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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璞 -【醋男低調點】《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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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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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4-28 22:56:39
標題:
汪璞 -【醋男低調點】《全文完》
醋男低調點
作者:汪璞
男人流連花叢不是濫情,而是沒遇見看對眼的女人;
女人武裝自己並非矯情,只是沒碰上寵愛她的男人。
朴玉兒這輩子沒想過高攀有錢人,那麼大的餡餅,
真吞下去,搞不好會被噎死。可老天爺似乎就要找她麻煩,
竟然把宮彬這種帥到無可救藥的多金男擺到她面前,
讓她踹開也不是,不踹開也不是。好吧,不過就是談戀愛,
也沒非她不娶,就算上床了,也可以分手,
既然躲不掉,那就勉強交往看看吧。朴玉兒哪裡不懂,
宮彬這有錢人霸道慣了,想要的女人還沒有得不到的,
如果她想要跟他一刀兩斷,那跟他上床後肯定被甩。
誰知,這床是上了,吃也被吃了,怎麼他不但不甩人,
還吵著要養她,而且要養一輩子?笑話,
她才沒說過要嫁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8-4-28 22:57:04
第1章(1)
朴玉兒以為自己沒聽清楚,所以又問了一遍,“要見我?”
經理兩眼發光,似乎比她還興奮,見她沒聽清楚,不得不耐著性子說:“是啊,誰會想到呢,他說要見見你,要知道,能夠得到他的讚賞可不簡單喔。”
“好吧,等一下,我先把手洗一洗。”沒辦法,若是再拖下去,經理可能會把她殺了吧,經理那樣子就好像死忠粉絲,見不得別人對自己的偶像有一點怠慢,只是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
吃了好吃的要見見主廚,這樣的習慣在國外倒是常見,可在國內應該沒幾個吧。
而且她身為西餐三部的首席主廚,不是很喜歡推銷自己,自認嘴比較笨,尤其是面對陌生人時很容易緊張,往往一出場就給人不太可靠的印象,所以要是以往,她通常會派副手去應付一下,可是她才剛被錄用沒多久,又被人盯著,總是推託只怕會讓同事們覺得她耍大牌。
回想起三個月前,她還身在法國,現在從高雄來到臺北,也已經工作一個多月了,和以前一樣,她適應得很好,回國是為了病危的媽媽,而來臺北是為了媽媽的遺言。
朴玉兒在感情上和她媽媽一樣,屬於溫水型,有些淡漠遲鈍,雖然成長于單親家庭,卻一直是眾人口中懂事的好孩子,不卑不亢、知書達禮、獨立自主、勤奮努力。
在媽媽離世後,她心中只有淡淡的痛,畢竟媽媽都已經釋懷了,她更沒有理由執著,至於媽媽要她來臺北的目的,是找到她的親生父親並且認祖歸宗,關於這一點,她的想法是再往後延一延。
她並不恨那位未曾謀面的爸爸,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感覺,她既不會為了這世上尚有親人而感到欣喜,也不會為了爸爸過去的背叛而心生怨念,遲遲不去見上一面,是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份突如其來的親情,何況爸爸的身邊還有名正言順的妻子和女兒。
朴玉兒不想打破現有的平靜,她並不認為認了親生父親,自己就會更加幸福,更不覺得他會為此感到高興,所以能拖就拖吧。
仔細想想,來這裡也一個半月了。
說起來她也算福星高照了,她剛到臺北不久,就因為扶一位老奶奶過馬路,並幫她把一袋米提回家,而順利在臺北這種寸土寸金的都市,租到便宜又舒適的房子。
老奶奶的兒子、兒媳早年就到美國定居,直到前年她的老伴過世,孫子才從美國回來陪她一起住,因為老奶奶無論如何都離不開故土。
老奶奶租給朴玉兒的是加蓋在主宅一側的房子,原本是老爺爺用來釀酒當庫房用的,現在打掃乾淨、整理妥當,一樓當廚房、客廳,二樓則是臥室,又能夠獨立進出,總之朴玉兒非常滿意。
之後朴玉兒又托了老奶奶孫子天一哥的福,介紹了現在這份工作,雖然憑她的學歷和實力,想找一份工作不會很難,可是憑她一副弱質女流的形象,想找一份符合她理想和實力的工作就不簡單了,所以她很感恩,有空就會為老奶奶和天一哥做些好吃的。
媽媽雖然去了天國,但應該正在保佑著她吧,朴玉兒想到這裡,嘴角不由上揚。
此時朴玉兒正好步入VIP包廂,她剛才還在納悶,什麼人吃飯要使用VIP包廂,此刻見餐桌旁只坐著一個人,更覺得奇怪了。
但奇怪歸奇怪,一旦跟對方對上眼,她那害羞又容易緊張的毛病又發作了。
她臉頰微紅,像初綻的粉櫻,纖細的四肢攏得極緊,交疊在腹前的蔥白十指微微顫抖,每向前一步,腦袋就低下一分,就像前方有只老虎在等著自己一樣。
桌旁的男人在來人敲門時就已經放下酒杯,現在雙腿交疊,手肘擱在椅子扶手上,十指相扣於身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眼神清澈而真誠,一派彬彬有禮的貴公子模樣。
一旁的服務生以及領朴玉兒進來的經理,在看著他時眼神都閃爍著光芒,因為他無論是家世、氣質、素養,還是相貌、才識、能力,都註定要倍受女性青睞。
宮彬對看到自己就像看到老虎一樣,怕得瑟瑟發抖,意圖躲到經理背後的小人兒有了一點點興趣,他看慣了崇拜欣賞、愛慕嫉妒的眼神,早已習慣成自然,就是沒見過這種怕生的模樣,讓他想一看再看。
“宮先生,這位就是為您烹調這些菜肴的主廚,朴小姐。”
經理讓出一步,朴玉兒便不得不直接面對這位貴賓。
“你好,我是宮彬。”宮彬大方地微笑。
這位朴小姐眼睛不大,漆黑的瞳仁又深邃又乾淨,眼白如水潤的玉石,此刻因為緊張而漫上一層淡淡的紅,水的光、紅的暈,黑與白的亮,合在一起真是漂亮極了。
他喜歡她,光憑這樣一雙眼睛,下一任女友就由她來擔任好了,況且她還很會做菜,想必也是個家務能手,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往她身上看了幾眼。
宮彬一向任性隨意、多情灑脫,浪漫溫柔卻也善變,從不曾用情至深,也不知執著為何物,和女人的關係一向是好聚好散,該欣賞時就欣賞,該折花時就折花,該享受時就享受,這是他的風格。
眼前的女人有著小巧的巴掌臉、精緻的五官,素顏清新亮麗,若是略施粉黛必定嫵媚動人,她的身材被寬大的廚師袍遮住,只知道很纖細但不會太瘦,肌膚看起來既有彈性又柔嫩,可以想像她其餘部位的玲瓏豐潤,身高大概一百六十八公分,吻起來應該也很方便。
朴玉兒當然不知道宮彬在打什麼主意,可藉由女性的第六感,她明顯察覺到來自前方的危險視線,儘管那是一雙很好看的眼睛,但就是讓她莫名地心慌,緊張轉變為惶恐不安,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
他就像草原上兇猛又優雅的獵豹,也許下一秒就會來到你面前,然後尾巴一甩再輕輕一躍,把你牢牢按在他強健厚實的爪子下,他會舔舐你的臉、脖子……然後一口一口把你吞下。
想到這裡,朴玉兒不禁打了個顫,忙搖搖腦袋讓自己清醒,告訴自己這不過只是尋常的顧客。
“回話呀。”經理伸手輕輕推了她一下,男人長得帥就是麻煩,到處都是花癡,竟然連平時低調到常被當隱形人的朴玉兒都看傻了。
“哦,您好。”朴玉兒忙點頭打招呼,一臉為難的表情,她真的不擅長控制情緒,尤其是面對初次見面的人,越是感到尷尬就越是不擅應付。
宮彬明明一臉和顏悅色,哪裡像野蠻的猛獸,能讓人害怕到臉紅心跳、手心出汗?朴玉兒一邊氣自己不爭氣,一邊任由腦袋再度垂下去,盯著他的長腿連聲輕歎,形成一幅超詭異的畫面。
“她大概是身體不太舒服。”經理故作鎮靜,又湊到朴玉兒耳邊暗罵:“就算人家是赫赫有名的房地產小開,也不用表現得這麼露骨吧?”
朴玉兒不得不逼自己把頭擡起來,然後盡力微笑,顧客就是上帝,經理在一旁看著呢。
沒想到她用力過猛,笑得很像哈姆太郎,萌得宮彬差點把持不住,大笑出聲。
這個女孩要嘛天生少根筋,要嘛就聰明得很,否則怎麼能這麼快就引起他的興趣?宮彬暗暗想著,隨即下了追求的決心,送上門的美食沒理由不吃。
他身為四方宇房地產公司的准繼承人,手握公司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最近又接手了總裁的位置,外加卓越的外貌、風趣的談吐、隨和的個性,只要是他看上的,還未曾失手過,所以他想這個一定也不例外,只等他一勾手指,再清純的女人也能變成欲火焚身的小野貓,迫不及待想要跳上他的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8-4-28 22:57:25
第1章(2)
“嗯,宮先生覺得這幾道菜還合您胃口嗎?”憋了半天,朴玉兒總算找到話來講,聲音當然還是怕怕的,伴著一些渾濁的雜音。
宮彬卻聽得很清楚,目光定在她粉嫩水潤的唇瓣上,怎麼可能會聽錯?
“很合我的胃口。”其實他更想說你更合我的胃口,只是他臉皮還沒厚到那種程度。
“是嗎?您應該是第一次點這道創新的料理吧?”朴玉兒負責的西餐三部有別於其他廚房之處,就在於推出的料理都是經由她研究改良的。
這家飯店光是廚房就分為六個部門,西餐一部負責傳統法式菜肴,西餐二部負責義式和美式傳統菜肴,另外還有中式一部、二部,以及東南亞風格的自助餐,供客人用餐的地點有地下室的酒吧、咖啡廳,還有一共三層樓的餐廳和頂樓的旋轉餐廳。
這家飯店的料理有口皆碑,去年已被評選為米其林二星級,正因為料理出色,除了住宿的顧客,每天驅車前往用餐的客人也不少,宮彬便是其中之一。
他是個老饕,自從美國進修回來,就一直住在公司附近的飯店式公寓,一日三餐外加宵夜都在外面解決,平時除了工作,就是找好吃的餐廳解決五臟廟的問題,而這家飯店因為還算合他胃口,就被他定為每逢一三五就要來光顧的地方。
至於泡妞……因為他剛接手要職,尚無暇分心,今天突然一想還真有點教他吃驚,整整四個月沒與人分享體溫了,不知道身體機能是否如往常一般犀利。
確實該交個女朋友解解悶了,宮彬再一次在心裡肯定自己的意圖,然後笑咪咪地回答了朴玉兒的問題,“是的,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味道很讓我感動。”
他沒想到剛剛讓他大呼過癮的料理出自這樣一位纖纖弱女子之手,不過他現在很慶倖她的手藝很合自己的胃口。
“您滿意也是我的榮幸。”他的笑臉也未免太燦爛了,朴玉兒差點伸出一隻手來遮住自己被閃到的眼睛,一點都沒有感到榮幸的樣子,但場面話還是得說,“您還有什麼建議嗎?”
宮彬手一揮,溫文有禮地道:“你坐下來吧,我們好好聊一會也不錯。”對她的不自在完全視若無睹。
“呃,這個……”她轉身看看後面,包廂的門緊閉著,逃跑是不行的吧,會很丟臉,況且這是第一位看見她這麼纖弱而沒有一臉不信任的客人,而且他還持有飯店的白金卡,總得給人家面子吧,“我其實還有事要忙……”
“不用客氣,我請你喝杯飲料,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宮彬果斷地打斷她支吾不清的言辭,起身為她拉開一旁的椅子,舉止優雅、風度翩翩,禮貌而真誠的笑容無懈可擊,“就是你為我上的甜點之一,綜合莓果霜淇淋佐香橙焦糖雪糕已經被我吃掉了,現在就剩下那個我說不出名字的飲料。”
宮彬一直在那裡等著,又笑得讓她心慌,朴玉兒還來不及反應,腳就自己動了,她只好埋頭坐下,將注意力轉移到他所指的特製飲品上。
“這是梅子酒加桃子汁,都是今年新採收的果實釀的,水是冰泉水。”不是十分罕見的材料,但只要搭配得當,就能創造出豐富美味的口感。
“清甜微涼又解膩,看似簡單,但要達到這樣的口感,你一定花了不少工夫吧?”宮彬拿了一隻空杯到她面前,並為她倒了半杯,然後將瓶裡剩下的盡數倒到自己杯裡,“難怪你會準備一瓶,這麼好喝,讓我喝了還想再喝。”
宮彬坐了下來,姿態優雅得讓她這個女人為自己剛才一屁股重重坐下而感到臉紅,他卻像沒看到她的臉色一樣,儒雅地朝她微笑頷首,舉杯相邀,“乾杯怎麼樣,朴小姐?”
他現在裝熟到底要幹嘛?還是上流社會出身的男人比較注重禮儀,總想著在女人面前當紳士?要是跟他熟的話,她都想拿白眼好好瞪他了,怎麼這麼不會看人臉色呢?最討厭裝熟的人了,莫名其妙就把人拉進他的世界裡,還懂不懂尊重人啊?
朴玉兒在心裡嘀咕,但現在他是她可敬的衣食父母,“我、我不太會喝酒,儘管裡面酒精含量很少,但全部喝光的話,待會我恐怕就要請假回家休息了。”
“那我乾杯,你意思意思就好。”看著她酡紅的臉頰、滑膩如綢的脖頸、纖長細嫩的手指,他喝光杯中酒,只覺得酒不醉人人自醉。
“好。”朴玉兒淺嚐一口,喝完還不忘咂咂嘴、舔舔嘴唇,就像試味道的時候一樣,她已經養成習慣了,一時也沒想到要改。
兩人形成了王子與村姑的鮮明對比,只要眼睛沒瞎的都看得出來,所以經理和服務生都忍不住笑了。
就算剛剛沒意識到,他們的笑聲也及時提醒了朴玉兒,等她擡起臉看向宮彬時,臉比剛才更紅了,眼睛也像打翻了紅色染料一樣,蕩開了紅暈。
挨了揍的小白兔,朴玉兒的樣子讓宮彬聯想到這可愛的形象,要是能馬上捉回家養就好了。
“對不起,失禮了。”比起害怕與人交流的部分,朴玉兒對自己的心思倒是相當坦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雖然不想這樣,可是我好像一直記不住餐桌禮儀。”
“沒關係,又不是古人,吃是一種享受,不要讓規矩壞了興致。”
朴玉兒突然眼睛閃亮亮地看向他,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毫無懼色地直視他的眼睛,“你也這麼認為嗎?餐具什麼的,根本不用去管它們的順序,吃起來方便就好了,對吧?是用心品嚐食物的美味,而不是在意那些繁文縟節吧。”
她像是遇到知己一樣向他求證,毫無預警地被他拉到了裝熟的隊伍。
宮彬看著她略顯興奮的小臉,上一刻還覺得她像站都站不穩的初生之犢,這一刻又覺得她更像一隻可愛的吉娃娃,看起來很小只又楚楚可憐,但好勝心卻比大型犬還強烈。
短短十幾分鐘的接觸,他就看到了她的好多面向,料理達人的一面、怕生怯場的一面、熱衷專業的一面、表達想法時直率的一面,每一面都讓他想要繼續挖掘下去,這於往常的他來說應該算是反常吧?
細數歷屆女友的性格與特徵,總有那麼一兩點是讓他覺得厭煩的,到了再也無法容忍那些缺點的時候,就是他跟她們說掰掰的時候,所以最終都是好聚好散。
這女人很好,真的很好,他都快忍不住對她頻頻點頭示意,你行的,你一定能夠幫我顧家暖被窩。
要是朴玉兒知道他此時此刻把她當成一隻會對他百依百順、忠心不二的吉娃娃,她一定會撲上來咬他兩口,因為她真的就是可愛又兇狠的吉娃娃。
“你說的我都贊同。”將拐人回家的心思好好藏了起來,宮彬溫文地笑著答道:“只有專注于美食才能成為烹調出更多美食的天才,你應該就是這樣吧?”
“哪有,你過獎了。”臉上的紅潮漸漸退去,眼睛裡都快閃出火花了,朴玉兒已然把宮彬當成了熟人,敞開心扉跟他聊了起來,“天才不敢當,不過我從小就顯現出非凡的廚藝天賦,我的幾個老師都說我可以成為最好的廚師,一點都不比男廚師差。”
“在我看來,你已經做到了。”宮彬很捧場地說:“你做的那道威靈頓牛排就比我在美國吃的口味更好。”
“知道為什麼嗎?”她甚至湊上去,有些得意地笑道:“因為我把中間那層馬鈴薯泥換成了我們臺灣人更愛的芋泥,而牛肉是今天早上從日本空運來的神戶牛,再在芡汁里加上一點點杏仁粉,口感更甜、更綿、更香也更彈牙,更適合亞洲人的胃。”
“你真的很有天賦。”
“是有那麼一點點啦,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進。”朴玉兒笑得可不像虛心接受別人建議的樣子。
宮彬當然不想破壞她的好心情,就邊問她做菜的秘訣,邊誇她手段高明,把她哄得漸漸卸下心防,最後不但要到了她的電子信箱、手機號碼,甚至連家裡的電話號碼都沒落下。
老狐狸盯上了新手獵犬,一個夠精夠賊,一個儘管萌乎乎、傻兮兮,卻也有一口尖牙、一副利爪,誰能勝過誰呢?宮彬不擔心這個,他自詡為情場老手,自然戰無不勝。
而朴玉兒尚未想到這個,對她而言,宮彬不過只是個熱愛美食的同道中人而已,所以他是個好人,鑒定完畢。
雖然她以後會為此刻的草率感到後悔,但就此刻而言,她真的沒想到他會是那麼一個羅哩囉嗦、死纏爛打的男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8-4-28 22:57:48
第2章(1)
回去之後,宮彬對朴玉兒又有了一些認識,從飯店老闆那裡瞭解她的求學經歷,和無親無故、現居臺北的境況,聽聞她曾遊學澳洲和新馬泰三國,後來又到法國里昂Paul Bocuse廚藝學校深造三年的經歷,就連他這個見多了世面的大男人都不得不對她肅然起敬。
朴玉兒明明給人柔弱的印象,對理想的追求卻出乎意料地堅定執著,再加上從小無父,二十八歲又失去了母親,就這樣形單影隻來到臺北,總覺得是老天故意將她送到他的面前,要他趕緊帶回家好好養著。
心動不如行動,三天后,宮大總裁正式發起了對朴小廚娘的追求攻勢,只是他的攻勢總帶著狐狸的狡詐和獵豹的腹黑,不過老話是怎麼說的,扮豬吃老虎,有時候看起來強的一方也有可能輸得很慘。
下午四點,朴玉兒下班,剛從廚房後門進入小巷,就看到斜對面站在牆邊的宮彬,他一身剪裁得宜的深咖啡色西裝褲配銀灰色襯衫,沒有系領帶,扣子只扣到上面數來第二顆,但他的俊顏卻足以演繹出百分之兩百的性感。
她瞪了他一眼,筆直走向巷子另一頭。
他是帥得有點無可救藥,刀刻的五官、精壯的身材,就外貌而言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可是這麼大的餡餅,獨吞的話搞不好會噎死的,雖說在男歡女愛方面,她還是張白紙,但這種男人等同于危險的道理,她還是只要動一下腳指頭就能想得到。
“嗨,好巧。”自從跟他熟了後,朴玉兒的臉就跟翻書似的,變得又臭又冷,看他的眼神都能殺死蒼蠅,不過只是這麼點鐵板的話,他還是有耐心踢破的。
“好巧,宮先生,你今天又早退嗎?”朴玉兒睨著追上來的他,如果能裝作不認識就好了,可惜她腳程沒他快,逃不出他的追擊範圍。
以前以為他很紳士,但被他連續纏了一個月後,才知道他的臉皮起碼有水晶餃的皮那麼厚。
一開始,宮彬只是每天來他們飯店餐廳吃飯,之後就會找她聊會天,然後請她吃飯,而且還是去頂樓的旋轉餐廳,搞得一幫女同事們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差。
閒言碎語也慢慢在飯店裡傳開,有說她心機重的,有罵她狐狸精的,也有笑她蠢的,總而言之就是她怎麼可能配得上他,被人家玩過之後遲早會被丟掉。
他的邀請,她當然可以拒絕,但誰教他是顧客、是上帝,她一個資歷尚淺的員工,不敢也不好意思拒絕人家的好意,何況他每次都擺出一副紆尊降貴、滿懷誠意的樣子,但是那些流言蜚語實在不太好聽,讓她心裡很不舒服,這也是最近幾天她一直不給他好臉色看的主要原因。
她是私生女的事情,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小時候她媽媽帶著她投奔到外婆家,總有那麼幾個閑得發慌的人在她們背後指指點點,說她媽媽是狐狸精,心比天高、臉比紙薄,一心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最後卻被男人狠狠地甩了。
媽媽從不提起爸爸,而她也從不問起,孩提時期的她看起來乖順,心裡的傲氣卻不小,認為爸爸不要她們,她們也一樣不需要爸爸。
等朴玉兒長大,有了夢想、有了追逐的目標,就更沒空去想爸爸的事,只是最近因為遺言的關係,教她不得不再次面對這個問題。
本來心就有點煩,加上這些人的風涼話,朴玉兒心裡就更不舒服了,狐狸精這種封號,為什麼總要安在她家女人的頭上?不論是媽媽還是她,根本就不是他們口中那種愛慕虛榮的人,如果她們真的是那種人,她就不會是私生女,而媽媽也不會是棄婦。
當年是媽媽主動離開不得不接受商業聯姻的爸爸,是媽媽不希望爸爸為難,成全了在親情與愛情之間搖擺不定的他,可是人言可畏,沒人在乎真相,他們在乎的是茶餘飯後的話題夠不夠勁爆。
她是真的不想再聽到那些話了,也不想再被勾起傷心的往事,所以五天前她很明確地告訴他,叫他別再打攪她的工作,並且儘量避免和她在工作場所私下見面。
宮彬很聽話,從那以後照常來這裡吃飯,卻不再要求見她或親臨廚房問候她,但每天來接她下班成了他的例行公事,將昂貴的名車停在簡陋的巷口,高大挺拔的英姿矗立在斑駁的灰牆前,要多招搖就有多招搖,所以同事們羡慕嫉妒的目光始終沒有從她身上挪開。
想到這裡,朴玉兒免不了無力地低下頭去,同時不忘給他一記白眼,並歎出一口悠長的氣。
“別這樣嘛,搞得好像我是來探監的一樣。”宮彬略勾起嘴角,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難得你能看上我,但我惹不起啊,大少爺,懂不懂啊?朴玉兒很想這樣問問宮彬,看他會是什麼表情,但她哪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已經夠煩了,只好默不作聲地瞥了他一眼,勉強給他一個笑容。
她的敷衍並不高明,直截了當地說明她對他的興致缺缺。
他本該惱火才對,說實在的她算不上絕色,只不過有點天真可愛,略帶嫵媚性感,還有點天使臉蛋、魔鬼身材,往下一瞄正好看到她裹在窄管牛仔褲中,線條流利、弧度飽滿的修長美腿,他急忙吞下一口口水,無論如何都放棄不了追逐的心思。
朴玉兒突然拐進一條小巷,宮彬也只好摸摸鼻子,繼續當他的護花使者。
“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嗎?”朴玉兒看著深巷兩側或舊或新的建築物,欣賞著時間對這座城市的鑿刻。
“當美食旅行作家?”宮彬隨意揣測道:“你之前求學跑了那麼多地方,應該很喜歡浪跡江湖那種感覺吧?”
她偏過腦袋想了一下他說的那種未來,最後卻搖了搖頭,“不是,那種生活也許等我退休之後會再過一次吧,但現在的話,我還是想開一家屬於自己的餐廳,在臺北的某條巷子深處,必須慢慢地找才能發現的美食。”
“我投資啊,還可以開成連鎖店。”他手頭上有很多地段好的店面,隨她挑。
朴玉兒又一次搖搖頭,“一家就夠了,親力親為、限量供應,賺取生活費和養老金就行了,做我想做的美食,給真心喜歡它們的民眾,而不是必須穿著正式服裝才能進入,需要服務生一對一服務的高級餐廳,簡簡單單地經營一份幸福是我目前的夢想。”
朴玉兒說完,突然抓住宮彬一隻手臂,將他拉進路邊一家小吃店,這家店甚至連招牌都省了,只在透明的門簾上貼了兩個狹長的字,來吃。
到底是有自信呢,還是馬馬虎虎唬弄他人的胃口?揣著疑問,宮彬心甘情願地由她牽了進去。
這個時間,店裡只有幾個客人,朴玉兒拉著宮彬在臨窗的角落坐下,喚來服務生熟練地點了幾道菜。
“你常來?”宮彬一邊問,一邊不怎麼放心地看了看發黑的桌子以及筷筒裡的筷子。
“沒有,在網路上查的,風評不錯。”朴玉兒看了看他,從包包裡拿出一隻不銹鋼盒子,打開來取出一副不銹鋼筷子和湯匙遞給他,另一副則留給自己。
“你都隨身帶著?”看她整天背著帆布包也就算了,其他女人包包裡裝的不是化妝品就是飾品,只有她,竟然帶著餐具到處走。
“環保又衛生不是嗎?”
“你確實夠特別的。”要是換成其他人,他或許會覺得這個人很會裝,但她就不一樣了,就算她說她自己是天使,他也會信。
朴玉兒卻不太高興地撇了撇嘴,露出一個幾近諷刺的笑容,毫不留情且毫不掩飾地說:“接近我的目的也是因為新鮮有趣吧?毫無負擔地展開一段戀情,等淡了的時候就果斷結束?”
“不是挺好的嗎?”宮彬正色道,一時想不出敷衍的話,又覺得任何理由在她面前都不堪一擊。
“嗯,大概吧,你長得合眼,人也紳士,跟你談一次戀愛似乎也沒什麼不妥,反正我也不指望什麼穩定的感情。”她注意力不是很集中,隨意地應著他的話,卻直白地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她雖然長得不錯,脾氣也不差,更不乏追求者,但她對感情的態度總在無意中讓追求者很快就打了退堂鼓,她與別人的相處模式一直屬於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種,沒有額外的關注、沒有多餘的柔情,沒有人會為愛情一味付出而不求回報,所以迄今為止,她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該怎麼談戀愛。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單親家庭的影響,不知從何時起,她就覺得愛情這種東西是可有可無的,人生在世,也沒見幾對戀人愛到天荒地老,也不只一次從旁人嘴裡聽說,愛情的保存期限只有一百八十天、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等等。
所剩無幾的渴望漸漸消弭在忙碌的時光裡,而他可能是一道光,至少她注意到他了,至少她對他是有那麼一點點心動的,否則她也不會跟他周旋這麼久,對她而言,有時候連敷衍都是一種施捨,她願意花時間敷衍他,可見他已經很特別了。
朴玉兒的意思不正是他的意思嗎?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好聚好散,快樂的時候彼此相擁,不快樂的時候就分道揚鑣,可是為什麼他在聽到這句話、看著她漫不經心的眼神時,胸口忽然變得悶悶的?
宮彬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沒人能夠左右他的感情,他才是主導者,她不要他,他可以硬塞給她,現在可以哄著她,以後就等著哭著求他別放手吧。
“那我們就試試吧,我喜歡你,你不討厭我,換種生活方式,也許你會發現那是你想要的。”宮彬誘惑道,眉眼間帶著些許挑釁的味道。
“要是我說不呢?”一個人過日子還是兩個人過日子,有差別嗎?沒有愛情,她照樣健康快樂地生活著,也許愛情是一味佐料,加進料理能提升風味,卻不能改變佐料的輔助性質。
“很簡單,繼續追求你,直到你同意為止。”有志者事竟成,他想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如果你肯收斂點、低調點,我會考慮的。”她真的不想再當女性公敵了,“在我的工作地點方圓一百公尺之內,就當我們不認識,行嗎?”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明明近在咫尺,我不可能一面不見就離開。”不得不承認,朴玉兒徹底勾起了他的佔有欲,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她如天使般的氣質也充分吊起了他的胃口,不大快朵頤,他心裡不會痛快。
“沒想到你這麼情緒化。”
“我也沒想到你嬌弱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冰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8-4-28 22:58:22
第2章(2)
菜上來了,暫時打斷了他們的爭論,朴玉兒馬上將注意力放在食物上。
宮彬看她吃著食物虔誠的模樣,不禁為自己不知何時落到穀底的魅力值感到可悲,同時太陽穴隱隱發燙,竟不由妒忌起那一口口被認真地塞進她嘴裡的菜。
“這鹽水鵝不錯,嫩滑多汁,還有這炸魚,簡直入口即化,你多吃一點,不要浪費了。”朴玉兒頭也不擡地說。
他真想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讓她正眼看他,可是男性尊嚴至高無上,他又怎麼可能去做,只好食不知味地開動,裝作不在意地偷瞄她。
她圓圓的小腦袋搖搖晃晃的,要是給她兩隻長耳朵,現在的她跟貪吃的狗狗又有什麼差別?有時像小狗一樣天真活潑,有時又像貓一樣愛理不理,她隨心所欲的程度可能還在他之上。
宮彬想著,自己應該已經被她歸類為熟人了吧,要不然她也不會容許自己和她頻繁地接觸,那就算自己提些不合理的要求,她應該也會答應吧?
“不去工作場所打擾你可以,但我也得吃好吃的飯菜。”宮彬放慢語速,等她遲鈍的神經慢慢集中在他所說的話上,“所以我想請你下班之後來我的住處,為我煮一頓晚餐,這樣不但解決了我的伙食問題,你還可以小賺一筆,你不是在存錢準備開餐廳嗎?”
朴玉兒起了戒備之心,瞎子都看得出他對她有所圖,她要是真去了他家,會不會是羊入虎口?但轉念一想,他堂堂一個全球五百大企業的CEO,家教良好、素質一流,任憑她是仙女下凡,也不至於對她霸王硬上弓吧?
看出她的猶豫,宮彬坦然一笑,“放心,違法的事我可不做。”
你自己早晚會跳上我的床,他心裡暗暗補充道。
“你想學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是吧?”朴玉兒一語道破,比他想像的還要聰明。
“何必說穿,給我留點面子不行嗎?”
“直腸子藏不住話,改不了。”朴玉兒邊說邊挾起一大塊東坡肉來吃。
“吃這麼多不怕長肉啊?”他見識過她的吃相幾次了,只有第一次的時候表現得還算淑女,之後就越來越隨便,跟個小男生差不多,看見好吃的就兩眼發光。
“不怕,待會我用走的回去,然後再把種的花花草草收拾一遍,熱量很快就會消耗掉的。”朴玉兒微微眯著眼,咂咂嘴,連不慎滴到手上的醬汁都不忘舔去。
“真像只狗,食欲旺盛、精力充沛。”宮彬小聲嘀咕了一句。
“那你就是只狼,又色又賊。”
“果然是狗耳朵,這麼小聲都能聽到。”宮彬笑了笑,眯起眼在她身上轉了一圈,“你怎麼知道我色?我還沒對你毛手毛腳。”
“還沒,就是將來會羅?”
宮彬但笑不語,聳聳肩表示無可奉告。
“無所謂啦,順其自然好了,我同意了,你也得遵守約定,絕不在工作場所給我找麻煩。”朴玉兒也聳聳肩,不刻意掩飾對他的好感,也不刻意追求進一步的交集。
“好。”宮彬做了個手勢,神情似乎有些不高興。
她把他當成了什麼?他把她當成獵物,一旦捕獲,養到厭煩就準備放生,而她有何不同,她灑脫得很不是嗎?
一句順其自然,牽絆淡了、情輕了,就好像紅線的兩端,只要他放手,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扭頭離開,連眷戀的回眸都不會給他,好聚好散,這不就是他要的嗎?
宮彬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朴玉兒將桌上剩下的食物一一消滅。
莫名的情緒充斥心頭,使他感到困惑,腦海中走馬燈似的都是與她有關的片段,很想找一個搪塞的理由,但事實證明,她對他的影響遠遠超過了他的估計,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況下,苦笑在嘴角若隱若現。
以他的家世背景,娶誰當老婆可由不得他擅作主張,就算過了爸媽那關,她又願意乖乖做個溫良恭儉讓、中規中矩的大家少奶奶嗎?難度太高了,她怕麻煩,他也怕麻煩。
他在成年之初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人生道路,三十五歲之前盡情戀愛,三十五歲之後收起玩心,奉父母之命娶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然後相敬如賓地走完一生。
“來,為我們達成協議乾杯。”宮彬舉起杯子到她面前,“以茶代酒也是可以的。”
就跟著她順其自然好了,現在就開始掙紮的話,豈不是太辛苦了?
朴玉兒擡眼看他,歪著脖子,眼神閃爍不定,“你怎麼看起來像挨了一棍?笑得有點牽強。”
她不明白他臉上為什麼帶著一絲絲傷感,是她讓他受了什麼委屈嗎?難道是因為菜都被她吃完了,哎,明明請客的是她,她居然白目到讓客人餓肚子。
朴玉兒一邊自責一邊舉杯,喚來了服務生,又加點了一道菜。
“你還真能吃。”要不是她自己擅長烹飪,恐怕日後沒幾個廚子伺候得了這位少奶奶的胃。
“嘻嘻。”朴玉兒趴在桌上,飽足地打著嗝,笑得天真爛漫,“是幫你點的,不過我不介意再嚐幾口。”
“你還是女生嗎?打嗝打這麼大聲,還要吃,小心吃成小豬。”她搖晃的小腦袋像顆被風吹動的小絨球,真想伸手揉一揉,可是這樣的分寸失不得,因為一旦失守,感情的洪流就再也控制不了了,到時嚇到的可不只是她。
朴玉兒摸摸肚子,還拍了兩下,高興地回道:“吃好飽,看來晚飯都不用吃了,真省事啊。”
宮彬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在家該不會都不煮飯做菜吧?”有些廚師在廚房勤快,回家就用一碗泡面打發一頓。
“咦,你怎麼知道?一個人吃飯吃不多,做起來卻很麻煩,還不如叫個外送,像我們那邊,豬排蓋飯就挺好吃的,配上海帶湯,好吃得舌頭都要吞下去。”
這樣的她和他對她的第一印象相差甚遠,可就連這樣的小懶蟲,他發現自己也滿喜歡的,這樣的自己是不是無藥可救了?
“菜來了,吃啊,再不動筷我就全包了。”朴玉兒盯著剛上桌的糖醋肉,一臉饞相。
宮彬不客氣地開動了,挾起一塊卻送到她嘴前,“你先吃第一口,別說我虐待小動物。”
“啊……”朴玉兒嘴巴長得大大的,小口咀嚼著,宮彬看得神思有些恍惚,半天才回過神來。
用餐完畢後,兩人回到街上,朴玉兒為宮彬指了指路,“你往那邊走,在路口等你的司機就好了,我要走這邊回去。”她看了看另一條街,正準備邁開腿時又被他拉了回去,“幹嘛啊,你應該還有工作要做吧,以後別偷溜了。”
“手下的人都很能幹,用不著我費心,倒是你,送你回去那麼多次,都沒有邀請我去你家裡坐坐,你好意思嗎?”宮彬扣著她的手腕不放,不敢直接抓她的手,怕被她甩開或教訓一頓,他完全相信她做得出這種事。
“拜託你低調點行嗎?我住的是舊社區,我真的不想成為那些主婦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朴玉兒給人第一印象就是膽小害羞,不怎麼愛說話,只會傻傻地笑,在眾人眼中是個溫和柔順的女孩子,沒有可供挖掘的黑歷史或香豔的緋聞,所以鄰居原本不太在意她。
可是自從見了她被他開著跑車送回家後,現在只要在路上遇到鄰居,他們就會對她問長問短的,而她短短一句“只是普通朋友”的解釋,顯然堵不住他們的嘴。
“工作場所不行,去你家又不行,追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吃力。”宮彬湊上去打量她的臉,想要仔細看看到底是哪一點吸引了自己,“可不要說你膽怯柔弱,我知道你可一點都不弱,那些愛說閒話的,你頂回去就好啦,就像對我這樣,吃沒吃相、坐沒坐相,說話也毫不留情。”對他就執行雙重標準,她也可以嗆別人啊。
“我跟他們不熟,而且他們又不是什麼壞人,只是比一般人熱心了點罷了。”朴玉兒撓撓腮幫,臉頰微微泛紅,被他說得像野人一樣,讓她有點不好意思。
“別裝得可憐兮兮的,一天變好幾次臉,臉皮薄又貪吃,又無辜又兇狠,就只會欺負我而已。”宮彬伸手到她臉旁,替她將碎發別到耳後,輕輕地擰了擰她的耳朵,一副寵溺的模樣。
朴玉兒並沒有甩開他佔便宜的手,而是不自然地低下頭,小聲地說:“我只是血液迴圈比別人好而已,臉紅我又沒辦法阻止,而且說我兇狠,我咬你了嗎?”
“我倒是希望你咬我。”
“切,等你成為我男朋友的那天,我自然會請你到家裡喝杯咖啡。”朴玉兒撥開他的手,轉身就走,臉紅心跳,像是逃跑一樣,“掰掰。”
“那電話聯繫,明天見。”宮彬將無所事事的手插回口袋裡裝瀟灑,明明心裡還有些不舍。
“嗯。”朴玉兒遠遠地應了一聲。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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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4-28 22:58:43
第3章(1)
到家之前,街口的書店老闆叫住了正低頭走路的朴玉兒,“朴小姐,報章雜誌我幫你留起來了,你現在方便拿走嗎?”
“哦。”朴玉兒退後幾步,轉身走進店裡,要不是老闆提醒,她恐怕都要忘記這件事情了,畢竟之前收集的舊報刊都在家裡某個角落堆著,買這些不過是為了心安,媽媽的遺言,她多少還是照辦了一部分不是嗎?
“最近曹氏企業的動作滿大的,調整人員配置,和美國公司合作開發新能源專案……”老闆一邊將整理好的報章雜誌從櫃子裡拿出來,一邊說著他所掌握的資訊,末了忍不住問上一句:“朴小姐,你對曹氏企業這麼關心,是想跳槽呢,還是有認識的人在裡面工作?”
“我只是替朋友收集的,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朴玉兒笑了笑,一語帶過,“老闆,這些多少錢?”
老闆也只好笑了笑,收了錢,還問她拿不拿得動。
朴玉兒話不多說,直接將東西抱進懷裡,謝過老闆後就離開了。
望著她的背影,自認閱歷豐富的老闆總覺得這個女孩子不簡單,背後應該有個很曲折的故事才對。
回到家裡,那疊報刊就被朴玉兒直接塞進電視機前的茶几底下,目前為止,她還沒有作好看這些資料的準備。
曹氏企業的現任董事長曹遠達,就是她那位素未謀面的親生父親,媽媽離開他的時候,並未向他告知懷孕的事,所以朴玉兒知道這世上有他,他卻不知道這世上有她。
他不可能來找她,而她並不願打攪別人的生活,就像自己不希望現在的生活被打攪一樣,他們本該就這樣毫無交集地生活著,他做他的大企業家,她做她的小小廚師。
小時候都沒吵著要爸爸,長大了、獨立了,怎麼可能會渴望父愛,她不想裝也不會裝,父親這樣的存在對她而言,實際上無足輕重、可有可無。
她不恨,因為她的情緒向來不極端,而且媽媽教導她做人一定要寬容謙和,這件事給她唯一的感覺是麻煩,只因媽媽的遺言表達得很清楚,要她認祖歸宗。
對她而言,這件事頗具難度,畢竟爸爸現在擁有完整的家庭,她要怎麼認親才不會引起軒然大波,又要怎麼喊出那聲爸爸?他於她不比陌生人還熟悉。
她要是會演戲,相認時抱頭痛哭一番,之後每半年見上一面、吃上一頓飯,噓寒問暖、父慈子孝一番就可以了,可是她又不會演戲,她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啊。
“哎,想想就煩,老媽啊,再給我一些時間吧。”朴玉兒咕噥著,扭頭就往外走去。
戴上手套、拿起工具,朴玉兒按照原計劃,到院子裡整理她種的那些花花草草,替大株的月季花換盆,為香料植物拔草,將成熟的蔬果摘下放進冰箱……
翌日,宮彬讓秘書把日程排得很密集,連午餐都是在車上解決的,儘管吃的還是鮪魚握壽司和魚子醬這種高級料理。
連秘書都懷疑他是不是腦子壞了,往常時時刻刻強調生活品質的總裁,光是辦公室裡的咖啡機就擺了義式、美式兩種,一星期工作五天,天天使用不同產區的頂級咖啡豆,現磨現煮,要不是不方便用火,恨不得用現炒的,但這次是怎麼了?
天天光顧同一家飯店,天天神龍見首不見尾,每次加班都蹺班,問司機,司機的嘴緊得跟間諜一樣,今天又不知道怎麼了,連招待外商的酒會都讓行政總監代替出席,幾項商務合約也都親自到合作公司簽訂,擠出大把的時間,不知要去哪發什麼瘋。
倒不是質疑他的工作能力,而是這樣的行為顯然不符合他的生理年齡,倒像個陷入熱戀的毛頭小子,一頭紮進愛的漩渦不可自拔。
“剛才那是今天最後的行程嗎?”轎車緩緩從園區開出,宮彬瞄了把自己當怪物在觀賞的秘書一眼,“別時不時露出一臉呆相,別人看了還以為我們是搞慈善的。”
秘書嘴角抽了抽,斂起探究的眼神,將資料夾雙手奉上,說:“這裡是關於新開發的環保建築材料的資料、專家意見,如果投入生產,建築成本會增加百分之十五左右,但綜合效益也將提升百分之三十,目前不排除承包商會對這種材料感到陌生,寧可選擇舊產品,所以還請你帶回去好好研讀一番,明天早上十點將就此議題召開高層會議。”
“知道了,如果有必要,考慮增加行銷成本,請明星代言。”如果這種材料有推廣的價值,他不介意削減既得利益,只要銷售量沖得上去,不論是收益還是品質都能步入正軌。
“是的,行銷部提出了三個方案,公關部也有相關建議,報告書都在裡面,具體方向,明天的會議上,各部門會用簡報來說明。”
“嗯,工作的事就到此為止,到了前面那個路口,你就可以下車了。”宮彬蹺起二郎腿,腳尖踢了踢前排,示意司機注意他下的指令。
秘書一臉吃驚地看看他又看看窗外,“總裁,這裡超難搭計程車的欸,你該不會在耍我吧?”
“搭不到計程車可以坐公車或擠捷運啊,我吃飽了撐著耍你玩啊,你又不是猴子。”宮彬說完就開始閉目養神,待會見了朴玉兒才有精神應對。
司機果然在路口停車,秘書只好訕訕地下車,目送他們絕塵而去,心中不禁腹誹。
“老闆,去老地方嗎?”雖然已經在前往飯店的路上,但行事嚴謹的司機還是問了一聲。
“差不多吧,飯店東邊不是有座展覽館嗎?在那邊的廣場停車就好。”這點距離不至於招人口舌吧?
“好的。”
“到之前十分鐘提醒我一下。”按他的計算,那時她也快下班了,發簡訊讓她過來會合就可以了。
“好的。”司機聽完認真地開著車。
在宮家待了近三十年,他對宮家人的脾氣了若指掌,尤其是宮彬,他幾乎是看著宮彬長大的,這孩子心思深沉,看起來沒什麼煩惱,學習工作、吃喝玩樂兩不誤,實際上卻怕無聊、怕寂寞,怕失去動力、怕失去信念,有時看他一臉迷茫地看著天上的飛鳥,好像很渴望自由,羡慕那樣的平凡。
可是宮彬的身分地位,讓他註定被許多規矩束縛終生,他的路不需要自己開拓,他的路很寬闊、很平坦,但走起來也很容易讓人煩躁不安。
難道這輩子就這樣了嗎?明明天寬地廣,有著無限的可能,為什麼只有他必須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二十分鐘後抵達目的地,宮彬站在車邊等人。
他戴著墨鏡,掩去了眼中的深邃,襯托出逼人的英氣,剪裁合身的衣服勾勒出剛柔並濟的線條,這副模樣在他看來再平常不過,可看在別人眼裡卻比紅毯巨星還要閃耀。
當然路人也只敢飽飽眼福,不會靠近他,因為雲泥之差就擺在那裡,不用別人提醒也知道,那是一朵雲、一顆星,再怎麼伸手也構不到,更別說那一身不怒自威的氣勢,就算是腦殘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路人只見他突然舉起手晃了晃,而後自然而然地順著他招手的方向看了過去,是在和那個有著一雙長腿的清純美女打招呼嗎?
那個美女的穿著不是特別奢華,衣著款式簡潔清新,很襯她粉嫩的膚色和可愛的氣質,臉上略施薄粉,為的不是錦上添花,而是為了讓她顯得更成熟些,那雙黑白分明又水潤潤的眼睛,很容易讓人誤以為她還未成年。
果然俊男自有美女配,路人紛紛收回目光,繼續走自己的路。
“宮先生,只要有你在就像開了聚光燈。”朴玉兒將平跟涼鞋踩得噠噠直響,走到他面前,一副恨不得一腳踩在他名貴皮鞋上的發威小貓樣。
“你也差不多,只是你從來不看周圍罷了。”看她走路真的很有趣,她眼裡只有路,人只是會動的電線杆而已,就像上次她帶他去吃飯,只顧自己一直走,拉著他穿梭在只容一個人通過的巷子裡,他的腦袋差點撞在電線杆上。
“是嗎?我可沒你那麼高調。”朴玉兒一臉鄙夷,根本不信他的話。
“就你這情商,不知傷過多少男人的心。”宮彬取下墨鏡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她長得好看是毋庸置疑的,但明顯不足的情商也同樣讓人跌破眼鏡,你跟她談愛情,她會跟你說友誼還是細水流長比較好,你再說,她就把你當成病人看待,覺得你找錯了人,不該找她,而是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怎麼可能,追我的男生兩隻手就數得出來,而且他們很快就找到了真愛,感覺他們都拿我當煙霧彈。”朴玉兒扳著指頭回憶道。
那些人比宮彬還怪,雖然一開始都信誓旦旦,揚言一定要追到她,但接觸過幾次後,她都還來不及記住他們的臉長什麼樣子,他們就已經交女朋友了。
“哈哈!”宮彬笑得肩膀都開始顫抖,“誰教你一副好欺負、惹人憐的模樣,熟悉之後才發現你說話直接,常常不給人臺階下,做事果斷,能力又在他們之上,不夠溫柔、欠缺風情,不管來軟的還是硬的,都很難攻克你這座偽裝成火山的冰峰,在你那裡除了屈辱,一點便宜也占不到,那些沒用的廢柴自然就找別的女人去了。”
宮彬一通長篇大論,朴玉兒聽得似懂非懂,脖子越來越歪,都快貼到肩膀了,幸好他及時伸出援助的鹹豬手,捧住她的雙頰,拇指細細刮著她粉嘟嘟的腮幫。
他眼裡藏著一片星空,教她不由引頸凝望。
“你又想說什麼鬼話?”她又一次不解風情地頂撞他。
“你是老天給我的禮物,別的男人都不配。”
朴玉兒拍開他的手,皺起鼻子做了個鬼臉,回道:“你才是禮物,我是人,說我情商低,你也高不到哪去,公子哥一個,女人愛你,先是愛你的錢,再是愛你的臉,看透你這顆不想負責任的內心後就把你甩了,或是踩著你的頭跟你的朋友在一起。”
宮彬的臉色漸漸暗了下去,突然抓過朴玉兒的手,俯首瞪向她,狠狠地問道:“那你呢?你看上我什麼?”
朴玉兒竟然眯起眼來回瞪他,“臉,怎麼樣,你是有王子病啊?戳到你的痛處了?反正你又不在乎,你在乎過你那些前女友的感受嗎?你要是真的在乎,也不會放下身段來遷就我這個表裡不一的廚師。”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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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4-28 22:59:10
第3章(2)
“我……”宮彬很氣,他是沒在乎過,所以才不知道該怎麼壓制這股怒氣,原來在乎一個人的滋味這麼折磨人。
“你還想打女人?”朴玉兒踮起腳尖,將臉湊到他眼前,“你要是敢打,我就敢咬,咬死你。”
這副小太妹的姿態瞬間澆滅了宮彬心中的那團火焰,他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只是想跟你約會,你卻想跟我拚命。”
宮彬姿態一放軟,朴玉兒馬上不好意思起來,雙頰跟火燒似的,掙開他的箝制,退後一步,不自在地低下頭,猶豫著要不要道歉。
這會又是一副我見猶憐的小女人姿態,這轉變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這是……”宮彬就是想氣也氣不起來了,完全敗給了她的直白無邪,他彎下腰好好舒了一口氣,“你到底在搞什麼?”
“沒有。”朴玉兒偷瞄他,一隻腳劃著地面,不想道歉,又覺得這樣不太禮貌,“是你開的頭,我只是實話實說,也是你先發的火,我只是不想任人宰割。”
“好,所以我道歉,行了吧?”宮彬身體前傾,一把將她拉到身前,再次凝望著她的眼睛,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像鍍了一層珠光,深藏在裡面的是她的影像,“真的就只是喜歡我的臉嗎?”
明明無論她好的、不好的,他都喜歡、都想擁有。
他為她演了一齣悲情大戲,她卻總是狀況外,驚愕地張著小嘴,眉毛也因受不了他的含情脈脈而抖了抖,沒轍之下,她只好將賦閑的小手抵在他胸前,總算可以稍微隔開彼此了。
宮彬朝前傾,朴玉兒便朝後仰。
“回答問題,朴小姐。”
“啊,什麼問題?”朴玉兒有些愣怔,她實在應付不了這種曖昧的狀態。
“我說,你就真的只喜歡我的臉?”如果她一輩子答不上來,他就這樣問上一輩子。
“啊,沒錯,你的臉很好看。”朴玉兒還是愣愣的,宮彬近在咫尺的臉讓她不知所措,他每說一個字,就有一股強烈的清香撲向她,讓她有種醉了的錯覺。
“只喜歡臉?”
“呃……人也不錯。”她面部肌肉僵硬,機械地笑了笑。
“喜歡我嗎?”
“喜歡臉。”朴玉兒已經沒剛才那麼緊張了。
“你故意的是吧?小心我打你屁股。”宮彬認真威脅道。
朴玉兒只是不停地傻笑,“那你要我怎麼說?給個標準答案啊。”
看她一臉寧死不屈的倔模樣,宮彬有力沒處使、有氣沒處撒,都快憋死了。
“嘻嘻……”朴玉兒趁機稍稍別過臉去,和他拉開距離。
宮彬突然大手一收,將她攬入懷中,閃電似的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啪!”果不其然,一秒都不到,宮大總裁嘗到了有生以來第一記巴掌。
朴玉兒隨即從他的懷抱中逃脫,在三公尺外捂著嘴,一臉震驚地在地面和他之間挪著目光。
宮彬重重靠向車子,摸著被打得生疼的臉頰,非常慶倖自己讓司機去其他地方待命,要不然這下臉可就丟大了。
“本能反應,純屬意外。”朴玉兒額頭冒汗地解釋,不過是一個吻,在國外只能算打招呼,不過這是她的初吻,況且是他強人所難,但打人終究不對,“要不要各自回家,以後裝作不認識?”
和他一起還真是不吉利啊,易躁易怒,還成了暴力女,跟她低調做人的生存原則嚴重相悖,況且經此一掌,他應該也對她沒興趣了吧,就此打住吧,趁他還能冷靜、還能克制,還不至於把她列入報復的黑名單,早散早平安。
“你給我站住!”見朴玉兒要逃,宮彬真有種怒火中燒的感覺,“你這個冷酷的女人,我都沒發火,你倒先喊起了冤。”
“沒……”他剛才的獅子吼教她差點不敢擡頭看他,朴玉兒彆扭地向前挪著腳步,跟螞蟻爬似的,“你不是已經發火了嗎,你真、真的覺得……我們倆適合嗎?”
她邊問邊搖頭的動作瞬間點燃了滔天的火光。
“欸,你別生氣啊,是我不對,我道歉就是了。”她這時候的反應倒是很快,一瞥到他氣得通紅的眼睛便立刻投降,睜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摩挲著雙手做出拜託的模樣。
像是渾身的力氣突然被抽走一樣,宮彬伸手按著額頭,大口喘氣道:“我該拿你怎麼辦?你說你這個小磨人精,就仗著你那張天使臉蛋肆意行兇是吧。”
朴玉兒急忙上前拍拍他的背,就像安慰受傷的動物一樣,“深呼吸、深呼吸……冷靜了嗎?”
宮彬瞅了她一眼,咬著嘴唇無語問蒼天,為什麼到現在還會覺得她可愛到爆?難道自己生了一身賤骨頭嗎?
“冷靜了嗎?”朴玉兒笑了笑,以為危機解除了,又開始口不擇言,“其實還是你有錯在先不是嗎?要不是你突然吻我,我又、又……”還沒講完就被他殺人的眼神給憋了回去。
“不過就是個吻,要不要還你啊?”宮彬逗她,如果能引她入套就更好了。
“什麼不過,那可是我的初吻。”朴玉兒別過臉小聲嘀咕道。
真是意外的驚喜,宮彬的心情像是坐上了雲霄飛車一樣,一飛沖天。
“好了,今天就不去你家做菜了,你回去養傷吧。”朴玉兒準備走人。
“你……”這小廚娘動作是不是太快了點?是不是只要他稍微不注意,她就會消失不見啊?宮彬一把扣住朴玉兒的手,把人給逮了回來,“你再跑,我有這麼討人嫌嗎?”
“臉還是很好看的。”朴玉兒裝傻逗他。
“你再這樣嬉皮笑臉的,小心我把你拖到車子裡用強的。”宮彬瞪她,一半玩笑一半認真。
朴玉兒又開始瑟縮,側過身子乾笑道:“大哥,別這樣,有事好商量,凡事都得講求個循序漸進不是嗎?”
“那你馬上答應做我的女朋友。”這回換宮彬笑得張揚了。
“女朋友,好啊。”朴玉兒竟然乖乖答應了。
“用你機靈的小腦袋瓜,為我好好解釋女朋友這個詞的含義,馬上。”他又怎麼看不透她。
不愧是從商的,真是精明,朴玉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翻著白眼答道:“女朋友就是女性友人……當然不是,我怎麼會低估你的智商呢,女朋友就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我又沒做過人家的女朋友,我又怎麼解釋得出來?”
“就我以為的那個,你答應了?”宮彬一臉認真地看著她,他的思緒從未如此集中,就連考大學、接手公司時,也沒這麼緊張興奮過。
見了他這副模樣,朴玉兒不忍心說不,天啊,她的心腸是怎麼變軟的?
明明覺得他是個麻煩,隨之而來的可能是更多的麻煩,可是他的臉、他的味道、他的神情、他的舉止,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裡,她想趕也趕不走,走了還會再來。
不就是一場戀愛,反正她年紀也不小了,談一次總不會要人命不是嗎?
“可以,我答應你。”朴玉兒頭一歪,有氣無力地應道。
她瞬間被他攬入懷裡,抱得那麼緊,手臂都被他勒疼了。
“不過事先說好,以後真到了分開的時候,不要埋怨對方、不要憎恨對方,不要哭哭啼啼、無理取鬧的,帶著美好的記憶離開,我們好聚好散行嗎?”
說這些話的時候,朴玉兒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一點點變得僵硬。
“嗯。”長久的沉默後,宮彬最終還是同意了她的提議。
只能這樣了,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與其等著愛情在柴米油鹽中漸漸消散,不如在它最輝煌的時候按下停止鍵,定格那一刻的美麗,讓自己記住一輩子。
她能這麼想真好,免去了他很多煩惱。
她能這麼說真好,免去了由他來說的尷尬。
她能這樣做真好,為他寂寥的人生路上畫下一道亮麗的彩虹。
可是為什麼這聲“嗯”讓他口舌發幹、喉嚨發緊,胸腔悶悶的,十分難受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8-4-28 22:59:31
第4章(1)
到超市購買了食材之後,他們來到宮彬入住的飯店式公寓,兩室一廳一廚一衛,裝潢簡潔而精緻,因為每天都有清潔人員來打掃,所以目光所及纖塵不染。
朴玉兒還以為宮彬之前住在別的地方,因為這裡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連本雜誌都看不到,沙發上也沒有坐過的痕跡,可見這個地方對他而言不過就是睡覺用的。
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朴玉兒理所當然地發現裡面除了飲料什麼都沒有,她站在流理台前默想了一會,把今天晚餐的菜單制訂出來。
“你隨便做一點就可以了,反正你做什麼都很好吃。”宮彬換上休閒服之後倚著門框笑道,已將頭髮盤起的她臉頰粉嫩,像顆水蜜桃,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烤肉串、咖哩濃湯餃子,再做個乳酪。”朴玉兒簡潔俐落地說:“你在外面等著好了,我做完再讓你來端菜。”
“不需要幫忙嗎?”這不正是他表現的時候嗎?
“大少爺,你覺得你能把菜洗乾淨?你可以切肉不切到自己的手指頭?”朴玉兒挑著眉,極度不信任地看向他。
宮彬頭一次面露難色,尷尬地抓了抓肩膀,笑答道:“我確實沒辦法保證。”
“好了,別給我添麻煩了,出去好好待著吧。”朴玉兒甩甩手,開始挑揀袋子裡的食材。
“我平常回來都是洗澡睡覺,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宮彬看著她,像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你的意思是在炫耀你夜生活有多精彩,還是說你其實是懶豬附身?”她頭也不抬地回道,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之前肯定不玩到午夜不回來的。
“我也只是泡泡夜店,和朋友喝喝咖啡而已,你別想太多。”
“你多慮了,我自己的事都顧不來呢。”哪裡有時間管你的私生活有多靡爛。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他心裡還好受一些,若不是故意的,那他還要一廂情願到幾時,“真想打你一頓,可是我捨不得。”
“現在手上拿著刀的是我。”朴玉兒抬臉,笑得十分甜美。
“你捨得就下手好了。”宮彬也笑得十分燦爛。
意思就是她若不動手就是捨不得他囉,這個男人也太狡猾了吧!
朴玉兒聳聳肩,繼續幹活,迅速地將豬肉、牛肉、雞肉分開醃漬,然後和麵、揉面,手法之快之精准堪稱一流。
“像看表演一樣,你還真有天分。”宮彬忍不住誇讚。
這不是家庭主婦熟能生巧的技能,而是足以比擬藝術的高超技藝,每道菜被拆解成若干步驟,按照最終完成所需要的時間有條不紊地進行,最後三道菜幾乎同時完成,流理台也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時間被浪費。
“好了,端菜吧。”朴玉兒再次看向宮彬時,他已經楞在那裡,都不知道時間是怎麼過去的。
宮彬回過神,笑咪咪地走到她身邊,看著擺盤精緻的菜肴,發出了讚歎,“你總是能給我驚喜,像你這樣的女人,我恐怕一輩子都看不透。”
“我就是個表裡不一的女人。”朴玉兒說著就伸臂給他的小腹一拳,“再透露一點,我這使刀一流的手,力氣可大得很。”
“哼,不是早就見識過了嗎?”宮彬冷哼道,瞥著她小小的臉,“我臉還腫著,待會記得拿冰塊幫我敷臉。”
“那就再煮幾顆雞蛋吧,要是有粽子葉就好了,煮出來香香的,好吃得不得了。”朴玉兒想到什麼就做什麼,轉過身就開始準備煮雞蛋的鍋子了。
宮彬也跟著轉身,從後面拎著她的後領。
“你幹嘛啊?想吊死我?”朴玉兒扭頭瞪他。
宮彬卻笑得一臉無賴,“這樣你就跑不了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切,當我是狗啊。”
“對,暫時還沒找到合適的狗煉,就先用我的手代替了。”
“是狗我就咬你。”
設好時間煮了雞蛋,朴玉兒飄忽的注意力又回到宮彬身上,催促他端菜出去,推著他走向客廳,她習慣邊看電視邊吃飯,又指使他把電視打開,宮彬本來不想依她,最終還是沒能抵抗她那雙眼睛的攻擊。
“這個咖哩餃子很好吃,虧你想得出,印度咖哩、中式內餡、法式餃子,咖哩的辣、水芹的甜、皮的韌還有多層次的香味,很有飽足感。”宮彬認真地品評,朴玉兒卻在認真地看電視,“欸,我在說話,你有沒有在聽啊?小心吃到鼻子裡。”
朴玉兒慢慢扭過頭來,看他腫著臉又氣悶的樣子,一不小心就噗嗤笑了出來。
“你還笑,沉溺在動畫裡的成年人,難怪到了今天初吻還留著。”
“哦,原來你不希望我保有初吻喔。”朴玉兒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沒關係,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以後我會加強和異性之間的交流。”
“所謂的異性只能是我,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交往中。”宮彬放下叉子看著她,那臉色似是不能再容忍她繼續開玩笑。
“我記性不好,呵呵。”朴玉兒笑道。
“朴玉兒!”
朴玉兒看了宮彬一眼,試圖再次看向電視。
“砰!”宮彬突然一腳踢向桌腳,讓她不敢再嘻嘻哈哈的。
“好啦,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我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有你一個就夠煩的,再添幾個,不如直接拿刀殺了我吧。”
所以說談戀愛好麻煩,看吧,沒幾句就把他惹毛了,大少爺真是難伺候。
其實平時她也沒有這麼多話,可是跟他熟了又總被他牽著鼻子走,才會發發牢騷、開開玩笑,跟他鬧著玩,她又沒有惡意,總好過他非要做她的男朋友吧,哼,霸道的男人,心眼真小。
“你那張皺起來的臉是在控訴什麼嗎?”
他的眼睛倒是一點也不瞎,朴玉兒瞥了別處一眼,裝作很鎮定地看向他,“哪有,你是巨蟹座的嗎?你真的想太多了。”
“我還天蠍座咧,小心我拿你的牙刷去刷廁所。”宮彬哭笑不得地憋著氣,心想再這樣縱容下去,她都敢拿他的牙刷去刷馬桶了。
朴玉兒歪過脖子,故作天真地問道:“你真的是天蠍座啊?我是牡羊座,算命的說我不能找天蠍座的男友。”
“朴玉兒!”宮彬吼道,脖子被她氣得粗了一圈。
“控制一下脾氣,照這樣下去,我看我小命難保。”朴玉兒垂著腦袋,無精打采地應付道。
宮彬不得不深呼吸好幾次,才穩住被她攪亂的情緒。
“你別激動,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幹嘛每句話都放在心上。”就不能一笑而過嗎?
“你當我想啊。”都是誰害的,他也不想在意,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神經敏感了好幾倍,他也想跟她一樣放鬆、無所謂,不拿對方當一回事。
他想像以前一樣,玩玩就好了,可是她做到了,他卻開始做不到了。
有著天使臉蛋的她,有著魔鬼心腸的他,如今調換了立場,這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朴玉兒皺了皺眉,她好像有些明白了,她不該拿人的感情開玩笑,可是他真的有那麼在意這段感情嗎?他雖然不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可是前女友用兩隻手也數不完吧,現在搞得像她玩弄了他一樣,把她弄得有點暈頭轉向了。
“嗯,好了,別鬧了,吃飯吧。”朴玉兒低頭進食,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
眼前的宮彬看著她,遲遲未動餐具。
“吃吧,不要繃著臉了,我不看動畫了,你也好好用餐吧。”朴玉兒飛快地瞥了他一眼,胸口起伏得厲害,緊張個什麼勁啊?氣氛都被他搞僵了,再這樣下去,還真怕自己把持不住,這才認識多久啊,絕對不能亂了陣腳。
朴玉兒抓過烤肉串大快朵頤,以作掩飾。
“沒胃口。”宮彬推開了餐盤,雙臂抱胸,臉色晦暗不明,一動也不動地坐著。
朴玉兒已經拿他沒轍了,只怕多說多錯,索性不管他,奮力吃喝,想著快點吃完就快點離開。
這樣的舉動又戳到了宮彬的痛處,她到底有多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啊?這女人的膽子真不是普通的大,這時候不該好好哄哄他嗎?雖然他的表現是有點欠缺紳士風度,但都是她逼的,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冷漠的女人,連對他都這麼冷酷,何況是別人,她這輩子除了他這樣的男人,還有誰敢要?
“我吃完了。”朴玉兒抽出紙巾抹抹嘴,站起身來向他鞠躬,“多謝款待,我還有事,我就先告辭了。”
“你真是夠了。”宮彬忙站起身來,伸手將她扣住,“我不生氣了,行嗎?”
“我真的有事。”他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她哪敢再待下去。
“什麼事?”
“呃、呃……”朴玉兒支吾了半天,越來越心虛,“天色已晚,回去……回去收衣服。”
“朴玉兒,你是白癡還是當我是白癡?”他真想一把捏碎她的手腕,或直接拿拳頭往自己胸口捶,也好清醒一些。
算了,還是實話實說吧,朴玉兒挑明,“你臉好臭,我怕我再留在這裡會屍骨無存。”
看著他越來越難受的表情,她心裡也越來越不好過,兩人分開冷靜一下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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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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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4-28 22:59:48
第4章(2)
“你過來一下。”宮彬看著她的眼睛,拉著她的手,一點點將人帶到眼前。
“幹什麼?”朴玉兒緊張兮兮地吞著口水,皺著眉頭、縮著鼻子、抿緊了嘴,一副準備挨打的模樣。
“不幹什麼。”宮彬忽然低頭到她耳邊,唇幾乎貼著她的耳朵,然後趁她偏過頭去的時候,大手扳過她的臉頰,迅速用吻將她封口。
朴允兒來不及反應,傻傻地睜大眼睛看著他,唇瓣被濡濕、被吸吮的觸感正一點點往心裡滲透。
不准她再傻下去,宮彬又往她腰上一攬,讓她的身體貼著自己的,將自己的體溫渡給她。
“唔……”這下知道他的厲害了,舌頭怎麼麻麻的,一直酥到心裡,她抵在他肩頭的手開始拍打,這個色胚又給她搞什麼突襲啊,教她心跳加速得快要休克了啦。
宮彬早已沉浸在快感之中,她的味道是前所未有的甜美,不可能停下來,光是唇瓣摩挲的感覺,就讓他刻骨銘心,沉醉得不願自拔。
被他吻暈了,朴玉兒開始放棄無謂的反抗,心跳劇烈、四肢癱軟,要不是他緊抱著,只怕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朴玉兒來不及細想,霸道的他再次卷起她的小舌,吞了了她的理智,只給她釋放熱情的自由。
好像發燒了一樣,整個人燙燙的,貼在他的身上,幾乎就快融在一起。
很久之後,宮彬才被朴玉兒用雙手推開,兩人都用迷蒙的雙眼看著對方。
朴玉兒轉過緋紅的臉,輕咳幾聲後嬌嗔道:“你這個偷襲狂,你是不是太隨便了?”
“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怎麼消氣。”宮彬搔著頭發笑了笑,氣消了很開心,心裡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算了,那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朴玉兒拿正眼瞪他,被他臉上燦爛的笑容閃到,方才火辣辣的一幕又在腦海上演,整個人又像發燒了一樣,越是想鎮定就越是緊張,手心盡是汗。
“不幫我洗碗嗎?”宮彬不好直接開口留她,好在有現成的藉口在。
朴玉兒瞄了餐桌一眼,眉頭輕輕攏起,坦誠地道,“就不能等到明天由清潔人員來洗嗎?我不喜歡洗碗,廚餘的味道會影響烹飪和享用美味的心情。”
就算是在家,她也是能少用盤子就儘量少用,而且每次洗碗都必須戴上手套和口罩,洗碗後還必須吃一顆太妃糖,安慰安慰自己才行。
上得廳堂、入得廚房,卻是個不愛收拾的小邋遢鬼,他又見到了不同的她。
宮彬莞爾一笑,指著只吃了一半的料理,算是請求道:“那你陪我吃完這些,總好過放到明天引來蒼蠅吧。”
朴玉兒看看他又看看那些料理,珍惜食物的心還是讓她妥協了,就再待一會,到他吃完為止,要是他再撲過來,就給他的褲襠好好來上一腳,作好了心理準備,她很乾脆地坐回原來的位置。
看她一臉爽朗的傻樣,宮彬也不覺彎起了嘴角,輕鬆落坐,悠閒地享用食物。
但朴玉兒的眼睛並沒有在他身上多作停留,而是自然而然地被動漫人物吸引。
“你是不是少根筋啊?”宮彬忍不住拿湯匙敲了敲杯子,“投胎的時候不小心丟了是吧?”
“你是算命的?”朴玉兒眯起眼來看他,“囉哩囉嗦的,你管的還真多,我幹嘛一直看你吃飯啊,我又不是花癡,難道非要看著你不停地流口水,你才滿意啊?”
“我一點都不介意被你撲倒。”宮彬舀了一勺乳酪遞到她撅著的嘴前,看著她毫不猶豫地一口把它吃掉,還有那舔著嘴唇的可愛模樣,有種自己把她含進口中的感覺,一直甜到心裡,讓她住進自己心裡,可以一直這麼甜下去。
“可我介意因為你的厚皮咬斷了牙。”
“你那一嘴狗牙沒了不是很好?”
“好你個大頭鬼,快吃,我還想早點回家。”
“這麼早回去幹嘛?”不會是背著他偷偷養著男人吧?
“睡覺啊,晚上十點準時睡,好過天天看中醫。”朴玉兒像個不老實的小學生一樣坐著,上半身搖來搖去,講出的話卻十足老土。
“這麼早怎麼睡啊,不如留下來陪我喝杯咖啡、看場電影。”宮彬指了指電視,“有新買的藍光光碟,文藝片、恐怖片、科幻片都有。”
朴玉兒興致缺缺地搖了搖手,回絕道:“敬謝不敏,除了動畫、科普和美食節目,我看了一概都會打瞌睡。”
“那你總有其他興趣愛好吧?”不然豈不是成了死宅妹,還是只顧家的狗狗。
“攀岩、溜冰、打羽毛球、游泳,有空就會去做運動,最近迷上棒球,會去訓練場做打擊訓練,很好玩的。”
這些愛好再次讓宮彬差點下巴脫臼,難怪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力氣卻不小,原來身體裡儲存了這麼多能量,看來甩他耳光的時候明顯還保留了力氣。
“咳咳,我說我臉還腫著,去拿雞蛋幫我敷一敷吧。”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朴玉兒不情不願地起身,“這點小事你就不能自己動手嗎?這麼喜歡指使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害她又不得不多留一會,把自己跟一頭狼放在一起,隨時要保持高度的警惕,而她又不太擅長用腦,哪像他那麼多心思,真的很累耶。
“忘了?我被你打腫的臉一直在你眼前,就算我忘了,你也不能忘了好嗎?”宮彬瞪著她匆匆溜走的背影。
真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欠了她,這輩子還得這麼辛苦,她就不能老實點,乖乖給他吃一吃、養一養嗎?她要是同意,他其實可以一直養著她,即使他有了結婚物件,也能保持這樣的關係,可是她需要他養嗎?她又會接受這種見不得人的關係嗎?現在如此光明正大
都不能將她拿下,真到了那時候,恐怕會被她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出十萬八千里遠吧。
也可以往好的方面想,這女人一身臭脾氣,忍受個半年恐怕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吧,所以真到了分手那刻,對他而言也許還是解脫呢。
“喂,你一臉陰沉的,在琢磨什麼?”朴玉兒拿著雞蛋出來,看宮彬陰沉不定的臉,不太放心地問道,這色狼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再敢輕舉妄動的話,小心她在他另一邊臉上也來個五指印。
“沒、沒有啊。”一看見她,宮彬剛才的想法全都消失了,若非竭力按捺著一顆心,恐怕早就飛了。
一看就知道他沒說真話,這大騙子,總是讓她防不勝防。
朴玉兒在他身邊站定,沒知會一聲就把還有點燙的雞蛋往他略腫的臉上貼,害他差點叫出來。
這時候也不敢吼她,怕她使性子又要走,宮彬忍氣吞聲,扣住她的手,讓她輕柔地替自己敷臉消除瘀青。
宮彬眼角抽動、竭力隱忍的樣子,朴玉兒當然都看到了,目前還談不上心疼,卻覺得有點好笑,總覺得這傢伙似乎可以為自己改變。
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直到宮彬沒理由可以讓朴玉兒留下,才不得不放她離開,可惡的是她還不願意讓他送她。
“好了。”到了門口,朴玉兒第三次拉開他扣住自己手腕的手,義正辭嚴地說:“飯也吃了、臉也敷了、咖啡也喝了、洗澡水也幫你放了,現在就爽快點,再見吧。”
宮彬無力地倚著門框,有些哀怨地說:“歷數我的感情史,你是其中發展最慢的。”
她是他最想擁抱、擁有的,哪知她卻是一塊頑固不化的化石。
“你也得知道,歷數我的感情史,你是其中發展最快的。”臨走,朴玉兒突然起腳狠狠給他小腿一擊,“笨蛋,以後別跟現任女友提什麼情史,小心我廢了你。”
宮彬一邊痛得齜牙咧嘴,一邊又笑得合不攏嘴,還得伸出一隻手向已經走進電梯的她揮別,“你終於承認了哦,做我的女朋友,不准反悔。”
電梯門闔上之後,朴玉兒輕輕說了一句:“親都給你親了,當然要你負責,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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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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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4-28 23:00:46
第5章(1)
之後幾周,宮彬和朴玉兒基本上沒什麼進展,除了被他偷到幾個吻之外,她連臥室的門都沒進去過,朴玉兒倒是沒怎麼樣,是宮彬自己到了關鍵時刻總是沒辦法下手。
他都開始向他的秘書諮詢起感情方面的問題了,“你有沒有面對心愛的女人卻下不了手的那一刻?”
秘書眨著眼睛左右看看,辦公室裡沒別人啊,只好拿手指了指自己,虛心問道:“總裁,你問我嗎?”
“不問你問鬼啊?”宮彬重重往後仰去,辦公椅瞬間發出嘎吱的怪聲。
你可能是真的碰上鬼了,要不然怎麼總莫名地歎氣、黑臉、發脾氣,又問這麼怪的問題?
腹誹完,秘書笑答道,“我那方面的經驗怎麼可能有總裁豐富。”
“你之前不是談過一次要死要活的戀愛嗎?就說說那次總結出來的經驗好了。”
哪有人這麼明目張膽挖人痛處的?總裁,我恨你!
秘書敢怒不敢言,只好將傷疤揭出來示眾,“正因為我愛她才會有下不了手的時候。”
“為什麼?”
“因為想要珍惜她啊,她可憐兮兮地說不要,她可憐兮兮地說不行,她可憐兮兮地說她很信任我,只有我會這麼全心全意地呵護她,你說我怎麼下得了手?”
“媽的,是不是就像在一個下雨天,在一條小巷裡發現一個破爛的紙盒,裡面窩著一隻可憐兮兮的小狗,而它正用它水潤的小眼看著你,吐著小舌頭對你嗚嗚叫,然後你就忍不住心軟,覺得自己真是禽獸不如,是不是這樣?”
誰會對一隻狗出手,總裁不會真的鬼上身了吧?不過是這個道理沒錯啦。
秘書最終表示同意地點了點頭,“是的,那麼萌,連一根毛都不忍心傷害吧。”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狠下心來呢?”宮彬突然兩眼發光地追問。
秘書抓抓頭,好一番思索後回道:“引誘它主動撲向自己,就不算自己先動手了吧?”
“除非下藥……”最後宮彬莫名奇妙地說出這句話,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
秘書趕緊退了下去,免得自己躺著也中槍。
週五下午,下午茶的小菜和甜品大都製作妥當,正由助手們做最後的裝飾,閑下來之後,朴玉兒便去茶水間泡了杯可哥,坐在窗邊的桌子前,搭配剛做的芒果花生牛軋糖享用。
正沉醉在食物馥鬱的香味中,後面那桌的談話不期然地就鑽入耳朵裡跑不出來了。
“欸,宮彬今天帶來那女的身材可好了,看看那水蛇腰,多妖嬈啊。”甲讚歎道,豔羨之情溢於言表。
“什麼啊,要我說,宮彬的品味越來越差了,那女的跩得像女王似的,不過就是湯燙了一點,就吵著要找經理投訴,還污蔑我指甲沒修乾淨,我呸,不是她說要快點上菜的嗎?稍微有一點指甲,又沒有塗指甲油,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怪嗎?”乙則十分不滿,不用回頭就知道腦袋上正冒著煙。
“不過小費給得倒是滿大方的,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還是出了名的大才女,知名製片人,要是給她相中,說不定還能演個偶像劇或上個綜藝節目什麼的。”丙憧憬地說。
“哼,不靠家裡她能這麼風光?一身公主病,看上你,讓你演個死屍還差不多。”乙取笑丙。
“好啦,這不是重點,出身好又有點能力,現在又和宮彬交往,哎,真是羡慕死了,宮彬那麼帥,又確實很有能力,不然公司也不會在美國上市,而且還漲勢如虹,都說學得好不如嫁得好,我要是能嫁宮彬這樣的男人,真是死也願意了。”甲羡慕地說。
其他兩人也一起歎起氣來,瞬間就讓道裡陷入低氣壓之中。
朴玉兒冷冷地笑了笑,才想說怎麼這幾天那傢伙似乎有點怪,原來是偷偷搞起小三來了,都說好聚好散,就算要散也要提前知會一聲啊,單方面劈腿算什麼?狗屎不如的臭東西!
等等,她這會又在生哪門子氣?朴玉兒暗暗深呼吸幾次,將不滿暫時壓了下去,事情還沒弄清楚不是嗎?萬一弄錯,反倒被他抓到把柄,那就不好了。
這幾天他的眼神怪怪的,有時候盯著她就像要在她身上燒出個洞來似的,要不是她裝可憐推開他,可就不只被索吻那麼簡單了,看來是這個色胚色欲熏心,等不了了,所以急著找人泄火,果然是個敗類!
朴玉兒想著想著,心頭又躐起了火苗。
“欸,之前不是聽說宮彬在追我們這裡的一個西餐主廚嗎?”乙又開始八卦起來。
“是啊,西餐部傳得沸沸揚揚的,聽說還天天接送呢。”甲附和道。
“不過後來就不了了之了,等我跑去看熱鬧的時候,人不見,車也不見了。”丙不甘示弱。
朴玉兒再次把耳朵豎起,幸好這幾位都是中餐部的,不認識她,要不然她可沒這麼好的興致在這裡聽八卦。
“雖然聽說宮彬多情卻不濫情,但這麼看來傳言明顯有誤,這難道是始亂終棄?那位同事豈不是很可憐,他擺明瞭玩弄人家的感情啊。”乙危言聳聽道。
丙卻忙糾正說:“不是,聽西餐部的說,他們那位主廚看起來弱不禁風,實際卻是大冰山、大鐵板,人家根本就沒興趣做富家少奶奶,要做也是富二代他媽。”
甲忍不住笑了出來,“想當富二代他媽哪有那麼容易,想來也是人家有自知之明,懂得急流勇退,而不是等宮彬喜新厭舊,自己成了昨日黃花再哭瞎眼。”
聽到這裡,朴玉兒不禁深思起來,她會氣,那是不是代表以後分手的時候,她真的會哭瞎眼呢?為一段早就知道不會有結果的關係而哭泣,她會嗎?
對於愛情、婚姻乃至家庭,她一直覺得可有可無,一個人也好,兩個人也罷,三個人、四個人也沒差,和宮彬在一起很開心,離開宮彬回到一個人的狀態,跟以前一樣,照理講應該也差不到哪去。
所以她才不會哭,沒了他這個大麻煩,她照樣活得開開心心,能開自己的餐廳,做出更多美味的食物。
杯子空了,朴玉兒起身離開,將不愉快拋諸腦後。
不要煩惱,沒有必要煩惱,該來的逃不開,不該來的求不來。
人生有限,只須留下快樂的記億,真到了那天,也只要記住他曾經帶給她的快樂就好了,哪來那麼多多愁善感來蹉跎大把的歲月。
晚上,朴玉兒到宮彬的公寓履行為他做晚餐的承諾,感應門卡是他給的,在他需要加班不能去接她的情況下使用,而其中更深層的含義,他們兩人都懂。
基本上宮彬會在她做好晚餐之前回來,唯獨今天是個例外,朴玉兒盤腿坐在沙發上,頭一次看動畫看到恍神。
桌上的飯菜都快涼了,牆上的掛鐘時針也漸漸指向了八點,看來是要放她鴿子了。
朴玉兒咬著手指,心難免焦躁起來,這很不對勁,她又甩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發現心跳仍繼續加速,難道不是她愛無能,而是她反應遲鈍,連感情都是後知後覺?
不會的,朴玉兒拚命地搖著頭,像個傻子一樣,明明已經在感情的漩渦裡掙扎,卻還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早已經愛上他了。
最後不善多愁善感的朴玉兒還是直接打了電話。
電話好一會才接通,明明有來電顯示,宮彬還是給她來了一句,“喂,你是誰?”
當初他發火的緣由,她大概也體會到了,這一刻還真想把他的祖宗們全問候一遍。
“我是你的廚師,問你何時回來吃飯,我也很忙耶。”她還嘴硬,“可不是來幫你看家的。”
“哦,我這邊有個聚會,我忘了跟你說嗎?今天不回去吃了,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了。”宮彬輕飄飄的一句就帶過了。
忘了?她怎麼不記得他有記性差這個毛病?難道是今天有了新目標之後才培養的臭毛病?
朴玉兒撇撇嘴,不滿指數急速攀升中,最後翻著白眼,狠狠丟了一句,“那祝你玩得盡興,我就不打擾了,飯菜你自己看著辦,我就先回去了,掰掰。”
沒等他回話,朴玉兒就把電話直接掛了,幹乾脆脆、一了百了。
朴玉兒俐落地跳下沙發,收拾包包,自己的那份飯菜也不吃了,立刻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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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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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4-28 23:01:07
第5章(2)
表面上不帶希冀,其實朴玉兒多少有點期盼宮彬打電話來,可是直到公車到站,手機始終沒再響過。
朴玉兒沒精打采地回到住處,不爭氣的肚子響得比門鈴還大聲。
正準備打開院門,門倒是先從裡面被打開了。
“小玉,正好一起吃宵夜。”前方高大的身影代替院門擋住了她的去路。
朴玉兒本來垂下的臉紅光滿面地抬起,就差奮力一撲,“天一哥,你什麼時候從德國回來的?”
眼前一頭銀灰色卷髮,精緻的五官堪比古希臘雕塑,身材一點也不輸給宮彬的美男子,正是房東老奶奶的孫子,行天一,也就是為朴玉兒介紹了目前這份工作的人。
他一身既野性又文藝的打扮,常被他奶奶叫做流浪漢,實際上他是位國內外都頗具知名度的新銳導演,從拍攝了第一部默片開始就拿獎拿到手軟,被業界稱為最具潛力的青年導演,甚至預測他不到三十五歲就能問鼎奧斯卡。
上個月,行天一受德國邀請,參與拍攝保護巴伐利亞境內冰川的公益宣傳片,今天早上才回來,一直補眠到現在,其實也算是被肚子餓醒的。
“今天啊,不然早就去找你幫我做好吃的了。”吃了一個多月的豬腳和香腸,他都快想死臺灣的水果和各種海鮮料理了。
“那就一起去逛夜市吧。”朴玉兒興致勃勃地提議,宮彬那個傢伙,她打算把他給忘了。
“好啊,今天我請客。”行天一伸手揉著她的腦袋,大刺刺地笑道。
朴玉兒趕緊抱住他的手臂,笑嘻嘻地拉著他往離住處不遠的夜市走去,靜悄悄的小路上瞬間響起行天一穿著夾腳拖的啪嗒聲。
隔天,朴玉兒午後醒來,手機收到好幾則簡訊,有宮彬傳來的,也有行天一傳來的,她當然先看了行天一的。
昨天晚上他們吃了三杯雞、醉蝦還有水果紅酒巧克力鍋,儘管酒只是佐料,但不勝酒力的她還是宿醉了,直到現在頭還脹得很。
嘻嘻哈哈地回了行天一的簡訊,朴玉兒不看宮彬的簡訊就將手機丟到角落,泡了個澡後便去客廳兼廚房找起了食物。
直到兩個炸鱈魚美乃滋三明治下肚,鬱結在胸口的火氣才一點點消了下去。
要是宮彬知道了,一定得意得不得了吧?朴玉兒這麼想著,又忍不住嗑起第三個三明治。
就是小心眼怎麼樣,竟然敢給她劈腿,哼,根本不用那麼麻煩,她主動退出,很有風度吧,起碼能吹歪他的嘴。
門鈴忽然被按響,緊接著行天一好聽的男中音傳來,“小玉,我在外面撿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是你丟的嗎?”
“小玉,你也叫得太親切了吧,你誰啊,你鬼鬼祟祟還差不多,搞行為藝術去大馬路啊,小心車輾到你的尾巴,狐狸臉。”宮彬有如大提琴的嗓音這會急得都快破音了。
朴玉兒不由豎起耳朵,來不及管他們在門外一陣亂鬥。
“我狐狸臉,那你就是野狼臉,臉色慘白,只有一雙眼發著綠光。”
“你推我幹嘛?野蠻人!”
“你撞我幹嘛?黑社會打手啊,黑長褲、白襯衫,裝什麼裝。”
再這樣下去,門都快被他們拆了,朴玉兒回過神,忙跑去幫兩個幼稚的大男人開門。
一見到她,宮彬二話不說就上前抓住她的手,再來就把她扯到身邊,對還站在門外的行天一宣示自己對朴玉兒的絕對佔有權。
“看來這傢伙絕對是你丟的沒錯。”行天一摸著下巴揶揄道:“以後可要小心,別再讓野貓叼走了。”
“天一哥,你在說什麼!”朴玉兒紅了臉。
“他誰啊?”宮彬在商場上是出了名的沉穩,這會都快暴跳如雷了,黑著臉質問:“天一哥?不准這樣叫!”
朴玉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他牽著鼻子走了,便狠心地甩開了他的手。
朴玉兒冷眼覷著他,慢悠悠地反問,“你憑什麼不准,我要你叫你媽喂,你肯嗎?”
“朴玉兒!”宮彬惱了,起先只是有點吃醋,此刻可說是怒火攻心,“你有種、你有膽量,怪不得不讓我來你家,原來你還養著一個男人。”
“哈!”朴玉兒這下也氣炸了,“養男人,我養得起嗎?倒是你,真是有夠噁心的,做賊的喊捉賊,說的比唱的好聽,現在是怎樣?要跟我要精神補償費啊?看我踢死你!”
說話間,朴玉兒的腳便掃過去,幸好行天一及時擋在兩人中間,大手一揮,隔開了這對被濃濃醋意沖昏頭的傻瓜情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兩個都是第一次談戀愛。”
“我就是,不像某人是塊抹布。”朴玉兒瞪著宮彬挑釁道:“東抹抹、西抹抹,根本就不是個東西。”
宮彬一時被噎住,生平第一次被人罵成抹布,而他居然還是放不下這女人,他到底有多賤啊?
“小玉,你這打擊面實在太廣了啦。”無辜中槍的行天一哭喪著臉說。
“我指的是那種內心不純潔,吃著碗裡還要看著鍋裡的,愛劈腿的臭抹布。”
“你夠了哦,我沒劈腿,我只是……”這解釋來得不合時宜,還是當著第三者的面,這下真是丟臉丟到外婆家了,“只是想氣你而已,激將法懂嗎?笨蛋白癡女。”
“什麼意思?”她才不信,他會這麼幼稚?可是仔細想想,她剛才不也很幼稚嗎?
“他的意思是,昨天和他去你們餐廳吃飯的美眉是他故意找來氣你的,小玉,你也知道,你這個人有點遲鈍。”行天一同情地看向額上青筋暴起,陰沉的臉上逐漸浮現委屈之色的宮彬。
朴玉兒斜眼看了看行天一,又看了看宮彬,一副正努力思索的樣子。
“看他幹什麼?別裝了,你知道我說的是真的。”宮彬不耐煩地推開正在看好戲的行天一,激動地看著她。
“呵呵。”被他識破了,他果然越來越像她肚子裡的蛔蟲,那麼天一哥和她是什麼關係也應該不說自明啊。
“傻笑什麼?快點給我解釋。”宮彬拉過她,雙手捧住她的小臉,一副要咬人的表情。
“我看我還是先撤了吧,小玉,你慢慢解釋,我們晚上再去逛夜市。”
行天一一邊離開一邊埋下炸彈,這是對她忽視自己的一點小懲罰,無論怎樣都便宜了這小子,明明是他先到的,只怪自己動作慢了點,也怪她一開始就把他當成了大哥哥。
“昨晚你忙著和他去逛夜市?”
宮彬粗重的喘息細數撲到朴玉兒臉上,她忍不住擦了擦眼睛,還是一副傻傻的樣子。
“看我怎麼收拾你。”宮彬索性將她一把抱起往屋裡走。
見一樓一眼就能看穿,宮彬毫不猶豫就上了二樓,只要把她占為己有,她就沒有心思去想什麼天一哥了吧。
“欸,我解釋、我解釋,就是隔壁的大哥哥啊,只是普通朋友,昨晚你去參加聚會,我餓著肚子,所以天一哥請我去吃宵夜,不去白不去。”
話中有話,似乎在說她和男人私會也是他的錯,反正他怎麼做都是錯,不如就一錯再錯、一錯到底好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8-4-28 23:01:30
第6章
臥室的門開著,朴玉兒被宮彬拋上了床,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突然像只熊一樣壓在她身上,她嚇得用手把眼睛遮起來,“啊,好可怕!”
“給我睜開你的眼睛,你那雙像小狗一樣的眼睛才可怕。”宮彬跨跪在她身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的傻樣,在她露出驚嚇的表情時又急忙伸手去安撫,“你這個笨蛋,搞清楚狀況了沒?”
宮彬將她的手從她臉上挪開,再用手輕輕揉捏著她的臉,對上他漆黑又泛著亮光的眸子,原來他不是熊而是獵豹,她好像始終都是他的獵物。
“欸,這姿勢怪難為情的,你下去好嗎?”朴玉兒再次使出殺手鐧,微微一笑很傾城。
又是那雙泛著紅暈的眼睛、皺起的鼻子、彎彎的嘴角和粉嘟嘟的唇瓣,還有輕軟的哀求聲,宮彬握緊拳頭,往她枕頭旁邊用力一砸,震得她再次頭暈目眩,哪有心思賣萌。
“哼,今天你這餐我是吃定了。”宮彬放開她的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好好地喘了幾口氣。
“這是霸王餐,你堂堂一個總裁,理應不屑做這種事。”朴玉兒捂著臉嘟囔道,不爭氣的自己不知何時又開始心跳加速,緊張到手腳發抖了。
“你是我的女朋友,親都親過了,而且我也相當有信心,會讓你主動纏上來配合我的。”
他說得越大聲就表示他越心虛,別的女人他肯定能手到擒來,只有她,每次都出乎他的意料。
也正如秘書說的,正因為太過在乎才會緊張,才會無法像往常一樣冷靜,理智地作出準確的判斷,為了避免她受到傷害而忍耐。
“我還沒作好準備。”朴玉兒將顫抖的手伸向他,勉強觸碰到他的臉,“看,我抖得多厲害,我很害怕。”
宮彬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他低下頭,似喃喃自語道:“你這樣一直逃避,永遠無法讓我們的關係抵達另一端。”
想要更深的羈絆,想要他們之間的牽絆強大到足以對抗所有利刃,可以嗎?她能夠帶著他離開這條筆直平坦的道路,走上只屬於他們的康莊大道嗎?
“另一端嗎?”在朴玉兒腦中卻成了另一番淒涼的景色。
他想和她走完戀愛完整的過程,然後沒有遺憾地放手是嗎?就像爸爸、媽媽那樣,初戀、熱戀到再無所戀,只要沒有孩子,人生愛一次又何妨?至少媽媽走的時候只記得爸爸的好。
“玉兒,給我好嗎?我想要你的信任,我想要你的依賴,我想要你的心。”
溫潤的眼神、懇切的神情,宮彬對待女人還是第一次這麼溫柔,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朴玉兒是不同的,是他唯一真心愛著的女人。
朴玉兒望著他眼裡化不開的深情,那裡面好像有個漩渦,把她的靈魂往裡面吸。
被他包覆著的手,手心開始漸漸感覺到皮膚之下的脈搏,是他的、她的,還是他們倆的?
寂靜之中,心跳的頻率漸漸變得一致,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朴玉兒忽然冷靜下來,不再緊張也不再害怕,不過臉紅心跳還是難免。
來到臺北當上主廚,遇見他、被他纏上、愛上他,每一步看來都非常美好,既然老天給了她這段際遇,身為被贈予者的她理應心懷感激,坦蕩地接受才是。
反正婆婆媽媽也不是她的作風,親吻之後擁抱,擁抱之後……這也是順其自然的事。
“我願意,宮彬,因為我愛你。”朴玉兒直率而坦誠地笑了,溫柔深情地朝他笑彎了眼,儘管額頭、雙頰乃至脖子依舊上演著火燒雲一般的壯麗之景。
宮彬放開她的手,捧起她的臉,慢慢俯身下去,在她棉花糖般的唇瓣上深深烙下一個發燙的誓約之吻,“我愛你,朴玉兒,這輩子只愛你一個。”
吻的時候說給自己聽,吻完了便說給她聽,這句話從此銘刻在他的心中。
汗珠順著朴玉兒柔美的頸部線條滑下,宮彬的吻在後面一路直追,她生澀的反應再次激起了他的保護欲,他竟然也開始緊張起來,手微微發著抖,一時間根本無法解開她衣服上的扣子。
她桃花般的肌膚散發著甜美的光澤,讓他不忍下手,仿佛一靠近,花兒就會謝了,她就會很痛似的。
來回吞了幾次口水,宮彬真想掄起拳頭砸向自己的豬腦,自己變得連十八歲少年都不如了,這樣躊躇不前是打算親手丟掉這次機會嗎?還是想讓她看笑話?
朴玉兒的手捂著熱燙的臉頰,她需要他的引領。
宮彬重新將雙手撐在她的臉側,俯身親吻她早被染成櫻桃色的雙唇,只有她的吻能讓他激動的情緒平復,提醒自己不要興奮過頭。
朴玉兒無處可去的手漸漸扒上他的肩頭,圈住他的脖子,像藤蔓一樣將彼此繞在一起。
胸口好熱,身體也好熱,汗珠一顆接一顆落下,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分變化,心中充滿了饑渴感,總想抓住什麼,她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見他微顫的羽睫、輕闔的雙眸,蕩漾的神魂瞬間腳踏實地了。
他的吻還是一如既往地熾烈,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融化了一樣,勾纏的舌頭、相撞的牙齒、膠著的唇瓣,讓彼此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肺部漸漸燃燒起來,既疼痛又歡愉。
她的神經已逐漸放鬆,宮彬自然有所察覺,壓抑著掠奪的欲望,他耐心地親吻、擁抱,盡可能讓她熟悉肌膚相親的感覺,直到她欣然接受他的每一次碰觸,直到她在他的愛撫下喘息著呻|吟。
他一點一點褪去彼此身上多餘的衣物,儘管她依舊有些羞怯,但她的反應卻遠比預料的要可愛百倍。
裸捏相對的瞬間,她忽然像蝦子一樣彈起來,一把抱住他,那衝擊力差點將他撲倒。
“這樣我就看不見了是嗎?”宮彬長臂一展,緊緊抱住她柔軟的身體。
汗水蒸發使皮膚發涼,肌膚貼在一起後,心中的焦灼感輕了不少,他不介意再慢一些,再延長一分、延長一秒,怎麼擁抱都不嫌多,她的每一寸肌膚,他都要好好佔有,就像海水侵蝕岩石一樣,一點點、一滴滴,直到將她完全化為己有。
朴玉兒靜靜貼在他的身上,享受著汗水蒸發帶來的涼意。
等她回過神來,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小腹處的異動,臉漲得通紅,腦袋埋進了他的頸高,“你真下流。”
宮彬不由輕笑,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常識,“我就是下流怎樣,誰教你的腿圈著我的腰,而且還圈得這麼緊,要是我那裡不起反應,我就要去看醫生了。”
“吻我,最好把我吻得什麼都不知道。”朴玉兒撒嬌著命令道,手往他臉上摸去,既害羞又大膽,足以讓他瘋狂。
宮彬再次將她壓在身下,幾近瘋狂地擁吻,她又回到天旋地轉、飄飄欲仙的狀態,再也顧不得羞怯了。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8-4-28 23:01:48
第7章(1)
一覺醒來,床上只有自己,骨頭裡泛出的酸痛卻不像是作了一場夢。
朴玉兒捂著薄被坐起身,揉了揉還昏昏沉沉的腦袋。
壞傢伙,吃完一抹嘴就溜走了,果然是負心漢的料。
“哎……”她們朴家的女人還真是一脈相傳,從狐狸精直接變棄婦,是不是太快了些?
幹嘛這麼多愁善感?被他做壞腦袋了嗎?
“振作!”朴玉兒忽然舉臂狂呼,才發現喉嚨沙啞了,喊得那麼大聲顯得像是在自取其辱,“哎,算了,反正我也有爽到。”
原本還想再多相處一些時間的……哪來那麼多原本,世事本就無常,船到橋頭自然直。
朴玉兒又亂揉了一通頭髮,把它改造成名副其實的鳥窩。
“還是一樣吃飯、睡覺、過日子,沒差。”不停寬慰自己的同時,她挪著身體準備下床洗澡。
進了浴室,朴玉兒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某人清潔過了,這才想起一些睡得迷迷糊糊時的片段,再往前就不願多想了,都是些足以羞死自己的畫面。
顧不得隱隱的酸痛,她急急忙忙地穿上褲子、上衣,然後跑下樓。
“你醒了?”一下樓,聽見熟悉的聲音,聞到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懷抱將她納入其中。
她跑這麼快,還喘著氣,一定非常想他,宮彬笑著親了親懷裡的人兒,手不忘不老實地在她的腰還有臀部上揩油。
“你沒走?”朴玉兒老老實實地窩著,手想抱住他的腰又不太敢,來來回回試了幾次,最後還是握成拳,輕輕搭在他的腰上。
“我幹嘛要走?又沒老丈人來趕我。”宮彬撥順她亂糟糟的頭髮,又情不自禁偷吻了幾下,“累不累,不是跟你說等我做好了飯菜,端去給你的嗎?”
“你會做飯?”睡得迷糊的時候怎麼沒被他這句話嚇醒,這是要吃死她的節奏嗎,“不會毒死人吧?”
“哪有那麼誇張。”宮彬彎腰一把抱起她,把她送到沙發上坐好,然後將雙膝抵在沙發邊緣,雙臂在她的兩側撐著,將她鎖在自己這座牢籠裡。
“幹嘛?”朴玉兒蜷縮著身體,喜憂參半地瞅著他。
“以為我跑了嗎?”宮彬笑著問,戳破她的心事,“是不是很捨不得我?是不是發現自己很愛我?”
朴玉兒心虛地挪開眼,吞吞吐吐地嘴硬道:“反、反正是遲早的事,我幹嘛要那麼在乎……”
宮彬突然俯下身咬上她不乖的嘴,吞噬她的呼吸、她說的話。
她一把抱住他,學他的動作,吸吮他的嘴唇、纏住他的舌頭,不想失去,至少這一刻勇敢去愛。
好一會後,他收回手將她攬入懷中,拍著她的腦袋,將唇湊到她紅嫩的耳朵前,一字一字說:“我愛你一輩子,小傻瓜,我再也不會對別人說這樣的話,沒有什麼遲早,從今往後,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誓言是偶爾兌現的謊言,我才不信。”朴玉兒倔強地說,承諾又不具法律效力,相信她的爸爸也曾對媽媽說過同樣的話,可結果咧,還不是曲終人散。
她不希望自己變得越來越在乎他,因為她不希望將來為他而心碎。
真不知道她怎麼會這麼固執,但他十分珍惜這份固執,因為總有一天,她的固執會轉移到對他的愛上,“我會讓你相信的。”
“哼。”她將臉靠在他的肩頭,看著他好看到沒天理的下巴線條,漸漸地放鬆身體,好想睡。
見她就快打呼了,宮彬急忙小心翼翼地托著她的腦袋,將她在沙發上放平,直到她睡著才拿抱枕來換自己的手。
宮彬做了一下伸展運動,又看了她好一會,最後確定她不會翻身滾下沙發,才放心地轉過身繼續完成剛才未完成的事。
堂堂一個總裁,到了她家就只是個寵女人寵上了天的居家好男人,總想著要為她做點什麼,務必要讓她時時刻刻都舒舒服服、踏踏實實的,為她洗衣服,為她把佈滿灰塵的角落打掃乾淨,為她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分類整理好,再為她做一頓簡簡單單的飯菜。
剛才他把飯煮了,也開始蒸蒸蛋了,客廳也大概整理好了,剩下的就只有蔬菜沙拉了。
宮彬照例先掏出手機下載食譜,再根據步驟一步步有條不紊地進行。
心情之所以這麼優,不全是因為他昨天吃到了無比美味的她,還有剛才下樓時茶几上的那本雜誌,封面人物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跟他約會的曹美幸,這說明什麼,不就說明他的甜心雖然嘴硬,但心裡全都是他,不管是明著吃醋還是暗著吃醋,都說明她遠比他想像的要在乎他許多。
他會慢慢用資際行動告訴她,她不用去跟誰比較,在他心裡,她遠勝於世界上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是的,在擁有她的那刻起,他就下定決心,要改變自己命運的軌跡,除了她,再也沒人能成為他的老婆,他要娶她,而且要快,越快越好,隔壁那傢伙一定沒安什麼好心。
電鍋發出了提示音,飯已經好了,蒸鍋的計時器也叫了起來,蒸蛋也可以出鍋了。
宮彬收起心思,打理好一切,然後像個小媳婦似的捧著擺滿飯菜的託盤,歡快地去了客廳。
“甜心。”宮彬跪在沙發旁的地毯上,在朴玉兒的睡臉前喚道:“香噴噴的飯菜做好了,快起來嘗嘗看。”大有邀功的意思。
“唔,別叫甜心,好惡。”朴玉兒還困得不想睜眼,可是肚子也真的很餓,矛盾的心情促使她伸手過去,把他的俊臉揉來揉去。
“玉兒,你的起床氣能不能別撒在我臉上啊?”宮彬抓著她的手,懲罰性地假意咬了咬。
“那你就別在我眼前晃。”眼睛勉強打開一條縫,只見他燦爛到有些欠揍的笑容。
宮彬用手指戳了戳她鼓起的臉頰,“小懶蟲,生氣也會消耗體力,還是你真的不餓,那我就要開動了。”說是這麼說,但他卻已經抱起了她,好像她還是個孩子,沒了他可不行。
朴玉兒兩手揮啊揮、兩腿蹬啊蹬,讓他只能抱著她,索性將就地坐在地毯上。
他單手圈在她胸前,一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蒸蛋往她嘴邊送,哄道:“啊,快。”
朴玉兒翻著白眼張嘴吸入,沒嘗到什麼味道就已下肚,“再來幾勺。”
這時候宮彬已經自己嘗了一勺,再喂她的時候把自己誇了一通,“味道很好嘛,玉兒,以後你教我做菜,我應該是個很有廚藝天賦的奇才。”
“那以後頓頓你煮,宮大總裁。”信他才有鬼,能吃到他這頓飯,恐怕都要感謝她祖上燒了高香。
看她吃得心情不錯,宮彬便忍不住在她臉頰偷了幾個香,“我以後有空就做飯給你吃,也許沒你做得那麼精緻美味,但是唬弄你這小饞蟲還是綽綽有餘的。”
“欸,我很好唬弄嗎?”朴玉兒咽下一口他喂的菜,抗議道。
宮彬但笑不語,只是源源不斷地往她嘴邊送食物,貪吃的她哪還顧得上追問答案,而答案似乎也呼之欲出,確實很好唬弄不是嗎?
吃飽後,朴玉兒往後一靠,窩在他懷裡,舒服地打起盹來。
服侍完老婆的人這時候才開始認真用餐,不過手還是沒閑著,摸著她的下巴,像愛撫小貓一樣,她差點就中招,發出舒服的呻吟。
“不要鬧。”
宮彬邊吃邊低頭看她,毛茸茸的腦袋、蝶翼般的睫毛、白裡透紅的皮膚,像玉一樣溫潤、像冰一樣清純的這個女人,現在只要看上那麼一眼,竟然有種沉醉的感覺。
“玉兒……”宮彬覺得喉嚨有點幹,也有點沙啞。
“幹嘛?”朴玉兒歪過腦袋掛在他的左臂上,抬眼看著他問道。
只見他的喉頭滾動,一壓下巴,眼睛便和她的對上了,“玉兒,我們上樓去吧。”
“幹嘛?”朴玉兒再次虛張聲勢地大叫,臉上早已湧起了紅潮。
“運動啊。”不顧她的左右勾拳,他抱著她就往樓上奔去。
飽暖思淫欲,看,她又知道了一個下流詞彙的意思,看她待會怎麼在他肩上再添幾道抓痕、幾口牙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8-4-28 23:02:13
第7章(2)
之後宮彬先是每隔幾天往她家裡跑,把一些生活用品往她家裡搬,到現在朴玉兒站在廚房,捧著裝滿可哥的杯子舉目一望,他的東西都快占滿這個家了,而且晚上總是任由他予取予求,不是被他纏著在他那裡過夜,就是他賴在這裡過夜。
想到這裡,臉皮薄的她不由臉紅起來,甩掉那些畫面,她繼續思考下去。
今天是週五,他要加班以便騰出週六的時間,說是要陪她去游泳,不過早就被她拒絕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那個色胚肯定會趁機伸出鹹豬手,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可丟不起那個臉。
所以說這時候,她其實是在等他過來吃晚飯。
朴玉兒吹著冷氣喝下一口熱可哥,舒服地聳了聳肩膀,心情一下子放鬆了不少。
宮彬要她想一想明天約會要幹嘛,她其實到現在還沒有想好。
她繞過流理台,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放杯子的時候,一不小心瞄到了茶几下的那一迭報刊。
之前她抽出一本來草草翻了翻,但都是有關她那位同父異母的妹妹的報導,想必是個很出色的女人吧,年紀輕輕就上了時尚雜誌的封面,不過她對時尚、財經什麼的一向不太感興趣,對那位妹妹更沒有瞭解的欲望,要是對方知道有她這個人的存在,一定希望這輩子兩人都不要碰面吧。
朴玉兒拍拍臉頰,好像又偏離主題了,再想不出明天要去哪裡的話,那個色胚一定會像之前一樣,在床上“教育”她一整天吧。
“好吧,集中精神!”朴玉兒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聚精會神思索的模樣。
“想不出來。”結果沒一會她就破功了,又朝可憐的腦袋一通亂揉,要是飛來幾隻鳥的話,就可以直接當鳥窩了。
去打高爾夫球?他說他會好好教她的,不行,他哪有那麼好心,那座高爾夫球場在一座莊園裡,是要過夜的,在陌生的床上……哎,想想就覺得噁心。
那去玩滑翔翼?不行,搞不好會摔斷脖子。
那去公園溜冰好了……這麼熱的天是要曬成鹹魚幹掛在那裡嗎?
“哎……”想來想去還是不知道該去哪裡玩,像遊樂場、電影院之類的,以她對自己心智年齡的認知,她是絕對不會去的,那麼幼稚,誰去啊?
“談戀愛真的好麻煩啊。”這回輪到臉頰倒楣了,朴玉兒雙手捧著臉頰,順時針揉一圈,再逆時針揉一圈,玩得不亦樂乎,“比做菜難好多,為什麼這麼複雜……”
玄關那邊傳來開門聲,想也知道是宮彬回來了,沒錯,為了公平起見,她家的備用鑰匙也給他了。
“啊!”朴玉兒忽然自暴自棄地往沙發上一躺,開始甩手踢腳,像個鬧情緒的壞孩子,他回來了,她沒救了。
“玉兒,來幫我拿公事包。”宮彬在玄關換鞋,期待著她哪天能夠轉性,像日本媳婦一樣賢慧……當然不可能是今天。
“宮彬,你幹嘛這麼早回來?”朴玉兒還在鬧情緒,“你們公司是要倒了嗎?你這個總裁不天天加班到深夜,簡直就是沒天理。”
“呸,童言無忌。”宮彬走進來,扯下領帶丟在椅子上,接著徑直走向她,撈起她的腦袋坐上沙發,再把她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腿上,才任由身體放鬆地往後靠去,摸著她的頭髮閉目養神。
有她等他、有她陪他的日子,是最能夠感受到幸福的時光,以前他從沒想過會這樣過日子,愛上一個人、守著一個人,遠沒有從前想得那麼可怕和遙不可及,現在天天都有種心花朵朵開的感覺,哪怕遇上再棘手的問題,只要一回到她身邊,煩躁、疲倦總能輕而易舉地一掃而空。
他們公司的員工都該感謝她才是,多虧了她,他們的總裁最近真的和顏悅色不少。
“這麼冷淡,一定是還沒想好明天要去哪裡對吧。”
朴玉兒伸手戳他下巴,顧左右而言他,“不先吃我做的飯嗎?我已經吃過了,你快去吃,我先打個盹。”
“不急,在公司吃了點。”
“你的嘴不是很刁嗎?”
“有經理出差帶了點特產回來,哪裡比得上你做的味道。”宮彬撥開她的手,垂首看她,偏心的寵溺一覽無遺。
朴玉兒自覺沒趣地收回手,撇撇嘴回道:“別這麼說,我一點也不介意有人手藝比我好,越多人廚藝高超,老饕們就越有口福。”
“還是我家玉兒最好了,心胸寬廣、心地善良。”宮彬一說完就有俯身的趨勢,儘管她急忙躲避,還是被他順利地親到了她的小嘴,她突然很想咬他一口,就真的給他咬了下去。
宮彬捂著嘴角,不怒反笑,“好了,這已經變成我的勳章了,要是有人問起,我就說是你佔有欲太強,故意咬的。”
“反正我也解氣了,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他本來就已經是她的人了,留個記號挺不錯的。
宮彬看了看原本捂著嘴角的手,上面沾染了些許血跡,竟然真被她咬破了,“流血了,看來我以後得做一輩子妻奴了,要不然不是耳光就是咬嘴唇,我怎麼扛得住?”
“給你燉人參雞吃好不好啊?”雖然朴玉兒嘴上嘲諷著,手卻撫上他的傷口,“誰教你總是自說自話,活該,不過明天早上還是幫你煮點紅豆湯圓補補血吧。”
宮彬捉住她的手揉著玩起來,舔著那點小傷,滿足地笑道:“那以後親你之前、抱你之前,我都打聲招呼怎麼樣?”
“變態!”朴玉兒鄙夷地看著他,“你只有挨揍的份。”
她真是只傲嬌的小狗,突然接近就給你一口,但要是一直保持距離,又會覺得你既然不重視她,那她就再也不理你了,實際上又希望你親近她,就算她咬了你,你也要義無反顧地寵愛她才行。
“所以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你還沒想到明天約會要幹嘛,是嗎?”宮彬將話題繞回來,並且再次未經同意就親她一口。
這回她懶得揍他,一想到又要任他擺佈就渾身無力,“對啦,你高興了吧。”
“那出海怎麼樣?我請部下幫我準備遊艇,我們來個環島旅行怎麼樣?”
他當然高興,要她想的話,都是打羽毛球之類的運動,打個半天累出滿身汗,又不是要參加運動會,一點情趣都沒有,根本不像情侶會做的事。
連浪漫都不懂,真是個傻瓜,宮彬曲起手指在她額頭敲了敲,希望她能夠早點開竅。
“最近天氣很好嗎?我怕會遇上暴風雨,而且你那輛跑車和賓士就已經夠誇張了,現在又來艘遊艇,總覺得你該好好學學怎麼低調做人。”朴玉兒抱怨,跟他出去總是讓她感到很有壓力,他那皇帝出巡般的氣勢,讓站在一旁的她怎麼看都像個婢女。
宮彬突然轉頭看了看四周,再將視線移回她臉上,略略吃驚地問:“難道我最近還不夠低調嗎?住的用的都很普通啊。”他甚至跟她一樣,不用沐浴乳洗澡,改用香皂了。
“來我這裡還真是委屈您了。”朴玉兒舉手就給他一拳,沒用多少力,不過他演技好又懂得配合,腦袋搖晃得很誇張,直到她喊停才停下來,“要我一腳把你踹回你的公寓嗎?”
“不要。”宮彬笑著搖頭,連他自己都感到驚奇,他最近怎麼這麼愛笑?
“那要不要穿我上次替你買的衣服?”朴玉兒趁機威脅。
她前幾天去超市買牛肉時,順便買了一件特價T恤,像是路邊的小混混穿的,而且尺寸也大了不少,就算當成睡衣他都嫌醜,更別說穿出去見人了。
“玉兒,你知道嗎?你什麼都好,只是審美觀可能有點問題。”他邊說邊捏住了自己的耳朵,表示願意挨打。
朴玉兒瞪著他,他跟她說實話這點,她還是滿欣賞的,但他竟然敢質疑她的審美觀,不過她也確實對時尚這些不太在行就是了,“那你咧,我看上你,是不是表示你其實長得很普通?”
這句吐槽秒殺了宮彬,他也只好呵呵傻笑。
“不如去做義工,天氣這麼熱,明天一起去幫狗狗們洗澡好了。”朴玉兒突然靈機一動,開心地提議道:“你可以穿著那件T恤去,免得狗狗們咬破了你那些名牌西裝。”
說來說去就是要他穿上那件衣服就對了,也不給他在外面胡來的機會。
“我怎麼敢不聽你的,你啊,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宮彬最終還是妥協了,只要她高興,他就會高興,況且做義工也是好事,他可不想在她面前留下吃不了苦的白斬雞印象。
朴玉兒笑嘻嘻地托住他的下巴,誇道:“果然是我看上的男人,彬,我也好愛你哦。”
“我更愛你。”宮彬俯身吻上她的唇,任由她的雙臂將自己的脖頸牢牢圈住,他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討厭束縛的男人,而是恨不得這一刻永遠停留的愛情傻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8-4-28 23:02:48
第8章(1)
做了兩天義工,朴玉兒覺得身心都很充實,儘管宮彬也這樣想,但還是有點哀怨,他難得幹體力活,這兩天下來根本就身心俱疲,累得夠嗆,害得他晚上都不能和朴玉兒玩親親了。
不過往好處想,他再也不覺得家裡這只吉娃娃難伺候了,比起那些小貓小狗,他家玉兒至少會自己乖乖吃飯、洗澡、睡覺,至少牙齒和爪子沒那麼鋒利,也沒那麼手下不留情。
“總裁,你醒醒好嗎?”秘書一進辦公室,就見昔日神采奕奕的總裁大人正不顧形象地趴在辦公桌上睡覺打呼。
宮彬埋在手臂中的腦袋動了動,就沒了下文。
秘害還是依照程式將兩份檔放到辦公桌上,“總裁,你得去香港出差兩天,是明天下午的飛機,還有一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未來大嫂已經被媒體曝光,上了今天的頭條。”
他不信這樣還沒嚇到總裁大人,總裁大人素來都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能夠處於從容不迫的狀態,不知待會會是什麼表情。
“靠!”宮彬居然罵了髒話,可見他真的很不爽,語氣冰冷地說:“公關部的員工是吃閒飯的嗎,為什麼沒想辦法壓下來?還有到底是哪家報社,是腦子被車輾過吧。”
以前報導你的那些緋聞,你不都一笑置之嗎?他們哪知道你轉了性,變成新好男人了。
秘書很想這樣據實以告,但是他可沒那個膽,“總裁,人家也沒說什麼不好的話,說你品味提升了,和之前那些拜金女友比起來,大嫂溫婉可人又善良樸實,是真正的國民女神,說你這次找到了真愛,應該好好珍惜。”
“還用得著他們說嗎?玉兒當然很寶貴,確定沒說玉兒的壞話?”宮彬眼睛一眯,射出危險的光芒。
那些人又不是吃了豹子膽,總會顧忌宮家的面子,就是之前他跟有夫之婦牽扯不清的時候,立場還不都是偏袒他的,誰敢惹他啊,誰都知道他表面上好相處,實際上卻心狠手辣,誰都不會冒著被業界永遠除名的風險,觸犯他的底線。
“沒,壞話一點都沒說,都是稱讚的話。”秘書回答。
這倒是真的,媒體這次對未來大嫂的評價可說是一面倒,就連他看了那些照片,像是大嫂餵食小貓的那張,還有大嫂替小狗包紮傷腿的那張,都不禁感歎,她是遺落人間的天使啊。
宮彬摸著下巴,氣消了,卻始終放不下心,“可是玉兒不喜歡這麼高調,不管怎樣,你馬上讓公關部的人處理一下,以後但凡玉兒的事都不准報導。”
總裁大人還真的變成新好男人了,秘書驚喜地確認著,這轉變對他們這些看人臉色的小員工來說肯定是好的,心中有愛的總裁比任性不羈、喜怒無常的總裁要來得受歡迎。
“好的,我馬上就去辦。”離開之前,秘書不忘指了指桌上那兩份文件,提醒道:“總裁,這兩份是去香港出差要簽訂的合約,相關條例都是會議上敲定的,麻煩你再確認一下,還有別忘了跟大嫂說,你要坐明天下午的飛機,得去香港出差三天兩夜。”
“知道了,囉嗦,怕我會私奔啊?”想到出差,宮彬又開始生悶氣。
“那我出去了。”秘書腳底抹油,一下就沒了蹤影。
不爽歸不爽,宮彬還是翻起面前的檔,這個項目耽誤不得,就跟他的終身大事一樣,搞好了,在業界享有榮譽,在家族享有讚譽,在社會享有名譽,屆時他要向朴玉兒求婚會少很多阻力。
要在臺灣、香港和中國分別建廠生產、銷售和推廣新型環保建材,資金方面雖然不成問題,但為了減少風險,還是採取融資合作的模式進行,合作公司正是之前他拿來當誘餌的曹美幸她家的企業,曹氏企業。
曹氏在海外發展的經驗豐富,熟悉香港和中國的投資環境,能夠做到最有效的合理經營,而他看重的就是這點,畢竟四方宇的精力都集中在土地資源和建築品質上,要一口氣打開香港和中國的市場,光憑一己之力和滿腔熱血顯然是不夠的。
宮彬摸了摸下巴,眉頭不禁皺了起來,說起曹氏還有曹美幸,他總有些惴惴不安。
曹氏的董事長曹遠達是業界出了名的睿智遠謀、謙和有禮、公私分明,只是一個出色男人的背後總有那麼一個賢妻或惡妻,顯然他在這方面的運氣不太好,曹美幸的媽媽可是出了名的不賢。
揮霍無度自不用說,上流社會的太太向來花錢如流水,但她的善妒可說是遠近馳名,只要去過曹氏的人都知道,曹遠達身邊不管是秘書還是端茶遞水的都是男的,因為只要出現女的,他老婆馬上就會趕到公司,鬧得雞犬不寧。
還有一點就是有嚴重的公主病,雖說年紀一大把了,還是不改地球是繞著她轉的認知,要是有人敢當面說她的不是,她就敢當場翻臉,破口大駡、就地打滾,極盡潑婦之能。
本來他們曹家跟宮家僅止于君子之交淡如水,沒有太多交集,可是現在有了聯合經營,兩家的子女又正好是適婚年齡,雙方父母又正好為找不到適合的物件而滿腹牢騷,如此便有了他和曹美幸之間的孽緣。
雖然他那深明大義的媽媽跟他說,先交個朋友瞭解彼此,如果不合適就算了,但曹美幸那個母老虎媽咪恐怕就不是這麼想的,記得不久前在一次酒會上遇到,對方都差點喊他女婿了,真是個恐怖的女人。
就算他沒有遇上朴玉兒,就算曹美幸當真優秀到無人能敵,可就憑自己對曹美幸媽媽的厭惡,就算打死他也絕對不會娶她的女兒,只是這事要是處理得不好,會不會影響兩家的合作以及情誼呢?他還是有點擔心。
看看時間,快下班了,他便不打算再煩惱下去,反正最後都會處理妥當的。
他現在心裡只有朴玉兒,想著一旦處理好這些瑣事,就跟她求婚,然後小倆口甜甜蜜蜜地過日子。
宮彬笑著掏出手機打給朴玉兒,一天的忙碌也就此畫下句點,剩下的就是回家好好享受兩個人的溫存。
朴玉兒剛走出後巷,正準備拐到大馬路去搭車,就被一名衣著華麗的女子攔住去路。
“請問……”朴玉兒再次露出遇見陌生人時的膽怯表情。
今天她花了大半天跟同事們解釋報紙上的新聞,好不容易唬弄過去,這會又有個明顯沖著這件事來的女人半路殺出來,讓她不禁心驚膽顫。
“切!”曹美幸往後撩了撩長髮,一身機車服讓她本來就不善的臉色顯得更加陰沉,“宮彬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還那麼會裝聖母,是不是我待會一開罵就會哭得肝陽寸斷?好讓普天之下所有蠢男人們同情你、可憐你。”
這位小姐是不是沉浸在小說情節之中,總有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朴玉兒蹙眉瞅著她,不明白她說了這麼多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朴玉兒的臉屬於柔媚型,一顰一笑本來就透著楚楚可憐的味道,所以她這一蹙眉,看在曹美幸眼裡又成了不可不攻擊的點,“看吧,又裝出一副可憐相,最受不了你這種偽善的女人了。”
“這個……”曹美幸背後有道強光,朴玉兒不得不將手擋在額前,方能看著她回話,“你可能誤會了。”
對方應該是看報紙上誇她是天使,所以才如此耿耿於懷,她可不是什麼天使,她只是看似好欺負罷了,她可不想往自己臉上貼金,可是這種狀況實在不好解釋,真是麻煩,都怪宮彬那傢伙太引人注目了,只是去當了兩天義工都能上頭條,未免太誇張了點,哎,果然名人的大腿都是不好抱的。
看朴玉兒那扶額扮憔悴的模樣,是在演八點檔嗎?這裡除了自己,還有其他觀眾為她精湛的演技鼓掌嗎?曹美幸心中不禁冷笑連連,“喂,沒有英雄來救美,少給我裝蒜。”
“你是不是彬,不,宮彬的前任女友?”除了這個,朴玉兒想不到對方會是什麼身分,“你不該來找我,說真的,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找我沒用。”
現在是怎樣?曹美幸被她這麼一說,倒有點傻住了,朴玉兒看起來瘦弱得好像一推就倒,但講起話來卻又那麼直截了當,一擊致命。
不過曹美幸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看上的東西就非要搶到底,“我是來警告你,他是我看上的獵物,而且我也志在必得,能配得上我曹美幸的男人就只有宮彬了,你懂嗎?門當戶對,別沒事搶人家生意。”
曹美幸?朴玉兒瞬間怔住了,她是曹美幸,曹遠達的另一個女兒,名正言順的曹家大小姐。
“喂,嚇到了吧,小女孩,重新找個凱子吧,你爭不過我的。”曹美幸說得正開心,以為自己再次獲得壓倒性勝利。
朴玉兒定了定神,走近幾步看向她,直接地道:“你喜歡他,他說要娶你?”
這時曹美幸才看清朴玉兒的五官及神情,裡頭有著著急,但更多的卻是冰冷,看向自己的這雙眼睛就像是用北極的冰雕出來的,清冷而銳利,完全沒有一絲軟弱的情緒,這雙眼睛像極了某人,總有讓她不寒而慄的本事。
“離我遠一點。”曹美幸突然一把推開她,雙臂抱胸退到機車旁,一副戒備又厭惡的模樣。
朴玉兒退後幾步,睨著她,有點沒自信地問:“宮彬和你是不是很配?”
他們上流社會不是很流行商業聯姻嗎?她爸媽就是因為這個分手的,之前宮彬不也這麼說過嗎,門當戶對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曹美幸不敢正視朴玉兒,只是隨意應付道:“是啊,我們兩家公司馬上就要合作了,況且他跟我不僅家世學歷相當,外貌也都出類拔萃,當然是彼此的最佳選擇。”
媽咪告訴她,宮彬是她的首選,她自打出生就沒屈居於第二,所以她當然要嫁給宮彬,何況她也想不出宮家拒絕這門親事的理由,宮彬的感情關係是複雜了點,但她有信心可以把這些關係都快刀斬亂麻。
不過眼前這個女人似乎很特別,上次和宮彬來這裡吃飯時就聽他提起,這裡有個他十分欣賞的廚師,當時她以為他只是喜歡這女人做的菜,沒想到他喜歡的是人,正因為這份特別,她才會在看到報導的刹那,想起了這家飯店以及朴玉兒。
當曹美幸再次將目光鎖定在朴玉兒身上,指尖還是麻麻的,有種自己這次會輸的感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8-4-28 23:03:10
第8章(2)
“喂,小姐,戀愛不是這樣談的喔。”這時巷口突然走進一人,一頭捲曲的銀灰色頭髮,帥氣的臉龐有如刀削一般,長腿之下依舊是一雙設計獨特的夾腳拖。
“天一哥。”朴玉兒隔著曹美幸向他打招呼。
“嗨!”行天一剛來這裡會完飯店老闆這個老同學,原本算算時間,朴玉兒差不多要下班了,就過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盡盡送她回家的義務,誰知卻被他碰上了這出好戲,真是好玩,他也要參與。
只見行天一先朝朴玉兒拋了個媚眼逗她,轉而面對曹美幸時,原本笑著的臉如覆薄冰,“小姐,你一定沒談過戀愛吧,談戀愛跟家世學歷完全無關,就你這情商,別在這裡帶壞小孩了好不好?”
曹美幸楞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妖孽怎麼這麼眼熟,“你是誰啊?哪有什麼資格說我?”
“你又是誰,有什麼資格對別人的戀情指手畫腳?有本事就自己想辦法裸得男人的心,沒本事的才會來找情敵麻煩。”看她那副囂張樣,一定是被爸媽寵壞了,他今天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曹美幸不曾被人這樣當面挑釁過,一時氣得直跺腳,“妖孽男,有種告訴我你的大名,我一定要讓你跪著求我手下留情。”
“還真是幼稚。”行天一掏掏耳朵,氣定神閑地冷嘲熱諷道:“好大的口氣,你是地函,看不慣我就噴岩漿啊?”
“混蛋!”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那副瞧不起的語氣,讓曹美幸恨得牙癢癢的,“給我滾開,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這路是你鋪的?果然財大氣粗,小太妹,小心大話說久了,下巴很容易掉。”
“你們太過分了!”曹美幸看看行天一,再看看一臉漠然的朴玉兒,怒火中燒卻拿他們沒轍,一邊嚷嚷著,一邊戴上安全帽,跨上機車準備落荒而逃,“我沒輸,是你們以多欺少,妖孽男、心機女,你們等著瞧!”
這就完啦?朴玉兒眨眨眼睛,望著曹美幸一路狂飆而去的身影不由興歎,同父異母的妹妹竟然是個喜歡逞強的天真女孩,以後宮彬再說她天真的話,她一定會拿曹美幸舉例,說明自己還差得遠。
行天一雖然教訓得意猶未盡,但人都跑了,也只能舔舔嘴唇,消耗掉多餘的唾沬.
“謝謝天一哥,老闆沒留你吃飯嗎?”朴玉兒笑著問,在熟人面前她的頭腦清醒得很,不像剛才那樣神經緊繃。
“不用,我知道你應付得來,我只是嘴閑得慌。”行天一瞭解朴玉兒果決剛強的性格,若非他插嘴,以她的心直口快,沒多久就能打跑那只紙老虎,“聊天的時候已經吃了一堆點心,再吃恐怕就得借別人的胃了,我想你也快下班了,索性就一起回去好了。”
“那就一起走吧,你那輛破吉普車開來了嗎?”朴玉兒也不跟他客氣,說話還是那麼直接,一邊往大馬路走去。
她暫時不再去想曹美幸的事情,雖然覺得很巧,但她不想去管上一代的糾葛,還是像現在這樣,在各自的軌道上前進就好了,只是希望不會再有所交集,她想近幾年還是不要去認什麼親了,免得節外生枝。
行天一指了指馬路對面的停車場,說:“那不就是嗎?我的寶貝,外行人不懂,一口氣跑個兩百公里只是小菜一碟,耐操得很。”
“這幾天是不是又去哪座山上修行了啊?”來到停車場,朴玉兒一眼就看到那輛吉普車,她拿手往車門上一抹,“看看這灰塵還有輪胎上的泥巴,天一哥,你就不能好好照顧一下你家寶貝嗎?”
行天一嬉皮笑臉地遞給她衛生紙,“見笑了,我剛回來就被拉來敘舊了嘛。”
會信他才怪,她不只一次見過他這輛寶貝車子連續幾天都是這副模樣,像是剛從泥坑裡撈出來的。
“好啦,反正我也不嫌棄它,總比宮彬騷包的跑車要實用得多。”朴玉兒上了車,沒在意行天一略微不爽的臉色。
算了吧,看得出朴玉兒是真的看上了宮彬,他實在犯不著庸人自擾,單戀一枝花,他自信地笑了笑,發動車子。
宮彬一進門,就聽到朴玉兒在喊天一哥,一探脖子就看見坐在客廳裡的行天一。
“你怎麼又來了?存心讓我不舒服是吧。”宮彬搬了把椅子在另一邊坐下,不爽地瞪了行天一一眼後,隨即笑嘻嘻地看向在廚房裡忙碌的朴玉兒,“玉兒,我回來了,幹嘛又讓這傢伙過來討飯啊?”
因為曹美幸的事,朴玉兒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麼,內心多少還是受到了衝擊,此刻看到宮彬,曹美幸趾高氣揚的模樣便浮現在眼前,讓她覺得看他也有些不順眼,“天一哥是家人,你才是討飯吃的那個。”
看得出這形勢對他很不利,他又是哪裡得罪了這個小祖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笑著賠罪就是了,“玉兒,我錯了,我又是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行天一看著宮大總裁顛覆形象的演出,心中的不滿被沖淡了不少。
“你沒惹到我,是你騷包的個性惹到我了。”朴玉兒大力甩上烤箱的門,就像下一刻就要烤了宮彬似的。
“我最近不都改開賓士轎車了嗎?也沒再去影響你工作,哪裡騷包了?”難道要他穿地攤貨,把自己弄得像行天一那樣的藝術家,才算是真正的低調?這只銀灰色卷毛的大型美洲獅到底哪裡低調了?
行天一自認倒楣地挨了他宮大少爺一記大白眼。
“招蜂引蝶,到處勾引良家婦女。”朴玉兒氣勢洶洶地走過來,雙手往桌子上一拍,逼視著他的眼睛,冷冷地質問:“說,你到底還有多少風流債沒清乾淨?”
“呃……”為什麼他不禁感到心虛?明明沒做虧心事,但突然被她這麼一凶,總有種自己確實做錯了的感覺。
仔細想了想,宮彬搖了搖頭,篤定地回答道:“沒有,沒有這樣的事,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到底是哪個混蛋毀他清白?
行天一被他看得發毛,忙自白道:“喂,不要往我頭上扣帽子,我可沒八卦的習慣。”
“曹家小姐,記起來了嗎?”朴玉兒直接揭曉答案,他敢做就不怕她說,她敢說就不怕他做了不敢承認。
“哦。”宮彬恍然大悟,果然曹家那對母女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那是她們一廂情願,我可從來沒答應過什麼,她們今天來找你碴了?真是有病,明明是我的事,非要把你也扯進去。”
“哦,是你的事?”朴玉兒說著,一隻手已經伸了過去,一把擰住宮彬的耳朵,“說詳細一點,要不然就切了你的耳朵,再把你掃地出門。”
在一旁看好戲的行天一隻差拍手叫好了,同時也開始慶倖,惹上朴玉兒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他對她凶巴巴的一面還真是有點消受不起。
宮彬討饒道:“就是曹家想把她嫁給我,但我想娶的人只有你,因為有個專案正在合作中,所以暫時還不能把這件事講開,等合約簽訂好,我就去了結這件事,行嗎?”
“你說你要娶我?”
不是只求曾經擁有,不求天長地久嗎?他們的關係何時昇華到要糾纏一輩子了?朴玉兒楞了好一會,要是不在乎,要是想的和他不一樣,自己現在又在做什麼呢?惱火、吃醋、懷疑、興師問罪……如果真的不在乎,做這些有什麼意義?
“是啊,娶你,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愛你,再也不會愛其他人。”在心裡說了這麼多遍,還是第一次當著她的面說,原本想給她一個驚喜,準備好餐廳、鮮花、表演,還要單膝跪地向她表白,可惡,都怪那對母女,讓他不得不把纏綿的情話拿來救火。
鬆開他的耳朵,朴玉兒臉漲得通紅,氣一旦消了,害羞緊張的毛病又順理成章地掌握了大權,“誰教你那麼不值得相信,算了,這事就不追究了,我還要做菜。”
宮彬還想拉著她的小手,追加幾句甜言蜜語,可是行天一爽朗的笑聲澆熄了他的興致,而朴玉兒也早已回到了廚房。
“笑屁啊,要不要我投資你下一部片,好讓你有事可做?”
“你沒事幹嘛侮辱自己,我笑屁,你難道只是個屁?”
雖說行天一其實很悶騷,可見到這些人,不知為何就敞開了心門,很想和他們一起笑、一起吵吵鬧鬧。
“你這個死文藝男還真是欠揍,要不是玉兒把你當親人看,我真想一把掐死你。”宮彬咬牙切齒道,從未碰上對手的他,一旦碰上就像遇到仇人一樣。
“要不是看在小玉的分上,我也很想把你的臉往浴缸裡塞。”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現在抱得美人歸的傢伙又不是他。
兩人互看不順眼地同時撇開了眼,等著朴玉兒精心烹製的晚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8-4-28 23:03:31
第9章(1)
用過晚飯後,行天一不再逗留,免得被宮彬那火爆的眼神燒出洞來,帶著朴玉兒特地為奶奶做的點心就回去了,走前沒忘小聲交代宮彬,“小心那個曹小姐,她可能還會來找小玉麻煩。”
這恐怕也是這兩個男人第一次達成共識。
宮彬沒多說什麼,只是會意地點了點頭,他總覺得曹家那對母女還會給他惹出什麼禍來。
送走行天一,朴玉兒還是不怎麼搭理宮彬,雖說誤會已經解除了,但曹美幸的身影又不時浮現在腦海,讓她感到莫名的恐懼。
朴玉兒悶悶不樂的樣子看得宮彬格外心疼,硬是將她攬入懷裡,向沙發倒去。
“擠死了,你都壓到我了。”當初她買這三人沙發時還以為可以拿來當床睡,如今多了這麼大只的他,這沙發根本就擠得要命。
“有什麼,擠一擠有益促進感情。”宮彬將四肢纏在她身上,將她包覆在自己高大的身軀裡,“不要生氣了,我會處理好曹美幸的事,相信我,親愛的,我只愛你。”
“誰又能預測到將來,也許今天你是真的愛我,但明天你也有可能會愛上別人。”朴玉兒消極地說,這年頭愛情、婚姻都不可靠,可靠的只有自己,就連她都不能確保自己會不會背叛別人。
“小傻瓜,幹嘛這麼悲觀,你是我活了這麼久唯一一個用心去愛的女人,唯一一個我想留在身邊一生一世的女人。”宮彬用唇瓣摩挲著她的髮際,如果可以,真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而非懷裡。
別人說破了嘴,頂多換來她故意裝傻的冷漠眼神,唯有他的甜言蜜語總是這麼好用,一下子就能讓她的心熱起來,又像發燒一樣,全身都變得軟綿綿的,腦袋昏昏的,只想靠在他的懷裡,能夠聽得到他的聲音、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每次都是她急著否定自己,然後指望他為自己重新建立起自信,她有多依賴他?恐怕早已超越她的認知範圍了吧。
“那你一定要記住說過的話,不要離開我,哪怕我生氣了對你又打又罵,你都要無條件地原諒我,依然對我好……”朴玉兒聲如蚊蚋,越是說著任性的話就越是害羞,她都開始懷疑講這些話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佔領了自己身體的外星人。
“沒問題,公司我都管得來,只有你一個,我還寵不來嗎?”宮彬的大手摩挲著她的後背,撫平了她心頭的不安。
雖然還想再說些甜蜜的情話,但他不想向她隱瞞明天就要去香港出差的事,尤其她已經知道了曹家對他的意圖,所以他選擇坦誠,“玉兒,我要去香港出差三天兩夜,明天下午出發,就是和曹氏合作的那個專案,如果期間有什麼報導,希望你相信我,我跟曹家只有商業上的往來。”
他完全可以預料到,這個項目一旦落實,必然會引起各界的關注,各路媒體會爭相挖他的老底、翻他的舊帳,寫出揣測宮曹兩家私交的報導。
他不介意別人抹黑他,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但他現在有了害怕的事物,害怕失去愛人的信任,所以在走之前,他必須先給她吃定心丸,讓她有心理準備。
“嗯,放心,我又不愛看新聞,也不愛看報紙,對我沒影響。”
“還嘴硬,茶几下的那些報刊不是你收集的嗎?明明在吃醋,明明很在意我不是嗎?”
宮彬揉著她的頭髮,難以抑制地開心笑著,以為揭穿她會惹來她不好意思的抵賴,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反應。
朴玉兒保持沉默,甚至身子一凜,進而一動也不動,像是在害怕什麼一樣。
“怎麼了?不舒服?”想不出別的原因,宮彬擔心地問。
“沒……”朴玉兒突然將手按在他的胸口,臉跟著貼了上去,他的心跳是否治癒得了自己的心痛,“沒怎樣,就陪我靜靜躺一會,不去想任何事情。”
“哦。”宮彬有些疑惑,卻沒有追問,他尊重她的意思。
她像受傷的小獸緊緊依倀在他的胸口,盡可能不去想曹家和自己之間越來越複雜的關係,明明一心想要了結關係,現在卻多了這麼一筆,真是想清也清不了。
多希望自己是一台電腦,可以隨時隨地刪除自己不想要的資訊。
宮彬抱著她靜靜躺著,沒有動色心,只有細心的呵護。
她依舊在他懷裡安睡,他沒嫌抱著她看電視大腿發麻、肩膀發酸,雖然這樣的夜晚不符合他先前的幻想,一點也不浪漫,可是他心裡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只要她愛著便是幸福,只要她在便是幸福,
即將到來的三天兩夜,只要他的心裡仍深愛著她,就不會太寂寞。
出差回來後,宮彬站在朴玉兒家門前,突然覺得自己不懂得怎麼談戀愛了。
他先前的想法真是天真無邪,就像童話故事一樣,在現實中永遠無法實現。
下機時,朴玉兒沒有接機,打她的電話也關機,而就在前一刻,他拿鑰匙開門也對不上鎖孔。
萬般無奈之下按響門鈴,依舊沒迎來朴玉兒飛撲到他身上的溫馨場面,半天後才見她將門微微打開一條縫,從縫隙裡看著呆立在臺階上的他,冷漠的臉色、冰冷的語氣,就是這時回想起來,都能讓他結實的身軀顫抖。
“你回去吧,我想過了,我們不能再在一起了,分手吧,宮彬,我們不適合。”朴玉兒只說了這些,隔著那道縫隙,字字戳痛他的心,然後沒等他反應就將門關得嚴嚴實實。
除了痛就是一頭霧水,完全不懂她為什麼會有這些舉動。
“玉兒!”宮彬仰頭大喊,希望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她對自己的惡作劇,“玉兒,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門後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她似是下定決心不理他,不再指責他的大嗓門會打擾左鄰右舍。
“玉兒、玉兒!”宮彬像瘋了一樣一遍遍喊著,直到喉嚨漸漸變得沙啞。
“好啦好啦。”行天一掏著耳朵朝他走來,“不准再叫了,吵死了,剪了一天的片子,剛睡著就被你的鬼吼吵醒,戀愛真是讓人瘋狂啊,讓叱吒商場的總裁一秒變怨夫,都能排出一部好戲了。”
宮彬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撲向行天一,抓著他的肩膀,把算不上瘦弱的他搖得兩眼冒金星,“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好不容易掙脫宮彬的箝制,行天一往後退了三公尺遠,才敢正面對峙道:“冷靜,先問個問題,你和曹美幸的婚事是不是定下來了?”
行天一不太相信媒體說的,畢竟宮彬和朴玉兒的戀情,他也算是個見證人,況且他自己就是個導演,很瞭解媒體捕風捉影那一套,但事情鬧大了,不僅是媒體,長輩都出來了,就不算是小事了。
宮彬扯了扯領帶,再這樣下去,他都要窒息而死了,“沒有,我愛的是玉兒,要娶的也只有玉兒,更何況現在合約都簽了,今後我和曹家只有商業上的往來而已。”
“那就是有誤會啊,而且還深得很。”行天一雙手插進口袋,歎息著命運乖舛,“你家老媽在昨晚的慈善晚會現場,對著好幾家電視公司的記者說,曹美幸是你們宮家的准兒媳婦。”
“那是我媽擅作主張,我不點頭,她沒辦法強迫我。”
他也是從機場趕來這裡的路上才知道的,誰教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老媽會湊熱鬧,不過看那新聞,曹美幸的媽媽就站在旁邊,可想而知,她們兩人對這樁婚事肯定蓄謀已久。
“要是我知道得沒錯,你家還挺傳統的,你真的對抗得了家人嗎?”
“大不了以死相逼,我不相信我媽捨得。”他那個老媽,含著他怕化了、捧著他怕摔了,哪會讓他受半點苦,怪也只怪他沒早點跟家人坦白和朴玉兒的戀情。
“還有你出差就出差,幹嘛帶上那個小太妹?”
“小太妹?曹美幸嗎?她不是我帶去的,她是我到了香港之後,在見客戶那天見到的,是曹氏的代表,我總不能叫她滾吧。”快被氣死了,只不過去了三天兩夜,一回來全都變了樣。
“明白了,基本上可以判定你是清白的。”行天一為宮彬松了口氣,也為鬱鬱寡歡的朴玉兒松了口氣。
“那你快去向玉兒說明這一切。”宮彬說著又伸出手,想將行天一推到門前。
“別急。”行天一好不容易才躲過他的攻擊,靠在柵欄邊,笑著向宮彬丟出重量級炸彈,“你希望小玉重回你的懷抱,就得先去查清楚小玉和曹家到底是什麼關係,我也是聽奶奶說的,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具體的情形。
聽說昨天傍晚曹美幸她媽媽來過這裡,一開始小玉沒埋她,可是那女人罵了小玉一句,準確地說是罵了小玉的媽,小玉才徹底爆發和她杠上,然後曹美幸她媽媽就放了狠話,叫小玉收看慈善晚會的現場直播,要她認清現實,不要學她媽一樣,沒吃到天鵝肉……最後那句太缺德了,就不轉述了。
總之曹美幸她媽媽不僅羞辱了小玉,還羞辱了小玉已逝的媽媽,小玉很難受,像是被人揭開了癒合已久的傷疤,加上晚上你媽爆的猛料,所以才會自暴自棄地說要斷了你們之間的緣分,不要再經歷這樣的痛苦。”
宮彬立刻打電話給秘書,要他馬上請征信社調查朴玉兒的身世。
“接下來要幹嘛?”看昔日情敵如今落魄的模樣,行天一心裡自然很爽,但是為了可愛的朴玉兒著想,他還是要幫個忙,免得面前方寸大亂的男人遲早會因擾民而被帶進警察局,“你要先回去冷靜一下,還是暫時去我家冷靜一下?”
“你家屋頂能上去嗎?”宮彬打量著行天一他家,計畫著下一步的行動。
行天一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恍然大悟,“我怎麼沒想到你還會飛簷走壁這招,記得先簽份後果自行負責的切結書,我好在你不幸摔斷脖子的時候,通知家屬來收屍。”
“不用損我。”宮彬冷冷地瞥了行天一一眼,“我好歹也服過兵役,從屋頂爬到隔壁的陽臺,應該沒什麼問題,就算滑倒,這點高度也死不了人。”
行天一覺得這男人也許真的瘋了,而且看樣子自己根本阻止不了他。
“前面帶路,行先生。”宮彬已經觀察過了,屋頂不陡,不過五公尺的距離就可以爬到朴玉兒臥室陽臺正上方,從屋頂到陽臺的高度不過兩公尺,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行天一邊調侃邊帶路,他願意成人之美,要是老天真要宮彬付出一點代價,他也不會反對,“如果你成功了,從此我也就真的相信愛情了。”
宮彬煩躁得顧不得他,只想著要怎麼才能化解這次的分手危機。
朴玉兒到底瞞了什麼沒說?看她平時要嘛很冷淡,要嘛直白大膽到嚇死人,根本不像一個藏得住秘密或心事的人,這樣的她能瞞著什麼不向他傾訴?應該是很深很深的傷口,深到她自己都不忍直視了吧。
他還真是傻,自以為愛著她、寵著她,還說要呵護她,做她堅強的後盾,實際上並沒有為她做過什麼,一直以來,都是她為他做美味的食物,給他軟玉溫香,給他美好戀情的初體驗,一直以來,都是他要她接受他不由分說的濃情烈愛。
對於她的內心,她不說,他就不問,她不說,他就不管;她不說,他就不求,所以儘管他多次要她信任他,然而事實證明,他確實不具備讓她信任的資格,哪有只分享快樂而不分享痛苦的情侶?誤會、爭吵、分手,隱患原來早就藏匿在那些自以為是的幸福中。
“青年,不要皺起你的眉頭,憂愁會帶走希望。”行天一在前面繼續半開玩笑地勸慰,“無論你成功與否,小玉都會為你的一片癡心而動容,不小心摔殘了,我也會買上幾斤榴槤,去醫院探望你,高興一點。”
“你知不知道你很吵?”
“沒辦法,怕你自殺。”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死。”
“我要是自殺,不會吵得所有人都知道。”連累他受罪,要是換了別人,就是上房揭瓦,他都懶得管,“幸好現在不算太晚,鄰居們大概都在看八點檔,要不然你早就被舉報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8-4-28 23:04:14
第9章(2)
行天一確實幫了忙,所以宮彬選擇不再跟他計較,進了屋直奔閣樓。
行天一打開天窗,宮彬也從旁邊搬來一個木箱,然後爬上了屋頂,而行天一則負責站在箱子上幫忙看看外面的情況,“再過去一點,大概半公尺,對……好,到了,不要再往前了。”
宮彬趴在瓦片上慢慢挪過去,藉由行天一的指示,順利停在朴玉兒臥室陽臺的正上方。
他看向行天一,對方朝他做了個OK的動作,他調整姿勢後也回了個OK的手勢,之後慢慢向下滑去,要是被別人看到一定覺得很好笑,可是身為當事人的他早顧不得所謂的面子,要是不能挽回心愛的人,那才是真的丟臉,而且他也不想因此一輩子悔恨。
跳下去的時候反而比較輕鬆,宮彬像是豁出去了一樣,縱身一躍,落地的瞬間,腳掌邰震得發麻,筋脈就像被人用力地拉扯一般疼痛。
“呼!”狠狠了舒了口氣,忽略掉疼痛,宮彬看著熟悉的窗戶和玻璃門,差點就要而泣了。
行天一也已經回到二樓,從書房的陽臺上確認他這邊的情況。
兩個大男人還是第一次真心實意地交換了笑容。
行天一用嘴型跟宮彬說了了句“祝你成功”後就回了屋,幫到這裡就可以了,明天他還要出席電影發表會,得再好好補上一覺才是。
宮彬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到窗戶前,彎下腰將耳朵貼在玻璃上,靜靜地探聽裡頭的動靜。
裡面放著歌,而且還是“The End of the world”這首歌,看來朴玉兒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宮彬抱著一絲僥倖推了推玻璃門,竟然沒鎖,他忙脫了鞋子踏了進去,室內冷氣開很強,音響的聲音遠比在外面聽起來要響亮,只見床上陸起一個小山丘,她肯定躲在被子裡。
裝烏龜明顯不是她的作風,她在哭嗎?宮彬走近床頭,俯身傾聽起來。
“讓他去吃屎,讓他們都去吃屎,讓他們下輩子都去吃屎……”朴玉兒反反復複罵著。
玉兒啊玉兒,你難得講句髒話,還是跟吃有關,只是噁心了一點。
她沒有哭,跟他想像的一樣,但就是這樣才可怕,她只是咒駡,等她罵完了,氣一點點消了,他的存在對她而言也就不再具有任何意義,她會當他不存在,她會繼續追逐她的夢想,開一間餐廳,天天忙得不可開交,過得平平淡淡、快快樂樂。
不馬上抓住她怎麼行?這個小壞蛋,一旦逃出他的手心,就會教他一輩子不得安寧,他必須將她牢牢攬在胸口,仔細地看守著,沒錯,她必須成為他的囚徒,沒有期限。
宮彬假意咳嗽,希望她能自己掀開被子,意識到逃離他是不可能的。
“咳什麼咳,我沒聾,從你在外面鬼吼鬼叫開始,我都聽著,混蛋!”朴玉兒的咆哮從棉被裡傳出來,嚇了宮彬一跳,也讓他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還差點笑場。
難怪門沒鎖,原來她也是在乎他的,他比起自己想像中更讓她捨不得說放下就放下。
懸著的心漸漸放下,宮彬關掉音響,坐到床邊拍了拍那隆起的小山丘。
“走開!分手了,乾脆點。”朴玉兒發洩著委屈,為什麼愛一個人需要受這些傷害?
曹美幸她媽憑什麼對她大吼大叫、肆意侮辱?而宮彬他媽媽又為什麼在電視上說了那些話?戀愛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為什麼總是要受到旁人的擺佈?
她沒有想到,原來曹美幸她媽媽早就知道她這個私生女的存在,在嫁給曹遠達時,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已經摸透了曹家的底,裝成一無所知的樣子,一邊過著曹家大少奶奶的風光日子,一邊暗中監視她們母女。
照曹美幸她媽媽所說,她本來已經不太管她們母女的事,也解除了監視,因為她們母女二十幾年來安分守己地生活,表明她們早就不再對她構成任何威脅了,只是那次當義工的事情曝光,讓自己這張似曾相識的臉重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再次派人調查了自己,發現確實如她所想,她便一口咬定自己是來報復的,是為了搶奪她寶貝女兒的准未婚夫,所以她極盡所能地侮辱她們母女倆。
想到昨天惡夢般的經歷,朴玉兒不禁在被窩裡將雙手握成拳,並重重砸在只鋪了涼藉的床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玉兒,你在幹嘛?”她剛才只是在說氣話罷了,他再清楚不過了,“玉兒,我愛你,我要娶你,我媽她還不知道我們的事,而且我和曹美幸會在香港見面,是代表各自的公司出席,與私人情感無關,我發誓,我要是騙你,我就遭天打雷劈。”
朴玉兒會難過,原因應該不只是表面上的誤會,她那麼倔強,不會向他吐苦水,真是急死他了。
“別傷害自己好嗎?你是在打床板嗎?不如打我,是我惹你不高興的,你打我氣會消得更快。”宮彬想伸手將她拉出來,可是依她的性子,那樣無疑是火上澆油,說穿了她就是吃軟不吃硬。
“你給我走,別妨礙我懲罰我自己。”朴玉兒語出驚人,“老巫婆,憑什麼要如她的願,我媽當年如了她的願,把她慣成了一個怪物,我媽是笨,我為什麼非要跟著笨下去不可?難道我來臺北就是為了再次成全一對狗男女?宮彬,我問你,你想和曹美幸成為那對狗男女嗎?”
這算什麼問題,看來她是真的氣急攻心了,宮彬哭笑不得地回道:“我跟曹美幸沒關係,說實在的,就算沒認識你,我也絕對不會娶她,因為她老媽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我可惹不起。”
被子突然掀開來,朴玉兒跪坐在他面前,睜著腫脹的眼睛,下面是堪比熊貓的青腫眼袋。
宮彬眉頭一皺,萬分心疼地伸手撫上她的臉,“昨天到今天都沒睡過?恨死我了吧。”
她像是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任他做著親昵的動作,“不恨,恨我自己。”
“為什麼?”宮彬試著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肩頭,將她慢慢地拉向自己。
她順勢倒進他的懷裡,由他的氣息團團包裹住自己,由他健碩的身軀支撐著自己,折騰了一天一夜,她是真的累了、乏了、倦了。
“為什麼?老巫婆凶我,我卻找不到話來堵上她那張臭嘴,明明我也可以說,能當上狐狸精迷倒男人也是一種本事,你們才是loser,才會歇斯底里,做人風度蕩然無存。”
她的後腦杓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背脊放鬆下來,輕柔地落在他的胸前,她的腰枕在他的腿上,他這才安下心來,伸手撥弄她微微濕漉的頭髮,也許是汗水浸濕的,也有可能是淚水,或者兩者都有。
“僅僅是因為嘴上吃了敗仗,心有不甘?”
“當然不是。”朴玉兒閉上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你別高興得太早,我要跟你分手,再也不要踏進你那複雜的圈子,我才不要在乎你,別人當你是寶,我就要當你是草,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拜你所賜,討厭的事情層出不窮。”
“那只有把我的下半生都賠給你才能抵債了。”宮彬邊說邊在她唇邊偷香,他知道,她不過是變相在向自己撒嬌而已。
果然朴玉兒沒有推開他,更沒有從他懷裡掙脫,依舊舒服地窩在他的臂彎裡。
“誰要你這個大累贅,一天三頓之外,就連宵夜也要伺候著。”
“我負責洗碗還不行嗎?”
“還得買菜、洗菜、拖地、倒垃圾。”朴玉兒確實只是在撒嬌而已,他疼她、寵她、愛她,她准許了,就這麼簡單,從他爬上屋頂的那刻,她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離不開這個男人了。
我可以雇個人來做這些嗎?宮彬悲催地想著這件事,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她要他做的事,他願意一件件幫她做好,“知道了,除了煮飯做菜,其他家務我全包了。”
“不是說要分手嗎?你用不著這麼委屈自己。”
“現在我們的手不就是分開的嗎,所以已經算是分手過了吧。”他的臉蹭著她的臉,手在她的小肚子撫摸著,分散她的注意力,盡責地扮演著受氣包的角色。
“分過了嗎?”
“分過了,現在又在一起了。”宮彬一把握住她的手,揉捏著、心疼著,“無論你要我放開幾次都行,但我也要保留我再次執你手的權利。”
“你好狡猾,你才是狐狸精。”朴玉兒總算笑了,彎彎的嘴角蹭著他的下巴,也讓他勾起了嘴角,揚起了和煦的笑容。
過了一會,朴玉兒繼續說:“你信不信,也許我只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報復曹家的人。”
“只要你在我身邊,你就算是利用我報復全世界都行,區區一個曹家,根本無法體現我的價值。”他故意逗她,讓她放寬心。
“曹遠達是我的生父,我媽和他是高中同學,他們在異國重逢並擦出了火花,愛得只羨鴛鴦不羨仙,然而曹氏企業不久後發生了危機,曹家的長輩本來就不贊成他們在一起,開始軟硬兼施地對兩人施壓,並積極為他找起了門當戶對的結婚物件。
在家族的壓力下,他越來越憔悴,意志也越來越消沉,我媽不忍看他在掙扎中漸漸變得卑微,失去了昔日的自信,便不辭而別了,一個月後,我媽才發現她的肚子裡有了我,可是已經沒有回去的路了。
我出生後三年,我媽才敢帶著我回去外婆家,但我並不覺得自己不幸,我只是沒有爸爸,我還有外公、外婆和媽媽的愛,這些已經足夠了,別人一開始會說閒話,但總會有人說長道短,我媽並不在意,她安心地當著裁縫,我也不在意,安心地做我的模範生,樹立目標、追逐夢想。
只是今年年初,我媽不幸病逝,而她的臨終遺言卻是要我來臺北認祖歸宗,我才知道我媽原來還愛著那個男人,一直愛著,只是這份愛被她藏得好好的,直到最後那刻,還是一如二十幾年前他們重逢時那麼熾烈,讓人不忍直視,我怎麼可能不答應。
外公、外婆先後去世,我知道她很累,卻想不到她竟然會一病不起,她的病來得太快太猛,瞬間就把她毀了,她無力自救,醫生也束手無策,而我除了看著她勉強笑著回憶當年,什麼也做不了,在生命面前,人類真的好脆弱、好渺小。”
朴玉兒的回憶到這裡落下了帷幕,宮彬也一點點地將所有事情串聯起來。
曹家那只母老虎對朴玉兒一定很凶,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而他偏偏不在她身邊,非但如此,他那時候還跟曹美幸在慶功宴上舉杯共飲,所以他回來受這些罪都是活該,遠遠不足以與她的難過相比。
“幸好你還在這裡,沒有不辭而別。”宮彬略顯激動地抱緊她,就像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肉之中,“否則……我不敢想像,沒有你,我一定會瘋掉的。”
“我為什麼要走?你不是曹遠達,我也不是我媽,即使要走,我也希望是你先離開。”
她的生命中已經失去了太多事物,她早已承受不起再次失去的痛楚,也許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不知道該走向哪裡,目光所及全都是他,心思所想也都是他,怪只怪他的愛太霸道,早就悄無聲息地奪走了她的一切。
宮彬撈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烙下一吻,柔軟的唇瓣微微發燙,漸漸被口中的蜜津儒濕,靈敏的舌頭纏綿繾綣,如小火慢燉般小心熬煮,情絲漫漫,像細雨灑在枯苗上一樣,使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使鬱結的心變得爽朗。
“玉兒,這世上沒有人能夠拆散我們,我保證。”宮彬的唇貼在她的耳鬢,他低啞的嗓音惹得她癢癢的,“別亂動,小心擦槍走火。”
“我要睡覺了,你的槍要是敢亂來,我就讓你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朴玉兒紅著臉,扭頭撞了他一下,然後身體重心前傾,拖著他往床上倒去。
“好啦,今天我也沒有體力,改天你一定要好好補償我。”宮彬忙抱著她躺下去。
“隨便你,我要睡了。”朴玉兒困極了,前有棉被覆身,後有他抱著自己,安全又舒適,馬上就睡著了,甚至還打起了鼾,而宮彬沒笑多久就睡著了。
關於明天,他們都沒多想,不過他們也知道,聯手都分過了,沒什麼好怕的。
朴玉兒的媽媽沒得到的幸福,曹遠達同樣沒得到,朴玉兒沒得到的父愛,曹美幸未必就享受到了,所以彼此的感情不該任由外力來改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8-4-28 23:04:35
第10章(1)
朴玉兒心頭的怒火也不是說消就消,宮彬這幾天索性選擇罷工,整天賴在她家裡,像個賢淑的主婦一樣,每天送她上班之後就開始洗衣打掃,下午就去接她下班,然後一起去逛菜市場挑選食材,回來之後就像當初說好的那樣,她負責做菜,他負責洗碗,就算她想發發牢騷吐槽他一下,也感到於心不忍。
一整天下來,兩人還是像過去一樣,宮彬癱坐在那張超大的沙發上,而她則將他的大腿當成枕頭,舒服地側身躺著,一邊往嘴裡塞著松子,一邊看她的名偵探柯南。
“殺手就是那個女人,看起來越清純,下手越狠。”玩著她的頭髮,宮彬眯眼預測著劇情。
“拐著彎罵我,我猜是那個男的,一看就是因愛生恨。”朴玉兒曖昧地笑道。
“死者是男的,怎麼因愛生恨?”
“BL嘛,現在不是很流行嗎,哈哈!”朴玉兒發出爆笑聲。
“真不懂你們這些女人,一天到晚想著男男戀,要是真如你們所願,看你們哭都來不及。”
“都說是妄想了,純屬娛樂性質,你們男人還不是幻想著百合戀。”當她不知道啊,她見識過那些成人漫畫和動畫片,男人的妄想比她們女生還要誇張。
“這些你都是從哪裡看來的?”宮彬用手指戳著她的腦袋瓜,滿臉困惑地問,“這張呆萌的臉底下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
朴玉兒反掐他,“誰呆萌了,活了這麼多年,難道只准你們吃豬肉,就不准我看豬走路啊?”
“說!”宮彬突然捏住她粉嘟嘟的臉頰質問:“誰教壞你的,不會是隔壁那個臭藝術家給了你什麼邪惡的影片之類的吧?”
“才沒有!”朴玉兒扭頭躲開他的手,又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呵呵笑了起來,“在里昂留學時有個學姐是日本人,她是資深腐女,因為分到了同一個小組,熟絡之後總會在我這裡寄放她的收藏品。
當時我在一家高級餐廳擔任主廚副手,有寬敞舒適的員工宿舍可以住,想到那時候就覺得好笑,一群懷抱夢想的人在異國他鄉揮灑汗水、淚水,忙裡偷閒、苦中作樂。”
宮彬想像了一下那畫面,不禁莞爾,儘管自己也曾到英國、美國留學過,但他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小孩,那種一邊打工一邊熬夜K書以賺取獎學金的經歷,他不曾體驗過。
“學生時代既單純又美好。”朴玉兒很想念那段日子裡單純的美好,才會想開一間簡單樸實的餐廳,只為做出人間美味而存在,藏在深巷中,愛它的人便會聞香而來。
“現在的你也單純又美好。”宮彬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嘴唇,不禁笑開了花,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總是能讓他由衷地笑出來。
“是誰之前說我既兇狠又冷酷的?哪只狼?”
“我是狼,吃掉你的大色狼。”宮彬抱起她,攫取她的唇,手也不規矩地在她身上游走。
“唔……”她摟著他的脖子,忍不住嗔怪道:“都沒看到結局,都是你這頭大色狼害的。”
宮彬卻笑著攔腰抱起她,向樓上走去,“明天再看,今天剩下來的時間,我替你暖被窩。”
朴玉兒埋首在他胸前,卻不時抬眼偷瞄他的臉,真是越來越不知羞了。
他的手在她臀上吃豆腐,她的手也正估量著他的胸肌精壯的程度。
臉紅歸臉紅,但心癢癢的,理智被甩到一旁,身體只誠實地想著更加臉紅心跳的事。
宮彬將她壓在身下,舔舔嘴唇,咽了咽口水,眼睛都快彎成了新月狀。
他誇張的表情成功逗笑了朴玉兒,只見她拿小拳頭輕輕砸向他的肩膀還有胸膛。
“你的手不痛嗎?”
“你有那麼強壯嗎?”朴玉兒戳了戳他精壯的胸膛,的確硬硬的,手指卻怎麼都挪不開,像是有種魔力吸引著她的手、她的眼、她的心,像要把她化在他身體裡一樣。
“那我脫光光給你看好不好?”話還沒說完,宮彬已經脫掉了汗衫,露出寬厚結實的胸膛、巧克力腹肌、弧度完美的人魚線還有勁瘦的腰。
朴玉兒已經吞了好幾口口水,突然覺得口乾舌燥,心裡就像有把火在燒。
“看來你很滿意,那我繼續脫了。”她的反應讓他很滿意,他壞心眼地抽掉皮帶、解開褲扣,慢慢拉下拉煉,露出下腹烏黑捲曲的毛以及鼓鼓的內褲。
“啊!”朴玉兒慌忙地遮住眼睛,下一秒又偷偷將食指往旁挪,窺視著自家男人完美的身材。
宮彬扔掉褲子,手指扯著內褲邊緣,低頭對上她的眼睛,邪魅地笑著問:“還要脫嗎?玉兒,你要還是不要?”
腦袋裡的保險絲終於燒斷了,朴玉兒喉嚨沙啞,慢吞吞地說:“要,脫。”
望著她微微拱起的身體和沁出點點香汗的挺翹鼻尖,宮彬也不禁泛燥熱起來,他壞壞地揚起嘴角,抬起一條腿,爽快地褪下了身上僅剩的內褲。
朴玉兒笑了笑,手照樣遮在臉上,但羞澀只保留了三分,其餘七分都是興奮,心中那頭膽怯的小鹿早在他的騷擾下跑掉了,如今進駐她心中的是一頭不折不扣的小母豹,正好配他這頭雄壯的獵豹。
宮彬舔舔嘴唇,俯身撥開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誘惑道:“看夠了,輪到你了,親我。”
她迷離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的靈魂吸出來一來,她的手如蔓一般爬上他的背、纏上他的脖子,她的唇微微開啟,一副請君品嘗的嬌媚模樣,他迫不及待地將她捕獲,一雙大手落在她的胸部、腰肢,正細細感受著她肌膚的溫度。
衣服被一件件拋下床,儘管開著冷氣,汗依舊不停往外冒,他們一邊大口喘息一邊低笑著,親昵地愛撫著,都希望能永遠在彼此身邊。
她忽然在他耳邊呵氣,大著膽子挑逗道:“想不想讓我挑戰一下女王的角色?”
“你終於要展現出S屬性了嗎?”宮彬在她身上笑得發顫,揉了揉她的臉頰,毫無預警地吞沒了她的回應,再次吻得天昏地暗。
他一手玩著她的發,興致勃勃地問:“你要我怎麼配合你呢?”
“換我趴在你身上。”她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她要在上面。
“沒問題。”宮彬馬上照辦,抱著她滾了一圈,換她在上面。
朴玉兒撐起身子,學著他壞笑,不過很快就紅著臉轉過身去,跨在他小腹上。
……
到了下個週末,朴玉兒已經正式拜訪過宮彬的爸媽,在宮彬的慫恿下,帶著親手做的鳳梨酥和莫劄特蛋糕當作見面禮,當時她非常緊張,要不是宮彬在她前面擋著,他爸媽還以為是他們長得太兇惡才把她嚇成這樣。
朴玉兒看起來弱不經風又楚楚可憐,在宮家二老面前著實撈了不少便宜,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起初宮母因為先前擅自爆料,被向來還算聽話的兒子冷落了許久,對朴玉兒的印象非常差,只等著見面就數落這個帶壞她兒子的壞女人。
而朴玉兒沒有家世背景,宮父自然也不贊成兒子的選擇,哪怕兒子之前就已撂下狠話,揚言不讓他娶朴玉兒,他們兩人就只好私奔,再也不回這個家。
可是見過一面之後,宮家二老就發自內心覺得這個女孩很適合兒子,她的柔正好中和了兒子的陽剛,讓兒子近三十年來第一次笑得那麼開心、那麼毫無顧忌。
他們的眼睛沒瞎,看得出兒子一門心思全在朴玉兒身上,要是硬拆散他們,只怕會讓他痛苦得像是死過一次一樣,而這絕對不是為人父母願意的。
他們就這麼一個兒子,既然他都作出保證,會比之前更顧家、顧事業,既然朴玉兒品性優良,那麼他們做長輩的何不大度一些,畢竟有愛情基礎的婚姻,遠比冰冷的商業婚姻更有意義。
朴玉兒輕輕鬆松就過了家長這一關,可謂幸運至極。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8-4-28 23:04:53
第10章(2)
今天是朴玉兒答應宮彬,要為此好好慶祝一番的日子,地點自然是她的住處,宮彬已將公寓退租,搬來和她同住,新房也已購置妥當,只等一切就緒,也就是說還差他的求婚。
她在院子裡剪下幾朵月季花和一枝七裡香,紮成一個簡單的花束,不知道待會宮彬會不會向她求婚,她是不急啦,她是為他急,對,她就是在可憐他。
“呵呵。”想起他們這段日子恨不得整天粘在一起,她就忍不住傻笑。
“請問……”院門外忽然響起低沉的男性嗓音,似乎略帶猶豫,“你是不是姓樸?”
朴玉兒的第一反應是,宮彬又在跟她玩什麼新把戲了?但轉身一看,是個身穿西裝且面色嚴肅的中年男子,她楞了好一會,難受的感覺不知為何慢慢爬遍全身。
“是朴玉兒小姐嗎?”男子看到她的臉時有些震驚,接著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憂傷使他本來就沒有笑意的嘴角更顯蒼老,過了一會,他又開口說:“我是曹遠達,我是來為我的妻女向你道歉的,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你可以恨我。”
曹遠達!這三個字在她腦海裡炸了開來。
恨他、不恨他不是他說了算的,他沒有這個資格,說實在的,她確實有點恨他。
朴玉兒邁開腳步走了過去,只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希望你能同意,讓我去探望一下你媽媽。”曹遠達眉頭深鎖。
“我媽已經過世了。”朴玉兒嗓音尖銳,比平時高了好幾度。
“我知道,我想去祭拜她一下。”
早在宮彬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知曉了一切,之所以遲遲沒有前來,一是他必須管好他那刁蠻的老婆和任性的女兒,二是他自認沒臉來見她這個女兒。
做了半輩子鴕鳥,為了家族,不堪重負的他默許了愛人的離開,默認了她的成全,不斷地騙自己,她離開後一定會幸福的,可是到頭來,他跟她都沒有得到幸福,她走了,離開了紛擾的塵世,留下他繼續與孤獨為伴。
“你還要我告訴你葬在哪裡嗎?”朴玉兒冷笑道,不論新仇舊恨,她都遷怒於他,是他誤了她媽媽一生,也是他的不負責任讓他的妻女行事偏激。
“我知道,我只是想徵求你的同意。”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一時承受不了她的指責。
她的眼睛、鼻子、耳朵很像他,而她的眉型、嘴巴和臉型很像她媽媽,這教他心如刀割,因為曾經有那麼一份完整的幸福擺在他面前,他卻不懂得珍惜。
“你這時候愧疚有什麼用?”朴玉兒咆哮道,二十幾年來的心酸委屈瞬間洶湧而出。
淚水奪眶而出,她不想哭,不想在這個人面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面,但情緒卻不受控制。
“曹遠……不,曹董事長。”宮彬車都沒停好就急忙跑過來,還差點直呼未來老丈人的姓名,“你……不,您來這裡幹嘛?”
他二十幾天前去曹氏企業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他們父女的關係,他會想辦法從中進行調解,為什麼曹遠達偏偏這時候跑來,還選在他求婚的日子?
看吧,他家玉兒淚眼汪汪的,要不是看在老丈人這個稱謂的分上,他差點就想舉起拳頭痛扁這姓曹的一頓了,曹遠達卻把他當成了救星,眼巴巴地看向他。
“是你把他帶來的?”朴玉兒也將矛頭對準宮彬。
“不是,我發誓。”無視曹遠達哀求的眼神,宮彬直接走進院子,一手攬住她的腰,笑嘻嘻地討好道:“我只是請叔叔好好管教好妻女,不過你們相認的事情,我可不敢替你作主,本來打算等哪天把你哄得高興了,再趁機勸勸你的。”
被他一逗,朴玉兒的心不由軟了,擦掉眼淚,她再次看向曹遠逹,“我不恨你,因為媽說了,她愛你,她不恨你,你想去看她就去吧,你去看她,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番話一說完,曹遠達再也抑制不住情感,老淚縱橫。
宮彬知道朴玉兒此時需要他,他讓她的身體穩穩地靠在自己身上,讓她清楚地感受到他會是她永遠的依靠。
感傷完,曹遠達再次望向朴玉兒,父女倆誰都沒再說一句話,然而他們心裡都清楚,罅隙依舊存在,不是一時就能彌補的,不過等傷口慢慢復原,他們歡聚的時刻遲早會到來。
“拜託你了,宮彬。”曹遠達最後對宮彬笑了笑,以爸爸的立場託付女兒的終生,“你對我說的都要做到,否則……”
宮彬搶著接了下去,“否則您會雇一百個殺手,每個人捅我一刀。”
朴玉兒倔強地望著天,就是不看他們這兩個自說自話的男人。
“那我先告辭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希望下次見面時,他們能夠坐在一起吃飯。
懷抱著美好的期許,曹遠達朝他們露出這個年紀該有的和藹慈祥的笑容。
“您慢走。”宮彬笑著點了點頭,以示自己對他這位准岳父大人的敬意,“以後找時間一起去吃好吃的。”
“一定。”
曹遠達走後,朴玉兒斜著眼睨向宮彬,說:“誰教你多嘴的,曹美幸和她媽我搞得定,不用你和他出馬。”
“我知道,但我是怕她們的嘴太髒,害你得中耳炎。”他摟著她的腰,拉著她轉身往屋裡走,順便轉移話題,“想好要穿什麼衣服了沒?要不要化個美美的妝錦上添花,八點鐘之前到餐廳那邊就行。”
朴玉兒呶呶嘴,知道再說什麼都是多餘,又被他哄了幾句後,不開心的情緒就被甩得遠遠的,她任由他幫她畫了眉、抹了口紅,七點鐘準時出門。
她想著他為她精心安排的晚餐,他則想著今晚九點要將口袋裡的那枚鑽戒套上她的無名指,寵她一輩子,幸福從此不會止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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