激動的站了起來,抹掉了唇角的血,他衝向古閻軾,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

    古閻軾一個反轉,壓住了他的手臂,狄瑟因為方才被棍棒打傷,所以沒有任何反擊的力量,被他推開之後,三四個嘍囉便架住了他,不讓他再接近古閻軾。

    「我讓她去美國!現在黑白兩道都要追殺她,離開台灣是她唯一的選擇,也是最安全的辦法。」

    「該死!原來是你,所以她才不聲不響的離開我!」

    「你算什麼東西?古緋要留或要走,還需要跟你報備嗎?」古閻軾睨著眼,忿忿的盯著狄瑟。

    「我不算什麼東西,但是古緋是我的女人!我不容許她不告而別。」

    「你這混蛋!」古閻軾一拳揮了過去,狠狠的一拳幾乎打歪了他的下顎。

    「該死,叫你的手下放手!」狄瑟咆哮著,他現在被架住,不能逃,不能躲,只能硬生生的承受古閻軾的修理。

    「古緋就是惹上了你,所以才替自己招惹那麼多的麻煩,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會殺了你,讓你作陪葬!」

    「如果古緋真的死了,我也要追她到黃泉!但是,如果你現在不放開我,恐怕連救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狄瑟掙扎著,想擺脫幾個鉗制著他的男人,但又是拳又是棍的重擊之下,就算他的身體再強壯,也難以承受。

    「你能救她?!你知道她在哪裏?」

    「如果我連自己的女人都沒辦法救的話,那我還混什麼?」

    狄瑟用力的甩掉了那幾個男人,在古閻軾的注視下奔向房內,取出了那只追蹤器,看著上頭閃亮的紅點,他噓了口氣——

    古緋還在台灣!

    他必須趕在第一時刻將她救出來,以確保她的生命安全——

作者: teae    時間: 2018-2-9 01:28:02

第八章

    「你們到底是誰?捉我來這裏做什麼?」古緋氣憤的吼著。

    她的眼睛被黑布蒙住,她完全無法看見四周的情景,但是她知道有幾個男人就站在她的身邊,為首的站在她的面前,但由於她看不見任何的東西,所以她無法分辨他們的方位。

    他們將她綁在椅子上,雙手繞到椅後用麻繩緊緊的纏繞住,還在她的足踝上上了腳銬,讓她連逃跑的機會也沒有。

    「古緋美人,安靜一點,來這裏作客,別大呼小叫的,有失禮數!」一隻粗大的手掌撫上了古緋的臉頰,在她的肌膚上廝磨著。

    「你……你是誰?」

    「嘖嘖,你居然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枉費我對你那麼意亂情迷,用情至深!唉——」男人深深的歎了口氣,突然手掌扣住了她的咽喉,像要掐死她一般,「你這個可惡的女人,就曉得利用我!利用完之後就甩開我!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你的狗嗎?」

    「咳——咳——」頸項的緊窒讓她無法呼吸,她的腦中不斷的搜尋著這道熟悉的聲音。

    「我告訴你,現在你是我的俘虜了,從現在開始,我要素回我該得的一切。」男人宣告著,然後逼近了她。

    那抹濃重的古龍水味嗆入她的鼻中,古緋終於驚愕的喊了出來:

    「方立翔,你是方立翔!」

    「啪!」的一聲,男人一巴掌往她的臉上甩了過去,打得古緋臉頰發麻。

    「你鬼叫什麼?看你這麼驚慌的樣子,難道我在你的心裏真有那麼可怕嗎?」他氣憤的說著,捏在她頸上的力氣更加重。

    古緋猛烈的咳嗽,她無法呼吸了,方立翔幾乎要掐斷了她的脖子。

    「放開……咳……」

    「喔!小寶貝,我掐疼了你是嗎?我那麼愛你,怎麼可能會要你的命呢?你別害怕——」他彎下身,在她的耳朵低喃。

    古緋扭開頭,閃避著他呼來的氣息,誰知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摑了上來,她吃痛的咬住了下唇,臉腫脹得發疼,卻仍頑強的不肯示弱,她絕不能連僅剩的一絲尊嚴都失去。

    「再躲啊?我告訴你,現在我就算想上你,也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我!你們說是不是?哈哈——」他囂張的說著,周圍的人也跟著邪佞的笑了起來。

    「方立翔,我跟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咬著牙,口裏滿是血腥的味道。

    「哈哈——還記得你跟我說的那句話嗎?只要我能找到比『水藍之星』更美的鑽石,你就是我的人!」他狂妄的一笑,「但是,現在卻有個買主告訴我,只要我找到水藍之星,把偷了鑽石的人給『解決』掉,就會有一大筆的財富匯進我的戶頭——」

    「詹業朗——」古緋低喃著,原來方立翔被詹業朗收買了。

    「不錯嘛!還知道我老闆的名字,我看你也該將鑽石物歸原主了。」他扣住她的下顎說道。

    「我沒有什麼鑽石。」

    「古緋,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我明明看見你那天在晚宴上戴著那條鑽石項鏈,那顆鑽石太醒目、太引人注意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愛炫耀,否則,我也不會發現那顆鑽石就在你的手中。」

    古緋悶不吭聲,她想起古厲瑒那晚對她的警告,如果她聽得進去,說不定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但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怎麼?不說話了?就算你不說話,我也會讓你乖乖的把鑽石交出來!」

    他揪扯她的頭髮,讓她仰首,然後用力的撕開了她的衣服。

    「別碰我!」她叫嚷著。

    濕熱的舌頭沿著她的頸子一直向下,往她的乳溝間探索著,濕黏的唾液留在她的身上,她拚了命的縮著自己的身體,但是椅背卻抵住了她的後背,讓她沒有半點撤退的空間。

    「你說不碰我就不碰嗎?哈哈——古緋,我捨不得讓你死,只要你答應我,乖乖的服侍我、陪在我的身邊,我會讓你好好的活著。」他吸吮著她豐滿的乳房,他感覺到古緋正害怕的顫抖著。

    「呸!」她吐了他一臉的口水,他噁心的唇終於離開了她的身體。

    「死婊子,給你臉你不要臉。」說著,他又甩了她一巴掌,像要把以前所受的窩囊氣一次發洩完似的,「聽我的手下說,你最近跟那個從香港來辦案的警察攪在一塊。這也難怪了,你不知給了他嘗了多少甜頭,所以他才不捉你,反而幫著你逃開警察的追緝。」

    「……」

    「又不說話了?古緋,我就喜歡你這調調,又冷又硬的脾氣,神秘又嫵媚的特質,只可惜,你就是不肯順著我,非得逼得我動粗。」他扣住她的下顎,揮手示意屬下們離開之後,他一把扯下了綁在她眼睛上的黑布。

    古緋一時不能適應,微微的瞇著眼,方立翔那張暴戾的臉龐漸漸在她的眼前變得清晰。他變得好可怕,一點也下像以前在她印象中溫文儒雅的方立翔,原來,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偽裝。

    「方立翔,你到底想幹什麼?!」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後,她氣憤的瞪視著他,「我告訴你,我沒有鑽石,你那天看到的那顆鑽石,是我仿造出來的,不是水藍之星。」

    「你還說謊!你別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蠢蛋,死心塌地的對你你卻不知珍惜,把你捧上天的寵著你你也不甩我!就會利用我幫你拉攏生意,然後等沒利用價值時就把我踹到一邊去,以前我肯順著你是容忍你,你還以為我方立翔真是白癡,連真話假話也分辨不出來?」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情我願,我沒必要因為你替我介紹客戶,就把身體賣給你!」

    「你還敢說!」他恨恨的又甩了她幾掌,然後從後腦揪住她的長髮,「那麼那個香港警察呢?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竟然把自己給了他?」

    「我沒必要告訴你。」她咬牙切齒的說著。

    她的臉頰好痛,燒燙得像是要裂開了似的,再也無法承受更多了,她好想狄瑟,如果今天她會死在方立翔的手裏,她只希望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再見狄瑟一面,她要告訴他——她愛他。

    她將身體給他,是因為愛他,再也沒有其他的原因……

    「沒必要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他吧?你的人在我的手裏,心裏卻在想那個香港佬!你這個臭女人!」

    「我心裏想誰,你管不著!」古紼狠狠的瞪著方立翔,「你要不就殺了我,別想我會屈服——嗯——」

    她的唇倏地被方立翔堵住,濃郁的古龍水味侵入她的鼻息中,混合著他口中噁心的煙草氣味,讓她幾乎吐了出來。

    「你以為由得了你嗎?我現在就要你的身體,就算你說一千一萬遍的不要、就算你再不同意,我也要得到你。」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鑰匙,解開了古緋綁在椅腳上的鎖銬,讓她的雙腿重獲自由,但是他的這個舉動卻讓古緋更加畏懼。

    「方立翔,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要你!」他說著,撲向前,然後按住古緋圓潤的大腿。

    古緋一愕,忙著踢動長腿,想將他踹開,但是她的雙手被綁得死死的,就算腿能夠活動,她也沒有反擊的能力。

    「放開我!你這個禽獸——嗚——」她的唇被他的大手掩上,制止了她的聲音。

    那個下流的混蛋當著她的面脫下了長褲,又褪去了內褲,她死命的緊閉雙眼,她想,她完了!沒有人會來救她!

    「張開你的眼睛,老子不想玩一條死魚!」方立翔又是一巴掌甩上去,打得古緋唇角的血汩汩的流下,連鼻血都流了出來。

    古緋只能死命的夾緊雙腿,不讓他佔有她,如果讓這個人渣強暴了她,她也不想活了!

    「放開我,不要碰我——」她哽咽的喊著。

    「嘖嘖,古緋甜心,瞧你花容失色,還哭了呢!我就不信你撐得了多久,等你知道我的厲害,就不會再想著那個香港警察了。」

    「你這個變態!」古緋哭喊著。

    「等你享受過之後,就不會這麼覺得了!哈哈——」

    他扣住她的長腿,將身體抵在她的兩膝之間,用力的扯下古緋的底褲,他想這一刻想了整整一年多的時間,每次她都吊足了他的胃口,卻始終不讓他得逞,這一次,他一定要讓她嘗嘗他的厲害。

    「你敢碰她一下,我馬上要你好看!」

    鐵門被撞了開來,狄瑟率先衝進房裏,看見眼前的景象,他的槍瞄準了眼前那個混蛋的下體,幸好他早到了一步,否則要是讓這個混蛋強佔了古緋,他勢必會將他千刀萬剮!

    「該死!來人呀!」方立翔連忙穿上褲子,他迅速的勒住古緋的喉嚨,用槍抵住了她的腦門。

    方立翔看著眼前除了狄瑟帶來的人之外,還圍了數十名警察,兩派人馬各據一方,但是每個人卻都拿槍瞄準了他,他的心臟急遽的跳動,怎麼他的手下全不見了?連個鬼影子也沒看見?

    「沒人救得了你,你已經被包圍了。」鍾尚武舉槍瞄準方立翔,他最恨那些強暴女人的人渣,沒想到本想來捉拿古緋,卻看見她被人侵犯。

    「鍾警官,我們警民合作,這個女人是偷走鑽石的竊賊,我把她交給你們,你們饒了我吧!」

    「她有罪,你也有罪!」鍾尚武說道。

    「放開古緋,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古閻軾說道。

    方立翔怔怔的看著眼前黑白兩道都到齊了,他知道古緋有個哥哥在黑道十分吃得開,如果他還想活命,只能向警方投降,讓警方保護了。

    他揪起了古緋,一手作出投降的動作,一步步的走向鍾警官,「鍾警官,我把罪犯交給你了,我也認罪——你、你要保護我——」

    「該死!」古閻軾看著古緋落入警察的手裏,想到古緋被那個傢伙如此污辱,他愈想愈不肯罷休,於是他舉起槍、扣下扳機,一槍射穿了那個混蛋的手掌。

    「啊——好痛——」殺豬似的叫聲隨之而起。

    「第二小組行動。」鍾尚武發覺對方竟開槍傷人,他忙著指揮應戰。

    古閻軾消了氣後,他迅速比了個手勢要所有的弟兄立刻撤退,既然已經救不了古緋,他也不能再害這些兄弟落入警方的手裏。

    鍾尚武銬住了古緋,並命人處理好方立翔的傷勢之後,他對狄瑟說道:「人犯捉到,案子也該告一段落!你可以回香港覆命了。」

    「鍾警官,那她——」

    「她由我們台灣警方處理,鑽石我會轉交上級,命專人護送回香港,其他的不勞你操心了。」他直截了當的說完後,又命令道:「弟兄們,把所有可疑的證物帶走。」

    狄瑟站在原地,看著古緋破敗的衣衫,他連忙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古緋停住了腳步,深深的凝視著他,她的唇囁嚅著,似乎是想對他說些什麼。

    「古緋——」他叫住她。

    「狄瑟……」

    她沙啞的喚了聲他的名字,雙手緊緊的揪著披在身上的大衣,然後她用唇型對他說了三個字——

    我……愛……你!

    狄瑟淺淺的揚起一抹微笑,他也同樣用唇型回給她三個字,然後他迅速的摟住了她,不顧其他人的目光,在古緋的唇上落下了一吻,向她證明自己的心意——

    ***************

    古緋坐在囚車上,從法庭出來之後,她始終是隻身一人,她明白、也能體諒四個哥哥不能來送她一程的原因,古氏兄妹現在全被警方列入查緝的名單中,本來他們五兄妹可以相安無事的過日子,現在卻因為她的事件,將大家都牽扯下去,她真的感到很抱歉——

    她好不甘心,鑽石終究還是不是她的,可她卻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五年的牢獄生活,教她如何度過?!

    她透過架著鐵欄的車窗,看著窗外爭先恐後搶拍她的記者們,這件國際竊案挑起了大眾的好奇,所有人的視線焦點都在她的身上。她仍抱著一絲的期望,在人潮中找尋熟悉的身影——

    「他真的沒來……」古緋低喃著。

    四個大哥不來送她還情有可原,但連狄瑟都不見蹤影……她的心覺得好難受。

    也許,她在他的心中本來就不佔任何重要的地位,她本來就知道狄瑟滿口的花言巧言,卻還是寧願相信他,看來這次她不只輸掉了自由,還輸掉了感情,她該清醒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的合上美目,她還必須勇敢面對未來的五年,也許五年之後她會更加冷酷,更加小心翼翼的保護自己,不再輕易敞開心扉。

    ***************

    「好像爆胎了。」駕駛座傳來聲響。

    古緋警覺的張開了眼睛,她掐住拳頭,第六感告訴她,這個爆胎事件是人為的,她看著窗外的情景,偌大寬廣的大馬路上,沒有半個人影,她知道自己必須隨時做好逃跑的準備。

    「我下去看看。」一個警員跳下車。

    幾分鐘過後,卻沒傳來任何回應。

    「怪了,怎麼下去那麼久還不上來?」另一個警察皺著眉,朝外頭喊道:「喂,車子有沒有事?」

    他的喊話沒有得到回應,古緋趁著那名警員將頭探向車外的時候舉起手,用堅硬的手銬用力的朝警員的後腦勺捶下去,那名警員轉過身,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你……你……」他伸手想捉她,但就這麼直直的在她的面前倒下。

    就在這時候,車廂門被踢開,古厲瑒、古天磔、古閻軾和古傲鐸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的眼眶迅速的被淚水盈滿,能再見到四個哥哥的感覺竟是如此的好、如此的溫暖——

    「哥——」她投入他們的懷抱中,哭泣著。

    「別哭了!我們只有一分鐘的時間,警方馬上就會追來了,我們先回去再做打算。」

    古緋在他們的掩護下跳上了古厲瑒的法拉利跑車,車子如箭般飛也似的離開了,現場只剩下一台爆了車胎的囚車,和三個昏厥在馬路上的警員——

    ***************

    「哥——」古緋回到家中,換下了囚衣之後,紅著眼眶回到大廳。

    四位哥哥坐在大沙發上,臉色有些凝重,尤以古閻軾的臉色最難看,他的脾氣向來不好,現在又被她拖累,肯定恨死她了。

    「古緋,你坐下。」古閻軾率先開口。

    「哥,對不起,事情鬧成這樣,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現在拖累了大家,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你們——」

    「別說了!」古厲瑒制止了她,「緋,你是我們的妹妹,大家疼愛你的程度都是一樣的,別說誰拖累誰!如果說拖累,還算得上是兄妹嗎?」

    「阿瑒——」聽了古厲瑒說的話,古緋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下。

    「是呀!小妹,反正我們幾個本來就惡名昭彰了,現在只是讓自己更出名一點,你就別再自責了。」古傲鐸不在意的說著。

    「我知道你們大家都對我好……」古緋抹掉眼淚,「我不該哭的,只是我真的很感動,你們不顧危險的救了我,劫囚的罪名可不輕——」

    古緋偷覷了古閻軾一眼,她知道每個哥哥都疼她,但是古閻軾可不一樣,他一向是賞罰分明的,如果她是他的手下,早被他給嚴懲重罰了,怎可能還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裏?

    「古緋——」古閻軾終於再次開口,「現在你也逃不出台灣了,我要你換掉名字,改變裝束,剪掉那頭長髮,隱姓埋名躲起來,還有——把你手上那些鑽石事業結束掉!」

    「不!」古閻軾有任何的要求她都能答應,要剪掉長髮已經讓她夠不捨了,現在他居然要她結束掉她苦心經營的鑽石事業。

    「由不得你說不!我告訴你,你再這麼任性下去,早晚連我們都保不了你!」

    「……」

    「還有,忘掉那個香港警察。」他又補充了一句。

    「三哥——」

    「你肯聽我的話,再叫我三哥,否則,我跟你的兄妹情分就到此為止。」

    古閻軾拋下這句話後,便轉身往樓上走去,古緋看著他的背影,緊緊的咬住唇辦,不吭一聲——

    「古緋,你就聽軾的吧!只要他願意替你安排後路,你就能平安無事了。」古天磔摸了摸古緋的頭,她這頭長髮留了好幾年了,連他都捨不得古緋剪掉,但是軾的話不無道理,古緋必須改掉現在的裝扮,否則太引人注目了。

    「哥,我知道三哥是為了我好,」她低下頭,「我會聽他的話,一切都遵照他的指示去做。」

    她說完之後,也落寞的離開了大廳,古閻軾說的,她每一樣都能做到,唯獨——

    忘掉狄瑟。

    ***************

    「狄瑟,你這是做什麼?」

    「張sir,我這是浪子回頭。」

    狄瑟聳了聳肩,再從口袋中拿出警員證,「槍、手銬,警員證都交了,應該不缺什麼了吧?」

    「還缺一項。」

    「哦?」狄瑟挑了挑眉。

    「你還缺我一個理由、一個原因,或者該說是一個藉口。」

    「你就當是我突然想通了,決定重振我父親留下的事業。」

    他曾發誓不動用父親留下的那一大筆遺產,因為他辜負了他的期望,不但未用心經營父親所留下的事業,還結束了它,而現在他需要用那筆錢來買下古緋的願望,所以他決定辭去警察的工作,告別自己的理想,重振父業。

    「狄瑟,我跟你認識也有十年了吧?你心裏在想什麼我會不曉得嗎?」

    「隨你怎麼想了。」

    「我從台灣那裏得到消息,你跟那個竊犯似乎發展了一段故事。」

    「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狄瑟無奈的搖頭一笑。

    「你打算怎麼做?」

    「我需要一大筆錢向詹業朗買下『水藍之星』,拿我父親的錢去做這種事,如果不幫他重建事業王國,他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

    「嘖,你還真孝順呀!」他嘲譫的一笑。

    「理由、原因、藉口,你統統都曉得了,我辭呈還沒打,剩下的就有勞你幫我解決了。」

    「喂,朋友是這麼當的?」

    「不然呢?」

    「我不會幫你遞辭呈的,你的職位我會盡量為你保留,隨時歡迎你回警界來。」

    「恐怕很難了吧!」狄瑟搖頭,「有空跟我聯絡吧!跟商業界那群披著羊皮的狼打交道,是很難交到知心朋友的。」

    說完話後,狄瑟瀟灑的離去,他就是這樣,凡是決定了就不會再更改,當初他斷然將父親苦心經營的事業結束掉,就已經夠讓人咋舌的了,現在又絕然的離開警界重回商業界。

    他做任何事都信心十足,唯獨這次將賭注全下在古緋的身上,他卻沒有絲毫的把握,雖然她說了愛他,但是等她刑滿之後,她是否又會改變心意呢?

    離開台灣前,沒與她將一切事情說清楚就帶著滿腔的疑惑離開,只為了盡快返港解決整件案子,現在事情告一段落了,他也該回台灣去探望她,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要讓古緋知道無論需要多少時間的等待,他都會等到她出來!

作者: teae    時間: 2018-2-9 01:28:19

第九章

    「該死的!一群白癡!」

    狄瑟在酒吧裏喝著悶酒,沒想到他連夜從香港搭機來台,結果卻從鍾尚武的口中得到古緋被劫囚的消息!

    現在台灣警方將這個消息徹底封鎖,就因為這件跨國竊案鬧得太大,所以就算人犯跑了,也不敢大肆宣揚,因為警方無法面對輿論的壓力,所以只能暗中追查。

    他知道一定是古緋的兄弟們救走了古緋,但是,他們的行蹤神秘,就算把台灣給掀了過來,恐怕也找不出他們的蹤跡了。

    他慶幸古緋逃了,但可悲的卻是他倆可能從此斷了聯繫,他懊悔的捶著吧檯,苦澀的烈酒一杯杯的下肚,喝得酩酊大醉,昏醉在酒吧裏——

    ***************

    三年後。

    狄瑟在偌大的辦公室裏處理著一大疊的卷宗,簽下最後一份文件,他深吸了口氣,無力的躺在辦公椅上。

    短短幾年的時間,他已經把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並且開始回收資本,他的確是比平常人多了些許的幸運,從一開始選擇電子資訊事業做為打開台灣市場的主力,加上龐大資金的支持,於是他輕易的打入了市場。

    但是這樣的成就卻沒帶給他多大的快樂,因為,古緋至今仍然是音訊全無,他找了很多私家偵探調查,甚至透過私人關係聯絡聯邦密探在世界各地找尋古緋的蹤跡,但是,全像大海撈針似的,一點成效都沒有。

    他例行的收了E-MAIL,是每月定期傳來的報告,得到的消息和結果仍是千篇一律——

    「又沒消息!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古緋,你究竟在哪裏?」他氣憤的關掉電腦,擰著拳頭,一遍又一遍的低喃著。

    世界這麼大,他還有機會與她相見嗎?如果她存心要躲他,就算他找十年、二十年,也是沒有用處,時間在考驗他的耐性,而這一千多個日子裏,他對古緋的思念和愛戀只有與日俱增而未曾稍減。

    他真怕再這樣折磨下去他會崩潰、會瘋狂!如果一直找不到她呢?如果她真的從此走出了他的生命呢?那麼這些年他所努力的,為的又是什麼?

    對一份沒有任何回報,甚至連一點把握都沒有的感情,這樣執著的付出,是不是值得……

    內線電話的紅點亮了起來,狄瑟慵懶的接下,暫時撇開古緋盤旋不去的身影。

    「狄先生,今天晚上日本竹田企業的代表約您到古璇酒店見面,談新的合約。」

    「幫我回掉他,要不請陳經理代為參加。」狄瑟想都不想的拒絕,這三年來,他對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偏偏那些日本客戶就喜歡這一套,但在準備按掉內線的當口,他突然又問秘書:「等會兒,你剛才說什麼酒店?」

    「古璇酒店。」莊秘書又重複一遍。

    「奸,今晚九點我會準時到達。」

    切掉內線電話之後,狄瑟無力的撇唇一笑。

    「古璇酒店」,好特別的一個名字,看來他是瘋狂了,竟只是為了一個「古」字,就答應了邀約。

    唉!反正都是喝酒解悶,不如邊談合約邊喝吧!

    ***************

    「狄老闆,你看我一眼嘛!」酒店公關小美拉著狄瑟的袖子,故意拿著酒杯在他的眼前晃蕩。

    「小寶貝過來,狄老闆不喜歡你,我喜歡。」那個小日本人左摟右抱的,連狄瑟身邊的女人也不放過。

    「我才不要,你的『狗』語說得好難聽——」小美譏諷的笑道,然後繼續偎在狄瑟的身邊。

    這裏難得看到這麼帥又有錢的大老闆,又有幸被分到他的身邊,就算他懶得理她也沒關係,單是看他又冷又酷的外表,心情就好得不得了,打死她都不要去陪那個小日本鬼子。

    狄瑟皺著眉頭,推開了女人湊到他唇邊的酒杯,「去陪松上先生,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人家不管嘛!除非你喝了我手上這杯酒,我才過去。」小美不依的說道。

    「煩死人了。」

    狄瑟接下酒杯,一口乾了酒杯裏的酒。

    小美得意的揚唇一笑,手指撫上了狄瑟的胸膛,她剛才才在酒裏下了藥,不消幾分鐘的時間,眼前這個男人恐怕再也酷不起來了,待會兒他會緊緊的纏著她、抱著她,對她搖尾乞憐。

    到時候,她不但可以和這個又酷又帥的男人溫存一夜,說不定還可以拿到一筆為數可觀的報酬。

    「小美人,狄老闆酒也乾了,你該過來讓我抱抱了吧?!」

    聽了小日本人說的話,她不屑的撇了撇唇,仍然坐在原位,完全沒有轉檯的打算。

    「嘖!你左抱一個、右抱一個的,手又那麼短,教我坐在哪裏讓你抱呀?!」

    「小美——你講話別這麼無禮,人家是客人。」另一名公關在她的耳旁低聲說道。

    「放心啦!這種小日本鬼有色無膽……」她小聲的回道。

    「別惹毛了人家。」

    小美聽了對方的警告,還是撇開頭懶得理他,全心全意的盯著身旁的男人,發現他低下頭,有些無力的按摩著太陽穴,不禁嗤嗤一笑。

    「狄老闆,你頭痛呀?我幫你按摩好了——」她體貼的伸手按摩狄瑟的太陽穴。

    狄瑟突地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緊緊的抱進了懷裏,他濃重的喘著氣,像是在克制著什麼。

    「哎呀!狄老闆你別抱人家抱得這麼緊嘛!」小美裝模作樣的輕捶著狄瑟的胸膛,老天!他的力氣好大,光是感受他結實的肌肉,就讓她興奮了起來。

    她故意用豐滿的胸在狄瑟的身上磨蹭著,就算這個男人有再大的自制力,也敵不過藥物的影響,今天,她肯定是賺到了。

    「混蛋!」松上不滿的咒罵了一聲,然後站起身。

    這個狄老闆真不識相,陪他來這兒玩,居然玩走了他想要的女人,早知道他就不跟他簽合約了!

    「松上先生。」狄瑟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他隱約的看見了那個日本人臉上不悅的神情。

    「我先走一步?這些女人全交給你了!」狄瑟站了起來,拉住了那個日本客戶。

    小日本回頭看見小美立刻起身扶住了狄瑟,他更加的不高興。

    「松上先生,狄老闆身體有點不舒服,我送他回去好了,你在這裏慢慢玩,我們其他的小姐都很不錯的。」小美甜甜的一笑,然後在狄瑟半推半拒的情況下,將他扶出了包廂。

    關上門時,她還隱約聽見那個小日本人破口大罵的聲音——罵呀!反正她又聽不懂,哈哈——

    ***************

    狄瑟跌跌撞撞的在小美的攙扶下走出了包廂,包廂外煙味、酒味更重,讓他更加的難受,他的頭像是要爆開了似的,渾身發燙,恨不得能馬上有個女人讓他宣洩排山倒海而來的慾望。

    身旁的女人濃郁的香水味令他作嘔,但是她屬於女人的獨特氣味,卻引誘著他拋卻理智,三年多來不近女色,怎會突然……

    小美的唇輕吻著他的頸子,她雖然扶著他,卻毫不停止她的挑逗,他燥熱的想推開她,卻不受控制的反而緊緊抱住了身旁的女人。

    「別這麼急,去我家好了,我家就在這附近而已。」小美笑著,安撫的說道。

    狄瑟聽從的點了點頭,就在經過吧檯時,他一個踉蹌,突然撞到一個端著紅酒的服務生。

    「對不起——」狄瑟揚了揚手,想低身幫他拾起托盤。

    「不必了,先生,我自己來就行了!」刻意壓低的男聲在狄瑟的耳旁揚起。

    他抬頭看著那個小弟,削得極短的平頭、迷人的雙眸、纖瘦的身材和黝黑的膚色……

    狄瑟下意識的開口,「古緋——古緋——」

    他突然捉住了那名服務生的手腕,緊緊扣住不放,那張絕美的容貌深深鏤在他的腦海中,三年了——他怎麼可能忘記?

    「先生,你認錯人了……我……我不是什麼古緋……啊!」

    他結巴的抗拒著,誰知狄瑟突然緊緊抱住了他的腰,瘋狂的封住了他的唇瓣,像是決堤的洪水般,沒有人能阻擋。他的舌尖竄入了他的口中,在他的口中放縱的肆虐,讓他完全失去招架的力氣……

    「啊!變態,原來你喜歡的是男人!天啊!」

    公關小美看見眼前的景象,不可置信的尖叫出聲,老天,她居然看走眼了!釣了個同性戀,難怪像她這樣的美色陪在身邊,他依然不為所動,還要逼得她下藥才能激起他的慾望!

    天哪!她差點陪個同性戀上床!!

    所有在場的客人全將注意力集中到場外相擁的兩個男人,有人甚至瘋狂的拍手吆喝了出來,引起眾人極度的興奮!

    那個小弟紅了粉腮,使勁全力才推開狄瑟強壯的身體,然後他又用力的甩了他一巴掌之後,便像個女人似的匆匆逃離了現場。

    但他們的行逕卻惹來了在場所有人的議論紛紛——

    ***************

    古緋躲回了休息室裏,她喘著氣,一遍又一遍的調勻自己的呼吸。

    她用力的用手背抹著唇上的氣味,但是卻怎麼抹也抹不去。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的身影早在三年前就被她強制驅逐出記憶,這三年來,她安安分分的聽從三哥的安排,隱藏在這家酒店裏,作一個沒沒無聞的侍者。

    她凡事小心翼翼的,為的是讓自己更平凡、更不受矚目,甚至不敢和店裏的任何一個人說話,她在這裏躲了三年,現在卻被狄瑟的一個吻破壞殆盡。

    恐怕現在整間酒店裏的職員、客人,沒有一個不認識她了!而這一切又全都是狄瑟替她惹來的。

    他不能就此放過她嗎?都已經三年了,為什麼他還要再度出現擾亂她的生活?又為什麼當他吻她時,她心裏還會出現莫名的悸動?

    三年前與他相遇,讓她陷入了極度的危險中,三年之後再度重逢,上天又將會安排什麼樣難以擺脫的噩夢給她?!

    ***************

    「古緋……你別走……我看到你了……別走啊——」

    「狄先生、狄先生,你醒醒。」

    「古緋!是你,是你嗎?」狄瑟握住了身邊那雙手,驚醒了過來。

    「你搞錯了,我不是古緋。」女人抽回手。

    「莊秘書——」他睜開了眼,揉了揉眼睛,「怎麼是你在這裏?」

    「我昨晚半夜接到松上先生的電話,才知道你在酒店裏昏過去了。」

    狄瑟用力的甩了甩頭,他夢見古緋了嗎?為什麼他的腦子裏全是古緋的身影?她已經好久沒進入他的夢中了,沒想到這次再出現,卻剪斷了那頭柔軟的長髮——

    「莊秘書,你說昨晚我在哪兒昏過去?」

    「你忘了嗎?你昨晚和松上先生去『古璇酒店』呀!我還聽說……」

    「聽說什麼?你說清楚!」

    狄瑟緊張的捉住了莊秘書的手腕,她的每句話都勾起了他的印象,幫他釐清了昨晚的混亂。

    「他們說你非禮了他們店裏的……一個小弟。」

    「小弟?男人?」狄瑟用力的敲了敲頭。

    他想起那個叫小美的公關灌了他一杯酒,本來他早就打算離去了,誰知那杯酒下肚之後,他的思緒開始恍惚不清。

    該死!那個女人八成在酒裏下了藥——

    之後……之後呢?他跌跌撞撞的走出包廂,撞上了一個男人。

    「我非禮他?我怎麼會去非禮一個小弟?我是怎麼非禮他的?」

    「我……我也覺得不可能呀!」莊秘書柳眉輕顰著,她跟在狄瑟的身邊一年多,也同時暗戀了他一年多,現在他居然被說成同性戀,那她的希望不就破滅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全想不起來?」狄瑟又用手打著頭。

    「狄先生,他們說——說你吻了那個侍者。」

    「該死!」狄瑟詛咒了一聲。

    「我想你應該是喝醉酒了,所以才會一時忘情——聽說那個小弟長得唇紅齒白的,大概你眼花了才會……」

    狄瑟搖頭、又搖頭,他想起那張臉了,雖然腦海裏只殘留了些許的記憶,但是那雙柔媚的雙眸,他絕對不會記錯的!

    「太像古緋了……太像了,是她不會錯的——我終於找到她了!」

    狄瑟興奮的笑了出來,嚇得坐在一旁的莊秘書跳離了一步遠的距離。

    「狄先生,你……你還好吧?你的酒還沒醒嗎?」

    「莊秘書,謝謝你!哈哈——是他沒錯!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狄瑟離開了沙發,邊說邊笑著,緊緊的握住了莊秘書的手。

    「你——你要不要請個醫生過來?我出去打電話!」

    話畢,莊秘書嚇得飛奔出辦公室,看樣子狄先生醉得不輕,再不然就是他愛的真是男人!

    難怪他三年來不近女色,多少名媛淑女倒追他,他都不要,原先她還以為狄瑟是因為眼光高,誰知,他居然真的是個——

    ***************

    從酒店側門走了出來,她習慣性的張望了一下四周,然後將包包拎在身後,小心翼翼的離開。

    他沒再出現了!

    從那天狄瑟鬧事離開之後,她以為自己被認了出來,膽戰心驚的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來躲他,結果,一切風平浪靜;現在回到工作崗位已經三天了,他仍未再出現,她才真正的安心下來。

    古緋有些煩悶的走著,踢遠了一個空啤酒罐,狄瑟不再來找她,她該高興的呀!為什麼心卻像是被絞住了,悶得難受?!

    「想什麼?小兄弟。」

    「啊!」

    「啊?有這麼驚訝?嚇到你了,你在躲誰嗎?」

    「你——」

    古緋瞪著黑暗中的那抹身影,心跳不禁急遽的加速。

    「我?你在躲我?!」

    「不!當然不是!」她否認得太快速了。

    「看你連走路都那麼小心謹慎,如果不是在躲人,又是為了什麼原因?」狄瑟走近他,看清了他那頭平短的頭髮,忍不住皺了皺眉。

    「我走路向來都是這樣的。」古緋回嘴,她將眼神調開,雖然是在夜裏,但是她仍不敢面對狄瑟的眼神,「這位先生,我喜歡怎麼走路應該不關你的事吧?!」

    狄瑟聳了聳肩,「是沒什麼關係,不過,我有個朋友走路的樣子跟你還真的有點像。」

    「世界上這麼多人,走路相像沒什麼大不了的。」

    古緋勇敢的迎向他,然後走過他的身邊。

    「你以為剪了頭髮,把皮膚曬黑、把自己瘦得不成人樣,刻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男人,就真的是個男人了嗎?」

    「你根本不是個男人!」古緋轉過頭,故意用瘖啞的聲音罵道。

    「你騙得了別人的眼睛,但是騙不了我!」

    「這位先生,你上次在店裏吻我,我已經覺得夠噁心了,請你不要再說一些更肉麻的話,我可是個男人,如假包換的男人!」

    「古緋,站住!」

    眼看著她即將離去,狄瑟快步的跟了上去,誰知她卻更加快了腳步,於是他努力追了上去,拉住古緋的手腕下讓她離去。

    「放手!」古緋揮了一拳,卻被他握住,他拉著她的手按向他的手臂。

    「記得嗎?這裏曾為你中了一槍!」

    她緊緊的咬住下唇,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但是她的心卻揪結了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不認識你,不過我很佩服你肯替人擋子彈,但是,現在請你不要擋住我的去路。」

    「古緋——」

    「不要叫我古緋,我不認識她!更不認識你。」她用力的推開了狄瑟,壓抑不住憤怒的對他低吼。

    「你這麼想當男人?好,我就當個喜歡男人的男人!」狄瑟再度擋在她的面前,對她說道。

    「你這個人簡直是有毛病!你喜歡男人,但我不喜歡!」古緋想掙脫他,但狄瑟緊緊的捉著她,無論她如何反抗,都無法擺脫他的掌控。

    狄瑟環住了她的後頸,令人措手不及的吻住她的唇,她拚了命的躲避著他的吻,但是他絲毫不給她躲避的空間,緊緊的扣住了她的後腦勺,逼迫她接受他的吻。

    「變態!你這個變態!嗚——連男人……都不放過!變態!」

    古緋用力的捶打著他,這麼多年了,她仍然無法抵擋他的力氣,他狂霸的吻依然令她心悸。

    「不要我的吻、不要我的人、不要我的愛,不要我付出的一切嗎?古緋,你怎麼忍心這樣對我?!你躲了我整整三年,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難道你忍心拒絕我、拒絕我的愛!」

    狄瑟氣憤的對她狂吼,三年的等待和尋覓,換來的卻是她的絕情,他真的好痛心、好難過!

    「別說了!不要再說了!」她無力的搖頭。

    狄瑟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條項鏈,他將手掌攤開在古緋的面前,他看見古緋眸中發光的神采。

    他苦澀的笑了,他對她的深情,竟敵不過一顆鑽石!她看見鑽石的眼眸是充滿渴盼的,但是看見他時卻是一再的躲避!

    古緋下意識的伸出手,想撫摸狄瑟掌中的「水藍之星」。

    它好美!和當初她偷來時一樣美!絲毫沒有改變。

    但狄瑟突然收緊了手掌,將她的手連同「水藍之星」一起握入手中。

    「古緋,你好殘忍!」

    「你——」

    「你口口聲聲說不認得我,卻認得這顆鑽石,我對你的感情比這顆鑽石堅貞,但是你寧可將感情投注在這顆鑽石上,卻不肯轉移一點點給我!你真的好殘忍!」

    聽完狄瑟的話,古緋無力的搖頭,事實並不是如他所說的那樣,他在她的心中早就佔據了極大的地位,不是一顆鑽石能相提並論的,但是她如何對他說明呢?

    「你搖頭是告訴我,你的心裏有我嗎?」

    「別再說了。」

    「是,什麼都別再說了!古緋,如果你要這個鑽石,就拿你自己來換!現在這顆鑽石的主人是我!而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這一次,你絕對付得起我開的條件。」

    狄瑟推開了她,將「水藍之星」收回口袋中,然後決然的離去,心疼得彷彿要被撕裂開一般。

    他愛她愛得好深,居然漠視了自己的尊嚴,用這顆鑽石來威脅她獻出自己,沒想到他執著的情感,竟不如一顆沒有生命的鑽石——

    如果古緋真的為了「水藍之星」而屈服,他也等於輸掉了一切!

作者: teae    時間: 2018-2-9 01:28:41

第十章

    把玩著手裏那顆冰冷冷的鑽石,想它就像古緋一樣,既冷血又沒有溫度,看著它誘人的光芒,狄瑟不禁深深的著迷著,就像他對古緋的癡迷,只會與日俱增而不會有任何的消減。

    他對古緋投注了全部的感情,而古紼也同樣對這顆鑽石如此的眷戀,他有把握她會投降的,記得她曾經說過,她可以為了這顆鑽石放棄一切,現在,他提供了這樣一個機會給她,她應當不會放過才是。

    「狄先生,有個自稱古緋的人在會客室裏等您,您要見他嗎?」莊秘書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古緋?」狄瑟皺了皺眉,「讓她進來。」

    她竟如此迫不及的想拿自己來交換這顆鑽石,昨晚,她還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沒想到才過了一夜,她就有了決定。

    他握了握鑽石,將它收回抽屜中。

    敲門聲響起,狄瑟收斂情緒之後,面無表情的開口,「進來。」

    古緋走進了偌大的辦公室,沒想到這三年的改變這麼大,他從一個警察變成了一個市儈的商人,難怪連她的人和尊嚴,他都想要用錢收買。

    「不到十個小時的時間,你就決定給我答案了?!」狄瑟嘲謔的笑著。

    「我們之間,的確還有一些事沒有完全說清楚。」

    「你想跟我說什麼?」

    狄瑟唇邊勾起一抹笑容,離開了辦公椅,一步步走到了古緋的面前。

    「我想,我欠你一個解釋。」

    「欠我一個解釋?哈——」他仰首一笑,想捉住古緋的手,她卻向後退了一步。

    狄瑟又跨前一步,這次不僅握住她的手,還連帶將她整個人摟入懷中。

    「說就說,請你別動手動腳的——」

    「你欠我的何止是一個解釋而已?你欠我太多太多了!」他直直的瞅視著古緋。

    「狄瑟,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別想用這樣一句話,就抹煞了我這三年來為你而努力的一切!」他瞪視著她,「事在人為!如果你曾經努力過、曾經爭取過的話,你不會沒有選擇的!」

    「你要我怎麼做?三年前,如果沒有哥哥救我出來,我現在還關在牢裏!你以為這三年我就好過嗎?」

    「但是你也沒有必要躲我!」

    「你的目標那麼明顯,你是個警察,而我是個逃犯,我要是和你見面,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你有沒有為我想過?!」

    「古緋——」

    「這三年來,我裝扮成這副模樣,不敢和任何人說話,我受的苦不會比你少!狄瑟,你只想著你自己的痛苦,一逕的責怪我,但是,你可曾設身處地的為我想過?」

    「你有什麼困難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你何必獨自承擔呢?」

    「哼!告訴你?我要到哪裏告訴你?自那天判刑之後,我坐在囚車裏從人群中找尋你的身影,但是卻連個影子都沒看見,而現在你卻反過來責備我!」

    「緋,我那時打算先回香港把工作辭掉,然後再回台灣和你把話說清楚,誰知就在陰錯陽差下……」

    他低喃著,想摟緊她,卻被她掙脫開。

    「別碰我!」她推開了他。

    「老天,古緋,不要拒絕我!」

    三年的等待已經夠他受的了,為什麼如今找到了她,仍然無法擁回一切?

    「狄瑟——其實我來只是想告訴你,我們之間早該在三年前就結束了,也許這次的見面只是上天特意安排,讓我們徹底做個了結。」

    「什麼鬼答案?!我要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得到你!」

    狄瑟扣住了她的下顎,狠狠的吻住了她。

    天殺的!他等了整整三年,可她卻要離開他,而且是真真正正的走出他的生命,他根本沒辦法接受這樣的安排!

    「不要,狄瑟,你冷靜一點……」

    「見鬼的冷靜!古緋,你要離開我,卻還教我冷靜!我是個平常人,有血有肉,你要我一下子收回付出了三年多的情感,教我如何冷靜得下來?我沒有你那麼冷血!」

    他拖著她走向辦公桌,從抽屜裏拿出「水藍之星」。

    「為了你、為了這顆鑽石,我放棄了警務工作,投入我最憎惡的商業界,我要的報酬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其他的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古緋直直的盯著那顆鑽石,雖然經過三年多的沉澱,但她對鑽石的狂熱依然無法完全抹滅,只是她被限制住了,與古閻軾的約定,讓她必須割捨掉對鑽石的喜愛,強迫自己忘掉狄瑟。

    但是當這兩樣摯愛同時出現在她的眼前,只要她願意伸出手,就能獲得時,她的決心也跟著開始動搖了。

    「只要你點頭,這顆鑽石就是你的了。」看出古緋眼底的渴盼,狄瑟緩緩的開口。

    「不行——」她用力的搖頭,然後推開了他,「我要說的全都說完了,我得走了!」

    她不能待太久,否則讓古閻軾知道了她的行蹤,永遠都不會原諒她的,有些事情錯一次就夠了,她下能重蹈覆轍。

    「古緋,站住!」狄瑟叫住了她,不留餘地的說道:「如果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的話,我會徹底的毀掉這顆鑽石,『水藍之星』是獨一無二的,就如同我對你的愛一樣,一旦鑽石被銷毀,我對你的愛也將隨之消失!」

    古緋停住了腳步,合上眼瞼,聽著狄瑟令人痛心的話,她的肩膀微微一顫,但她仍強迫自己忽視他的威脅,衝出了他的辦公室,拒絕一切——

    ***************

    一旦鑽石被銷毀,我對你的愛也將會隨之消失——一旦鑽石被銷毀,我對你的愛也將會隨之消失——

    古緋伏在廳裏的吧檯上,一口一口的灌著酒,她好想醉個徹底,忘記所有的一切,但是狄瑟那句絕然的話,卻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腦海中迴盪著,清晰的轟炸著她的頭腦——

    「啊!不要、不要再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她尖嚷著,粉拳一拳又一拳的捶在桌上,她摀住了耳朵,甚至用額頭去撞桌子,但仍舊無法將那殘酷的聲音驅出腦海之外……

    「嗚——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再出現?你為什麼還要再回來……為什麼?狄瑟,你這個混蛋……我恨你……恨你……」

    她又是捶桌子又是撞桌子,將壓抑了三年的情緒一次全部宣洩了出來,她懷疑自己就要瘋了、就要崩潰了,她從來沒有這麼痛苦、這麼厭惡自己過,如果活著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她為什麼還要活著?她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衝進了房間,從床櫃裏搜出了一個盒子,她用力的摔著,摔壞了鎖扣,然後從裏頭拿出一袋紅絲絨袋子,倒出了裏頭的東西。

    一顆顆美艷明燦的鑽石灑了一地,她拾起一把白亮誘人的寶鑽,緊緊的掐在掌心。

    「不要了!統統都不要了!全都消失了吧!我統統都不要了——」

    她衝到了窗口,朝著樓下發瘋似的狂喊著,然後一顆一顆的將鑽石全扔到樓下去。

    當初古閻賦要她結束掉所有的鑽石事業,她因為割捨不下,而留下了一些她極愛的鑽石,偷偷的藏在身邊。

    但是現在她統統都不要了!擁有這些鑽石又有什麼用?

    她最想要的是「水藍之星」,而她最愛的是狄瑟,但是這些她統統都得不到;留著這些沒用的鑽石在身邊,又有何意義?!

    「哈哈——全扔了!你們滿意了吧?!古緋永遠不再是古緋了——死了!跟著這些鑽石一起死了——嗚——」

    她哭著、笑著,然後又繼續捉起一大把的鑽石扔出窗戶。

    「古緋?古緋,你在幹什麼?你醒醒!清醒過來!」一條鐵臂突然抱住了她的腰,將她拖回房裏的大床上。

    「古閻軾——我最聽你的話了,我真的把鑽石全扔了!我什麼不要了!什麼都沒有了!哈哈——哈哈——」

    她狂亂的笑著,她捧著古閻軾的臉龐放聲大笑,但笑聲卻是淒涼無比。

    古閻軾看見古緋有些神志不清,他咬牙,一巴掌甩了下去,令古緋驚愕得睜大了眼睛,用手撫著發燙的粉腮。

    「三……三哥……」古緋怔愣的望著眼前的古閻軾。

    她倏然伏在他的身上,痛哭了出來,「三哥,我好累……我活得好累啊……為什麼不給我自由?為什麼我不能擁有我想要的一切?為什麼——」

    「古緋,你見到他了是嗎?」

    古閻軾輕撫著古緋的背,他早就知道狄瑟總有一天會找到古緋的,這幾年來,他層層防密著,不讓狄瑟得到有關他們的半點消息,沒想到終究還是抵不過命運的安排。

    「我不想見到他啊——真的不想——為什麼他還要出現?」她伏在古閻軾的肩上哽噎的低喃著。

    「古緋,你清醒一點!」

    「三哥,我已經夠清醒了!我就是太清醒所以才會覺得痛苦,三年了,我行屍走肉快三年了,我現在才知道有愛有恨的感覺——我不要再當個活死人了!」她對古閻軾咆哮著。

    「古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再也不要被你控制了!古閻軾,我恨你!我該恨的人是你,而不是狄瑟——」

    她推開了古閻軾,衝出了房間。

    「古緋!站住,你這樣出去太危險——該死的!」

    古閻軾追了出去,誰知古緋已飛快的跳上了跑車,駕車離去。

    ***************

    「她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弄成這副模樣?!」古厲瑒經撫著古緋的額頭,在跑車競標會場接到古緋出了車禍的消息後,他便放棄投標,衝回了家裏。

    「她見到狄瑟了。」古閻軾看著昏睡中的古緋,皺眉說道。

    「怎麼會——」

    「那個混蛋不知跟緋說了什麼,讓她發了瘋似的把她私藏的鑽石全扔了,還直說恨我,恨我讓她變成行屍走肉。」古閻軾忿忿不平的道。

    「軾,會不會是你管得太緊了?」

    「我管得緊?如果她不是我妹妹,我根本懶得理她,而現在她居然還說恨我!好,從今以後我什麼都不管了,就讓她去跟著狄瑟那個混蛋傢伙,看她能活得多逍遙、多快樂?!」

    古閻軾冷嗤了一聲,離開了床畔。

    「話不是這麼說,我們當然知道你是為了古緋好,但是她自由慣了,這三年的生活,幾乎讓古緋變成了另一個人,已經不是我們那調皮有活力的妹妹了。」

    「連你也認為是我害她嗎?難道她自己駕車橫衝直撞也是我害的?!我再也不管了,難道放她自生自滅你們就都開心了?」

    古閻軾聽了古厲瑒的教訓,氣得撂下話後轉身走出了古緋的房間,他保護古緋的心沒人瞭解,雖然他對古緋總是那麼嚴酷,但他是嘴硬心軟的人,對古緋的愛並不會輸給其他兄弟。

    古厲瑒看著古閻軾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用手輕撫著古緋的額頭,這丫頭為了愛搞得自己遍體鱗傷,教他這個大哥怎麼捨得呀?!

    唉——與其看見這麼不快樂的古緋,還不如還她自由吧!

    ***************

    傷癒後的古緋,變得更加鬱鬱寡歡,甚至面對四位大哥也無話可說,她總是早上醒來後傻傻的盯著電視,接著工作完了之後,回家梳洗完畢倒頭就睡,不言不語的整整過了一個星期。

    直到某日的早上,他們一家人難得相聚,圍在餐桌前吃著早餐,卻因為古緋的怪異讓四個兄弟食不知味,只見古緋喝著牛奶、啃著三明治,突然——她手上的杯於摔落在地上。

    她的眼光直直的盯著古天磔手上的報紙,碩大的黑體字跳入她的眼簾。

    世紀末——「水藍之星」展覽。

    即將讓您看見最驚爆的演出!

    所有人都發現了古緋的異常,她的手顫抖著,眼淚無意識的滴落,然後她恍惚的搖著頭,走回了房間。

    ***************

    狄瑟站在展示台旁,檢查著現場的火焰效果,今天的展示會是他在最快的時間內籌備完成的,現場嚴禁任何記者的進入,甚至連警員也吃了避門羹,在場的警衛全是私人保全,展覽場中謝絕任何的採訪,入內參觀的客人也嚴禁攜帶相機進入。

    「保全系統已經安裝好了,狄先生。」

    「警急照明燈的狀況如何?」

    「報告狄先生,只要展示廳裏的大燈熄滅,展示台上的照明燈會緊跟著亮起來,大約只有兩秒鐘的時間誤差。」

    「嗯!很好。」狄瑟點了點頭。

    狄瑟走向防護罩,「水藍之星」此時正安穩的躺在裏面,它是屬於古緋的,如果她不想要這顆鑽石,他會在展覽會結束之後將鑽石消融掉,從此他的夢也醒了,將永遠離開台灣這塊土地。

    「一小時內所有的賓客會進場,所有的入口會封鎖住,只留下一個逃生門。」

    「現在可以讓在外面等待的賓客進場了!」狄瑟命令道。

    「是!」

    狄瑟最後再看了一眼「水藍之星」,這顆花了他一億美金的鑽石將會有什麼樣的命運,都將交由古緋來決定了——

    ***************

    一樣的情景、一樣的擺設,當古緋走進展示會場時,似曾相識的場景便已勾起了她的回憶。

    整個會場的裝潢、佈置全與三年前香港的慈善義賣會場一模一樣,狄瑟究竟要做什麼?

    看著場中央的玻璃罩,裏面放的是「水藍之星」,她知道狄瑟今晚舉辦這場展示會的目的——他想報復她、毀掉這顆鑽石,而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她寧可再冒險竊取鑽石,也絕不容許狄瑟毀掉像「水藍之星」這樣一顆舉世無雙的美鑽。

    「各位來賓,歡迎大家今晚來到這個鑽石饗宴,現場的所有鑽石都以工廠價格出售,供各位買賣,不過,在展示會開始以前,我想大家一定想先見識今晚的主角——鑽石之王『水藍之星』。」

    狄瑟站在角落邊輕屏氣息,等待著揭幕的那一刻,像是放慢的定格,紅絲絨布在眾人面前緩緩掀開,而場中的大燈卻在瞬間熄滅。

    一抹黑影從眾人的眼前竄過,狄瑟衝向前去,捉住了那個女人的手腕。

    水藍之星的玻璃罩泛出淡淡的光暈,照亮了站在中央的狄瑟和古緋。

    「啊!有賊!」

    在場的賓客騷動了起來,全盯緊了古緋和狄瑟。

    「狄先生!你還好吧?」保全人員衝向前,押住了古緋。

    「我沒事,你們不要捉她。」狄瑟將古緋摟入了懷裹。

    古緋震愕得僵立在原地。她被狄瑟設計了!今晚他根本不是想毀掉鑽石,而是想毀掉她!

    她狠狠的瞪視著狄瑟,沒想到他卻摟著她,往舞台中央走去。

    「各位先生、女士,今晚很高興能邀請你們來參加敝人和未婚妻的結婚晚宴。」狄瑟透過麥克風說道。

    「狄瑟——你想做什麼?!」

    古緋睜大了眼眸,聽見他所說的話,心跳急遽的跳動著,老天,他居然說結婚!

    「噓!別說話。」狄瑟用手指點住了她的唇。

    狄瑟深深的望著她,凝眸中的深情讓她陷入迷惘中,她幾乎傻住了,今晚他的目的不是要毀掉「水藍之星」,而是要和她結婚!

    他從服務人員所捧的座台中拿起了「水藍之星」,然後極為溫柔的替她戴上,古緋看著胸前的鑽石,簡直不敢相信事情竟會有這樣的轉折。

    「緋,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擁有這顆鑽石,我知道我在你心裏的地位根本比不上『水藍之星』,但是,我對你的愛絕對會像水藍之星一樣的恆久不變。」

    狄瑟的話令在場的人感動得鼓掌喧騰了起來。

    「狄瑟……我以為你會毀了它。」

    「毀了它會讓你心痛,你心痛我就會心疼——」他撫著她的粉頰。

    「你——」

    「我愛你,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他的話讓她怔忡得說不出半個字來,眼淚在眼眶中滾動著,她強忍住淚水。

    「別哭。」他低頭吻去了她的淚。

    「我不會允許你毀掉『水藍之星』的,你說過,一旦『水藍之星』毀滅,你對我的愛也將會隨之消失,我心疼的不是這顆鑽石——而是——」她咬住唇,「而是不想失去你的愛。」

    「古緋,你說的是真的嗎?」

    古緋用力的點頭,而狄瑟突地將她緊緊的擁入懷裏。他低下頭,在眾人的面前瘋狂的吻住了她的唇,他狂野的吻讓在場的女賓客看得羞紅了臉,而古緋卻深深的沉浸在其中。

    「我知道今晚你會出現,你的出現代表你還在意著一切,代表你不如外表所表現的那麼冷酷無情,這三年來,我一直尋找著你的蹤跡,等待的就是這一刻,親手為你戴上『水藍之星』。」

    「狄瑟,你知道你愛上的是誰嗎?你確定你真的要我嗎?」她哽咽著,她不是個平常人,而是被通緝的罪犯,他真的願意娶她嗎?

    「我愛的是你,不管你變得如何,我還是愛你。」他在她的唇上又輕啄了一下,承諾道。

    「狄瑟……」她的眼淚再度滴落下來。

    「答應我,別離開我、也別再躲我!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狄瑟的新娘,是我的妻子,這輩子,你將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是,我答應你!我不會再逃了。」

    她承諾著,抬起手臂環住了狄瑟的頸項,她再也不離開他了,有狄瑟陪在她的身邊,就算有再大的阻礙也要和他攜手一起度過——

作者: teae    時間: 2018-2-9 01:29:02

尾聲

    私人班機緩緩起飛,古緋坐在飛機裏看著這塊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土地,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一直落下。

    「怎麼了?緋,你變得愛哭羅!」

    狄瑟用手帕替她擦去了眼淚,逗著她笑。

    「怎樣?你不喜歡了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喜歡。無論哪種風貌的你,我都愛。」

    「我這樣不告而別,他們會很擔心的。」

    「當初你不也是這樣對我,難道就不怕我擔心嗎?」

    「狄瑟,你是在跟我算帳嗎?」古緋嗔罵的捶了他一拳,氣呼呼的抹掉了眼淚。

    「生氣了?」他笑著摟了摟她,「只要你別哭,隨便加什麼罪名給我,我都無所謂,我可不希望自己娶了一個不開心的新娘。」

    「狄瑟,我們會在哪裏停留?」

    「四海為家、四處停留。」他拍了拍她的臉頰。

    「我從來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一天。」

    「我計畫好了,每到一個地方,我們就在那裏開一家鑽石珠寶店,等我們環遊世界一周之後,再找一個最美的地方,開一家貨樣最齊全、鑲工最精緻的鑽石工廠,完成你對鑽石的夢想。」

    古緋聽著,唇瓣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怎麼,這計畫好嗎?老闆娘,你不表示點意見嗎?」狄瑟看著她,詢問道。

    「狄瑟,我……」她攬住了他的頸子,在他的耳畔低噥道:「擁有你勝過擁有再多的鑽石。」

    他抬眸凝望著她,低下頭深深的吮吻住她的唇,有古緋這句話,就算要他為她買下全世界的鑽石,他也心甘情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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