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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n逍遙笑紅塵n] 星際女帝的寵后之路 (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4:31     標題: [n逍遙笑紅塵n] 星際女帝的寵后之路 (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鈞蝦逵人 於 2018-6-6 02:45 編輯

星際女帝的寵后之路 作者:n逍遙笑紅塵n

內容簡介】:

  上輩子女主是個星際女帝,可謂炸掉天

  男主勵志做個閒散王爺,結果死的很難看

  結果——這輩子一個穿越,一個重生了!

  女主曰:

  聽說上輩子他勵志做個閒散王爺

  結果他死的很慘

  這輩子,他若是還要勵志做個閒散王爺

  我就稱霸天下,“完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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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4:45

1.黃連

  星河璀璨,熠熠發光,那是在星球上看的時候恆星璀璨,真正在宇宙裡航行,恆星要繞著走。一片虛無,一點兒都不美好,更沒有什麼浪漫。
  
  穿著貼身的軍裝,風月半瞇著眼睛,這一次與蟲族聯合,終於打了一個絕對的勝仗,將岩石人逼到了普羅利達星際,自己的帝國終於可以喘口氣,不受岩石人的威脅。想到議會那些老頭子,風月的嘴角勾起一個嗜血的笑容,等我回去,咱們算總賬。
  
  “怎麼回事?”
  
  “艦長,突然發現粒子不規則運轉,正在緊急分析。”帥氣的女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嗯。”俊美的男人沒有繼續追問,粒子不規則運轉,在宇宙航行中是經常能遇到的事情,小行星比較多,出現一些小意外很正常。
  
  “艦長,是粒子風暴。”帥氣的女人臉色有些差,粒子風暴可大可小,只是現在監測出來的風暴團頗為龐大。
  
  “啟動一級防禦!”俊美的男人有條不紊的下著命令:“計算出風暴團的中心位置,繞路前進。
  
  “是!”
  
  風月看著外面的景色,渾身一個激靈,隨即她站直身體,直接走了出去。
  
  “陛下。”俊美的男人有些驚訝,戰爭勝利,陛下和大部分士兵都在休息,這會兒怎麼出來了?
  
  “我覺得不舒服。”漂亮的紅唇吐出話語卻讓所有人齊齊打了一個冷顫。
  
  主操作室內所有人的臉色瞬間都不太好,帝國人出生的時候都會伴隨著異能,有些人可以操控火,有些人可以操控水,有些人可以通過聲音判斷對方說話的真假,有些人則天生有動物緣,而他們的皇帝陛下則是難得一見的全才,不單單能操控五行屬性,她還能聆聽萬物。
  
  這個聆聽萬物不是能聽到萬物到底在說什麼,而是一旦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她就會有感應,感應程度看事情大小而確定,能讓皇帝說出不舒服這三個字,甚至來到主操作室,很顯然,這次的粒子風暴很大。
  
  “啟用特級防護,立刻改變航道。”
  
  “計算不出風暴中心位置。”計算的人眼睛裡有些焦慮,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計算不出呢?很快,計算部的人就滿頭大汗。
  
  “不必管中心區域,全速退後,改變航道。”艦長手心裡也出現汗意。
  
  “艦長,改變不了航道,操作器被電磁波干擾,已經失靈。”操作員滿頭大汗。
  
  俊美男子大踏步走過去,十根手指頭霹靂巴拉,可惜那些按鍵的指示燈依舊是亂七八糟的閃著,拼命的提醒操作者“我們失靈了。”
  
  “切換到手動操作,全速後退。”不到最後時刻,風月絕對不放棄。
  
  聽到陛下沉穩的聲音,原本焦躁的眾人紛紛冷靜下來,開始手動操作。
  
  十分鐘後,計算員驚喜的聲音傳來:“已經計算到粒子風暴的中心地點。”
  
  “繞過中心點,全速撤退。”
  
  “艦長,能源不夠。”
  
  所有人的心就是一沉!
  
  “啟動備用能源。”
  
  半小時後,計算員的聲音充滿了慌亂:“按照現在能源的消耗量,現在的儲備能源最多消耗十分鐘,可是想要離開粒子風暴,最少還需要十五分鐘。”
  
  主操控室內一瞬間沉默,這簡直就是紮心。
  
  “依舊全速前進,備用能源全部調集起來。”艦長還算冷靜,陛下還在這裡,他不能慌。
  
  “將最高防護撤下,換上高級防護。”風月通過屏幕看著外面的粒子風暴,直接下令。
  
  “陛下……”
  
  “我護著戰艦。”風月不給人勸阻的機會,抬腳去特殊的防護艙,開始調動自己的能力保護戰艦。
  
  她的異能是全能,粒子也是五行中一種,所以她可以操縱,當然,這是理論,面對這麼強橫的粒子風暴,這就是比能量大小的時候,即使調動全身的異能,也緊緊是堪堪保護住戰艦。
  
  十二分鐘之後,風月覺得彷彿有千斤加身,呼吸困難,大腦發脹,不過十幾秒,狀況越發嚴重,風月身上開始見紅點,這是承受巨大壓力的時候,身上的毛細血管承受不住壓力,開始爆裂。
  
  眼前發黑,大腦空白,調動能量護著戰艦彷彿只是一種習慣,而不是在施展自己的能力,心中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這艘戰艦絕對不能被毀滅,這艘戰艦中有著帝國中最頂尖的戰爭指揮官,最好的機甲操作員,最精銳的部隊。
  
  雖然同蟲族合作才將岩石人打敗,可是在利益面前,不可能有永遠的朋友,這艘戰艦出事,帝國必然元氣大傷,蟲族若是反水,帝國必然無力反抗,所以這艘戰艦絕對不能出事。
  
  “調動一切能源,減輕陛下的壓力,全速撤退。”俊美的男子身上的軍裝全部被汗水濕透,眼睛死死的盯著屏幕,就盼著戰艦立刻離開粒子風暴的範圍。
  
  身上的出血點越來越多,身邊艦長和其他人的呼喚全部都聽不見,風月的心裡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保護戰艦,當年父親戰死沙場,她臨危受命繼承皇位,經過二十多年的征戰,已經打敗了岩石人,勝利在望,她絕對不允許在這個時候出任何差池。
  
  艦長急得要發瘋,陛下渾身上下全部都開始冒血,臉色已經從紅潤變成蒼白,這會兒已經開始發黑髮紫了,無論說什麼都不聽,不,應該是已經停不下來。
  
  “還有多久離開粒子風暴?”美男子這會兒已經臉色慘白。
  
  “一分鐘之後就會離開。”計算員的手還是那麼穩,可是嘴唇卻在發顫。
  
  十、九、八、七……歡呼聲響起,隨即所有人都脫力,他們終於粒子風暴的吸引區,剩下的就是發送求救信號,等到主星救援。
  
  一股龐大的威壓席捲整艘戰艦,不過只是一瞬間,這股威壓很快消失不見,落英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艦長,陛下異能□□,已經回歸自然的懷抱。”守在特殊倉的士兵這會兒整個人都是抖的。
  ……
  
  “艦長,陛下房間的桌子上有手諭。”
  
  星曆3068年,第九十九位帝國皇帝回歸自然的懷抱,根據手諭信息,妹妹明月繼承帝位,這位在戰火中出生的年輕皇帝,帶領著帝國走向了最昌盛的時期。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4:57

2.貫眾

  苦!!!這是風月有意識之後第一個感覺,這tmd是誰坑我?不打斷你兩條腿不知道坑我的代價,這是風月有意識之後第一個想法,睜眼想看看到底是誰坑她,結果悲劇總是來的猝不及防,還在心裡發狠的她,嘴裡則被灌下更苦的水,氣得風月張口想罵人。
  
  嘴張的好,苦水順理成章的溜過食道,歡樂的奔著胃部而去——這下不單單是嘴苦,簡直是從骨子裡往外泛著苦,自己的機甲呢?她要用自己的好夥伴機甲紫薇將對方揍的泡修復液三天,結果身體不配合,一口氣沒喘上來,風月再次暈過去。
  
  再次有知覺的時候是風月的胃部鬧革命的時候,她是被餓醒的,想爬起來吃東西,發現手腳全部罷工,想開口招呼人,發出的聲音她自己都沒聽見,最後只能動了動眼珠子,費勁全力才睜開乾澀不已的眼睛,然後——傻了!
  
  “我的乖兒,你總算醒了。”年輕女人看見病床上的女兒終於睜開眼睛,真是喜極而泣。
  
  風月真是滿腦子問號,幸虧五官全部罷工,臉上維持著面癱的表情這才沒有讓女人疑惑。
  
  “悅兒,哪裡不舒服,告訴娘。”女人眼角帶淚,殷殷詢問。
  
  風月依舊晴天霹靂中,這是怎麼回事?眼前女人眼中的關切不假,可是這女人的穿著打扮與自己的帝國居民差太多,她這是被粒子風暴捲到了哪個星系?得益於打了二十幾年的戰爭,來到陌生環境,不動聲色的觀察才是上策的認知,所以風月沒吭聲。
  
  “娘子,大夫來了。”有個清脆的聲音輕聲回稟。
  
  “快請。”美婦人站起身。
  
  風月精力不濟,再次閉上眼睛。很快,她就感覺手臂上似乎被什麼東西覆蓋,觸感一般,然後就是帶著點兒溫度的手指在她的手脖子上點著?這是啥?這裡檢查還挺智能的,竟然有溫度,心裡有疑問,只是記下。
  
  大夫診脈後,同孟氏說:“小娘子脈象雖然還不夠強勁,可是身體明顯好轉,在下這次開一副溫補的方子,按時服用,多休息將養必然無事。”
  
  “多謝太醫。”孟氏臉上露出笑容。女兒去年入冬起就病了,一直吃藥也不見起色,過了年更是昏昏沉沉,前些時候徹底昏迷不醒,本以為難以挺過來,沒想到,竟然清醒了,真是老天保佑。
  
  丫鬟去送太醫,孟氏轉回女兒的榻前,手撫摸著女兒消瘦的臉頰,滿眼的心疼,聲音更是輕了又輕:“悅兒,喝些粥可好,吃些東西,恢復也會快些。”
  
  聽到吃的,風月把眼睛睜開,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女人的臉上漾出笑容,接過丫鬟手中的碗,親自餵風月喝粥。
  
  小半碗粥下肚,風月原本罷工的四肢終於不再鬧情緒,眼睛也不再渾濁,看什麼東西都有重影,這會兒她算是徹底看清楚了孟氏的模樣。
  
  滿頭烏髮,頭上戴著應該是首飾類的東西,穿著長長的衣裙,花紋什麼的還挺多,整體給人的感覺頗為繁瑣,並不利落,記得瑞爾星的人那裡崇尚繁華繁瑣,所以這是瑞爾星?
  
  看年歲很年輕,也就是二十五六?膚色白皙,眼睛下面有著略顯眼的黑眼圈,眼裡的關切和心疼顯而易見。
  
  將粥喝完,女人又細心的為她擦了擦嘴角,掩了掩被子,終於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娘子,您最近都沒怎麼休息,小娘子這會兒清醒了,您去休息休息?”
  
  “嗯。”孟氏點點頭:“悅兒,你好好休息。”站起身斂了笑容:“你們都好好伺候小娘子。”
  
  “是。”
  
  眼看女人帶著兩個女孩離開,風月動了動胳膊,真是感覺渾身都在顫抖,將手臂從被子中拿出來,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細瘦的胳膊,手指芊芊,這是一雙平民普通人的手,而她在戰場上二十幾年,操作機甲,開戰艦,手指肚那裡是有繭子的,她單兵作戰能力強,手臂上雖然不是誇張的肌肉,可是那也是有肌肉的,爆發力足夠,單挑從來沒輸過,這細白的胳膊跟小雞仔似的,上了戰場,分分鐘鐘陣亡的節奏,這不是她的手,更不是她的胳膊。
  
  風月的臉沉下來,閉上眼睛,開始調動身體裡面的異能,沒有,無論怎麼聚集,一點兒能量都沒有,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這會兒還是讓風月無比焦躁。狠狠的壓下焦躁,風月冷靜下來,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她不能焦躁,以靜制動才對。
  
  接下來幾天,她見到的都是女人和幾個小丫鬟,感謝宇宙自然,她聆聽萬物本事雖然沒了,可是好歹語言的融合還在,所以這里人說的話她都能聽懂,可惜這些人似乎擔心打擾她休息,說話都遠離她,以至於她學習到的詞彙並不多。
  
  身體一天比一天好,她也發現自己身邊常出現的有一個年長的婦人和一個小女孩,這兩個人都是伺候她的,年長的經歷的多,自己還是從年輕人下手比較好。
  
  “飄雪,我想出去走走。”風月的聲音頗為輕柔尖細,不是她喜歡的。
  
  “小娘子,外面熱,您身子還虛,還是在屋子裡面好些。”
  
  “躺了好久,不舒服。”
  
  “要不奴婢扶著您到窗邊兒?看看外面的景緻,又不會曬,好不好?”
  
  “好。”風月同意。
  
  兩個小丫鬟清瑤和清芷立刻將窗戶邊的貴妃榻整理好,飄雪扶著風月到窗邊半倚著躺下,微微歪頭,正好看外面陽光明媚的春景,果然舒服許多。
  
  “今兒天不錯。”
  
  “是啊,小娘子,過些時候小娘子的身體大好了,就可以出去走走,外面那顆桃樹您最喜歡,您看看,開的桃花多新鮮可人?”飄雪陪著風月說話。
  
  很好,這下認識桃樹了,還融匯了新鮮可人這個詞彙,風月表示滿意,一問一答,風月從飄雪這裡認識了不少東西,也學了不少詞彙。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每天女人最少來兩次,早一次,晚一次,對風月那是真心實意的關心,讓老茄子的風月頗有些不知所措,她親媽是帝國的元帥,同岩石人的征戰中與爸爸一樣,一同戰死,用自己的異能築起防護網,重傷岩石人,給帝國喘息的機會,這才能與蟲族結盟取的最後的勝利,她親媽那絕對是位鐵血軍人,孟氏這般溫柔似水的人,風月表示她適應不良,有點兒過敏……
  
  過敏的風月身體依舊一天比一天好,每天被允許自由活動的時間也越來越多,融合的詞彙讓她日常對話絕對沒問題,不會穿幫,所以她緊繃的精神微微鬆開一點兒。然後,考驗來了。
  
  “小娘子,大娘子,二娘子,二娘,三娘,五娘來看您了。”
  
  風月剛剛放鬆下的身體立刻緊繃,這都是誰?
  
  門外進來好幾個人,打頭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孩,通過這些天的觀察,風月知道,前面這位女孩應該是主人級別的,後面的四名小娘子也是主人,然後就是幾名丫鬟。主人除了走在前面,衣服也都比較繁瑣。
  
  主人階層的,自己也是主人階層的,所以她們和原主是什麼關係?這些天下來,風月已經明確知道自己穿越到別人身上這回事,穿越這個話題在星曆還沒開始的時候,很多文明星球中的小說就有寫,她年少的時候也看過,所以有印象。
  
  “妹妹,聽嬸娘說你終於能下床了。”
  
  “是呀,前幾天就想來看你,可是你怕擾了你休息,現在感覺怎麼樣?”年紀較大的兩個人先開口。
  
  “身上鬆快不少,精神還不是很足。”不知道什麼關係,不會稱呼,風月巧妙的避開。
  
  “四姐姐,待你大好,我們一起去玄真觀拜一拜,你這一病,我們真是嚇得不清。”最小的女孩也如是說道。
  
  “五妹妹說的是,我們去拜一拜,保佑你以後都平安康健。”又一個女孩說。
  
  “嗯。”風月點點頭。
  
  “四妹,總在床上躺著怕你悶,給你帶來幾本書給你解悶兒。”
  
  “二姐姐給你帶來的書都是你喜歡的遊記。”最小的女孩又說。
  
  “謝謝二姐姐。”風月很快捋清了關係,立刻現學現賣。
  
  “你好好休息,若是有什麼喜歡的,只管打發人同嫂子說,到時候我們給你送來。”最大的女孩又說。
  
  “好的。”風月點點頭。
  
  說笑一會兒,幾個女孩一起告辭,畢竟病人剛好,可不能太勞累!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5:13

3.柴胡

  幾位小女孩離開,風月開始頭疼,這戶人家看來家族人員挺大,孩子挺多啊,她自己排行在四,真是想不到,那個女人看起來那麼年輕,竟然這麼能生。竟然四個女兒呢!不對,還有兩個嫂子,嫂子是什麼稱呼啊?還有那幾個小的似乎叫女人為嬸娘,可是女人每次對她的自稱都是“娘”。
  
  她也試探過女人,也喊過娘,女人沒有奇怪的反應,說明自己沒喊錯,想到自己星系中對母親的稱謂也挺多樣性的,風月慢慢放鬆緊繃的身體,肯定是這樣,否則女人不會一點兒詫異都沒有。看來以後還得更加小心。不過,嫂子到底是什麼稱謂?是什麼關係呢?
  
  吃了早飯,再次躺在貴妃榻上,風月拿出一本書,書是好東西,能讓她更快的融入到這個環境中。
  
  呦嘿,這書的外皮還是紙質的,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材質,翻開書籍,風月開始期待。
  
  ?????影像呢?聲音呢?這怎麼什麼都沒有?這不是書麼?風月有點兒發傻,扑棱著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還是沒有反應,這書壞了?趕忙將手邊另一本書拿起來,翻了翻,沒反應,還是沒反應。
  
  一口氣將二姐她們送來的六本書都折騰一遍,全部都是沒反應,風月的目光發直,愣愣的摸著書上的黑東西,這就是那種傳說中白紙黑字的書?可這玩意不是二三萬年前就已經失蹤了麼?所以她這是一下穿越到幾萬年前?這坑爹的穿越!
  
  好不容易認識到自己穿越到傳說中紙質書籍時代,風月翻開書,伴隨著淡淡的墨香,將目光放在書上,開始專注的看書。
  
  眨了眨眼,眼睛有點兒疼,低低的哀嚎一聲,書整個兒扣到臉上,風月再次發現一件讓自己無比揪心的事兒。那就是她這個被星際人羨慕的天才這會兒成了文盲,她一個字兒都不認識……心塞塞!
  
  當個文盲這絕對不行,而且既然原主的姐姐送原主書看,那就說明原主是識字的,所以她必須識字。可是現在要怎麼辦?
  
  “小娘子?”眼見書扣到小娘子的臉上,飄雪有些驚訝,忐忑的問了一聲。
  
  風月瞬間緊繃身體,將書拿下來:“看不進去,有些頭暈。”
  
  “用不用請大夫?”
  
  “不用,其實我就是沒精神。”風月眼珠子轉了轉:“一個人又無聊,看書還眼花頭暈,若是這書直接就能發出聲音該多好”
  
  “會發聲音的書?這世上可沒有。”
  
  “要不你給我念念?”風月繼續裝模作樣。
  
  “奴婢不認幾個字,小娘子是知道,這個奴婢沒法子念。”飄雪納悶兒,小娘子的反應不太對。
  
  風月心裡一驚,壞了,她趕緊補救:“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會什麼,隨便給我念念,心煩的慌。”
  
  飄雪想了想,那些不入流的話肯定不能念給小娘子聽,可是其餘的東西她也不會,左思右想,飄雪眼睛一亮,說:“小娘子以前唸書認字的時候,奴婢聽過,會背幾句千字文,奴婢念給小娘子聽?”
  
  “好。”風月心中高興,記住了,千字文。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風月半瞇著的眼睛射出一縷光芒,這恐怕是教小孩子的啟蒙書籍,這些說的應該是這個星球的一些規律,當下就在心裡深深記下。
  
  飄雪連一半兒都不會,也就能記下二百多字,可就是這二百多字也讓風月高興不已。
  
  “小娘子,奴婢就會這麼多,其餘的,沒記住。”飄雪有些臉紅。
  
  “已經很好了,你把千字文拿來,我自己也看看。”
  
  “好,小娘子別耗神,累了就休息。”飄雪說著將千字文拿過來。
  
  “嗯。”風月接過千字文,心中已經是心花朵朵開。
  
  第二天,又有幾個男孩來看風月,這下風月真的受到了驚嚇,這女人真的好能生,還是這個星球生育的時間與自己星系相差十分大呢?否則這女人到底怎麼生了這麼多孩子,太神奇了!!!
  
  有一名得力的丫鬟那絕對是很有必要的,風月對這個說辭十分贊同,她的丫鬟就絕對是神助攻,因為最小的女孩過來了。
  
  “五妹妹。”
  
  “四姐姐,聽說你想看書解悶兒,偏偏又眼花頭暈的,正好我也沒旁的事兒,你想看什麼?我念給你聽。”五小娘子是聽自己的大丫鬟柳絮說的,至於柳絮則是聽飄雪說的。
  
  “可不是,我自己一個人出去走又沒有多少力氣,看書眼花,飄雪不認識幾個字,如今你來陪我,再好不過。”風月說的真心實意,這簡直太好了。就是交談的時候有些彆扭,這里人說話的方式與自己星際不太一樣。
  
  五小娘子開始給風月念遊記。風月的聰明還在,過目不忘是本能,如今用心去聽,那自然聽過一遍就記的清清楚楚,等五小娘子走了,她自己將書看一遍,兩下一對照,睜眼瞎終於變成文化人。
  
  身體變好,風月終於不再只是穿著內衣內褲,開始穿著上外衣。風月挺期待,開始那會兒春天還好,穿的內衣雖然不能調節體溫,也不夠和軟舒服,但是天氣還好。所以也湊合,這些天奔著夏天去,天有些熱,正好穿上調節溫度的外衣。
  
  滿懷期待的穿上外衣,咦?怎麼更熱了?風月一臉懵逼,這衣服不能調溫?而且衣服穿起來有些偏肥,衣服怎麼不會自動調節大小呢?摸摸衣服,沒反應,調節開關——沒有!所以這破衣服除了壓身子之外,只有一個裝飾作用?提了提裙子,風月瞬間給這個星球的人貼上不實用又喜歡虛榮的標籤,這到底是什麼破衣服呀。估計防火防水的功能也是沒有。
  
  一個月以後,風月終於徹底痊癒,主要是她把該認識的字都認識了,詞彙量也豐富起來,到外面曬曬太陽也不會喘,至此,孟氏砸了熬煮的藥罐,滿臉喜色。
  
  戰場下來的人就沒有起的晚的,風月早早起來洗漱停當,到小院子裡面開始溜達,心中開始盤算,自己應該去外面走走,總是困在這個小院子對自己了解環境不利。
  
  “小娘子,要不要喝些粥?先吃一點兒,一會兒去給老夫人請安,那時候用早飯,這會兒不吃恐怕會餓。”飄雪端著細粥過來。
  
  “好,那先吃些。”風月瞬間不想到外面去看,這個宅子裡面的事兒還沒弄明白,她暫時還是顧眼前比較好。
  
  喝了點兒粥,肚子裡面有吃食,飄雪看了看天色,又說:“小娘子,走吧。”
  
  走吧?去見老夫人?風月哪裡認識路,她又不是智腦,沒有配備掃描儀,眼珠子一轉,又說:“你扶著我,總是覺得腳步還有些虛。”
  
  “是。”飄雪自然同意,照顧小娘子本就是她的職責。
  
  風月的觀察本事一流,每次到轉彎的時候,飄雪無論是眼神還是腳步都有下意識的改變,風月憑藉著這個自己走路完全沒走錯,絕對是一名合格的心機girl。
  
  小小的轉了兩個彎兒,風月就已經發現,這家人的迴廊都是一下通的,只要在廊下走,絕對不會走迷路。
  
  都在一個大院子,所以也不過是拐了兩個小彎兒就到了,進入屋子,孟氏正好也收拾停當,看到女兒,臉上露出笑容:“頭還暈不暈?”
  
  “不暈,好多了。”
  
  “走吧,去你祖母那裡。”孟氏帶著風月,又帶著自己才三歲的小兒子一起去給老夫人請安。
  
  老侯爺要上朝,老夫人起的也早,孟氏帶著一雙兒女進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也奔著這邊來的四弟妹。
  
  “三伯娘。”老四家的三個孩子給孟氏見禮。
  
  風月表示聽到“三伯娘”三個字有點兒暈,這稱呼怎麼又變了?
  
  “三姐姐。”風月的弟弟問候三姐姐,風月慢了半拍,眼見小弟弟做,她才跟著打招呼,幸虧大家現在都知道她大病初癒,反應不是很快,所以這會兒沒人挑。
  
  咽了口唾沫,風月小心的聽她們說什麼。
  
  “這次悅兒病了,三嫂你清減了不少,如今悅兒大好,你自己可要好好調養調養。”
  
  “嗯,我這段兒時間真是操碎了心,幸虧她沒事了。 ”孟氏是真的折騰的夠嗆。
  
  “四妹妹,我前兒從娘那裡得了槐花蜜,一會兒我命人給你送去。”三小娘子是個好孩子,自己有了東西也沒忘妹妹。
  
  風月在暗處一抖嘍手,她現在算是明白了,三姐姐不是原身的娘生的,所以喊她娘叫三伯娘,原身是親生的,所以叫娘,就說麼,這歲數到底要怎麼生才能生下十來個孩子。
  
  “昨兒我也得了,我還沒吃完呢,你的先留著自己吃。”風月一邊分神回答話語,一邊捋關係,三伯娘,這個三她知道意思,是排行的意思,伯娘就是稱呼,自己同五妹妹是姐妹的關係,所以自己的娘和五妹妹的娘是姐妹關係?不對,不對,剛剛他聽見自己的娘喊五妹妹的娘為弟妹,正常應該是妹妹才對,弟妹?難道五妹妹的娘是自己娘親弟弟的媳婦?這個關係有可能。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5:26

4.當歸

  等左拐右拐進入到正廳的時候,大軍壓境也能談笑自若的風月這會兒差點兒崩潰,大廳裡不少人,有坐著的也有站著的,有男也有女,不過女性的數量以壓倒性取得勝利,屋裡絕對的陰盛陽衰。
  
  坐在最上面的是一位年老的婦人,滿頭銀髮,十分精神,眼中不時有精光閃過,可見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
  
  下垂手坐著一名中年婦人,她身邊正跟著那天來看她的兩名嫂子還有那名二姐姐和五妹妹。
  
  很好,看來是她想多了,孟氏壓根就沒生那麼多。都是她自己腦補太過。
  
  人都到齊了,自然要請安,先請安的是孫子孫女,風月跟著隨大溜,偶爾有哪裡不太很規範的地方,大家也不會指責,畢竟她生病這件事大家都知道,這會兒對她絕對沒有高要求。
  之後就是三名兒媳婦,再然後就是兩名孫媳婦。
  
  風月看的眼花繚亂,這一家子怎麼都住在一起啊,這關係簡直比首都星的交通還要復雜。真是考驗人。
  
  “悅兒,到祖母這裡來。”
  
  風月走到老夫人的近前,被丫鬟扶著坐下,口稱:“老祖母。”
  
  “清減了許多,怕是要好好養些日子才行。”
  
  “阿家說的是,悅兒病了好久,正是要好好養才行。”下垂手第一個中年婦人說道:“前兒我這邊得了官燕,一會兒吩咐廚下給你燉些,好好的滋補一下。”
  
  “也好。”老夫人點頭:“悅兒想吃什麼,只管吩咐廚房去做,不拘著什麼時辰,現在就以調養為主,其餘的都先放一放。”
  
  “謝謝老祖母。”雖然不知道這些到底有什麼用,可是風月還是能聽出,這是對自己的優待。
  
  事實也是這樣,侯府規矩重,吃飯的時候就是吃飯的時候,平時吃些小點心水果行,想吃飯,那絕對不行,如今算是給風月開了個大綠燈。
  
  接下去就是吃早飯,侯府的早飯是大家一塊兒吃的,其實也不盡然,是侯夫人和孫子孫女一塊吃兒吃,媳婦們伺候著。
  
  眼看自己坐下吃飯,親娘還站著端菜,風月表示受到了驚嚇,這是怎麼回事?哪門子的規矩?可是看姐姐妹妹們心安理得的樣子,她也就只能把椅子坐實了,然後開始吃飯。
  
  吃飯的時候風月再次覺得累,距離近的自己動動筷子,距離遠的有下人伺候,筷子什麼的不能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吃的還要慢條斯理,這對於戰場上下來的人簡直就是酷刑。這個星球的人效率太慢,完全不知道時間寶貴。這是風月給這裡的人貼的第二個標籤。
  
  一頓飯吃下來,風月吃的滿頭大汗,勞累不堪,簡直比打一場仗都累。飯後香茗,味道還行,喝進嘴裡,她差點兒把水吐了,又是苦的,這日子簡直沒法兒過了。她一定要早點兒想辦法回家。
  吃喝完畢,終於迴轉自己的小院:“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己躺一會兒。”
  
  “是。”老嬤嬤帶著丫鬟們退出。
  
  下人們離去,風月把自己摔在大床上,四肢攤開成大字,從早晨的一根小青蔥變成了霜打的茄子,徹底蔫了,心中腹誹:這地方無用的規矩真多。
  
  喪氣只是一瞬間,很快風月滿血復活,跑到桌子前,拿出紙張,開始縷著一大家子的關係。
  
  首先有一位祖母,其次她有三個兒媳婦,五個孫女兒,兩個孫媳婦,十一個孫子,一名重孫。
  
  其中大兒媳婦,就是自己的大伯娘,也是二姐姐和五妹妹的生母還有大哥和二哥的生母,即使她沒見到大哥和二哥,但是從他們的妻子,自己的兩個嫂子那裡看出來的。
  
  沒見二伯娘,也沒聽提起,大姐也沒見到,想來大姐是他們家的,不過不知道在哪裡。風月在二伯娘一家這裡打了一個問號。
  
  然後就是自家,自家爹還沒見到,有個弟弟,今年三歲,排行在九。
  
  最後就是四嬸娘一家,三姐姐是她們家的,十一弟弟也是她們家的。
  
  至於其他的哥哥弟弟,今兒沒見到,所以她不知道那些哥哥弟弟都是誰家的,這些存疑,以後遇到了再書寫下來。
  
  風月開始思索,根據這個至少可以看出來,只要結婚都是女人在男方家生活,嫁進來的是媳婦,自家的女性則是女兒,孫女兒,所以她現在是沒出嫁,是孫女兒,行四。
  
  這個星球的人還是群居,看看這一大家子,里里外外,從聊天可以看出,基本都是生活在一起。這個星球還有奴隸,比如伺候自己的飄雪和周嬤嬤等……
  
  這是一個比較棘手的情況,同原主熟悉的人很多,關係也都比較複雜,她出錯的機率會比在一個家庭中要高,所以她不能放鬆警惕,還得認真觀察。而耐心,從來就不是風月缺乏的。
  
  將自己寫下的關係譜夾到千字文中,風月揉揉肚子,餓了!那種情況下她完全沒吃飽,想著直接喊:“飄雪。”
  
  “小娘子。”飄雪立刻挑簾進來。
  
  “我餓了。”
  
  “奴婢立刻去準備。”
  
  一會兒的功夫,飯食就擺了上來,早晨風月吃的不多,侯夫人都看在眼裡,其她人哪裡敢怠慢,廚房那裡世子夫人早命人準備著,只要風月這邊說餓,那邊立刻將溫著的東西端出來。
  
  “小娘子,這一盅是燕窩,夫人特意吩咐廚下給您單獨熬製的。”飄雪挺高興,官燕可是好東西,最是滋補。
  
  “嗯。”將燕窩喝下,味兒也就那樣,不過自己一個人吃東西,心情放鬆,倒是吃了不少。
  
  吃完飯,腦子越發好用,她開始看書,什麼類型的書籍都看,不為別的,就為熟悉這個世界,事實證明,這個辦法非常有用。
  
  夫人兩個字她就知道了含義,原本她還納悶兒,難道是自己娘比較年輕,所以叫娘子不叫夫人?還有四嬸娘也是娘子不是夫人,結果看到一些禮儀規矩的書讓她大吃一驚,原來夫人是官稱。
  
  職位還挺高,這個星球也是帝制,皇帝之下,做大臣的最高品級是正一品,然後是從一品,之後是正二品,然後就是從二品,夫人最低也是從二品才能稱呼的,所以她的祖母和大伯娘是官員,奇怪,這個星球的官員好清閒,沒見她們做什麼呢,不過想想,白天好像也沒見她們,所以還是辦公了?
  
  通過書籍,最起碼風月對這個星球有了一定的了解,尤其是親人間的稱呼,那對於風月來說簡直就是沙漠中的甘泉綠洲,冰天雪地中的火爐,簡直不能更有用。
  
  接下去風月一邊養身體,一邊熟悉這邊的規則,見到了親爹,也見到了一奶同胞的兄長,至於其他家人,除了二伯父一家,這個府裡的主人她都見了,值得慶幸的是,原主就是個不愛說話的,她只要保持少開口就行。
  
  一邊翻著地理志,一邊吃著飄雪摘下的桃子,風月有些心浮氣躁,來這邊從開春到盛夏,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個月,前一個半月養病,然後是滋補一個半月,所以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無所事事,不行,她得想辦法出去轉轉,就這麼窩在府裡絕對不行。
  
  “飄雪,姐妹們最近有說要出去的麼?”風月開始套話。
  
  “小娘子,最近各家的親戚們都沒有特殊的事兒,所以各位小娘子都不會出去。”飄雪有點兒驚訝,還是盡責回答。
  
  風月就是一頓,難道只有有特殊事兒才能出去?無事就不能出去?這可真是個壞消息。
  
  “天熱,好悶。”風月再次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小娘子,今兒夫人分冰,清芷已經去領,一會兒回來,奴婢給您用冰,這樣就會涼爽許多。”
  
  風月緩慢的眨巴兩下眼睛,用冰?啥意思?疑?躺在貴妃榻上風月猛然坐起身,蠢了蠢了,她這是穿越把腦子也穿壞了不成,來這裡這麼久,她就沒見過任何用能源的東西,別說是星際上現在普遍用的物質守恆轉換能,還有有星球特色的風能,水能,光能通通不見。
  
  甚至已經淘汰的核能,電能也不見,所以這個星球不會沒有能源吧?Σ(っ°Д °;)っ我屮艸芔茻,風月整個人都不好了,沒有能源,這能說明什麼?這說明這是一顆原始星,而原始星代表回家的路——遙遙無期,翻了個白眼,風月摔在貴妃榻上。
  
  飄雪嚇得魂不附體:“小娘子,小娘子,小娘子……”
  
  “我沒事,就是剛剛起猛了些,所以頭暈。”風月說的有氣無力。
  
  飄雪鬆了口氣,沒吭聲,心中卻在琢磨,小娘子病了一場,好了之後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以前的小娘子私底下性子並不是很好,可是並沒有奇怪的舉止,如今性子好了不少,奇怪的舉止卻多了。飄雪心裡拿不定主意,這些事兒要不要同娘子說。
  
  風月自以為自己裝的挺好,完全不知道自己貼身的丫鬟已經察覺到不對。她這回又添了一愁,這是原始社會,自己怎麼才能搞出來宇宙飛船回家????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6:47

5.北五味子



  清芷將分到的冰拿回來,清蘅立刻過來同她一起將冰放出來弄好。
  
  “小娘子,您病體初癒,冰不宜過多,因此先少用一些。”飄雪這話說的小心翼翼,很怕風月不悅。
  
  “嗯。”風月有氣無力的點點頭,然後將目光放在冰上。
  
  一個花里胡哨的大罐子,罐子裡面是冰,冒著絲絲涼氣。很好,風月差點兒氣笑了,合著夏日降溫就用這個,好想開著機甲直接飛到恆星上,乾脆熱死算了。這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眼見風月一連幾天都沒精打采的,孟氏命人將飄雪叫了過來:“最近小娘子可有不適?”
  
  “回娘子,最近天熱,小娘子又是病體初癒,不敢太過用冰,以至於小娘子飲食不振。”飄雪不敢隱瞞,一五一十說的清楚。
  
  晚上,這群孫女孫子離開之後,老夫人問孟氏:“悅兒看起來很是沒精神,莫不是又病了?請大夫了麼?”
  
  “阿家,悅兒沒生病,只是最近天熱,她身子虛,不敢多用冰,所以沒精神。”
  
  老夫人點點頭,天熱本身就讓人不舒服,又不敢多用冰,難怪沒精神。
  
  “阿家,要不讓她們姐妹去郊外莊子上住幾天,散散心,換換環境,那邊樹也多,也比京城清涼不少。”世子夫人提議。
  
  “也好,就去我那個城東的莊子吧,那里地方大,也涼快,讓怡兒帶著她們,都鬆快鬆快。”老夫人拍板。
  
  “好。”世子夫人點頭。
  
  “小娘子,老夫人說,天氣熱,准許你們到城郊的莊子上避暑。”飄雪滿臉開心的同風月說。以前,這是小娘子最開心的事兒。
  
  “真噠?”風月眼睛一亮,總算可以離開這個悶死人的宅子了,城郊,那就是能出城,正好仔細看看路途上都有什麼。有沒有什麼自己能利用上的,沒有能源,她可以造,沒有飛船,她自己做。
  
  “自然是真的,小娘子有沒有想帶的書?奴婢給您收拾起來,一會兒就出發。”
  
  “那邊的幾本都帶著。”風月真是興致勃勃。
  
  “是。”飄雪也挺開心,主人有冰用,下人可沒有,如今去莊子上,大家都涼快涼快,真是再好不過。
  
  小娘子們出行,身邊的老嬤嬤和大丫鬟那是必然帶著的,小丫鬟也都帶著兩個,所以等於是一個主人帶著四個僕人,五個人,一共四位小娘子,所以一共就是二十個人,還有護送的下人,上了馬車之後,真是浩浩蕩蕩的一排。
  
  風月穿好衣服,看到馬車的時候有點兒懵逼,呆愣愣的看著馬車,擦,這是啥玩意?這是馬車吧?這是馬車——
  
  對!這邊沒有能源,所以一切都是人力,人力不行,那就借助動物的力量,所以是馬車。風月上車的時候腳步都是飄著的,呵呵!等回到星際的時候,同那些人說,我還坐過馬車,不知道他們都是什麼反映。或者回去的時候帶回去一輛,這絕對是古董。
  
  馬車內部挺寬敞,裡面有個軟塌,以風月原身十二歲的年齡成長發育來看,躺在上面絕對沒有問題。
  
  還有一個小圓桌子,上面有冰,還有水果,圓桌子下面有抽屜,裡面想來也是旁的東西,側面還有個座位,正是給飄雪坐的。
  
  馬車很快搖搖晃晃的開始行走,風月迫不及待的掀開簾子,伸著脖子看外面。
  
  飄雪一陣心累,輕聲說:“小娘子,不能掀簾子。”眼見風月沒反應,飄雪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小娘子,不能拋頭露面,若是被人瞧見,可怎麼得了。”
  
  風月放下簾子,一臉的生無可戀。
  
  飄雪看到風月放下簾子,鬆了口氣,又見風月的樣子,真是愁的頭髮都要白了,只好又開口說:“奴婢給您撩著簾子?您只能稍微看看,不能太湊過去。”
  
  “也行。”風月將目光放在簾子外,心中對自己唾棄的不行,一不小心,又做出與原主行為不符合的動作來。
  
  目光所到之處其實並沒有什麼,風月先觀察的是路,路是土路,看起來倒還算平整,路上也有旁人,那衣服料子還不如自己身上的呢,依舊沒有用能源的東西,再仔細看看,很好,連鐵器都少見的很。
  
  將目光收回來,風月陷入沉思。飄雪放下簾子,不敢打擾,心中的疑慮卻更多,小娘子的言行真的不太一樣。
  
  自己想要造宇宙飛船,從眼下這個星球發展來看,明顯是不成的,先不說這個星球,就是她自己,她是機甲戰士,她會開飛船戰艦,但是不代表她就會製造,然後再說這個星球,這個星球連最原始的電能都沒有,可見有多原始。
  
  鐵器不多見,建造飛船的其他合金材料就更不用想,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想開宇宙飛船回家這條路根本不通。那麼發射求救信號呢?她不知道這片星際到底在宇宙中的哪個區域,想要發射能夠在宇宙中傳遞信號求救器,這個求救器的製造絕對比宇宙飛船還難。
  
  躺在軟塌上,出行的喜悅這會兒消失的渣渣都不見,回家的路全部堵死,她要怎麼回去呢?雖然她留了手諭,一旦自己不好就由妹妹登基為帝,可是議會那些老頭子並不都是白痴,她到底能不能壓得住?還有蟲族,對付岩石人的時候可以結盟,現在共同的敵人已經打敗,蟲族翻臉的機率也很大,唉!
  
  風月真的發愁,雖然最大的敵人已經消滅,可是帝國依舊不穩,真是越想越生氣,好想駕著自己的好夥伴紫薇,將這群人全部揍的生活不能自理。
  
  搖搖晃晃的馬車風月開始沒覺得什麼,後來發現自己有點兒噁心,噁心完了之後又開始迷糊,發暈,當然,主要還是噁心,整個胃部好似翻江倒海一般,難受的要命。
  
  “小娘子,您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飄雪臉色蒼白,小娘子的臉色這一會兒的功夫竟然蠟黃,這可如何是好?當下就紅了眼圈。
  
  “噁心,頭暈。”風月開始乾嘔。
  
  飄雪一頓:“小娘子身子虛,想是暈車了,奴婢給您拿點兒果乾,您吃兩塊,壓一壓。”飄雪鬆了口氣,一邊說著一邊從抽屜中拿出果幹來。
  
  聽到自己是暈車之後,風月整個人都傻掉了,星際中體質排名前十的自己,是機甲戰士的自己,竟然會暈車?哈哈哈哈哈!這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
  
  風月將果乾吃下,酸酸的,別說,還真挺管用,胃部果然舒服很多。想到自己是暈車,風月開始發狠,這破身體太虛弱,自己必須要製定一個計劃,鍛煉身體。
  
  到了莊子,風月下馬車的時候雙腿軟的跟麵條一樣,幾乎是飄著下車的。
  
  “四妹妹這是怎麼了?”最大的封怡十分緊張,她最大,照顧妹妹理所當然,怎麼剛到臉色就差成這樣?
  
  “要不要請大夫?”封忻也連忙過來。
  
  風月擺擺手。
  
  “兩位小娘子,我家小娘子是暈車了,想是體質虛弱,休息一下就好。”
  
  其餘三名小娘子同時鬆了口氣。
  
  進入莊子,幾個人挑屋子,莊頭娘子帶著女兒跟著介紹,大家一致通過把那間屋子外綠樹成蔭的屋子給風月,她身子太弱。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個時辰,風月這才緩過來,晚上吃飯,幾個人一塊兒吃,莊頭給幾位小主人準備了新鮮的蘑菇,還有剛剛掐下來嫩葉炒的菜,非常新鮮,風月吃的胃口大開,很是吃了不少。
  
  大家看她吃的香,也都跟著吃了不少。
  
  風月吃完立刻開始逛起來。
  
  莊子挺大,後面這裡有不少果樹,還有一個小魚塘,裡面的荷花開的正好,涼風習習,綠樹如茵,當真比京城好的多,風月很滿意。
  
  幾個人也就此在此地駐紮下來。
  
  封怡幾個人沒事兒的時候做做秀活兒什麼的,風月就開始到處亂竄,荷塘,果樹園子轉了一個遍,很快發現一個好地方,就是牆邊那兒有好幾株桃樹,如今碩果累累,綠葉茵茵,在這裡坐著,又涼快又有桃子香,讓風月十分滿意。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6:58

6.穿龍骨

  一邊吃著桃子,一邊看書,風月的臉色不太好。她現在看的是女四書,作為一名統領星際的皇帝,看到這邊對女子的一些束縛之後,她的臉色很差,非常差,看了這書,她更想回星際,放下書,陷入沉思。
  
  這個星球生產力如此低,飛船和信號回家的方法已經被她摒棄,這個星球也不適合她,她要怎麼回去?
  
  她能穿越過來,有沒有可能穿越回去?一來一往,應該有可行性!那麼要怎麼穿越呢?風月仔細想了想自己穿越過來的前後,自己在戰艦上,那會兒異能透支,神誌不清,生死一線間,這一次想要穿越,異能也要透支,現在已經沒有了異能,那麼這個不用考慮,剩下的就是神誌不清,生死一線間。
  
  生死一線間的時候想必神智也是不清楚的,那麼如何才能做到生死一線間呢?風月拄著下巴,眼睛無意識的看著桃樹,桃子真不錯,站起身,向上跳了跳,摘下一個桃子。腦子裡想事情,也就沒多看,直接放到嘴裡,結果——
  
  呸呸呸——風月將嘴裡的桃子吐掉,看著手裡的桃子頗有些摸不到頭腦,這會兒仔細看看,這桃子同下人給她拿來的確實有些不一樣,桃子上面有一層白毛毛,所以這是果子的自保?風月抽了抽嘴角,難怪剛剛覺得手有點兒刺刺的。扔了桃子,風月轉頭回去,洗手。
  
  風月走遠了不知道,她走後有一個人笑得打跌,也給她貼上了一個笨蛋的標籤,竟然能笨成這樣,而且這小娘子也太不干淨了些,樹上摘的,多髒?
  
  這些風月都不知道,她回去洗了手,讓飄雪給她洗了桃子,接著思考,怎麼能生死一線間。
  
  這個不太容易達到,如果在自己的星際中,那麼機器那麼多,有多種方式可以讓你體驗頻死的感覺,現在這個星球什麼都沒有,體驗是體驗不到了,身邊還一群人跟著,想自/殺都不成,何況,萬一真死了又穿不回去,那豈不是虧大了?
  
  風月開始琢磨,真正的自殺這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她得想想,既能頻臨死亡,穿不回去又不會真正死亡,她得想想,用什麼方式達到目的。
  
  吃著水潤的桃子,風月開始琢磨用什麼辦法去死一死。
  
  一連兩天,風月都沒想到有什麼好辦法可以體驗死亡,又不會真死的方式,想著空想不能解決問題,倒不如出去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方法。
  
  “週嬤嬤,我想出去走走,總是在屋子裡面,怪悶的。”風月開始同周嬤嬤訴苦。
  
  “這……”週嬤嬤有些遲疑:“小娘子拋頭露面總是不妥,何況這裡是鄉下,若是被人衝撞了可怎麼得了?”
  
  “不是有帷帽嗎?”風月又繼續說:“至於出去,飄雪她們陪著我,再讓莊頭挑選幾名僕婦一起跟著,這麼多人,又怎麼會有不開眼的來衝撞?”
  
  “這……”週嬤嬤有些猶豫。
  
  “躺了許久,骨頭都軟了。”這是風月的真心話,所以那表情看起來真是格外的真誠。
  
  看到風月的樣子,週嬤嬤點點頭:“只能出去一個時辰,然後我們就回來。”
  
  “好。”風月滿臉喜色。
  
  週嬤嬤默默退下去,將飄雪叫了過來,面對著飄雪,她頗有些不知道怎麼說的無力感。
  
  “嬤嬤?”飄雪疑惑的看著周嬤嬤。
  
  週嬤嬤咬咬牙,有些遲疑道:“你有沒有覺得?覺得小娘子痊癒之後似乎活潑了一點兒?”這絕對是周嬤嬤挑好聽的說,其實哪裡是活潑了一點兒?分明就是言行古怪,哪有小娘子整天想著往外跑的?
  
  “是活潑了一點兒,不過原本躺了差不多半年,想來是悶壞了。”飄雪又遲疑的說:“原本我也擔心著,後來倒是發現,如今的小娘子前些時候還說我們照顧她辛苦。”
  
  貼身的人怎麼會看不出變化,兩個人的個性相差那麼多,就算風月已經夠聰明,凡事都注意著,可是到底性格不一樣,最重要的是生長環境不同,怎麼可能一絲不錯?蠻得了別人,絕對瞞不了從小照看她長大的嬤嬤和婢女。
  
  “你說的也對,大病一場,有些事兒改變也是正常。”週嬤嬤聽到飄雪這麼說,安心不少,以前的小娘子沉默寡言,脾氣不好,私底下十分任性,如今這樣,除了喜歡往外跑,性子倒是好了不少。
  
  打消了疑慮,週嬤嬤又差清蘅去封怡那里報備,又去找莊頭娘子,讓她挑選幾個靠譜的僕婦跟著。
  
  風月身邊跟著飄雪和清蘅,又跟著四名僕婦(其中有莊頭娘子)還有兩名僕人,這才得以出門,看到這個陣仗,原本能出門的喜悅被磨的點滴不剩。
  
  出了莊子,風月走在鄉間的土路之上,這絕對刺痛她的眼,因為這就是在提醒她,你穿越到了原始社會,宇宙飛船機甲什麼的不用想了。
  
  小路兩旁開著不知名的野花,蝴蝶和蜜蜂圍著花朵轉,目光放遠,田地阡陌縱橫,一片綠意,拋開煩躁的心情,這景色很不錯,起碼在星際中,這樣的地方除非是主產糧食的星球,否則是看不到這樣景緻的。
  
  極目遠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焦躁的心好歹壓下去不少,風月沿著小路走著,偶爾看到花花草草,停下來看看,只是單純的好奇。
  
  飄雪和後面的莊頭娘子都鬆了口氣,原本還想著小娘子淘氣,恐怕不好應付呢,卻原來真的只是走走。尤其是飄雪,這會兒更加理解風月,肯定是病的太久,躺的太久,所以如今才總是想走走。
  
  “啊啊啊啊——我的命好苦啊——”一聲石破天驚的叫嚷讓這些人嚇了一大跳,飄雪立刻扎開手臂,環繞著風月,然後才順聲而望。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的命好苦啊——”女人的嚎叫聲越來越大。
  
  “小娘子,回去吧。”飄雪墊腳看了看,發現是夫妻吵架,連忙勸阻風月。
  
  “飄雪,這是怎麼回事?”風月說著,還像那邊走了幾步。
  
  飄雪急得夠嗆,連忙說:“小娘子,沒得讓那潑婦髒了你的眼,回去吧,是個女娘,不守婦道,同夫君爭吵呢。”
  
  “哦。”風月瞬間沒了興趣。
  
  “天殺的,你如此待我,我不如死了吧……”婦人簡直是聲嘶力竭,一邊哭一邊拍大腿,坐在地上撒潑。
  
  死!!!風月瞬間停止自己打算迴轉的腳步。然後又順著聲音走了幾步,怎麼死?她想知道。
  
  “小娘子,回去吧!”飄雪十分著急,這樣的場面怎麼能讓小娘子看呢?
  
  “飄雪,對方說要尋死,我們是不是應該幫一把?”風月是想看對方怎麼尋死,但是也確實想幫對方一把,星際中對生命那是絕對的重視,當然,不單單是人命,任何生命都會被尊重,帝國星際是尊重生命,尊重自然的星際。
  
  飄雪一頓,小娘子心慈,這是好事兒,她要怎麼攔著?
  
  “小娘子,放心吧,那婦人不是真的尋死,不過是玩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罷了,這樣的人,不值得小娘子理會。”莊頭娘子勸到。
  
  “對對對,穆娘子說的對,她在這裡住著,定是了解那婦人的為人的。”飄雪開心的要命,莊頭娘子靠得住。
  
  “所以對方只是說說,嚇唬人?”風月問莊頭娘子。
  
  “正是,這把戲隔三差五的就來一次,小娘子,回去吧,免得腌臢了你。”穆大娘接著勸。
  
  那個婦人已經拿著繩子往大門樑上扔,還手腳麻利的搬了一個凳子,上了凳子,雙手拿著繩子繼續哭。
  
  觀察完畢,風月開始裝乖寶寶:“嗯,我知道了,那回去吧。”既然知道沒事兒,風月也聽勸,然後趁機打聽:“穆娘子,那人經常一哭二鬧三上吊?”
  
  “可不是,每次都這樣,先是罵,再是哭鬧,然後就扯著跟繩子說上吊,一年下來不說個三百次也絕對有二百次,沒人信的。”穆娘子說的十分清楚。
  
  “也太不曉事了些。”風月是針對對方虛假尋死的行為評判。
  
  “可不是。”飄雪則是對婦人竟然同夫君爭吵的這件事詬病。
  
  看問題角度不同,還能接上話,也是本事。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7:11

7.龍膽

  風月回到莊子裡躺在床上開始琢磨上吊的可行性,上吊是什麼書中沒有詳細說明,但是她看了那婦人的行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人體構造她了解,這裡有呼吸道,繩子勒在脖子上,阻隔呼吸,確實能達到死亡的目的,這個自殺方式,可行。
  
  有了方式,那肯定是要行動的,自己有腰帶,風月用手拽了拽,還成,就是它了。然後開始琢磨上吊的地方,她還得選時間,她身邊總是跟著人,上吊的時候被人看見絕對不行。思來想去,那幾顆桃樹不錯。
  
  打定了主意,風月睡了一晚上的好覺。
  
  第二天吃罷早飯,同姐妹們說了一會兒不著邊際的話,她就再次跑到桃樹那裡。
  
  “飄雪,我自己在這邊坐一會兒,你先下去吧,哦,對,再洗幾個桃子送過來。”這些事風月以前做過,這會兒說起來絲毫不讓人懷疑。
  
  “是。”飄雪立刻下去準備。
  
  很快桃子送上,她自己也下去了,當然,她沒走遠,若是小娘子稍微高一些聲音喊她,她是必然能聽見的。
  
  看飄雪走的遠了,風月吃了一個桃子,開始折騰。
  
  首先折一下桃樹的一點兒樹枝,看看樹枝的柔韌度,分析一下承受力,計算一下自己的體重,再算算自己幾分鐘不呼吸會出問題。她要找一個枝椏,自己吊上去,會讓自己窒息,頻臨死亡,能穿越回去更好,穿越不回去,自己的身體也能把枝椏壓折,這樣她會摔地上,呼吸暢通,也不會真的死掉。所以就這麼辦。
  
  很快風月就選定了一個小枝椏,大約也就小拇指的粗細,然後她將事先藏在袖子中的腰帶扔了上去,看看高度正好,又將自己坐著的椅子搬過來,然後上了椅子,用手將腰帶打了一個活結。
  
  接下來她又再次用手拽了拽腰帶,打算再次計算對錯,畢竟這可不是鬧著玩兒,一不小心真的死掉,那多虧?所以必須做到不能出一點兒錯兒。
  
  駱文濱到母親的陪嫁莊子上散心,耐不住下人的囉裡囉嗦,他乾脆就躲到了樹上,涼快,下人又找不到,上次見到風月不知桃子上有毛笑得他差點兒從樹上跌下來,今天又無聊跑到樹上,結果就看見了這麼一幕。
  
  嚇的夠嗆,直接喊:“救人吶,有人上吊了。”他急三火四的爬下樹,還把自己的手掌磨破了皮。
  
  結果下了樹發現還有一個高大的院牆擋著,真是急死人。
  
  駱文濱這麼一嗓子,真把風月嚇到了,她做這件事的事兒的時候還是有一點兒做賊的心虛感的,伺候她的人肯定落不下好,孟氏一片慈母心又要再傷心一次,可是論感情,肯定是那邊的深,所以只能對不起這邊的人。
  
  想想吧,本身就心虛,結果猛然有人嚎了那麼一嗓子,能不嚇一跳麼?腳下一滑,椅子翻倒,這下不上吊都不成了,直接吊那兒了。
  
  一旦不能呼吸,人立刻就沒有力氣,何況這麼一個小身板?風月的臉瞬間漲紅變白,完全沒有自救的能力。
  
  飄雪也是嚇了一跳,她倒是沒想過自家小娘子上吊,而是發現聲音傳來的方向是小娘子那邊,她擔心有人衝撞了小娘子,連忙快步跑過去。
  
  結果看到樹上吊著的小小身軀,真是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的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喊:“小娘子,小娘子……”聲音直接差了音兒。
  
  跑到風月的跟前,渾身抖成一團,上去就抱住風月的雙腿那裡,打算將風月抱下來。飄雪也不過十六歲,這會兒又慌神,所以她根本抱不動風月,急得她滿臉是淚:“小娘子,小娘子……”
  飄雪的聲音極為高亢,也在這附近的清蘅和清芷也跑了過來,眼見這個情形,兩個人開始尖叫。
  
  三個人一起往下抱風月,這會兒風月已經神誌不清處於頻死的範圍,三個人如果一起努力,肯定能將風月解救下來,可是三個人最大的十六歲,小的兩個一個同原主的年紀相同,十二歲,一個十一歲,都嚇的夠嗆,這會兒全亂套,壓根不會齊心合力,所以風月也沒抱下來。
  
  哢嚓——樹枝斷掉,可見最後還是風月自己靠譜,計算的很對,樹枝一斷,風月瞬間落下來,砸到三個人的身上。四個人跌成一團,飄雪抱著風月喊:“小娘子,小娘子……”
  
  咳咳……脖頸的束縛解開,呼吸通暢,風月很快就醒了過來。
  
  勉強的睜開眼睛,看到飄雪的時候,風月的眼裡難掩失望,閉上眼睛,水珠落在臉上,心中又有些愧疚,自己這般作死,怕是真的嚇壞了她們,唉!
  
  “小娘子怎麼了?”週嬤嬤離的遠,腿腳也沒有小孩子快,這會兒趕了過來,直接衝了過來。
  
  “小娘子……”清蘅哭的不能自已。
  
  週嬤嬤眼見風月脖頸那裡一道青黑的印子,又看看旁邊斷裂的樹枝,以及上面的腰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落淚:“小娘子,您這是何苦,到底有什麼想不開的……奴婢先背您回去。”
  飄雪扶著風月趴在周嬤嬤的背上。
  
  走到一半兒,封怡等人也聞聲趕來,看到風月被找周嬤嬤背著,當即大驚失色:“這是怎麼了?”
  
  “小娘子、小娘子、小娘子……”飄雪哽咽著說:“不知為什麼,想不開……”
  
  封怡等直接嚇傻了。
  
  各種心情的回到屋子,卻沒有人說請大夫,這種事鬧出去不好看,現在應該問問到底是有什麼想不開的。
  
  “小娘子,您有什麼不順心的,打人罵人都可以,怎麼能作踐自己的身子……”週嬤嬤一邊勸一邊哭。
  
  “好妹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這樣,豈不是要嚇死姐姐。”封怡也跟著哭。
  
  風月直接編瞎話:“沒有,我沒有想不開,是個誤會。”
  
  “誤會?”滿屋子的人瞬間都不哭了,直接看著風月。
  
  “嗯。”嗓子太疼,風月說話吃力。
  
  “既然是誤會,就先不說了,你先養著。”轉頭又說:“快去請大夫。”
  
  “是。”
  
  鄉間莊子,大夫來的不快,大夫到的時候風月除了脖子那裡疼,說話不方便之外,已經恢復了精神,大夫診脈,也沒有什麼,這是外傷,所以只開了安神的方子。
  
  喝了藥,躺下休息,這一覺她睡的並不安穩,夢中她見到自己的妹妹登基為帝,被那些議會的人刁難,然後落英(艦長)就將這些人全部動成了冰渣子,妹妹同落英成婚,將星際治理的井井有條。
  
  週嬤嬤還有飄雪那是輪流上夜,根本不敢睡,就是守著風月,擔心再有什麼問題。
  
  天只是濛濛亮,風月就驚醒,夢裡落英和妹妹笑的都挺開心,他們的日子過的很好,如果真的如同夢裡那樣,自己應該祝福他們,就是自己的心有點兒堵得慌。
  
  “小娘子。”飄雪撩開簾子,看著坐起身的風月,關切的詢問。
  
  “沒事,我要喫茶。”
  
  “是。”飄雪連忙去倒了一杯溫熱的茶,心中卻更加緊張,自從病好之後小娘子就不喜歡喫茶,這會兒怎麼要喫茶。
  
  捧著茶杯,風月喝了一口略微有些苦意茶,原本有些堵得慌的心也徹底平靜下來,他們過的好那就比什麼都好,何必想那麼多呢。
  
  “小娘子,天色還早,您在睡會兒?”
  
  “不睡了。”看著飄雪困倦的樣子,風月有些心疼:“你去睡吧,白天那事兒真的是個誤會。”
  
  “小娘子?”飄雪大有一種你不說清楚,我絕對不睡覺的架勢。
  
  “我昨兒看百姓在樹上摘果子,挺好玩兒的,恰巧白日看書也看到這個,就想自己摘幾個桃子試試,我個子不夠高,又不能同那些百姓一樣上樹,便想著踩在椅子上。”風月頓了一下,喝茶潤潤喉,又說:“椅子那般高,我擔心摔下來,就想著扶著些東西,沒有東西給扶著,我就用腰帶搭著樹枝,想著一手扶著腰帶,一手摘果子,沒想到,我剛剛搭好腰帶,就聽到有人喊了那麼一嗓子,嚇得我腳下一滑,踹翻了凳子,傷了自己。”
  
  飄雪聽得是目瞪口呆,這也太湊巧了些,可是仔細想想,還真的沒毛病,雖說小娘子踩著椅子要摘桃是淘氣了些,也不合規矩,可是現在是鄉下,自己動動手,在自家莊子裡,也沒錯兒。春天的時候,皇帝尚且要揮鋤頭種地,皇后也要採摘桑葉,以身作則鼓勵農桑,所以這個問題不大。
  
  “我說呢,小娘子好好的,有什麼想不開,竟是這樣。”飄雪忍不住開始埋怨:“那喊叫之人真是大驚小怪的,說起來,奴婢記得彷彿是男聲,怪了,這莊子後面怎麼會有男聲?”說道這裡,飄雪真是臉色大變。
  
  “我聽著是隔壁莊子傳來的聲音。”
  
  “隔壁?”飄雪開始回想那邊都有什麼,猛然想到一顆大樹,瞬間臉色漆黑如墨,心中開始埋怨那邊好不曉事,嘴上卻說:“如此,以後那裡小娘子莫去了。”
  
  “嗯。”風月同意,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飄雪眼見風月乖乖的,誤會又解開,這才去休息。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7:22

8.白朮

  風月坐在窗邊,喝著茶水,看著月亮,開始發呆,這一次的嘗試真是讓人喪氣,窒息什麼的可見不靠譜。她得換個方法。
  
  大喊的駱文濱也很鬧心,有心登門去看看吧,又不方便,想不開這種事兒又不是什麼好事兒,人家肯定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所以他不能登門,好好的小娘子,到底有什麼想不開的呢:“嘶——”正想著呢,手掌一陣疼痛。
  
  “殿下,忍著點。”老太監一邊給駱文濱上藥,一邊忍不住叨唸:“殿下,好好的您怎麼上樹?唉!”
  
  “我若是不上樹,那小娘子指不定就死了。”駱文濱真心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
  
  “殿下,對方是閨閣女娘,您就在樹上看著,這好說不好聽吶。”老太監愁的夠嗆,他是看著殿下長大的,冒死說一句,那真是把駱文濱當兒子看,那是真心關心駱文濱。
  
  原本還想著開春那會兒,殿下終於懂事,從以前的調皮搗蛋鬥蛐蛐,變成了讀書練武做功課,沒想到這會兒又變得不著調起來,唉!
  
  駱文濱一呆,他忘了!他現在是十二歲,不是二十二歲,他現在也是少年,與那小娘子要避嫌的!
  
  “知道了。”駱文濱蔫蔫的。
  
  太監只好退下。
  
  在屋子裡來回走動,駱文濱十分煩躁,今天不能親自將小娘子救下,這種無力感讓他焦躁。
  
  駱文濱是重生的,上輩子他活到二十三歲。上輩子他十五歲的時候皇兄被廢,賜死,母后被廢,賜死,大皇姐被幽禁,姐夫倒是好的,直到他死,對皇姐也是不離不棄,甚至每一年還偷偷的給他送東西,令被流放的他日子過的不那麼艱難。
  
  二皇姐則找了個人渣,正是今年出降,他明明知道對方是人渣,想盡一切辦法去阻攔,可是完全沒有用。想到這裡,真是喪氣的可以,他為什麼這麼沒用,就是阻止不了呢?
  
  連二皇姐的出降他都阻止不了,真的能阻止皇兄和母后被廢被賜死嗎?自己什麼都不會,上輩子勵志做個閒散王爺,十五歲被流放之後,更是在窮地方生活,什麼都不懂,他要怎麼阻止事情的發展?
  
  駱文濱有些絕望,恨自己沒本事,又恨老天爺,既然給他重新來過一次的機會,為什麼不讓他更早的回來,那樣準備的時間更多一些,他也能多學一些東西,可恨!一拳砸在桌子上,手疼,心更疼。
  
  不行,我不能這樣,駱文濱頭腦很快冷靜下來,自己還有三年時間,不能改變皇姐選了個人渣,但是只要改變皇兄被廢的命運,那麼二皇姐依舊是皇后所出的公主,那個人渣還不是會同現在這樣,哄著皇姐?
  
  想通了,打開了思路,駱文濱長出了一口氣,趕緊開始縷關係,記得上輩子父皇與皇兄就是今年秋天開始有的不睦,所以秋天的時候自己要格外留神注意。有了方向,心境開朗不少,駱文濱這才睡下。
  
  風月看著月亮發呆,一直枯坐到天明。
  
  月兒彎彎照九洲,幾家歡樂幾家愁!
  
  第二天,經過飄雪的口,大家都知道風月上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只能嘆惜太巧,就風月當時的狀態,也不怪那邊有人大驚小怪。
  
  “我看,不如我們回去,請祖母拿帖子請太醫院的太醫給你看看。”封怡滿臉關切,又頗為自責,祖母將妹妹們交給她,她沒照顧好,這是她失責。
  
  “二姐姐,還是養好了回去好,回去之後,祖母,母親若是知道了,怕是心疼,我也怪沒面子的。”老茄子的風月說完這話,自己有點兒臉紅,臉上就帶了一絲靦腆。
  
  封怡想了想,點點頭:“你說的也是,以後可不許再淘氣了。”
  
  “知道了,就這麼一回,下次,肯定沒有下次。”風月一連的後怕。
  
  “嗯。”封怡說:“這才乖。”
  
  脖子那裡只要注意,並沒有什麼,風月依舊去桃樹下看書,這回飄雪堪稱寸步不離的跟著,風月吃著桃子,又覺得無聊,所以她同飄雪說:“飄雪,怪悶的,有沒有什麼熱鬧的事兒,說來聽聽。”
  
  飄雪想了想,說:“前些時候,端慧公主出降,轎子是十六台的大轎,公主府外面更是花圖錦簇,還有那嫁妝,真正的十里紅妝,當天各府的夫人都去恭賀了,我們老夫人,還有兩位國公夫人,以及永平侯夫人,永泰侯夫人,定北伯夫人,平西伯夫人也去了。”說到此處,飄雪一頓:“小娘子猜猜還有誰?”
  
  風月搖搖頭,眼睛看著飄雪。
  
  “皇太子和皇太子妃,端儀公主端儀駙馬都到了。”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那天的盛況,但是口口相傳,飄雪能夠想像得到那天的盛況。
  
  “嗯。”風月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但是又不能太過敷衍,免得傷了飄雪的心。
  
  飄雪哪裡看不出風月沒興趣,想了想又說:“皇太子殿下十分英明,春天有地方遭遇水災,殿下去賑災,處罰貪腐,對百姓十分愛護,大家都說太子殿下愛民如子,是一位好殿下,以後一定是明君。”
  
  “明君呀?”風月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正是呢。”風月笑吟吟的說:“多少百姓家裡都供奉長生牌位。”
  
  “哦。”風月點點頭:“桃子沒了,而且我有點兒餓,想吃桂花糕。”
  
  “奴婢這就讓她們去做。”飄雪舉步要走,有些遲疑。
  
  “放心吧,我就在這裡坐著,哪裡也不去。”風月連忙下保證。
  
  “好。”飄雪這才離去。
  
  等飄雪走遠了,風月這才嗤笑出聲:“還英明神武呢,笨蛋還差不多,倒霉不遠矣。”風月最後一句還拽了一下子這邊說話的方式,然後跳下椅子開始抬胳膊抬腿,坐了這麼久,人都僵硬了。
  
  樹上的駱文濱聽到風月的話語,心裡一急,身形一個不穩,直接從樹上摔了下去,跌的是鼻青臉腫堪稱淒慘,可是他完全顧不得自己的傷,心中一陣驚濤駭浪,現在是盛夏,前世大皇兄被訓斥是在入秋,可不就是不遠嗎?這個小娘子是怎麼知道的?她怎麼能猜中?還有,難道父皇與皇兄的不睦,不是入秋開始的?現在就已經出現了端倪?可是為什麼他完全不知道?難道說春天賑災的事情皇兄辦的不好,只是父皇沒說,可是卻對皇兄不喜?駱文濱瞬間滿頭大汗。
  
  風月有點兒納悶,好像聽到砰的一聲?不知道那邊的莊子裡面又怎麼了?也不知道那是誰家的莊子,好奇怪。
  
  抬胳膊動腿,疏散開。風月再次回到座位坐著。
  
  駱文濱一瘸一拐的回去,嚇得老太監魂飛天外,趕緊請了太醫,太醫沒到,他眼眶通紅:“殿下,這到底、這到底……”
  
  “我不小心摔了。”駱文濱十分的心不在焉。
  
  “殿下,讓老奴跟著您把?不然讓林安和富平跟著也成。”老太監真是嚇壞了,這會兒即使駱文濱臉色難看,依舊嘮叨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駱文濱擺擺手,他現在腦子嗡嗡的。
  
  老太監這才作罷。
  
  太醫過來,也是嚇的夠嗆,他被皇后指派來照顧三皇子,那就是被皇后娘娘信賴的,若是三皇子有個好歹,他肯定吃不了兜著走。檢查一遍之後,這才鬆了口氣,都是外傷,除了左腳那裡有些扭到之外,沒事兒,便是左腳那裡也只是扭傷,沒有傷到筋骨。真是托天之幸。
  
  老太監得了診斷,徹底放下心,駱文濱表示要休息,他們也都識相的告退。
  
  他們走了,駱文濱開始轉圈,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重生,再來一次也沒有發現問題,那個小娘子也才十歲左右,為什麼能猜到,這究竟是胡說八道呢還是真的猜到了?駱文濱拒絕相信對方是看出了什麼,一個連桃子有毛都不知道的小笨蛋怎會猜中這種大事?他可是重生都沒發現的,若是被她猜中,豈非是打自己的臉?
  
  可是這種事怎麼可能胡說,那個語氣,那個說辭,又怎麼會是胡說?何況,妄議天家事本就是重罪。駱文濱一時間頗有些坐立難安,心賽油烹。
  
  第二天一早,駱文濱成了熊貓眼,想一夜也沒想明白怎麼回事,但是即使情感上怎麼排斥對方聰明這個問題,理智上他還是知道,這個尋短見的小娘子輕視不得,不過又添了一愁,好好的小娘子,為什麼尋短見?
  
  吃完了早飯,駱文濱問老太監:“郭勇,隔壁那裡是誰家的莊子?”
  
  “殿下,是永寧侯府的莊子,這是侯夫人的陪嫁之一。”
  
  “哦。”駱文濱點點頭: “我記得侯夫人與母后是本家?族親?”
  
  “正是。”郭勇又詳細解釋:“娘娘的太/祖父的父親與侯夫人祖父的父親是親兄弟,如今還沒出五服,正經的族親。”
  
  駱文濱點點頭:“原來如此。”
  
  “正是。”郭勇又說:“殿下平日不關心這個,這一片兒的莊子田地肥沃,都是極好的,開國之初都給了開國功臣,普通人家絕對沾染不到,所以這一片兒至今也都是貴人們的莊子。”
  
  駱文濱受教的點點頭,心中卻是記下,那小娘子穿著不俗,也有僕人伺候著,想是侯府嬌客,應該是侯夫人的孫女兒。知道了對方的身份,那麼想關注對方應該也容易一些,駱文濱心中稍安。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7:36

9.黃芪

  風月的脖子養的飛快,三四天的功夫就不見痕跡,封怡算計著出來也有小半個月了,如此便想著也應該回去,風月不敢有意見,也同意。
  
  大家紛紛上了馬車,這才又浩浩蕩蕩的回去。
  
  回去之後,侯夫人將幾個孫女兒挨個看了看,臉上露出笑容:“看著都精神了不少。”
  
  “阿家說的是,可見出去鬆散鬆散還是很有必要的。”接口的是世子夫人。
  
  “正是,悅兒看起來精神了好多。”孟氏臉上帶著笑,很是高興:“前些時虛弱的連冰都不敢多用,如今倒是成了。”又轉臉對風月說: “屋子涼爽,你多吃一些,好好養養。”
  
  “是。”風月笑著點頭。
  
  娘幾個說說笑笑,時間倒也過的飛快,晚上大家是一塊兒吃的,倒也開心,如今風月對這邊的一些重要規矩都知道,所以這頓飯吃的很愉快。
  
  風月回家之後,得了一個比較好的待遇,那就是晚上同侯夫人一塊兒吃,這是殊榮,侯夫人那麼多的孫女孫子也沒特例和誰一塊兒吃,如今倒是便宜了風月,其他人也得了侯夫人一些賞賜,也知道風月差點兒夭折,所以這些兄弟姐妹們完全沒有誰嫉妒,反而將自己的好東西也都分享給風月,這讓風月頗為感動。
  
  吃完了晚飯,喝著香茗,風月正同老夫人說話,那邊有婆子來報:“老夫人,傅家下了帖子,如今蓮荷正好,請怡小娘子過去賞花兒。”
  
  “知道了,你去回世子夫人,讓她給怡兒準備一下。”
  
  “是。”
  
  風月一看能外出,當即就有些著急,她是個閒不住的,整日悶在宅子裡,用她自己的話說,簡直快要長毛了,所以這會兒她立刻嘟囔著:“祖母,怎麼隻請了二姐姐?”未完之語就是,我也想去。
  
  侯夫人看著風月一笑:“你也想去是不是?”
  
  “嘿嘿!”風月傻笑。
  
  侯夫人看著風月,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你二姐姐今年開春的時候已經及笄,如今正在相看人家,打算定親,這傅家算是我們比較看好的人家之一,小郎雖然祖母還沒有見,但是他們家門風清正,他們家也有意與我們結親,所以這次是想看看你姐姐,你就不用添亂了。”
  
  “啊!”風月微微的張開嘴,真是驚呆了,記憶中封怡才十五吧?這就要定親了?這是是娃娃親?想到星際中的人十五歲還瘋玩兒的年紀這邊卻要結婚?太不可思議了。
  
  “好了,回去吧,不准淘氣,好好將養身體。”
  
  “是。”風月是飄著回去的,她很難想像這個情況,明明自己還是小孩子,結果卻要定親,呃?不對,定親不是成親,只是定下來,風月拍拍自己的胸口,自己真是反應過度,不過是定親而已,不過自己要怎麼出去呢?這是個問題。
  
  說到底,風月也沒跟著去,跟著去的是封忻,相看小娘子的事兒,因為沒有徹底定下來,所以誰家都不會做的很明顯,有些陪襯很必要,不讓風月去,完全不是覺得她多餘,而是擔心她累壞。
  眼見這些人都能出門,風月抻長了脖子,眼巴巴的看著。飄雪看著好笑,又多弄了些水果給風月端來。
  
  風月吃著水果降溫,開始琢磨到底怎麼才能出去看看,祖母看著就不是個好糊弄的主,自己的娘親也聽祖母的,所以走她們的路子不成,思來想去,風月決定走二姐姐的路子。
  
  大姐至今沒見到,家中小娘子就是二姐姐最大,過來這麼久,她發現這邊雖然生產力極為低下,可是一些規矩禮儀卻十分繁重,包括各種人際關係,都有不同的禮儀,尤其註重孝道也重視長,比如家中長子長女肯定會比其他人有面子,得到的照顧照看也多,給的資源也多,所以二姐姐在小娘子中是最有面子的,那麼自己說動她應該就行。
  
  心動不如行動,風月打定主意就開始穿綴封怡:“二姐姐,整日在府中,好悶,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胡鬧,女子怎能輕易出門?”封怡瞪了風月一眼。
  
  “可是姐姐,你就不嚮往嗎?車水馬龍,人頭攢動,還有那賣奇趣兒東西的,我們都沒見過,你不覺得可惜嗎?”
  
  封怡沒吭聲,似乎在思考,風月覺得有門,又開始說:“前些時我看清蘅拿著泥偶,很是可愛,這些府裡都沒有,外面則多的很,姐姐,出去看看吧。”
  
  封怡看著風月,眼神有些古怪:“四妹妹,你自從病好之後,性子變了許多?若是以前,怎麼會想到去街上看看?”
  
  風月一頓,自己這是露了馬腳,這時候不能改口,否則會讓對方更加懷疑,而且現在退縮,以後再想出去,肯定是千難萬難,所以風月垂下頭,臉上帶著哀淒:“二姐姐,當時我病重的時候,就那麼躺在床上,我就想啊,如果我真的挺不過來……”
  
  “呸呸呸,童言無忌。”封怡直接打算風月的話。
  
  “二姐姐你聽我說,那時候我就想,這輩子若是就那麼去了,竟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見到……”
  
  封怡呆住,這話說的十分讓人心酸,也十分的實在,可是正是因為實在,更顯得心酸無比,好半晌,這才說:“我去問問祖母,你自己不許胡亂動作。”
  
  “我知道,二姐姐,你放心吧。”
  
  第二天,封怡就同侯夫人說想出門,侯夫人開始自然是不同意的,女子講究貞靜,往外面跑怎麼行?何況封怡定親在即,這時候萬萬不能出一點兒差錯,可是侯夫人也知道,這不是封怡的性子,所以就問:“你平日里最是貞靜,這會兒怎麼想去外面。 ”
  
  “不敢瞞祖母,其實是四妹妹想出去。”
  
  侯夫人也是一頓,這悅兒自從醒來之後,性格變了許多,她縱然未說,可是心中委實有些懷疑,這時候的人都迷信,侯夫人甚至想過,孫女性情大變,是不是病的不好的時候被臟東西上了身?也許應該去玄真觀拜一拜。
  
  “我也想過,四妹妹自從痊癒之後,性子變了許多,昨兒我也問她,後來她說當時病重的時候,躺在床上就想,若是不好,便是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如此說法,實在讓人心酸,所以今兒孫女兒才來求祖母。”封怡將風月說的話說出。
  
  侯夫人知道一句俗語,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亦悲!第一句說人的,其實是說無論怎麼歹毒的人,將要死的時候也會說好話,真心話;鳥則是禽類,沒有智商,可是快死的時候,也是哀傷,這就說明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快死的時候想法都不一樣。
  
  自己的孫女兒封悅(原身)算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病不好的時候想到一些平時沒有想到的東西也是正常,何況這兩句說的也是實話,自己聽了也心酸,當下就點點頭:“出去看看也行,不過容我想想,就這麼出去怕是不相得宜。”
  
  “謝祖母,我去告訴四妹妹,她必然歡喜。”
  
  “嗯。”侯夫人也沒苛責。
  
  若是說小娘子出門閒逛,那肯定是不成的,可是若是換一種說辭就好很多,比如老四媳婦生日在即,封忻若是邀請姐妹一塊兒去銀樓給母親挑選合適的首飾,那就沒有不好,只有好,封忻孝順,其她姐妹和睦。
  
  銀樓首飾多種,一時間顧不得時間挑花了眼也是正常的,到旁邊的酒樓去休息一下,吃些東西也無不妥。這般一想,侯夫人就準了她們姐妹出行。
  
  “謝謝祖母。”風月眉開眼笑眼笑。
  
  “謝我做什麼,這是你三姐姐孝順,你們姐妹和睦幫著參考參考也是應該的。”侯夫人說的冠冕堂皇,大家笑作一團。
  
  這次出去,風月等每個人的身邊只帶了一個大丫鬟,老嬤嬤卻是都帶著,此外,侯夫人還指派了四個管家娘子跟著,出門在外,丫鬟不如老嬤嬤還有娘子管用。
  
  除此之外,侯夫人還給了四姐妹一些銀錢,讓她們喜歡什麼都買一些。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7:47

10.蓮子

  京城中分為四個區域,最繁華的商舖都在西區,所以她們自然奔著西區而去。西區最有名的銀樓有兩家,一家是方氏銀樓,一家是玉氏,兩家的首飾也有些不同,一家以金銀寶石為主,一家以玉器珍珠為主,各有特色,花樣繁多,是京城中貴婦十分喜愛的地方。
  
  兩家恰巧是對門,所以轎子到了地方,正好下轎。臨來的時候,大家已經說定,先去玉氏,就算主要是遊玩兒,其次是買禮物,可是到底也要送人,當然不能敷衍了事。
  
  玉氏經營銀樓,來買東西的貴婦不少,也有貴女前來,所以經驗老道,眼見來的是小娘子,立刻有婦人上前招待。
  
  “小娘子們,是想看看珍珠還是玉飾?”
  
  “我們府上的小娘子們要買的東西都不一樣,勞煩你就從頭開始介紹!”回話的自然是僕人,小娘子們不會輕易同外面的人說話。
  
  “這邊是新到的海珠,小娘子們請看?不單單有銀白色,還有粉色以及藕荷色甚至黑色的也有。”
  
  “你們覺得珍珠怎麼樣?”封忻頗為喜歡珍珠。
  
  “珍珠端莊。”封怡直接給了評價,她也喜歡珍珠。
  
  風月沒開口,呵呵呵呵!為她哪種機甲偷襲比較好用,哪種機甲正面迎敵比較好用,哪種戰艦適合運輸,什麼地形適合打圍攻戰她知道,至於什麼首飾搭配起來好看,嗯!這是一個高難度的學問。她無能為力,暫時還沒學會。
  
  封忻看著各種珍珠項鍊,左看右看都不太喜歡,她母親嫁妝裡面有不少散珠,珍珠項鍊也有三條,這些都太平常了一些。
  
  “粉色的不錯。”封愉年紀最小,頗為喜愛粉色。
  
  “粉色我們還成,若是給嬸娘怕是有些輕浮呢。”封怡立刻否定。
  
  封愉點點頭。
  
  風月胡亂的看著,猛然看到一個一顆珍珠,是藕荷色的,圓溜溜的光華內斂,很是莊重,明明應該是莊重的樣子,偏偏有一顆,也就是個墜子,旁邊則做成了貝殼狀的白玉,白玉珍珠相得益彰,而且貝殼樣子不規整,配著藕荷色的珍珠,莊重中不失活潑,雅緻又秀氣,風月的眼睛亮了。
  
  “這個給我包起來。”風月直接購買。
  
  “藕荷色?四妹妹,你戴怕是有些嚴肅了些。”
  
  “今兒雖然是陪著二姐姐出來給嬸娘買生日禮物,可是上次我生病嬸娘照應頗多,我也湊個趣兒買個禮物。”風月又低聲說:“祖母不是給了我們銀錢麼!”
  
  封怡和封愉齊齊一頓,對啊,侯夫人特意給了她們錢,豈非就是這個意思,封愉還差,封怡則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還不如妹妹看的透徹,不過也幸虧妹妹提醒,當下點點頭,也認真挑選自己要送的禮物。
  
  時間過的飛快,忙活了一上午,封忻也沒選到合適的禮物,封愉也沒選到,不過倒是不急,她們只看了珍珠首飾還有一部分的玉飾,大部分的玉飾還沒看。
  
  “晌午了,要不我們去旁邊的酒樓吃點兒東西,休息休息,然後下午接著選?”封怡提議。
  
  “好。”幾個人都同意,出來選禮物並不是真的,真正的是坐到酒樓上,看下面的熱鬧。
  
  幾個人還沒出去,正好進來幾位小郎君,彼此互相不搭,其中一位對另外一位笑著調侃:“鴻風,聽說你家裡要你定親,那你表妹怎麼辦?”
  
  “先定親,將來接表妹進府做滕妾就是。”
  
  “也是,好歹也給你生了兒子。”又有一人接口。
  
  也不過就聽了這麼三句話,封家姐妹就已經出了銀樓的門。
  
  “小娘子們,轎子不方便停在這裡,已經回去,小娘子們走幾步?”老嬤嬤問道。
  
  “好。”封怡點頭。
  
  管事娘子走在前面,嬤嬤走在最後面,丫鬟們則在兩邊,小娘子們在中間,這才奔著客棧去。
  月朝男女雖然有妨,可是並不是特別嚴重,上街之類的可以,也沒有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論調,至於摞胳膊挽袖便算失小節這個更沒有,所以街上還是能見到小娘子的身影的,只不過少了些,小娘子上街在框子裡面,卻也踩到了邊緣線,沒有什麼大事,家裡不會讓出來,畢竟,這是個看名聲,看家風的時代。
  
  封怡一行人並不算太突兀,順利的來到客棧,京城有名的四海閣,每天南來北往那麼多人,什麼人都遇到過,見來的是小娘子,立刻有滿臉熱情的娘子過來招呼,稍微看了一眼,直接說:“請諸位上三樓,那裡有個包間,涼快不說,還正對著下面的西江月街。”
  
  “好,勞煩娘子帶路。”出面的是管事娘子。
  
  上了三樓,包房寬敞又雅緻,幾個人坐下,向窗子外面看,正好是大街,而且是十分熱鬧的大街,過往商販,還有很多小攤販,看起來也是人生百態,頗有市井之象。
  
  封怡等都表示滿意,風月也挺滿意,叫了吃食,幾個姐妹拿下帷帽,邊吃邊看,十分和樂。
  “二姐姐,三姐姐,五妹妹,你們看,那個就是賣糖人兒的吧?如今我也算見到了。”風月真的挺好奇,明明是糖,竟然能弄出來一個小人,還挺像,還有糖畫,這裡的生產力落後,生活情趣兒卻很足。
  
  “正是。”封怡也看的眉開眼笑。
  
  封愉更是眼巴巴的,那邊有那靈巧的管事娘子下去買了幾個糖人過來,幾個人紛紛嚐了嘗,其實她們出身富貴,又不是窮人家的孩子沒有糖吃,所以這個糖人的甜真的麼有什麼稀奇,可是架不住第一次見,總覺得這比家中精緻的白糖還要甜。
  
  邊吃邊看,老嬤嬤提醒時間的時候,幾個人都有些眼巴巴,真的不想走啊,可是不行,挑完禮物得回府了。
  
  “走吧,以後若是得空,我們還有機會看的。”最後還是風月說了這話,雖然遠古的生活讓她驚奇,可是她到底見識更多,過了一開始的驚奇,也就過去了。
  
  “嗯。”封怡沒說反對的話,可見今兒看到這些十分開心。
  
  去玉氏挑選首飾,最後幾個人心滿意足的回府。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8:03

11.

  第二天一早吃飯的時候,侯夫人看幾個孫女都滿臉開心,心中也頗為高興,想著是不是平時太拘著她們,是不是以後得空也讓她們出去看看。如果封家姐妹知道侯夫人的想法,絕對會歡呼。
  吃了飯,說一會兒就應該各回各家的,沒想到這次沒有,侯夫人說:“怡兒留下,你們都回去吧。”
  
  風月好奇,可惜被自己的娘給拉走了,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她就開始問:“週嬤嬤,你知不知道祖母留下二姐姐是什麼事兒?”
  
  “小娘子,今兒傅家小郎登門。”餘下的話沒說。
  
  風月眨眨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沒辦法,星際中大家都是基因荷爾蒙的主腦配對,相合率高,那麼彼此相愛的可能性就會很高,大家都是生下來基本就知道誰與自己的相合率最高,很多人都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所以婚姻上大家從來不著急,也不用上心,因此風月沒反應過來。
  
  傅家小郎?歪著頭再次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邊沒有主腦,所以定親總要見見,相處一下什麼的也是應該的,風月當下點點頭,表示理解。
  
  吃了午飯,確定傅家小郎已經走了,風月帶著兩個小丫鬟去封怡的院子,聊聊天什麼的,其實她就是閒不住。
  
  “小娘子好。”封怡這裡的小丫鬟立刻行禮問好。
  
  風月繼續像裡面走,剛到入門口,風月覺得不對,怎麼好像聽到哭聲,正想著呢,裡面夏嬤嬤出來了,看到風月,連忙走過去:“見過小娘子。”
  
  “嗯,姐姐在麼?”
  
  “我家小娘子在的,只是……”夏嬤嬤有些難以啟齒。
  
  “怎麼?”風月挑眉。
  
  夏嬤嬤渾身一個機靈,明明不過十歲出頭的小娘子,結果這會兒她就好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渾身冒涼氣。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這才說:“那傅家小郎就是我們昨兒在銀樓遇到的那個說要接表妹進門的人。”
  
  “哦。”說是這樣說,風月卻有點兒懵逼,不太懂得封怡為啥哭。
  
  “二姐姐。”
  
  “四妹妹。”封怡用帕子壓了壓通紅的兔子眼,簡直是泣不成聲。
  
  “姐姐怎麼哭了?”封怡直接問。
  
  “好妹妹,若非你想外出,我……我……我怕是這一輩子都完了。”有庶長子的小郎,那是什麼樣的人家?還是表妹,天!簡直想都不敢想。
  
  “現在遇到了,這不是好事麼?應該笑才對。”
  
  “我知道,我只是後怕。”封怡是真的怕,一旦結親,自己這輩子就算毀了,遇到這種倒三不著兩的郎君,她這輩子還能有什麼盼頭?
  
  “這有什麼,不好離開就是,絕對不能受窩囊氣。”風月衝口而出。
  
  封怡瞬間打了一個嗝,差點兒沒噎死自己,她完全被風月這等豪言壯語給驚呆了。
  
  風月眨眨眼,看封怡的表情就知道要壞,自己好像說的不是平常事兒,連忙回想書上是怎麼說婚姻的?說婚姻是兩姓之好,所以婚姻裡面有利益的牽扯,不是自由的,所以她趕緊描補:“我的意思是不受氣的法子多了,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
  
  封怡長出了一口氣,這會兒害怕什麼的都拋到爪哇國,滿腦子都是妹妹給自己的震撼,風月的描補雖然不夠到位,但是好歹還算湊合,封怡總算小小的鬆了口氣:“悅兒,女子當貞靜賢德,相夫教子才對,你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豈能與丈夫離心離德。”
  
  “姐姐,你想同心同德,也得對方與你同心同意不是,既然對方先離心離德,那你只能順理成章的照辦。”風月順嘴就禿嚕了自己的看法,說完看到封怡詭異的臉色就知道要壞,經年打仗,和兵油子混在一起,嘴炮起來剎不住啊QAQ
  
  封怡一頓,這話說的沒錯,可是三從四德里面絕對不允許這樣,因此她又說:“那你就想辦法讓他與你同心同德,你若是賢惠,他總是會敬重你的,你畢竟是他的妻子,與他平齊之人。”
  
  “孩子都跟別人生了,沒裡子還要面子幹嘛?”風月直接吐槽。
  
  封怡無語,萬萬沒想到,以前總是不吭聲的妹妹有這麼犀利的嘴巴,而且她竟然什麼都敢說,這些事兒,這些事兒就算你要這麼做,也不能說啊,封怡有點兒崩潰,直接說:“胡說,名聲不要了?門風不顧了?你若是不好,你的妹妹,侄女兒如何自處?”
  
  風月目瞪口呆!
  
  “你便是不甘心,為了家族的名聲,你也不能過份。”封怡又追加了一句。
  
  風月點點頭:“想要做什麼不明面?也好,私底下動手瞞天過海,也是不錯的。”說完,臉上還露出個迷之微笑。
  
  封怡是崩潰的!她好像沒說什麼不靠譜的呀?為什麼到妹妹那裡就完全變了味道?但是,但可是——好心動怎麼辦?如果未來的郎君不好,難道自己也還要賢良淑德不成?就如同妹妹說的,自己也可以瞞天過海,暗度陳倉做些事兒。
  
  猛然,封怡倒吸了一口冷氣,自己怎麼能這麼想?怎麼三言兩語竟然被妹妹給拐帶了?當下沉著臉:“不許胡說,身為女娘,賢良淑德為要緊。”
  
  風月一臉的我知道,我明白,把麵子做的好看就行,我什麼都懂,結果嘴角一抹又邪氣又有點兒賤賤的笑容真是看得封怡一陣心累,她的後怕什麼完全被她遺忘,一點兒渣渣都不剩。
  
  封怡這邊是後怕,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這邊就是臉色漆黑。雖說是結兩姓之好,都是家中的男人給的候選,可是永寧侯給出的可不單單是傅家,還有其他人家,結果她們婆媳兩個人真是瞎了眼選了傅家,幸虧,幸虧悅兒鬧著要出去。
  
  “阿家,媳婦說心裡話,這次真是太驚險了,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若非這一次悅兒福澤深厚,怡兒一輩子豈非交代了。”世子夫人作為親娘,真是心驚膽戰的可以。
  
  “也是怪我,幾個人家,偏偏信了他們家。”侯夫人更是自責,雖然媳婦也同意傅家,但是那是同意,主要方向是自己定的,這太打臉:“不過,你說的對,悅兒確實有福氣,若非她改了性子說要出去,豈非便宜傅家。”
  
  “正是呢。”世子夫人想著,自己一定要對封悅重重的感謝一翻。
  
  兩位女主人黑面,兩位男主人那就是摔了茶盅,永寧侯氣得面紅耳赤,世子就開始安慰:“父親,傅家家風一貫嚴謹,此事想必他祖父也是不知情的。”
  
  “不管他們知道與否,總是我失擦,庶長子、庶長子、這算什麼東西。”永寧侯氣得夠嗆,桌子拍的啪啪響。
  
  “侯爺,世子,傅家那邊還等著消息。”回話的是老僕人,知道兩位主人都在氣頭上,不敢多說,簡潔明了的敘述。
  
  “這樣人也來與我封家結親,給我打出去,永遠不許傅家的人登門。”永寧侯年輕的時候那是一方的將領,脾氣火爆的可以。
  
  “父親息怒,父親息怒,傅太傅未必知道自己的嫡孫這般,如今貿然打出去,怕是不好,不如先說八字不合,然後再看?”世子連忙勸解老父。
  
  永寧侯想了想,點頭:“好,就這麼辦。”
  
  “是。”僕人這才下去。
  
  永寧侯的臉上熱辣辣的,他選的人,他想結親的人家,結果就這個門風,真是對不起兒媳婦和孫女兒,當下就說:“你回去同媳婦說說,是我年老失察,讓她不要介懷。”
  “父親是好意,她會懂得的。”
  
  “嗯嗯。”永寧侯想著,晚上的時候還是同侯夫人說,給封怡還有封悅一人一套首飾,賞封悅的福氣,安撫封怡之用,畢竟是他這個祖父犯了錯誤。
  
  傅家接到消息真是一臉懵逼,尤其是傅老太傅,他同永寧侯也算是有不菲的交情,否則也不會打算結親家,結果原本好好的,封家的小娘子自己的老妻也很滿意,結果呢?孫子登門,那邊卻用八字不合的理由給拒絕了?這不是開玩笑嗎?
  
  歷來要結兒女親家,那肯定都是先合八字,八字妥帖了這才會進行一些列流程,如今偏偏又說八字不合,這肯定是對孫兒不滿意,想到這裡,他的臉色一黑,把僕人喊來就開始問,孫子去封家的時候,是不是做了不好的事兒,結果沒毛病!傅太傅更是滿心疑問。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8:13

12.百合

  大家再次給侯夫人請安的時候,侯夫人將風月叫到自己身邊,挨著自己坐著:“昨兒你大伯母還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這福氣照顧了你姐姐呢。 ”
  
  “是姐姐的運氣。”風月不覺得這有什麼。
  
  “你們都有福氣。”世子夫人看著風月,怎麼看怎麼喜歡,以前風月總是不吭聲,並不多討喜,如今病好,人活潑了許多,雖然總是做些不太和規矩的事兒,可是十分率直,討喜了不少。
  
  “我看傅家的老夫人也不是知道之象,以後結親還要更全面的了解才行。”
  
  “阿家說的是,只是想要全面了解,怕是不易。”世子夫人真是心有餘悸。
  
  “正是如此,可是總不能讓怡兒她們姐妹總是往外跑,何況就算出去也未必能這般巧妙。”侯夫人很是沒有頭緒。
  
  “祖母,我看這件事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
  
  “怎麼講?”侯夫人看著風月。
  
  “不是還有大哥和二哥嗎?我記得當時我們在銀樓的時候,那傅家的人可沒避諱他的友人,大哥和二哥多探聽探聽,都是差不多的同齡人,性格性情之類的肯定比祖父得到的消息要準確得多。”風月覺得這家人真奇怪,現成的人怎麼就不知道用呢!
  
  侯夫人眼睛一亮,對啊,自己有孫子,年紀雖然大個幾歲,可是到底有同窗之類的,他們去探聽總是好一些,當下把風月攬在懷裡:“就數你機靈,說的很對。”轉臉又對世子夫人說:“如此以後就讓大郎他們考校小郎的性情人品。”
  
  “是。”世子夫人也很高興。
  
  風月衝著封怡做了一個鬼臉,惹得封怡用帕子捂著嘴偷笑。
  
  離開正堂,回去的路上,封怡就說:“你個鬼靈精,難為你是怎麼想到的,讓大哥和二哥去探聽。”
  
  “很難嗎?大哥和二哥年歲正好,肯定會認識人的嘛!”風月不懂幹嘛這些人都大驚小怪的。
  
  “婚姻大事,歷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由長輩定下,哪有小輩插言的道理,大家自然不會想到這個,如今你的想法還真是與眾不同。”封怡的一翻感慨倒是解了風月的疑惑。
  
  風月心中記下,即使她博覽群書,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代入感太低,常識也不足,尤其是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和這個星球的土著還是不一樣。
  
  “二姐姐,與眾不同是與眾不同,結果是好的。”封愉眉開眼笑,封愉與封怡是親姐妹,感情又不同。
  
  “正是,結果好就好。”封忻也是高興,她的年歲也漸長,傅家的事兒讓封怡後怕,也是給她敲響了警鐘,如今有了更妥帖的法子,自然是高興,畢竟嫁人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兒。
  
  盛夏過去,很快就入了秋,天氣也開始轉涼爽,風月表示這很好,雖然在星際的時候一直打仗,生活不穩定,但是科技改變生活嘛!軍裝都是防火防水防彈的,而且能自動調節溫度,所以她真是既不耐熱又不耐寒,幸虧她現在還不知道寒的問題,夏天過去,她就滿血復活。
  
  “祖母,聽聞有秋獵是麼?”風月雙目奕奕放光,打獵,這可是遠古歷史上記載過的一項古代活動,可惜年代過於久遠,因此只有一句註解,如今穿越到了原始社會,正好又聽見有這個,作為一名合格的好戰分子,她怎麼能不心動?
  
  “我們大月朝每兩年一次秋獵。”侯夫人看著風月,想著,她又想幹什麼。
  
  “祖母,我跟著伺候祖父,您看如何?”風月現學現賣,上次出門,侯夫人用了孝順與和睦,這一次她也用了孝道來說事。
  
  侯夫人猛然一驚,這不對,去狩獵場小娘子不能去,這是常識,孫女兒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一個人的性格可以變,但是常識怎麼會不知道?
  
  “祖母,我穿著小郎的衣服去,祖父總是要帶著僕人的。”風月上了一次街,對這個社會的常識還是有一定的了解,如果是突發事件由於幾十年的慣性思維也就罷了,這種事先考慮過的事情肯定不會出錯。
  
  侯夫人鬆了口氣,緊接著就是暴怒:“女子當貞靜,平日出門去我也不拘著你,但是打獵?這等男人家的事兒你去湊什麼熱鬧?想都不用想,絕無可能。”
  
  風月瞬間蔫頭耷拉腦。
  
  “老三媳婦,你給我看著她,一天十二個時辰,務必時時刻刻都有人跟著她。”侯夫人嘴角帶起一抹冷笑。
  
  “是。”孟氏氣壞了,萬萬沒想到女兒現在竟然能淘氣成這樣,竟然還想穿小郎的衣服往外跑,看我怎麼拘著你,想到這裡,她給了風月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風月QAQ!
  
  回到自己的房間,風月開始鬧心,彷彿有一百個小貓在饒心臟,這個射獵她要怎麼參加呢?跟著祖父去恐怕是沒戲了,難道是偷偷跑去?一抬眼,就看見周嬤嬤就坐在屋子的外面,她更是一陣心累,得!這下想出去都難了。
  
  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實在是無聊,她帶著丫鬟跑去封怡那裡,結果就見封怡在做針線活兒,似乎是一個香囊?她記得這個東西叫香囊。
  
  “姐姐怎麼做起這個來了?”風月拄著下巴看著封怡手中那細細的針,就這麼弄一下,那麼弄一下,很快在布料上出現了精美的圖案。
  
  “三殿下提議事先去射獵場溜溜馬,這樣更能知道射獵場哪裡有不足,大哥也是被邀之列,就在四天后,這是我給大哥準備的香囊,裡面放一些金瘡藥,以備不時之需。”大哥對封怡的親事十分上心,封怡也算投桃報李。
  
  風月的眼睛一亮,不能跟著祖父去,也許可以跟著大哥去?所以她立刻問:“你說我去求大哥帶我去看看會不會行?”
  
  封怡放下手中針線,她擔心扎了手,然後看著風月,一本正經的說:“這個你不用想,誰都不會帶著你去,小娘子去射獵場,成什麼樣子?”
  
  “公主殿下,天下小娘子的表率對吧?我看史書上也有記載,可以去參加的啊!”風月頗為不服氣,正是因為看到了這樣的書籍,她才想去的,也才認為這是常識。
  
  “哪本書上有?”封怡一臉愕然。
  
  “華妃傳。”風月振振有詞。
  
  封怡噗嗤笑了:“那不過是一些文人寫的小說而已,哪裡是什麼史書,都是憑空想像,編的而已,並非史書。”
  
  啊!所以她這是被騙了?風月一驚,她看的書頗雜,她對這邊不了解,保不齊就會把一些書中寫的當做是平常,啊啊啊啊啊!真是小說害人。
  
  “別胡思亂想,你若是沒事兒,我教你刺繡,最近都沒見你刺繡。”
  
  “那什麼,我還有事兒。”風月僵硬著身體,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屋裡,風月開始發傻,到底要怎麼才能區分哪個是正史,哪裡是野史呢?這可真是一件愁人的事兒。在房間裡轉了兩圈,風月徹底冷靜,這件事記不得,慢慢觀察才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去獵場。
  
  打獵應該就是打動物,看書是用弓箭,還需要騎馬,弓箭書上說的很含糊,並沒有明確描寫,這個東西能不能自殺?能不能讓人生死一線間呢?風月仔細想著打獵的事兒,對於穿越回去,她絕對不放棄。
  
  先禮後兵,是風月給自己定方案。
  
  她第一次先去找自己的大哥。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8:25

13.三七

  “大哥,聽說三殿下邀你和其他人先去獵場看看情況是麼?”風月臉上帶著笑容。
  
  看到這個笑容,明明挺可愛,他就是無端的打了一個冷顫,彷彿自己是被貓盯上的老鼠一般,真是怪了,妹妹明明比自己小八歲,為了維持當大哥的尊嚴。封大郎微微咳一下,鎮定心神,然後說:“確有此事。”
  
  “那大哥,你能不能帶著我去,我穿著小廝的衣服,跟著去開開眼界。”風月說的那叫一個雲淡風輕,彷彿自己在說今天天氣很好,完全不是在說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
  
  咳咳……封大郎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難以置信的看著風月,槽點太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就那麼目瞪口呆的看著風月。
  
  風月眼珠子轉了轉,繼續遊說:“大哥,你看我個子也不矮,說是十四五也是有人信的。做你的小廝也不算突兀,你看怎麼樣?”
  
  “不怎麼樣。”封大郎終於回過神來,面無表情的說:“如果我帶著你去,祖父和三叔一定揍死我。”
  
  “不讓他們知道不就完了。”風月瞪大眼睛,一臉無辜。
  
  看著妹妹那鮮活的樣子還真是可愛的緊,封大郎伸出罪惡的手,在風月的額頭點指一下,將她的頭點的像後仰(這絕對是沒事兒欺負他自己長子之後的習慣動作),然後非常斬釘截鐵的說:“這件事,你不用想,除非祖母點頭答應,否則我是絕對不會帶著你去的。”說完,他又惡劣的一笑:“至於祖母答應的機率,為零。”
  
  “哼!”風月打掉封大郎那作惡的手,滿臉不憤:“等著,祖母一定會同意的。”風月現在算是懂了,在這個府裡面,侯夫人有絕對的話語權。
  
  “我拭目以待。”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有這麼活潑的妹妹,封大郎心情頗好。
  
  風月回到屋子之後就陷入沉思,週嬤嬤嚇的夠嗆,趕緊命清蘅去給孟氏報信兒,把今天的事兒報給孟氏。
  
  孟氏聽了之後倒是不太在意,橫豎侯夫人不能同意,她還能怎麼樣?
  
  風月絕對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既然先禮後兵中的禮不成了,我好說好商量不管用,那自己就只能用兵,當下她就打定主意,準備明天開始實施。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去請安的時候,面對侯夫人和其她人等揶揄的目光,風月完全不在意,心理素質非常好,吃罷早飯,同大家說笑幾句,對於昨天的事兒隻字不提,其她人也都配合沒問,沒提。
  
  回到自己的屋子,週嬤嬤一直如臨大敵,她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所以令風月小院子裡的人都精神起來,哪怕是灑掃婆子也都要精神起來。
  
  風月吃了午飯午睡,眼看屋子中只有自己一個人,風月利索的將衣服之類的放在被子裡,偽裝成還有人睡覺的樣子,然後她自己穿上比較利落的衣服,將頭髮換成小郎的式樣,之後開著窗子就跳了出去。
  
  一眼看到坐在路上的周嬤嬤,她立刻屏住呼吸,沿著花木緩慢移動,盡量不發出一點兒聲音,很快她就移動到大門,然後嗖的一下躥了出去。心中無比得意,這時候的人反應一點兒也不靈敏,她簡直輕鬆就能擺脫她們的監視。
  
  風月輕輕鬆松到了前面,然後她一溜煙的跑到封大郎平時呆的地方,這個時間點兒封大郎在午睡,她確定。
  
  封大郎的小廝夏義是夏嬤嬤的兒子,家裡算是侯府的世僕,所以他才能得以伺候世子的嫡長子,主人在午睡,他也沒什麼事兒,想著,也打算去小睡一會兒,所以他直接說:“你們兩個精神點兒,我也去睡一會兒。”
  
  “是。”四個小廝一起點頭,不敢有意見。
  
  夏義打著哈欠進了廂房,然後腦袋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風月唇角勾起一個邪惡的笑意,然後將夏義綁了起來,她則跑到櫃子中看了看,拿出一套乾淨的小郎衣服穿上,如果這是在戰場上,她肯定穿小郎的衣服,但是現在只是走個形式,她就不挑戰侯夫人的底線了。
  
  看,她就是這麼貼心!
  
  封大郎一覺醒來,桌子上已經有了溫熱的茶,端起來喝下,又吃了兩塊點心,這才說:“去演武場。”
  
  風月沒動,封大郎走了兩步沒聽到腳步聲,不禁一愣,然後回頭,結果就看到風月那張笑臉。
  石破天驚的慘叫響徹永寧侯府的前宅的上空。門外的幾個小廝趕緊都跑了進去,然後齊齊傻掉。
  
  “夏義呢?你怎麼會在這裡?”封大郎滿臉崩潰,好好的小廝變成了自己那個淘氣膽大的妹妹,心髒病都要嚇犯了好嗎?
  
  “夏義被我捆了,我就是想告訴你,如果你不帶著我去看打獵,我就自己想辦法去。”風月臉上的笑容越發讓封大郎抓狂。
  
  “你、你、你……”封大郎真是痛心疾首,面前的真是她的妹子?啊啊啊啊啊啊!說實話他覺得自己看到了街頭小流氓就是這個架勢,這個表情。
  
  “大哥,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先回去了,免得一會兒週嬤嬤找不到,她年紀大了,經不得嚇。”風月一臉的善解人意。
  
  封大郎猛錘胸口,恨得咬牙切齒,週嬤嬤年紀大了不禁嚇,自己就禁嚇了是吧?要這種妹妹何用?
  
  流氓妹妹風月將身上的衣服隨手甩給封大郎,然後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苦逼兄長封大郎一刻都不耽誤,扔下衣服直接快步奔著廂房而去,推門就去,就看到被捆著的夏義,嘴巴里面還有一塊抹布,正在扭動著身體試圖自救,封大郎一擺手,身後的小廝趕緊七手八腳的將夏義放開。
  
  “你怎麼被捆住的?”封大郎端起閻王臉。
  
  “回郎君,中午的時候,小的也想瞇一會兒,結果進來就覺得脖子一疼,什麼也不知道了。”夏義咧著嘴,至今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揍暈了他。
  
  封大郎陰沉著臉,直接奔後宅而去。
  
  侯夫人也正好午睡才醒,聽說大孫子來了,很是納悶兒,孫子已經娶妻生子,這會兒應該辦公做事,怎麼這個時間來內宅?
  
  “給祖母請安。”一路之上,封大郎已經調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快起來,怎麼這個時間過來?”
  
  “是有些事兒。”封大郎說完,看了看周圍的的人。
  
  “你們都下去吧。”
  
  所有人立刻下去,還把門關上。
  
  封大郎這才把中午的事兒同侯夫人說。
  
  聽完之後,侯夫人的是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祖母,您看這事兒怎麼辦?”封大郎絕對相信,如果不答應風月,她指不定還有什麼後招。
  
  侯夫人反倒笑了:“既然她想去,那就讓她去好了,兩天時間,如果她能學會騎馬就讓她去,若是學不會,那也是她自己沒本事。”侯夫人當年是跟著永寧侯在前線的人,與那些真正久居京城,深宅大院的貴婦還是有不同。
  
  也正是因為這份不同,風月才能這般大膽,否則就憑藉她穿外男的衣服,又跑到外面的宅子,規矩重的人家一定會各種處罰,當然,平時的言行也不會如永寧侯府這般輕鬆,風月也不會這般折騰。
  
  封大郎點點頭:“是,一切聽祖母安排。”真是滿臉高興,對啊,堵不如疏,讓她自己知難而退比較好。
  
  “嗯。”
  
  晚上風月來請安,侯夫人也沒說這個事兒,兩個人就看誰更加能沉住氣,直到風月走,她也沒開口,對此,侯夫人臉上倒是露出笑容,對著永寧侯說:“她倒是個能沉住氣的。”
  
  “嗯!”永寧侯點點頭:“難為她到底怎麼想出這麼個主意,她就不想想,我們若是不答應呢?這麼一說,我還真不想答應,不知道她怎麼溜出去。”
  
  侯夫人無語的看著永寧侯,這般欺負親孫女兒,你這叫老不修!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8:36

14.川芎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飯,侯夫人這才鬆口:“只要你兩天之內學會騎馬,我就同意你去,打獵是必須騎馬的。”
  
  風月眼睛一亮:“祖母,那您派個人教我?”
  
  “好。”侯夫人同意。
  
  風月眉開眼笑,其餘三個姐妹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看著老祖母,孟氏更是傻了,整個人都要瘋,很想不同意,可是這是阿家同意的,她不能反抗,可是,可是,可是小娘子女扮男裝跑去打獵算什麼樣子?
  
  若是被別人知道,以後親事怎麼辦?越想越心虛,臉色也更加蒼白。
  
  風月歡歡喜喜的去學騎馬,侯夫人則刻意留下眾人說:“想必這才是悅兒的性子,以前總是不吭聲,想必是憋著,憋著憋著就是得了大病,老三媳婦,當初一開始大夫給悅兒看病,不正是說憂思成疾麼?如今她死裡逃生,想的開些,不在壓抑本性,我也不想太拘著她。”
  
  孟氏一頓,正是,女兒當初最開始生病就是憂思成疾,想必是本性被壓抑的狠了,可是她這個本性,唉!阿家又這樣說,孟氏只好點點頭:“媳婦曉得了。”
  
  對比於駕駛機甲,騎馬什麼的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掌握好平衡就沒問題,至於馬,都是非常溫和的母馬,被馴養的十分服帖,因此,只是上午的時間風月就已經騎的像模像樣了。
  
  教授的嬤嬤很是驚訝,記得當初的世子學騎馬速度之快在京城也算有名,那還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沒想到四娘學的更快。
  
  侯夫人也是驚訝,隨即又有些沉默,這般性子以前怕是真是憋的狠了。
  
  兩天時間足夠風月將騎馬這項技能練習的熟悉無比。
  
  侯夫人說話算話,見風月真的將騎馬學會,立刻通知封大郎帶著風月一起去,並且還特意準備了一身嶄新的小郎衣服給風月穿戴。
  
  風月將小郎的衣服都穿戴妥帖辭行的時候,侯夫人差點兒以為自己又多了個孫子,臉上帶著笑容說:“同意你去歸同意你去,我們必要約法三章才行。”
  
  “祖母您說。”
  
  “嗯。這第一點就是不可擅自行動,你的身份是小廝,別人家的下人怎麼做的你就怎麼做,不可以特立獨行。”見風月點頭,侯夫人又說:“第二點就是凡事聽你哥哥,不許自己做主。”
  
  “好。”
  
  “至於剩下的,不引人注目就好。”
  
  “孫女兒一定不會惹事的。”風月拍胸脯答應。
  
  “去吧。”
  
  封大郎真是滿心的苦逼,眼看妹妹騎著馬過來,由遠及近,直到近前是真的一愣,別說風月現在十二歲,身體還沒怎麼發育,加上高挑的身材,她自己一副挺胸抬頭的樣子,竟是沒有半分女態,說是年歲不大的小廝,十個人絕對有十個人相信,當下心中略安,迎上去直接說:“跟著我,不要擅自行動。”
  
  “嗯嗯!”風月連連點頭。
  
  獵場在城西的城郊,距離京城正中並不是很近,太子殿下定的是辰時初集合,這會兒已經是卯中,所以他們不能溜溜達達的過去,封大郎一開始很擔心風月初學,不能騎稍微快一點兒馬,沒想到她適應良好,封大郎安心,速度漸漸加快,風月一直保持著距離跟在後面,其餘的小廝也跟著。
  
  還有一刻鐘的時候到了城郊,封大郎到來,立刻有下人過來:“郎君,您到這邊先休息休息。”
  
  “好。”
  
  到了地方,原來還有人來的更早,定北伯家的大郎,已經喝上了茶水。
  
  眼見封大郎來了,定北伯的長子嚴大郎立刻站起身:“封大哥。”娃娃臉,頗為討喜,尤其是嘴角還有兩個小酒窩,更讓人對他完全不設防。
  
  “怎麼來這麼早?”封大郎與嚴大郎一塊兒坐下。
  
  風月立刻麻溜的給封大郎倒茶水,速度比夏義還快,頗為讓夏義目瞪口呆。封大郎也是一頓,不過他臉上沒露出來,喝了一口茶,就聽嚴大郎說:“早起無事,就直接過來了。”
  
  也不過就是兩句話的功夫,陸陸續續有人過來,彼此打招呼,都還算熟悉。
  
  很快皇太子與弟弟三殿下也到了。
  
  大家一起迎接皇太子,由於是獵場,皇太子免了大家的跪拜禮,直接說:“這次邀大家來,就是想先行射獵一場,看看哪裡還有沒有不妥當的。”
  
  “殿下,放了獵物,夠不夠打?”
  
  “表弟,若是你能撥得頭籌,愚兄這裡另有賞賜。”太子臉上帶笑,並不嚴肅。
  
  “那好,表哥,到時候就看臣大顯身手吧。”
  
  “風大,小心閃了舌頭,別第一沒拿到,反而是倒數的。”
  
  “這不可能,”
  
  一行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很快大家就來到武器庫,開始挑選武器,風月也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弓箭,在家中學習騎馬的時候,老嬤嬤並沒有讓她動用兵器。
  
  封大郎開始挑選適合自己的弓箭,風月仔細看著,只見封大郎拉了拉弓弦,又將箭尾貼在弦上,微微比了比,似乎不太趁手,所以他放下,又如此的拿起第二把。
  
  原來是用彈力,雙臂將力量灌輸到弓弦上,然後利用弓弦的彈力將箭急射而出,達到遠距離傷害的目的。風月了解了弓箭的原理,瞬間洩氣,這個東西要麼死,要麼活,沒有生死一線,想拿這個自殺看來是行不通。
  
  既然兇/器沒找到,那她就仔細看看原始人到底怎麼打獵的好了,就當光觀旅遊。
  
  “我們的人似乎還有些少,你們的小廝哪個會射箭,也都配一把,到時候若是表現的好,本太子也有賞。”皇太子想了想真正射獵時候的人,又追加了一句。
  
  “好好好,這個主意好。”不少人都同意。
  
  這次來的這些郎君,大多都是家中是武職的,除了自己會騎馬射箭有武藝,家僕中會的比比皆是。
  
  聽聞這個主意,風月躍躍欲試,眼巴巴的看著封大郎,封大郎有些躊躇,射箭也是需要竅門的,他不認為妹妹能立刻就學會,這次打獵貴人不少,若是箭法不准,失面子是小,傷人是大。
  
  夏義則已經開始挑選適合自己的弓箭。
  
  風月的臉垮了下來,滿臉的委屈。
  
  封大郎心中一嘆,只好點頭。
  
  風月這才眉開眼笑。
  
  本以為挑選弓箭的時候需要自己提點兩句,結果發現風月像模像樣的開始挑選弓箭,無論是箭的輕重還是拉弓時需要的力氣,風月每一樣都非常全面的去考慮,讓封大郎頻頻點頭。不盲目就好。
  
  所有人將弓箭挑選好之後,那邊皇太子殿下直接說:“如此,大家各憑本事,不過也都別忘了正事兒。”
  
  “表哥放心吧。”定國公的孫子呂四郎笑嘻嘻的應承到,當然,他也有這個底氣應承,誰讓他親姑母正好是皇太子殿下的親娘,當今皇后呢。
  
  封大郎帶著自己的下人也衝進了獵場,這裡樹木臨立,不過並不是遮天蔽日,反而有不少空地方,空地方長著各種野草,有高有低,但是真正高過馬背的很少,還有一些會傷人的帶刺的草也是沒有的,草叢中石子極少,便是偶有一些也都是小碎石,不影響馬匹前行。
  
  如此,可見皇太子殿下十分用心,將獵場處理的非常好,非常適合打獵。
  
  很快,封大郎的眼前出現一隻小兔子,他二話不說彎弓搭箭,一箭將兔子射下,幾個小廝一起喊:“郎君好身手。”
  
  封大郎臉上露出笑容,不過笑到一半兒,就把笑容壓下去,然後膽顫心驚的看向風月,心提的老高,天!他怎麼忘了,自己還帶著妹妹,深閨弱質柳,如何能看得這血腥的場面?咦!那奕奕放光的雙眼是怎麼回事?哪有半分害怕,分明是躍躍欲試。
  
  “你不要胡亂射箭,這獵場裡面還有別人,箭法不准,射傷別人豈非惹事。”封大郎連忙告誡風月。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亂射箭的。”風月連忙下保證,就是眼中寒光一閃,快的讓封大郎以為自己看錯了。
  
  想了想這話沒毛病,封大郎只好不吭聲,可是就是覺得不太對,脖子後面冒涼風!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8:50

15.大薊

  很快,又有一隻野雞撲楞著,被封大郎再次一箭射死,沒過一會兒,又有一隻鹿死在封大郎的手中。
  
  就這麼走走停停,封大郎即使打獵,也沒有忘記盯著風月,風月也算乖巧,只是看著,這讓封大郎微微鬆了口氣。
  
  眼見那邊又有一隻野雞,封大郎再次射箭,結果不知道怎麼的中途跑出來一隻熊,這箭就射到了熊身上,擦著熊的後背過去的,讓熊感覺到疼卻又沒有任何實質傷害,這下熊不干了,嚎的一聲就奔了過來。
  
  封大郎操縱著馬匹後退,邊退邊射箭,這個獵場有熊,自然是給大家獵的,這些武將子弟莫說是熊就是老虎豹子也是敢斗上一斗的。
  
  一邊操縱馬匹,一邊射箭,封大郎一心二用,就不太能看著風月了,其餘的幾個小廝更是眼神不錯的盯著封大郎,就怕他有個失誤錯手啥的,他們好立刻幫忙,這會兒沒人理會風月。
  
  風月臉上露出一個邪惡的笑意,等的就是你們的不注意,也不枉剛剛用小石頭子把熊給引來,樹高草綠,正是做壞事的好時機,拿下弓箭,從後背又拿出一支箭,然後彎弓搭箭,將箭射向熊。
  
  封大郎剛剛的箭也不是白射的,正中熊的一隻爪子上,熊的速度略微有些慢,卻更加狂躁。對著封大郎緊追不捨。
  
  箭支夾雜著破空的聲音,正中嚎叫的熊的咽喉,嚎叫到一半兒,像後栽倒,熊真是死不瞑目。
  
  封大郎呆住,幾個小廝也呆住,封大郎瞪著拿著弓的風月,有石化的傾向,結果小風一吹,石像裂了,化身咆哮帝,直接開始罵:“誰讓你亂放箭的,傷了自己怎麼辦?是不是把我剛剛的話當做耳邊風?”
  
  “沒有啊,你說不許亂射,我沒有亂射,我這是射熊,一箭斃命,你看,多準。”風月振振有詞。
  
  一口氣沒倒上來,封大郎差點兒被自己的唾沫淹死,看看風月,又看看不遠處倒在地上的熊,無論如何他也不相信有人第一次射箭就能那麼準的射到一頭熊,當下就說:“你這是瞎貓碰死耗子碰上了。”
  
  雖然星際沒有這句俗語,但是這並不影響風月聽懂,她直接說:“你這不是瞎貓你給我碰一個死耗子看看!”然後風月又開始嘴賤:“這叫實力懂不懂?自己本事不到家,還不許別人有能力?”
  
  “你今天才拿弓箭,你跟我說實力? ”封大郎瞬間覺得一口老血要噴出。被妹妹鄙視,簡直心疼肝疼渾身疼。
  
  “有一個詞,叫天才。”風月臉上帶著小得意:“要不要我在給你表演看看?射箭這麼簡單的事兒,我閉著眼睛都能射。”
  
  封大郎氣笑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個長在深閨的妹子現在竟然是一副流氓痞子樣兒,槽多無口,簡直糟心到不行。
  
  風月閉上眼睛,聽著草叢中的動靜,微微一偏頭,彎弓搭箭,一箭正中一隻鹿,封大郎和小廝們同時目瞪口呆。我擦,真的射中了!她竟然射中了,她到底是怎麼射中的。
  
  好半天,封大郎看看風月,再看看倒地不起的梅花鹿,瞬間大腦空白,完全不知道說什麼,指著風月,咽了嚥口水,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剛剛閉著眼睛射的?”
  
  “我不是說了麼?這天下間有個詞叫天才。”風月挑眉:“很不巧,在下,鄙人就是天才一枚。”
  
  封大郎覺得有點兒飄,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疼的他一激靈,終於面對現實,抹了一把臉,自暴自棄道:“好吧,算你天才,但是打獵可以,不許亂來搗亂。 ”
  
  “放心吧。”風月拿著弓箭,腰背挺直,精神十足。
  
  封大郎默默的嚥下口裡其他囑咐的話,雖然妹妹性格與大家閨秀不太匹配,不過仔細想想,她做事之前都會說,而且也都沒有惹事,也不算太出格,還好。
  
  封家兄妹不知道,駱文濱距離他們不算太遠,雖然聽不見他們說話的聲音,可是風月射死熊的動作他看得很清楚,駱文濱表示他受到了驚嚇!完全不知道怎麼反應,挑選弓箭的時候認出風月就已經讓他驚訝,這會兒則是徹底的驚嚇,原本還想著同封大郎聯絡一下感情什麼的,現在還是算了吧,他還是安慰一下自己那受到驚嚇的心臟比較好。
  
  封大郎帶著一種又堵得慌,又爽快的心情繼續打獵,發揮還算穩定,一共打到兩隻鹿,六隻兔子,四隻雞。
  
  風月的收穫也不小,除了一開始的一頭熊,一隻鹿,她後來又打到七隻兔子,四隻野雞,還有兩隻鹿,成果比封大郎好。
  
  “大哥,我不能出風頭,這個熊還有兩隻鹿掛在你名下好了。”風月看到別人帶的小廝,她也知道自己這個行為在這個星球算是出格的,所以最後的時候一定要低調。
  
  “也好。”封大郎沒反對,如果風月的弓箭惹人注目,那就不好了,所以還是他來抗吧。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封大郎撥得頭籌。
  
  “封大哥,你箭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這熊這箭正好穿咽喉而過。”其中有一個郎君看著熊,上下查看傷口。
  
  “不過是湊巧罷了,我哪裡又這麼準的箭法。”封大郎可不敢吹牛:“今兒我的運氣比較好。”
  
  “不管是不是運氣,總是你撥得頭籌。”皇太子說:“老規矩,上次本宮得到的那匹大宛馬歸你了。”
  
  “謝殿下。”封大郎眉開眼笑。
  
  駱文濱面色古怪。
  
  “大家可有發現什麼不好的地方?”這才是這次打獵的真正目的。
  
  “西邊那裡有一個蜂巢,若是被驚擾了,恐怕會出危險。”定北伯家的嚴大郎說道。
  
  “哦?”皇太子一愣,隨即點頭:“好好好,本宮立刻派人清理。”
  
  “蜂巢這個恐怕是新搭建的。”嚴大郎又說。
  
  “嗯,以後讓他們每天都巡視一遍。”皇太子點點頭,然後又對三皇子駱文濱說:“皇弟,幸虧你出了這個主意,這才能徹底杜絕隱患。”
  
  駱文濱臉上露出笑容。上輩子就是有土蜂蜇了馬匹,導緻禮部侍郎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腿,也正是因為此事,皇兄第一次被父皇訓斥,並且以後一發不可收拾,最終皇兄母后皆被廢,這件事是個分界點,他絕對要將這件事杜絕,幸虧日思夜想之後想出了這個主意,現在看來,成果不錯。
  
  事情的目的達到,皇太子和三殿下回宮,大家再次熱熱鬧鬧的恭喜封大郎,封大郎也允諾,明日在狀元樓宴客,之後才紛紛帶著獵物迴轉。
  
  孟氏在府裡簡直成瞭望女石,一隻伸著脖子看,其實進門就會有下人來報,但是她就是想自己伸著脖子看,其她人的想法的各有不同,不過到底還是都盼著回來。
  
  回去的時候不用趕時間,封大郎自然騎的慢,兄妹倆一邊往回走,一邊瞎聊。至於下人,則有一名小廝快馬回去報信兒。
  
  “老夫人,夫人,三娘子,四娘子,郎君和小娘子一會兒就回來。”
  
  “悅兒怎麼樣?”孟氏顧不得阿家也在,直接開口問。
  
  “小娘子一切都好,聽說還親手獵了獵物,說給祖母,伯娘,娘親還有嬸娘嚐嚐呢。”女僕也是聽小廝說的,這會兒就跟著學話。
  
  “親手獵了獵物,她射箭了?”侯夫人就是一愣。
  
  “奴婢不知道,這是郎君身邊的李忠說的。”管事娘子照實回話。
  
  “去把他找來,我要親自問話。”
  
  “是。”僕人下去,立刻讓人通傳李忠。
  
  沒有老夫人的話,這些年輕的小廝是不能到後宅的。
  
  李忠趕緊利落,微微彎著腰,低著頭,目不斜視的走進來,然後立刻跪拜:“老夫人,夫人,三娘子,四娘子。”
  
  “小娘子親手打獵?”侯夫人最關注的是這個。
  
  “她有沒有傷著。”孟氏恨不得現在立刻就衝到風月面前,仔細檢查一遍。
  
  “回老夫人,小娘子是親手獵的,小娘子箭法很好,十分準,獵到不少獵物。”李忠又說:“回三娘子,小娘子很好,特別有精神,同郎君騎馬回來,很是高興。”
  
  孟氏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劉嬤嬤,你教她弓箭了?”侯夫人能想到的也就是這個。
  
  “回老夫人,您不讓小娘子碰兵器,因此奴婢只教了騎馬的功夫,弓箭是一下也沒碰得的。”劉嬤嬤也是滿臉納悶。
  
  “回老夫人,小娘子聰明的很,只是看了大家的使用方法,就會了,箭法還特別準,郎君都誇讚的。”李忠心裡那是真佩服,從來沒摸過弓箭的人,就那麼準,那麼厲害,真是天才,現在他是風月的腦殘粉。
  
  侯夫人和她的兒媳婦們都驚呆了!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9:01

16.小薊



  封大郎和風月回來,那些獵物立刻被送入廚房,然後整治出來,晚上就吃這個,之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奔著後宅正堂來。
  
  “祖母,母親,三嬸娘,四嬸娘。”封大郎和風月一起行禮。
  
  “快過來,我看看。”孟氏連忙招手,把風月招了過去。
  
  “娘。”風月乖乖的走過去,讓孟氏把她一頓好瞧,好摸。
  
  好一會兒孟氏才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累不累?以後可不許淘氣了。”
  
  “有大哥照顧我,我當然沒事兒了,一點兒也不累,特別好玩兒。”風月整個人都精神的彷彿剛剛發芽的柳樹,神采奕奕。
  
  孟氏衝著世子夫人笑笑,點點頭,算是感謝。
  
  “悅兒,你什麼時候學的射箭。”侯夫人看孟氏關心完,她開始問話。
  
  “祖母,我今兒才學的射箭,挺好玩兒的。”
  
  “你教的?”侯夫人這話是衝著封大郎說的。
  
  “祖母,孫兒擔心傷了妹妹,並沒有教授妹妹弓箭,不過是妹妹聰明,只見孫兒射箭,便學會了,甚至還得了不少獵物。”封大郎實話實說。
  
  其她人都覺得風月真聰明,沒啥格外感受,可是侯夫人整個人都驚呆了,她也是會弓箭的,知道那個東西並不好學,沒想到孫女兒竟然只是看看就能學會,這可真是天才。
  
  “那我們今晚就吃你們的獵物好了。”侯夫人的想法不過一瞬間,然後立刻決定下今晚的吃食。
  
  “老夫人,三姥爺和四老爺回來了。”
  
  “哦?”侯夫人臉上露出喜色:“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是。”
  
  這時候的風月還是沒反應過來,沒辦法,她自打穿過來就沒見過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這會兒自然想不起來。
  
  直到晚上他們小家吃團圓飯的時候,她才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個便宜爹,父親給她帶回來好些新奇的巧玩意兒,尤其是其中的一朵珠花,全是用珍珠疊成,端莊又好看,稱得上是低調奢華有內涵,可惜風月不是原主,對首飾沒愛,不過到底她是感受到了父親對她的疼愛。
  
  在家沒呆幾天,風月就又閒不住,不過這次她沒準備作死,就是吃著瓜果想著莊子上那麼多果樹,因此打算去看看。
  
  侯夫人看著眼巴巴的封怡、封愉還有封忻,自然點頭同意:“不過只能呆六天,過幾日就是定北伯夫人的生辰,怡兒到時候陪我一起去。”
  
  封怡瞬間滿臉通紅。
  
  風月眨眨眼,一時沒反應過來,封忻用口型對著風月和封愉說:“親事。”兩個小的瞬間秒懂。風月臉上瞬間冒出一抹壞壞的笑容,侯夫人把目光移到她身上,風月連忙低頭裝乖。
  
  侯夫人再次將目光放在其她幾個人身上,發現做鬼臉的封愉已經調整好面部表情,使眼色的封忻已經又是一副端莊樣,心中好笑,自從悅兒活潑好動之後,帶著幾個姐妹也都活潑起來,其實這是好事兒,大面上不錯就行,太過於端莊了將來在夫君那裡容易不討喜,這樣就好。
  
  再次來到莊子可謂是輕車熟路,風月下了車之後再次來到自己上次呆著的小屋,直接趴到床上,打了滾表示自己的興奮。弄得周嬤嬤和飄雪相顧無言。
  
  “我換身衣服,去看看果樹。”只穿了一回小郎的衣服,風月就再也不想穿小娘子的衣服,可惜在侯府不行,這會兒到了莊子上,她自然想換。
  
  “小娘子,您若是要上次打獵穿的衣服呢,這是不成的,臨走的時候侯夫人特意吩咐奴婢,不許再給您穿那套衣服。”週嬤嬤被叫去吩咐的時候還認為侯夫人杞人憂天,這會兒,她只能說到底是老夫人。
  
  風月呆住!瞬間變得垂頭喪氣,飄雪和另外兩個小丫鬟抖著肩膀笑。
  
  “那好吧,我去找二姐姐。”風月的想法來的快去的也快,這種事情,她向來不在意,你能同意更好,不同意也沒什麼。
  
  週嬤嬤一使眼色,飄雪立刻跟上。
  
  風月到達的時候發現封愉和封忻也在,很是納悶兒:“三姐姐,五妹妹,你們怎麼也在?”
  
  “等你啊。”封愉說的理直氣壯。
  
  “等我?你們怎麼知道我這會兒就會過來?”風月真驚訝了。
  
  “我們不知道你這會兒就過來,但是我們知道你一定會過來。”封忻笑吟吟的:“快說,為何說道定北伯家你那個表情?”
  
  “哦——”風月臉上帶笑:“我想說的是,我見過定北伯家的小郎。”
  
  “你見過,在哪裡見過的?”封忻一時沒反應過來。
  
  “可是上次打獵?”封怡紅著臉問。
  
  “對。”風月點點頭,也沒有調侃,直接說:“我覺得對方人挺好的。很細心,獵場裡面有蜂巢就是他發現的。”還得了太子的賞,不過風月自己是皇帝,太子的賞的含義她看不上,因此也就拋之腦後。
  
  “對方長什麼樣子?”封愉眼睛發亮。
  
  “長什麼樣子!”風月眼睛轉了轉:“我說你們沒見過怕是也想不出來,我畫你們看。”
  
  “好啊好啊。”封愉和封忻異口同聲,封怡紅著臉也沒反對。
  
  那邊立刻有丫鬟送上來筆墨。
  
  風月將毛筆拿在手裡,平心靜氣開始畫畫,感謝這幾月偷偷練習寫字的自己,為了模仿原主的字跡,她廢了不少功夫,現在對毛筆絕對掌控自如,拿來畫畫什麼的非常簡單。
  
  風月畫的並不是這個朝代傳統的神似,而是畫的星際的類似於素描的畫,簡單而言,就是形似,當然身為一個打仗的做指揮的將領,抓地形人物的□□也絕對沒問題,所以這幅畫的成果絕對喜人。不單單將嚴大郎嘴角的酒窩,娃娃臉的樣子展現出來,眼中的溫和與謹慎同樣顯露出來。
  
  封怡看了畫像之後滿臉通紅,看起來頗為滿意,封忻和封愉同時點點頭:“看起來挺好。”
  
  “是挺好的。”風月點點頭,她看人的功夫還是挺準的。
  
  “小娘子們,飯菜都準備好了,是在這裡吃呢,還是到外面吃?”
  
  “在果樹底下吃,怎麼樣?”風月很是喜歡果樹,沒辦法,她在前線打了二十幾年的仗,滿眼不是黃沙就是黑漆漆的宇宙,所以她現在格外喜歡這些色彩鮮亮充滿生機的東西。
  
  “好。”封怡看了畫像,心情好,感激風月,自然同意。剩下兩個人也沒意見,以前沒這樣吃過,現在嘗試一下也不錯。
  
  在果樹下吃著新鮮的菜,配著果香,幾個人吃的都挺飽,然後說說笑笑走了一會兒,又聊了一會兒天,這才散開。
  
  在莊子的日子過得是比較無拘無束的,桃樹下風月繼續看書,如今過來的時間越來越長,她對這邊的感情也越發的加深,可是星際那邊她委實放心不下,即使知道自己的妹妹也很能幹,可是她畢竟留下一個爛攤子,她真的不知道妹妹和落英能不能解決。
  
  看著看著書,風月走神了。
  
  “小娘子,看書若是累了,就先休息一會兒,免得耗神。”飄雪放下手裡的秀活兒,勸道。
  
  “嗯。”風月從善如流的放下書:“外面可有什麼新鮮事兒?”
  
  “外面沒有什麼新鮮事兒。”飄雪哭笑不得,想到小娘子喜歡打獵,立刻說:“昨兒陛下去打獵了,太子殿下武藝超凡,博得頭籌呢。”
  
  “是挺厲害。”風月對這個其實挺沒興趣的。
  
  “可不是,以前都是昭王爺第一,這是殿下第一次拿頭名。”
  
  “昭王爺……”風月有點兒恍神,她一時沒想起來是哪位。
  
  “就是陛下的親弟弟,太后所出。”飄雪倒是沒懷疑,小娘子不是當家娘子,這些皇親國戚一時想不到也很正常。
  
  “哦,這樣啊!”風月撇撇嘴,心中,太子殿下,你這是在作死啊!
  
  飄雪又拿起來了秀活兒,所以沒看到風月臉上那不莊重的表情,依舊笑著說:“可不是。”
  
  駱文濱在樹上真是抓耳撓腮,為什麼,為什麼她撇嘴了呢?為什麼是那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呢?上輩子打獵出了事情,這輩子已經避免了,皇兄又得頭籌,難道還有不對的地方?駱文濱好想跳下樹問風月,你撇嘴到底是神馬意思。
  
  回到房間的駱文濱開始茶飯不思,開始想用什麼辦法接近風月,結果還沒等他想出什麼好辦法,那邊風月等人已經回了京城,留下駱文濱更是鬧心,起了滿嘴燎泡。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9:11

17.丹參

  侯夫人帶著封怡去赴宴,對方十分滿意;嚴大郎登門拜訪,老侯爺和世子也很滿意,然後又問了封大郎,這人平時的品性如何,直到封大郎說好,親事這才定下。
  
  定下的過程真是讓風月開了眼,自己的那個星際,夫妻都是由主腦配成的,很多人生下來就會有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匹配率的人出現,所以兩個人都是青梅竹馬的長大,到了年紀,去主腦那裡登記結婚,非常之簡單,可是現在好麼,真夠折騰的。
  
  首先,嚴家送來了聘書,跟隨者聘書一道而來的是官媒,還帶來了兩隻大雁,活的,讓風月好一陣兒稀奇,然後就開始仔細回想為啥是大雁,想了半天,這才想起,大雁是忠貞之鳥,至死不渝的象徵。
  
  風月點點頭,別說,原始星球沒有主腦的計算匹配,反而有一把浪漫的,用大雁來象徵堅貞不渝,挺感人的,當然還有隨之而來的一些其他東西,都是比較貴重的東西,可惜這些東西遠不如大雁能吸引風月的目光,因此她全部忘記。
  
  這邊將聘書收下,也收下了納采禮,這樣,兩家算是面上的同意孩子婚事,緊接著嚴家再次行動,這一次請了大媒人,請的是許相公夫婦為媒,請了當朝的丞相,可見嚴家是有多重視與封家的婚事,這也是及其給封怡面子的事兒,封怡私下里很是高興。
  
  也是到這時候風月才知道,這一步是問名,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星球對名字如此看重,然後一回想,可不是,那個聘書上寫的可是封庭之長女,哦,對了,由此可見,原來自己的大伯父叫封庭之。
  
  然後這一次有了問名,風月才知道,她二姐姐叫封怡。這時候的她已經沒想過自己名字的事兒,畢竟在星際大家都是隨心所欲的起名字,沒有任何規律性,所以她的常識就是名字亂起的,即使見到封庭之和封怡都是有封字,她也沒多想,沒想過原主的名字是封悅,而不是她的風月。
  
  然後是納吉,這個環節是封忻說給風月聽的,主要是男方要了女方的姓名加上生辰八字,然後去祭奠神靈,問是否合適。
  
  兩家議親之前都會暗中通一下八字,所以沒有不適合的,那邊男方將吉利的結果告訴女方家裡,上一次問名的時候主要流程在丞相夫人,這一次報喜主要則是丞相,永寧侯府用心款待丞相夫婦。許丞相夫婦也帶來了嚴家的各種禮物。
  
  風月深深的覺得很麻煩,她以為折騰到現在已經完畢,結果還有流程那就是納徵,這個就是男方往女方家送聘禮。
  
  嚴家與永寧侯府一樣,都是世襲罔替的爵位,開國功臣之一,家大業大,又是迎娶未來的女主人,迎娶的是長子媳婦,是宗婦,當然不能馬虎,聘禮第一抬進入永寧侯府的大門,最後一抬還沒有離開定北伯府,一時間大街小巷很是議論紛紛,不少閨閣小娘子更是羨慕封怡,定北伯府如此,看來是看重封怡的。
  
  封怡也十分高興,這是重視自己的體現,怎麼會不開心。
  
  看著那一箱一箱的東西,風月深深覺得,結個婚不容易。
  
  以為這下總該完了吧,結果還沒完,丞相夫婦再次登門,包括定北伯夫婦,這一次則是商量婚期,都是長輩在辦事,風月不知道細節,知道最後的結果是定在兩年半以後,那時候封怡十八歲,過了年,開春出嫁,這個結果,雙方都十分滿意。
  
  如此,訂婚才算是徹底完成,剩下的就是永寧侯府給封怡準備嫁妝,直到迎親的時候,男方那邊會出迎書,也是婚書,要在官府那邊備案的,這才是完整的三書。
  
  風月表示真是大開眼界,這般迎娶妻子,可見這個原始星球對於聯姻這件事的看重,果然是結兩姓之好,這般慎重的結婚,怕是想離婚難了,唉,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很快,過完了這些禮儀,天也就到了冬天,風月面無表情的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似乎還覺得冷,又把懷裡的湯婆子摟了摟,簡直欲哭無淚,為毛這裡夏天那麼熱,冬天卻是這麼冷?
  
  “飄雪姐姐,額外的炭已經拿到了,要現在加進去嗎?”清蘅領著一名粗使婆子帶著炭回來了。
  “再加一個炭盆。”飄雪也是無語,以往小娘子到冬天的時候就容易生病,她們只以為她是體弱,如今小娘子想的開,自己的想法都表達出來,這才知道,小娘子哪裡是體弱,分明是以往冷到了。
  
  風月表示:有一名會腦補的女婢簡直是穿越者最大的福音。
  
  風月怕冷,今兒老夫人賞下來狐皮大氅,明兒世子夫人給多分了好些炭火炭盆,後兒三娘子又命人送來加厚的棉被,大後兒四娘子又給送來暖手的精緻手爐。姐妹們知道她這次不喜歡出去,也紛紛送來一些小玩意兒給她解悶兒。
  
  看著手裡的書,風月感嘆,這日子真讓人腐敗,要不是實在惦念星際中的事情,憑藉著這家人這般關心她的架勢,她真心不想作死穿越回去。
  
  這邊風月感動無比,那邊駱文濱整夜整夜的做噩夢,只要天黑一閉眼,他就想到皇兄被賜死的聖旨,想到母后被廢的聖旨,原本因為補漏打獵的事情而漸起的優越感,在皇兄年底被訓斥之後徹底消失不見。
  
  這一次皇太子被訓斥,主要是東宮有小宮女凍暈過去,皇帝訓斥皇太子不恤下屬,縱然小宮女是奴僕,那也是大月朝的子民,身為未來儲君,當愛民如子,如今自己宮裡的人都苛責,可見毫無憐憫之心。
  
  雖然皇帝沒有發上諭,只是口頭斥責,這也夠讓駱文濱心驚膽戰的,上輩子並沒有這回事兒,為何這輩子偏偏有了?猛然,風月那撇嘴的表情撞入心中,駱文濱瞬間坐起身,難道那個撇嘴已經是認為皇兄會被訓斥?
  
  “殿下,您怎麼了?”值夜的小太監立刻詢問。
  
  “沒事兒,下去吧。”駱文濱實在煩躁。
  
  他開始琢磨,一次是湊巧,兩次就絕非偶然,這個小娘子肯定是看出了什麼,否則不會一連兩次都是這個表現,看來他必須同永寧侯府多交流,探聽探聽消息。有了一個小方向,駱文濱惶惶不安的心總算好過一點兒,又重新閉上眼睛。
  
  東宮則更加不太平,駱文淵身為皇帝和皇后第一個孩子,嫡長子,那絕對是千嬌萬寵長大的,也是皇帝和皇后最鍾愛的孩子,這可是嫡長子,將來的繼承人,長這麼大,駱文淵就沒被這麼訓斥過。
  
  說自己苛責,還說自己毫無憐憫之心,他見到那凍僵的小宮女時也是大吃一驚好不好?真是豈有此理,越想越生氣,直接去了太子妃的昭陽宮。
  
  因為天冷,太子妃長女明涵這幾日有些咳嗽,這會兒小傢伙兒在鬧覺,太子妃正在哄著。
  
  那邊有人回稟太子過來,太子妃心中還是挺歡喜的,連忙接駕。
  
  太子妃福身行禮,太子根本就沒看她一眼,更沒有叫起,直接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自你入宮以來,本宮就將宮中大小事情託付於你,沒想到你上不能報孤的信任,下不能體恤宮人,既然如此無能,不如將事情交給有能力的人。”
  
  太子妃滿臉愕然。
  
  “傳孤的懿旨,以後東宮大小事宜由袁良媛主持。”然後又恨恨的對太子妃說:“你自己在昭陽宮好好反省。”說完,甩袖離開,自始至終沒有看過一眼小郡主,更沒有令太子妃說話。
  
  “娘、娘……”偌大的昭陽宮,只有小郡主哭鬧的聲音。
  
  身邊的宮人如夢方醒,兩個老嬤嬤紛紛過來:“娘娘,太子今日被陛下訓斥,想是心情不渝所致,待他日將誤會解開變好。”
  
  “罷了。”太子妃只說了這兩個字就不在開口,而是專心致志的哄女兒睡覺。
  
  第二日,太子妃又被叫到皇后的清寧宮問話:“文慧,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后一臉憂愁:“人怎麼就凍僵了呢?”
  
  “回母后,是李良娣責罰下人,媳婦兒也不好插手。”太子妃真心滿心苦逼,皇太子不喜歡她,寵愛袁良媛和李良娣這是東宮上下誰都知道的,這兩個人也都不是善茬,平日里仗著太子寵愛很是不把太子妃放在眼裡,她們自己宮裡的事兒,從來都是自己說了算,這也是太子寵出來的。
  
  皇后就是一頓,她也知道兒子寵愛兩名妾室,也曾念過,可是別說當母親的本身就疼兒子,何況太子已經成年,就算不聽又如何?也不是天下的政事,這些私生活皇后也不好管,她更埋怨的是太子妃,身為正妻,不能博得皇太子的敬重,也是無用。
  
  太子妃見皇后沒吭聲,自己也不會吭聲,整個人宛如木胎泥塑一般。
  
  皇后看到太子妃麻木的樣子,也是一陣心煩,直接說:“罷了,本宮知道了,這件事本宮會同太子說,這個李良娣其心歹毒,你身為太子妃當教育她。”
  
  “媳婦兒遵命。”太子妃麻木的退下,走出清寧宮,看著天空的飛鳥,竟是滿心的羨慕,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才能自由。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9:24

18.人參

  封大郎發現,最近三殿下和自己走進了許多,對於此,他還是挺高興的,三殿下皇后所出,與太子殿下一奶同胞,身份十分高貴,若是能與之交好,對永寧侯府的發展也是好的,若是自己巴結還不怎麼樣,如今是對方釋放善意,他自然樂得做十五。
  
  新年走禮的時候,永寧侯府給三殿下的禮便多了一分,現在三殿下還沒開府,凡事都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畢竟后宮中除了皇后,還有其他娘娘,皇子,所以太過不好。
  
  新年因為天寒,哪怕是雪打梅花的景緻風月也沒有任何興趣兒,除了請安,她基本就是窩在床上,偶爾鍛煉身體也是在屋子裡,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到外面,她只想死在床上,這時候她份外想念無論何時都溫度適宜的星際。
  
  正懷念著星際的溫暖,風月就覺得不太對勁兒,怎麼有些不舒服呢?說哪裡不舒服還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就是不舒服,算了,估計是凍得,風月很好的安慰了自己,結果沒一會兒功夫,她感覺小腹那裡墜漲的厲害,腰也好像要折了一樣,這疼痛來的算是比較突然,真是嚇了風月一大跳。
  
  更恐怖的還在後面,她覺得下身不舒服,跑去廁所,她竟然流!血!了!雪白的褻褲上是點點紅色,彷彿在雪地上盛開的梅花,可惜雪地梅花是驚喜,這tmd是驚嚇!而且是快嚇死了好嘛!
  
  難道她得了什麼絕症?想到如果不是她穿過來,那麼原主應該是病死了吧?所以現在是犯病了?風月真是呆若木雞。
  
  風月心急火燎的跑去廁所,飄雪自然是跟著去的,平日里小娘子不喜歡她跟著進去伺候,所以她在外間略等了一下,沒想到半天裡面沒有聲音,飄雪顧不得其他,直接挑簾進去,結果就看到呆若木雞的風月。
  
  “小娘子,怎麼了?”風月嚇一跳,小娘子臉上的表情太糟糕,這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我……”風月實在不知道怎麼說。
  
  飄雪眼睛一掃就看到衣架上搭著換下來的褻褲,然後順理成章的看到了上面的血跡,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恭喜小娘子,您這是長大了?”
  
  ????風月滿腦子問話加滿臉迷茫。
  
  “經帶早備下了,奴婢伺候小娘子換上。”飄雪挑簾出去,然後說:“清蘅,你去把左邊第三個櫃子裡面備下的經帶拿來。清芷,你再去灌一個湯婆子,務必要熱熱的,然後吩咐廚房,熬煮烏雞,準備的飯食也都要溫性的。”
  
  “是。”兩個丫鬟一起應答,清蘅去拿經帶,清芷吩咐婆子去通報廚房,然後才去灌湯婆子。
  
  風月暈暈乎乎的穿上了經帶,暈暈乎乎的被飄雪扶到床上,暈暈乎乎的躺下,暈暈乎乎聽飄雪說新的湯婆子放在肚子那裡會減少疼痛,過了好一會兒,肚子疼痛果然有所緩解,風月這才回神。
  
  心中開始思考,看飄雪的樣子自己應該沒有得絕症,反而這是比較常見的一件事兒,因為飄雪說早備下了,可見是早有準備,如果自己沒得絕症,那究竟是怎麼了?渾身不舒服,冒冷汗不說,還流血?難道這個人星球的人有什麼特別的隱疾不成?
  
  風月迷迷瞪瞪的睡過去,中途被灌下了一盅烏雞湯,晚上吃飯的時候醒過來,竟發覺已經不是很難受,更是肯定,這個星球的人肯定是有什麼隱疾。
  
  “飄雪,我還是不舒服。”風月開始套話。
  
  “小娘子忍一忍,第一次來天癸都會有些不舒服,慢慢會好的。”其實飄雪在瞎說,有些人即使是第一次也完全不會痛,但是這會兒她也只能這麼安慰風月。
  
  “多久能好啊,我好難受。”風月懂了,果然是這個星球的人特有的隱疾。
  
  “這個因人而異,每個人都是不同的。”飄雪伺候風月,也宛如大姐姐一般。
  
  正說著呢,那邊週嬤嬤來了。
  
  “嬤嬤,小娘子還是有些不舒服。”飄雪很是憂愁,小娘子的臉色煞白,可見是真的非常不舒服。
  
  “小娘子可換了經帶?”週嬤嬤也皺眉,這個時代女人生孩子是最重要的事兒,如果有什麼問題,那可就全完了,哪怕你出身怎麼高貴都沒有用。
  
  “換了,有黑色血塊。”飄雪更加發愁。
  
  “吩咐廚房,多弄些暖宮之物。”週嬤嬤一皺眉,這樣恐怕是宮寒,還得仔細調養為上,幸好,時間還來得及。
  
  “是。”
  
  週嬤嬤到床邊,又說:“小娘子來了天癸,是好事,更是喜事,說明小娘子已經長大成人,將來可以孕育子嗣,所以小娘子不要慌,放鬆心情,多吃一些溫熱的東西,很快就會不痛的。”
  
  晴天霹靂啊!風月整個人都僵硬住,啥啥啥?這是喜事?對了,她還說能孕育子嗣,翻開被自己扒拉到深層的記憶,大概、可能、好像星際中有一些底層星球是用子宮來繁衍子嗣的,所以這是子宮成熟的表現?
  
  風月木木愣愣,身為星際中最發達的人類,他們這個人種在二三萬年之前就已經不需要子宮繁衍,只要提取雙方的基因就行,所以在星際中男男,男女,女女都是合法的,大約在一萬五千年前,承擔繁衍的女性子宮就開始退化,一直到風月的時候,子宮早沒了,孩子都是在人造子宮中出生的,所以風月一開始壓根就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回想起記憶深處關於子宮的問題,風月瞬間炸毛,這麼痛苦的事情簡直不能讓人好了,每月一次,瑪蛋,她要回家,絕對要回去,必須繼續作死,爭取死回去。
  
  眼見風月雙目無神,週嬤嬤也不好繼續說什麼,只是想著如何給風月養身體。
  
  積年老人加上侯夫人,孟氏等的關心,補身體暖宮的東西宛如流水一般送過來,風月為了不再繼續疼痛,將所有的東西都吃光光。也不知道是疼的麻木了還是這些東西起了效果,風月覺得總算沒有那麼痛了。
  
  四天之後乾淨,風月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看見外面的皚皚白雪長嘆了一聲,這時候還是老實貓著吧,什麼時候開春,她再繼續研究如何作死。
  
  喝著烏雞湯,風月拄著下巴看清蘅和清芷在那裡弄水仙花,要她說,這花香可不如果香,花有什麼用,不如果子又有香氣又能吃。
  
  “小娘子,二娘,三娘還有五娘到了。”外面有婆子傳話。
  
  風月站起身,縱然她的一些小常識沒有,可是過來將近一年,有些小常識她還是知道的,她排行為四,二姐姐和三姐姐都比她大,所以她必要站起來迎接,平日里同一場合,若是有兩位姐姐在,姐姐站起身,她必須也跟著站起來。這個星球雖然生產力不高,規矩禮儀卻十分繁瑣,尤其在長幼有序這一塊兒,規矩十分嚴格。
  
  “二姐姐,三姐姐,五妹妹。”作為主人,風月先開口。
  
  “在做什麼?”
  
  “喝烏雞湯,祖母和娘都說這個對身體好。”
  
  “確實很好。”封怡同意,然後說:“告訴你個消息,二叔父在滄州地界已經滿三年,這一次回京述職,不日就回。”
  
  “對啊對啊,二嬸娘和大姐姐先一步回來。”封愉也是滿臉高興。
  
  “大姐姐回來?那可真是好事,許久不見,怪想的慌。”風月表示現在人情談話已經毫無壓力。
  
  “可不是,大姐在家那會兒,最是照顧我們。”封忻也說道。
  
  距離新年還有半個月,風月的二嬸娘和大姐姐終於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他們家的長子,侯府大排行三哥,以及他們家的次子,侯府大排的五弟,還有侯府大排的十弟弟。如此,風月除了二伯父之外,侯府中所有的人口算是都見過,並且認識了。
  
  二伯母回來,帶了好些東西,上上下下都送了禮物,風月得到了兩匹絲綢,還有一些首飾,都是小珠花,小鐲子什麼的,精緻小巧,非常適合她這個年紀。
  
  至於風月的大姐姐封恬,端莊大氣,送了幾個小的好些民間野趣兒的小玩意,讓幾個小的很快忽略那份生疏,迅速熟悉起來。
  
  “娘,這一次大姐姐她們怎麼集體回來了?十弟弟來回趕路,我看他小臉都白了。”對於這個家族的事情,風月見縫插針的打聽,畢竟作死不一定能死回去,所以她必須做兩手準備。
  
  “你這個小糊塗蟲,你忘啦?你大姐姐來年就要出嫁,你二伯母定要參與的,所以年後,你二伯母不會回去的,而且你三哥哥這次也要入國子監讀書,還要給他相看定親的對象,有的忙呢。”孟氏直接說,然後又說:“唉,你三哥哥能進入國子監,不知道你哥哥元成到時候有沒有那個運氣也進國子監。”這一句話說的就有些酸了。
  
  “哥哥聰明的很,進不進入都不會影響他學習的。”風月勸慰道。
  
  “嗯。”孟氏很開心:“元成確實聰明。”沒出口的是,那可是我生的。
  
  母女二人簡單的交流感情,風月就麻溜的滾回自己的小院子,天氣太冷,還是做一隻縮頭烏龜比較好。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9:35

19.沙參

  因為二兒子的歸來,侯夫人的心情很好,三年不見,怎麼可能不想?不過兒子是一方父母官,為國盡忠,如此,平日里也只能書信往來。又有三個孫子,一個孫女兒也不常見,這次都在身邊陪伴,侯夫人的心情非常好,經常全家一塊兒吃飯。
  
  風月從正堂那裡回來,洗了澡躺下之後,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心中有些悲憤,自己竟然胖了,胖了,這怎麼可以?這是一個戰士最大的忌諱,不行,每天就算凍死也必須爬起來鍛煉。
  
  這個年永寧侯府過的十分熱鬧,當家人開心,上上下下忙活的也開心,因為當家人加大了賞錢。相反,這個年三殿下過的很鬧心,因為過了年就是春闈,記得前世春闈的時候皇兄被父皇訓斥,所以這次他一定要阻止皇兄犯錯誤。
  
  皇宮三十吃團年飯,不適合說,初一一早,皇帝和皇后要分別接受文武百官和命婦的朝賀,也不適合,初二宮門打開,宮中主位娘娘的家人得以入宮見面,大家閒話家常,這時候說也許是最好的。
  
  初二的時候,皇后這邊定國公夫人自然進宮看女兒,跟著來的還有她的大兒媳婦以及最小的孫女兒。
  
  “母親,父親身體可好?”
  
  “托娘娘的洪福,一切均安。”
  
  皇后點點頭,心情頗佳,母女談心談的愉快。
  
  皇太子與呂大郎還有呂四郎以及三殿下在一起,表兄弟四個人在清寧宮的偏殿瞎聊。
  
  “殿下,這一次陛下把春闈的事情交給你,只要經營得當,陛下的聲譽必然更上一層樓。”呂大郎是大表兄,他說話太子還是比較信服的,何況呂大郎說的是實話,這件事絕對是刷聲望的好差事。
  
  駱文濱思考著怎麼不著痕蹟的提醒皇兄上輩子犯的遺漏,想了想,他問呂四郎:“表哥,今年促織都不活躍了。”三殿下前世的人設就是調皮搗蛋鬥蛐蛐,這一年來雖然改變了不少,可是大家根深蒂固的想法,對於他的這個問題完全不覺得意外。
  
  “今年天氣格外寒冷,促織不活躍也是正常。”
  
  “文濱,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不要整日只想著玩兒鬧。”皇太子對於這個弟弟是放縱的,數落歸數落,其實他也沒指望駱文濱怎麼有能力。
  
  駱文濱耷拉著腦袋沒吭聲。
  
  “表哥,你看這一次如何安排各地的舉子?”大月朝對舉人的待遇很不錯,來趕考的途中那是不管的,但是到了京城,就會有比較不錯的地方另他們居住,每日的飯菜也都供應,每一次科考主管這些事兒的人不同,所以安排也不盡相同,這是一個在未來官員面前刷好感的機會,大家自然都努力去辦,皇太子這才有此一問。
  
  “各地每個人的口味都不同,這一次殿下不妨多備幾名廚子,家鄉菜若是在京城能吃到,想必也會少了很多水土不服的事情。”呂大郎那也是真心考慮過的,他們家算是與太子殿下綁在一起的,畢竟是姻親。
  
  “表哥言之有理。”太子點點頭:“水土不服,很多也是因為菜色不同,吃不下東西所致。”
  
  駱文濱拄著下巴:“要我看,不如再加些衣服。”
  
  “嗯?”太子就是一愣:“加衣服做什麼?”
  
  “今年天氣這般寒冷,春闈的時候倒春寒怎麼辦?北方舉人適應寒冷天氣,南方的舉子可不適應,他們那邊又沒有冬日,經驗不足,若是凍壞了怎麼辦?”駱文濱故意說的漫不經心。
  
  皇太子和呂家兄弟一對眼就知道,駱文濱的話完全在理,而且很重要,今年天寒,若是真的倒春寒,那些南方舉子怕是真的會生病,若是舉子中很多人生病,太子殿下少不得在皇帝那裡要留個辦事不利的評語,在舉子中也不會有好評價,這件事太重要了。
  
  “文濱,你怎麼想到的?”太子很驚訝,自己這四六不著的弟弟竟然也有這般見識。
  
  “我那邊一個專門養促織的下人,他們瞎聊我偶爾聽到的。皇兄剛剛這麼一說,我就想了起來。”駱文濱絕對不能你上輩子被父皇狠狠責罵一頓這件事。
  
  “三殿下說的十分在理,怕是要多準備一些冬衣。”呂大郎立刻說。
  
  “嗯嗯。”太子殿下連連點頭。
  
  過了新年,風月再次大開眼界,當初定北伯家的聘禮讓風月吃驚,如今侯夫人和大伯娘、二伯娘準備起嫁妝來那也是絕對的不含糊。
  
  風月看的眼花繚亂,除了準備衣服首飾,綢緞布匹藥材之外,竟然還準備床?家具?哇!包括恭桶都準備,風月滿臉真是一個大寫的囧字,這是把生活中能用到的東西都準備了吧,對方聘禮給那麼多,嫁妝又給這麼多,兩下平均一下,應該是沒差多少的,為啥折騰一下呢?男方那邊聘禮的錢準備這些東西不是更好嗎?原始人真心能折騰。
  
  這個問題風月很久都想不明白,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她才知道,這個嫁妝按照財產來算,這是女孩自己的,不許任何人染指,哪怕是當官的被抄家,朝廷也不會沒收女子的陪嫁,所以這是對女子不能離婚的一個保護,給女子一個立身的根本,當然,這也得有錢的人家。
  
  還說現在,永寧侯府要嫁女,自然上上下下都動作起來,對風月的監管也就鬆了起來,當然最近風月也確實很老實。
  
  風月一直在思考,如何作死,作死也是一門藝術,不能沒穿越回去又真死了,而且窒息法排除,那麼還有什麼死亡的方式呢?這真是一個好問題。正在風月胡思亂想中,天陰沉了下來,然後就是一道光,接著哢嚓一聲震盪人心的聲音響起——下雨了!
  
  暴雨如注!
  
  風月歪著頭看向窗外,雨打芭蕉的聲音並沒有多好聽,反而讓她越來越心煩,不禁就開始在房裡踱步。
  
  很快又來第二波閃電,緊接著又是雷聲響起。
  
  風月腦子中靈光一閃,雷電!雷電這是巨大的能量,星際歷史中有記載,星際的發展與當時母星上的人能夠捕捉到雷電並且加以利用有關,既然那些人可以利用雷電,那麼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一把?
  
  當初的粒子風暴就是一種自然現象,雷電在這個星球也算是一種大型的自然現象,所以上次上吊算是人為,這一次借助自然也許就能回去了呢?
  
  雷電穿過人體的時候肯定會電死人,但是她可以改進,電流過身體應該會麻痺人,也算是生死一線間,對!就這麼辦!風月瞬間打雞血,決定劈一下自己。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39:51

20.茯苓

  在侯府想被雷劈那絕對是不行的,所以想要試驗想辦法還得去莊子上,風月打定主意,第二天一早同孟氏去給侯夫人請安的路上就說:“娘,我想去莊子上住幾天。”   
  “去莊子?如今天又不熱,去那裡做什麼?你大姐姐成婚在即,事情千頭萬緒,你也可以跟著學,安排一些事情,將來自己當家也不會兩眼一抹黑。”孟氏對於這一點,要求還是嚴格的,女兒身為侯府千金,將來必是做人正妻的,這些事情她不會怎麼行?
  
  得,沒有一個明確的由頭她還出不去,可是不行啊,讀了千字文,風月還是知道的,春發秋藏,所以自己必須是春天過去,想了想,她又說:“大姐姐就要成親了,我看大姐姐這幾天頗為煩躁,嘴上似乎起了燎泡,所以才想著不如大家一起去莊子上散散心。”學以致用是風月的優點,對於侯夫人當初說的孝順出門問題,她這裡立刻就拐到給長姐解悶兒身上,嗯!舉一反三的本事絕對槓槓滴!
  
  孟氏沉思了一下,也正是這個沉思,很快就到了正堂,母女二人都閉嘴,給侯夫人請安。
  
  訴說的無外乎都是封恬嫁妝的事情,吃了早飯之後,孟氏還是開了口:“阿家,我看恬兒嘴上起了一些燎泡,怕是緊張,不如讓她們姐妹到莊子上去散散心?”
  
  方氏看著孟氏,微笑著點點頭,作為封恬的生母,這是感謝嬸娘對封恬的關心。
  
  侯夫人想了想,也點頭同意:“也好,這些天我看恬兒確實繃的很緊,如今去莊子上散散心也不錯。”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風月叉腰仰天大笑三聲,然後聽到腳步聲,趕忙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的房間,被人看見自己抽風什麼的絕對不能有。
  
  來到莊子,封恬鬆了口氣,布政使家的小郎她見過,定親之後第一年的走禮,她那會兒在京城,所以見過一次,他們家的聘禮也十分豐厚,甚至未來阿家也十分喜歡她,但是這些都不能阻止她緊張,進了別人的家門,做人家的媳婦,並不容易,她不可能不焦慮。
  
  封恬除了每天抽出一個時辰的時間陪著封家佳美說話外,其餘的時間都在琢磨怎麼能挨雷劈,這個星球比較原始,能導電又比較易得的只有樹木,稍微次一點兒的就是鐵,死木不容易導電,活木又是生命,她捨不得,所以風月將主意打到鐵器上面。
  
  鐵器並不算容易得,她是深閨小娘子,菜刀什麼的根本就不見,唯一能夠合法擁有的就是剪子,但是很可惜,風月還不會裁剪,所以唯一的合法東西她也是沒有的,因此她只能開動腦筋,想辦法怎麼才能得到鐵器。
  
  仔細回想,種地的農民用的鋤頭就是鐵器,可是作為一個大家閨秀,要怎麼才能得到鋤頭?這是個問題。
  
  “飄雪,有沒有鋤頭,給我拿一把來。”
  
  “小娘子,您要鋤頭做什麼?那都是田埂老農才用的。”飄雪很是驚訝。
  
  “我看書上寫田園之樂,想著桃樹那裡也有許多空地,因此想嘗試一下自己種一些花兒。”風月給自己想了一個很不錯的藉口。
  
  “養花種草也是陶冶情操,奴婢這就給小娘子找來,小娘子要種什麼花兒?奴婢給您拿花種。”飄雪頗為興致勃勃。
  
  “呃,我這是第一次種,也沒經驗,你少給我拿些,然後拿一些容易種的給我,免得白白浪費花種。”哪怕是花種,風月也不想真的浪費弄死,那也是構成自然的一部分。
  
  “好的,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辦。”
  
  很快,飄雪就拿回了花種,還拿回一把精緻的鋤頭,還有一個小鏟子,可見細心。
  
  風月十分高興,拿著東西就奔著桃樹下去,然後就開始像模像樣的鋤地,撒種子,又讓飄雪拿來噴水壺,澆了水。
  
  飄雪看風月笑容滿面,也很高興。
  
  春天萬物滋長,風月種下去的小花兩天的時間就發出了嫩芽芽,對此風月很高興,沒事兒就往桃樹那裡去,上到封恬這些姐妹,下到飄雪這些丫鬟,都知道四小娘子在種花,就種在桃樹那邊,如今發芽了,所以小娘子經常跑過去看,大家習以為常。
  
  早晨起來就發現今天的天氣並不是很好,有風不說,還是陰天,風月大樂,這可是好事兒,陰雨天更容易有雷電。
  
  一大早,拿著雨傘風月再次奔著桃花樹下,飄雪要跟著,風月說:“莊子這里人手少,看天氣是要下雨的,你帶著清蘅和清芷把門窗檢查檢查,我就去看看花兒,一會兒就回來。”
  
  “小娘子小心。”飄雪點頭。
  
   “嗯!我不會惹事的。”風月開心的幾乎要飛起來,就在剛剛,她聽到了隱隱的雷聲,只要打雷就好。
  
  飄雪:誰信啊,小娘子你的眼睛如果沒有那麼亮,嘴角的壞笑沒有那麼明顯,也許會更有說服力,性情大變的小娘子真是讓人無語,心好累QAQ
  
  到了桃樹那裡,看看了左右,確定沒人之後,她用噴壺將鋤頭的手柄全部淋濕,水是可以導電的。然後將鋤頭立起來,鋤頭的頭部(鐵器)在上面,然後她又小心的避開大樹。
  
  又在立鋤頭的地方,用噴壺弄了好些水,確定地面十分濕潤。用小鏟子接力,將電引入到一個更加空曠的地方,小鏟子是平放的,鏟頭埋入土裡,這樣會把雷電引入土中。
  
  之後在小鏟子這一邊她又澆出來細細的長長的一條線,她自己這間這條細線的尾端踩在腳下。
  雷有遠近,能量有大小,風月這般做完全是以安全為主,幾重保護,她只是想穿回去,絕對不是想真死,所以必須安全第一。
  
  雷聲陣陣,風月站在細水線上巍然不動。
  
  在梯子上探頭探腦的駱文濱真是嚇壞了,這小娘子怎麼在樹下(其實並不,風月距離主樹幹很遠,就算是樹枝也沒有垂下來,只是他從上往下看,看花了眼),這打雷的天氣,這不是要命呢?當即就急了,又爬了兩個踢蹬,然後開始喊:“小娘子,打雷了,你離樹遠一點兒。”
  
  風月嚇一跳,尋聲回頭。
  
  一道閃電照亮昏暗的天空,亮光照耀在駱文濱的臉上,簡直是自帶恐怖效果,風月在心裡吐槽,簡直堪比岩石人,真醜!
  
  哢嚓、轟隆——雷聲隨後而至。
  
  風月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目瞪口呆的看著牆那邊的大樹被雷劈中,然後有一個及其細微的樹枝挨著那名小郎君,之後——頭髮全部炸起來了,整個臉全黑,只有眼白部分還是白色的,嗯!這下是真的靈異效果了。
  
  駱文濱覺得渾身上下麻麻的,直接僵硬掉,然後手下一鬆,腳上無力,啪嘰一下,從梯子上掉落。
  
  風月默默的扭回頭,默默的收回視線,默默的將小鏟子從土裡拿出來,默默的把鋤頭擺正,默默的迴轉自己的小屋子,暴力的將那份利用雷電的計劃書撕扯損壞,一點點渣渣都不留,她想,這個計劃永遠不會出現她的生命中了。
  
  好想哭,明明在星際中的時候,自己能夠操控自然之力,那時候操控個雷電跟玩兒似的,現在……心好累,還是不想了!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40:02

21.靈芝

  駱文濱被劈成了黑炭摔下梯子之後,差點兒沒背過氣去,幸虧他平時調皮搗蛋慣了,下墜的一瞬間護住了腦袋,沒有摔倒頭部,所以混亂只是一瞬間,很快他清醒過來,然後面對眼前的是兩種選擇。
  
  一種,顧及自己的面子,偷偷溜回去,處理一下頭髮問題(現在他還不知道臉黑的問題)
  另外一種就是不要面子喊人,他對風月有興趣,所以沒事兒就跑來爬樹,打算繼續觀察風月,這麼猥瑣的舉動當然不能讓下人看到,所以他從來不讓人跟著,但是他身份在這裡,遠處還是有人值班的,所以只要他稍微大聲點兒,立刻就會有人過來。
  
  思考只是一瞬間,對於上輩子為了一口吃的都能同野狗打一架的駱文濱而言面子是什麼?那東西又沒有實惠,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喊人。
  
  郭勇帶著兩個小太監第一時間就過來了,結果差點兒沒嚇死,不敢相信地上躺著的煤塊是他們那眉目清俊的三殿下?郭勇直接就哭了:“殿下,殿下,殿下……”聲嘶力竭。
  
  兩小太監也哭了,扎著手不敢任何動作,實在是駱文濱太慘了些。
  
  “我沒事,扶我回去,準備洗澡水,去叫太醫。”對比於下人的驚慌失措,當事人駱文濱真是鎮定無比。
  
  這份鎮定在回到屋子看到自己的形象之后土崩瓦解,駱文濱表示自己一個月都不想再照銅鏡,尤其是光可鑑人的那一款,駱文濱惡狠狠的想著。
  
  被雷給劈回去的作死套路不成,風月也就蔫吧了,還倒霉催的大姨媽來了第二次,可能是調養的好的原因,這一次的疼痛與第一次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宇宙飛船和宇宙戰艦的差別,所以這一次風月對於那些叫不出來名的補品接受度更高。
  
  送走了大姨媽,她們也不能一直在莊子呆著,所以必然是要回侯府,散心了半個月,封恬也不在那麼緊張,好日子一到,封恬出閣。
  
  風月看二嬸娘眼睛紅紅的,頗有些不解,結婚是喜事幹嘛哭呢?後來想想,二嬸娘送姐姐出閣之後還要去外地二伯父那裡,這樣母女就不容易見面,又想到現在沒有聯路器,也確實是艱難,瞬間懂得了二伯母的意思,嗯!自以為懂得的,其實壓根不是你們回事,所以說,腦補什麼的真的要不得。
  
  送女兒出閣,迎女兒回門,看兒子在國子監站穩腳,方氏打包好行李,向侯夫人辭行,侯夫人自然同意,又打包了好些東西給二兒子,世子夫人也承諾會照顧好三郎君,方氏的心稍安,這才帶著二子和三子離去。
  
  冬天雖然格外冷,但是夏天這一次又格外的熱,風月簡直要崩潰,幸虧她現在活蹦亂跳身體好,所以冰什麼的自然敢給她用,結果——不單單是風月這裡用的多,侯夫人,世子夫人,孟氏……所有人用的都多,然後世子夫人發現,這冰這麼用下去,夏季沒過完就得不夠用,當下趕緊打發下人出去買冰。
  
  結果可想而知,你家用的多不夠了,別人家也是一樣滴,所以當然是沒有買到,世子夫人一看不行,立刻奏請侯夫人:“阿家,冰剩的不多,若是一直這般用下去,怕是不大夠,若是不這樣用,又實在是熱,您看不如令幾個小的去莊子上避避暑?”
  
  侯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掌家,自然懂得,所以點點頭:“也別小的了,除了你還要掌家,剩下的大家一塊兒去,就是辛苦你了。”
  
  “這是媳婦兒應盡之責。”世子夫人挺高興,都走,那又能省下不少冰。
  
  “嗯。”侯夫人點點頭又說:“若是家里安排妥當,你得空,也來鬆散鬆散。”
  
  “謝阿家。”婆媳二人相視一笑,這麼熱的天,皇帝必然也是避暑的,那行宮距離侯夫人的莊子不太遠,一旦皇帝去避暑,家中爺們去上朝的地方就會變換,到時候全家在莊子上避暑的日子指日可待。
  
  全家上上下下正歡歡喜喜的打包東西打算去莊子避暑呢,那邊發生了一件朝野震驚的事兒,皇帝下明詔斥責太子奢靡無度。原因就是太子東宮用冰的速度太快,皇后求情,也被皇帝訓斥為慈母多敗兒。
  
  皇后、太子一係可謂受到了重大打擊,皇太子火冒三丈,再次沖到太子妃的昭陽宮,沒動手,手卻哢吧哢吧的響了幾下,恨恨的說:“身為太子妃,如此奢華靡費,從此以後,沒有孤的旨意,你不許踏出昭陽宮半步。”說完,大踏步而走。
  
  太子妃沒吭聲,也沒辯解。
  
  恰巧,這時候小郡主進來了,看到太子,直接帶笑走進來:“父王,母妃金安。”然後用小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又說:“母妃,好熱。 ”
  
  “原來是你這小東西總是嚷著熱,你也是來討債的。”太子直接將奔著他去的小女孩甩開,火冒三丈的問:“伺候的人呢?就這麼放任小郡主亂跑?這般沒規矩。”
  
  明涵八歲,雖然年紀已經不小,可是對於皇太子的冷臉,瞬間害怕起來,眼中直接落下淚珠,抽抽搭搭,想哭又不敢哭。
  
  “殿下莫不是老糊塗了。”太子妃同太子很少說話,確切的說,自從袁良媛生下庶長子,太子妃又流產傷了身體之後,兩個人的關係降至冰點。但是不管怎麼說,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太子妃依舊守禮,這般刻薄又大不敬的話絕對不會說,如今這真是發了狠。
  
  太子頓住腳步,直接轉身,陰冷的目光看著太子妃。
  
  太子妃氣勢十足,毫不相讓:“殿下可是忘了?去年李良娣責罰宮人,害得小宮女凍僵,殿下說妾毫無憐憫之心,已經命袁良媛接手東宮諸事,如今又說妾奢靡無度,呵呵!”太子妃的兩個呵呵真是好一招打臉的手段。
  
  太子的面皮抽動了幾下,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反駁,太子妃入宮,他就不是很喜歡,太子喜歡那種比較柔媚的女人,但是太子妃個性卻比較強,人也不夠柔媚,反而頗有些英氣,所以並不討的喜歡,他心中認定所有的壞事都是這個女人做的。如今這臉堪稱被打腫了。
  
  “宮規規定昭陽宮中每日三十斤冰,又有小郡主,每日二十斤冰,妾這裡每日用度只有三十斤,若非如此,明涵怎麼會熱?如此這般,如何擔得起殿下這奢靡無度四個字,”太子妃就差沒說:“你虧心不虧心。”當然,她這爆發完全是因為剛剛太子發作明涵的原因,我背鍋可以,但是你動我女兒,不成。
  
  太子的面皮再次抽了抽。咬碎了鋼牙,卻不知道怎麼反駁。
  
  “不敬夫君,你自己好好反省。”留下這麼一句話。皇太子甩袖而走,只是離去的步伐略顯匆忙,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皇后自然也知道始末,心中也開始埋怨太子,將人找來,忍不住就說:“一個妾室怎麼能管宮物?你寵著她們可以,看在孫兒的面上給她們體面也可以,但是怎麼能管理宮物?太子妃才是你的正妻不說,她一貫是個識大體的人,有調度的人。那個東西怎麼同太子妃比。”
  
  皇后也是氣得狠了,這才稱呼妾室為東西,能不氣狠嗎?自從與皇帝結髮,從東宮起到母儀天下,就沒被皇帝這般訓斥過,臉都丟盡了。
  
  皇太子沒吭聲,他雖然寵愛小妾,也有點兒寵妾滅妻,但是他不蠢,更不傻,以前太子妃管著宮務好好的,從來沒有出過紕漏,結果現在——不提也罷。
  
  “最可恨的是,竟然還敢剋扣小郡主的份例,到底是誰給她的膽子,剋扣本宮的孫女兒?”皇后真是越說越氣:“傳本宮的懿旨,袁良媛失德,貶為良娣。”
  
  “是。”身邊立刻有太監去辦。
  
  皇太子也不好說什麼,關鍵是他也生氣,這個女人,自己抬舉她,竟然如此不曉事,真該冷一冷她。
  
  如果說皇后和皇太子是生氣,那駱文濱是整夜整夜的做噩夢。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40:13

22.何首烏

  皇太子文淵,地惟長嫡,位居明兩,訓以《詩》、《書》,教以《禮》、《樂》.庶宏日新之德,以永無疆之祚.而邪僻是蹈,仁義蔑聞,疏遠正人.親暱群小,善無微而不背,惡無大而不及,酒色極於沈荒,土木備於奢侈.倡優之技,晝夜不息;狗馬之娛,盤遊無度.金帛散於姦慝,捶楚遍於僕妾,前後愆過……文淵宜廢為庶人。
  
  這是廢太子的詔書,然後就是廢後的詔書:
  
  皇后懷執怨懟,數違教令,不能撫循它子,訓長異室。宮闈之內,若見鷹鸇。既無《關雎》之德,而有呂、霍之風,豈可託以幼孤,恭承明祀。今遣大司徒涉、宗正吉持節,其上皇后璽綬。
  
  兩份詔書還有自己被流放的旨意交錯著出現在駱文濱的夢中,再一次在睡夢中驚醒,駱文濱徹底睡不著了。起身,揮退下人,他自己坐在桌子前面,喝著茶水,看著外面的明月,反復思考。
  
  憑藉著自己的本事肯定是不能護著母親兄長平安,他在朝堂中懂的實在是太少,太少,上輩子壓根沒學,這輩子想學,可是這個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成功的,看皇兄就知道,六歲拜師,每日勤學不綴方有今日賢德太子的名聲,便是如此,上輩子依舊被廢,可見朝堂之難不亞於夏花冬放。
  
  所以他還是同母后和皇兄說實話吧,至於怎麼說,定是要想想的。
  
  身為皇后的親生兒子,想要同皇后獨處還是比較容易的,把皇太子叫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兒,所以擇了一個好天氣,駱文濱陪著皇后一起坐在涼亭中賞清荷。
  
  太子也接到了駱文濱的邀請,陪陪母親,盡盡孝道,與弟弟聯絡感情,這些皇太子都願意做,所以也帶著宮人過來。
  
  看到皇兄穿著頗為素淨的衣服,駱文濱低下頭,自從被父皇訓斥奢靡無度之後,皇兄的衣服配飾等等已經從原來的精緻變為現在的素淨。
  
  “你們都下去吧,我和母后還有皇兄說說話。”駱文濱直接將下人支開。
  
  皇后點點頭,這些宮人立刻退開,雖然是退開但是也只是遠著一些,聽不到亭子中母子三人正常說話的聲音,若是主人高聲招呼,立刻就能過來伺候,這也是皇宮中宮人的必備技能之一。
  
  “說吧,有什麼事兒?”皇后看著小兒子,滿臉慈愛。
  
  “母后,皇兄,不知道你們是否發現,兒臣從去歲春天起性格變了一些。”
  
  “你長大了,讀書了,懂事也是應該的。”皇后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臉上帶著欣慰,帶著欣喜。
  
  皇太子卻若有所思,
  
  “兒臣生性好玩兒,若非有事,怎可一夜之間上進好學?”駱文濱想到上輩子受的苦,眼圈一紅,又說:“兒臣之所以讀書,是因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怎麼?”母子連心,駱文濱傷心,皇后自然一下子就能感受到。
  
  駱文濱沉默了一下,眼睛裡面帶淚,努力將眼淚憋回去,閉著眼睛說:“嘉熙二十一年春皇太子被廢,嘉熙二十一年秋皇后呂氏被廢,端儀公主,端慧公主幽禁,嘉熙二十一冬廢太子廢後皆賜死,三皇子流放蜀地。”
  
  隨著駱文濱一字一句的訴說,皇后和皇太子的臉色也幾番變化,從開始的紅色(氣的)到後面的蒼白,再到最後的鐵青,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隨著駱文濱的話音而落,皇太子手中的茶杯應聲而落,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滿亭子皆靜。
  
  好半晌,皇后才抖著聲音說:“夢都是反的,你這孩子是夢魘了吧。陛下對本宮一項敬愛有加,怎麼會、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皇后根本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皇太子臉色鐵青,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如此這般幾次,這才壓下心臟劇烈的跳動,顫著聲音問:“你還夢到什麼?”
  
  “我還夢到嘉熙十八年秋獵的時候,禮部侍郎因為蜂群蜇了馬匹從馬上摔下來斷了腿,我還夢到二皇姐出降李家,我還夢到今年科舉之時因為倒春寒,不少南方來的舉子患病。”
  
  皇太子瞬間臉色慘白,對於朝政,他的記憶絕對是夠用的,秋獵的時候正是弟弟提出來的先小試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紕漏,也正是因為如此才發現蜂巢。端慧的事情他也知道,當時弟弟很不喜歡李家,試圖阻止,可是父皇認准了李家,端慧出降,還有今年春天的,正是因為弟弟提醒倒春寒的問題,自己才沒有犯錯。
  
  傻愣愣的看著弟弟,這是他親弟弟,看他哀傷的樣子根本不是說謊,何況還有過去最有利的三件事的證據,這由不得皇太子不信。
  
  “這怎麼可能。”皇后一下子癱在椅子上,這些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你被流放蜀地,那邊的事情你夢到了嗎?”皇太子也是難以接受這個結果,即使有些事實,他還是想再次求證一下。
  
  “夢中我到的時候是嘉熙二十二年,現在還未到,現在知道的事情不多,只知道豐縣那裡有個張家村,有一名獵戶,嘉熙十七年冬得了一個兒子,那小郎左手上有一大塊青色胎記。”駱文濱陷入過往的回憶中:“今年秋豐縣會迎來一名科考上來的進士做縣令,此縣令名王秋實,貪花好色。”
  
  “我派人騎快馬到蜀地豐縣打探,看看是不是有這個獵戶,今年秋我也會留意豐縣縣令的調遣。”皇太子神經緊張的連本宮都忘了說。
  
  “嗯,對對對,就是應該去蜀地看看。”皇后心驚肉跳,整個人都沒了主意。
  
  偏巧,這時候皇帝來了,皇帝身邊自然是前呼後擁,所以皇帝來皇后和太子都知道,也都迎接,只是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應。剛剛的事情實在是刺激太大。
  
  “這是怎麼了?”皇后和皇太子的臉色都很難看,他來的時候也是知道的,皇后母子三人說話還把宮人遣散開,仔細一看,地上還有碎茶杯,登時臉色就不好起來,他們在聊什麼?
  
  相較於皇后和皇太子受到的重大打擊,駱文濱相對而言絕對好很多,所以他靦腆一笑:“父皇,是兒臣。”
  
  “嗯?”皇帝莫名的鬆了口氣:“你又惹禍了?”
  
  “嘿嘿。也不是。”駱文濱看到皇帝坐下,連忙乖巧的捧著一杯茶過去,這才說:“前些時候我去莊子散心,沒想到正好趕上雷雨,我當時站在樹下,結果被雷的餘波劈到,父皇您看,我的頭髮短了很多,就是那時候被燒焦的。剛同母后與皇兄說,嚇得皇兄茶杯都落了地。 ”
  
  “朕看看。”皇帝登時就慌了,一看,可不是,原本烏黑亮麗的頭髮,仔細看看現在還有一些焦灼的痕跡,當即罵道:“你平日里不上進喜歡玩鬧也就罷了,雷雨天氣竟然還在樹下,你這是做什麼?簡直是胡鬧。”
  
  “父皇教訓的是。”駱文濱蔫頭耷拉腦,一副乖巧樣。
  
  “有沒有宣太醫?太醫怎麼說的?哪個太醫給你瞧的,讓他過來,朕要親自問問。”這絕對是一副慈父的狀態。
  
  “劉太醫給兒臣瞧了脈,當時兒臣並未站在樹下,只是有個枝葉正好在頭上面一些,這才被波及,除了頭髮燒焦,並沒有大礙。”駱文濱乖巧的回話。
  
  “去把劉太醫找來。”
  
  “遵旨。”太監立刻麻溜去辦。
  
  這會兒皇后和太子也都回過神,皇后看著皇帝就說:“剛剛這孩子說的時候,妾真是嚇傻了。”
  
  “嗯。”皇帝表示贊同:“從明兒起,你哪裡也不許去,就在宮里呆著,郭勇,你以後寸步不離的跟著你們殿下。”
  
  “奴婢遵命。”郭勇表示,皇帝您真是太好了,有了您這句話,奴婢終於可以隨時隨地跟著殿下了,不然再來幾次雷劈,他非得心臟停跳不可。
  
  眼見皇后臉色還是很難看,皇帝拉著她的手說:“愛妻放心,朕找人看著他,絕不讓他繼續胡鬧下去。”
  
  “嗯。”皇后又說:“不單單嚇壞了妾,文淵從來都是穩重的,這會兒卻嚇得直接掉了茶盞。”轉頭又對駱文濱說:“以後斷斷不許胡鬧,身邊必須跟著人,知道嗎?”
  
  “是。”駱文濱說:“兒臣一定不會支開身邊的人了。”然後又諂媚著臉說:“父皇,這事兒可別露出去了,不然兒臣這臉面實在不好看。”
  
  “知道不好看,下次就不要犯。”
  
  “絕對沒有下次了。”
  
  “嗯。”皇帝這才開臉,對駱文濱是真心的疼愛。
  
  駱文濱垂下眼眸,他不知道,也不懂,這般的慈父為何在上輩子的時候那般絕情,皇兄和母后都可以賜死,也可以將自己流放,越是這樣的對比鮮明越是讓人宛如針扎般難受,實在是這一刻皇帝那慈父的心是那般的真情實意。
  
  劉太醫來將事情匯報給皇帝皇后聽,大家都知道沒事兒,這事兒就算掀開。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40:24

23.蓮子

  皇帝是掀開了,皇太子和皇后絕對是坐臥不寧,皇后這麼多年來養尊處優,母儀天下,絕對的端莊高貴,又因為孫子都有了,是當祖母的人,平日里絕對不會過份黏著皇帝,但是現在她有了深深的危機感,下意識的緊緊抓住皇帝,消失十幾年撒嬌又出來,本就感情不壞的皇帝與她之間更是親密幾分。
  
  如此看紅了兩位妃子的眼,都是一把年紀,偏偏她裝羞澀靦腆就是那般自然好看,明明自己還比她小了幾歲,可是一對比,明顯自己才是老黃瓜。
  
  皇太子則非常沉寂,堪稱龜縮。
  
  蜀地距離京城是不近,但是在騎快馬日夜兼程的情況下,那速度絕對很快,不過一個月,太子的人已經走了一個來回。
  
  皇太子在自己宮外的別院召見的此人:“那邊消息如何?”
  
  “回太子殿下,那邊確實有一名獵戶張大郎,確實得一子,左手上有一大塊青色胎記。”
  
  太子整個人癱在椅子上,久久無言,駱文濱不可能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情,他能知道這般詳細,那說明那個夢是真的。所以他真的會被廢?為什麼?自己哪裡做的不對,竟然要廢了自己,還廢了母后,一時間,皇太子真是悲涼無比。
  
  回話的人見太子久久無言,也不敢吭聲,一時間,整個屋子都靜默的可怕。
  
  “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謝太子。”
  
  皇太子坐在座位上沉思,很快,他就從一開始的慌亂,悲涼,心煩中冷靜下來,打獵的事情因為文濱的提醒,自己不但沒有被責罰反而被誇獎細心;春闈的事情經過文濱的提醒,自己也沒有被責罰,反而被誇周到,所以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更改的。
  
  至於二皇姐那裡,只要自己還是太子,母后還是皇后,李家就不可能欺辱於她。現在要想的是怎麼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駱文淵很快就打定了主意,打算同弟弟再次聊一聊。
  
  兄弟兩個人這一次見面的地點是在東宮,皇太子出一次宮並不容易,上次去別院那也是偷偷去的,凡事不可過多,所以這一次就在東宮。
  
  太子揮退宮人,這才說:“蜀地確實有張大郎,包括其他的事情也說的都對。”嗓子有些沙啞,可見太子過的並不好。
  
  駱文濱點點頭,然後說:“皇兄,你有沒有想過,我做這個夢也許就是上天給我們的提醒?”
  皇太子眼睛一亮,點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
  
  皇帝是天子,自己得到上天的示警,那麼豈不就是的都上天的承認,所以自己才是正統,如此這般,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徹底落下,然後又問:“接下去還有什麼?”
  
  “明年春蠻夷會攻打大月,皇兄領兵,冬季凱旋而回,受到父皇的褒獎,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不過一個月,皇兄於父皇大吵,父皇很生氣,將皇兄禁足。”駱文濱也沒藏私,直接說出上輩子的經歷。
  
  “這次本宮會注意。”皇太子想了想,依舊想不通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父皇這麼發火。
  
  駱文濱想了想,還是說:“皇兄,還有件事。”
  
  “什麼事?”
  
  “一開始我以為夢是假的,也小心求證過,後來發現雖然是真的,但是這事兒如此的匪夷所思,臣弟一開始只想著幫助皇兄,並不想說的。”說完這個,駱文濱苦笑。
  
  駱文淵點點頭,駱文濱有這個想法,換做是他,他也會這般處理。
  
  “但是臣弟發現,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一成不變,比如說這一次用冰事情,上輩子是沒有這件事的,所以臣弟發現只憑藉著記憶去做事,還不夠,這才說出來。”駱文濱真的被這次用冰的事情嚇的夠嗆,那種流放的生活他不想再去過。
  
  皇太子的臉色也沉下來,想了想,問:“上輩子用冰的事情,是誰管的東宮宮務?”
  
  “啊?”駱文濱呆住了。
  
  太子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發現自己真是問了一個超級蠢的問題,身為自己的弟弟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內宮的事情?不過想想前些年都是太子妃管事兒確實沒有出過紕漏,這次心中不得不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為,妾室就是妾室,確實不應該太過抬舉,太子妃管理宮務確實是一把好手。
  
  “罷了,這個你肯定不知道,本宮知道以後怎麼做。”太子並不是一個剛愎自用的人,他有傲氣,他寵愛小妾,這些都在這個時代框子裡面的事兒,身為儲君,他絕對有反思之心,容人之量。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駱文濱皺著眉頭,沒有立刻開口。
  
  皇太子也將剛才的事兒放下,看著駱文濱,發現他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也不著急,喝了一口茶,就那麼靜靜的等著。
  
  好半天,駱文濱才開口:“臣弟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皇兄還記得去年春天水災,父皇命您去賑災的事兒吧?”
  
  “本宮記得,這件事的處理結果,父皇很滿意。”沒說的是,他在民間百姓那裡刷足了聲望。
  
  “對,就是這樣,當時臣弟剛剛做夢不久,還有些神思恍然,所以到莊子上去散心。”
  
  “原來你去歲到莊子上是因為這個,本宮一直納悶兒,你一貫喜歡熱鬧,怎麼會跑到京郊。”太子恍然大悟。
  
  “是的,然後我在那裡遇到一個奇怪的人。”駱文濱滿臉茫然,眼神空洞:“當時臣弟心煩意亂,就爬到了牆邊的一顆樹上走神。”
  
  太子給了駱文濱一個不贊同的神色。
  
  “牆的另一邊坐著一名小娘子,看樣子也就是十歲出頭。”駱文濱仔細回憶著:“那丫鬟給那位小娘子說一些外面的事情,就說到了皇兄賑災的事情,皇兄事情辦的好,百姓交口稱讚,那丫鬟也是如此,稱讚皇兄英明神武,可是……”
  
  “可是什麼?”皇太子下意識的挺直了原本就很挺直的腰背,他知道接下來一定是重點。
  
  “那小娘子聽完讓丫鬟給她取桃子吃,丫鬟走遠之後,那小娘子說'還英明神武呢,倒霉不遠矣'臣弟聽得清清楚楚,當時就想問個明白,結果一不小心從樹上摔了下去。”駱文濱又說:“臣弟記得清楚明白,夢中皇兄秋天正是被父皇申飭。”
  
  皇太子的臉色也不好,然後他看著駱文濱,他相信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後來皇兄秋獵成績斐然,她卻是撇嘴。”駱文濱苦笑:“皇兄,臣弟覺得這個小娘子真的不一般,所以臣弟命人去查那莊子是誰家的,是永寧侯夫人的陪嫁。”
  
  “所以你最近同封大郎走的近些?”又是一件原本想不明白,如今恍然大悟的事情。
  
  “正是,經過探問,已經確定,那應該是他們府上的四小娘子。”
  
  “嗯,好,我會注意,封大郎那邊你也不要斷了來往。”若是別的事兒,皇太子絕對一笑置之,一個小娘子,養在深宅的菟絲花能有什麼本事?可是現在他被廢太子這三個字嚇的不清,所有的事情都要放一放,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邊兄弟二人互通有無之後,駱文濱又將事情告知皇后,太子雖然與皇后是親母子,可是到底已經成年,總往后宮跑並不妥當。皇后聽了小兒子的訴說,心中又有了別樣的想法,這個小娘子可以更多打探一下。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40:34

24.桃花茶減肥

  風月完全不知道她被人盯上了,她在家繼續琢磨怎麼作死,雷劈這條路行不通,窒息也不行,那麼還有什麼作死的方式?風月很想跑到星網上問問,求作死方式——在線等,十分著急!
  
  想到熱熱鬧鬧的星網,風月真是無比懷念,沒有機甲,沒有網絡的日子她真是受夠了!
  
  “小娘子。”
  
  “什麼事兒?”
  
  “小娘子,喜事兒,大娘有了身孕,老夫人說要去註生娘娘廟去還願,大家一塊兒去。”飄雪知道小娘子頗為喜歡熱鬧,所以說這個消息的時候臉上都是笑容。
  
  “這真是喜事兒。”將嘴邊的能出門,太好了,這六個字壓下,換了說法。
  
  “可不是。”飄雪沒說的是,過門兒不久就懷了身孕,可見很得夫君的寵愛,女人有了夫君的寵愛,那真是一輩子就妥妥的。
  
  “飄雪,註生娘娘廟那邊有什麼好玩兒的?”
  
  “那邊香火旺,有很多奇巧的小東西,景色方面,娘娘廟後山有一座懸崖,深不可測,旁邊有一顆桂花樹,現在正是開花時節,香氣撲鼻,而且那懸崖雲霧繚繞,彷彿仙境一般。”
  
  “哦。”風月點點頭,懸崖,這可是個好東西,也許想想她能作死一把。來個跳崖什麼的。
  
  偷偷的準備好繩子(各個腰帶組成的)確定十分結實之後,飄雪藏在了自己的袖子中,感謝這不實用的衣服,袖子還真的挺大,藏點兒繩子腰帶什麼的完全不在話下。
  
  老夫人出行,又是有誥命的老夫人出行,那出門是有標配的,可惜風月在二門的時候就上了轎子,沒有看到排場。
  
  幾次出門,風月對於街上的風景不在好奇,很是讓飄雪鬆了口氣,晃晃悠悠到了註生娘娘廟,大家這才紛紛下轎。
  
  風月以為能看到飄雪口中的奇巧東西,能看到人來人往的山門廟宇,結果她發現,腦補是病,得治。
  
  侯夫人來上香,雖然沒有包場,那也不知道將轎子停到山門的,而是直接從旁門進了廟裡,有休息的地方,先休息一下,然後才去上香,至於休息的地方,呵呵呵呵呵,除了四個女道士就沒有別人,相當之清靜。
  
  風月抽著嘴角沒說話。
  
  休息好了,那邊有女道士通知,這才去上香,這時候的娘娘殿裡已經沒了人,沒辦法,侯府千金在,被旁人腌臢了怎麼辦?所以這事先都打好了招呼,半個時辰清場,其他貴人來上香也都是如此做的。
  
  所以風月只能老老實實等著侯夫人上香完畢,她和她的姐妹們上香,為大姐祈福。
  
  然後再次去了靜室,侯夫人與妙玄師傅講經論道,風月姐妹們得以到處去走走。
  
  風月當然是去懸崖那裡,結果她發現不單單她去,她的姐妹也去,這……
  
  “二姐姐,三姐姐,五妹妹,你們也去那邊?”
  
  “自然,懸崖那裡這裡有名的風景之地,份外好看的。”封怡臉上帶笑。
  
  風月面上笑,心裡苦,大家都去,她要怎麼跳崖?
  
  這裡不愧是京城有名的地方,尤其是這個時節又好,桂花盛開,這顆老桂樹起碼有百年以上的緣年份,桂花飄落,十里生香,雲霧繚繞,彷若仙境,一點兒也不誇張,見慣美景的風月也有一瞬間的驚呆,真的好美,好意境。
  
  “柳絮,絲袋呢?”
  
  “小娘子,在奴婢身上帶著呢。”柳絮臉上露出笑容,主僕二人開始撿桂花。
  
  “五妹妹這是做什麼?”
  
  “撿些桂花,做桂花糕。”封愉很是喜歡桂花糕。
  
  “飄雪,你也幫著撿些。”
  
  “是。”這里人多,飄雪完全不擔心自家小娘子亂跑,開開心心去撿桂花。
  
  風月慢慢踱到懸崖邊,向下觀看,霧濛濛的一片,能見度不超過三米,不過就算是不超過三米,也能對懸崖下面的景像有一定了解,因為常年雲霧繚繞,不見陽光,除了懸崖旁邊有一點點綠色,其他地方都是光禿禿的,對此風月比較放心,跳崖跳一半兒被樹枝刮住什麼的這絕對不行。
  
  “你小心些。”封怡拉著風月,將她拉離懸崖兩步。
  
  “嗯,我就是看著新奇,這裡怎麼會有水霧呢。”
  
  “據說這下面是註生娘娘在人間的行宮,所以才會雲霧繚繞,就是為了不讓凡人觀看。”旁邊的夏嬤嬤給介紹。
  
  “原來是這樣。”風月點點頭。對於神仙的認知,風月僅限於註生娘娘,財神之類的,她認為這些不過是這個原始星球的人對美好生活的一種祈盼,所以並不上心。
  
  風景雖美,地方不大,玩了一會兒,坐下休息,伴著桂花香氣聊一會兒天也就沒有其他看頭,大家一起迴轉,風月即使不想回去,也只能回去,中午了,要吃素齋的。
  
  吃完了素齋,侯夫人照例要休息一下,並沒有急著回去。
  
  其她人的作息都差不多,紛紛要午睡,風月的眼睛亮了,規規矩矩的到房間睡下,聽著飄雪離開的腳步聲,她蹭的一下坐起身,眼裡冒著精光,二話不說奔著窗戶而去,然後麻溜的翻窗戶跑出來,賊頭賊腦的看看四周有沒有人,發現沒人之後一溜煙的跑向懸崖邊。
  
  這裡也沒人,太好了,天助我也。風月將自己的腰帶從袖子中拿出來,蹭蹭上了樹,然後將腰帶纏到一根粗壯的樹枝上,這個地方有云霧,被雲霧這麼一遮擋,嘿嘿,誰也發現不了,弄的結結實實之後,她又將腰帶的另一頭纏在自己身上。確定不會鬆開,她二話不說就跳崖。
  
  身為一名戰場的軍人,面對未知的挑戰,無所畏懼。
  
  下跌的速度非常快,開始風月還祈禱自己穿回去,後來很快就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風月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疼,不過這點兒痛她忍得住,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感覺一下她的狀態,風月的眼裡滿是黯然,她沒穿回去,她依舊留在這個原始的星球。
  
  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依舊雲霧繚繞,她還是用力的盪鞦韆,幾下過後,她抓住了懸崖岩石,然後拽著腰帶開始往上爬。
  
  身體素質不行,技巧仍在,風月爬的還算輕鬆自在,結果快到頂的時候,聽見有人說話,她立馬貼在岩石上,聽著聲響。
  
  “你確定金竹沒事?”男人的聲音並不高,似乎有意壓低聲音,若非風月正好在他下方,根本聽不見。
  
  “確定,長期佩戴金竹粉對身體無害,反而凝神靜氣,是好物。”另外一個尖細的男聲道。
  
  “那、也去那裡,會不會受到影響?”
  
  “會,所以要喝金竹花泡的水,這也是滋補身體的。”尖細的男聲頓了一下又說:“而且這個東西對長期綿柔那一邊影響更大。”
  
  “好。”
  
  悉悉索索,似乎在弄什麼東西,然後就聽到腳步聲遠去,直到聽不見,風月這才一點一點爬上來,將腰帶從自己身上解下,又把樹上的解開,重新塞到袖子中,風月一溜煙的回去。
  
  剛剛從窗戶那裡翻進屋子,就聽到敲門的聲音,風月刺溜鑽進被窩,然後說:“進來吧。”
  
  “小娘子,老夫人已經醒了,妙玄師傅臨時有事,不能繼續同老夫人說話,所以現在要起身回侯府。”飄雪進來直接說,目光卻在風月的鞋子上一掃。
  
  “正好,我也剛睡醒,直接走就可以。”
  
  “嗯。”風月點點頭。
  
  風月:小娘子總把自己當笨蛋腫麼破?鞋子不對勁兒啊小娘子,臨睡的時候奴婢給您換鞋了,現在你告訴奴婢,鞋底的泥巴是哪裡來的?心好累!QAQ
  
  上了馬車之後,風月狠狠的打了一個哈欠,身為好奴婢,飄雪給風月台階下:“小娘子不如再睡一會兒,免得天熱暈車。”
  
  “好。”風月好開心,飄雪真是大大大大的好人。當下閉上眼睛開始睡。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40:46

25.赤小豆祛濕

  入冬,皇太子再次被皇帝訓斥,理由是輕信於人。太子一名嬪御的兄長,不學無術,但是人家有個好妹妹,頗得太子寵愛,所以就後補了某地的縣丞,不學無術又貪花好色到那邊能怎麼樣?當地的縣令也是個硬骨頭,完全沒給皇太子麵子,直接把人給參了。
  
  皇帝火冒三丈,將太子罵得狗血淋頭,不過這次沒有發明詔,一方面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另一方面是皇后罵的比他還兇,真是將他嚇到了。那名嬪御直接被皇后以蠱惑皇太子為名直接賜死。
  為此,皇帝也就不再追究。
  
  “文濱,你做夢的時候可有這名嬪御?”皇后真是心驚膽顫。
  
  “母后,並沒有,與上次用冰的事情一樣,夢中並沒有此事。”這也是駱文濱惴惴不安的原因之一,因為上輩子的事似乎並不是萬能的。
  
  “賤人委實可惡。太子妃真應該好好清理清理東宮,絕對不能任由這些人教壞了太子。”皇后咬牙切齒。
  
  駱文濱沒吭聲,哥哥內宮的事情不是他作為臣弟應該過問的。
  
  皇太子吃了這麼一個虧,對東宮的女人下意識的都防備起來,應該說也不算防備,原本對於自己寵愛的,還算給些抬舉,現在麼,全都沒面子,無論哪個女人求什麼事他都不會答應,當然衣服首飾除外,此舉,頗為贏得一些人的認可,兒郎當如是,豈能被女人左右。
  
  皇后心中則另有想法,挑個時間也許應該見見永寧侯府家的小娘子。可惜自己的千秋已過,否則倒是一個不錯的藉口。
  
  略一沉吟,秋日菊花綻放,辦一場熱鬧的賞花宴也許不錯。心動不如行動,皇后立刻奏請皇帝,說要辦賞花宴。
  
  皇帝沒有不同意的,賞花宴也是一種政治手段,尤其是那些夫人到宮裡面,一切的言行都在宮人的眼皮子底下,到時候誰與誰親近說話,這也是一種探聽消息的手段。更何況二皇子十五了,也到了該選正妃的時候,先相看小娘子什麼的絕對正常。
  
  皇后開賞花宴,還是得寵的皇后,太子妃宮妃宮人沒有敢不盡心的,不過三天時間,賞花宴的前置工程就已經準備妥當。
  
  至於京城中那更是熱鬧,皇后的賞花宴誰不想參加?這是面子,因此一時間各家夫人紛紛走動起來,就希望能接到皇后的請柬。
  
  皇后的懿旨很快就下來,大家都不用忙活,皇后的懿旨非常簡單,從二品以上(含有從二品)的夫人都可以參加,如有身體不適,不方便者(比如有爵位的人家在守孝)則可奏請禮部,其餘的都來吧。
  
  另外特別說明,府上有小娘子的一併帶來。
  
  不少瞄著二皇子的人家都十分開心,將自家小娘子都打扮的規矩整齊,還有家中有稍微小一點儿娘子的,眼睛則瞄向三皇子,那可是皇后的親兒子,所以一時間各府之中的夫人都是一通忙亂。
  
  侯夫人歪在貴妃榻上,心中開始盤算著帶著誰去,雖說皇后娘娘並沒有限制小娘子的數目,可是天家威嚴,皇宮不是菜市場,不是你想去就去的,自己最多也就帶著兩名孫女兒去,可是沒定親的有三個,帶哪個去?
  
  孟氏急得夠嗆,就擔心風月不能被帶去,吃了早飯之後,那股子急躁就帶了出來:“阿家,這次娘娘的賞花宴必然是空前熱鬧,讓她們幾個小的開開眼也好。”
  
  侯夫人沒吭聲。三兒媳婦做媳婦是不錯,可是做侯府媳婦,眼皮子到底淺了些。
  
  眼見侯夫人沒搭茬,孟氏不禁有些訕訕的。
  
  “阿家,過幾日便是媳婦儿娘家嫂子的生日,娘家嫂子一貫疼愛忻兒,前些時還說要接忻兒去住呢,如今這般,忻兒怕是要同媳婦兒一道回去。”老四媳婦容氏說道。
  
  孟氏吃了一驚,忍不住對容氏側目,她怎麼能毀女兒前程呢?女兒若是入了皇后娘娘的眼,哪怕不能成為正妃,就是良娣也行啊。何況,到底是侯府小娘子,也許有機會成為正妃呢?這一步登天的機會她怎麼就放棄了?不過這可是大好機會,少了一個競爭對手,風月必然能去的上,當即就說:“忻兒孝順又知禮,確實討人喜歡,也不怪她舅娘喜愛她。”
  
  孟氏恨不得立刻就坐實此事。
  
  容氏笑了笑,謙虛道:“不過是我那娘家嫂子沒個閨女,這才便宜了她。”
  
  “既然忻兒不能去,我就帶著悅兒和愉兒去。”侯夫人私心裡原本是想帶著封忻和封愉的,沒辦法,風月病好之後簡直就是可著性子來,她也捨不得拘著她,結果性子越發野了,皇宮裡哪裡能由著她的性子,唉!
  
  “是。”孟氏真是眉開眼笑。
  
  “你們都先下去吧,老大媳婦,你安排針線房,給她們姐妹都新作兩身衣裳,忻兒這次沒去成,格外的多做兩套。”
  
  “是,阿家。”世子夫人點頭。
  
  三個媳婦下去,侯夫人卻有些累,心中對孟氏很是不滿意,心大可以,可是也得有那個能力背景啊!
  
  封悅是自己的孫女兒沒錯,是永寧侯的孫女兒也沒錯,更是侯府千金,可是她爹就是個從七品的後補,那些貴人誰是傻瓜?為什麼她一定會帶封愉?因為封愉是世子之女,侯府千金與侯府世子千金能一樣嗎?
  
  那個場合,封悅去了是真*陪襯,可笑孟氏還看不清楚這個,肖想皇子正妃,怎麼可能?
  
  幸虧侯夫人不知道孟氏的全部想法。如果她知道孟氏認為良娣之類的妾室也行,那絕對會暴怒。
  
  聽說去皇宮,風月的臉色並不怎麼好,別說這個規矩多如牛毛的原始星球,就是自己的帝國,她在公眾面前也不能隨心所欲,所以這個破皇宮的規矩肯定多的要命。
  
  “你去皇宮,凡事機靈點兒,緊跟著你祖母,不要同其她家的人多說話,那些宮人若是有不周到的只管告訴你祖母,絕對不能弱勢,墜了你侯府千金的名頭。”孟氏開始叮囑風月,她心大也是有心大的想法,侯府千金,侯夫人又與皇后是同族,有這麼個關係,自家孩子露臉的機會絕對大。
  風月點點頭,心中絕對無語,一個帝國的皇后舉辦的宴會,怎麼會有不長眼的侍者為難客人呢。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40:57

26.薏米仁養脾

  各個府中很快準備好,正日子的時候,一頂頂轎子奔著皇宮而去。
  
  入皇城的時候,哪怕你半夜來的,也不能先進去,這都是有潛規則的,身上的誥命高,那自然是先進去,還有皇室中人,比如王府的王妃,郡王府的郡王妃,還有長公主和公主們,這些是頭一波。
  
  當然這裡還有兩位夫人有這待遇,一位華太師的夫人,華太師是帝師,算是皇帝的半個長輩,所以這位老夫人也是頭一波里面的。還有一位就是皇后的親娘,定國公夫人,其餘的就都是第二波。
  
  第二波則是從一品誥命進,比如國公夫人,比如丞相夫人,比如大理寺卿夫人,比如太子太師夫人等等
  
  第三波才是正二品的夫人們,也就是永寧侯夫人只能排到第三波。
  
  第四波就是從二品的夫人們。
  
  等級森明,階級明顯。
  
  進了宮門,除了皇室中人和幾位特許的年紀老大的夫人外,全部都得步行,別管你在你們府裡怎麼是當家夫人,家族宗婦,到了這裡,是龍你給我盤著,是虎你給我臥著。全都步行。
  
  侯夫人既不是皇室中人,年紀也沒夠上老大,所以她只能走著,身邊都是走著的人,遇到相熟的不錯的,點點頭微笑致意,別以為能聊天,皇宮不是菜市場,沒到禦花園,都老實點兒。
  
  風月和封愉跟在侯夫人身邊,也跟著目不斜視的走著。風月平時大而化之,但是她到底是戰場上下來的,真的有警惕心之後,那觀察人是非常簡單滴。不過兩三個人下來,她就發現那些夫人的目光多數都是放在封愉身上的,她就是一個陪襯,對此,風月反倒鬆了口氣。
  
  進入禦花園,這時候則會鬆散一些,起碼可以三三兩兩的聊天,也可以對著那些菊花評頭品足一翻。
  
  風月很僵硬,她盡量模仿封愉,所以倒也沒犯錯誤。
  
  全部人頭齊了之後,皇后娘娘乘著鳳輦駕到,大家立刻跪拜迎接,那邊叫起,這才起,然後就是說話。
  
  坐的位置自然也有規矩,親厚之分,尊卑之別,依舊是等級森嚴。
  
  侯夫人距離皇后的位置不遠不近,大家說說笑笑,倒也開心,然後就是設宴,小娘子們終於有了座位,當然也是有規矩的,侯夫人帶著隱憂看著風月,她真的怕風月出紕漏。
  
  風月目不斜視,臉上帶著點點笑影,對人家誇獎的話都會大大方方的收下,然後奉送一抹笑容,十分得體。
  
  侯夫人的心徹底落到肚子裡,雖然淘氣胡鬧,倒是知道進退,心中十分滿意,目光放在封愉身上,不禁有些嘆氣,不是封愉不好,而是封愉太好,太過於端正規矩了,這樣就不惹人愛了。唉!真正的聰明的倒是悅兒。真是讓人意外!
  
  這個時候不是走神的時候,侯夫人的想法也只是一瞬間,還得和別人家的夫人聊著。
  
  “本宮得到一株塞外的奇花,名為綿柔,你們也瞧瞧。”
  
  “這綿柔女兒見過兩次,確實十分美麗。”接話的是端儀公主,也只有她有這個底氣,誰讓她是皇后的親女兒呢!
  
  然後就是一片恭維之聲。
  
  很快綿柔就被抬了上來。
  
  綿柔的葉子是嫩綠色的,十分清新,花朵宛如牡丹,花型巨大,顏色更是奇巧,中間花蕊嫩黃色,雪白的花瓣兒拱衛著花蕊,看起來十分嬌嫩聖潔,白色花瓣兒之下,就是漸變之色,一點點變成藕荷色,美麗又多變,清新又妖艷,十分美麗。
  
  大家紛紛讚歎出聲,一方面是給皇后面子,一方面也是這花兒真好看。
  
  風月的耳朵動了動,綿柔?好耳熟,微微一想,不是那天去註生娘娘廟聽到的詞兒嗎?綿柔遇到金竹好像不太好,正思索著,那邊已經開宴,風月被領著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吃飯。
  
  這飯吃的並不香甜,侯府裡面的規矩就已經不小,結果到這邊規矩更重,大家吃的東西都掂量著。
  
  風月看了看自己並不粗壯胳膊,她還是趕緊快點兒划拉幾口吧,下午還要逛園子,看皇宮這麼大,逛園子肯定是體力活兒。開啟自己當初在前線吃飯的法門,風月吃的優雅又迅速。
  
  筷子拼命倒騰又差不多是最後一個撂筷子的,風月也不過吃了八分飽,還好還好,對此風月表示,不吃飯的都是傻X,一會兒看你們怎麼辦。
  
  吃飯喝茶完畢開始散步,風月和封愉自然是一道兒的,同呂家的小娘子略親近一些(這是二姐姐的婆家),同毅勇侯家的親近一些(這是大嫂的娘家)還有同禮部尚書家的小娘子親近一些(這是二伯娘的娘家)剩下的就沒了,不是姻親,侯夫人還有外交,小娘子若是太過親厚,人家會想歪的。
  
  皇后也走動著,因為這算是一個宴會,大家自然不能一直往皇后的身邊湊,皇后很自然的走到侯夫人身邊,然後閒聊幾句:“說起來,本宮與夫人還是同族,夫人是本宮的堂姑。”
  
  “娘娘抬舉。”侯夫人穩穩的回著。
  
  “這是夫人的兩個孫女兒吧?好整齊的模樣,堂姑調/教有方。”皇后看著兩名小的,有點兒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兒子口裡說的小娘子,不過不急,她能問出來。
  
  “娘娘廖贊,不過是不錯規矩罷了。”侯夫人笑著回應。
  
  “本宮記得去年那會兒有一名病了的?當時還請了太醫,如今可大好了?”
  
  “謝娘娘關心。今兒也來了。”
  
  風月立刻上前:“皇后娘娘千秋。”
  
  “好了便是好。”皇后隨口又問了問:“今年多大了?”
  
  “臣女今年十三歲。”
  
  “是個乖孩子。”皇后點點頭。
  
  也就是這麼兩句話就已經讓不少人側目,然後皇后又走了,同別人聊聊天什麼的。
  
  皇后不坐,別人哪怕累死也不能坐下休息,皇后坐下,有一些上了年紀的夫人這才能坐,至於小娘子們,除了公主,都站著吧,所以開始還好,走了一個時辰之後,很多小娘子的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強。
  眼看封愉呼吸有些凌亂,風月去拉她的手,給她借力,封愉頓時輕鬆去多,小聲的和風月說:“謝謝。”
  
  風月笑笑。
  
  封愉有風月照顧,其她人小娘子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一個個都咬牙撐著,原本因為進宮的喜悅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的徹底消磨乾淨。
  
  一直到散了宴會,大家這才紛紛拜別皇后娘娘,然後這才離開,依舊是按照潛規則,大家都是有序的離開。
  
  能離開皇宮,小娘子們都很高興,可是面對那長長的甬路,想著要走出皇宮的時候,很多人都想哭。
  
  “你若是腳疼,把身子靠在我身上。”風月小聲對著封愉說。
  
  封愉搖搖頭:“你也累,我還撐得住。”
  
  “放心,我沒你想的那麼累,也不餓,中午我吃的不少。”風月伸手盡量扶著封愉。
  
  封愉覺得自己的腳彷彿折斷一般,又聽風月這般說,終於將身體的重量再一次放在風月的身上,如此,她的臉色好看不少。
  
  走出宮門,大家紛紛上轎子,因為是小轎,不能躺著,風月也不在乎,乾脆盤腿坐著,然後給自己揉捏,促進血液循環。
  
  晃晃悠悠回了侯府,侯夫人下轎的時候身邊的僕婦也是攙著的,封愉更是幾乎將整個身體掛在婢女柳絮的身上,依舊活蹦亂跳的風月很是惹眼。
  
  “你這猴兒,平日里鬧騰,這次倒是便宜了你。”侯夫人臉上帶笑。
  
  “嘿嘿。”風月笑嘻嘻的。
  
  吃了晚飯,飄雪特意用熱水給風月好好的燙了燙腳,這才睡下。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41:08

27.八角調理氣

  那邊所有夫人走了之後,皇后回到自己的清寧宮,立刻問駱文濱:“你說的小娘子是本宮問話的那個還是另外一個。”雖說是這麼問,可是皇后卻有預感,必然是自己問話的那個,另一個不是不好,那麼端莊嚴肅,根本不像是兒子口中有點兒機靈的人。
  
  “回母后,正是您問話的那名小娘子。”駱文濱給了皇后肯定的答案。
  
  “今兒永寧侯夫人帶的是哪兩名小娘子?”皇后這明顯就是問宮人。
  
  “回娘娘,帶的是世子家的小娘子和三郎君家的小娘子。那名回話的是三郎君家的小娘子。”太監立刻回稟。
  
  “她的三子……”
  
  “啟稟娘娘,永寧侯第三子封允之,現在乃是後補宣義郎,娶戶部左侍郎嫡次女為妻,小娘子是三郎君的長女,侯府大排行四。”
  
  “嗯。”皇后點點頭,然後皺眉,這齣身也太差了點兒,好吧,不是出身差,是她父親也太無用了些。
  
  “娘娘,太子殿下求見。”
  
  “讓他進來。”
  
  “是。”
  
  “母后金安。”
  
  “快起來。”
  
  “母后,事情如何?”
  
  “是永寧侯三子家的小娘子,今年十三歲。 ”皇后有些遲疑,才十三,若是會管家也就罷了,這朝政的事兒怎麼會知道呢?會不會兩次都是湊巧?尤其最後一次又只是撇嘴而已,可是第一次是那麼的明確,皇后頗有些拿不定主意。
  
  “母后莫急,兒臣還有一年的時間,如今有了準備,明年必然會輕鬆許多,母后這一年可以仔細觀察對方,若是真的有那見識,到時候自然不會委屈了她。”皇太子這會兒還算穩得住。
  
  “嗯,就是這樣。”
  
  “那小娘子很喜歡到莊子去,我若是有空就經常去那邊住著,盯著點兒總是有好處的。”駱文濱也說。
  
  “嗯。”皇后點點頭。
  
  母子三人定下基調。
  
  那邊風月回家,睡了一覺之後就將綿柔的事情拋之腦後,星際在發展,在不停的探索,隨時都能發現新的文明體系,星際中有規定,一旦發現有自己文明的星球,高等文明不得插手,哪怕是引導也不行。
  
  引導那是好聽的說法,其實就是軟殖民,文明體系肯定會變化,甚至變的面部勸分,所以星際中是禁止的。
  
  對於這個星球中的明爭暗鬥,天災人禍,風月依舊保持著上輩子的想法,那就是絕對不插手,不干涉,正是因為思維思想沒有轉變過來,所以在生活中風月即使讀了很多書,她依舊會犯一些小錯誤,因為她的思維還是在星際中的。
  
  秋日豐收,從皇宮回來之後,風月就打申請打算到莊子上去住幾日,若是沒去皇宮之前,侯夫人肯定不同意,如今見了風月在皇宮的表現,侯夫人對風月徹底放心,這般腦筋清楚靈活的人她不用掛念,所以直接同意。
  
  封怡定親,不好隨便走動,主要的是她要同自己親娘學習管家,雖說到了定北伯府她是新婦,不會立刻讓她掌家,可是她是長子媳婦,是宗婦,肯定要她掌家的,肯定要學習的,現在多會一些,那時候學習總會有些眉目,不至於慌了手腳。
  
  所以這一次最大的是封忻,她帶著兩個妹妹到莊子上去住。
  
  風月對於莊子那絕對是輕車熟路,也更自在一些,在這裡她的級別是最高的,她是主人,雖然還有一名姐姐,不過那是平輩,管的總不會過於嚴格,同侯府不同,侯府那里長輩太多,她閒不住,第三天的時候就鼓吹封忻和封愉出去走走。
  
  “四妹妹,小娘子哪裡能總想著往外跑呢。”
  
  “三姐姐,這不是單純的出去,這不也是為了鍛煉鍛煉身體嗎?”風月臉上掛起壞笑:“是吧,五妹妹!”
  
  封忻將目光放在封愉身上。
  
  封愉有些臉紅,可是還是硬著頭皮說:“上次進宮,幸虧四姐姐讓我靠在她身上,否則我都不知道怎麼走回來。”
  
  封忻隨即一頓,她想到了自家園子,自家園子已經不小,若是真的逛一圈兒怕是很累,皇宮的御花園肯定更大,進宮與在自家不同,肯定要規矩十足,這般一想,瞬間明白,所以就點頭答應。
  三個人這才出莊子,其實出去也就是走走,看看田間地頭,還是被人簇擁著,她們也要帶著帷帽,論起景色,還不如莊子中,就是風月鬧心,再美的景色天天看她也不喜歡,她就喜歡瞎走,結果這下走出了問題。
  
  這邊來了流民,一個個衣不蔽體,面黃肌瘦,尤其有個女人跪在地上,抱著孩子嗚嗚而哭,見人便磕頭,小孩子瘦得皮包骨頭,臉上是不正常的青黑色,一看就知道了生了病。
  
  封忻和封愉從小嬌養長大,哪裡見過這個?她們心腸又十分好,眼見如此,立刻命管事娘子給母子安排住處,在去找個大夫,給孩子治病。
  
  “謝謝小娘子,謝謝小娘子。”婦人滿臉激動,抱著孩子宛如看見了神仙下凡。
  
  這邊造成的騷動並不大,可是經不住有心人一直注意,因此這邊剛剛將女子安排下,那邊就又圍過來很多流民,各個滿臉的淒慘,跪下就磕頭:“求求小娘子給口吃的吧,給口吃的吧……”
  
  封忻和封愉哪裡見過這個,看見大家淒慘的樣子,瞬間就紅了眼眶:“魯嬤嬤,這些人若是都安排到莊子……如何?”
  
  “小娘子,這怎麼使得,莊子並不大,安排不下這麼多的人。”魯嬤嬤是奶嬤嬤,所以這才敢駁主人的話。
  
  “這……”封忻一時沒了主意。
  
  風月沒吭聲,對於這些人,她有同情,可是她依舊是那個星際女帝的思維,這個星球的文明她不干涉,無論大小事。
  
  “莊子安排不下,我看不如舍粥,給這些人一口吃的,也好能活下去。”封愉想到了書上的一些故事。
  
  “也好。”封忻點頭。
  
  “這不大好吧?這麼多人。”風月不太贊成,卻又不好太過勸阻,第一是她思維上還是不想干涉文明發展,其二,這個星球很是注重長幼有序,她上面還有三姐姐,三姐姐又是同意的,她反駁於禮不合。
  
  “不怕,不差這些東西。”身為侯府千金,自然大方的很。
  
  封忻和封愉就這麼定下了舍粥這件事。
  
  這是善舉,下人們自然不會說什麼,何況他們也都同情這些流民,因此封忻這般一說,那邊立刻有人去執行,十分麻利痛快。
  
  風月暗中撇撇嘴,要壞,她得想想怎麼護著封忻和封愉,這時候的風月完全沒想過,你想著護著的兩個人,這也是對這個星球的一些干涉,所以說,事到臨頭就糊塗什麼的完全可以被原諒。
  回到莊子,看越來越多的流民,風月就打定主意,今晚兒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留在這裡恐怕不安全。
  
  想的挺好,沒想到晚上就出了事情。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41:19

28.牛黃能敗火

  流民越來越多,莊子上不可能無時無刻的都舍粥,晚上自然收攤子睡覺,那些吃到東西的還好些,吃不到東西又是大老遠趕來的自然著急,尤其是拖家帶口的,就是聽見這裡舍粥才撐著最後一口氣到這裡,結果你關門!!!
  
  有些良心,知道大是大非的,明白人家舍粥是善心,不捨粥也是本份,可是還有那眼紅的,還有一些為了家人昧著良心也要做的。
  
  流民就開始起哄,莊子能有多少僕人?雖然也有守衛,可是架不住人多,好虎還架不住群狼呢,何況平時這些莊子裡面的僕人?開始那些流民還有些理智,只是起哄,其實就是想要一些吃的罷了。
  
  結果推搡之中,一名僕人被推倒,腦袋磕在石頭上,血流了下來,僕人這邊瞬間炸鍋,原本的推搡瞬間加大了力道。
  
  那些流民有的一看見血,膽子就小了,動作也更小了,但是有些人,一旦看見見血,那種被逼到絕境的,則瞬間開始破罐子破摔,簡直就是玩命兒一樣。
  
  “小娘子們,快走吧,那些流民暴動了。”僕婦真是滿臉焦急加憤恨,自家小娘子好心,結果就招來這麼一群白眼狼。
  
  封忻嚇的面如土色,不知如何是好,封愉更是直接傻在那裡。
  
  “天黑路滑,流民又多,更加不安全,這附近都是誰家的莊子?若是有一二相交的,不妨護著姐妹們到相交的人家暫避一時。”風月並不太緊張,那些流民說到底也不過就是想弄些吃食,應該不會傷人,不過以防萬一,她的姐妹還是避一避的好,嚇壞就糟了。
  
  “小娘子說的是,不如就去其他莊子上避一避,若非我們開了大門,也不會被這些流民闖進來。”僕婦這會兒也冷靜下來,右邊就是定北伯家的莊子,定北伯家同自家聯姻,肯定樂意幫忙的。
  
  “快走吧。”發現封忻和封愉還在愣神,風月又追加了一句。
  
  “哦,好好。”封忻如夢初醒,連連點頭。
  
  封忻和封愉進屋稍微打理一下自身,再次出來的時候就聽見前面一陣大亂,還有哭嚎之聲,這下兩個人更害怕,風月趕緊安慰:“三姐姐,五妹妹你們別急,聽著聲音倒不像歹人,反而像是來了幫忙的人。”
  
  敢這麼說是因為風月聽到有人喊:“娘,你們這群天殺的。”那些攔著流民的都是莊子裡面的青壯年,若是他們吃虧,絕對喊不出這個話。
  
  風月話音剛落,那邊就有人來送信兒:“小娘子們,隔壁派人來幫忙,如今流民都被制止住了。”
  
  “隔壁是哪一家?”眼看封忻和封愉愣愣的,風月只能開口。
  
  “回小娘子,左邊隔壁是皇后娘娘的莊子,這一次來幫忙的是三皇子殿下,還請小娘子們規整一下,拜謝三殿下。”急匆匆進來的僕婦說道。
  
  “好。”風月點點頭。
  
  那邊封忻和封愉徹底回神,趕緊去梳妝打扮,到了正堂去見三殿下。
  
  正堂這裡燈火通明,駱文濱坐在主位上,心中挺高興,這正是一個打好關係的機會,他也能順理成章的認識封四娘。
  
  走進來的自然是封忻打頭,她十分緊張,不過規矩禮儀還在,所以這會兒見到三殿下立刻施禮:“臣女謝殿下救助之恩。”
  
  “請起。”駱文濱將目光落到風月身上,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逝,看多了會被人家當成登徒子滴。
  
  “謝殿下。”三個人這才起身,然後規規矩矩的站好。
  
  “那些流民已經被兵士制止住,明兒我便回京城啟奏父皇,父皇賑災,他們能活下去也就不會再次鬧事。”這算是安慰之語:“你們不必擔心。”
  
  “謝殿下。”封忻真是長出了一口氣。
  
  “殿下,天色不早,還是早些休息為好。”老太監郭勇又說。
  
  “嗯。”駱文濱點頭,心中覺得好氣,為啥是小娘子不是小郎君呢?如果是小郎君他們哪怕在一起勾肩搭背也是可以的,現在麼!呵呵呵呵!多說兩句話都要擔心壞了人家小娘子的名節,心好累!
  
  “恭送殿下。”封忻幾個人一起說道。
  
  駱文濱這才帶著自己的宮人走。
  
  眼見走出了門,有了點兒距離,風月這才對封愉說:“五妹妹,上次見到的綿柔真漂亮,可惜好是好,就是怕金竹。”
  
  聲音不算高,但是晚上寂靜,三殿下和郭勇還是能夠聽的清楚明白,駱文濱當時就一愣,郭勇也一呆,綿柔是皇后娘娘最喜歡的花兒,擺在寢宮的,怕金竹?什麼意思?只是她沒有當面說,這般說,那就是別問,剩下的你們自己查,駱文濱這個還能想的通,所以也就沒有停步,與郭勇對視一眼,心中立刻定下回去就趕緊查。
  
  “怎麼突然說這個?”封愉看著風月。
  
  “這個呀,天知道!”風月臉上帶著壞笑,還故意望天的表情。此舉,惹來另外兩個人的白眼,不過兩個人倒也沒有繼續探問下去。
  
  經過了這件事兒,無論是駱文濱還是封家姐妹莊子都不呆了,直接都回京城,恰好,這邊馬車從莊子裡出來,那邊駱文濱也騎馬出來,如此駱文濱直接同封家姐妹一同回去,也可以照顧一下,駱文濱是有侍衛保護的,如此,封家姐妹再次謝過三殿下。
  
  回到侯府,侯夫人很是驚訝,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然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當下也只能嘆惜,自己的孫女兒太過良善了。
  
  “祖母,往日孫女兒也見過舍粥,明明沒事的,為何……”封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怡兒,愉兒,你們兩個可懂,為什麼會出事?”侯夫人問兩位兩名孫女兒。
  
  孟氏有點兒不高興,怎麼獨獨漏了自己的悅兒,可惜那是自己的阿家,沒辦法反駁。
  
  封怡和封愉一起搖頭:“孫女兒也想不通。”
  
  侯夫人看著風月:“當時你沒開口贊同你姐姐的話,想來你是覺得不妥,如今你說說,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兒。”
  
  孟氏的眼睛一亮。
  
  “不患寡而患不均。”風月只說了這麼幾個字。
  
  侯夫人臉上帶笑,點點頭:“正是。”然後又對另外幾個說:“往日里府中舍粥,都有守城的兵士維持秩序,這是其一,其二就是京城府邸皆舍粥,那些流民別管多少,總能分到一些,你偶然幫助一人可以,幫了少數人那就不可以,多數人怎麼辦?正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幾個孫女兒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然後站起身行禮:“謝祖母教誨。”
  
  “都坐下吧。”侯夫人靠在自己的軟塌上:“倒是你這個猴兒,往日里淘氣,這會兒看的倒是分明,我聽說,你攔著下人,不讓他們護送你們回京,而是打算去旁邊的莊子避難,這很對,天黑路滑,流民又多,更不安全,這件事你做的很好,祖母那紅匣子裡的首飾你喜歡哪個,自己去挑。”
  
  “謝祖母。”風月笑嘻嘻的,一點兒端莊的樣子也沒有。
  
  侯夫人看著發笑:“往日里我總是擔心你太過淘氣,如今我倒是放心了。”
  
  “祖母,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不會吃虧的。”風月相當的大言不慚,拍著自己的小胸脯說。
  
  大家都笑了,有這麼一個活寶,侯府也跟著活潑了好些。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42:03

第二十九章蜂蜜水清火

  永寧侯和樂開心,清寧宮中那就是十二級颱風。


  “到底怎麼回事?這金竹是何物?”皇后很是吃驚。


  “母后,兒臣也不知道,只是兒臣幫了封家姐妹之後,那封四娘說了這麼一句。”駱文濱實話實說。


  “母后莫急,兒臣即刻派人去調查此事。”太子立刻說。


  “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皇后真是心慌慌,一抬眼,又看到綿柔,更是心煩:“把綿柔先抬下去。”


  “是。”心腹宮女立刻照辦。


  有名字的東西查起來還是很快的,何況太子又不是傻X,既然說綿柔和金竹有妨礙,那如果兩個東西八竿子打不到,成長的地方十萬八千里肯定不能有這個說法,畢竟這兩個都是不常見的東西,所以皇太子派人去查,也就是去綿柔的原產地去查。

  皇太子那邊查的很快,很快查出了問題,綿柔是好東西,對身體有幫助,金竹也是好東西,也對身體有幫助,只是兩種東西相衝克。

  就好比人參是補氣的,蘿蔔是順氣的,單純的吃哪一個都沒有問題,可是你一起吃試試?

  皇后這邊因為要查的不動聲色,所以慢了一些,不過皇后與皇帝少年夫妻,感情好,兒子又是嫡長子,是儲君,所以掌控力度非常強大,因此也很快查明白,淑妃隨身佩戴的香囊裡面裝的是金竹。

  因為綿柔與金竹互相防克,所以皇后也就沒有想過淑妃是有意害她,只是淑妃來請安的時候的時候提了一嘴:“這綿柔雖好,卻與金竹防克,淑妃妹妹,本宮記得你的香囊裡面就有金竹,可是?”

  淑妃滿臉詫異,點點頭:“正是,有防克?”

  “正是,也是偶爾在原產地那邊知道的。”

  “臣妾有罪。”淑妃立刻跪下請罪。

  “快起來,是互相防克,於你也是無益處。”然後又對其她妃嬪說:“可見,這好東西若是用的長久了,也是不成的。”

  “娘娘聖明。”

  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皇后心胸寬廣,這件事就算過去,對淑妃也沒有什麼芥蒂,她更感興趣的是封四娘,這個小娘子當真與眾不同,這般西域奇花自己也不知道的問題,她是怎麼知道的?當真博學。

  皇太子也對風月越發滿意,這般博學想來也許真的有與眾不同的見解。

  朝廷則開始賑災,與蠻夷接壤的地方大面積受災,百姓無以為繼,朝廷賑災,這一次賑災並不是太子去的,而是派了淑妃的長子(皇帝的二皇子)去,據說,事情辦的很漂亮,百姓稱頌呢。

  轉眼就是年下,穿過來兩年,風月依舊沒有找到回家的方法,作死不容易,任重而道遠,唉!

  嘉熙二十年,蠻夷進犯,太子早有準備,立刻請旨出征,皇帝准奏。

  皇后則心驚肉跳,小兒子說的事情又應驗一項,明年可就是小兒子說的廢太子,廢後的一年,不行,她得死死的抓著皇帝才行。如此,與上輩子不同的是,這輩子皇后與皇帝的感情更加和睦。

  經過窒息,雷劈和高空下墜通通不行之後,風月有些洩氣,當然啦,她絕對不會承認,兩年下來,她捨不得侯府這一大家子,o( ̄ヘ ̄o#)一定要回家。

  有了顧念,風月對於作死這件事就慎重許多,那些傷害身體的(比如說窒息之類的)她肯定不會再次嘗試,但是其他的方式她還想再試試。比如說看書上寫有那種致幻劑,也許她可以試試。

  看來這個致幻劑的描述應該是一種刺激大腦神經的藥物,她搞到配方研究一下,只要對身體沒有害處,那麼就可以嘗試一下。在星際的小說中,穿越被認為是精神體穿越,也可以認為是腦電波穿越。既然藥物是刺激大腦精神的,說不定有效果。

  風月拄著下巴開始思考,這種致幻劑到哪裡去搞,看書上寫的都是什麼江湖中人,侯府不可能認識江湖中人,她也不太懂什麼叫江湖中人,所以此路不通,也許她應該繼續查查資料?(可憐的星際人,完全沒想過即使是紙張超貴的原始社會,依舊有小說這個東西,唉!)

  皇天不負有心人,風月終於在另外一本資料(小說)中查看到,青樓楚館中也是有這種致幻劑滴。青樓楚館是乾啥的風月知道,但是她想去可真是太難了。這裡與星際帝國不一樣,國也是有這種地方的,雖然都是隱私的暗地裡,可是確實有,這邊則是光明正大。

  但是——這邊的光明正大僅限於郎君也就是爺們能去,女人是不能去的,風月簡直抓狂,踏馬地這是性別歧視啊!這該死的原始社會你們怎麼能性別歧視呢?簡直豈有是理!風月坐在那裡生氣,瑪蛋,沒有女人人類早滅亡了好嗎?竟然性別歧視,難怪至今還是原始社會……

  在心裡瘋狂刷屏吐槽這個原始社會,;臉上則是平靜無波,這也是一種本事。  吐槽完畢,風月開始研究怎麼跑青樓楚館去看看,關於這一點,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可不是單純的上街逛逛,她如果敢同侯夫人說自己要去青樓,相信她這位和藹的祖母絕對會讓她見識到血艷花開在身上的效果。

  不能光明正大的去,那就只好偷偷的去,幸好她還有一身小郎的衣服,穿著去應該沒問題,可是要怎麼離開侯府呢?

  侯府深宅大院的,她連前廳都去不得,只能在後宅窩著,若是能到牆邊兒也成,可是侯府的格局是主人在中間的地方,哪怕是花園都沒有挨著牆的,真正挨著牆的全是僕婦下人,她想爬樹都不成,鑽狗洞什麼的更是想都別想。

  到底要怎麼出去呢?還有還有,出去之後自己這邊怎麼辦?有人找自己怎麼辦?出去的時間不可能太短。不對,風月一頓,青樓都是晚上營業的,自己大可以早點兒睡溜出去裝睡覺。很好,話題調轉回來,自己要怎麼出去?

  好了,你先別想怎麼出去了,事情來了。

  孟氏的親外甥女流產,孟氏要帶著風月去探望。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0:43:03

第三十章婆婆丁敗火

  孟氏的父親是戶部左侍郎,她有個一奶同胞的大哥和一名長姐,如今出事的就是姐姐家的女兒。

  穿著一身比較素淨的衣服,風月跟著孟氏去了,對於流產,風月知道的,就是受精卵沒發育好,在帝國中不存在這種事,這裡是原始社會,還用人體孕育,所以發生點兒意外什麼的也是可以理解,所以她除了覺得這位表姐倒霉之外,倒是沒有其他特別的想法。

  一路上孟氏卻是緊皺眉頭。

  來到夏府,自然有下人領著進去,先是見了夏家的女主人(風月表姐的阿家),孟氏同對方簡單客氣兩句,就提出看外甥女,對方也沒刁難,立刻命人帶路,如此,風月第一次見到這位表姐。

  表姐穿著一身單衣,空蕩蕩的,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到,小臉上淚痕未乾,下巴尖的嚇人,頭上纏著布條,據說病者都纏著這個,怕是頭部受風,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雙目更是無神到底,死水一般,彷彿木雕泥塑一樣。

  風月嚇了好大一跳,這、這……雖然說自己的孩子沒了讓人心痛,可是這副絕望又病弱的樣子是鬧哪般?知道的是流產,不知道的這簡直就是要死的樣子,孩子沒了,人還活著,又年輕,再生也沒問題吧,風月滿心滿眼都是驚訝。

  “我的兒,苦了你了。”孟氏一看到外甥女這樣,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姨母……”聲音堪比蚊子哼哼,而且就這麼兩個字,又開始咳嗽起來。

  “快別激動。”孟氏趕緊收淚,旁邊伺候的丫鬟則麻溜的倒溫水給自家的主人。

  微微喝了一點兒水,眼珠子微微動了動,這才從假人變真人,看著孟氏,眼淚宛如斷了珠子似的掉下來。

  “表姐好好將養身體,莫哭壞身子。”見不得人哭,風月連忙安慰。

  徐氏(孟氏姐姐夫家姓徐)聽到風月這般說,更是痛哭失聲。

  風月傻住,這、這、這……難道自己說錯,可是自己應該沒說錯吧?

  孟氏自然知道自家女兒沒說錯,眼見外甥女哭的這般淒慘,直接將目光放在身邊伺候的嬤嬤身上:“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娘子的話,我們娘子以後再不能生育了。”老嬤嬤說完就開始抹眼淚。

  徐氏更是淚如雨下。

  風月驚呆了,不能生育了?傷了身體?子宮破裂?還是什麼?星際人的風月表示有點兒混亂。

  “怎麼會這樣?”孟氏豁的站起身,滿臉驚詫,女人看父,看夫,看子,不能再生育,那豈非後半輩子全完了?

  “娘子,我們娘子命苦,郎君在成親之前便有一名遠房表妹,兩個人有了庶長子,娘子過門不久有孕,後來流產,就是當時那表妹伺候的,沒有證據,郎君又護著,子當時傷心就落了病根,這些年娘子好容易調養身體再次懷上,那賤婢偏說日日噩夢,家中不干淨,郎君便由著她作,不知從哪裡請來的三流道士胡亂蹦躂,闖到這裡,追著我們娘子打,下人去攔著,那賤婢說娘子懷了孕,身子弱,也許招惹了不干淨的東西,郎君就命家丁攔著我們,娘子被那道士追著灑水,還用柳枝鞭打,能不流產嘛!”

  “這個畜生,沒良心的東西。”孟氏直接紅了雙眼,在屋子裡面轉了幾圈:“當初有庶長子,姐夫怎麼說?”

  徐氏只是落淚,嬤嬤只能嘆氣:“第一次流產,只有我們娘子來看看,若是當時……怕也沒有這次的事情。”當奴婢的到底不敢指責主人,尤其是男主人。

  孟氏還有什麼不懂的,娘家不給出頭,所以這夏家才敢這般放肆,深深的嘆了口氣,只能陪著掉眼淚,安慰都沒法兒安慰,身子壞了,沒有孩子,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風月傻了,什麼婢妾,什麼庶長子,她怎麼什麼都聽不明白?表妹不是親戚嗎?怎麼伺候人?不干淨的東西是啥?風月真是滿腦袋問好,可惜看大家的樣子,這些明顯是常識,風月只好在自己的腦海裡瘋狂刷屏,臉上聲色不露。

  回去的時候,風月偷眼看孟氏,記憶中孟氏一直都是柔柔的,臉上也總是帶著溫和的微笑,而這一次孟氏徹底黑了臉,坐在馬車裡面,雙手扭著帕子,幾乎將絲帕扯壞。

  風月不吭聲,心中盤算著一會兒回去她要好好查查書籍,明明應該是常識的東西,自己到這邊二年了,竟然還有常識不知道,這絕逼不能忍。

  回到侯府,娘兩個的臉色都不太好,下人們做事都很輕巧,就怕被主人遷怒。

  週嬤嬤看到風月的臉色不好看,想到今天在夏府中的事兒,想必小娘子是嚇到了,因此開解道:“小娘子莫驚,我們侯府都是重視小娘子的,上次傅家小郎也有了庶長子,侯爺與夫人不就是立刻就將親事回絕了嗎?”
  
  “我知道,就是那表妹……”風月故意沒了下文,她比較好奇這個。

  “唉!”週嬤嬤嘆了口氣:“小娘子,什麼表妹,已經做了妾的,那就是婢妾,或打或賣甚至殺了那也是當家主母的權利。”

  “那表姐……”風月心中嘀咕,婢妾是啥?不過嘴上卻疑惑的問著別的,這精分也是沒誰了。

  “唉。 ”週嬤嬤又嘆了口氣:“怕是擔心家族名聲吧,雖說已經出嫁,可是家中還有妹妹侄女兒,總要為她們想一想。”說完這句話,週嬤嬤又鄭重 事的說:“小娘子,全家都是一體的,尤其是小娘子的品性,若是大娘嫁人之後性子不好,那樣全家的小娘子都會被外人懷疑,所以姐妹定要同心同德。”

  “嗯。”風月點點頭,心中卻有些不屑,表姐混成這樣,也沒見她哪個姐姐妹妹的站出來幫她一把。

  週嬤嬤退下之後,立刻將今天的對話告訴孟氏,孟氏點點頭,並沒有反對,明年女兒就及笄,這時候知道一些事情也是好的。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3:32

第三十一章大棗能補血



  十天之後,孟氏的娘家嫂子崔氏從外省回來了,崔氏娘家兄弟娶長子媳婦,她自己也有媳婦,這才敢丟下家,去娘家恭賀,回來的路上接到了徐氏小產的消息,連忙往回趕。


  回到家帖子就送到了夏家,然後同孟氏通氣兒,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崔氏氣得夠嗆,戶部侍郎(孟氏父親)也非常生氣,他本身重禮,自己的外孫女兒被人如此糟蹋作踐怎麼能不生氣?可惜外孫女兒姓徐不姓孟,孟家可以敲打夏家,卻不能過份,但是老頭子可以痛罵女兒,教訓女婿,所以老頭子給滄州的徐家去了一封信。


  第二天孟氏請安完畢就帶著風月再次出門,其實這次孟氏不想帶著風月的,夏家那糟心事兒,何必帶著女兒去 不過風月說想念表姐,她也就沒有反對,直接帶了去。


  到了夏府,見到徐表姐,幾個女人一起哭,風月偷偷的用手帕壓眼睛,唉,這邊沒有淚珠散,不然的話擦上一點點,絕對能哭一天還不帶傷害眼睛的。

  好容易止住悲聲,崔氏和孟氏一起去找徐氏的婆家去聊天,也就是敲打敲打對方,孟氏只能算陪襯,娘親舅大,娘家不在京城,舅母出面才算理算當然,姨母則沒那個身份。


  這種長輩之間的打機鋒不適合風月這個未出閣的小娘子旁聽,所以風月被順理成章的留下,風月對此很滿意。


  眼看屋裡還有幾個小丫鬟,風月一點兒都沒有做客的自覺,直接吩咐道:“你們兩個給我切一些水果來。”


  即使不合禮數,可是到底是客人,兩名老太太賞下來的丫鬟只能去辦。


  看丫鬟走了,屋裡剩下的是兩名嬤嬤,風月這才湊過去:“表姐,這件事你要忍下嘛?”


  看著風月認真的雙眼,徐氏雙眼通紅,驟然小產本就傷身,她又沒日沒夜的痛哭,如今眼睛都有些不大好用了,可是風月就坐在床邊,她還是看得見的,更聽得到風月的聲音:“夫君護著她,我、我、我不忍又怎麼樣?這輩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早一點兒去了,還能少受一些罪。”


  滿滿都是絕望的氣息,可見是真的不太想活了,人生沒了指望,還怎麼活?


  “那人渣、表姐夫又不能時時在後宅,表姐你是當家主母,你想收拾她還不容易?”風月想不通這個。


  “磋磨她有什麼用?那身邊有夫君的人 ,只怕我這邊剛有動靜,那邊就護著了。”徐氏真是苦逼不已。

  “磋磨有什麼用?”風月撇撇嘴,覺得徐氏性子太軟,難怪被坑成這樣。

  徐氏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表妹:“不磋磨……”如果不磋磨,那還怎麼收拾對方?忍不住又說:“可是,就算發賣了,也沒用啊……能找回來。”


  風月嘴角勾起一個冷笑:“賣了肯定能找回來,這個耗時太多。”看表姐門滿臉不解的看著自己,風月繼續說:“自然是要她的命,給你的孩子,給你自己報仇。”


  徐氏沒吭聲,那邊兩名嬤嬤卻大吃一驚,這… …


  “我若是做出這般毒辣的事情,徐家小娘子都會被帶累,徐家的名聲……”徐氏有這個顧慮。


  “若是徐家管你,表姐會被夏家欺辱到這個份兒上?”風月冷笑:“裡子都沒了,還要面子幹嘛,既然不管你的死活,何必管他們的名聲。”作為一個打仗二十幾年的人,那脾氣絕對不好,而且堅信血債血償的道理。


  “是啊,如今到了這個份兒上,我還有什麼需要我忍得的。”徐氏的目光爆發出明亮的光彩。


  “表姐是當家人,以最短的時間直接要了對方的命,出了這口惡氣並不難。”風月臉上露出個笑容,簡直像個小惡魔:“行刺當家主母,頂撞當家主母,主母教訓她一二,誰想她自己身嬌體弱,或者是原本就病了,恰巧人就沒了。”

  徐氏聽得連連點頭,心中卻還有一層想法。

  “至於夏家的指責等等,表姐不妨將夏家的所作所為,寫下來,貼到大街小巷,若是這時候表姐或者表姐的人有什麼閃失,那恐怕就有謀殺之罪。”這輩子沒有星網那個好東西,但是有紙筆,發星網上與張貼到大街小巷是一樣的。

  打定主意的風月就將什麼不干涉文明發展的事兒拋之腦後,瑪蛋,這人怎麼這麼惡毒,竟然殘害未出世的孩子,絕逼不能留。而且讓我那便宜娘黑臉好多天,心情不好好多天,絕對不能放過你。

  徐氏連連點頭,臉上也不在是麻木的表情,而是有了一絲活氣兒。


  “既然他們不讓你好,他們又憑什麼過得好?”風月笑得格外恣意,繼續挑撥!


  兩名老嬤嬤互相看一眼,同時咽了嚥口水,這、這、這姨母家的小娘子好生狠辣。


  “沒錯兒,如今我落到這般田地,為何他們一家子團圓!”徐氏咬牙切齒,表妹給她開了一件新世界的大門,她不能浪費表妹的一番好意。

  “至於那個道士,表姐隨便找一個人冒充當初的道士,一口咬定對方僱傭他這般做的,死無對證,便是還有下人作證又如何?他們敢找當初的道士回來嗎?”風月真是滿臉陰險。

  徐氏頻頻點頭。


  崔氏和孟氏回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臉色絕對烏漆墨黑的,滿身的低氣壓,兩個人坐下之後,好半天,崔氏才說:“你阿家說你身體不好,怕是要靜養,所以想送你到郊外的莊子上去。”


  徐氏和兩位嬤嬤勃然變色,徐氏握緊了手,沒吭聲,更加堅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表妹說的對,自己已經這般,還有什麼豁不出去的?如今自己退讓,怕是只能死在莊子上了。


  兩名老嬤嬤也是大吃一驚,不敢想夏家做事竟然可以如此決絕。


  “京城之中名醫多,我自然不會答應。”崔氏咬牙:“只是我到底不是你的娘家,這件事你心裡有個底,我能幫你到多久我也不知道。”


  “舅母姨母大恩,夢顏今生今世無以為報,來生結草銜環必當圖報。”兩個嬤嬤扶著徐氏下床給崔氏和孟氏磕頭。

  “快起來。”崔氏和孟氏又忍不住落淚。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3:51

第三十二章荔枝能上火

  風月正在無聊的看書,她想專門找關於婢妾的問題看,可惜送到她手裡的書,怎麼可能有這麼不和諧的?這也是她以前不知道婢妾的原因,侯府上到老侯爺,下到封大郎通通沒有婢妾,更沒有庶子,正經書(給她看的書)也不會有,所以她才不知道。

  如今翻著遊記正無聊呢,那邊清蘅一溜煙跑了進來: “小娘子,小娘子,小娘子,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兒了。”

  “怎麼如此不穩重?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飄雪瞪了清蘅一眼:“若是嬤嬤聽見了,看怎麼罰你。”


  “飄雪姐姐,真的出大事了。”清蘅一副指天發地的樣子。


  “到底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風月放下書,看著清蘅。


  “小娘子,是夏家出事了。”清蘅開始口沫橫飛的為風月說事情。


  崔氏、孟氏還有風月走了之後,徐氏不再麻木,反而充滿了鬥志,橫豎自己也不能再次生育,那麼小產之後的身子養不養都行,又因為心裡面有了生活目標,所以吃得下去飯,睡得著覺,沒幾天的功夫就臉色紅潤,精神抖擻起來。

  徐氏不蠢,只是從小就被家中教育隱忍,端莊,如今她把這些都拋開,竟然發現天晴水藍的,所以她開開心心去給阿家請安,面對滿屋子驚訝的彷彿眼珠子都要掉了的夏家人,她還能笑出一朵花來。


  夏郎君本以為徐氏不死也會完蛋,沒想到還能精神抖擻,想著扶表妹為正還要很久,很是撫慰了表妹一翻,對她也沒個好臉色。


  徐氏抓緊時間又去出去走動了兩次,一次去崔氏辦的賞花宴(這個是她求崔氏的,為了在人前顯示自己身體狀況良好)一次是她阿家辦的宴會,她盛裝打扮,與各家的娘子說說笑笑,精神十足,份外健康。


  夏郎君到底是男人,不可能每天在後宅私混,天天要去衙門上差(七品宣德郎)平日里事情不多,半日可回,但是每到休沐日前夕,那一天要歸納總結,所以要大半日才能回來。


  徐氏雖然有自己陪嫁的丫鬟嬤嬤,可是這裡到底是夫家,絕大多數的下人都是夏家的人,她身邊的男丁都是管著她的嫁妝的,身邊真正能用的人只有兩名嬤嬤和兩名陪嫁丫鬟。但是,徐氏不缺錢。


  徐家當初給的嫁妝並不多,可是門第在這裡,嫁妝不多那也是有的。


  “娘子,這錢就這麼花出去,您以後……”徐氏身邊的老嬤嬤有些遲疑,雖說要雇用人,可是這花費也太多了些,以後怎麼辦?

  “嬤嬤,我哪裡還有以後,我也不在乎有沒有以後,事情辦妥,我就將身契都給你們,然後把鋪子都賣了,折了銀子,你們大夥兒分了,也不枉我們主僕一場。”徐氏的算盤打的好好的,留錢幹嘛,給誰留著?夏家不會留她性命,她沒有子嗣,嫁妝無外乎就兩條路,一條被夏家侵占,一條被送回徐家,兩條路都是噁心她的。留錢做什麼?

  “娘子。”老嬤嬤噗通就跪了下去:“娘子不可這麼想,奴婢伺候娘子一輩子。”王嬤嬤直接哭了出來。

  “我的好嬤嬤,我知道你忠心,一會兒翠娟回來了,你拿著錢,把人找來就好。”徐氏現在越發透徹,或者說她只有一個目的,一個目標,所以份外清明。

  “是,娘子放心。”


  表妹得寵,可是有些事兒還是要做的,就是給主母請安,即使她總是遲到或者裝病不來,但是徐氏故意刺激對方,我就霸占著當家主母的位置,你就是個奴婢小妾。


  表妹被夏郎君寵上天,當然不服氣,然後就跑去示威,結果——


   李金晶帶著怒氣來的,因為自己兒子的份例被剋扣,明明一個月該有三兩銀子的月錢,偏偏這個月就到了一兩,簡直是欺人太甚,她帶著自己的四個丫鬟就衝到了徐氏的房子,沒見到老夫人賞下來的兩個婢女,她也沒往心裡去,進門就開始嚷:“徐氏,你好歹毒的心思。”

  徐氏坐在外面的垂柳下,歪著貴妃榻上喝著茶水,一副悠閒的樣子,份外的端莊嫻雅。

  “你為什麼剋扣我兒子的月錢?你這個毒婦。”


  “夏家規矩,嫡子每月三兩月利,婢妾子一兩。”徐氏笑吟吟的:“他不過是你這個婢妾生的,自然要按規矩辦。”


  “你……”李金晶氣的幾乎要嘔血,婢妾婢妾,這個賤女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自己是婢妾,明明自己同表哥青梅竹馬,就因為家世原因,表姑父看不起自己,表哥只能娶這個賤女人。越想越生氣,張牙舞爪的就奔著徐氏撲過去。


  然後出來幾個穿婆子裝的彪形大漢,兩個將李金晶身邊的四個丫鬟按住,兩個拽住李金晶,二話不說拿出匕首直接捅向李金晶的心臟,她是女子力氣小,一下子沒完全捅進去,她用全身的力氣扎進去,還狠狠的轉動匕首兩下,李金晶除非是神仙,否則必死無疑,李金晶不是神仙,瞪大了眼睛,滿嘴血沫子,難以置信的看著徐氏,真是死不瞑目,她不懂,她怎麼會死。


  徐氏殺了李金晶,自己也渾身哆嗦,可是心中那口惡氣和委屈終於出了,又忍不住興奮,一個眼色下去,自己的嬤嬤立刻帶著那些大漢出去。至於李金晶帶來的四個丫鬟早嚇懵了,還有一個乾脆嚇得暈了過去。


  眼見那些婆子走遠,徐氏這才尖叫:“啊啊啊啊啊……”

  原本被她打發去看顧吃食的小紅,小翠(夏家老太太賞的)這會兒正好是往回來,聽見徐氏的尖叫立刻撒開腿往回跑,結果就看見她們後宅默認的主母李金晶躺在地上,雙目圓睜,心口那裡破了一個大洞,滿身鮮血。


  至於那個被大家嘲笑的女人則跌坐在地,不停的尖叫。當下也忍不住尖叫出聲。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4:01

第三十三章甘草能潤喉

  李金晶生有兩個兒子,大兒子五歲,已經啟蒙,如今在族學上學,還有個二歲多的小兒子,平日里嬤嬤丫鬟們伺候著,這一次李金晶跑過來給徐氏難看,嬤嬤原本是帶著孩子在院子外面的。


  可是夏府雖然宅子大,可人口也多,所以每個人的居住面積並不大,徐氏這裡的尖叫聲院子外面聽得十分清楚,那嬤嬤著急,帶著孩子就衝了進來。


  小孩子平時被嬌慣的十分厲害,看到母親那慘白的臉色,還有心口那裡破了一個大洞,滿臉扭曲,瞪圓的眼睛,成年人尚且嚇得失聲尖叫,這小孩立刻嚇得失了聲,也嚇傻了!後來瘋瘋癲癲長到八歲,失足落水而亡。


  還說現在,老嬤嬤一看這個架勢,也是驚呆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的懷中還抱著小主人,趕緊蒙對方的眼睛,可惜為時已晚。


  尖叫聲太大,其他院子中的人又不是死的,連忙過來,發現這邊的事兒,終於有人醒過神來,連滾帶爬的給老太太送信兒。


  夏家徹底亂了套,夏大郎回來的時候簡直是肝膽俱裂,自己最愛的人竟然被那個賤人殺死了?夏大郎十分的難以置信。

  回到夏府,不顧任何事情,直接奔去徐氏的小院子,徐氏正躺在床上,頭上蓋著手帕,半瞇著眼睛,似乎在養神。想到晶晶慘死,這個賤婦竟然還躺在床上養神,頓時火撞頂梁門,直接衝了過來,將兩名嬤嬤打開,一下子將徐氏從床上拉下來:“賤人,你竟然還活著,你怎麼不去死?”

  說著對徐氏真是拳打腳踢,兩個嬤嬤自然攔著,可是封大郎到底是男人,這時候又堪稱是衝冠之怒,兩個嬤嬤哪裡攔得住?徐氏很快就鼻青臉腫,傷痕累累,徐氏袖子中的刀尖一閃,找准機會,不顧身上的疼痛,直接就奔著夏大郎胯/下刺去。


  夏大郎正在發洩心中的怒氣,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猛然一陣刺痛席捲全身,慘叫聲瞬間響徹整個夏府,然後徐氏這才開始披頭散發,連滾帶爬的往外奔逃:“郎君要殺我,郎君要殺我……”


  原本已經混亂的夏府,這下子更是沸反盈天。


  老太太帶著三個庶子媳婦,一大堆婆子奔著徐氏的小院子去,結果就見徐氏披頭散發,渾身髒亂,跌跌撞撞在跑出來,看到她一下子撲到她的腳下真是放聲大哭。


  還沒等哭著兩下呢,那邊有小廝滿臉慘白的跑了過來:“老太太,郎君要不行了。”


  “啊!”看到徐氏這樣,老太太根本無動於衷,一聽說夏郎君要不行了,立刻昏死過去,夏府一陣的雞飛狗跳,混亂不堪。

  好不容易,老太太轉醒過來的時候,忙問身邊的人:“大郎怎麼樣了?”

  “老太太,傷了根本,以後怕是再難有子嗣了。”

  剛剛轉好的夏老太太瞬間再次暈了過去。


  夏老頭是五品的員外郎,不過在戶部,算是比較有實權,當然在京城這個地方肯定是抖不起來的,好好的,從衙門裡下差回來,竟然有官差上門。雖然只是衙役,可是這是京兆尹那裡的衙役,夏老頭兒還是請兩個人坐下,又命下人上了茶,這才問:“二位所來何事?”


  “員外郎,實不相瞞,是有人到我們京兆尹這裡來報案,說您府上有一婢妾,刺殺當家主母,所以我們來了解一下情況。”官差也不敢拿到,老老實實的說,而且他認為這個很好解決,備個案就行。


  主人打死奴婢,最多仗打五十棍子,罰個幾十兩銀子了事;相反,奴婢刺殺主人,那麼不管主人有沒有事,都有 權處死奴婢的。婢妾謀害主母,死不足惜。


  夏老頭嚇了一跳,他剛剛下差回來,事情還沒有傳到他的耳朵裡,這會兒他立刻問身邊的人,怎麼回事?


  身邊的人也跟著剛剛回來,也懵逼呢,結果還沒等打聽消息,那邊老太太哭著過來了。員外郎得到信兒也昏死過去,兩名衙役真是目瞪口呆。

  眼見夏家大亂,他們只好先回去報告京兆尹,畢竟夏家的當家人還是五品的員外郎,他們不能放肆。

  員外郎醒來之後,老太太開始哭訴:“就是那個喪門星害了大郎,我饒不了她,饒不了她,必要讓徐家給個說法。”真是哭得肝腸寸斷。

  “如此歹毒的婦人,我們夏家絕對容不下,寫休書,然後告官,告官……”員外郎渾身哆嗦,氣得渾身亂顫,說話的聲音也堪稱是聲嘶力竭。

  這邊又安排人報官,那邊徐氏則早就趁亂請了京城中所有的大夫來給治傷,還有各個醫女,然後又派人給自己的舅家送信兒。


  紛紛擾擾一夜,第二天京兆尹那裡又接了一份控訴的狀子,主要就是控訴徐氏歹毒的,京兆尹接到員外郎的投案,當然 會第一時間審理,最重要的是,這般傷夫的婦人實在可惡。


  派人捉拿徐氏,沒想到戶部侍郎家又來湊熱鬧,控訴夏家草菅人命。


  這下熱鬧了——

  徐氏的兩個嬤嬤又讓手底下的人開始把夏家的事情說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事先就有準備,開始那些欺辱人的事情也都是真的,所以那真說的活靈活現,有鼻子有眼,一天功夫,滿京城皆知夏家大郎寵愛婢妾,打得原配流產不能生育不說,還要殺人,夏家老太太不慈不說,心思歹毒,要暗害兒媳。

  如此簡直堪稱大月朝最大八卦,議論程度絕對是萬人空巷,只要談論這件事,很快就能聚集一群人,然後開啟菜市場模式。


  御史聞風而奏。


  這雖然是個男權社會,可是到底對於正妻的名聲還是好聽的,妻者齊也,結髮夫妻那是大家都認可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兒,太讓人吃驚了,當下口諭命京兆尹詳查。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4:18

第三十四章熱

    清蘅把事情原原本本說給風月聽。

    我擦!風月真是一臉懵逼,她有想過徐氏殺了那個婢妾,也想過怎麼讓那個人渣姐夫難過,但是對於殺/人方面的律法她還是知道的,殺婢妾不用償命,但是傷害夫君可是重罪,萬萬沒想到,表姐戰鬥力這麼彪悍,廢了那個人渣(清蘅沒有直接說,不過風月不是單純小娘子,她自己理解了)


  飄雪張大了嘴巴,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天啊,這、這、這……她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應。


  “那如今表姐怎麼樣了?”風月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封大郎行凶,滿城的大夫都能作證,姨母家的小娘子渾身是傷,夏家抵賴不得。”清蘅說道這裡也是憤憤,那夏家真是禽獸不如。


  “那婢妾呢?”風月關心的是這一點。


  “不過是個婢妾,謀害主母,死了也就死了。”清蘅完全就沒怎麼關注這個事兒,與當下人的想法是一樣的,就算婢妾是對的,謀害主母那也是死罪。


  風月點點頭,沒再吭聲。

  夏家那邊的日子很不好過,夏郎君是廢了,可是他為了婢妾要殺原配的名頭卻怎麼都洗不干淨,徐氏那天身上的傷可是滿京城的大夫都看到的,夏家只是五品的員外郎,能在京城當大夫的誰還沒有個背景?夏家無法封口。

  然後就是庶長子的問題,太子殿下那裡也是庶長子,但是效果不一樣,太子最大的孩子是嫡長女,甚至於庶長子還小嫡長女兩三歲,這是太子妃沒生出兒子來,絕對不是太子品性有問題。起碼面上說的過去。

  夏家原配妻子過門四年半,尼瑪你庶長子都五歲多眼看六歲了,這就是家風人品問題,如此導致夏家堪稱臭名遠揚,原本定親的夏五郎君也被退了婚事,女方退婚,這是非常非常少見的事情,從大月朝建國到現如今一百五十多年的時間,這是第二次出現女方退婚的事兒,第一次是位公主,只因為駙馬家貪腐被皇帝全家下入牢獄。所以這是非常嚴重的事兒。


  夏員外郎接到退婚書,一口氣沒倒上來,直接昏死過去。


  夏老太太也不好過,崔家那邊有流言傳出,就是她準備將徐氏送到莊子中想害死對方的事兒,崔家只是說前些時夏太太還想著送徐氏去莊子上靜養,結果我們家的外孫女兒在京城就養的挺好,還以為日子要好起來了呢,沒想到就這樣。


  諸如此類,說著有心,聽著更有心,都是大家主母,送到莊子靜養這種話騙誰?何況夏府裡面被放出來的下人也說,正是因為聽到不該聽到的話,這才想辦法出來的,好麼,熱火澆油,夏老太太徹底背上不慈,惡毒之名。

  夏家的主人全齊病倒,只能閉門謝客。


  徐家不在京城尚且好些,不過徐氏也怨懟自己的娘家,因此那些走街竄巷說故事的人也拐彎罵了徐家,所以徐家也背上涼薄之名。


  如果你認為徐氏這就完結了,那就大錯特錯,豁出去的人你可永遠想不到她能做出什麼事兒,徐氏開始裝病,其實她本身也有病,鬱結於心,身體流產也沒養好,三分病誇為九分,然後又讓僕人傳夏家不會放過她,必然要她性命之類的。


  夏家最後無奈只能以無所出的之名休妻,徐氏這才算是恢復自由身,然後她用銀子在京城中買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院落,這才徹底安穩下來。


  這般大的流言之下,傅家的小郎再次被揍,他算是被打漁捎帶鱉!


  後——夏員外郎教子不嚴,前途就不用想了,又都知道他 們家得罪了戶部侍郎(徐氏外公,女主外公),自然被排擠,最後連連降職,不得重用。


  夏太太守著唯一正常的孫子,卻在十四歲與人爭搶一個花娘被失手打死,只能眼睜睜看著婢妾生的兒子得了家業。至於夏大郎,一個廢人還能有什麼想法。


  夏家的事情在京城熱鬧了好久,風月拄著下巴表示,這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帶著這樣的八卦很快迎來迎來了秋老虎的侵襲,皇太子帶著大軍回來了,完美的大勝仗,除了幾次小股的試探有幾場敗績,大規模的征戰就沒有敗績,皇太子殿下的名聲堪稱如日中天。2 `7 O6 x$ ~2 x4 X

  知道皇兄立下如此大功,駱文濱略略鬆了口氣。這輩子要比上輩子好,上輩子雖然也是大勝仗,可是冬季快年下的時候才回來,糧草用的也多,兵士折損也比這一次大的多,上次雖然勝利也不是慘勝,但是也只比慘勝好一點兒,這次絕對是完美勝利。

  皇后也是鬆了口氣,可惜母子二人高興的太早,迎接他們的是一個臉色烏漆墨黑的太子。

  “文淵,到底怎麼回事?”知子莫若母,太子縱然臉上帶笑,可是皇后依舊看出來問題。

  “母后……”看看母親,看看弟弟,駱文淵長嘆一聲。

  “皇兄,怎麼了?這次打仗勝的如此漂亮,為何反而歎氣?”駱文濱那心咯噔一下子,上輩子就是打仗回來皇兄於父皇發生了嚴重衝突,春天才會被廢。

  “你們都下去吧。”皇太子一擺手,竟是皇后的心腹也不讓留。

  “皇兄,外面秋高氣爽,倒不如去亭子裡坐坐。”對於這種事兒,駱文濱要比駱文淵更謹慎,八年的流放生活別的沒學會,謹慎是刻在骨子裡面的。

  “也好。”皇太子一頓,立刻點頭。


  皇后帶著兩個人兒子跑去亭子中喝茶,下人們都站得遠,聽不到交談的聲音。


  “文淵,你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皇后十分著急,還有害怕。


  “母后,兒臣不出去不知道,出去之後才發現好些問題,鄉野小吏橫行鄉里,欺善怕惡的比比皆是,那些縣令之類的父母官更無愛民之心,反而層層盤剝,這些也就罷了。”皇太子真是痛心疾首:“那些將軍竟然還剋扣軍餉,邊關兵士竟然吃不飽飯。”皇太子狠狠錘了一下桌子。


  皇后和駱文濱大吃一驚,哪怕是皇后也知道的,邊關兵士很重要,非常重要,這些貪官委實可惡。


  “若非弟弟事先說過,兒臣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想必真的如同弟弟說的,勝也是慘勝。”如今駱文淵對駱文濱的夢境真是深信不疑,可是就因為深信不疑,他也更加不安。


  “皇兄。”駱文濱有些傻眼,這樣的事情同父皇說就行,那些貪官辦了就是。


  “那些貪官定不能輕饒。”皇后恨恨說道,這國家是她老公的,未來是她兒子的,她當然盼著好。


  皇太子的臉色更黑了。面對皇后和弟弟的目光,皇太子的聲音有些發啞:“那些貪官盤根錯節,兒臣探問過父皇的口氣,父皇的意思是對邊關士兵多貼補一些,那些貪官總要徐徐圖之。”

  皇后不懂得朝政,想了想,認為皇帝說的有理,當下點點頭,可是點到一半兒就發現小兒子的臉也是漆黑無比,這頭瞬間就點不下去了。


  “那些貪官不除,豈非動搖國本。”駱文濱就算不學無術(上輩子,這輩子還沒來及怎麼學),也是懂得一些道理的,邊關士兵尚且吃不好,那麼其他地方恐怕更是爛到根子裡面去了。


  聲音很輕,幾不可聞,可是聽在皇后的耳朵裡卻宛如炸雷,嚇得她面如土色:“這可不能渾說。”


  兩個兒子通通閉嘴。


  駱文濱看著皇太子,這一瞬間似乎有些了悟,看著太子,彷如自語道:“會不會夢中就是因為這個,才令父皇震怒!”


  皇太子沒吭聲,說真的,如果說自己九死一生打了勝仗回來的,那時候肯定恨不得立刻將那些貪贓枉法的贓官全部砍頭,如果父皇也是這般說辭,那麼他恐怕真的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緒,真的容易吵起來,這應該就是夢中吵架的真相。

  “這件事確實要徐徐圖之。”太子咬牙,現在他因為有廢太子這三個字懸在頭上,他必須慢慢來,但是那些貪官,他必須動手,這個國家將來是他的,以前他久居京城,只看到繁華歡笑,只以為大月朝歌舞昇平,沒想到啊沒想到,現在看竟是紮手的爛攤子。


  另外的母子倆都沒說話,只是心情都很沉重,繁華的下面是爛到根子的腐朽。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4:32

35.熱

  但是事情並沒有皇后母子想的那麼簡單,冬日的時候皇太子再次被皇帝訓斥,理由是不敬賢臣,其實就是給太子手下的一個官員,家裡窮困,太子沒有很快發現幫助一把而已,這件事絕對不是大事,畢竟朝廷命官那是有俸祿的,這家不富裕以前也能過的不錯,只是最近老母生病,吃了很多名貴藥材,這才陷入窘境。
  
  不是上的明喻,卻令皇太子膽寒,無人可商量,只好再次與駱文濱訴苦:“文濱,父皇似乎不太喜歡本宮。”這話說的遲疑,但是皇太子現在真的感覺到這個問題。他希望這是自己的錯覺。
  
  “皇兄,臣弟覺得你說的對,臣弟也覺得父皇似乎對皇兄的要求太高。”子不能說父母的行為,但是隱晦的說說還是可以。
  
  皇太子一頓,弟弟都感覺得到,那麼就不是他的錯覺了,可是他仔細回想,自己並沒有什麼大錯,為何父皇就如此的不待見自己了呢?
  
  駱文濱更是想不通。
  
  皇后這邊也很是用心,兒子說的明白,年下的時候李美人流產,皇帝大發雷霆,對自己徹底冷落,所以這次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孩子。
  
  可是有些事情就好像是定數一般,天定的事情你怎麼防都防不住,李美人依舊落了胎,這次全怪她自己,下雪路滑,明明皇后已經免了她請安的差使,她自己偏偏覺得屋裡煩悶,想要走走,沒想到腳下一崴,摔倒倒是沒摔倒,卻嚇得滿身的冷汗,然後很快就見血滑了胎。
  
  這一次同皇后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自從李美人診出喜脈,皇后就派了太醫院兩位婦科聖手一天兩遍的平安脈請著,吃食方面更是精細,只要孕婦能用,她自己在挑選的順序上都要排後,闔宮上下就沒有不稱讚皇后賢德的,結果李美人自己滑了胎,皇帝想訓斥皇后不盡心不成,只能自己不開心。即使這樣,依舊冷落了皇后好些天。
  
  皇后母子三人真是戰戰兢兢,皇后也是懂得,若不是自己聽兒子說廢後,沒有更加籠絡皇帝,同皇帝感情更進一步,又在李美人的事情上徹底撇乾淨,只怕真的會被皇帝發明喻訓斥。
  
  “母后,兒臣記得封家的小娘子過了年就及笄了是吧?”別說是官員家的小娘子,就是他自己妹妹多大年紀他都記不住,但是對於風月太子還是上心的。
  
  “正是,今年及笄。”皇后一直在盯著風月:“上次你打了勝仗回來,本宮安排的人說,那小娘子背後依舊說過,你要倒霉,可見確實與眾不同。”
  
  皇太子點點頭。想了想,終於說:“母后覺得,若是兒臣納她為良媛如何?”
  
  皇后就是一頓,然後才說:“若是她作為你的妾室,自然會同你一心一意,為你著想,方法是不錯的,只是……”
  
  “母后?”太子不解皇后為何遲疑:“母后放心,兒臣若是納她為良媛,在東宮必然無人敢欺她。”
  
  “本宮倒不是怕這個,只是永寧侯夫人你應該有些印象,先帝朝的時候,永寧侯帶兵打了勝仗,先帝賜下美女四名,結果都被永寧侯夫人給扔了出來,先帝大怒,宣她覲見,告訴她,要麼就容下四名美人,要麼就賜毒酒。那永寧侯夫人想都沒想,直接飲下毒酒,後來發現裡面是醋。”皇后說起也是有些羨慕的:“從此吃醋這兩字天下聞名,永寧侯一生無有妾室,便是他們的兒子也是沒有妾室的,莫說世子那裡的滕妾(良妾的一種)便是婢妾也是沒有的。”
  
  皇太子沉思: “母后 意思是,封家的女娘只怕學了祖母,善妒是嗎?”
  
  皇后點點頭。
  
  “無礙,若是她真有大才,兒臣也不建議寵她,如今兒臣也有兒子,便是少納妾室也不會有太多影響,至於容不下別人的問題,她是妾室,還有太子妃,必然壓得住她。”皇太子不甚在意。
  
  皇后想了想,也對,當下點頭:“也好,眼看年下,永寧侯夫人必然是要來拜年的,到時候本宮同她說說,想必她們家會十分高興。”
  
  “嗯。”皇太子點點頭。
  
  大年初一給皇后拜年,初二被皇后宣進宮說話,這讓京城中不少人家羨慕,可是侯夫人回來的時候臉色卻很差,世子夫人心中咯噔一下,扶著侯夫人,沒吭聲。
  
  孟氏和容氏也都感受到了侯夫人的低氣壓,也都沒吭聲,回到正堂,侯夫人整個人歪在塌上,滿堂上下靜悄悄,三個兒媳婦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罷了,沒什麼大事兒,你們先回去吧?”好半天,還是侯夫人這般說道。
  
  “是,阿家。”三個媳婦一起告退。縱然離去,依舊忐忑不安。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侯夫人已經徹底調節好情緒,媳婦和孫女兒都沒看出來侯夫人的不愉快,但是風月不一樣,察言觀色是後宅中女人生活的技能,那麼就是風月這個戰場的兵士的生命技能,所以她十分敏感,她能察覺到侯夫人的不開心。
  
  說笑該散場的時候,她厚著臉皮留下,只說要問祖母一些事情,大家也不在意,孟氏囑咐她不准淘氣之後也走人。
  
  人都走掉,風月這才問:“老祖母,看您早飯用的不香,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風月嘴上這麼說,心裡卻肯定侯夫人是有心事。
  
  侯夫人看著風月,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若是別的孫女兒問,她肯定隨便敷衍一下了事,但是風月是當事人,可是這樣的話她又不知道怎麼同風月說。
  
  風月不著急,就那麼靜靜的等著,侯夫人一定會說,如果不打算說,那麼一開始就會直接敷衍自己,如今沉默只是說明對方不知道怎麼開口而已。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4:41

36.熱


  “你們都下去吧。”侯夫人的身邊只留了兩名大丫鬟,其餘的人全部退了出去。
  
  “昨兒皇后娘娘宣祖母覲見,說了些事情。”侯夫人斟酌著說:“娘娘很喜歡你,所以想你、想你、想你做太子良媛。”一咬牙,侯夫人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風月迅速低下頭,這絕對不是害羞,而是在扒拉腦袋中的資料,太子她知道,太子良媛是什麼?別怪她沒往小妾身上合計,永寧侯府是沒有小妾的,夏家有她只以為是特例,書上則對於皇室的事兒十分避諱,所以沒有寫,風月自然不懂。
  
  兩名大丫鬟同時心臟一縮,太子良媛正三品!!!
  
  而且還是皇后娘娘看好的,那又不同。比如前些時的袁良媛,那是由原本的嬪御升上去的,那麼在太子登基的時候,若是不得新皇帝的意,就有可能只給九嬪的位置;但是皇后看好的人,為太子求(太子妃為聘)的良緣,那麼只要太子登基,妥妥的正一品妃位跑不了。
  
  若是心大些,太子妃有個好歹,那是可以被升任為皇后的(袁良媛那樣的就費勁兒的多)甚至於太子妃無子,這個良緣所出的兒子要比其她太子嬪御所生的兒子高貴許多,在立太子上面有絕對的優勢。
  
  所以這個太子良媛在這個小妾合法的原始社會,也不怪皇后和太子都認為不會有人不答應,也不怪兩名大丫鬟如此反應。
  
  眼見孫女兒低著頭不吭聲,侯夫人心中很是苦澀,太子良媛再好,那也是妾,日子豈能舒心?而且太子已經有兩名寵妾,對太子妃也不夠尊重,這一點侯夫人頗為瞧不上。如今可怎麼才好?
  
  風月搜索遍了腦海中讀書的記憶,依舊沒有任何關於太子良媛的說法,但是她不能一直低頭,想了想,把麵部表情調整為茫然和不確定,她相信,如果是好事,侯夫人肯定不會悶悶不樂,可是若是壞事,兩名丫鬟的臉上不會有驚喜。
  
  眼看風月這個表情,侯夫人更是痛心,一把將風月抱在懷裡:“娘娘喜歡你,終究是你的福氣,太子妃出身大家,端莊賢惠,必然會對你多加照拂,以後、以後… …”這話卻有點兒說不下去了。
  
  風月支棱著耳朵聽著,太子妃她知道,是太子的老婆,就好像皇后是皇帝的老婆一樣,可是太子妃照顧她?照顧她什麼?難道是讓自己去太子妃手下做官?太子良媛太子妃都差不多,所以是給太子當手下?
  
  發現風月不吭聲,侯夫人只好繼續說:“待你及笄之後,娘娘便會下旨,你入東宮,必要好好侍奉殿下,輔佐太子妃,同其她嬪御和睦相處,還有最重要的,綿延子嗣。”
  
  風月越聽越不對勁兒,直到最後綿延子嗣,風月炸毛了!這他媽的的是當小妾是吧?是了,她怎麼忘了,很多特權階級是可以擁有很多配偶的,帝國中一些新加入的星球有些依舊保有這個習俗,比如那個瑞爾星,當小妾,不行,絕對不行。非噁心死自己不可。
  
  風月硬逼著自己眼角帶上淚花,然後抬頭看侯夫人:“老祖母,不去行麼?”
  
  侯夫人瞬間紅了眼睛:“娘娘抬愛,莫要胡說。”
  
  這就是不行了!風月垂下眼眸。
  
  風月開始琢磨,對方喜歡自己,所以要讓自己給皇太子當小妾,這是帝制,拒絕不得,那麼如果讓皇后不喜歡自己了,那不就行了?及笄她知道,三月三女兒節,那一天及笄,現在是正月,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名聲什麼的敗壞掉應該不難。
  
  不過當初徐表姐說過,現在都看門風,自己名聲不好,會不會影響封家姐妹?垂下頭,風月小小聲的在侯夫人耳邊說:“徐表姐那件事,是我同她說直接殺了那個婢妾的。”
  
  侯夫人就是一頓,好一會兒彷彿下了重大決定一般,她將風月拉離懷裡,看著風月:“做人要敢作敢當。”
  
  風月的嘴角緩緩綻出一抹笑花兒來。
  
  徐氏依舊在京城中,只不過深居簡出,旁邊的鄰居只知道這裡住著一位守寡的婦人,別的也不曉得,因為徐氏性格不壞,所以即使她不出門,但是手底下的丫鬟還是很會做人的,因此頗得鄰居照顧。
  
  看著表妹的來信,徐氏沒有多想,立刻命自己的小丫鬟去去找當初辦事的老嬤嬤,然後將一些閒言碎語傳出去。
  
  去年的驚天大八卦,過了年雖然減少了一些熱度,可是依舊是有熱度的,何況當這個八卦還有最新流言出現的時候,那熱度再次上了一層。
  
  短短三天時間,滿京城皆知,當然,肯定不是直接說風月出主意弄死婢妾,而是傳說,徐氏好脾氣,被欺負的可慘,表妹看不過眼,大發脾氣,直言若是自己肯定直接命下人打死婢妾。
  
  沒影兒的事兒,也不過就是那麼一帶,但是架不住人好奇啊,侯府小娘子唉,真正的貴女,可比員外郎什麼的更讓人好奇,還有那上了年紀的又把永寧侯夫人當年吃醋的事兒這麼一說,好麼,滿京城都知道封家小娘子妒忌的很。
  
  礙於侯府,百姓不敢明面著說,可是京中權貴那麼多,永寧侯只是其中一員,所以上流貴族都在說,尤其是很多女人,一邊用著不屑口吻說女人應該大度,不應該嫉妒,一邊心中划拉永寧侯府有多大的郎君,自家的女兒能不能嫁進去,他們家郎君可是沒有婢妾呢。
  
  京城傳的轟轟烈烈,怎麼可能不傳到皇后的耳朵裡?甚至太子也是知道的,他手下的人不是死的,自然知道太子殿下關注封家,所以太子知道的是那麼的順理成章,理所當然。
  
  駱文濱也是知道的,他真是目瞪口呆,這能如此坦白自己嫉妒的女人可真少見。
  
  皇后滿心不悅,傳皇太子來說話。
  
  “母后,她便是嫉妒又如何?她是妾,還有太子妃管教壓制,入了東宮的門,自然要守東宮的規矩,她如今這般,想必也是她那個祖母的教導。”皇太子頗為不以為意。
  
  “只是這樣的名聲,終究不美,若是入了東宮,只怕你名聲有損。”皇后對風月的印象降到冰點。
  
  “名聲有損總比廢太子好。”最後幾個字是含糊在嘴裡說的,別說風月是嫉妒,就是風月貌醜無鹽,那他也要將風月弄到東宮。
  
  皇后無言,確實如此。
  
  這一招對上現在的太子,堪稱完敗。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4:55

37.熱


  風月並不知道自己的計策好不好用,不過她沒想著就用這樣一個計策,而且她心裡還有別的事兒,就是那個類似於□□的東西,她依舊打算嘗試一下,這個破星球,真是不適合她。
  
  謠言止於智者,那也要看什麼謠言,這種謠言絕對是越傳越厲害,孟氏得到消息的時候(不過才第六天),風月的名聲已經壞到匪夷所思的地步,絕對的當世母夜叉。孟氏愁的頭髮都快要白了,正在這個時候,風月又來。
  
  “娘,我想去徐表姐那裡看看,聽說那邊街上有些不一樣的景緻。”風月說的挺輕鬆,毫無壓力,這種串個門的事情孟氏都會答應。
  
  “不行,以後你再也不要同對方來往。”孟氏滿臉不高興:“自己過不好日子還帶累了你,果然是衰命。”
  
  風月嚇了一跳,穿過來三年(差一點兒三整年)還是第一次見孟氏這般毫不掩飾的發脾氣,這般溫柔的人這是怎麼了?
  
  眼看風月滿臉不解,孟氏更是生氣,直接說:“原本娘得到的消息,皇后娘娘喜歡你,想你做太子良媛,這是多大的好事兒?難得娘娘抬愛,結果——”孟氏真是咬牙切齒:“就是因為徐氏,現在竟然說你妒忌,壞了你的名聲,若是娘娘不喜歡你了可怎麼好。”
  
  說著,更是落下淚來。
  
  “娘,您先別哭,娘娘不喜歡也沒什麼。”風月連忙給孟氏遞帕子。
  
  “漿糊腦袋,怎麼能沒什麼呢?若是娘娘不想你入東宮怎麼辦?”孟氏真是快氣死了,可是有一籌莫展,都是流言,要怎麼辦?
  
  “太子良媛不是妾嗎?”風月有些不理解孟氏的反應。
  
  “那怎麼能是妾?正三品,將來便是正一品的妃位。”孟氏眼看女兒不甚在意的樣子更著急。
  
  “正三品上面還有太子妃,正一品也還有母儀天下的皇后,妾還是妾,名頭再好聽也不過就是個妾。”風月挑眉回到。
  
  孟氏有點兒傻眼,萬萬沒想到女兒會這般回她,當即怒道:“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你鬼迷心竅啦?竟然這麼不曉事。”
  
  “鬼迷心竅沒有,但是仰人鼻息過日子我知道。”風月絕對不是一個妥協的人。
  
  “那也要看仰誰的鼻息,皇家貴重,這是天大的好事兒。”孟氏有點兒說不過風月,說不出道理,但是我就一條,那是好事兒,反復說,就不信你不聽。
  
  “怎麼好事兒了?不過是個妾。”
  
  “太子妃現在無子,你若是能生下兒子,那就比太子殿下的庶長子還要尊貴。”孟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真是要歡喜瘋了,雖說只有皇后的母親才能稱呼為老太君,可是若是自己的外孫是皇太子,那自己才是真正的老太君。
  
  若真是十幾歲的小姑娘,那孟氏還真能說動,可惜十幾歲的殼子下是個老茄子不說,這個老茄子本身就是那種意志力堅定到可怕程度的人,怎麼可能被孟氏說動?母女二人第一次不歡而散。
  
  風月回院子一琢磨,看孟氏這個架勢估計不能讓自己出去了,算了,她不同意自己去找老祖母,雖然常識方面還有點兒欠缺,但是家裡的事兒她知道,家中老祖母說話最管用。
  
  “你去你表姐那裡?”侯夫人看著風月。
  
  “有點兒私事,祖母放心,絕對不能帶累姐妹。”風月可不敢跟侯夫人玩心眼,立馬下保證書。
  
  “那就去吧。”侯夫人點頭,對於這個孫女兒,她以前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甚至有些陰鬱,現在更像一個狡猾的小狐狸,聰明而不自以為聰明,踩在規矩的邊界線卻不會越界,也許不得男人喜歡,但是她喜歡,願意縱著。
  
  知道風月出門,孟氏腳步匆匆的趕到正堂:“阿家,悅兒……”
  
  “我知道流言的事兒。”侯夫人擺擺手:“謠言止於智者。”
  
  “阿家,話是這樣說,可是悅兒的名聲到底壞了,娘娘……”
  
  “那邊具體怎麼回事還未可知,不要胡說。”侯夫人直接止住話題。
  
  孟氏無奈,只能不吭聲,這件事確實沒有皇后的懿旨,也確實不適合立刻就拿來說嘴,可是她著急啊,這麼好的機會,這麼好的事兒,她不想悅兒錯過。
  
  若是悅兒入了東宮成為太子良媛,自己生的四郎定然能進入國子監,甚至一輩子前程無憂,還有自己的九郎,必然一輩子穩穩的。若是有那造化悅兒生下兒子,繼承大統,那四郎和九郎就是最最名正言順的國舅。所以她能不急嗎。
  
  看著孟氏的樣子,侯夫人一陣心累,直接擺手讓她下去。孟氏無奈,只好下去,想著今天同夫君說說,讓他同阿家說說,悅兒的名聲必然不能壞掉,兩個兄弟可全指望她呢。
  
  風月到了徐氏那裡,很是自在,看著不大的小院子卻被徐氏弄的十分溫馨,真是替他由衷的高興。
  
  吃罷晚飯,風月同徐氏稍微溜達了一下就回房睡下,上夜的飄雪則睡在外間,等了一會兒發現一點兒聲音都沒了之後,風月火速換上偷渡出來的小郎衣服,然後熟練的跳窗而走。那叫一個利落瀟灑,一看就知道是慣犯。
  
  上了大街,風月知道自己時間有限,若是貿然在京城中瞎走,肯定不行,所以還是要問問的,幸虧這是繁華的京城,所以晚上就算行人少依舊有人,問明方向之後,風月奔著花樓狂奔而去。
  
  這條街果然不同,別的地方行人腳步匆匆,人流稀少,這裡則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而且每個人都姿態瀟灑,很是隨意。
  
  風月停下腳步,深吸了兩口氣,讓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穩,然後才如閑庭散步一般融入人流,這裡的花樓那也是有大有小,有看起來十分光鮮亮麗的,就有看起來比較頹敗的,風月找了一家不上不下的走了進去。
  
  老鴇一看進來一位矮小的少年郎君,連忙扭著腰過來,上下打量風月,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小郎君第一次來吧?可有什麼要求?還是妾身給您介紹一個?”
  
  “姐姐好。”風月臉上掛著笑容,成功發現對面的女人因為姐姐兩個字而加深的笑容,心中高興,直接說:“請姐姐為我尋一位年紀大,見識多的姐姐,我有些事情想問,問完我就走。”
  
  老鴇上下打量風月,發現對方滿身的從容,心中更是喜歡,當風月又拿出五兩銀子(夠一個人一年的嚼用)放到她手心裡面的時候,臉上笑容加深,直接拍胸脯保證:“小郎君放心,妾身一定辦妥。”
  
  老鴇招呼過來一名半老徐娘,看樣子,她雖然不是老鴇,但是也應該是管事兒的,見老鴇招呼,連忙走過來:“李媽媽?”
  
  “你帶著這位小郎君上樓,他想問些事情,你告訴他。”
  
  “好。”女人眼睛一亮,這是 事兒,看這小郎君那滿身從容的氣度,應該不是個小氣的人,能得些賞錢也是好的。
  
  風月直接跟女人上了樓。
  
  她上了樓,完全不知道有人差點兒崩潰。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5:09

38.熱

  太子和駱文濱一直都有安排人監視風月的動向,這一次她出門,自然瞞不過東宮和駱文濱的耳目。但是也沒人能想到風月能翻窗戶出去。只是監視她到了她表姐那裡。
  
  可是,事情有時候就那麼巧,風月問路的時候,正好被回去複命的侍衛看到……當聽到風月問花街的時候,這個侍衛表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聯繫同伴,讓一名同伴趕緊給駱文濱送信兒(也是巧了,今兒駱文濱沒回宮,是住在定國公府的,定國公的夫人過生日)
  
  駱文濱同表兄弟們喝了點兒酒,微醺之下剛躺下,結果侍衛來報:“殿下,殿下,您派我們注意的那位小娘子,她換上男裝奔著花街去了。”
  
  “啊?啊!哎呦!”駱文濱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然後摔到了地上,一身冷汗,徹底酒醒了,身邊的太監連忙上前幫駱文濱除掉身上的被子。
  
  “怎麼回事?”駱文濱扎著手,太監給他穿衣服,他連忙問侍衛。
  
  “殿下,那封家小娘子穿了男裝,奔花街去了,陸恆跟著呢。”
  
  “我去看看。”駱文濱真是整個人都不好了,怎麼出的定國公府都不知道,腳步飄飄然,比喝醉酒都嚴重,小娘子上花樓?呵呵呵呵!!!這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
  
  “哎呦,這位小郎君,您是剛來的吧,您可有什麼要求?咱們這……”老鴇的聲音甜度絕對是十級,艾瑪,這位小郎君身上穿的那是貢緞吧,沒想到自己這攏翠院還能來這樣的貴客,結果她的聲音被打斷了。
  
  “剛剛來的那位小郎君去了哪裡?”駱文濱的臉色真是烏漆墨黑的。
  
  “郎君您這是……”老鴇心弦一顫。
  
  “少廢話,問你人呢?快說。”駱文濱身邊的侍衛臉一沉,直接不客氣的詢問。
  
  眼見對方滿身煞氣,老鴇一哆嗦,只好說:“那位小郎君只說問些事情,所以妾身讓李娘子帶她去二樓的雅間了,上樓左邊一轉就是。”
  
  駱文濱二話不說,直接帶著四個侍衛騰騰的上樓。
  
  風月上樓之後,直接坐下,微微伸了一個懶腰,腳則架在另一個椅子上,然後看著花娘,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花娘被笑得面紅耳赤,艾瑪,小郎君長的清俊不說,臉上那痞痞的壞笑真是讓人臉紅心跳,這一刻的自己簡直回到了十六歲。
  
  看到對方臉紅的樣子,風月笑容加深:“姐姐請坐,我想像姐姐請教一個問題。”
  
  花娘為風月倒了一杯茶,這才坐下,細聲細氣的說:“小郎君有什麼想問的,妾身一定知無不言。”
  
  “我看有的書上有寫,世間有一種藥物,人吃了之後會有一些幻覺的藥物,這種藥物只有江湖中和花樓中有,我想問問姐姐,這裡可有?”風月說的時候滿臉好奇,十分認真。
  
  花娘一聽,臉上露出笑容,覺得對面的小郎君真是傻得可愛。
  
  看到花娘的笑容風月的心就咯噔一下,肯定是她弄錯了什麼事兒,否則花娘不會這般笑,不過風月倒也穩得住,對方只是笑沒有變臉,那就說明即使犯錯也是無傷大雅的錯。
  
  “小郎君那書上都是騙人的,不過是一些文人雅士寫的幻想小說而已,做不得準。”花娘笑瞇瞇的解釋。
  
  風月真是滿心滿眼的失望,她確實犯了一個無傷大雅的錯誤,可是這只是對於別人來說,對於她來說,回家的路再次掐死,這絕對是個重大打擊。
  
  “小郎君,您……”
  
  花娘的話沒說完,門被人撞開,駱文濱帶著自己的侍衛闖了進來。
  
  看到風月安穩的坐在椅子上,駱文濱鬆了口氣,緊接著他就被自己的唾沫差點兒嗆死,看看看看,看看某個小娘子那究竟是什麼姿態?
  
  小娘子坐著的時候不是應該腳掌著地,雙腿併攏,腰背挺直,雙手或交疊或平放在腿上嗎?看看眼前這位,後背懶散的靠在椅子上,一隻腿搭在椅子上,還晃著腳;一隻腿踩在椅子上,啊啊啊!!!整個一兵痞流氓的架勢,駱文濱整個人都木了!
  
  四個侍衛看到這樣的風月,如果不是原本知道風月是小娘子,他們絕對不相信眼前穿著小郎衣衫的人竟然是小娘子,原本還在心中腹誹那老鴇真是眼瞎,如今一看,哪裡是這過盡千帆的老鴇眼瞎?分明是這樣的小娘子生平未見。
  
  “正好,我還想找你呢,我們談談。”看到駱文濱,風月的眼睛一亮,自從得到消息皇后要自己做太子良媛,風月很是打聽了一翻皇室中人的消息。她知道有過一面之緣的駱文濱是皇后的兒子,所以這會兒她真是高興,意外之喜哦!
  
  駱文濱呆了一下,隨即點點頭,他也想問問風月.
  
  “你們都出去吧。”風月歪頭衝著四個侍衛說。
  
  駱文濱也微微的點點頭。
  
  四個侍衛有些遲疑,眼睛看著風月,明顯不相信風月,他們可是要保護好三殿下的。
  
  “放心,雖然你們殿下確實很俊俏,但是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風月說的頂頂認真,甚至還把原本搭在椅子上的腳拿了下來,換成了正襟危坐,以表示自己言出必行,說的認真的意思。
  
  我擦,這是小娘子說的話?人幹事?四個侍衛眼角眉梢一起抽,簡直不敢看向自家殿下的臉,深刻的覺得自己還是出去吧,不然這小娘子再說出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他們家殿下也許會活埋了他們,幾個人灰溜溜的離開,還非常細心的關好門。
  
  駱文濱真是覺得就算連著上輩子他都沒這麼心累過,他現在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對面人的一切都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反應。
  
  “好啦,現在閒雜人等全部走掉,我們談談。”風月眼看四個侍衛出去,當下又恢復了自己的流氓坐姿,完全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駱文濱狠狠的抹了一把臉,拼命的告訴自己眼不見為淨,眼不見心不煩,然後將眼睛放在風月的臉上,這才說:“你要談什麼?”
  
  “你是皇后娘娘生的,太子殿下是你哥哥對吧?”風月時間寶貴,也不多廢話。
  
  “嗯。”
  
  “我不想做什麼太子良媛。”風月挑眉直接問:“皇后娘娘選我,肯定有原因,但是肯定不是因為喜歡我,你告訴我,因為什麼?”
  
  咦?她竟然知道!!!她竟然猜得出,駱文濱不得不承認,風月真的很聰明。
  
  “餵,說話,你告訴我原因。”
  
  “你為什麼要知道原因呢?做皇兄的良媛為什麼不願意?”駱文濱反問,他不太能理解風月的想法。
  
  “是妾,我不想做妾。”風月坦言:“所以你告訴我原因,如果我能在不做妾的情況下幫助你們,那麼我肯定不會吝嗇,否則真的逼我做妾,相信你一定不想看到東宮會變成什麼樣子。”直接開啟威脅。
  
  駱文濱渾身一顫,如果是沒被流放的駱文濱一定想不到什麼,因為教條就是女人靠男人,女人會全身心的為男人付出。可是他被流放過,他接觸過社會的底層,他見過某個醉酒就打老婆的男人某一天醉酒,迷迷糊糊吃了有毒的草。
  
  男人的哀嚎聲聲聲入耳,可是那個應該全身心付出的妻子只是捂著孩子的耳朵,冷漠的看著那個男人,甚至沒有想過找大夫,那個男人哀嚎了一夜,清晨的時候才死去,他相信,若是婦人去找大夫,那個男人肯定不會死。
  
  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駱文濱瞬間滿身大汗,這根本就不是逼迫就行的事情,他們似乎太一廂情願了些,可是皇兄的事情真的能對面前的人說嗎?駱文濱頗為不確定。
  
  “我考慮考慮。”這是大事,駱文濱不能擅自做主。
  
  “也行。”風月笑瞇瞇的,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希望給我的結果讓我滿意。”語調中充滿了濃厚的威脅之意。
  
  駱文濱嚇得愣是沒敢接話,看著看著他的風月,彷彿黑白無常一般,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對方的手中,竟是呼吸都不敢放大。
  
  “出來不易,我先回去了。”風月轉身,打開門看到幾個侍衛探頭探腦的意思,衝著他們一笑:“放心,我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我真沒把你家主人怎麼樣。 ”
  
  瀟瀟灑灑的下樓,留下四個侍衛面面相覷,然後一窩蜂衝進去,看到自家殿下完好無損的坐著那裡,幾個人一起鬆了口氣。
  
  看到侍衛如此反應,駱文濱的臉瞬間烏漆墨黑。自己就有那麼弱?至於剛剛究竟是誰被風月的眼神嚇得大氣兒都不敢出,駱文濱表示:剛剛我失憶了,發生了什麼?
  
  回到國公府,駱文濱真是一夜沒睡,他在心中不停的衡量風月說的話,以及風月最終會不會幫助皇兄的事情,為何要風月為太子良媛?不就是為了風月幫忙嗎?若是風月不幫忙,反而攪亂東宮呢?一個聰明人搗亂那威力絕對巨大。
  
  而且風月今天去花樓的事兒,皇兄肯定會知道,一想到會暴怒的皇兄,吃驚的母后,駱文濱的頭更疼了,他絕對絕對絕對會未老先衰。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5:21

39.請假

  第二天在皇后的清寧宮果然看到皇后吃驚呆滯的樣子,母子倆相顧無言,皇后抖著聲音問:“她真的去了花樓?一身男裝去的?她去做什麼?她、她、她身為小娘子怎麼去能花樓呢?她到底是男還是女?”皇后嚇的都語無倫次了。
  
  風月:→_→怪我咯!
  
  “母后,她當然是小娘子,只是行為怪異了些,確實去了花樓,至於因何而去,兒臣沒問。”其實是當時節奏被風月牽著走,他給忘了,咳咳!這種事兒不提也罷。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這樣的小娘子怎麼能入東宮?原本只道她嫉妒一些依舊罷了,有太子妃,也能管教的好,如今這成什麼樣子?”皇后徹底無語,對風月的印象徹底降至冰點。
  
  駱文濱沒吭聲,心說,你願意要,她還不願意呢,想著,真是無語問蒼天,天下怎麼會有如此奇怪的小娘子呢?你老老實實的做個大家閨秀不好麼?不過隨即苦笑,大家閨秀不會知道皇兄會倒霉。
  
  那邊下了早朝,皇太子匆匆而來,與駱文濱想的不同,皇太子並沒有暴怒,只是問:“她確定去了花樓?”
  
  “嗯。”想了想,駱文濱還是說:“母后,昨兒兒臣同封家小娘子說了話,她直言不想入東宮,也猜到母后想她入東宮必然不是單純的因為喜歡她,所以她的想法是……”
  
  “豈有此理。”皇后火冒三丈: “輪得到她一名小小的臣女嫌棄東宮?當真無禮至極,封家真是好家教。”
  
  太子想的更多,他瞬間臉色蒼白:“母后息怒。”然後看看母親和弟弟,他忍不住說:“不想入東宮,是不是因為她想到被廢。”
  
  皇后勃然色變!東宮太子,未來的皇帝,太子良媛,正三品,太子登基,她就是正一品的一宮主位,堪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她不願意,為什麼?因為已經預料到太子被廢?皇后的臉瞬間慘白。
  
  駱文濱也是瞬間想到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說:“她說,她只是不想做妾,她還說只要能幫忙就一定幫忙。”
  
  皇后和太子臉色好看一點兒,皇后有些無言,當初永寧侯夫人也是不太樂意的,難道也是不想做妾?可是太子妃,封家小娘子的身份根本不夠格。
  
  皇太子也陷入沉思,太子妃無子,若是廢了太子妃呢?不行,對方的身份不行,她是永寧侯的孫女兒,卻不是世子家的小娘子。
  
  “要不兒臣娶她?”駱文濱鬼使神差的說,說完他就後悔了,這麼一個能折騰的小娘子,他一定會被折騰死。
  
  “不妥。”皇太子搖搖頭:“她身份太低,做你的正妃是辱沒了你。”對於弟弟,皇太子還是很護著的,風月出身不好(相對的)性子也不好,豈能配皇弟?
  
  “正是,她身份也太低了些,不夠格做正妃。”皇后嘆惜:“何況又是這麼個性子脾氣,做妾都不夠格。”皇后對風月真是嫌棄到底。
  
  “皇兄,要不要同她說說這件事?”駱文濱完全沒有主意:“她希望早日得到答案。”
  
  “可以同她說。”皇太子點頭。
  
  “那……”皇后有些無措。
  
  “母后,兒臣會在適當的時候將永寧侯府綁上東宮。”皇太子是個政客,聯姻是最簡單有效的方式,但是當這個方式行不通的時候,他還有無數的手段去做事兒,只要東宮像永寧侯示好,關係密切,那麼東宮真的倒了,永寧侯肯定落不下好,他就不信封家的小娘子不管侯府。
  
  “也好。”即使是妾,皇后也不想風月入東宮,太糟心。
  
  “你決定之後,怎麼通知她?”太子問駱文濱。
  
  駱文濱一呆,他們好像沒說這個。
  
  太子無奈在心裡嘆氣,最後只能看著皇后:“母后,此事勞煩您選個合適的日子宣永寧侯夫人進宮吧。”
  
  “好。”皇后同意。
  
  很快,侯夫人就接到了皇后的懿旨,至於傳旨的太監則直接說,還請封家的四娘陪同侯夫人進宮。
  
  孟氏喜的跟什麼似的,難得的用自己的嫁妝給風月做了一套華麗的衣衫,還打了首飾。搞得風月頻頻皺眉。
  
  上了轎子之後,風月立刻將頭上的步搖摘了下來。又拿下來兩根釵,退了手上的鐲子,這才作罷。
  
  入宮之後風月規規矩矩的給皇后行禮,皇后特意看了看,眉清目秀,低眉順眼,儀態大方,標準的大家閨秀,還是規矩好的那一種,所以兒子口中那個穿著小郎衣服翻窗戶出去到花樓的真的是她?皇后有些凌亂。
  
  將人安排到偏殿,皇后隨意的同侯夫人說話。
  
  風月到了偏殿,伺候的宮人都全部下去,只有兩名年老的嬤嬤陪著,風月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該吃吃,該喝喝,完全沒有半分拘謹。
  
  兩名老嬤嬤暗中點頭,天家威嚴,莫說小娘子,多少貴婦都被這氣勢磅礡的建築壓住,沒想到年紀不大的小娘子竟然有這番氣勢,非常人吶!
  
  風月:姐姐我在星際中,各個星球的建築全部見過,能讓我震驚的建築,抱歉!至今還沒建成,╮( ̄▽ ̄”)╭
  
  很快駱文濱從外面進來,揮退兩名老嬤嬤,他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名是皇室貴冑尊貴無比的皇子,一名是臣下家的小娘子,不對等的身份,明明該是皇子壓人,偏偏風月的氣勢壓了駱文濱不止一籌。
  
  駱文濱默默的將雙腿併攏,略微縮了縮肩膀,瞬間變成了小媳婦樣。
  
  風月看的好笑,略微收了收身上的氣勢,如此駱文濱覺得身上的壓力驟減,令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什麼事兒,你現在可以說,我看看能不能幫到你們。”掌握了主動權,風月這才開口。
  
  既然決定了要說,那麼駱文濱一口氣把該說的都說了,至於什麼打太極,繞圈子等等駱文濱表示,做人要誠實,要厚道,那些東西有用嗎?他絕對不會承認他玩兒心眼子玩兒不過一個小娘子的o( ̄ヘ ̄o#)
  
  “想不出?”風月挑眉,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是的,我不知道為何父皇不太喜歡皇兄。”駱文濱說的很含蓄,也沒有指責。
  
  “太子待下是君,奉上為臣,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太子做的越好,置君王於何地?功高蓋主不單單指武將。”風月眼看屋裡沒有別的宮人,乾脆再次拿出自己的流氓坐姿。
  
  “可是以前皇兄做得好,父皇只有欣慰。”如果說一開始就這樣,那麼大家都能猜得到,可是並不是啊,以前皇兄做得好,父皇開心的跟什麼似的,現在怎麼就分君臣了?所以駱文濱直接反駁,頗有些不信。
  
  “那時候太子年幼,皇帝正當盛年,你不妨想想是不是從你父皇身體不好開始有端倪的,尤其獵場之中,太子拿下頭名,越過了皇帝的弟弟,這豈非擺明提醒,你們那一代人老了的問題嗎?三十歲的皇帝不會防備十歲的太子,年老的皇帝面對年富力強的太子豈會還有那種吾家有男初長成的驚喜? ”風月不客氣的說:“自己日漸衰敗,太子卻正當盛年,樣樣出挑,如何?”
  
  瞬間被打臉的駱文濱滿頭大汗,仔細回想,嘉熙十八年春天有災,秋日皇兄被訓斥,嘉熙十七年冬父皇確實生了一場大病。卻原來事情起因在這裡。
  
  “原來是這樣,我懂了。”駱文濱點點頭。
  
  “這只能算是隱患,真正的問題不是這個。”風月看駱文濱臉色慘白的小模樣,有點兒心疼,還是個單純的孩子呢。不過她是不會溫柔滴,該打擊什麼的必須打擊。
  
  “不是這個?那是什麼?”駱文濱急急忙忙的詢問。
  
  “政見不合。”這一次風月只說了四個字。
  
  ???駱文濱滿臉問好,政見不合是意見不一致的意思他知道,可是父皇是什麼意見?皇兄是什麼意見?他都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他們不合的?這般想著,當即脫口而出:“我都不知道皇兄與父皇的想法,你能知道?”
  
  風月惡劣的笑笑:“你腦子不靈光,不代表別人也不靈光哦。”
  
  駱文濱氣節。
  
  “你知道本宮的想法?”皇太子其實一直躲在後面偷聽,風月說的正當盛年對衰敗老去的問題,他最近還是隱約有所察覺的,是皇后感嘆年輕的小娘子精神好,膚色好,無論自己怎麼保養,眼角都能見到皺紋,他安慰的時候才隱隱察覺這個問題。如今聽到風月說,更加確定了這件事。
  
  “不敢說全部,十之八/九還是猜得到的。”風月一點兒都沒有給太子行禮的意思,依舊是搭著腿,雙手反被在後腦,半躺在椅子上的姿態,要多不雅觀就有多不雅觀。
  
  “哦?”太子挑眉,這會兒他也顧不得風月的儀態問題了。
  
  “邊境流民能走到京城,可見地方官之不作為,想必還伴隨著嚴重的貪腐,邊境被侵犯,需要京城調兵遣將,可見邊防重地也不怎麼樣,殿下出去一趟,又是正當盛年,必然願意改革,改變。”風月看到太子臉色大變,心中挺高興,讓你裝,在我面前裝,小毛孩子,我嚇死你,她繼續說:“陛下久居京城,勢力盤根錯節,年老衰敗,想必沒有改革變動之心。”
  
  全中!!!太子隨即滿臉苦澀,正是如此,這個國家看起來很繁華,但是實際上已經爛到了根子裡面,不改革怎麼行,小官巨貪比比皆是,邊防重地的士兵都吃不飽,可是父皇不想動,他年紀大了,只想穩妥,可是、可是……
  
  駱文濱這時也顧不得風月說他腦子不靈光的事兒,看著風月那真是滿臉欽佩,皇兄同他說過,地方官盤剝,將帥剋扣軍餉,那可是皇兄一點一點解釋給自己聽,自己才懂的,沒想到這個小娘子自己就能看出來。
  
  “若是你,你會如何?”太子收斂心情,直接問風月的想法。
  
  “以小博大,以遠圍近。”
  
  “以小博大?”太子看著風月,有些不解。
  
  “嗯,先從小一點兒縣城村落改變。”
  
  “從偏遠的,小的,不起眼的縣城開始。”皇太子立刻舉一反三。
  
  “正是,不但不會惹人注目以後也算是有例可循。”
  
  以後兩個字讓皇太子很是高興,以後便是自己的天下,那時候施展手腳去改革,絕對沒有問題。現在就是積累經驗。
  
  “撬人牆角易招恨,殿下當推卸責任。”風月又說了一句。
  
  皇太子點點頭表示記下。
  
  風月走後,駱文濱問太子:“皇兄,封家小娘子最後兩句是什麼意思?撬牆角?”他知道撬牆角的意思,但是他不懂這和皇兄有什麼關係。
  
  太子看著自己的親弟弟,忍不住嘆了口氣,不是哪個太子都防備自己兄弟做大,當個閒王就好的,太子十分希望自己的弟弟是賢王,國家現在看著很好,實際上堪稱內憂嚴重,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可是看看駱文濱,太子一陣心累。
  
  是自己的弟弟,還指望他幫助自己,太子慢慢解釋:“父皇不想動,若是本宮私下動,你認為父皇會不會生氣?那些官員當聽命於父皇,如今聽命於本宮,這樣豈非就是撬牆角。”
  
  “吧嗒……”駱文濱猛的站起身,帶倒了椅子,雙眼發直,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
  
  “怎麼?”皇太子也跟著站起身,心咯噔一下,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皇兄。”好半天,駱文濱才顫抖著聲音說:“我想起來了,夢中夏天的時候父皇和母后爭吵,父皇說、說……”
  
  “說什麼?”皇太子敏感的覺得那是他在弟弟夢中被廢最主要的原因。
  
  駱文濱沒吭聲,而是拿過茶杯,用手指蘸著茶水,寫了六個字。
  
  欲分朕之權柄!!!
  
  太子一身冷汗,對於風月臨走的話他徹底有了認知,分皇帝的權柄,就要推卸責任,否則廢太子不遠矣。
  
  這一次的會面堪稱愉快,皇太子了解到與皇帝的癥結所在,風月不用做小妾,皇后不用想著風月入東宮,侯夫人也為孫女兒不用做小妾而高興。
  
  當天侯夫人回去就接了皇后的賞賜。孟氏心中大樂,皇后娘娘果然慧眼如炬,不會被那些傳言蠱惑,她還是喜歡自己女兒的,只要女兒進了東宮,那麼兒子前程無憂。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5:32

40.熱

  三月三女兒節,及笄之後,孟氏眼巴巴的盼著皇后那邊有動作,可是原本想的懿旨遲遲不到,探了幾次侯夫人的口風,都被懟了回來,孟氏也不敢多吭聲,只能乾著急。
  
  正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震驚大月朝的事兒,太子崩了!!!
  
  皇太子年富力強,正當盛年,平日里宣太醫的時候都少,怎麼會駕崩?皇宮中的喪鐘敲起來的時候,所有還在睡夢中的文武官員都傻了,大家開始以為是皇帝駕崩,後來聽著鐘聲響的幾下不對啊。起床的時候所有人的臉都是呆滯的,這怎麼可能?
  
  結果還沒等大家反映過來,鐘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則是太子妃歿了。夫妻前後腳,齊齊赴黃泉。
  
  皇后在清寧宮昏死過去幾次,皇帝跟著她一起哭,太子在的時候,皇帝那是防備太子,太子不在,那就是自己的大兒子,嫡長子,第一個孩子,傾注了自己無數的心血,那就是剜皇帝的心一樣,閉上眼睛就是皇太子小時候的樣子。
  
  從軟軟的會叫父皇,到第一次會寫字,皇帝和皇后在清寧宮回憶兒子從小到大的一切一切,眼淚幾乎哭幹。
  
  太子駕崩不是小事,全國上下都穿孝,大臣們哭靈可是十分賣力,有個男人失去兒子心情很差,大家還是不要招惹的好,對皇帝的安慰那各個都是真心實意,皇后這邊就有些微妙了。
  
  皇后有太子,那皇后位是穩穩的,可是現在太子沒了,國家不可能沒有儲君,那麼儲君的位置會是誰呢?
  
  駱文濱是嫡子不假,可是卻行三,當然最重要的是朝堂上下,哪怕是后宮都知道,三殿下不是朝堂的那塊料,別說是儲君,就是當個賢王他都不行。所以大家對皇后一時間不由得微妙起來。
  
  皇后剛剛喪子,這會兒哭的恨不得隨太子而去,哪裡還管別人的態度是否微妙,但是定國公府不是,太子駕崩,皇后微妙,定國公府作為皇后的母族,太子的外家更是微妙,所以這會兒定國公夫人安慰完皇后,就轉了話鋒。
  
  “娘娘接下里可有打算?”雖然是皇后的親媽,可是在這個皇權大如天的年代,定國公夫人反而要對著女兒尊敬。
  
  皇后拿著帕子抹眼淚的手一頓,茫然的看著定國公夫人。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何況兒子就這麼去了,那是簡直就是在凌遲皇后的心,定國公夫人也心疼女兒,可是不行,事兒她還得說:“娘娘,臣婦可是見周輔國大將軍那裡比平日的客人多了好些。”
  
  這話說的婉轉,若是以前,那皇后肯定能反應過來,這會兒她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親娘說的是什麼,垂著頭,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咀嚼,週輔國大將軍那是淑妃的父親?他們家客人多?客人多?客人多!!!
  
  皇后瞬間瞪大了眼睛,雙手狠狠的扭著帕子,滿臉猙獰:“好,好,好得很,文淵屍骨未寒……”說著再次泣不成聲。
  
  “娘娘知道了就好,臣婦告退,還望娘娘保重鳳體,早一步打算。”就是親娘也不能一直在宮里呆著,定國公夫人離去。
  
  皇后坐在自己的鳳座上發了一會兒呆,好一會兒才問身邊身邊的嬤嬤:“最近安仁宮(淑妃的宮)那裡怎麼樣?”
  
  “回娘娘,多了不少人,便是太監宮女對那邊也加了不少的尊敬。”老嬤嬤原本就想提醒皇后的,這會兒自然不會隱瞞。
  
  “本宮知道了。”皇后真是想吐血,臉色慘白如紙。
  
  “娘娘,您要撐住,您還有三殿下,還有大公主,二公主。”老嬤嬤也是恨,太子剛剛駕崩,她在后宮的影響力瞬間下降,反而是安仁宮的趙嬤嬤多了幾分風光。
  
  “對,本宮還有文濱。”皇后握了握拳頭:“去把三殿下找來。”
  
  “是。”
  
  駱文濱都哭傻了,從小他就習慣性的依賴兄長,橫豎他不是長子,靠大哥天經地義,結果重生了,發現大哥和娘靠不住,好不容易要奮起,結果發現自己不行,同大哥母后攤牌,終於找到解決之道,結果——大哥沒了!!!
  
  老嬤嬤找到駱文濱的時候,發現他整個人都是木木的,自己第一遍說什麼他完全沒反應,只好再次說了一遍:“殿下,娘娘請您過去。”
  
  “嗯。”駱文濱木木的點點頭,木木的跟著老嬤嬤來到清寧宮,機械的給皇后請安,然後木然的站在那裡。
  
  “文濱……”原本想的好好的,結果看到另一個兒子,皇后還是忍不住落淚。
  
  駱文濱也跟著哭,恰好這時候皇帝過來看皇后,看到母子抱頭痛哭,得!這下換上三個人痛哭,身邊的宮人們只能挨個勸。
  
  一直到晚上,至尊一家子才止住眼淚,勉強吃了點兒東西,駱文濱服侍皇帝與皇后睡下,他又去守靈。
  
  停靈四十九天,皇太子與太子妃一齊遁入地宮,整個大月朝依舊籠罩在哀戚之中,沒辦法,皇帝難過啊,誰敢不難過?起碼要做出這個樣子,至於私底下有多少人家給周輔國大將軍家的老夫人壽禮厚了幾層,外人自然不得而知。
  
  孟氏拍著胸口真是心驚肉跳,幸好幸好,幸好皇后沒有下懿旨,否則自己的女兒豈非要守望門寡?不然怕是要殉葬,沒見太子最寵愛的兩個女人,袁良媛和李良娣被皇帝親自下旨殉葬嗎!幸好幸好,老天保佑!
  
  知道安仁宮那邊得勢,皇后倒是沒說什麼,太子駕崩她一瞬間蒼老了十歲,如今勉強養了精神再次將駱文濱叫到了清寧宮。
  
  “母后金安。”一個多月下來,皇后蒼老了,駱文濱整整瘦了兩大圈,整個人甚至頗有些弱柳扶風的味道。
  
  “文濱,你可有想過以後怎麼辦?”皇后看著兒子,心中有些失望,又有些心疼,小兒子從小就是被嬌慣著長大的,這會兒讓他承擔責任,確實強人所難。
  
  “母后……”駱文濱茫然,他不知道,他也想不明白,想不出。
  
  “如今安仁宮那裡熱鬧許多,宮外大將軍府也是車水馬龍。”皇后對於這些事情還是非常了解。
  
  “放肆。”駱文濱只是不是混朝堂的料,可是打小耳聞目染,他又不蠢,一些規則怎麼會不知道?現在皇后說的這麼直白,他還有什麼不懂的。
  
  “是放肆,可是又如何?若是不爭,你其他兄弟無礙,只怕你我母子才是悲哀。”皇后很清楚,若是自己徹底無子,新帝還會供著自己,最多抬舉生母,打壓自己的母族,可是自己還有文濱,那絕對不可能留自己母子。
  
  “可是兒臣……”駱文濱對自己是真的沒信心。
  
  “娶妻當娶賢。”皇后換了一個話題:“當日你說娶封家小娘子,本宮認為她出身寒微,配不上正妃的位置,如今看來,那些都是虛的,你娶她為正妃吧。”
  
  “母后?”駱文濱一愣。
  
  皇后離開自己的鳳座,走到駱文濱面前,看著兒子,拉著兒子的手,這才說:“她聰明,你娶她為妻,必然與你一條心,你有不懂的,直接問她,朝臣們不會懷疑。”
  
  駱文濱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懂。
  
  “儲君之位,要看你的身份,你的身份是夠的,還要看你父皇,你父皇的寵愛,本宮還有這個自信無礙,其次就是朝臣的認可。”皇后有些心累,若不是駱文濱太廢,哪裡輪得到淑妃的二皇子冒頭,駱文濱名正言順的嫡子,繼承人。
  
  “兒臣懂了。”駱文濱懂了,所以他必須在朝臣那裡扭轉大家的印象,讓大家知道自己也可以做君王,想得到朝臣的敬重,那就需要自己有一定才才華,不能靠謀士,任何人給自己當謀士都會走漏風聲,唯獨妻子不會。
  
  “以後,朝政方面,聽你媳婦的。”這是皇后思慮一個月徹底想明白的,她和兒子都不是朝堂那塊料,面對朝臣,雖然自己的母族能幫忙,可是獨木難支,還得文濱自己有本事,知子莫若母,兒子有幾斤幾兩她知道,這是最不成辦法的辦法,也是最有效最有利的辦法。後世評價,女子乾涉整治,由此化暗為明!
  
  “兒臣知道。”駱文濱暗暗給自己打氣,他的要求不高,能保護母后和姐姐們就行,至於什麼君臨天下,曠世明主,駱文濱表示:那是啥,能吃嗎?
  
  “至於其他的,你委屈委屈些,將來也莫要辜負于她。”皇后是一個很正的人,也是因為此才得到了皇帝的尊敬,后宮才能如此和睦,她知道封家女善妒,所以事先給駱文濱打預防針。
  
  “母后,若是那樣,她便是我們母子的救命恩人,兒臣縱然不成材,但是是非好壞總是知道的,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駱文濱說的十分認真。
  
  “好,明兒本宮就宣永寧侯夫人覲見。”
  
  “嗯。”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5:44

41.熱

  永寧侯夫人接了皇后的懿旨,非常之納悶,太子已經故去,這會兒宣自己做什麼?心中腹誹,還得準備好行頭去覲見。
  
  “娘娘千秋。”
  
  “賜座。”
  
  “謝娘娘。”永寧侯夫人坐下,雙腿併攏,雙手放在雙腿上,很是端莊。
  
  皇后心中略鬆了一口氣:“本宮精神不足,也不拐彎抹角,今兒這話,出本宮之口,入你之耳。”
  
  “請娘娘吩咐。”侯夫人欠了欠身子。
  
  “你們府上的四小娘子,就是上回陪著你來的那個,本宮很喜歡她,你給本宮留著,本宮必然不會虧待她。”
  
  “娘娘喜歡是她的福氣。”永寧侯夫人的心咯噔一下。
  
  “放心,本宮既然喜歡她,自然了解她,她不喜為妾,本宮自然不會讓她不喜。”皇后給追加了一個保證。
  
  “謝娘娘恩典。”只要不為妾,那就好,永寧侯夫人的心徹底落到肚子裡。
  
  “本宮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娘娘保重鳳體,臣婦告退。”侯夫人離開皇宮,這一趟的皇宮之行不算很滿意,但是絕對不是心驚肉跳,只要不是為妾,皇后為媒,無論嫁給誰,夫家必然高看一眼,孫女兒將來的路會好走很多。
  
  永寧侯府的眼前的事兒是封忻的婚事,不過太子剛剛駕崩,這時候禁止嫁娶,便是相看也要悄悄的,私自的,免得惹怒至尊。
  
  駱文濱越發低調起來,整個跟著大儒學習,雖然不夠聰明,但是勝在勤奮,而且穩妥,沒有很多激進的言辭,反而比皇帝還要穩妥,
  
  二皇子駱文閣相對而言更多了年輕人的銳氣,積極進取,他也真的做到了禮賢下士,廣納諫言,對比於駱文濱的低調,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京城中不少人家給周輔國大將軍家的禮物更是厚了幾分。
  
  定國公家急得夠嗆,不停的尋訪大儒,打算另其教駱文濱學問,終究被皇后阻了。
  
  風月聽著侯夫人說著一些京里的事情,心中感嘆,皇后同駱文濱這次是真的聰明,皇帝老成持國,能做到高位的肯定都是同皇帝想法差不多,否則政見不合的早就被打壓了下去。二皇子如此上躥下跳,絕對不是好事兒。
  
  皇后這一次的聰明,不是真聰明,分析那些朝堂的事兒她不行,但是她有個兒子,還是個先知道的兒子,她兒子說了,夢中他流放八年,皇帝都沒有再立太子,想想吧,皇太子和皇后被賜死,駱文濱被流放的情況下,二皇子都不能被立為儲君,可見他本事也就那樣,駱文濱和皇后根本不需要著急。
  
  恍恍惚惚就是一年,這一年裡沒有任何取樂的項目,大家都老老實實的在家窩著,就是風月也沒折騰出來什麼新花樣,沒辦法,嚴重性作死她捨不得,小型作死她還沒有新辦法,作死也是個技術活兒啊!唉!她只能繼續學習這個世界的常識。
  
  太子與太子妃的周年祭過後,整個京城這才活躍起來,嗯!僅限於私下,皇帝與皇后在周年的時候可是哭得背過氣去了。
  
  皇太子週年祭過後兩個月皇后壽辰的時候皇帝得了好消息,二皇子妃有孕,一個多月了,有孫子抱,這對於中年喪子的皇帝是個慰藉,導致皇帝心情十分不錯,去了安仁宮,同淑妃嘮嘮二皇子的事兒,這才去清寧宮陪伴皇后。
  
  看著比往年少不少的賀禮,皇后的嘴角反而露出一個笑容。
  
  “這些小人委實可惡。”老嬤嬤氣得夠嗆。每家並沒有少多少,但是每一家都少,這就顯出來少了很多,想到如今自己在宮中的聲望越發下降,真是氣死。
  
  “罷了。如今也好,真心假意總能分出。”皇后倒是頗為不在意。
  
  “娘娘,陛下離了安仁宮,奔著這邊兒來了。”
  
  “嗯。”皇后點點頭,在銅鏡前將自己整理一遍,正好到正殿外接駕。
  
  “陛下萬福。”
  
  “愛妻平身。”皇帝伸手扶起皇后,兩個人手挽手進了清寧宮。
  
  看著清寧宮中各色珍品,皇帝點點頭:“這些臣下倒是有心。”
  
  “正是。”皇后笑笑,親自為皇帝捧了一杯茶,這才說:“陛下,妾這裡倒是有些事情想向陛下討個示下。”
  
  “什麼事?”皇帝對於自己的妻子,還是頗為尊重的,當下正襟危坐,表示自己有仔細聽。
  
  “是文濱的婚事,他如今也成年了,妾最近的精力越發不足,照看不到他,想著為他娶個媳婦,由妻子來照顧他,也是應當的。”皇后直接單刀直入。
  
  “也好,愛妻可有人選了?”娶妻生子,天經地義,皇帝當然不反對。
  
  “娶妻當娶賢,妾看上了永寧侯家的小娘子。”皇后也沒隱瞞:“出身雖說差了點兒,不是世子之女,可是人真是難得的好,端(流)莊(氓)秀麗,妾十分喜歡,永寧侯夫人又是妾的族姑,她教出來的孩子必然錯不了。”
  
  “這身份……”皇帝看著皇后。
  
  “陛下,入了皇宮,就是陛下的兒媳婦,何必管娘家?她是您的兒媳婦,這就夠了。”皇后說的簡單,可是誰不想有個強大的母族和妻族,那可是權利,但是這會兒對於被分權的皇帝,這話可謂是舒心至極。
  
  “也好,只是文濱那裡……”皇帝沒啥意見,除了自己的私心,也是給皇后面子。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輪得到他插嘴,只是有一樣,還請陛下教導他。”皇后紅了眼眶。
  
  “怎麼?”皇帝的心弦一顫。
  
  “雖說文淵只是兄長,可是文濱重情,直言雖說兄長已去一周年,可是做弟弟的就鑼鼓喧天娶妻生子,未免有些寒涼,硬是要說三年之後在娶妻生子,可是妾現在哪有精神去照顧他呢。”皇后眼角的淚珠兒緩緩滑落。
  
  提到先太子,皇帝也是跟著心酸,如今又見駱文濱如此顧念手足之情,對駱文濱增加了十分多的好印象,相對比,想到駱文閣那裡,兄長剛過週年祭,妻子就懷了身孕,還真是涼薄。皇后這眼藥上的十分是時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吶。
  
  “他那是糊塗,手足之情顧念,就不顧孝道了不成,哪能累壞你!”皇帝嘴裡抱怨著,神情卻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
  
  “這件事還要仰仗陛下教導。”教導兒子是父親的事兒,皇后撇的干淨。
  
  “嗯,朕必然同他說明白。”
  
  一夜和諧!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5:57

42.熱

  第二天皇帝就將駱文濱叫到勤政殿,同他說這件事,駱文濱也很乾脆:“父皇教訓的是,兒臣確實不應該累壞母后,兒臣娶妻,只是、只是、只是皇兄……兒臣想著成親先不圓房,、也、也算對得起皇兄從小照顧兒臣的恩情。”
  
  感情到了,不需要多麼激烈多麼哀戚的言辭,自然而然的真情流露最能打動人心,駱文濱同駱文淵那是真感情,這會兒紅著眼眶的樣子,瞎子都能感覺那股子哀戚,皇帝慈父心腸,又怎麼會不被觸動?父子二人抱頭痛哭。
  
  永寧侯那邊接到消息的時候都是傻的,自己的孫女兒當然是極好,只是做皇子正妃這是不是太過了一些?若是封愉有這個運氣也就罷了,那是世子之女,可是封悅?這事兒怎麼有點兒玄幻!
  
  入宮,聽皇帝親口說要結兒女親家,永寧侯自然滿口答應,因為是女方,所以皇帝請的大媒,確實是大媒。
  
  皇帝請的是定國公和許相公,一文一武,都是從一品的高官,絕對的給風月面子。此事堪稱是大月朝最大的八卦,皇子正妃的頭銜怎麼就落了風月的身上?皇帝這是怎麼個想法?
  
  更多的人家徹底將駱文濱踢出儲君位置的候選,這麼一個妻子,還能被立為儲君?開玩笑呢!
  
  永寧侯私下里卻很愁,他與大多數的人想法一樣,駱文濱恐怕是徹底被排除儲君之外,如此一旦翌日,新君如何能容得下皇后母子?永寧侯府怕是也好不了,這個親結的鬧心啊!
  
  孟氏簡直開心到爆,女兒是皇子妃了,正一品,這可是真是天大的喜事兒,兒子前程有靠,自己也算是臉上有光,大嫂和二嫂出身高又如何,四弟妹有錢又怎麼樣?還不是自己的女兒最出息?孟氏頗為揚眉吐氣,幸虧有侯夫人壓著,不太敢放肆,可是侯府裡面依舊到處充滿了她的笑聲。
  
  風月不太高興,她還打算回去呢,這就定親了?不行她得快點兒,掰掰手指頭算算日子,無論是封怡還是封忻定親之後,差不多都是二年以後才完婚,所以她還有二年的時間。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正常確實要二年,皇室更加囉嗦,差不多要三年,當年太子迎娶太子妃足足用了三年半的時間,結果這可好,太子是嘉熙二十一年夏日駕崩的,嘉熙二十二年夏日週年祭,秋天說下的親事,冬日完婚,不單單驚呆了風月,京城所有人的眼珠子差點兒沒掉下來。
  
  皇子成婚,那是要開府的,現在呢?秋天到冬天,除非工部是神仙,否則無論如何也造不出一座有模有樣的王府來。
  
  皇后心中得意,面上依舊不漏聲色,行事越發低調。
  
  直到初冬,皇帝也沒有命人建造王府,終於有人回過味兒來,皇子成婚是要開府的,要建王府,但是有一名皇子是不需要建府滴,因為這個皇子不用離開皇宮,他住東宮——太子!
  
  果然,禮部那邊也放出了風聲,皇帝命禮部準備的,根本就不是迎娶王妃準備的行頭,而是太子妃。
  
  這邊禮部風聲一出,那邊皇帝就下了名詔,三皇子駱文濱為儲君太子。
  
  淑妃母子徹底傻眼,萬萬沒想到,一年半的時間皇帝就再次立太子,一年半的時間說短吧,能讓一名新婦當娘;說長吧,人脈的積累完全不夠用,淑妃母子的人脈根本就沒經營起來。畢竟原本有太子那座大山壓著他們。
  
  永寧侯看到名詔,徹底把心放在肚子裡,三殿下成了太子,永年侯府只有更好的,沒有更差的,孟氏已經只會傻笑了。太子妃,未來的皇后,母儀天下,她以後就是名正言順的老太君,這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兒,竟然落在自己的頭上,孟氏真是開心的要命。
  
  風月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是猜到了皇后的意思,你保我母子平安性命,我酬你榮華富貴,摔啊!她根本就不想要這個榮華富貴,她還想死回去呢!
  
  而且對永寧侯府她很有感情,也都適應了,結果現在很快要換了一個地方,這還不算,她如今是準太子妃,她再不能隨便走走,只能憋在自己的小院子中,姐姐妹妹見了她還要行禮,簡直不能好了,風月很憂愁,風月很鬱悶。
  
  禮部那邊有條不紊的準備迎娶之物,永寧侯的門檻被踏壞了幾根,京城中堪稱紛紛擾擾,在這個絕對拼爹的時代,無論是誰都想不明白,太子妃這個大餡餅為什麼會落到封悅頭上?封家的三郎君只是個從七品啊!他們永遠也想不到,這個拼爹的時代皇后母子是真的娶風月這個人,而不是封悅!
  
  日子過得飛快,到了吉日,風月穿上太子妃的吉服,只有一個感受,沉!幸虧吉服質量好,即使是冬日,風月穿上之後出門也不冷。總算讓她的心小小的有了些安慰。
  
  太子妃的翟輿十分寬敞,也十分暖和,裡面有炭盆,風月穿著大禮服,一點兒都沒覺得冷。
  
  一切隨著禮儀走,當風月知道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回之後,她壓根就沒學,只要跟著做就成,各種亂七八糟的禮儀,她的腦子只有一個念想,那就是趕緊完事兒,她要同大床相親相愛。
  
  坐到床上,聽著一些打趣的聲音,風月無聊到簡直要長毛,喝了交杯酒之後——風月倒了!噗——我們的女主,星際曾經的女帝,兵痞,流氓,徹底被一杯果酒放倒,唉!這真是一個悲哀的故事。
  
  駱文濱難以置信的看著醉倒的風月,有一瞬間的愣神,這簡直就是詭異,那麼、那麼、那麼流氓,那麼豪氣的小娘子竟然被一杯果酒給擱到了!!!哈哈!駱文濱臉上露出笑容。
  
  將風月從椅子上抱起來,然後輕輕的放在床上,一回身,呃?宮人竟然都十分有“眼色”都撤出去了,再叫人進來也不太合適,好吧,咳咳!雖然說好了先不圓房,可是也到底是他娘子不是?駱文濱這才將風月的鞋襪脫下,又給人蓋了被子。
  
  原本對於娶風月沒有什麼感覺的駱文濱,這一刻倒是終於感覺到風月是自己娘子的事情。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6:10

第四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見帝后,還見了兄弟姐妹什麼的,然後祭太廟,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太后已經崩了,風月是太子妃,未來的國母,就算淑妃和賢妃是正一品,那也是妾,是臣,所以風月不用理會。


  駱文濱有三天婚假,第一天就是拜見帝后還有祭太廟什麼的,第二天勉強休息一天,第三天要陪著太子妃回門。


  太子妃回門有例可循,而且現在也沒圓房,孟氏考慮不了更深的事兒,只會傻樂,至於風月,她除了不習慣就是不習慣,這一次回來,太子妃的身份坐實了,所以就算是長輩依舊要給她行禮,唉!這等級森嚴的原始社會,好坑!


  回門回來,風月直接將自己摔在大床上,瑪蛋,明明沒走多少路,但是就是覺得累得要死,果然精神疲憊才是這世界上最要命的疲憊。


  看到風月豪放姿態的老嬤嬤,除了繼續保持沉默她們不知道應該有什麼反應,夏嬤嬤和桂嬤嬤都是皇后身邊的老人,絕對的心腹,被派來伺候風月,那含義真是多了去了,兩個人久居宮中,也算見多識廣,不過面對這位太子妃,兩個人除了無語之外根本不知道怎麼反應。

  風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感覺身上的衣服實在太厚重不舒服,終於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當然此舉再次讓兩名嬤嬤的眼角嘴巴一起抽,風月完全不在意,直接說:“沐浴,然後傳膳。”


  兩面老嬤嬤聞風而動,立刻安排外間的宮女去辦事。


  洗了澡,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風月同駱文濱吃晚飯,風月吃著水果,駱文濱品著香茗,然後風月將其餘的宮女都揮退,只留下兩名嬤嬤,飄雪則守在外間。


  兩名嬤嬤精神一震,重頭戲來了。


  “明兒你便要上朝站班,可有什麼想法?”風月擦了擦手,看向駱文濱。


  駱文濱登時滿臉痛苦:“沒有,我完全不知道怎麼辦?希望明天國泰民安,什麼事兒都沒有。”在風月面前沒 自稱本宮,駱文濱對風月是有敬意和親近的。


  “便是國泰民安,只怕明天也會有一些小問題要問你。”風月用兩根手指敲打桌子:“你第一次上朝,又是太子的身份,明日不會有什麼難題,只會有一些有舊例的小問題,你循舊例就行。”


  駱文濱聞言,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風月看他的樣子有些好笑,搖搖頭:“你別高興的太早,凡事有例可循,你依照此法去說,雖然中規中矩不會出錯兒,可是到底太過庸才,怕是不能服眾。”風月直接給駱文濱一盆大冷水。

  駱文濱眼巴巴的看著風月,那怎麼辦?


  好可愛!風月下意識碰觸了一下駱文濱的眼睛,看見對方瞬間耳朵脖子全都紅了,風月衝著駱文濱眨眨眼,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駱文濱:冒煙了!


  “所以你還要追加,比如這樣,中規中矩的答完之後,你便說,這是依照舊例而循的,當時的情形與現在應該會有一些差別,現在也應該做一些改動。”風月轉回正經模式,然後掰開了,揉碎了教駱文濱:“若是他們問你怎麼改,你就說國家無小事,必當穩妥才好,第一次辦差,經驗不足,容你回來思考這樣的話。”


  駱文濱頻頻點頭,兩名嬤嬤眼睛亮晶晶,這般容忍風月的不靠譜,不就是為了她給殿下做謀士麼,雖然她們也不懂朝政,可是這法子聽起來就靠譜,這般回答讓人舒心。


  “若是父皇私下問你。”風月一頓:“你便說年幼時見皇兄便是這般左右思量的,你才幹不及皇兄,更應該穩妥才是。”


  “我的才幹當然是不及皇兄的。”駱文濱對駱文淵那是真感情,這會兒聽風月提起先太子,瞬間紅了眼睛,然後對先太子那是絕對的稱讚。

  “嗯。”風月點點頭,有些好笑,駱文濱對政治是真的不行。


  看到風月的笑容,駱文濱福至心靈,怕是自己沒有領悟其他含義,不過算了,娘子、娘子、娘子笑的還挺好看的,所以、所以不能領悟就不能領悟吧!


  兩名老嬤嬤將風月說的話都記下,明兒好回皇后。


  第二天,駱文濱早起去上朝,風月早起去鍛煉,兩名嬤嬤則一同到清寧宮回復皇后,皇后的見識比兩名嬤嬤高,聽了之後略鬆一口氣,這個法子確實好,而且她還分析出了一件事,那就是風月真的很靠譜。


  她給駱文濱以後不在朝堂上立刻對事情發表看法做了鋪墊,有了第一次的事情,那麼大家慢慢就會習慣,太子做事穩妥,凡事喜歡多思多想,甚至第二天才拿出具體方案的做事原則,這個算不得是好事兒,可以說是反應慢,但是換個角度想,這是穩妥,是老成持國。


  一直到前面傳出話來,說太子殿下雖然是初次上朝,但是表現的十分穩妥幹練,皇后這才徹底展了笑顏,娶風月為妻,由她做兒媳婦,可謂是皇后與駱文濱孤注一擲的做法,現在看來,他們的做法至少沒錯。

  下朝之後,駱文濱陪著皇帝在勤政殿商議事情,駱文濱應對的也都可以,令皇帝十分開心,這個兒子沒有讓他失望,也是,文淵的弟弟,一奶同胞,又怎麼會差?缺的不過是時間和經驗而已。對於駱文濱不忘兄長,謙虛謹慎他也十分滿意,當晚去的就是清寧宮。

  朝野上下的認可度也頗高,可以這麼說,皇太子殿下的初次政治秀絕對及格,達不到滿分一百分,八十分絕對有,對於這個國家來說,這就行。


  風月正在看消息,或者說是關係普,至於東西哪裡來的,當然是先太子殿下的人送來的,太子駕崩,作為一個有思想,又不廢的太子,那絕對是有整治遺產的,當然,這些都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但是卻很有用。尤其對風月來說非常有用。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6:21

第四十四章




  蔫頭耷拉的從勤政殿回來,駱文濱就看到風月正在看那些消息信件,並且一手執筆將一些東西寫下來,心中真是十分感激。

  剛剛重生那會兒,他也有過壯志凌雲,可惜現實永遠都是那麼殘酷,臉被打的啪啪響,不是那塊料就是不是那塊料,如今上朝入勤政殿,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他也深刻的了解到,朝堂上的事兒真不是人幹的, tmd簡直累死人。

  如今看到風月這般,真是滿滿的感動,心裡面暖洋洋的,認真的女人最美,擺擺手讓大家別出聲,湊過去看著娟秀的蠅頭小楷,更是感動。


  風月十分敏感,身後有個人自然感覺得到,她微微回頭,看見是駱文濱,直接說:“你回來的正好,這些東西你恐怕也要了解一二。”


  “那我來寫,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駱文濱願意同風月一起做事兒,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也很安心。


  “嗯。”風月表示滿意。

  兩個人一個歸納總結,一個奮筆疾書,不時相視一笑,在這略為空蕩蕩的寢宮中竟然有一絲溫馨。

  兩名老嬤嬤互看一眼,心中都很高興。

  晚上吃飯的時候,很多菜色都是風月喜歡的口味,這讓風月很開心,不得不說,駱文濱不是朝堂的那塊料,可是在生活上,卻是個難得的細心人,她吃的穿的甚至於床舖的柔軟度都同永寧侯府中無差別,可見對方是真的上心,投桃報李,她必然要為他們母子多籌謀一二。

  風月梳理的非常快,雖說駱文濱這個秘書略為拖後腿兒,但是風月過目不忘的本事這會兒就會兒堪稱金手指,不過半個月,就將所有的事情弄得井井有條,人際關係等等寫了幾個小本子,駱文濱每日從勤政殿回來,就會翻看,皇后知道之後,算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正事做完,風月就開始折騰東宮,先太子妃大方肅靜,所以東宮整體還是挺大方乾淨的,但是原本有袁良媛和李良娣,這兩個人較勁兒,所以寢宮都頗為奢靡,被皇帝下旨殉葬之後,兩個人的東西也陪葬了許多,但是整體框架還在。

  而且以前的東宮還有皇孫和皇孫女兒,現在通通都沒有,而且目測兩三年之內也不會有,房子就都空了下來。所以風月就開始折騰。


  首先肯定要弄一個訓練場,騎馬鍛煉什麼的必須有地方,其次就是多栽種一些果樹,雖然宮裡的東西都是最好的,但是風月就喜歡剛剛從樹上摘下來的。


  還有那些花花草草的,風月也喜歡,但是她不喜歡那都修剪的整整齊齊的,她喜歡恣意生長的,所以直接下令,除了前面(面子工程)其餘地方的花木都不必再修剪,任其生長,至於那些被花木吸引來的鳥雀,更是隨便築巢,不干涉。


  身邊的桂嬤嬤都是崩潰的,這皇宮都成什麼樣兒了?忍不住勸道:“太子妃,這樣恐怕不相的宜。”畢竟是皇后身邊的老嬤嬤,有幾分體面,也只能她來勸。


  “放心,前面那裡都還是修剪的,臉面那裡沒問題。”風月擺擺手,不甚在意。


  桂嬤嬤只能無語。


  “太子妃,徐洲趙崢送來的密信。”夏嬤嬤從外面進來,直接將信件呈了上來。


  風月放下手中的小鏟子,直接將蠟封的信拆開,看了看裡面的內容,略微沉思一下,心中就有了想法,將信紙重新裝入信封,給桂嬤嬤:“放在寢宮那個小抽屜裡面吧。”

  “是。”桂嬤嬤連忙接了。


  今兒勤政殿沒有很多事,駱文濱回來的也挺早,看風月歪在塌上看書,走過去,從果盤中拿出一個柑橘,輕輕扔到書上,風月將柑橘拿在手裡,將書放下,臉上帶著笑容:“今兒怎麼這麼早?”


  “沒什麼事兒,眼看又到新春,所以回來的早。”駱文濱老老實實的回答。


  “徐洲那里送來信件,當地發了雪災,官員賑災很是不利。”風月直接說:“明日早朝必然有消息,你要有所準備。”


  “怎麼說?”駱文濱眼巴巴的看著風月。


  風月一笑,駱文濱這樣子,還真像一條搖尾巴的小狗,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直接說:“你也不能總靠我吧?自己想想,應該怎麼辦?”


  “為什麼不能總靠著你?你是我娘子啊!。”駱文濱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臉上的笑容怎麼說呢,被風月這個流氓給影響的,也帶了點兒壞笑。


  靠!不但沒逗弄成,反而被調戲了!!!(”▔□▔)  不行,絕對要扳回這一局,風月接著說: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我一個人總是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駱文濱深情款款的看著風月:“不,娘子,我相信你,你說的都是對的。 ”

  得——這日子沒法過了!那個看到自己坐姿不好看就滿臉糾結,那個自己稍微說一句就臉紅的少年哪裡去了?快給我還來!風月表示很憂鬱,駱文濱表示很開心!

  第二天上朝,果然是說徐洲遭遇雪災的事情,不少朝臣都當壁花,大家看看太子殿下怎麼應對,以前都是一些芝麻綠豆大事情,這會兒有個突發事件,看他如何應對。


  “太子以為如何?”皇帝也想聽聽兒子的看法。


  “父皇,百姓為重,自然是先賑災。”


  “嗯。”皇帝點點頭。


  “至於那些瞞報的官員,還有貪腐的官員,簡直可惡至極,上辜負君恩,下枉負百姓,斷斷不能輕饒,必要派人嚴查,嚴 懲不貸。”駱文濱說的十分氣憤。


  “正是。”皇帝點頭。


  大臣們繼續聽著,不少人的心都提的老高,賑災沒錯,派人查懲也沒錯,但是賑災派誰,查懲的派誰,這才是大學問。

  “兒臣以為可從京城這邊派欽差大臣。”二皇子直接跳了出來,他也十分生氣,當然,他更想表現自己。


  駱文濱站著沒說話,沒說贊同也沒說不贊同。


  “太子呢?”


  “父皇,兵書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兒臣以為,還是責令當地郡守查辦此事會更快一些。”駱文濱不慌不忙的說著自己的見解。


  朝臣們提起的心一落,很是高興,自己人管自己人,皇太子果然上道。


  皇帝聽著有些不渝,兒子似乎不懂什麼叫封疆大吏,讓當地郡守去處理,豈非是令他排除異己?


  “只是那邊受災面積頗重,事情繁多,千頭萬緒,因此兒臣建議,不如擇一京城賢臣奔赴那裡,作為郡守的副手,共同處理。”


  我擦!!!原本將心落回肚子裡的大臣齊齊在心中吶喊,這踏馬噠哪裡是政治小白?這分明是個老油條子,兩面討好,兩面不吃虧啊這是,讓郡守你處理,但是還有個監工,所以郡守你別過份,但是我也給你郡守面子了,典型的凡事留一線!高,實在是高!


  皇帝的眼睛就是一亮,二皇子也是一愣,他想不出這樣的注意,但是他會聽,心中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駱文濱的注意好。


  “此舉甚好。”皇帝連連點頭,十分滿意。


  “兒臣還以為。”駱文濱一頓。

  大臣們的心再次提起來,這又乾嘛?


  “兵貴神速,救災也是貴在速度,所以糧食等等不如從內郡(徐洲歸內郡)的臨郡安郡那裡調遣,然後京中輔佐的官員再帶著糧食歸還安郡即可。”駱文濱說完,偷偷用余光看大臣們的表情。


  如果說剛剛大臣的表情是我屮艸芔茻,現在則是崩潰!還是加強版的!


  內郡與安郡的郡守年歲差不多,年輕那會兒同時去某家小娘子那裡求親,結果——咳咳,都沒戲,人家許給別人了(就是許丞相),兩個人互相認為如果不是對方,肯定能求取到小娘子,所以互看不順眼很多年。


  這些都是小私怨,不影響公事,兩家原本的關係也不差,所以這個借糧絕對的借的老練,有災情對於百姓來說那是壞事兒,但是對於當官的來說,只要朝廷賑災,多多少少都能發一筆。


  現在可好,內郡守去安郡那裡借糧?他敢多藉?安郡守肯定不答應,內郡守也絕對不會將自己的小辮子送到安郡守的手中,這一步簡直高桿到沒朋友!


  大臣們一時之間很酸爽,這樣的太子怕是不好拿捏啊!很有主意,也聰明靈活,但是做事又留一線,比激進的二皇子好多了!有這樣的太子,禍福難料,還應該觀察。


  皇帝並不知道當年的八卦,所以他只認為這樣確實賑災容易,所以對駱文濱的表現十分滿意。

  至於駱文濱,也憑藉這件事徹底在朝堂上站穩腳,那些大臣即使對他還有審視的態度,終究不敢同以前一樣直接就下套,逼迫,而是圓滑了許多,因為誰也不敢保證,這位太子會不會把自己坑了!


  皇后在清寧宮笑的開心,這一步棋走的正確至極!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6:37

第四十五章



    新年入冬皇帝又病了,這個病在上輩子是沒有的,上輩子皇后太子都被他賜死,那是他自己下旨的,是一種心情,這一次是皇太子暴斃,中年喪子那又是另外一種情況,窩的火很足,所以冬日一個不留神,就病了。


  孝子賢孫紛紛來盡孝,二皇子妃懷著身孕很是不便,風月對於懷孕的女人頗為照顧,令對方十分感激。


  其實皇帝的病靜養就行,只是年紀略大一些,心情又不好,感染風寒,大家伺候也就是應應景。


  沒幾天,皇帝自己就不耐煩,除了讓皇后帶著妃子伺候,他就不讓別人伺候,然後讓太子在勤政殿主持國事。


  皇后心中高興地無以復加,眼見風月撇嘴,心又咯噔一下,瞬間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了。


  駱文濱回到東宮,連忙找風月:“父皇讓我帶著大臣在勤政殿議事,怎麼辦?”駱文濱真是嚇壞了,就自己這兩下子,到勤政殿就得露餡。

  “你別急,看看,滿頭汗。”風月一點兒都不著急:“在勤政殿,你把那些請安的,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依舊例就做了,至於那些大事,那些大臣幹嘛的?吃乾飯不成?讓他們想主意,至於你,和稀泥就行了,這個有道理,那個沒錯兒就好,真正的大事還有父皇呢,你怎麼能越俎代庖,你要請示父皇的。” ) `, L6 P3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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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文濱連連點頭。


  “食君之祿分君之憂,讓他們費心去。”


  “你說的對,太對了。哈哈!”駱文濱豁然開朗,開心的要命,給風月一個大大的擁抱。


  新年,皇帝身體康健,給予太子大大的表揚,認為他病重期間太子表現的非常好。駱文濱非常靦腆的接受。


  冬去春來,萬物復甦,皇帝的身體好了結果他迷上了煉丹。


  事情的起因就是他的病是玄妙觀的一名道士給治好的,道士原本就懂岐黃之術,又用經書上的一些故事安慰皇帝,雙管齊下,這才好的,然後人家道士是得道高人,幫了皇帝,給道教爭了榮譽,人家就撤退了,跑去雲遊四方。

  道士沒錯,架不住皇帝自己想多了,他迷了道教的煉丹術,尤其深入了解之後發現竟然有長生丹,駐顏丹,返老還童丹,瞬間痴迷進去。. _' B* C4 F" r+ F4 z& M'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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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文濱臉色很難看的回來,宮人們大氣兒都不敢出。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可是不舒服?”風月正無聊的畫畫兒,結果對上駱文濱一張便秘臉。放下畫筆,頗為納悶兒。


  “妖道,禍國殃民,實在可惡。”駱文濱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霹靂巴拉開始說:“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道士,同父皇說什麼有長生方,還能飛升成仙,要建接仙台,國庫空虛,百姓溫飽尚且困難,哪裡建什麼接仙台,妖道,我饒不了他,必要讓父皇認清則妖道的真面目。”


  駱文濱抱怨的口沫橫飛,風月這邊聽的有點兒云裡霧裡,穿過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見飛升成仙這四個字,這啥意思?怎麼回事?


  風月直接就說:“那些什麼飛升的是怎麼回事?我可不了解,你有沒有書?拿來我看看?”


  “你看這些做什麼?都是騙人的。”駱文濱很是不高興。

  風月攤手錶示:小樣,忽悠你我都不用拿全部的心眼,半個就夠!1 k* P6 B* e# r& e+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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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文濱動手多過動腦子,他一聲令下,很快東宮就多了很多飛升成仙的神仙小說,還有很多鬼怪小說,然後——然後風月就沉迷進去了!噗!& n0 Y/ F$ [2 i; K0 b8 k9 _;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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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月看著那些飛升成仙的故事,還有仙人有翻江倒海,移山填石的本事,那叫一個熱血沸騰,興奮不已,就差叉腰仰天狂笑了,艾瑪,看來這個星球也是有外星人的麼!


  看看看看,所謂的雷神,那不就是能操縱雷電的星際帝國中雷電異能人麼?包括她自己以前也能呀,還有還有,禦空飛行,那個不就是星際帝國研製出來的輕鬆鞋麼,只要穿上,人體散熱的能量就能讓人身輕如燕,在空中任意飄蕩。


  還有還有那個什麼神仙洞府,空中樓閣,那肯定就是人造衛星,比如星際帝國的帝星就有不少人造衛星,分屬於各個有錢有權的勢力;還有還有,說月亮上有人,白日飛升,那肯定是穿著透明機甲上去的。


  艾瑪一個大驚喜啊,這不就是找到回家的路了?有宇宙飛船,有機甲,有異能人,離回家還遠嗎?

  作為一個得皇后喜歡,得太子尊重的太子妃,風月在皇宮的權利無疑是非常巨大滴,她想見道士,那絕對是容易滴,直接下旨就將人叫來。


  “娘娘金安。”道士打了一個稽首。


  “道長請坐。”風月的眼睛亮晶晶。


  “謝娘娘。”道士有皇帝的寵信,所以很是富貴,頭上是九梁道冠,身上穿的是貢緞做的道袍,腰間繫著水火絲絛,面白有須,頗為仙風道骨,很能唬人。


  “本宮問你,這白日飛升如何飛升?”


  “回娘娘,小道這裡有長生丹的方子,只要按照方子煉製出丹藥,那就能脫去肉體凡胎,長生不老,白日飛升。”道士滿臉都是自信。


  風月是想回家,不是皇帝貪戀年輕和生命的心,所以她更有理智,也不好糊弄,思維也不同,所以她聽了之後開始思索,星際帝國的異能都是天生的,沒有吃藥能行的,難道說那所謂的丹藥是提升基因的東西?人進化了,所以有了異能?這也可能。所以腦洞太大有時候也是問題。


  風月點點頭:“那麼接仙台真的能夠接到仙人?”風月在心裡盤算,如果是異能人,那肯定有宇宙飛船,有了宇宙飛船,離回家的路還遠麼?


  “娘娘,只要心誠,建築好乾淨的接仙台絕對沒問題。”道士給了一個保證。

  “你對此這般了解,可是見過仙人?”風月挑眉繼續問,仙人等於星際人,這是風月心裡的公式。

  “小道能知道這些事情,就是得仙人傳授。”道士臉上帶著笑容,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得意。


  “哦?那位仙人是什麼樣子的?”風月眼睛一亮,所以這個人已經見到了星際人?艾瑪,這可真是太好了。


  “小道夢中得仙人幫助。仙人九尺開外,三縷美髯須,面如銀盆,雙目泛著金光……balabalabala”道士說的很是生動靈活,結果說著說著他就發現,太子妃這臉色怎麼不好看了呢?


  風月的臉色能好看才怪,人類有五指,有雙腿,雙胳膊,大腦心臟,在宇宙中,形形色色的生命也都是有的,但是,但可是,只要進化成人形的,身高超過三米那是不可能的,人太高,會加重心臟的負擔,甚至是活不長久的,而且星際中有很多研究也可以證明這一點,在星際帝國,個子太高的人即使有異能,也基本都是比較廢的輔助異能,真正能戰鬥的還得是體態勻稱的人。畢竟這可是幾十萬年的進化最終 確定的。絕對的符合自然規律。


  呵呵噠!三米多,這個人心臟肯定負荷不了,所以這人明顯就是在胡說,回家的念想被潑了一盆冷水,風月的臉色會好才怪。

  “既然你說要煉丹,方子呢?本宮看看。”風月的語調沒有剛才那麼歡快,反而帶了一絲的漫不經心。


  道士心中暗叫不好,聽風月這般問,直接說:“方子已經獻給陛下。”換言之,就是這是要保密的。


  “嗯。”風月沒有追問,直接挑眉:“既然這麼著,本宮就等著接仙台迎接仙人了。”這是風月最後一個祈盼,只要真的能接到外星人,她就有辦法回家。


  “是。”道士走的時候明顯沒有來的時候顯得雀躍。不過想想又不是很在意,只要皇帝信任自己就行。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6:48

第四十六章



  晚上駱文濱回來,立刻問風月: “今兒你見到那妖道,對方有沒有什麼破綻?”駱文濱真是恨死那妖道。


  “破綻一大堆,可是父皇未必信。”一個有貪婪之心的人,對那些漏洞破綻會視而不見的。就好像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


  “那怎麼辦?”駱文濱急得在屋裡轉圈圈。


  “你怎麼這麼著急?”風月有私心,她也想建成接仙台,她也還有祈盼,看看到底能不能接到星際人。


  “妖道要建接仙台,那是個大工程,國庫沒錢吶。”駱文濱愁的頭髮都要白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以前當個閒散皇子他從來沒有為錢的事兒發愁過,結果現在可好,做了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太子,開始為錢發愁。簡直神坑!


  “這有什麼難的。”風月將駱文濱按在椅子上,按著他的雙肩:“這是好事兒,正是個機會。”

  “什麼機會?”駱文濱一臉懵逼。


  “國庫沒錢,那些當官兒的可肥的很,看哪個不順眼,正好除之而後快,既能充盈國庫,你也可以把你的人安插進去。”風月玩兒政治簡直6得飛起。天下間哪有那麼多的機會?做事情要有機會抓住,沒機會也要創造機會。


  “這……父皇能同意?”駱文濱眼睛一亮,這真是個好辦法。


  “父皇一心建接仙台,怎麼會不同意?”抓住對方的心理弱點,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嗯嗯。”駱文濱連連點頭:“我看那些當官的,沒一個順眼的。都該死,無所作為的已經算是好官,那些收刮民資民寡的,簡直可惡至極。”駱文濱咬牙切齒。


  “這可不成,動人也得動沒什麼背景或者是不得不動的地方,否則京中這些大臣還不亂套兒?”風月摸著下巴說:“我一會兒梳理一下,動兩個縣令,兩個知府,抄家之後接仙台的錢也能出來了,然後、皇兄生前想著派去改革的人,這次正好派下去。”


  聽到皇兄,駱文濱的眼眸暗了暗,一下子摟住風月的腰:“嗯,都聽你的,謝謝你!”

  !!!發生了什麼?風月呆了!別看風月口花花,那僅限於嘴皮子而已,實際情況,風月一點兒經驗都沒有,甚至於與人貼近的經驗都沒有,這會兒突然被摟住腰,風月僵住了!所以說,理論什麼的都是忽悠,實踐才是硬道理!

  感受到胳膊下的人渾身僵硬,駱文濱的心情變得更好,哈哈,往日都是這個人口花花,自己終於揚眉吐氣一把!翻身農奴把歌唱啊!!!


  很快風月醒過神來:“難不成你沒骨頭?”頗有些炸毛的架勢。


  “當然有骨頭了,不過抱著自己的娘子,天經地義。”駱文濱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風月發現,自己無言以對,踏馬滴當初成親的時候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個?真是心塞塞!現在反悔還來不來及?退貨!


  駱文濱笑的挺開心。


  第二天駱文濱把這個主意同皇帝說,當然,安排誰替代被抄家的那肯定是沒說,只說抄家充盈國庫,然後建立接仙台。


  皇帝聽了果然大喜,然後很樂的將所有工作都推給了太子,他自己則繼續同道士說話,典型的不問蒼生問鬼神!

  駱文濱很迅速的把事情辦妥,兩名知縣,都是沒有什麼背景的人,兩名知府,一名與京中傅太傅家有遠親,但是這個知府確實太過份了些,另外一名知府與某地郡守有親,也是比較過分,所以這一次的抄家沒有在京城掀起半朵水花。大家接受度非常高。

  對此,駱文濱作為執行人那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心中對風月更是佩服萬分,即使她沒有同大臣接觸,可是對於大臣們的反應她真是一步都沒有算錯。


  對於皇帝沉迷於煉丹之道,作為一名賢德的皇后,那絕對是不願意看到這一點的,所以她打算諫言,不過被駱文濱攔住。


  “母后,這件事兒臣心中有數。”駱文濱這會兒也醒悟過來,皇帝不管事,對自己來說才是好的。


  “這怎麼能行?這非是明君所為。”皇后看著駱文濱,滿臉不解。


  “母后,是兒臣私心,這樣兒臣的位置總能穩當許多。 ”駱文濱小小聲同皇后說。


  皇后一呆,看著駱文濱,額頭上見了汗!皇后不傻,兒子提醒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可是就這般放任老公不管,她心裡還難受,揮揮手讓駱文濱下去,皇后坐在鳳座上發呆。若是以前,那肯定不會考慮這個問題,可是從駱文濱的廢太子夢境,到駱文淵的暴斃,現在皇后完全沒有安全感。想了想二皇子,最終皇后沒吭聲!

  皇后不吭聲,皇太子放任,大臣們勸阻也就是意思意思,絕對沒有那種文死諫的事情發生,所以皇帝煉丹煉的十分舒心,短短半年時間,除了早朝皇帝沒有落下之外,勤政殿那裡已經是皇太子的天下。

  對此,永寧侯府的聲望日漸隆起,沒辦法,即使全天下都知道皇太子同太子妃沒有圓房,但是也都知道,皇太子對太子妃敬愛有佳,十分和睦!永寧侯府就是未來的後族,尊敬著總是沒錯兒。

  至於孟氏則被大家捧得飄飄然,幸虧有老夫人壓著,不然指不定出什麼事兒。

  對於煉丹,風月信不著那個道士,但是她卻堅持認為自己想的沒錯兒,那些神仙一定是星際人,在這個星球剛剛開智的時候來過,然後看到這個星球有智慧生命,偷偷的做了一些引導的事情,再然後被星際巡查員發現,所以這才都撤退。


  這也就造成了為什麼遠古時候神仙的故事很多的原因,如今到這個時代,大家都見不到神仙。但是見不到就見不到,恢復一下體力,然後找找神仙遺跡什麼的還可以,萬一遺跡中有宇宙救生艙呢?她改造改造,興許就能重回星際帝國。


  當然,想做這個肯定要有一個好身體,煉丹增強身體什麼的絕對行。風月開始折騰丹藥。東宮絕對是她說了算,弄出一個煉丹室那絕對是分分鐘鐘的事兒。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6:59

第四十七章

  駱文濱再次聽從風月的安排將人手安排下去,好心情的回東宮,剛一進東宮后宮就聽見“砰——”彷如打雷的聲音傳來。

  駱文濱驚呆了!也嚇住了!宮人們也都驚呆了,紛紛跑過來查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風月灰頭土臉的從煉丹室中跑出來,身上的衣服七零八落,堪比犀利哥,小臉烏漆墨黑,絕對不比當初駱文濱被雷劈的時候強,唯一好一點兒的就是頭髮沒有被燒焦,只是略有些凌亂而已。

  駱文濱和宮人們真是目瞪口呆!

  風月老臉一紅,幸虧現在滿臉烏漆墨黑大家都看不到,不然更是尷尬。

  “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駱文濱結結巴巴的問風月,滿臉的難以置信。

  “咳咳!”風月咳嗽兩下:“那什麼,一不小心,炸爐了。”故意說的雲淡風輕,實際上風月真是尷尬的要死,這丟人丟的,整個東宮都知道了。

  “炸爐了?你不是在煉丹嗎?怎麼會炸爐?”駱文濱雖然對求仙問道一事不喜,但是皇帝喜歡這個,所以還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古往今來那麼多道士,那麼多煉丹的,也沒見有哪個道士把煉丹爐給炸了的。

  “可能是燒的東西有點兒問題,我、我先去換衣服。”風月有點兒氣短,說完之後,麻溜的跑走,趕緊沐浴更衣,將自己丟人的事兒抹平。

  駱文濱對被炸的丹爐十分有興趣兒,眼見風月一溜煙的跑掉,他直接奔著煉丹房而去,一看,好傢伙,炸的還真慘。

  在這個時代那是沒有豆腐渣工程滴,好吧,就算有,那肯定不是在皇宮,太子東宮那建築的絕對沒問題,石料都是厚重的大理石,木料都是實木,十分的結實耐用,現在麼!

  空曠的屋子中,實木的柱子已經折斷,幸虧屋子承重柱子不單單這一個,否則房子非得塌了不可,地上明明是大理石的,結果好麼,一個大深坑。所以說,這到底煉的是什麼丹?就這樣的丹藥真的能給人吃?駱文濱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真可真是太可怕了!趕緊命人將這裡整理好,他也跑掉!看著就嚇人啊!

  皇帝越發沉迷煉丹修道,嘉熙二十三年後半年勤 殿成為太子的天下,嘉熙二十四年新春一過,皇帝下旨,太子監國。

  大臣們心裡不太高興,皇帝有點兒拎不清,好糊弄,而且老成持國,換言之就是喜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沒什麼改革的心,大家混混日子就成,還能發展自己的基業,有這麼一個領導那絕對是最開心的事兒,結果換了皇太子。

  從雪災那次開始起大家就知道這太子不好糊弄,後來勤政殿半年,大家更確定了這件事,不過好歹太子不瞎折騰,性子雖然不綿軟,可是到底也沒多強硬,大家這才放下心;可是勤政殿議事與上朝監國還有不同,太子會不會同二皇子那樣銳意進取呢?

  事實證明,大家可以繼續放心,駱文濱很了解大臣以及皇帝的想法,踩著大家的底線做事,凡事給人留一線,因此縱然沒有得到全部大臣的好評,可是大家也都能接受這樣的皇太子。因此朝堂上整體還算和諧。

  讓皇后意外的是,大臣這邊因為風月都搞定了,結果皇帝那邊出了事兒。

  淑妃和二皇子一直都心思不純不老實,先太子在的時候,他們就曾想過如何坑害皇后,這會兒駱文濱為太子,他們母子二人依舊不死心,依舊有野心。可是又沒有與野心匹 的本事,只能走歪門邪道。

  這一次就給他們尋了機會,皇帝寵信妖道悟清,悟清勢力越來越大,皇后一系卻對悟清淡淡的,如果說一開始悟清還想著巴結皇后一系,在他被皇帝越捧越高(現在是國師)之後,那心也是越來越大,從巴結變為看不順眼,正在這個時候,他收到了淑妃母子的橄欖枝,很好,這下一拍即合。

  二皇子捧著國師,淑妃也得了好些駐顏丸,同皇帝更有共同話題,導致淑妃最近頗得皇帝的喜歡,對皇后反而冷淡了不少,淑妃更是給了悟清不少好東西。

  悟清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得了淑妃母子的好處,又遭遇皇后一系的冷待,就開始在皇帝面前說淑妃母子的好話,說皇后與太子的壞話。

  三人成虎,這裡正好三個人,而且還是他喜歡,他信任的三個人。這三個人天天在你耳邊說,不停的說,是人就會受到干擾,尤其皇帝還是個耳根子軟的人,所以對皇后一係就更加淡淡的,對駱文濱派人出去也是諸多挑剔,甚至罵了他兩回,派了二皇子的人去上任。

  皇后氣得魂不附體,同駱文濱說:“既是如此,本宮當勸陛下遠離妖道才是。

  駱文濱直接命身邊的人:“去請太子妃。”

  “是。”身邊的人立刻麻溜的去請太子妃。

  “太子妃輔佐你,對那妖道有什麼說辭? ”皇后對風月有些不滿意,這個事兒她怎麼就沒想過,事先想好應對之道?

  “母后,當初皇兄圈出來的關係網還沒徹底佈置下去,大臣那邊虎視眈眈,一直都在做這些。”不是駱文濱給風月說好話,而是朝堂上的事情千頭萬緒,他一直在執行都累的要死要活,何況是那個出謀劃策的人?

  “很難嗎?”皇后到底總是在后宮,不懂朝政,沒有感受到,現在看駱文濱做的很好,就下意識的認為沒有那麼嚴重。

  駱文濱立刻開始大吐苦水:“母后,這簡直就不是人幹的,去歲冬天徐洲雪災,今年春天寧郡大旱,種子下了地卻不出苗,當官的又盤剝,百姓無以為繼,出了大批流民,為了這事兒,太子妃一夜沒睡才拿出了處理方案,兒臣同那些大臣又扯皮了半天這才辦好。 ”

  一說起這個,駱文濱真是滿心怨氣:“除了寧郡大旱,顧縣那裡也旱,寧郡雖然父母官盤剝,可是好歹郡守還算有腦子,賑災也還可以,所以流民也只是幾個特別嚴重的縣,實在是有心無力,至於顧縣這邊簡直可惡。”

  “怎麼?”

  “本身顧縣大旱,父母官應該賑災,結果這個該死的縣令繼續收重稅,搞得官逼民反,好不容易安撫這些暴民,結果川地那邊又暴亂,縣官強搶民女,還搶人家新婚 的娘子,簡直無恥之極。”駱文濱一想起這個就氣得要死。

  皇后也是目瞪口呆,這些事兒她久居深宮,也不是女人管的事兒,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這會兒只是聽兒子說,她隨便的想一想那情形,臉色就難看起來,這怎麼這麼多破事兒?

  “夏天的時候又鬧水災,結果治理不及時,又發了瘟疫,兒臣命太醫院研製藥方,各個都不肯用真本事,還是太子妃說了賞罰分明的主意,他們三天就拿出了方子,這幫子人就沒有一個省心的。”駱文濱一說起來就開始不停抱怨,不停的balabalabala……

  皇后從一開始聽的義憤填膺到後期聽的腦袋嗡嗡的,對於兒子說的朝政簡直不是人幹的有了深刻的認識,眼見兒子沒有停嘴的慾望,這會兒的皇后相當盼著太子妃來。她從來不知道兒子的嘴這麼能說。

  駱文濱也是憋的狠了,這會兒完全不顧皇后那麻木的臉色,而是將心中的憋悶怒火全部發洩出來。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7:09

第四十八章


  風月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趕到的,給皇后行禮,然後坐在皇后的下垂手。


  好容易不用聽駱文濱跟個蚊子似的嗡嗡嗡,皇后趕忙說:“太子妃,最近陛下因為二皇子對太子頗為不滿,都是那妖道。你看怎麼辦?”


  “這個不難,他的長生方不是還缺龍鱗這一味藥材嗎?隨便找個地方放出風聲,打發他過去就是了。”最近安插人手不順利,風月也有些不耐煩。


  “他能出去嗎?京城中好吃好喝的供著,怎麼會離開?”皇后臉上有著疑問。


  “母后,龍乃神獸,我們都是凡人,怎麼能拿到龍鱗?無論是請龍神賜福還是同龍神交流,必然要仙長這等超脫之人去辦。”風月滿臉的漫不經心,想讓一個人滾蛋,她有一百種方法。不是接仙台還沒建完,這個道士還有點兒用處,她絕對讓道士有去無回。


  皇后一呆,同太子互相看一眼,這個理由還真是讓人無法反駁。心中對風月更是滿意,也就是這搬的聰慧才能幫著兒子把太子這個位子坐穩。

  果然沒過幾天,就有湖郡那裡有名的瀑布那里傳來消息,說是有龍現身,皇帝大喜過望,立刻就打算派人去找,皇后這時候也說,這是大喜事,應當慶祝,刻意辦了一個宮中賞花宴,說要共同為陛下慶祝。

  皇帝本身就是好心情,又見皇后上道,自然同意,所以一大家子加道士以及他身邊的小徒弟們一起參加賞花宴。

  皇后辦的自然十分妥帖,吃上飯,皇后端起酒杯:“妾祝陛下早日得償所願。”

  “嗯!”皇帝滿面紅光。


  “說起來,這一次要勞煩仙長了。”駱文濱也是和顏悅色。


  “陛下是萬乘之軀,小道為陛下效勞,也是功德。”悟清臉上的笑容頗為得意,覺得皇后母子終於向他低頭了。


  “父皇,這一次去尋龍,兒子願往。”自從有了這個消息,二皇子就在心裡琢磨,打算去,只要找到了龍,一方面能討父皇歡心,一方面皇帝是真龍天子,只要自己能見到龍神,那自己就是真龍天子。


  “陛下,二殿下孝心可嘉。”道士立刻就誇耀二皇子。

  “文閣是個孝順的。”皇后也跟著誇獎。
  
  “嗯。”皇帝點點頭,滿臉的志得意滿。

  “如此,本宮祝仙長此次去馬到功成,早日將龍鱗拿回煉丹,父皇也得早日得長生,天下百姓共沐福澤。”風月不耐煩他們說來說去,乾脆自己直切主題。

  道士一愣。二皇子也是一愣,直接說:“仙長留在宮中為父皇效力。”

  風月滿臉愕然:“龍神乃是神獸,我等凡人肉體凡胎豈能與龍神對話?不是要仙長才能同龍神對話嗎?否則如何求得龍鱗?”


  “呃!”說的好有道理,完全無法反駁。二皇子就算是心裡想著自己是真龍天子,這會兒也是不敢明確說出來,不禁啞然。


  道士一聽,嚇了一跳,他出去找龍?那怎麼成?所以他連忙推諉:“陛下是真龍天子,殿下是龍子,殿下去是一樣的。”


  風月恍然大悟,一臉的受教,連連點頭 :“原來如此,本宮受教。”


  皇后和駱文濱發現風月不再執著於此事,紛紛按捺下心思,專心吃喝,專心恭賀皇帝,心中盤算著一會兒問問風月,這樣到底要怎麼辦!

  這個宴會辦得十分成功,皇帝高興,淑妃母子高興,道士也高興,發起人皇后與駱文濱見風月笑容依舊,想著她肯定有後續辦法,所以也挺高興。高興是高興,宴會完畢之後,皇后還是將風月與駱文濱叫到清寧宮,打算問清楚明白。


  “母后,那神龍是怎麼回事,您心裡清楚,二皇兄既然想去,那就去吧,肯定找不到龍鱗,到時候他總不能承認自己無能吧?還是說他自認不是龍子?自己給自己挖坑,到時候他在坑里肯定拉墊背的,窩裡鬥,我們看熱鬧就行。”風月是真高興,沒想到二皇子竟然能蠢成這樣。


  皇后眨眨眼,吧嗒吧嗒滋味,回過味兒來,可不是,找不到龍鱗就等著他們發愁吧。想到這裡又看風月,這人這心到底是怎麼長的呢?


  二皇子從京城滾蛋,道士更是在皇帝為二皇子美言,導致皇帝對淑妃那是越來越寵愛,甚至直接讓淑妃到靜心宮伺候,搞得皇后真是滿腹酸水。


  風月和駱文濱這兩口子則一個策劃,一個執行,將自己的人手安插到各處不顯眼卻又緊要的地方,加大掌控力度。


  二皇子是真的盡心盡力,可惜本身就是假的,除非他也欺君,胡亂造假才能尋到“龍鱗”否則無論如何也得不到龍鱗,一連在湖郡那個瀑布蹲守了一個月,別說是龍,就是個影子也沒見到,皇帝的信又是一封接一封的詢問,搞得二皇子心浮氣躁。

  再次接到皇帝催促的信件,二皇子心煩氣躁的摔了手中的茶杯,一方面是心急於皇帝的催促,一方面是心中惶然,自己未曾見到真龍,自己真的不是真龍天子嗎?難道真的駱文濱才是真龍天子?這麼一想更是鬧心。

  身邊伺候的宮人眼見殿下這般,也是跟著著急,想了想就開始勸:“殿下,不如請國師前來?”眼見二皇子沒吭聲,宮人繼續說:“殿下,上次宴會,太子妃不是說大家都是肉體凡胎嗎?殿下雖然是龍子,可是現在也是凡胎,所以怕是還要請國師。”


  二皇子得了台階,臉上露出笑容,頻頻點頭:“正是,父皇乃是真龍天子,可是現在依舊要藉助長生之藥才能長生不老。”


  “正是。”宮人連忙附和。看皇子執筆,立刻上前為其研墨。


  二皇子立刻就寫了一封聲情並茂的信件。


  皇帝拿到信件一看,發現這個孝順兒子說的十分有道理,因此立刻請國師前去助陣,悟清差點兒沒氣死,心中既恨二皇子,又恨太子妃這個禍頭子,拒絕的話實在說不出口,只好打算挑選人員出行。


  皇后又對皇帝說:“陛下,太子妃很是尊敬仙長,對各種記錄傳聞也是多聽多看,前些時她說人的八字不同,形貌不同,有些人與神仙有緣,有些人就是沒緣份的,妾想,既然這次國師要去,是不是辛苦他一下,由國師親自挑選一些有緣人一同去?這樣求得龍鱗的機會也大些。”

  皇帝一聽,有道理,忍不住點頭:“是有些道理。”


  “可不是?據說佔丁占甲者邪鬼不侵,古代便有六丁六甲陣,想必是從此處而來。”皇后繼續進言。


  皇帝連連點頭,然後事情就這麼定下,陪著國師去的皇城軍宮人等等,全部由國師親自挑選。


  對於這件事,國師很高興,那些想要鑽研以此討好皇帝的人紛紛走門路打算同去,導致他狠狠的發了一筆財。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8:03

第四十九章

  國師這邊啟程,駱文濱直接對風月挑大拇指:“這招高明,你說他最後會怎麼收場?”

  “怎麼收場?”風月懶洋洋的躺在軟榻上:“要麼欺君,要麼逃走,若是比較聰明的,就說真龍已去,只能繼續等待時機。”

  “真龍已去?”駱文濱一呆。

  “是啊,龍神總不能在一個地方一直呆著,遨遊四海很正常,所以他大可以說真龍已去。”風月繼續說:“若是這般說辭,那麼他就還是被父皇重用的國師。”

  “這、這、那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駱文濱也坐在榻上,看著風月。

  風月略挪動一下腰身給駱文濱讓地方,接著說:“不急,不是還有接仙台麼?他回來,接仙台就已經建造停當,若是到時候再次出了問題,我們同父皇那裡吹吹風,他總沒 好果子吃,實在不行,多幾個真龍現身的地方也不是難事。”

  駱文濱點點頭。

  風月嘆了口氣,擺擺手,將宮人們都揮退,甚至飄雪都沒有留下,兩名嬤嬤也在風月的眼風之下退到外間。

  駱文濱不解,看著風月。便是平日幫忙批閱奏摺也沒有如此嚴謹,這次怎麼了?

  “我雖然幫你,但是這太子之位終究是你的,所以有些事,你心裡一定要有譜儿。”風月坐起來,十分嚴肅的說:“為君,自己一定立身要正,其次,這些小人奸佞,你很不必放在心上,雖說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可是那是因為沒發現,似這等小人奸佞,有用的時候用一用,無用直接斬殺就是,為君之道,厚道可以,仁慈就不必了!那些規矩禮儀不是給你自己守著的,是給你用的,是讓你用這些規矩禮儀去約束別人的,千萬不要本末倒置。”

  駱文濱仔細想了想,然後重重的點點頭,難怪將宮人都揮退下去,這是娘子教導自己為君之道,再次將這短短的幾句話想了想,發現還真是這麼回事,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娶你為妻,今生幸事。”

  風月目光游移,臉上現出點點紅色:“說正經的呢,怎麼又說 這個!好好聽我說!”

  “是!娘子。”駱文濱站起身,躬身施禮,臉上卻帶著壞笑,惹來風月一個大白眼,他卻放聲而笑。

  風月抿唇,眼角帶笑,她發現她對這裡更捨不得了!

  悟清還算聰明,回來果然同皇帝說的是真龍已去,皇帝大失所望,這時候皇后和皇太子一齊勸慰,又說接仙台已經建好,這才令皇帝重新高興起來。

  悟清因此此事對皇后皇太子一系倒是有了不少的好感,終於在皇帝面前收斂許多,不再可這勁兒的說皇太子壞話,無福相之類的事兒。

  對於接仙台,風月很是重視,當然皇帝也重視,所以她不能過份的往前湊,不過她是太子妃,圍觀的資格還是有的。

  選定黃道吉日,悟清穿上自己最好的道袍拿著七星桃木劍上了接仙台,祭台上擺著三牲祭禮,周圍徒子徒孫圍著,別管有沒有真本事,排場十足,氣氛嚴肅,頗能唬人。

  道士坐在蒲團之上開始念經,身邊的徒弟們也是如此,艷陽高照,旁邊有冰,散發出的冷氣不少,看起來竟然有些雲霧繚繞之感,挺好看。

  風月瞇著眼睛看著,她想看看到底有沒有星際人來。

  結果——風月大失所望!徹底明白道士是從頭到尾的欺騙,他根本就沒有得到外星人的垂青。簡直可惡至極。

  道士表演的是神仙上身,還賜下兩種強身健體的方子,然後神仙離去。其他人看得目不轉睛,風月看得火冒三丈。就這還神仙上身呢?悟清的臉色蒼白,那哪裡是什麼肉體凡胎負荷不了神仙附身?分明是身上藏了冰,凍得!

  還有那跟羊癲瘋似的抖動,你中途還睜開眼睛看看大家的反應,睜眼個毛線啊睜;還有那嘴裡念叨的東西,別tmd忽悠我沒見識,說那是神仙語,那就是一個不見經傳的方言土語,瑪蛋,我過目不忘,尤其是語言方面我可是能融合的!

  風月滿心吐槽,心中憤憤!

  好不容易接仙完畢,火冒三丈的風月就再次派人傳說真龍的信息,悟清屁股還沒坐熱,只好再次離開皇城,二皇子依舊跟著。

  悟清離開,皇帝失了主心骨,很是無聊。

  “母后,最近聽聞花兒開的正艷,母后不如多辦幾場賞花宴?同父皇一起瞧瞧,也放鬆放鬆。”風月在皇后面前還是頗為自由的。

  皇后立刻點點頭:“好,你說的也有道理,如此方不負這繁花似錦的夏日。”說完之後,立刻就開始操辦起來,開始陪著皇帝賞花開宴什麼的,總之是怎麼享受怎麼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以前皇帝縱然才幹平平,也不夠勤政愛民,但是好歹也是日日早朝的,有了道士,痴迷煉丹,不在早朝,他就已經養成不上早朝的習慣,如今沒了道士他也不想早朝,正好皇后天天想著辦法享受,他也樂得享受。皇帝徹底被架空。

  朝臣們看的這心一顫一顫的,大臣中又不是都白痴,有世襲上來的庸才,可是也有靠著自己本事上來的聰明人,眼見太子不動聲色架空皇帝,就知道要壞,太子不動作也就罷了,一旦動作,怕是自己不能落下好,所以很是有些朝臣開始收斂。

  悟清在那邊找龍鱗找的心浮氣躁,剛剛送 了二皇子之後,小徒弟就開始打小報告:“師傅,最近聽三師兄說,大師兄頗受陛下倚重,前兒給皇后娘娘煉了保顏丸,得了娘娘的賞,還得了陛下的賞。”

  “嗯。”悟清還算穩得住。

  “師傅,據說那盞八寶珍珠燈賞給了大師兄。”

  “砰——”這是椅子倒地的聲音,悟清抓著小徒弟的衣領,滿臉猙獰:“你說的是真的?” + j* e; w5 D& }6 ?0 G, Q
  
  “三師兄來信說的,不能有假吧?”小徒弟一咧嘴,心中卻高興不已,自己倒霉跟著師傅出來,偏偏留下他們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這會兒就不信師傅不著急。

  悟清真著急,那八寶珍珠燈他眼饞了好久都沒弄到手,結果現在被大徒弟得了?最可恨的是這小兔崽子竟然沒有告訴自己,這是打算藏私啊!不行,他得趕緊想辦法回京城。

  想的挺好,這邊沒有找到龍鱗,剛剛啟程回京城,還沒走兩天,別的地方再次出現真龍的蹤跡,悟清只好帶著人再次過去。如此這般一連三次,悟清又不是蠢得,否則如何能忽悠到國師的程度?雖然他沒把聰明用到正地方,但是起碼可以表明這人還挺聰明的。

  仔細想想,一開始讓他出來的這個話就是太子妃說的,而在那之前,自己可沒少為了二皇子說太子的壞話,好啊,這是下了套等自己鑽呢。悟清火撞頂梁門,這個該死的女人,這事兒完不了。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4 01:39:40

第五十章

  當下悟清就想著回去,還沒等他開口,五徒弟好似瘋了一樣闖進來:“師傅師傅師傅…… ”

  “趕著投胎啊,鬼喊什麼?”悟清臉色很難看。

  “師傅大事兒,大事兒,真龍出現了!”

  “啊?”悟清驚呆了。

  急急忙忙來到瀑布邊上,悟清略眯縫著眼睛看向水下來的地方,水從高處而落形成瀑布。砸下的地方水花四濺,映襯著陽光,水珠散發出七彩的光芒,十分美麗,而這水花四濺之中,偶爾有一抹金色閃過,似乎是魚尾?可是看起來巨大無比。

  悟清瞪大了眼睛,隔了一會兒又看見金色閃過,身上的鱗片藉著水光和太陽光的折射,當真是華美異常。這絕對是神龍,否則怎麼會有如此華美的鱗片?當下悟清就說:“快準備祭禮,這是神龍,我已經感覺到神龍的仙靈之氣。”

  周圍人大喜過望,跟著出來就是為了找到龍鱗,討好皇帝升官發財的,原本大家都十分洩氣,撲空了一場又一場,沒想到啊沒想到,快絕望的時候竟然成了,當下大家都用最大的熱情最快的速度去準備三牲祭禮。

  擺好香案,悟清開始念念有詞,他不讓大家靠近,大家也就等著,都以為悟清再說神仙語,其實悟清在那裡對著龍神許榮華富貴,長生不老的願望。

  也是巧了,他剛剛叨唸完畢,水中的不明生物就翻起了一個更大的水花,好湊巧的濺到悟清的身上,悟清大喜過望,他認為這是神龍答應他的意思。

  其他人都眼巴巴的看著,看見悟清笑容滿面的站起身,兩個徒弟同時衝了過來:“師傅,怎麼樣了?”

  “神龍已經答應,現在就由為師下水取龍鱗。”悟清那也是眉飛色舞。

  “國師仙體,下水恐怕不相得宜,不如則一水性奇佳之人下去?”二皇子也是高興的直搓手,恨不得仰天長笑。

  “不成。”悟清擺擺手:“龍鱗乃是神物,肉體凡胎接觸了不好,殿下備好玉盒即可。”

  “還是國師想的周全。”二皇子連連點頭,然後親自去備玉盒。

  悟清脫去外衣,然後下水,別說,這水潭積水並不深,所以悟清很順利的潛到水底,然後奔著瀑布那邊去,因為水不深,所以那邊並不平靜,悟清水性不錯,並不在乎這點兒問題。

  一點兒金色躍入眼簾,悟清趕緊多動了幾下,然後就看見兩片金光閃閃的鱗片在水底發光,悟清心跳加速,眼睛瞪得同齡大,太好了,看來是老天都幫他,他果然與仙人有緣。

  將兩塊金色鱗片拿起,悟清激動得簡直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是龍鱗,龍鱗,自己的長生方子肯定能練成,老天庇佑,龍神大方,原本想著利用皇帝練成長生丹,練好自己服用然後就跑,現在有了兩塊龍鱗,那就可以練出兩粒長生丹,一粒自己,一粒皇帝,到時候自己不但能長生不老,還能永遠榮華富貴。剛剛自己的許的願真的達成了!


  小心翼翼的帶著兩片龍鱗從水中出來,二皇子立刻拿著玉盒迎了過去,看到悟清手中新金光閃閃的鱗片,興奮的滿臉通紅。


  悟清珍重萬分的將兩片龍鱗放入玉盒中,二皇子連忙蓋上蓋子。悟清這才從水中出來。


  身邊的兩名立刻有眼色的過來給悟清批了一件外衣,說:“師傅,熱水已經備好,您先沐浴?然後換身乾爽的衣服?”


  “好。”悟清點點頭,立刻從二皇子手裡拿過玉盒:“玉盒放到我那裡,龍鱗乃是神物,貧道還要用符咒封住靈力。”


  “勞煩仙長。”二皇子立刻將心中剛升起的那點兒不悅壓下。


  風月愣愣的看著駱文濱,駱文濱看著風月,兩口子相顧無言。

  好半天,風月這才說:“竟然真的找到了?”


  “消息是這麼說的。”駱文濱愣愣的說道。


  “哼!”風月冷哼一聲:“要麼就是從頭至尾在說謊,要麼就是把什麼東西的鱗片誤認龍鱗,雖然說我不知道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龍,但是我知道,他們肯定得不到真的。”風月撇嘴。

  “如果從頭到尾是假的也就罷了,你說如果是什麼不知名的東西那還能煉出長生丹嗎?”駱文濱覺得自己有點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所以啊,對方真的煉出丹藥來,父皇那邊要小心,不要隨便服用,免得出什麼問題。 ”風月直接下定論。

  “好,這件事我會同母后說的,父皇服用之前必要命人嘗試。”駱文濱說道。

  “別傻了,你當那悟清嘴裡的長生丹是大白菜呀?還給人嘗試,夢吶?煉出來的肯定稀少無比,不說就那麼一顆,恐怕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所以這件事你還得同母后好好說說,仔細盯著。”風月伸了一個懶腰,賞了駱文濱一個白眼。

  駱文濱無言以對,還真是這樣!

  悟清的回歸受到了皇帝最熱烈的歡迎,跟出去的人都賞了好些錢,也都升了官職,也就是說升官發財一樣都沒落下,二皇子更是被大大的賞賜一翻。

  悟清則立刻開始閉關煉丹,據說要九九八十一天。

  皇后得了駱文濱的信兒,開始想辦法,那藥不能亂吃,可是珍貴無比的東西,又怎麼能隨便給比人試吃呢?這真是個愁人的事兒。

  駱文濱這裡也愁,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國家可以有這麼多的事兒,今年還好,大部分地區都是風調雨順,只有小部分招災,可是百姓的底子太薄了,招災就無以為繼,官員又不作為,結果又有流民造反。

  剛剛招安云地的天仁軍,現在川地又冒出來明清軍,駱文濱氣得摔了手中的朱筆,恨不得將那些官員通通問斬。

  四位丞相和六部尚書一起跪拜:“太子殿下息怒。”

  “息怒息怒如何息怒?不過是旱了一季就可以讓百姓暴亂?簡直、簡直豈有此理。”駱文濱氣得渾身哆嗦,簡直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殿下,當務之急,應當派兵將這些匪類全部清剿。”傅太傅(丞 之一)立刻說明。

  “那些原本都是百姓,全部剿滅,旱災過後,太傅去種田嗎?”駱文濱對傅太傅很是不順眼,倒不是這個人有什麼大錯,相對於那些欺上瞞下,陽奉陰違的人來說傅太傅還算正直,但是這個老頭兒出身太好,太過高傲,瞧不起庶民,不知民間疾苦,一切太理想化。

  傅太傅一噎,不過還是理直氣壯的說:“遷丁,遷良民過去,那些暴民,死不足惜。”

  駱文濱冷哼一聲,沒吭聲。

  “殿下,百姓不會無故暴亂,一種是生活無以為繼,一種是當地盤剝過重,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依臣之見,不如一邊派兵鎮壓,一邊賑災,在派欽差大臣當地巡查,到底因何造反,若是無故暴亂,如太傅所言,死不足惜。”閔太師立刻施禮。

  相較於傅太傅的不知民間疾苦,閔太師也是出身詩書大家,不過他知道民間疾苦,所以給出的主意也中肯。

  “太師所言有理。”駱文濱點頭同意,可是臉色依舊難看,沒辦法,他現在還學不會不動聲色。

  閔太師真有本事,但是,但可是,他門生滿天下,聲望太高,已經威脅皇帝的聲望不說,心也越來越大,很想拿捏皇帝,皇兄在的時候就曾經說過要打壓他,可惜對方樹大根深,不好辦,真是沒一個省心的。

  駱濱一肚子的火氣,依舊要辦事,派人賑災,鎮壓,撫慰,三管齊下。又處理了一些事情,勤政殿的議事這才完畢。

  回到東宮,駱文濱吃了些冰鎮的水果,這才長出一口氣,同風月說:“太師的影響力太大,你看怎麼辦?”

  “太師是太子太師,你的師傅,勞苦功高。”風月話鋒一轉:“古有告老還鄉這幾個字,你身為學生,當體量師傅,師傅年紀大了,高坐便可,豈可要繼續勞累師傅?”

  駱文濱目瞪口呆,看著風月,風月挑挑眉,眨眨眼,微微楊著下巴嘴角帶著笑容。駱文濱一挑大拇指:“佩服佩服,我終於知道了什麼是黑白顛倒,指鹿為馬。”

  “怎麼說話呢?”風月白了駱文濱一眼:“這是語言的藝術。這般說出去,好說好聽。”

  “確實。”駱文濱愣愣的點頭:“架空對方說成體量對方年老,這也是本事。不過怎麼架空?”

  “這是個水磨工夫,不能一刀切,對方現在在文人中和百姓中聲望都不錯,尤其是門生滿天下,天下人的老師啊。”風月感嘆一句:“這是好事兒,也是壞事兒。”

  “壞事兒?”

  “那可不!”風月笑道:“朝廷還有三門子窮親戚呢,門生滿天下總有不著調的,別挑他的得意門生下手,選擇那些耿直不會討好的處理。”

^  “耿直的人忠君,這……”駱文濱驚呆了,這不是挖自己的牆角嗎?

  “傅太傅耿直了,除了忠君還有什麼?坑百姓坑的倒是順手,這種官員,有一二個在高位也就罷了,那些基層底層的留著幹嘛?百姓生活還不夠苦麼?”風月冷笑:“更何況,以此敲打敲打傅太傅,一箭雙雕。”

  “好好好。”駱文濱連連點頭。

  “那個太師不太對頭,你要小心些,他是你的師傅,若是跟著他的道路走,你必然偏激理想化,非為君之道,更非儲君之道。”風月拄著下巴,對這個太師很是厭惡,做師傅的不好好教學生,誤人子弟,可惡,在星際帝國,若是膽敢有這樣的老師,必然被驅逐到廢星上勞動改造,終生不能回去。

  駱文濱心中一驚,非為君之道他還沒什麼感覺,但是這句非儲君之道卻宛如一個炸雷,上輩子皇兄被廢,是不是也有他的問題?對啊,風月這個聰慧的小娘子能知道政見不合挖牆腳的悲哀,他身為當世大儒,朝廷丞相,太子師傅怎麼會不知道?若是上輩子給皇兄提醒,又怎麼會被廢太子?這般一想,駱文濱對閔太師更是嫉恨。

  “我定然不會跟著他走,否則豈不是廢太子不遠矣。”駱文濱憤憤的說道。

  風月一愣,看著駱文濱,這不像是他能說出來的話啊,他沒有這麼高的政治覺悟。難道說終於長心眼了?可是看著又不像,風月在心裡打了一個問號,將此事記下。

  駱文濱和風月說朝政,閔太師下朝之後反常的沒有同學生以及好友相聚,而是直接回了太師府,不單單回了府邸,他還直接進了內宅。

  “夫君,何事?”太師夫人顧氏那是標準的大家閨秀,今天真是很是意外,平日里丈夫忙於公事,這個時間點兒應該在忙,怎麼突然到內宅來了?

  “我問你一件事。”雖然是匆忙回府,可是這會兒閔太師則恢復了從容,變得不慌不忙起來:“對於永寧侯府你了解多少?”

  “這個,妾還真不曉得。”

  “怎麼?”閔太師有些納悶兒,自己的夫人自己清楚,看起來端莊大氣知禮,實際上高傲的很,出身低瞧不上,但是呢出身好的她都相交愉快,那永寧侯夫人出身不低,應該相處愉快才對。

  “他們家夫人,家風不好。”顧氏有些不屑:“身為女子,妒忌成性,若是同她相交,沒的帶壞了府中的小娘子們。”

  閔太師默,吃醋這件事天下皆知,他也看不上永寧侯夫人,更看不上永寧侯,堂堂大男人竟然讓一個娘們拿捏住了,簡直不知所謂。

  “夫君怎麼突然問他們家。”顧氏能同閔太師日子過的不錯,那就不是一個蠢人。

  “我看著那個太子妃不太對。”閔太師是看著駱文濱長大的,駱 濱有幾斤幾兩重他甚至可以說比皇帝還了解(因為他認真細心的琢磨),他怎麼也不相信,一個連官員職位等級都搞不清楚的人能在短短幾年內就成為政治老手?別開玩笑了。如果真是那樣,國子監的學生,滿朝文武都可以去撞死。不過二年的時間就架空皇帝,就是先太子都沒這本事。

  “太子妃?她怎麼了?孟氏我知道,頗有些小心眼好面子,她又能教出來什麼樣的女兒?”顧氏頗為不屑一顧。

  “不對。”閔太師直接說:“你想想,當年先太子駕崩,陛下要再立儲君,立三殿下為儲君這件事事先我是知道的,皇后娘娘能不知道?”

  “娘娘肯定是知道的。”顧氏看的明白,別看現在淑妃得寵,那是國師來了之後,當初那會兒可沒有國師,皇帝同皇后感情極好,皇后怎麼可能不知道?

  “正是,娘娘知道,那麼為何娶封家女為正妃? ”閔太師縷著鬍子:“永寧侯的本事我知道,他那個兒子我也聽說過,做官的本事不如兩名兄長,甚至於庶務還不如弟弟,如此為何他們家的女兒能做太子妃? ”

  顧氏也是一呆,當時她也納悶兒過,也想不通,這會兒被夫君說出來,那真是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兒,這家世也太差了些,莫說做太子妃,就是做太子良媛都不夠格,太子良娣那還也只是她出身 寧侯府。所以為何能做太子妃?

  “封四娘曾經大病一場,幾乎身死,後來又養好了,再然後妾也不知道,永寧侯夫人妒忌成性,卻十分低調。”顧氏繼續說:“哦,還有,夫君可還記得夏家?”

  “夏家?”閔太師沒啥印象。

  “正是,戶部員外郎的夏家,婢妾刺殺主母,夫君要殺妻子的那個。”顧氏簡直是說都嫌棄,竟然還有這麼亂的人家。

  “有印象。”閔太師點點頭。

  “那主母是太子妃生母孟氏的外甥女徐氏,當時徐氏小產,孟氏就是帶著太子妃上門探望的,後來又去了一次,就發生了婢妾謀害祖母的事兒,若是那徐氏有那本事,怎麼會被欺壓至此?”顧氏看著閔太師:“夫君認為,這裡面會不會有鬼?”

  閔太師縷著鬍子點點頭:“嗯,確實很巧,你以後最好同永寧侯府多接觸一二。”

  顧氏想了想: “猛然湊過去,怕是不妥,不過倒也不難,定北伯與他們家聯姻,定北伯夫人與妾關係不錯,以此為切入點,定能與永寧侯府熟悉起來。”

  “好,如此你多費費心,太子妃太古怪。”閔太師夠聰明了,可是再怎麼聰明他也想不到風月會是個整治老手,或者說他根本就是難以置信有這樣的事情。

  風月:怪我咯!╮( ̄▽ ̄”)╭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5 19:45:56

第五十一章

 永寧侯府因為出了太子妃,所以不少人家都來攀扯關係,以前關係淡淡的人家都有熱起來之象,因此閔太師府上與永寧侯府漸漸熱絡起來,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警惕之心。

  這邊閔太師懷疑風月,那邊風月則開始給閔太師下套。也不算下套,只是開始清剿。

  閔太師權力大那是因為他是太子的師傅,將來的帝師,讓天下文人仰望,他又做了幾次科舉的主考官,因此那屆舉子只要考中,那麼他就有座師之恩,他又會做人,本事也不差,皇帝很是倚重,朝中頗有不少官員都是他選出提拔上來的,對那些人有提攜之恩,那些高官舉子到地方的不少。

  基數大了,自然就有能人,有那造福百姓,被人問起,他總是跟著能被提起,所以在民間的聲望也高。

  這就是一個良性循環,當然這是針對他自己,如果他一直忠君愛國,愛護百姓那沒問題,但是現在這個人有點兒歪,對百姓那裡還算湊合,竟然想拿捏皇帝拿捏太子,這絕對不能忍。

  想要打擊對方,立刻剝奪權利肯定不行,必然會打草驚蛇,杏林之中也會頗有微詞,得罪天下文人,得不償失。所以不能先奪權,要先削他聲望。風月教駱文濱從縣丞和縣令開始查起。這樣比較不引人注目。

  死讀書不會做官的大有人在,比如說俞地縣令,人是真的忠君,也真的正直,也打算做出成績,所以很是努力,但是——不是每個勞模皇帝都能跟雍正似的改革見成效,還有崇禎這樣的累的夠嗆還是亡國的。

  這個縣令就屬於崇禎那一掛的,努力的方向不對,還剛愎自用不聽人勸。


  俞縣屬於平原地帶,多盆地丘陵,河流也不少,相反,山不多!但是山不多不代表沒有,隔壁縣是封大郎,沒錯,就是那個曾經被不靠譜女主給坑的封大哥,如今得益於女主,外放做了縣令,當然他也有本事。

  ————————————事情倒敘分割線————————————————

  封大郎接到任命書那絕對是高興的,他雖然是世子之子,但是別說是世子之子,就是世子也可能沒有正經差事,能弄到這個差使,明顯就是宮裡的妹妹給的好處,然後他就被祖父和父親拎到了正堂。

  “這次你能去林縣,一定要好好辦差,不要辜負殿下對你的期望。”永寧侯也很高興,自家男丁得用,這事兒好事。

  “孫兒定然好好辦差。”

  “那邊是個略微貧窮的縣,看起來清苦一些,可是這樣的地方才好出政績。”世子說的就深了一點兒,若是繁華的地方,你治理好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但是你能把貧困縣治理好,那就是本事,將來調回中樞,那就是妥妥的資歷。


d   “是,父親。”


  “娘娘傳下來口諭,啟程之前,你去辭行,想來還是有什麼話要特意叮囑你。”

  封大郎一愣,隨即點頭:“兒子知道了。”

  封大郎打點好一切,這才打申請見太子,這裡雖然男女大防不是很嚴重,但是也絕對沒有娘家兄弟想見宮裡娘娘就見的道理,所以只能是臨行同太子話別,至於到了東宮,見的是誰,咳咳,關上門,這是家事!

  小太監領著直接就到了昭陽宮的正殿,封大郎心中高興,從這裡可以看出來,自家妹子在東宮有絕對的話語權,有話語權就表示得太子的尊敬,這是大大的好事。

  風月:朝堂也是我說了算!


  進入昭陽宮正殿,封大郎給風月請安,風月直接賜座,兄妹二人對視一眼,臉上均露出笑容。


  “大哥,這次你過去,完全是我的意思,那邊雖然貧困,但是卻好出政績。”東宮都是自己人,所以風月說的賊大方。她也不耐煩用本宮的自稱。

  封大哥小心肝一顫,哎呦餵妹妹,你干涉朝政的事兒不能就這麼明白的說出來呀!封大哥真是被嚇了好大一跳。

  “大哥你看看。”這時候飄雪將一個小冊捧到封大郎面前。

  封大郎接過冊子一看,竟然是類似於地理志的東西,不解的看著風月:“娘娘,這是……”

  “這是林縣的地貌,雖然不是全部,但是大致方向沒錯兒。”風月直接說:“你看那山丘之地,引水上山費勁兒,導致土地荒廢,人才貧困。”

  “正是。”封大郎那也是做了很多的功課的,妹妹給了他機會,他必須牢牢抓住。


  “你看看那冊子後面,那是我繪製的圖。”風月看封大郎翻到後面,這才繼續說:“在山丘上開梯田,一層一層的,鑄個小梗,這時候用水車將水引到山頂,然後水往下流水,種植稻米必然不耽誤。”

  封大郎的眼睛亮了,這是給了治理方案,只要用這個法子,必然能多出好些糧食,到時候稅收上來,那就是妥妥的政績,當下封大郎站起身,一躬掃地:“多謝娘娘。”

  “大哥此去必然一路順風,我在京城等著大哥凱旋而歸。”風月對封大郎的印象好,這也是她敢用封家人的原因。

  “借娘娘吉言。”

  回到家裡,封大郎就把這件事同祖父還有父親說了,永寧侯縷著鬍子久久無言,好半天,才與兒子和孫子二人對視一眼,心中有著了悟,難怪皇后點名要封悅做太子妃,原本他們一直想不明白,這會兒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就這聰明勁兒,做太子妃綽綽有餘,原本想不通的地方,這下再沒有想不通的,永寧侯感觸更深,現在的太子他也很熟悉,原本還想著到底是天家皇子,所以有天賦,現在看麼,殿下的天賦裡面,孫女兒是出力不少,可是怪了,自家都不知道孫女兒的天賦,皇后娘娘怎麼知道的?


  解開一個疑問,又添了一個疑問,永寧侯表示:真是謎一樣的人生!

  ————————————事情轉回來————————————


  封大郎的梯田在林縣取的佳績,這個趙縣令特意去林縣看了現場,發現梯田確實好用,也參觀了引水的方法,然後他回到縣里開始折騰。


  種水田引水沒問題,水車也沒問題,但是這位好麼,非得把好好的平原地挖成梯田,不單單糧食沒有增加產量,反而下降,因為農民要出徭役,他加重了百姓的徭役期限,導致很多百姓家中自己的活兒乾不完。所以糧食產量低了,稅收少不少。

  就拿這個人開刀!!!


  皇太子對於趙縣令的所作所為十分憤怒,斥責對方為紙上談兵,不考慮實際問題而蠻幹,攪亂百姓,不配為官,將此人徹底罷官,還加了一條,永不敘用。


  閔太師挺高興,他與傅太傅同是太子的老師(一個側重教規矩禮儀,一個教學問)本身就是競爭對手,又同是丞相,還是競爭對手,傅太傅就跟那茅坑的石頭一樣— —又臭又硬,很是不給他面子,如今見到與傅太傅同一類型的人倒霉,簡直開心到爆。這時候的他完全不知道太子與太子妃劍指的是他,他把趙縣令是他學生的事兒都給忘了!╮( ̄▽ ̄”)╭


  駱文濱將趙縣令罷官算是出了一口惡氣,朝堂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認為這是給傅太傅一個警告,老頭兒雖然耿直但是不是真傻,加上前些時被太子怨懟,這會兒也老實起來,閔太師更抖了!堪稱是朝堂上一言堂的架勢。


  駱文濱看到閔太師的反應也挺高興,太子妃的方法果然奏效,一點兒也沒打草驚蛇。


  然後所有人都笑不出來了!


  嘉熙二十四年乙未月庚子日午時,長生丹出,戌時,皇帝暴斃於靜心宮!

  皇后接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已經躺下的她急忙穿上衣服去靜心宮。這個時候駱文濱和風月也剛剛躺下!咳咳,甚至於駱文濱在想,過幾天不忙了,是不是應該圓房了,畢竟先太子的三週年過了!結果——


  駱文濱和風月趕到的時候,皇后已經暈過去一次,正哭呢。


  靜心宮中,皇后哭得聲嘶力竭,淑妃和二皇子宛如木胎泥塑一般癱在地上,皇帝面色鐵青,五官流出黑血絕氣身亡,悟清也是五官流血橫死在不遠處,身邊的徒弟姿勢各異,但是各個目瞪口呆,看起來不知所措的模樣。

  駱文濱呆掉了,對於皇帝他的感情是十分複雜的,上輩子八年流放生活他恨死了皇帝,可是這輩子皇帝根本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兒,相反,對他很好,但是他一直不安,尤其是前幾年對太子不善的時候,更是憤恨,心中酸甜苦辣全部湧上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反應。

    作者有話要說:梯田這個事兒不是虛構的,是真的有,唉!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5 19:46:12

第五十二章

    “文濱,文濱……命人敲喪鐘……”皇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相較於駱文濱的糾結,皇后就顯得單純許多,她沒有上輩子的記憶,這輩子與皇帝的感情更好,雖說這二年夾了一個淑妃,但是大影響沒有,這會兒皇后是純粹的傷心。

  駱文濱剛一開口就被風月打斷:“不能敲喪鐘。”

  皇后雙目看向風月,紅腫的眼睛裡滿滿都是憤怒:“你什麼意思?陛下駕崩,不敲喪鐘,你想如何?哀、哀家同太子說話,你為何插言?”

  風月一頓,沒吭聲,駱文濱回過神來,一看不好,連忙安撫皇后:“母后,父皇駕崩,這裡面事情頗多,貿然敲喪鐘怕是不妥當。”其實這就是搪塞之詞,他只是見風月阻攔,所以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兒子說話,皇后自然聽,即使是搪塞之詞這會兒她也分辨不出,只是看著駱文濱。

 “母后,父皇駕崩,定是妖道所害。”風月冷靜的分析:“父皇是一國之君,誤信奸人,甚至於喪命,若是就這麼傳出去,怕是對父皇清譽有損,這只是其一。”

  皇后瞬間反應過 ,可不是,就算你是受害者,那也是你自己蠢啊!就這麼說出去,必然成為大傢伙兒茶餘飯後的笑話兒。

  “那其二呢?”駱文濱可沒忽略其一這兩個字。

  “父皇暴斃,若是就這麼公佈出去,恐人心不穩,京城不寧。”風月眼睛看了淑妃一眼,其三她沒說。

  “那現在、現在怎麼辦?”皇后瞬間沒了主意,宮裡的事兒她能辦,牽扯到朝廷京城,她根本不曉得。

  “殿下,您先下口諭穿皇城的守衛軍統領過來,先保證皇城的安全,母后在下旨穩住后宮,然後請京城的守衛軍統領過來,穩住京城,之後再為父皇治喪。”風月調理分明。

  “好,我立刻傳口諭。”

  皇后沒怎麼反應過來。但是朝政她不懂,所以也沒反駁。

  風月湊到駱文濱身邊:“那些道士一個都別留,小心走漏風聲。”

  駱文濱臉色一變,隨即重重的點點頭。

  皇后看得不悅,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說悄悄話,有心問,又不好開口,因此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很快京城統領匆匆忙忙趕了過來,京城統領是岳統領,皇帝的心腹,剛剛躺下就接到了皇太子的口諭,那心就咯噔一下,穿戴停當到了靜心宮,心降至冰點,進入正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登時臉色大變。

  “岳統領,將這些奸人通通拿下。”駱文濱直接對岳統領說。

  岳統領自然懂得意思,太子所謂的拿下,肯定不是靜心宮裡的這些,還包括道士居住的興慶宮那裡,所以他點頭:“是。”然後立刻用皇城軍獨門聯絡的手法,命手下兵士去執行。

  “殿下,如何處理這些人?”

  “斬立決!”對於風月的話,駱文濱絕對是無條件信任。

  “遵旨。”

  這會兒皇后終於反應過來,剛剛風月同駱文濱說的是什麼,眼見道士都被拉下去處死,對風月的心黑手辣有了深一層的認識,下意識的防備起來,這人的心思太狠了!

  淑妃和二皇子眼看道士們被處死,嚇得面如土色,淑妃直接嚇暈過去。

  這邊處理好了道士,那邊京城守備軍的統領劉統領也趕到了,駱文濱直接告訴他:“父皇駕崩,穩住京城。”

  劉統領大吃一驚,不過很快穩住心神,然後麻溜去辦,相比較於岳統領是絕對的忠君,劉統領更親近太子一些。這會兒辦起差事來格外的有乾勁兒。

  將兵士分派下去之後回稟駱文濱,終於——駱文濱命宮人敲喪鐘。

  京城上下聽到喪鐘,所有人都臉色大變,九五之數,皇帝駕崩了——

  臣們進宮哭靈,禮部有條不紊的處理事情,皇后三番兩次哭昏過去,太子滿面悲傷,一切的一切都十分順暢,沒有發生任何問題,甚至小問題都沒有,閔太師哭靈之後,心中不得不挑大拇指,太子殿下高桿!

  將事情都處理好,駱文濱迅速回到東宮,看到風月一身孝衣坐在床邊面無表情,十分 慌,風月的樣子彷彿下一秒就能乘風而去,不似在人間,勉強壓下自己的心慌,駱文濱從後面將風月抱住,緊緊的摟住這個人。

  風月又不是石頭,駱文濱這麼緊的摟著她,她很是不習慣,雖說成親這三年來駱文濱從一開始的羞澀靦腆純情男進化了比風月還能口花花的痞子男,但是對於肢體接觸,那絕對很少,風月的不喜歡,因此駱文濱給予尊重是一方面,駱文濱比較守禮,雖說拜堂呢,到底沒有圓房,他不好意思,如今這般極為少見。

  “怎麼了?”風月發現駱文濱反常,所以就沒有推開他。

  “昨日母后說的話你莫放在心上,她不懂這個,也是傷心於父皇突然駕崩。”駱文濱對於風月的脾氣不說十分了解,但是七八分還是有的,他知道昨日風月對皇后很不滿。這會兒趕緊描補。

  在這個朝代,一個為尊的丈夫為長輩解釋,這是十分難得可貴的,但是風月依舊沒有將這個社會的一些規矩禮儀尤其是男尊女卑的問題融到骨子裡,甚至男尊女卑的問題她壓根就沒有看到什麼,所以駱文濱的這個舉動她沒有覺得這是多麼大的殊榮,但是她還是感覺到挺暖心:“我知道。”轉頭看向駱文濱,臉上帶了一絲笑意。

  駱文濱這才鬆了口氣,將心落在肚子裡。

  “如今京城是穩當了,不過人心未必十分穩,接下來的一個月是關鍵的時候,你怕是要多辛苦才行。”風月看著駱文濱,這人一夜沒睡,現在眼睛都眍了進去。

  “沒事,我想過這些,那些奏本拿到東宮批閱,到時候累的怕是你。”駱文濱算盤打的很精明。

  “拿到東宮批閱也好。”風月同意,太子是順理成章的繼承人,因為皇帝的喪禮還沒有登基,在東宮做這些理所當然。

  有風月輔佐,駱文濱這一個月來沒有出現任何紕漏,停靈四十九天后就有大臣上書奏請太子登基,這個沒問題,太子本身就是儲君,登基順理成章。

  禮部那邊早就加班加點,不單單將先帝的身後事辦好,新帝所用之物也都準備的妥妥噹噹。

  登基的同時也自然要封後,風月是東宮太子妃,絕對的名正言順。

  登基大典,封後大典,奉皇太后去永壽宮,一系列的禮儀搞得風月相當暴躁,瑪蛋,當初在星際帝國,她繼任為女帝也不過就是發表了一場演講而已,現在踏馬地簡直要命了!幸虧天不熱,現在是秋天,否則風月絕對要撂挑子。

  駱文濱看到風月緊繃著臉就知道她不耐煩,只好安慰:“只有這一次,以後再不會這麼麻煩的。”

  有駱文濱安撫,風月這才咬牙堅持將各種禮儀走完,晚上到了清寧宮,風月直接癱在鳳床上,四肢攤開,毫無形象。

  駱文濱看著好笑:“快起來,先去沐浴,讓宮女給你揉捏揉捏腿腳,然後躺下,才會更舒服。

  “嗯!”風月有氣無力的回了一聲。

     清寧宮有浴池,裡面熱水很快就備好,風月這才起身,迅速將身上的大禮服扒掉,然後麻溜到浴室洗澡,留下駱文濱一個人在那裡。

  駱文濱很憂傷,也很鬱悶,雖說天子守孝不用守三年,只需要以日代月就好,可是皇帝未滿一周年,你就迫不及待的和老婆那啥啥,好說不好聽,所以忍著吧!想到原本的圓房計劃,駱文濱只能捶足頓胸,看來只能再推遲一年,嗯,永寧侯府的封賞不能少。

  洗澡回來的風月直接趴在床上,宮人立刻為她揉捏腿腳,駱文濱這時候才問:“淑妃和二皇兄如何處置?”這兩個人必須要處罰的。

  “戕害手足的名聲哪怕師出有名也不太好聽,倒不如將二皇兄貶為庶民,淑妃則入冷宮。”風月活動活動脖子,繼續說:“至於理由,誤信奸人,氣傷父皇,導致父皇病重而亡。”

  “為什麼這麼做?”駱文濱自然聽風月的,但是對於這種做法的後果他不理解,不恥下問則是必須的。

  風月翻了個身,看著駱文濱:“二皇兄終究是你皇兄,兄長,現在國家不穩,若是真是有人想對你做什麼,他就是一個政治象徵。”

  “啊!”駱文濱恍然大悟:“如今這般說辭,氣傷父皇,他就永遠別想翻身。”

  “對,污點太嚴重,政治象徵不行,你又饒過其性命,方顯得你大度。這也是當時我不讓立刻敲喪鐘的原因之一。不敲喪鐘,一舉三得。”風月絕對把事情都算計到骨子裡去。

  駱文濱頻頻點頭,表示受教。果然,風月每一個舉動的背後都有幾種目的,也不知道她那心怎麼長的,大約是七巧玲瓏心!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5 19:46:30

第五十三章

  先帝入住地宮,京城中各個親貴大臣則又都有另一層想法,比如說兩位公主府,皇帝換了自己的親弟弟,那尊貴是越發尊貴了,感情絕對沒有父親深,所以就要想著通過親娘同弟弟打好關係,尤其是皇后那裡。


  比如說王府,郡王府,這些憑藉皇帝榮寵過日子的人就要想新帝和自己的關係怎麼樣,那些有本事的人,也要想新帝是否信任自己。一朝天子一朝臣絕對不是一句空話,而是最現實的寫照。


  永寧侯夫婦關起門來,老兩口子則是純粹的擔心,永寧侯現在也算知道孫女兒有才,可是為太子妃的時候,作為太子的幫手,那是一份情義;做皇后干涉朝堂那是牝雞司晨,受人詬病的。


  永寧侯夫人還有一愁,太子那會兒紀念先太子,與風月兩個人就沒圓房,好容易先太子那裡過了三週年,如今先帝駕崩,只怕一年之內不會圓房。先帝週年祭之後,皇帝那就可以選秀的,雖然大規模的不可,可是納一兩個新人絕對可以。


  若真是那樣,孫女兒怎麼辦?太子三週年祭到先帝駕崩中間不過一個月多一點兒時間,除非現在孫女兒有孕,還得生下男孩,否則一年以後,新人入宮,孫女兒先到的優勢蕩然無存,反而容易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而孫女兒就是那個舊人。


 真的被其她嬪御生下庶長子,孫女兒以後如何自處?

  老兩口子心裡都有思緒,一時間相顧無言,好半天還是永寧侯說:“娘娘那邊,有空你怕是還要入宮拜見,是否有什麼示下。”

  永寧侯夫人點點頭:“嗯,就一個月後,先帝駕崩滿三個月,妾就遞帖子,求見娘娘。”

  “嗯。”永寧侯點點頭。

  老兩口子愁,他們的三兒子和三兒媳婦孟氏那就只會笑了,親閨女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封允之一個承恩公跑不了,孟氏的老太君更是跑不了,人家是母憑子貴,現在則是父母憑女貴。若非上面還有侯夫人壓著,孟氏恨不得天天出去交際,那種大家捧著的感覺太好。

  至於其他有想法的人家,侯夫人能想到的事情,別人怎麼會想不到?風月又不是傾國佳人,不少人家都開始摩拳擦掌,扒拉自家的小娘子,想著先帝週年祭之後就送入皇城。

  風月完全沒有感覺到這些事情,她現在很忙,或者說,她忙,駱文濱給她充當秘書,也在忙。

  現在頭上沒有皇帝的壓制,這個國家又爛到了根子,夫妻二人下台一鞠躬的事兒絕對不是不可能發生的,風月首先認識到這一點,駱文濱又不蠢,看看每年都有起義軍也很快意識到這一點。所以這個國家必須改革。

  改革不同於集權,壓倒某個勢力,可以一刀切,改革則是一個長久的過程,是一個侵潤的過程,但是現在國家又爛,你改革的太慢沒等改革成功,你們兩口子就下台一鞠躬,所以這是一個非常燒腦鬧心的事兒,清寧宮的蠟燭經常一亮就是亮到後半夜。


  駱文濱看著手中的奏本很是頭疼:“你來看看,王爵俸祿太高,我想削減俸祿,可還使得?”


  開國至今已經有一百五十多年,現在京城的王府不下三十座,駕崩的顯宗(駱文濱的爹諡號顯)有十三個親弟弟,全是王爵,還有他的堂兄弟,全是郡王爵,所以京城王府絕對有不下三十座。


  “我看不成。”風月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算了一下,一共三十二座王府,其中正一品王爵十九個,從一品郡王爵十三個,這還不算二皇兄那個。”


  “ 是,他們的俸祿太高,卻又不事生產,不削減他們,對國庫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壓力。”駱文濱是真的愁:“所以為何使不得?”


  “正是因為他們不事生產。”面對駱文濱疑惑的目光,風月繼續說:“他們不事生產,不了解國庫,不了解國家,你若是削減俸祿,必然引起大面積的反彈,他們手中沒有實權,不會怎麼樣,但是若是有心人利用呢?所以他們的俸祿不能削減。”

  “那公主府呢?”駱文濱有些喪氣,他也掰著手指頭算公主府有多少個:“大長太公主府還有六個,大長公主府十二個,長公主兩個,一共就是二十座,她們的俸祿都是比照正一品王爵的,一點兒也不低。”

  “厚此薄彼,不患寡而患不均,也不能動。”風月也是頭疼,這麼個爛攤子,瑪蛋,怎麼就到手裡了?


  駱文濱一頭趴在桌子上,開始裝死!


  “要我看,不如從文人下手。”風月說:“趙縣令的事情為引子,如同他這樣的官員你最近再找個三四個,然後就以只讀書,不知民生,不能成為為百姓謀福的好官為名,再次考試,到時候罷掉一些秀才舉人之類的功名。”


  “也好。”駱文濱抬起頭,點點頭,還是有些喪氣:“這能省下多少俸祿!秀才一年也不過十兩銀子,舉人三十兩。”


  風月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先不說聚少成多,還有最重要的稅收,秀才和舉人可是免稅的,家族中有了舉人和秀才,家中地掛在他們名下,這就是隱戶,你想想看,這一年少了多少稅收。”   駱文濱恍然大悟,這哪裡是省錢,這分明就是開源。


  “三年無改父道,如今並沒有改,只是加強了考核,也能說得過去。”駱文濱想了想操作方法,認定可行。

  “嗯,這樣也能還能給那些底層當官的敲個警鐘,莫要盤剝過剩。”風月很頭疼,在星際帝國,人與人之間的事情很多都是智腦完成的,所以根本不存在徇私舞弊的說法,透明度都非常高,根本不用這麼多人去辦理。所以她想了想又說:“臃腫的部分要減人來,這些是財政的負擔不說,也增加了統治者,這些統治者又壓榨百姓,簡直就是惡性循環。”

  “對對對!只是這個怕是三年之後才能更改。”駱文濱恨不得現在就弄出銀子,國庫實在是太空了。


  “國庫空就空,命宮人出去賺些銀子就是了。”風月對錢財倒並不是特別在意。


  “賺?怎麼賺?”駱文濱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風月。


  “那麼多位公主呢,你開些首飾衣料鋪子,先讓公主王妃去穿,到時候自然有人效仿,你的鋪子還能不賺錢?”這是最簡單的上有所好,下必仿效的廣告效應。星際帝國中早就被那些商人玩兒剩下的把戲。


  駱文濱連連點頭:“那些貴人有錢,確實應該賺他們的錢。”


  “你也可以有些愛好,那些臣下學習,這個是更大的頭兒。”風月知道這個星球的模式是男主外,女主內,她很明白經濟地位決定家庭地位的這個重要因素,所以說男人花錢絕對沒問題。

  “我沒什麼愛好啊,你說我愛好一些什麼好?”駱文濱眨眨眼,他很想說,他愛好鬥促織,這個行不行,不過他相信,他敢說,風月一定揍死她。


  “比如說你喜歡字兒寫的好的人,什麼樣的字跡好呢,某種墨寫出來的字兒呢就格外容易讓你欣賞,到時候你命人開一家賣墨賣硯台的地方不就完了麼。”風月對於男人的愛好沒什麼研究,也只能出這個保守的注意。


  駱文濱連連點頭,然後他開始發散思維,比如說自己喜歡某玉,到時候可以在賣首飾的鋪子裡面也加一些。


  夫妻兩個商量完畢賺錢大計,然後繼續同朝政死磕!清寧宮的蠟燭再次亮到半夜。


  在如此忙的情況下,駱文濱依舊記得封賞永寧侯府,風月的父親封為從一品的承恩公,風月的母親孟氏封為從一品的夫人,老太君,這兩個名號那都是皇后的父母才有的榮耀。


  承恩公只能是皇后的父親才能有的稱呼,一旦風月父親封允之亡故,這個爵位雖然還能傳承兩代,但是名聲改為承恩侯。也就是說皇后的兄弟繼承爵位就是承恩侯,嫂子也是夫人,不能用老太君這個名號,這是皇后生母特殊的殊榮。


  封賞賜下,封家自然高興,這能表示皇帝看重封悅,孟氏更是開心不已,幸虧是國喪期間,沒有宴會等等,否則她指不定怎麼飄飄然。

  又罷了兩名不知道民生的官員,駱文濱的火氣是越來越大,原本還沒怎麼關注這樣的官員,畢竟他們整體還算比較清正,清廉,而且超級忠君,這對於統治者來說是好事兒,但是現在一看,這些不知民生的官員甚至比貪官還可恨!

  對此,駱文濱做了深刻的反省,他終於懂得風月說的,為何不能動閔太師,只能一點點削弱,不能一刀斬,就因為閔太師懂民生,懂經濟學問,懂得百姓急需什麼,所以閔太師能有今日之聲望,先帝本事不足是一方面,他本人確實有能力。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5 19:46:45

第五十四章

  正當駱文濱火氣大的時候,又出現了一件事,茂縣那里地處雲地,濕熱多雨,所以百姓中有很多有風濕病的,風濕病不容易根治,耽誤勞動,陰雨天又遭罪,堪稱是人類健康的殺手,還是那種非常狠辣的殺手。

  茂縣縣令也是一心打算為百姓謀求福利,這裡溫暖濕潤,一天三季糧食,幾乎家家都有餘糧,所以茂縣縣令想給百姓謀求福利就只能想別的辦法,想到了這個風濕病,他就請名醫配藥,然後收取一定的錢財,給大家分發藥物。


  論理,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想法,縣令出面,統一購藥,統一配置,成本能降下來好多,絕對是利民,但是——藥不是亂吃的,尤其是風濕,病因分好多種。尤其是這時候的醫術都講究針對。所以才有大夫的望聞問切。你統一發藥能好 ?每個人的體質也是不同滴。


  結果就是,這中間本身就有人貪墨了一些錢導致藥物不足不說,更多的人吃了藥無效果已經是好事兒人,還有的本身有別的病,反而加重的,更嚴重的就是原本生病就吃藥,然後又吃這個防克了!以至於年老的百姓死了不下百人。


  駱文濱接到這個消息,氣得一口老血好懸沒吐出來,風月拿著秘信也是無語,這得蠢到什麼程度?

  “你們說說,你們說說,這類官員簡直比那些貪官還可惡,你們說說,到底如何杜絕此類事情?”駱文濱氣得渾身都哆嗦。  傅太傅一聲不吭,其實原本他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然後看到出事,他也傻了,這會兒他真不知道如何解決,心中也越發緊張,畢竟陛下在做太子的時候就訓斥過自己。


  閔太師也覺得有些棘手,這些人學問都不錯,這個茂縣縣令雖然不是他的得意門生,但是那也是他看重的門生,真是萬萬沒想到竟然能辦出來這麼蠢的事情。


  朝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見太師太傅都沒吭聲,所以也都沒吭聲,心中則在琢磨自家有沒有這樣的子孫,以後必須要留神注意才好。


  眼見朝臣們都不吭聲,駱文濱直接說:“看來現在的考試並不能真正的選拔人才。”


  “陛下的意思是……”傅太傅問的小心翼翼。


  “今年從秀才還有舉人開始起,考試加一項,民生。”駱文濱火氣不減:“包括現有的秀才舉人全部考試。”最後一句聲音拔的很高,可見駱文濱的火氣。

  大家心中一顫,不少人的眼睛都看向閔太師,發現閔太師沒吭聲,大家一起說:“陛下聖明。” 0 s) d, d5 ^! d
  
  看到朝臣的反應,駱文濱火氣更大,可惜不能表現出來。早早晚晚架空你,駱文濱恨閔太師恨得牙根癢癢,

  回到后宮(駱文濱登基之後,靜心宮形同擺設)清寧宮,駱文濱狠狠的灌了一大杯茶水,火氣這才略降,然後把今天的事兒同風月說了。

  “若是能好好考核也就罷了,若是不能,下面陽奉陰違,只怕也是白忙活。”風月拄著下巴開始考慮這個問題。

  “那怎麼辦?”駱文濱一呆,對啊!那怎麼辦?別說這個,科場舞弊案也是有的。

  “這是個問題,看來只能抽查,抽查的話總會有一些威懾力,讓他們不敢過多的欺上瞞下。”風月對於這個監管困難的國家也很是火大,瑪蛋,到處都得用人力,可是人能是沒有私心的嗎?簡直不能更坑!


  “今年剛剛春闈完成,抽查怕是也不容易。”駱文濱發愁。


  “這個不難,舉人也是有後補為官的,你先抽查這些人,至於另外那些人,你隨便挑選一些讓他們進京就是,至於進京的錢財,你出唄,若是真的好,不妨直接點幾個為官。”風月這絕對是打一巴掌給一甜棗的做法。

  “嗯嗯嗯。”駱文濱頻頻點頭。

  很快,駱文濱就下了明詔,各個省府開始重新考試,還別說,這年頭死讀書的還真不少,不知民生的大有人在,原本以為不知民生的人也就百分之五六,結果這一考試好麼,最少也有百分之三四十!原本暴跳如雷的駱文濱直接氣笑了!好吧,他是氣糊塗了!


  通通將他們身上的功名罷掉,如此,駱文濱真是神清氣爽,因為很快他就發現,罷掉了這麼多的舉人秀才,竟然省了大筆銀子,這錢不少於兩名王爵的全年俸祿了!不但如此,今年的稅收也多了不少,所有王爵的俸祿絕對有,這些蛀蟲。


  拿著這些多稅收的奏本,駱文濱歡歡喜喜的跑去清寧宮,結果就發現風月笑的特別好看,整個人都喜氣洋洋的,身邊的宮人也都面露喜色。


  “我這裡有喜事兒,你那裡又有什麼喜事兒?”駱文濱直接坐在風月面前,在清寧宮,絕對不要想皇后起身去迎接皇帝,那絕對是在夢裡才能出現的事情。


  “店鋪開了起來,現在是國喪期間,尤其諸位王爺公主,身上都有孝,所以我讓人打了一批素雅的首飾,公主們都戴出去,各個貴婦很是買了一些,不過公主王妃們有孝,不能隨便出門,因此這效果也就達到一半兒吧。”風月笑了笑:“你猜猜就是這樣,賺了多少銀子?”


  “賺了多少?”;駱文濱看著風月。

  “一個月的時間,一家鋪子賺了不下五百兩。”風月眉眼彎彎。


  駱文濱大吃一驚,隨機滿臉興奮:“一個月五百兩,一年就是六千兩,一共開了四間鋪子,若是以後墨等等能賣東西,想必一個月能有最少四千兩的收益,皇宮一個月的開銷也不過如此。”


  “正是,可見這經商乃是厚利。”帝國皇室當時控制的是星球旅遊業和礦業以及皇室人本身的人氣,這些就已經賺足了錢財,如今在人氣上小試身手,果然厚利。


  “嗯嗯。”駱文濱眉開眼笑:“今年那些舉人秀才,一個月就少了三千兩的俸祿,夠一個王爵一個月的俸祿了,還有稅收確實多了很多,大約能有三百萬兩的稅收。”


  “嗯,秀才舉人不事生產也便罷了,還要耗損國庫的銀子,最重要的就是庇佑百姓,令他們成為隱戶。”風月看問題,更多的是看根子,看核心,否則貪官抄家就行,可是你換了新的官,除了另外養一批蛀蟲之外,沒有絲毫意義。


  不貪的官終究是鳳毛麟角,而且當官的年頭越多,有些事就越不容易控制,比如說原本這個官不貪,可是身邊的人都貪,然後要走禮吧?要交際吧?最簡單的,人家孩子吃蘋果,你家孩子吃蘿蔔嗎?人心會失衡,會貪污是人性決定的。所以很多時候要改的不是官,而是大環境。


  “嗯,下一步我們動哪裡?”改革初見成效,駱文濱興致勃勃。

  “官員這裡還這樣,下一步只怕就要多籌謀一些時間了。”風月直接說:“你想過沒有,我們的店鋪短短一個月就能賺五百兩銀子,這裡縱然有各王妃公主的功勞,可是這裡還有一項。”


  “什麼?”駱文濱看著風月。


  “經商之利厚。”風月嘴角一笑:“國庫中的錢財除了每一年的地租子就是鹽稅。這個是大頭兒,也因為有鹽稅,所以私鹽屢禁不絕。”


  “那怎麼辦?”駱文濱呆呆的看著風月。


  “現在鹽有鹽票,分散給那些大商人賣,前朝就是如此,我看書的時候看到有鹽商鬥富,秦淮河畔,煙花之地,十里金水,就是說鹽商扔下的金箔將水染成金色,對吧?”


  “對,確有此事。”駱文濱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說鹽我們收回來?”


  “正是,以後也別有什麼鹽稅了,乾脆壟斷,按照戶籍人頭去賣鹽。”風月打的一手好算盤。


  “若是虛構人頭戶籍怎麼辦?”駱文濱直接問。

  “你可以先調查人口戶籍,然後在掛鉤鹽的事情,然後慢慢監控,以後經常查人口,一個地方人口膨脹過快肯定不對,調查人口的人就選擇互相不友好的人去,這樣不就成了?雖說不能完全杜絕,但是絕對能杜絕大部分問題。”既然到處用人力,那就不能只聲討人性中惡劣的一面,完全可以利用這份惡劣。就如同當年借糧一事。


  駱文濱點頭。夫妻二人開始寫詳細的計劃書。這個鹽稅若是能改的好,朝廷能多得不少錢,百姓也能得到實惠,現在月朝最大的問題不是朝廷窮(隨便抄家貪官就能充盈國庫)而是百姓窮,特權階級太多,剝削太重,百姓不堪負荷!所以讓百姓得到實惠是首要任務。


  想給百姓實惠,那就得繞過特權階級,繞過特權階級基本就是剝削特權階級的利益,深不得。淺不得,這絕對是考驗人智商的事兒!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5 19:48:04

第五十五章!

   春節,絕對是月朝最大的節日,家家戶戶都會慶祝,無論怎麼樣貧窮的人家都會格外買一些東西吃食,皇宮更是要裝點一心,不過今年不太一樣,京城中並沒有什麼節日氣氛,先帝週年祭沒過,不得飲宴,所以這個年過的平平淡淡。

   也幸虧週年祭沒過,否則風月還不得瘋了啊,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后,打理后宮才是皇后正確的打開方式,可惜這個皇后不合格,管理內宮完全不通,往年東宮有皇后照拂,嬤嬤和飄雪打理,今年太后思念先帝過度,導致身體不夠好,兩位嬤嬤很多事情也不能做主,飄雪經驗不足,所以很是不知如何去辦。

   駱文濱想了想:“父皇週年祭沒過,又不必張燈結彩安排節目,多賞宮人一些錢財就是了,其餘的照舊。”
   風月一聽大樂,直接下了懿旨,所以說,這個年是宮人們過的最舒心的一個年,不用忙事情,還多了銀錢,皇后真是大好人。

  過了正月十五,皇帝開玉筆,立刻就下旨普查人口,統計戶籍,這個算是慣例,朝廷幾年普查人口一次,或者是新帝登基普查一次什麼的都正常,所以沒人反對,更沒有人懷疑。

  皇帝週年祭沒過,駱文濱不好改父之道,所以他只是抄抄貪腐過於嚴重官員之家(還都是小官)再就是找一些不懂民生官員的毛病,因為有去年罷黜舉人秀才一事,很多官員也開始重視起來,這種事兒的機率也減小不少。

  整體來說,開年之後算是比較平穩的。
   唯一在年號上大家有一定的爭執,可是這個是沒有利益的事兒,因此也只是爭執而已,不嚴重,最後駱文濱定的年號是元貞!
   
   閔太師是個老狐狸,純的!他的嫡次子原本在外做知府,如今已經滿了三年,今年回京述職,正好過年的時候也得以一家人團聚。雖然不能宴飲,但是父子兄弟什麼吃個團圓飯還是可以的,吃完飯,老少爺們自然開始聊天。


   “父親。”閔知府有些皺眉。"  


 “怎麼?”閔太師一頓,閔太師共有五個兒子,四個嫡出,一個庶出,莫說嫡子,就是庶子那也不是廢人,能力絕對很好,如今見二兒子躊躇,閔太師瞬間拉起警報!

  “父親的名望在百姓中大不如前。”閔知府繼續皺眉:“都是因為那幾個不知民生的縣令鬧的。” '

  與聰明人說話的好處就是,你不需要說完,只說個開頭,他就懂你的意思,閔家男人都挺聰明,所以都聽出了言外之意。

  “不能吧?被罷官的縣令裡面有兩名是傅太傅的學生,一名是許相公的學生。”閔家老大現在是刑部侍郎,他盤算著:“父親學生太多。”

  大家的目光一起看向閔太師,閔太師也猶豫不定,陛下這是打算削弱他?可是傅太傅和許相公也都被刮到,欲蓋彌彰?閔太師一時間頗有些猶豫不定,想了想,最後說:“當年借糧的事兒可見陛下之度量,你們用心辦差就是。”

  “是。”幾個兒子一起聽訓。

  閔太師打發走兒子,心中開始長草 這個新皇帝可比老皇帝難拿捏多了,老皇帝耳根子軟,腦子也有些拎不清,這個皇帝雖然厚道,腦子卻清楚的很,不好糊弄,幸虧厚道。


 閔太師這邊分析皇帝的想法,皇帝那邊正在同皇后研究下一步怎麼辦。

  “抄家也好,你現在經商賺銀子也罷,國家可能富,民卻窮,這不是長久之道,國富民強是笑談,國強民富才是正理。”風月愁的是這個,治理國家絕對不能看眼前,而是要看更宏偉的目光,否則朝令夕改,亡國不遠矣。


  “你說的是,只是如何才能民富?”駱文濱經過風月這般調/教,比以前長進了不少,淺淺的道理他絕對懂。  

  “容我想想。”風月也是頭疼,這裡的社會結構,規矩規則也不同,如果不是她經驗豐富有悟性,這麼一個爛攤子還真是無從下手。

  駱文濱看她頭疼,直接給老嬤嬤使了一個眼色,桂嬤嬤拿起梳子開始為風月篦頭髮,或者說是梳頭髮,太后派過來的兩名嬤嬤,是太后的心腹,可是更多的是佩服風月,那些朝政,她們日日在陛下和娘娘身邊伺候,絕對有最直觀的感受,所以她們對風月可謂是死心塌地。

  “對了,軍隊那邊可有改善?”一個國家軍人不強大,國家是不會強大的。

  駱文濱有點兒尷尬:“邊關不少擁兵自重的地方將領,非是他們的嫡系官兵的俸祿,則會被層層盤剝。”


   “這個問題,怕是要分兩步。”風月拿出一張紙,然後繼續說:“首先,你必須有一支真正聽命於你的軍隊。”


  “京郊大營的軍隊歷來就在皇帝手中,這是皇帝的嫡系。”駱文濱直接說。

  “把這個大營弄好了,將士一心。”

  “這個算是做皇帝的保命符,歷來掌控嚴厲,絕對沒問題。 ”駱文濱打保票。

  “我記得守邊關的將士家屬是要留京的,如今不妨下德政,許他們一家團圓。若是不臣之心的,正好切掉,換上新人。這是一步。

  駱文濱略一思索點點頭:“長痛不如短痛麼?”
  
  “正是,想反的的或者有私心的,原本礙於家屬必然會有顧慮,可是等他們斬斷這個顧慮的時候,勢力會更加龐大,倒不如勢力還小的時候就讓他們發作出來,一網打盡。”風月繼續說:“至於那些沒想著反叛的人,只是發展自身,這個就用剋扣軍餉的名義,一點兒一點的削。 ”
 
   “嗯嗯,先從邊陲貧困之地。”駱文濱笑著接口。

  “大善。”風月點點頭,滿臉開心,駱文濱真是越來越上道了。-

  這邊夫妻二人商定下一步怎麼做之後,開了玉筆之後就下旨 這是德政,因此惹來一片歌功頌德之聲。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5 19:50:14

第五十六章

  然後就是普查人口完畢,之後駱文濱給了大家一個驚天大雷,不在有鹽稅而有人頭稅,不在有鹽票而是官府那裡賣鹽。
  
  駱文濱在勤政殿仔細與大家說明。

 官府那裡根據報上來的戶籍人員從國家戶部這裡拿鹽,然後百姓去官府那裡買鹽,根據詔書可以看到,鹽的價格比以往要便宜一半兒還多,甚至比私鹽還要便宜,但是國家又多收了一種稅,就是人頭稅,稅不多,把鹽和人頭稅綜合一下下,鹽的價格也不過是原來的一半兒。.

 這絕對是一件利民的大好事兒,吃的起官鹽,誰願意買私鹽?歷朝歷代都打擊私鹽十分嚴厲,不單單鹽販子死刑,就是買家一旦被抓住,那也得被罰的扒下一層皮,如今有了合法便宜的路子,百姓定然高興。

  不過給了 一部分人利益,那肯定就得剝削一部分的人利益,如今這般做法,等於直接就將鹽商取消了。這個農耕社會,雖說是士農工商,商人微賤,那是因為商人不許科考,永遠成不了士,但是實際上,官商勾結,大商人的豪富勢力並不遜色,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

  朝中就有不少高官與鹽商勾結,他們給鹽商做保護傘,給他們路子,鹽商給他們孝敬,結果可好,現在把鹽商來錢的路子給斷了,這還了得?當即就有人反駁。

  “陛下三思,歷朝歷代祖宗規矩,若是改變恐不得宜。”傅太傅家還真與鹽商沒啥關係,不過他迂腐,喜歡循舊例,因此直接反駁。
  
  “前朝記載,鹽商秦淮河畔鬥富,秦淮河十里金色。可見鹽商利潤之豐厚,全都是搜刮民脂民膏得來的,如今這般,百姓吃鹽可以省一半兒銀錢,太傅不妨說說,朕有什麼理由不為朕的子民,朕的百姓謀求福利?”駱文濱一點兒也不給老臣面子,直接懟了回去。

  傅太傅這會兒腦袋也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可不是,立馬請罪:“臣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便罷了,莫要一世糊塗。”駱文濱冷冷的說道。

  傅太傅不敢在多言,早春這個時節,汗水透了衣衫,第一次開始反省自己不應該說話這麼快,你看看閔太師那個老狐狸不就沒吭聲,越看越發現,閔太師,許相公,雲相公,定國公,永寧侯這些人都沒吭聲,更加心慌,自己怎麼就開了口呢!

   “陛下聖明,此事乃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予民鹽價下調,得了實惠,予國而言,此舉必然能多創造稅收。”閔太師說的好聽,心卻在滴血,他的二兒媳婦正是大鹽商的嫡長女,若非有如此財力支持,他又怎麼可能獲得如此大的聲望?-

  那些有資質的寒門子弟都是他資助進京的,甚至在讀書的時候就多加照顧,所以才會對他死心塌地,如今這個錢袋子沒了,那真是心都在滴血啊,這麼缺德的招儿到底是誰想出來的,太缺德了,真是個缺德鬼。

 “陛下,官府賣鹽是好事兒,只是由哪個部門賣鹽?”雲相公躬身,提出自己的疑問。

  “關於哪個部門去賣鹽,還有運輸等等一系列的問題,朕這裡還沒有腹稿。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每人擬一份章程出來。”

  “臣等遵旨。”不少大臣們的心裡都是老大不樂意,可惜不知道怎麼辯駁,只能捏著鼻子同意。

  至於太師腹誹的缺德鬼風月正在清寧宮瞇著眼睛思索著,鹽價和人頭稅掛鉤,稅收能多,鹽的價格也能降下來,想到這個星球那貪腐成風的風俗,風月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意,在帝國的時候,皇帝是有一個公開郵箱的,民眾可以給皇帝發送郵件。


  到時候會有人工智能對信件進行篩選,能處理的就處理,一些建議類的則會保留,皇帝有空就會看,風月想,這真是個好東西。

  現在沒有星網,但是照樣可以設置這個東西,就在剛入京城的朱雀門那裡,至於守著的兵士,哼哼,每天皇城軍抓鬮,讓你們找人都找不到。想了想,風月覺得,每個府都要設立這個東西,然後多久將這個東西送到京城。

  就算你有官員想要瞞著自己的地界,但是還可以有撈過界的呀,茂縣縣令不好,你可以去管理茂縣的昆明府去投,昆明府那邊同茂縣穿一條褲子,你可以到昆明府遠著點兒大理府去投,總之就是讓你們各個心驚。打草驚蛇不單單是壞事兒,也是好事兒,你把蛇驚跑了,你不就安全了?

 還有那些知府,這可是給你們一個直接勾/搭皇帝的機會哦,越過郡守勾/搭皇帝哦,你完全也可以寫密信。

 退一萬步說,皇帝說要看,你就沒事兒也得給弄出事兒來,哪怕解決一件事兒,總是給百姓謀求福利了。 

 後世史書評價:皇后娘娘這個主意,絕對是整治透明化的第一步!更是士農一家親的第一步,對月朝乃至於全球的政治都有著深刻的影響!  

  這邊坑完了鹽商,弄了人頭稅,還沒等大家反映過來呢,又弄了什麼舉報信箱,搞得滿朝文武心累不已,每天上朝都提心吊膽害怕皇帝再出什麼新花樣,結果皇帝老實貓著不動了,很有一種狠狠揮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狀態,更洩氣。

  舉報信箱這件事可操作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大家都沒怎麼反對,鹽那個實在是太過於光明正大,所以大家縱然心裡都不願意,也會認下,若是繼續折騰,令朝臣都有微詞,保不齊就會出現心大的人,這是不能幹。

  風月表示:一鬆一弛方是長久之道。  

  看著那些朝臣拿出的鹽改方案,駱文濱的臉色真是烏漆墨黑,風月的教導比較管用,他現在即使自己想不出好主意,但是絕對的不好糊弄,更不會拎不清。

  看看閔太師說的,讓轄下知府分發給各個縣令,之後縣令分發給裡正,這裡閔太師還特意註明很多鄉下,鄉間小路不通暢,也不夠太平,百姓進城也非易事,對於這一點,駱文濱很是讚成,不禁嘆惜,閔太師果然知民生。

  接下來的說辭就開始有哄騙的意味兒了,說什麼各地物價不一樣,鹽的價格當由當地的知府或者是縣令做微調。

  呵呵噠!真當自己好糊弄呢。沒錯兒,各地物價確實不同,但是讓你們微調?哼哼,絕對好事兒變壞事。這件事必須卡死了,自己定價!

  瞪著這份奏本,駱文濱開始磨牙,閔太師壞就壞在這個地方,你說他不好吧,可是人家懂民生,鄉間小路的問題絕對是非常正確的,縣令分發到裡正的手裡這絕對是利民政策,甚至各地物價不同,這也是一個問題,也沒錯。但是你說他好吧,他緊接著就給你挖個坑!讓你防不勝防。一不小心就被他忽悠,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被人家拿捏。鹽價不掌握在自己手裡被地方官拿跑,那還了得?

  駱文濱放下奏本,陷入沉思,歷來為君之道,哪個太子不是從小就被教育著親賢臣,遠小人?可是為何還有那麼多昏君?那些昏君就是真的想要“昏”,想要自己國破家亡嗎?恐怕未必,只是他們不知道如何區分小人與賢臣罷了。

  想想自己,若非有皇后一直警告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全面的分析給自己聽,那麼自己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民生事?官場中的潛/規則?若是不知道,那麼被人拿捏也是理所當然,一瞬間,駱文濱真是恍然大悟,為何有些就是明君,為何有些都是昏君,明明根據史書記載,尤其是那些昏君的起居錄,那些昏君也都是勤政愛民的!也都一心給百姓謀求福利的?能坐上皇帝這個位置的,有幾個是徹底的混賬?身為皇帝卻打定主意不讓自己的國家好?有麼?

  駱文濱這般大徹大悟,那邊風月的臉色絕對堪比黑無常!

  侯夫人與孟氏進宮面見皇后,人剛進正殿,風月的心就咯噔一下,氏那滿臉的憔悴和眼底的黑眼圈太明顯。

  “娘娘千秋。”

     “請起。”風月直接將兩個人攙扶起來。

  “祖母,這是怎麼了?”風月也不繞圈子,直接問,因為就是侯夫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這……”侯夫人一頓,看到兩位嬤嬤,她有點兒不知道怎麼開口。

  兩位嬤嬤都是人精,瞬間識趣兒的下去,順便將宮裡其他人全部帶下去,只留下永寧侯府出身的飄雪伺候。

  永寧侯夫人心中稍安,看宮人行動,尤其是那兩個嬤嬤就知道,孫女兒是受寵的,否則兩個太后身邊的老嬤嬤不會如此乖覺。

  孟氏沉不住氣,首先說:“娘娘,能不能請陛下對於鹽改再緩緩?”

      風月一挑眉,怎麼牽扯到鹽上面了?當下直接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

  孟氏哇的一下就哭出來,泣不成聲,侯夫人嘆氣,這個兒媳婦,唉……無奈,只能厚著臉皮說:“娘娘,是這麼回事。”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5 19:50:34

第五十七章



  封允之和孟氏因為風月的關係,父母憑女貴,被封了承恩公和老太君,那真是開心無比,雖說現在先帝的週年祭沒過,大家不能宴飲,但是一些來往走動還是可以的,封允之無論去哪裡都是上座,孟氏亦同。

  兩口子那絕對的美,封允之本事平平,又被有能力的兄弟襯著,更顯得平庸,如今絕對的揚眉吐氣,人就有些飄。


  封允之同孟氏還不一樣,孟氏上面有侯夫人壓著,畢竟出去交際什麼的,孟氏還得伺候婆婆,封允之雖說也要孝順父親,可是永寧侯是上朝是有差事的,永寧侯世子也是有差事的,兩個人忙,封允之又是成年男子,束縛沒有女子那麼多,所以風月成為皇后之後,他過的很是如魚得水。


  更有些人看著皇后的面子,永寧侯府的面子,給封允之手下的庶務大開方便之門,導致封允之手下的進賬比以前多了一部分,更導致封允之有些目中無人。


  皇帝要改鹽稅這件事,雖然只在勤政殿同大臣說了,可是到底不是秘密,京城中消息靈通的人家都知道,可是偏偏——封允之不知道,孟氏不知道!


  永寧侯府從開國的時候,他們家就沒有同鹽搭上線,應該說武官很難搭上鹽這一項,因為處理這件事的是文官,文官武將自古不合。

  封允之知道鹽是賺錢的,可惜一直沒門路。他有個好友,這個好友出身湖南芮家,絕對的書香門第,同封允之交好,也是湊巧,兩個人都頗為喜歡養花,而且都喜歡牡丹,還都喜歡研究新品種。

  知音難尋,一來二去,兩個人之間也沒有了什麼勳貴出身,書香門第之間的門第之隔,變得十分友好起來。


  往日都是說些花草,從來不談論別的事兒,也算相得。


  又到了與好友交流新品種的日子,封允之就發現好友魂不守舍。


  “信德,你怎麼了?可是不舒服?”封允之關心好友,也是正常,仔細瞧瞧,對方眼底陰影頗重。


  姚信德張了張嘴,沒說話,然後滿臉苦笑,長嘆一聲。


  封允之這人吧,有點兒心軟,耳根子更軟,心腸更軟,眼看好友這般,他瞬間同情心氾濫,連忙又問:“你臉色很不好,若是有事別忙著,我若是能幫忙,你別客氣。”封允之說這話的時候帶著點兒他自己都沒感覺出來的小得意。他現在可不是白丁了,而是從一品的承恩公。


  姚信德滿臉感激,想了想,這才說:“不瞞允之,實在是家中出了一些事情,這才魂不守舍。”  
 封允之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家父有好友,乃是鹽商,因此每一年都會給家父一些鹽票,家父也用此貼補家用。”姚信德有些尷尬,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說。

  封允之一笑:“養家是正理。”

  姚信德面上的尷尬這才下去,鹽商屬於商人一流,他們家是書香門第,做經商這種不入流的事兒難免尷尬,如今聽封允之這麼說,這才平復心情:“今年剛剛拿了鹽票,但是家中幼弟娶妻,需要不少聘禮,所以一時間,錢有些不湊手。”


  封允之完全沒有察覺這裡面的不對,也是他不管家,不通家事,正常人家娶妻嫁女這都是可以看見的事兒,無論是聘禮還是嫁妝都是事先準備好的,斷斷不會出現這種局面,又不是那種窮苦百姓,可惜他不知道也不懂,所以他一愣,隨即說:“用多少?愚兄這裡雖然沒有很多,但是也願意略盡綿薄之力。”


  姚信德苦笑:“所費不少,允之好意我只能心領,家中是想將鹽票降低一成出讓的。如今我正在尋找購買鹽票之人。


  封允之的眼睛瞬間亮了!


  最後封允之以比正常低一成的價格將姚信德家的鹽票收購。

  而另一邊的孟氏也差不多,就在同一天,有位平日里很是巴結孟氏的婦人,這次神神秘秘的同孟氏說,有戶人家因為急著用錢,打算出售手中的鹽票。

  孟氏的眼睛一亮。

  這婦人又說:“您是老太君,人家這才信得過,可以先拿鹽票,再拿銀子。”


  孟氏連連點頭,非常高興,將自己這些年攢的私房銀子全部拿出,換回來不少鹽票。


  同一天,晚上夫妻說話,兩個人都想給對方一個驚喜,結果——


  一個人遇到好事兒是好事兒,兩個人都遇到了,嗯!誰讓他們是承恩公和老太君呢,果然大家都巴結著!


  知道事情不對,還是隔了三天,孟氏早晨給侯夫人請安完畢之後,在正堂說閒話,容氏說:“阿家,媳婦兒三天后準備回一次娘家。”


  “家中有事?”侯夫人問道,不是刻薄不讓兒媳婦回娘家,而是問問,親家如果有事,這邊是要幫忙的。

  “嗯,其實並不與家里相幹,是表舅那邊問些消息。”容氏也沒有隱瞞,直接說:“就是鹽稅的事兒,聽聞要改鹽稅,表舅那邊也是一個小鹽商,想問問這事兒是否準?媳婦兒哪裡知道這個?可是長輩相邀,不得不去。”


  侯夫人點點頭:“如此就回去看看也好,順便給親家母問好。”

  “是。”容氏臉上帶笑,她是真高興,自己有一位通情達理又不許兒子納妾的阿家,每次回娘家,她都被羨慕的目光包圍,說實在的,她心裡頭對繼母是真的感激,給她選了這麼一門好親事(父親選了幾家讓繼母挑選其一)


  孟氏一呆,急忙忙的問道:“改鹽稅?這是怎麼回事?”太過關心,聲音難免大了一些。


  廳堂中的人紛紛側目,侯夫人略微不悅:“老三媳婦,你這是怎麼了?”


  孟氏瞬間滿頭大汗:“阿家,這、這、這改鹽稅是怎麼回事?”


  孟氏進永寧侯府也有二十多年了,也就是說給侯夫人當媳婦當了二十多年,侯夫人還能不了解她?這會兒看孟氏的樣子心就咯噔一下,不過她一貫穩得住,直接說:“陛下要改鹽稅,以後要廢除鹽票。前幾日在勤政殿同諸位 臣議論過。”

  孟氏直接癱軟到椅子上,滿臉慘白!


  這事兒徹底爆發出來,侯夫人真是大吃一驚,結果沒完,孟氏這事兒出來了,侯夫人他們還沒多心,只認為這是孟氏拎不清導致被坑,而且被坑的也是孟氏自己的嫁妝,如今給她一個教訓也好,孟氏的事兒全府很快都知道,然後封允之也直了眼。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故意針對永寧侯府做的套。一時間真是全家靜默。最是惶惶不安的就是封允之兩口子,封允之投入十萬銀子,這是他手下的生意能湊到的最多錢,要知道,侯府一年的花費也不過七八千兩,這可是最少十年花銷。


  孟氏那裡也是損失慘重,她私房有三千兩,全部都貼了進去,幸虧她繼母摳,給她的陪嫁大多是面子好看的田地莊子,沒有多少壓箱銀子。


  十萬銀子,就是永寧侯的心也在滴血,這會兒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召開家庭會議,結果就是永寧侯夫人與孟氏一同進宮,同皇后娘娘商量一下,能不能請陛下將鹽稅的問題緩一緩改?這樣他們也好將鹽票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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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寧侯夫人很是生氣,恨自己的兒子不爭氣,這些天真是窩了不少的火兒,如今見到風月這般,那股躁動不安反而降下來不少。

  孟氏哽咽著說:“娘娘,這事兒您可得勸勸陛下才行,否則臣婦這三千兩銀子可就全完了,還有侯府的十萬銀子,那可是十年的花銷。”

  風月將自己的帕子遞給孟氏:“娘,別哭了,這事兒不嚴重,沒事兒。”


  “真的?”孟氏眼淚汪汪的看著風月。


  “嗯,真沒事兒。”風月笑著安慰。


  孟氏這才破涕為笑。


  “祖母,這事兒莫急,鹽稅那裡是必然改的。”風月沒說,這就是她提出來的事情,這件事絕無更改的道理。


  “臣婦知道,隻請陛下緩一緩就行。”永寧侯這裡也沒想著能 了皇帝的意思,只是想緩一緩。

  “這件事不會太過迅速,往日都是秋天發鹽票,如今不過才春天,便是分發下去鹽,也不會立刻到百姓手中。”風月臉上帶著笑容:“家中的鹽票總是能換到鹽,屯著就是。”


  永寧侯夫人一頭霧水,看著風月,發現她並不想多說,只好壓下滿腹的疑問。


  “我這裡再給祖父寫封信,祖母,娘,你們安心就是。”風月滿臉笑容。


  侯夫人和孟氏徹底鬆了口氣。


  眼看孟氏頗有些狼狽,風月這才說:“祖母先去休息一會兒?娘也去換身衣服,時候不早,一會兒正好吃午膳。”


  “是。”永寧侯夫人是急著回去的,不過現在皇后留飯,自然不能推辭,雖說那是自己的孫女兒,可是對方是君,她是臣,不能放肆


  “夫人,請。”飄雪立刻帶著侯夫人下去休息。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5 19:52:59

第五十八章

  孟氏則被帶去偏殿洗臉化妝,收拾乾淨之後,再次到了正殿,風月一個眼風下去,宮人全部退了出去。

  “娘娘?”孟氏不解,這是要幹啥。


  風月有點兒心虛,說到底,封家兩口子現在這般,是她帶累了他們,世人都看到封家兩口子因為風月得到的爵位賞賜,大家卻都忽略了風月帶來好處的同時,也帶來了危機,比如說這次,沒有風月肯定不會做套坑封家夫婦。

  孟氏和封允之不愧是兩口子,愛慕虛榮,好高騖遠,心大又沒有智謀,浮誇而不踏實真是一樣一樣的,缺點隨便一說就是一籮筐,這樣的兩口子又怎麼能教導出風月?他們只能教導出封悅!封悅不會入宮,更不會做皇后,封允之兩口子的這些毛病背靠永寧侯府完全沒問題。

  是風月穿越過來,這才 能入宮,成為被皇帝重視的皇后,所以封允之兩口子才成了靶子,對此,風月有些心虛,因此她並不怪封家兩口子,反而想著如何同孟氏說明白。

  “娘娘?”眼見風月沒有立刻回話。孟氏又忐忑的問了一句。

  風月連忙回個笑容,這才組織語言慢慢說:“娘,你看我現在好不好?”
  
  孟氏不懂得風月的意思,但是她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說:“娘娘母儀天下,尊貴無比,又得陛下敬重,非常好。”女人求的富貴丈夫,風月都有了,絕對的人生贏家,說起這個,孟氏滿心的開心。.

  “可是娘知道嗎?我要管理后宮諸事(這是瞎扯),還要陪著陛下看奏本,清寧宮的蠟燭一亮就是到半夜。”風月直接說。


  孟氏眨眨眼,依舊直接說:“娘娘辛苦,要顧好鳳體。”


  “娘,你看,我得了這天下的富貴,相應的就得去忙。”風月一頓,又接著說:“娘如今是老太君,爹是承恩公,你說好不好?”


  “好。”孟氏點點頭。  

     “可是若非父親有爵位,母親是老太君,這一次鹽稅的事情也 會做套到家裡是不是?”風月繼續說。

  “都是那些小人。”孟氏恨恨的說道。


  “那些小人是不好,可是這天下間可不全是君子,小人很多,娘就沒想想以後怎麼辦?”風月只好一點一點引導。

   孟氏一愣,隨即說:“以後臣婦肯定不會上當,會小心的。”孟氏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蠢,她認為這次是沒經驗所以才上當。

  風月也沒拆穿她,直接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娘,你說對不對?”風月這絕對是給面子的說法。

  孟氏點點頭,有點兒訕訕的。

  “以後這種事兒少不了,娘身為老太君,享清福就是,何必同那些小人周旋?沒得累壞了身體。”風月繼續忽悠。

  這話孟氏喜歡聽,自己是老太君,享清福就成,只是,她忍不住說:“臣婦也是想著娘娘的兄弟……”


  “娘,我在這裡,若是兄弟夠好,我還能冷落他們不成?”風月繼續灌迷魂湯:“娘只管高坐,享兒女福就是,家裡若是有什麼事,不是還有嫂子?她年輕,讓她管事,正好歷練歷練。”

  “嗯,娘娘說的是。”孟氏喜滋滋的!

  忽悠完畢孟氏,風月認 的給祖父寫了一封信,又留著侯夫人和孟氏吃了-午膳,兩人這才離開皇宮。

  回到家中,大家都在正堂坐著,永寧侯接過信封,趕緊拆開觀看。看完之後,長鬆了一口氣,直接說:“準備地方,將鹽票全部換成鹽,好好收著就是,至於對外,含之(四叔名字),你依舊做出緊急找買家的樣子,價錢若是合適,也出售。”

  “是,父親。”

  “父親,這……”封允之著急的很。

  “從今天起你在府裡反省此事,手中的事情暫時交給四郎去做。”永寧侯瞪了封允之一眼,別管承恩公是從一品,永寧侯是正二品,這時候,永寧侯是當老子的,你當兒子的就得乖乖聽話。

  “是。”封允之瞬間垂頭喪氣。

  皇帝改革鹽稅的步伐完全沒有停下,依舊盯著這裡,恨不得一下子就改革完成,此舉令很多大臣們的心思都活絡起來,首先活絡的就是傅太傅,雖然他在民生上腦子不靈光,或者說出身好的他根本就沒用心關心過百姓死活,所以才不靈光,但是對於皇帝,那絕對是靈光的。

  皇帝沒有緩下腳步,可見皇后求情不成,皇帝沒有給面子(所有人都不認為這是風月主導的事情,更沒想到她因為火大,反而加緊腳步)這說明什麼?這說明皇帝對皇后的感情沒有那麼深。

  瞇著眼睛想著現在皇后出身不高,是不是先帝週年祭之後自家可以送入宮中一個,憑藉著自己的地位,皇后的出身,自己的孫女兒入宮即使不為妃,那也是嬪位,當即就同老妻商量這件事。

  然後就是閔太師,他發現皇帝不好糊弄之後,也同妻子商議,打算送孫女兒入皇城,誰讓皇后出身那麼低呢!這就是給大家機會。何況,咳咳!據說封家女孩兒並不多漂亮!如今又有皇后求情不成的事兒墊底,閔太師的底氣更足。

  永壽宮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太后問桂嬤嬤:“陛下同皇后如何?”

     “回太后,陛下同皇后一直在忙朝政。”桂嬤嬤實話實說。

  “都登基了,還忙什麼!”太后自言自語,然後才又說:“你讓他們多注意身體,莫要過於勞累了。”

  “是。”桂嬤嬤心中瞬間帶起了隱憂。

 鹽稅的政策很快出來,由各個郡守派人去鹽地取鹽,然後分發各州府,知府發給轄下的縣令,縣令那裡,每一年收租子的時候,正好將鹽發到裡正手裡。

  這裡面重中之重的就是奴籍問題,百姓交稅,有人頭稅,因此按戶籍買鹽,鹽價便宜,可是大月朝,除了軍籍,商籍,民籍,還有奴籍,前面三種人都能享受便宜的鹽價,奴籍沒有自己的田產,不能交田地租子,商戶在科考上已經被壓了一頭,所以這次這個利於農民和軍籍的政策,奴籍享受不到。
 
    奴籍的人依舊按照原本的鹽價買鹽。

  不少人咬牙切齒,特權階級之所以是特權階級那就是一直同別人不一樣,一直享受著好處,這會兒沒有好處,他們不少人認為這是剝削了自己的利益,對皇帝這個政策真實恨的夠嗆,可惜沒有辦法辯解。只能想著執行的時候下絆子。
  
  京城中貴人多,相應的奴籍自然多,永寧侯府的鹽是怎麼回事大家都知道,這會兒不少人開始想,奴籍鹽價不變是不是皇帝照顧永寧侯府?理智上知道這不可能,私底下還是有不少人怨懟當初坑永寧侯府的人,很是多了不少八卦!

  先太子四年祭之後很快就是皇帝的周年祭,駱文濱看著父兄的牌位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上輩子的事兒猶在眼前,可是這輩子卻是這樣,上輩子自己被流放八年父皇都活的好好的,這輩子竟然如此,唉!

    皇帝週年祭之後各家都開始活絡起來,宴飲的宴飲,尋歡作樂的尋歡作樂,打算送自己小娘子進皇城的更是開始多方走動,兩位長公主(駱文濱的兩位姐姐)很是收了不少請帖。

 然後引人側目的事情發生了!

  太后思念先帝導致於身體不好,因此叫了娘家侄女兒進宮陪伴,呂小娘子是定國公世子的嫡長女,身份十足的尊貴,如今在這個時候進宮,絕對讓人玩味!那些原本走門路打算送自家小娘子進宮的人家,紛紛停下,靜觀其變!

  永寧侯夫人得了這個消息,一夜的時間起了滿嘴的小燎泡,世子夫人也急了,眼睛眍著,明顯就是晚上沒睡好,婆媳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顧無言。原本因為鹽稅上的一點兒優越感,瞬間消散無蹤。

  好半天,世子夫人才說:“阿家,您看您是不是抽個時間進宮問候太后?也見見皇后娘娘?”

  “嗯,昨兒我與你公公也是這般商議的。”永寧侯夫人真心愁了:“囑咐大郎他們所有人,務必要低調行事,不可張狂。”

  “是!”世子夫人怎麼能不急。

  風月沒做到皇后這個位置,他們家絕對不會賣女求榮,但是現在坐了,那這個位置就必須坐穩。封家出了廢後,那對封家上上下下都是絕對的打擊,即便不是廢後,風月將來做不成太后,封家必然被新君打壓。

  無論哪一種,封家都不樂意看到,所以風月必須坐穩了後位!風月坐穩後位,封家小娘子讓人高看,封家是正經的皇親,封家的老少爺們們仕途會更好,所以風月至關重要,不能出現一丁點兒閃失。

  永寧侯夫人求進宮,這個絕對沒問題,太后身體不爽,不少人都去探望,要表示關心,永寧侯能排在前面進宮自然得益於她有個皇后的孫女兒。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5 19:55:09

第五十九章

  見到太后身邊的定國公家小娘子之後,永寧侯夫人的心情越發沉重,那小娘子是真好,長的柔美漂亮,舉止大方得體,做事周全,十分有氣度,即使不想承認,可是也必須承認,呂小娘子甩了自家孫女兒兩條街。

  去見風月的時候,永寧侯夫人真是滿肚子的話要囑咐她,結果——發現皇后身邊有兩名嬤嬤,那都是原皇后,現在太后身邊的老嬤嬤,所以滿肚子的話,永寧侯夫人只能嚥下。她盼著這兩個人如同上次那樣有眼色的出去。

  “祖母,家中伯娘,母親,嬸娘可好?”風月心情不錯,最近朝政上的事兒她捋的已經差不多,剩下的就是改革,就是侵潤,不用急了。

  “托娘娘的福,家中一切都好。”永寧侯夫人心裡著急,可是沒辦法,只能說些沒啥用的話:“你三姐姐家的長子如今已經會說話了,可愛的很。”其實這也 侯夫人隱晦的提醒風月,你該生孩子了。

 風月壓根就沒聽明白,對於小孩子這種生物,風月那從來都是敬而遠之的,小很類孩子是那樣的軟綿綿,就她這粗枝大葉的只怕碰壞了小孩子,這會兒聽侯夫人說起,直接說:“會說話?那好些,帶著也容易些。”

  侯夫人一陣心累,這是壓根就沒聽懂!

  看到伺候的飄雪,侯夫人心中一動,飄雪是當初唯一一個跟著入宮的丫鬟,心中盤算,也許可以通過飄雪來提醒風月,因此這會兒直接說:“娘娘,陳家次子娶親,是不是可以準飄雪回去探望?”

  飄雪臉上露出喜色!

  風月眨眨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朝政上,別的地方反應就慢,不過她這頂配的大腦還是很快就想起來,飄雪姓陳,當下點頭:“是你弟弟娶妻吧?也好,回去看看。”

  “謝娘娘,謝夫人。”飄雪很是歡喜,自從她跟著入了皇城,雖說父母還是僕人,可是到底有體面了好些,這是好事兒,不過也因為入了皇城,很難同家裡人聯繫,如今倒是可以趁著機會團聚一下。

  沒什麼特別能聊的,侯夫人也不能一直在皇宮,所以時辰到了,只能離開。

  皇帝不用日日給太后請安,一個月只需要初一十五去報導就行,這一次到了十五,所以駱文濱到太后的永壽宮報導。


  “兒子給母后請安。”駱文濱規規矩矩的給皇太后請安。其實也就是躬了躬身。

  “快起來。”太后看到自己的兒子,那真是十分高興。

  駱文濱坐到太后的對面,滿宮的其他人這才起身。

  太后有些失望,兒子的目光只是一掃,在自己侄女兒的身上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停留。不過話還得說:“最近思念你父皇過甚,導致睡不安穩,幸虧有你表妹陪伴,這才好過許多。”


  “兒子不能膝前盡孝,是兒子的不是。”駱文濱看向呂小娘子:“有勞表妹。”


  “陪伴姑母,是臣女應盡的孝道。”呂小娘子規規矩矩的行禮,大大方方的回話,半垂著頭,真是無限嬌美,嗯!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來,呂小娘子絕對甩風月三條街出去。

  很可惜,新任皇帝就是個眼瞎的!對自家美麗又有氣質的表妹視而不見,只顧問候太后的身體,此舉令太后更是心塞塞!

  問候完了說有的事情,駱文濱這才說:“你們都下去吧,朕同母后說說體己話。”最後一句算是給表妹的面子,若都是下人,那就是一揮手完事兒。

  呂小娘子一福身,這才退下,其餘宮人也都魚貫而出。

  眼見所有人都離開,駱文濱嘴角的笑意這次收起來,太后則迫不及待的問:“陛下覺得呂家表妹如何?”

  “母后的母族,教養肯定是極好的。”駱文濱直接稱讚。

 太后的心更是一沉,這哪是誇讚小娘子啊,分明是給自己面子,所以兒子就對他表妹一點兒喜歡也沒有?

  “母后,兒子是想同你說說體己話。”駱文濱直接拐帶了話題。

  “什麼事?”太后放下呂小娘子的事兒,笑著看向駱文濱,有自己在,總不會兒讓侄女兒沒著落,何況又是那麼一個可人的孩子。

  “母后知道前朝乾哀帝嗎?”駱文濱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問。

  太后看著駱文濱,有些茫然,不知道兒子說這個做什麼:“亡國之君,提他做什麼?沒的晦氣。”

  “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駱文濱自嘲的一笑:“畢竟兒子不想做月殤帝。 ”

  太后剛想端起茶杯喝茶,結果就聽到這麼一句,手一哆嗦,茶杯的蓋子發出清脆的響聲,太后 臉色瞬間蒼白:“胡說什麼,我大月朝……”

  “我大月朝根子都爛了。”駱文濱直接接口。

  太后滿臉茫然,不解的看著駱文濱。
  
  “母后你可知道,從兒子開始接觸政事以來,就沒有哪一年說沒有起義軍的時候。”駱文濱嘆惜:“甚至在兒子未曾登基的時候,起義這種事兒基本上是兩個月就有一次。這代表什麼?母后想必也知道。”
  
  太后這下真是臉色慘白,起義軍她知道,那就是反叛的勢力:“這些暴民,當鎮壓。”

  “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自然起義。”駱文濱看著太后:“母后,實話,若非兒子是嫡出,不爭這儲君的位置我們娘兩個怕是不得善終,否則這位置誰愛要誰要,兒子肯定不要。”

  “你……”太后真是大驚失色,九五之尊,君臨天下,這樣的位置竟然還要扔出去?這不是瘋魔了吧,太過驚嘆,心中所想也說了出去。

  “這哪裡是什麼九五之尊,什麼君臨天下的帝王?什麼富有四海?這根本就是個爛攤子,兒子自從登基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說起這些,駱文濱真是滿肚子的怨氣,皇帝看起來真的很風光,但是真的很苦逼,尤其是前人扔下一個爛攤子的時候,他有多少次都摔了奏本不想繼續,要不是風月在身邊,他真想出家撂挑子!

  太后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從來就沒想過國家是這個樣子,她也想像不到是這個樣子。她久居深宮,不涉朝政,她根本不知道這些。
  
  “所以,母后!兒子不是登基就高枕無憂,兒子需要皇后,一輩子都需要,兒子需要她一心一意,全心全意的幫忙,兒子與她之間,兒子不希望多任何人,無論那個人是誰,都不可能。”駱文濱直接說出自己的意思。
  
  太后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話,朝政她不懂,但是兒子最後的話她懂了,兒子很明確的告訴她,愛誰誰,他不會納妃嬪,因為他需要皇后的幫忙,需要皇后真心實意的幫忙,但是太后不服氣:“她是你妻子,利益一致,休息相關,綿延子嗣是正理,又有什麼……”面對駱文濱的目光,太后發現她說不下去了。

   “二皇兄也是父皇的孩子,若是兒子不登基,他會置母后於何地?”駱文濱是不通政務,但是不代表他蠢,長在深宮,這幾年也有好好學習,這些淺淡的道理他有什麼不懂的?

  若是過幾年風月已經生下嫡長子,駱文濱膝下子息不多,那時候太后說要為駱文濱納妾,駱文濱不會這般憤怒,不會這般挑明了說,因為那時候皇后地位穩固,太后說給駱文濱納妾,那就是真的為了子嗣,為了兒子,可是現在風月同駱文濱還沒圓房,現在納出身高的妃嬪,這是打算對方生庶長子來欺皇后嗎?
  
  太后頹然的癱在椅子,不敢看向駱文濱,自己那點兒小心思被兒子掀了個乾淨,真是老臉都掛不住了。

  “兒子一直謹記母后教導,母后說以後也莫要辜負于她。”駱文濱繼續說:“母后身正,是兒子的楷模。”到底是親媽,駱文濱還得給親媽面子

  好半天,太后長長的嘆了口氣:“母后是不太喜歡她,陛下說的對,莫要辜負她才對,不能只是表面的尊貴,是要一輩子的尊貴。”

  駱文濱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太后也笑了!畢竟太后還算一個很正的人,一時的私心是有的,甚至於她就算想娘家侄女兒入宮為妃,也從沒有想過動風月皇后的位置,救命之恩,不能無視。

  所以說天下間沒有不合的婆媳,只有無能/無用的男人!

  沒過三天,皇太后精神恢復,呂小娘子回了定國公府,太后笑言:“再不送你回去,怕是嫂子要向哀家要人了。”

  過來探望的夫人們只能陪笑!等回去的時候,大 都開始關起門來商量下一步怎麼走,沒有想法的,那就是繼續同永寧侯府保持關係,不求熱切,起碼不能得罪,有想法的這想法可就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很意外?有沒有很驚喜?風月的目標是星辰大海,什麼太后啊,小娘子啊,駱文濱負責搞定!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5 19:57:32

第六十章'

  閔太師在自己家正堂繞了兩圈,最後還是去了後宅,劈頭就是一句: “呂家小娘子到底怎麼樣?”


  “定國公府上的小娘子,太后娘娘的母族調/教出來的小娘子當然是好。”顧氏對定國公家的家教那絕對是看得上的。

  閔太師嘴角一抽,發現自己有些關心則亂,也是,能出一位皇后,還是眼前出的,他們家的規矩肯定好,想必樣貌氣度通通都是上佳,至於現在皇后的出身的永寧侯府,那就算了,太奇葩!閔太師不死心:“比我們府上的呢?”

  “夫君,若是玉儿同她比,妾身覺得最少也能平分秋色,若是櫻兒,怕是不及。”顧氏非是妄自尊大的人,評價的也算中肯。

  玉儿是長子的嫡長女,是她那一輩兒中女孩的老大,從小為了給妹妹做榜樣,那絕對是精心教養的;櫻兒則是嫡次女,大排行五,嬌貴上自然比不得嫡長女,如今要送入皇城的是櫻兒,非是玉儿。

  閔太師坐在椅子上久久無言,妻子他是知道的,那絕對有大家閨秀的傲氣,平時也是不讓人的,她能這般說,那就是呂家小娘子是真好,也是,嫡長女怎麼會不好?可是這樣的人物宮裡沒留,自己的孫女兒呢?還有,為何宮裡沒留呢?

  確切的說是皇帝沒留,太后的意思很明顯,那麼皇帝為何沒留?是沒看上這個人?還是顧念皇后?若是沒看上人便罷了,若是顧念皇后,那自家想送人進去,樂子可就大了,得罪了皇帝重視的皇后,又白搭了一個精心培養的小娘子,那絕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一家歡喜幾家愁,永寧侯府那就是那喜的一家,永寧侯夫人嘴角的小燎泡徹底下了去,世子夫人板著幾天的臉終於有了笑容,最開心的就是孟氏,生孩子這種事兒她懂,所以她為女兒擔心,這會兒她真是渾身上下都透著喜氣兒。

  風月在御花園看著開的正豔的菊花,心情很好,她沒什麼高雅的愛好,空谷幽蘭的什麼的,抱歉,她欣賞不來,在不毛之地那麼久,她就喜歡濃烈的色彩,富麗堂皇的花朵,比如牡丹芍藥菊花什麼的。


  看著雪蓋黃沙,又看看別的花朵,風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一口濁氣,心情很是不錯。

  “娘娘若是喜歡,今兒的午膳就擺在這裡可好?”飄雪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是陪嫁!自有體面,也比較能說話。

  “也好,就擺在那邊的亭子裡吧。”難得最近不需要改革,風月這才偷得浮生半日閒。


  “遵旨。”

  皇帝身邊就皇后一個人,而且宮人多少能見到皇帝和皇后相處時候的情形,知道皇后的聖寵獨一份兒,所以大傢伙兒都十分盡心,御膳房那裡更是不敢怠慢!好吧,現在宮裡也只有皇后,想巴結也沒有個別人巴結!

  風月看著桌子上的菜色,隨口問了句:“陛下呢?”

  “陛下在靜思宮呢,說是要同幾位大臣一起吃。”夏嬤嬤連忙回答。

  “嗯。 ”風月點點頭。這才動筷子開始吃。

  說實話,這個原始星球樣樣不好,但是有一樣不錯,那就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物資不夠豐富手藝湊,所以膳食一貫讓她滿意。

  吃了飯,喝了點兒香茗,風月又看了看花兒,就打算迴轉清寧宮,她打算補一覺。

  “娘娘,木芙蓉如今也開得正艷,您要不要過去看看?”飄雪接到兩名嬤嬤的眼色,立刻上前。

  “是麼?那走吧,去瞧瞧。 ”風月對於賞花還是很頗為上心的。

  木芙蓉顏色多,花型大,連成一片十分漂亮,風月看得心滿意足,在花圃中走 走去,喜歡的不得了,對飄雪說:“管理這些花兒的宮女太監有心了,今兒上上下下都有賞。”

  “謝娘娘。”大家都很高興。

  花兒再美總有看夠的時候,所以風月看了一圈,命花房送到清寧宮一些花卉之後就打算回清寧宮休息,夏嬤嬤則說:“娘娘不如就在朝鳳亭休息休息?晚上的時候,藉著水影看夕陽,再看這些花朵,別有一番景緻,好看得緊。
  
  風月多聰明啊,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自己身邊這幾個人這是可這勁兒的不想讓自己回清寧宮,好呀,看看你們在玩兒什麼把戲,知道幾個人都忠心,風月樂得裝一回糊塗,所以她點點頭:“也好,就去那裡休息吧。”
  
  “是。”幾個人彼對眼色,都很高興。

  說是亭子,其實是兩間屋子,而且一點兒也不簡陋,佈置的很舒服,什麼東西都有,風月舒舒服服的躺下睡覺,等她一覺醒來,太陽正好要落山的時候。

  到了水邊映襯著霞光,無論是水,還是夕陽,或者是花朵,都染上了一層嬌紅,份外美麗,風月看得心情舒爽,多吃了半碗飯,宮人們也跟著開心。

  飯吃完了,天也晚了,風月想了想,還是步行回去比較好,全當飯後散步了!

 回到清寧宮的時候天徹底黑了下來,微微抬頭,今兒倒是個好天氣,天清月明,星子閃爍,夜景撩人。

  然後風月驚訝不已,清寧宮中竟然漆黑一片,這不對啊,皇城中時間到了就會掌燈,清寧宮更是應該如此,怎麼會是黑的?想到今天宮女嬤嬤的反常,風月心中了悟,這是要搞事情?

  緩步步入清寧宮,風月什麼都沒問,兩名嬤嬤拿著燈籠在前面開路,很快到了寢殿這裡,飄雪這才說:“娘娘,請。”看那架勢,是不想給開門,要風月自己開。

  風月也沒矯情,雖說星際帝國是帝制,但是並沒有現在這般洗腦般的教條,大家自由度挺高的。因此風月不喜歡擺譜擺架子!

  緩緩的推開寢宮的門,風月抬腳邁步走了進去,然後她驚呆了!

  寢宮之中沒有點燃蠟燭,但是這會兒一點兒都不黑暗,反而有著潤澤的白光,抬頭觀看,上面是點點亮光,星羅棋布的排著,仔細看著,那絕對是周天星辰的排列方式,甚至有一條璀璨的銀河橫在那裡。璀璨光華,皎皎生輝!

  如夢似幻,美得讓人窒息!

  駱文濱眼看風月沒反應,有些著急,忍不住結結巴巴的問:“喜、喜歡嗎?”

  “怎麼、怎麼想著做這個?”這真的出乎風月的意料之外,將滿天星辰收於室內,太美!太夢幻。

  “你常仰望星空,想來是喜歡,如今你可以時時看著。”駱文濱說的靦腆。

  風月的心猛然一熱,自己同駱文濱在一起的時候,基本就是忙、忙、忙,她根本沒有仰望星空過,即使有也是晚飯吃完在外面散步,可是這時候看個那麼一兩眼非常正常,絕對不是喜歡的表現,他能知道自己經常仰望星空,可見他是真的上心,應該是問了不少的嬤嬤宮女。
  
  駱文濱就在風月的身邊,他一愣,風月的眼角似乎有水光?記憶中風月從來都是笑瞇瞇的大而化之的樣子,如今這是他看錯了?
  
  風月是真的感動,生而天之驕女,父母可靠,自己聰明,養成了霸王似的性子,恣意瀟灑,一夕之間,父母戰死,臨危受命,而且因為她異能的關係,要作為先鋒官拼殺在戰場的第一線。

  她是帝國的象徵,帝國的支柱,帝國的精神,她不能倒,她必須用最強悍的一面面對敵人,用最堅毅的一面面對帝國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她必須去抗,必須去辦,從來沒人關心她一句,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休息?更沒有人會去觀察她喜歡什麼,然後找來讓她開心一下。

  每個人面對她,除了提醒她責任之外就是責任 除了事情之外就是事情。可是真的沒想到,一個粒子風暴來到這個破爛的原始星球,竟然會有人這般在乎她,給了她一個星空!

  “我。”風月發現自己有些氣短,心臟那裡有點兒發脹,喉嚨那裡更是有些哽咽,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我很喜歡,非常喜歡。”
  -
  駱文濱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沒白忙活就好。

  “你找了這麼多夜明珠,很費力吧?”風月眼睛好使的很,那些星子都是夜明珠。

  “還好,先祖中有喜歡夜明珠的,皇宮的私庫不少。”駱文濱拉著風月躺在床上,這樣看這片星空圖更加唯美。

  “那你怎麼想到用夜明珠的?”風月是真開心,然後她感覺到駱文濱的手心有些濡濕。心,在瞬間奇異的平靜下來。

  “夏日見螢火蟲美麗,聚集在一起,頗有繁星璀璨之象,所以就動了打造星空的念頭。”駱文濱翻身將風月壓在身/下,又說:“螢火蟲再美,繁華易逝,太過短暫;可是無論是星辰還是夜明珠都可以恆古長存。”

  風月以前沒有戀愛過,也不會戀愛,但是這會兒駱文濱的話她懂了,這是情話,更是諾言,他不要螢火蟲般的轉瞬即逝,他要的是一生一世的恆古長存。臉頰上迅速浮現紅暈,然後就是臉上,耳朵上,脖子上,片刻的功夫宛如一隻煮熟的大蝦子。

  駱文濱低低的笑了一聲,頭顱壓下,那代表的薄情的薄唇吻起來一點兒都不薄情。

  枕上風流,被中恩愛!剩下的和諧啦~\\(≧​​▽≦)/~啦啦啦!~

  帝后生活和諧,滿宮的人都高興。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22:46

第六十一章

  太后被兒子教育,又得知清寧宮成了星辰宮,甚至恆古長存的時候,總覺得不舒服,所以在一個多月後一個請安的日子裡,太后就開始敲打風月:“前兒慎郡王府來了消息,說是郡王妃又懷了身孕,皇室枝繁葉茂是大大的好事。”

  其實太后這是在敲打風月,你怎麼還沒喜信兒啊?但是事實就是,風月壓根就沒聽出來,所以對太后她沒有想法,反而對這個消息豎起了眉毛:“還生?”

  “怎麼?”太后有點兒傻眼,這和預想的怎麼不太一樣,不是應該臉上帶著愧疚然後說是媳婦兒無能嗎?大方一點兒的應該說要為皇帝納妃嬪才對。

  “母后知道王爵一年的俸祿是多少嗎?”說起這個風月就有些炸毛:“正一品的王爵一個月的俸祿是三千兩,還有各種貢品分發,正一品的王妃俸祿是兩千兩,王府世子俸祿兩千兩,世子妃俸祿一千兩,郡主俸祿一千兩,還有什麼郡君,郡候的,他們又有儀仗,母后算算這是多少銀子?”

  太后一愣,別說,她以前還真沒算過這個,當下想了想,有些遲疑到:“差不多最少也要一萬銀子開外吧?”

  “對,一年就是十二萬,這還不算逢年過節的賞賜 ”風月再次吐苦水:“京城一共有三十二座王府,基本上一年三百八十四萬兩銀子,還有二十座公主府,費用一點兒也不低,他們還都生生生。 ”

  風月狠狠灌了一杯茶氣呼呼的說:“還都不事生產,只拿錢不干活,一年到頭,最少要有五百萬給他們,都夠養一支超過二十萬人的軍隊了! ”
  
  太后真是目瞪口呆。

  “陛下前些時候愁國庫空虛,甚至削減了自己的用度,可是他們那裡卻不好削減,結果生生生,還是生,生毛生。”一怒之下,風月爆了一點兒小粗口。

  這要是別的事兒,太后非得怒了不可,這會兒只聽兒子發愁剋扣自己,當時也不高興起來,仔細一盤算,可不是?當即就跟風月同仇敵愾起來:“你說的對,還生什麼生,也不怕生多了傷了元氣。”

  永壽宮中婆媳二人異口同聲開始聲討這些只拿錢不干活的皇室中人。

  兩位老嬤嬤眼觀鼻鼻觀心,心裡差點兒笑抽,原本還擔心皇后聽了太后的敲打不高興呢,結果呢?現在是這個節奏。至於其他宮人,覺得自己的三觀碎了一地,唉!

  風月:怪我嘍!╮( ̄▽ ̄”)╭ #

  其實這真不是風月轉移話題的造成的,她是真心這麼認為的,所以那股子氣憤份外真誠,至於太后,一個寡婦能幹嘛?陪著她的都是當年先帝的妃嬪,也算是自己的競爭對手,現在雖然不用競爭了,可是感情能好哪裡去?

  現在風月和她說的都是新鮮的事兒,她很喜歡聽,這會兒又懂了以前不懂的,興致也好,知道兒子委屈,正好,婆媳兩個統一戰線。

  皇城之中很是樂呵,不少邊關守將也挺樂呵,守邊關的將士,家人是要在京城做人質的,如今陛下下旨,令他們骨肉團聚,這是德政,那些守邊關的將士很是高興。

  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邊關守將的父母妻子嫡子那肯定是高興的,小妾和庶子什麼的來了頂頭上司那肯定是不高興的,但是小妾和庶子能怎麼樣?總在男人身邊是多了點情份,可是在這個孝道大如天的年代,當家主母有公婆撐腰,人家又是名正言順,同男人修復起感情來絕對不含糊,甚至大多數男人也知道妻子照顧父母在京城不易,本身就多憐惜,所以說邊關還都挺好的。

  讓風月比較 外的是,邊關守將沒有一個造反的,摸著下巴,風月發現,自己還是太低估了這邊文化的洗腦程度,忠君思想很厲害嘛!這也好,省了不少麻煩。

  “沒有反的,可見我做的還不錯。”駱文濱喜滋滋的。

  “是,你做的不錯。”風月給予肯定。

  駱文濱滿臉喜色。

  “若是這般,省了不少事情,不過也會有些麻煩,你說皇室中人哪個能聰明點兒?”風月將主意打到皇室中人的頭上。

  “這……”駱文濱看著風月:“皇兄曾經說過,雖說大家都是親戚,可是都是皇室的人,他們只能容養,不能讓他們掌權,否則……”

  “你記住,天下沒有死規矩。”風月再次化身師傅:“皇兄說的對嗎?對,但是必須有先決條件,什麼條件呢?就是天下高度統一,皇權都掌握在皇室的手中,這時候皇室的人只能容養,否則豈非縱容他們奪權?”

  駱文濱頻頻點頭。

  “但是眼下卻不適用。”風月在紙上畫了一個圈,指著圈說:“這個圈表示月朝,外敵暫時不考慮,據說月朝三面天險,只有一面易攻難守,所以那裡兵力最多,咱們先把這個放下,只看國家內部。” -

  風月用比在圈裡麵點了一下:“閔太師雖然沒有完全把持 政,但是起碼能掌控一半兒,同你分庭抗禮不成問題。只是這個人愛惜羽毛,不夠強硬,因此一些沒有牽扯到徹膚之痛的事兒他就不會反對,但是真的讓他徹膚之痛,你看看他什麼樣兒?”

  駱文濱沒吭聲,不說別的,就說自己下旨,朝臣大多數都看閔太師的行動就知道。

  “就說這個鹽,我們改革,是惠民的好事兒人,可是他不願意,現在有多少地方官在扯皮?說什麼運輸的人力物力財力問題?你頭疼不頭疼?”
 
  “簡直可惡至極。”說起這個駱文濱火氣就大。
  
  “他二兒媳可是大鹽商的嫡女。所以你看看政令推行的難不難?”風月繼續說:“這是文官,武將那邊你也知道,鎮守邊關的幾乎各個擁兵自重,是沒反,但是你調遣他們試試?你看看有多少能真正的忠心於你,不顧一切聽你的?”

  駱文濱垂著頭,恨不得挖坑給自己埋了。

  “所以說現在是內患。”風月做了總結。

  “嗯。”駱文濱點頭,現在確實是,所以才說這破江山根本就是爛攤子。

  “所以這種情況下你還擔心皇室中人奪權麼?你還有什麼權利可以奪走的?你要讓他們知道,不團結起來,時間到了大家都玩完,這時候不需要容養的皇室,需要的是能做你左膀右臂搶地盤的賢王,防備他們也是等國家安定之後,現在這種情況,一個爛攤子,真的被人搶走你該偷笑才對。”

  駱文濱恍然大悟,靜默不語,他在融會貫通。
  
  風月也不打擾他,就那麼慢悠悠的品著茶水。

  好半天,駱文濱臉上出現挫敗:“其實閔太師也不是很壞,我記得我聽他還勸過皇兄,可是皇兄……”

  “所以我才說對付閔太師軟刀子奪權就好,事情莫要做絕,畢竟他沒有做絕,若非野心大了,他是一個好官。”風月對於閔太師給了很高的評價。至於還有一種情況也是不擔心皇室中人奪權的,不過她就不說了,免得太過打擊駱文濱。

 自身若是強大無比,皇室與百姓又有何分別,絕對可以不拘一格用人才,不過這一條,還是不要說了,風月表示:我真是個好伴侶!

  駱文濱點點頭,心中忍不住有些嘆惜,皇兄是否有些剛愎自用呢!自家娘子說的完全對,現在這麼個破爛攤子,自家人為什麼不用?為什麼容養他們,都得給我幹活,一年一年的拿那麼多的俸祿,必須幹活!

  夫妻二人很快統一戰線,很快就是八月十五,這是個團圓的節日,所以宮裡開大宴,王爺王妃,郡王郡王妃,公主駙馬齊聚一堂,太后率領先帝的妃嬪也都有參加。

  所以這個大宴是真*大宴,想想吧,三十二個王爺,一對兒夫妻就是六十四個人,公主二十名加上駙馬一共就是四十人。這就是一百零四人,還有皇室的下一代呢!什麼小郡主小世子之類的,很好,所以這個大宴一共有二百多人,將近三百。
  
  這麼多人代表皇室枝繁葉茂,若是以前太后肯定高興,駱文濱也會高興,可惜現在娘倆看見這麼多人,彷彿看見銀子長翅膀飛走的景象,實在高興不起來。

  皇帝興致不高,大家自然也都沒有什麼性質,宴會過後本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過皇帝說了,王爺都留下,有事商量。

  那些王妃帶著孩子與公主駙馬們帶著滿腹的疑惑走了,留下的這些王爵更疑惑。

  皇帝把所有人都帶到了靜思宮給大傢伙兒賜座,看到大傢伙兒都不理解,駱文濱一擺手,那邊太監魚貫而入,每個人手裡都有一個小托盤,盤子裡面是小冊子。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26:05

第六十二章

   “諸位叔祖,伯王,叔王還有兄弟們你們看看。”駱文濱說完拿起茶杯開始喝茶。

  這些人都挺納悶,不過皇帝說的還是要做,所以大家都打開冊子看,結果沒一會兒的功夫,殿里人的臉色都開始變化起來,臉色蒼白的,臉色鐵青的,氣得滿臉通紅的,彷彿開了染料鋪。

  其中一個年紀五十多歲的王爺氣得手都哆嗦了,恨恨的道:“食君之祿分君之憂,這起子小人,官逼民反,官逼民……應該通通都滅九族。 ”

  “叔祖莫要動氣,氣壞了身體不值得。”駱文濱看對方這樣生氣,還是挺高興的,起碼說明他們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陛下,這些小人可都處罰了?”又一名男子問,然後恨恨的說:“這些狗官!”

  “叔王,朕自然都已經處罰,甚至重罰。”駱文濱嘆了口氣: “可是這樣的官員,這樣的事情,比比皆是。罰而不絕。”

  大傢伙兒面面相覷,那怎麼辦?

  “今日召集各位來此,朕就是想聽聽諸位的意見,畢竟月朝是我駱家的天下,月朝在,駱家在,如今這樣,大家必然要團結一心,否則月朝危矣。”

  “但憑陛下吩咐。”有那腦筋轉的快的,眼睛一亮,立刻表述忠心。

  “朕春天的時候下旨改鹽稅,只是此法怕是觸動了不少人的利益,至今依舊沒有執行起來,運輸的過程中層層推諉。”駱文濱真是說的咬牙切齒。

  大傢伙兒啞然,他們大多不懂朝政,這會兒有點兒迷茫。


  “往日里給他們鹽票,鹽商去賣鹽,他們納稅給朝廷,一年可得稅收二千萬兩,百姓吃鹽極為貴,每個人一年要吃四斤鹽到五斤鹽之間,一斤鹽價一兩銀子,全國共有七千萬人口,一年賣鹽錢應該是七千萬兩左右,我們只收到兩千萬兩的稅收,你們算算,剩下的錢哪裡去了?”這些都是風月算給駱文濱聽的,風月算完之後,駱文濱好懸沒氣死!

  當時差點兒把駱文濱給氣死,這會兒這些皇室中的男人臉色更差,那個年紀最大的叔祖正喝茶壓氣兒呢,結果就聽到了這個,氣得渾身哆嗦摔了茶盞:“簡直豈有此理。”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御前失儀這種事。

  “因此朕要改革,按照朕的方法,百姓買鹽錢可以省下一半兒,稅收則最少能多出一千萬兩。”駱文濱冷笑:“如此鹽商不就沒了利益?那些與鹽商關係好的人家豈不是少了支柱。”

  “陛下吩咐,這件事要怎麼做?臣等萬死不辭,必要改這個鹽稅。”
  
  “睿王叔說的對,請陛下吩咐。”

  “對……” ;

 七嘴八舌,說道錢,即使各個都是養尊處優的王爺,那也是懂得,開府成家,生兒育女,那都是錢,王爵俸祿高,可是花的也多呀!偶爾有兩個真廢材的,聽駱文濱這麼一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因此各個激動不已。

  “朕想,既然地方官層層推諉運輸一事,倒不如乾脆不用他們,朕想勞動各位去押送鹽到各地,然後盯著那些官員如何去賣鹽。”風月說的好,你們現在是利益共同體,所以即使沒才幹,也絕對是一條心。這會兒駱文濱說的很是輕鬆。

  “陛下,臣等絕不辜負陛下重托。”王爵也是人,還是男人,怎麼可能沒有建功立業的心?只是歷來皇帝一脈都喜歡容養王爵,摸不到權利罷了,如今駱文濱大大方方給他們差事幹,大多數人都挺高興。

  這件事也就這麼定下,三十二個王爺,月朝一共分三十個省,有兩個省地盤較大,因此派了兩個人去。所以正好分完。

  那些地方官和朝臣們接到這個消息,真是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皇帝能讓這些王爺出來押送鹽,這、這、這踏馬地還不如當初不推諉自己運了呢,好歹還能撈點兒油水,現在可好,王爺這尊大佛一來,油水撈不到,你還得招待他,還得花錢!

  一時間不少底層官員對閔太師就有些不滿意,有利益的時候,你好我好大家好,現在你好我不好,那大家還怎麼好?

  閔太師自己坐在正堂裡,久久無言,先太子防範皇室中人,所以他固有思想了,認為現在的皇帝也會防範皇室中人,可是現在的皇帝他根本就不按牌理出牌。他實在想不通,駱文濱到底是怎麼想到的這一步?明明沒有正經認真學習過為君之道,可是現在表現出來的樣樣都符合君王之道,私心裡他認為,駱文濱甩先敏德太子幾條街。

 別管大家怎麼想,這件事兒就這麼定下,這些王爺們心往一塊使,大多數也打算盡心辦,更有幾個特別有乾勁兒的,認為這是好機會,摩拳擦掌召開家庭會議,然後開始辦差。

  押運途中聽從駱文濱的話,弄得陣仗很大,讓天下百姓都知道,這是皇帝的德政,為了鹽價能降下來。為了百姓不在吃鹽苦難!!!

  一個窮苦的人幫了你一把,你會想,你會感激,但是你會想,以後有機會了也幫對方,但是當貧苦百姓對上人上人的王爺,那感激就更是多的要命,尤其是這樣尊貴的人為了自己吃鹽而不遠千里趕過來。

  一時間,駱文濱這個皇帝在百姓心中堪比神仙,各個王爺的名聲也非常好,那些百姓對這些王爺是真感激,臨走的時候,不少王爺都得到了淳樸百姓的饋贈,讓這些平日養尊處優的人感動了好久。駱文濱的名聲如日中天。

 這一次的交鋒,閔太師完敗!

  回到京城,駱文濱設宴款待眾人,直到眾人吃的差不多了,其中英王就說:“陛下,臣這裡還有一事。”英王的父親是先帝的親弟弟,所以同駱文濱的關係很近,正經都是嫡出的堂兄弟。

  “王兄請講。”駱文濱很是重視,這一次的事情除了是給閔太師一個教訓,也是打算在皇室中挑選一些真正可用之人。

 “陛下,臣回來的途中帶了一名婦人回來。”眼見大家揶揄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英王神色自若:“這名婦人雙目已經渾濁,還跛了一條腿,攔著臣弟的轎輦,即使被護衛軍拉扯,也在拼命的喊叫。”

  大家臉上的揶揄收起來,這話音兒不對啊,這絕對不是一個風流的故事,反而有著恐怖故事的傾向。


  “臣聽著聲音撕心裂肺,這才命人帶著人繼續走,到了驛館,臣弟才知道對方的狀況。”英王即使是個大男人,這會兒回憶起來,也是滿面哀戚: “那婦人太慘了,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肉,瘦得不成樣子。”

  “這人為何阻攔王兄的轎子?”睿王問。

  “問話之後才知,她今年不過四十出頭,夫家乃是湘郡寧縣十家子村的人,夫家姓郝,娘家姓李,夫妻二人有三子一女,女兒外嫁,大兒子已經成婚,娶得隔壁村的小娘子,一家子手腳勤快,日子雖然不夠多富足,卻也和樂融融。”

  駱文濱仔細聽著,其他王爺也都聽著,甚至於宮人都豎起了耳朵。@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Q' P4 k:

  “郝李氏兒媳乃是郝寧氏,在隔壁村是有名的俊俏小娘子。正月十五兩口子去縣里看花燈,結果就都沒回來,郝李氏夫君郝老頭兒去縣城找了幾次,見到一個乞丐不忍心給了對方兩個銅板之後,那乞丐為了報恩這才說,縣令家的小郎十五的時候看上一位娘子,聽老頭自言自語的時候,那被搶的娘子可能就是他那兒媳。”

  郝老頭兒廢了好大的力氣花了不少的銀錢這才打聽到,兒媳被縣令家的小郎搶走了,兒子被縣令扔進了大牢裡。

  老頭兒去縣衙要人,結果被狠狠打了一頓,是哭著回去的,家里人怎麼忍得下?就想著去告狀,沒想到當晚他們家就著火了,郝老頭兒和二兒子直接被燒死,小兒子不知所蹤,郝李氏跌斷了腿,沒有錢治病,只能用土辦法,結果落下殘疾,還是那個乞丐好心,偷偷告訴郝李氏趕緊走吧,那火就是縣令命人放的。

  郝李氏憑藉著一口氣,一直想上告,沒想到到了知府那裡,她被打了一頓扔了出來,幾番生死徘徊,就是因為心中那一口氣,一個信念,這才活了下來,甚至好心的大夫都說,這是奇蹟。為此,她的眼睛哭壞了!她不服氣,還想上告,可是她一沒錢,二沒權,三沒人,只有她一個婦人能怎麼辦?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英王說完這些之後,這些王爺中頗有好幾個紅了眼眶,瑞王哽咽著說:“這、這、這竟然還有這等事情,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郝李氏知道臣到那裡監督運鹽,這才拼死攔了臣的轎子。”英王也是眼眶泛紅,從小就是在錦繡堆里長大的,哪裡見過這個?英王妃見到那婦人的時候,聽婦人訴說,哭得眼睛都腫了。

  駱文濱氣得呼哧呼哧喘粗氣。大家一聽趕緊安慰:“陛下莫要生氣,這等狗官殺了就是,保重龍體才是。”

  好一會兒駱文濱才把氣兒給喘勻,真是氣死他了!

  “朕決不輕饒。”聲音宛如從牙齒縫中蹦出來一樣。

  原本大家就吃的差不多,如今自然不會繼續,駱文濱直接就奔著清寧宮而去,風月也恰好吃完飯,正一邊喝茶一邊看志怪小說呢。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26:34

第六十三章


 駱文濱來到清寧宮寢宮,劈頭就是一句“你說我命人下去巡查如何?”


  風月放下小說:“不如何,不妥當。”


  “為何?”駱文濱滿臉的烏漆墨黑。


  “派誰去?是不是想派你的叔伯兄弟去?”風月直接就猜到了駱文濱的想法:“你信不信那些官員串通一氣欺上瞞下?你信不信巡按這一路上會非常不太平?甚至發生匪類為患的事情?”


  駱文濱呆住了!


  “你現在的掌控力度不行,士農工商,你動了商所以只是政令不通,你敢動士,你信不信立刻動搖國本?”風月嘆惜:“你的資本還不雄厚,別想一口吞個胖子,這個國家你還得慢慢來。”


  駱文濱挫敗的坐在椅子上 滿臉都是陰鬱。這種處處受制於人的滋味太難受,明明是九五之尊應該號令天下的,結果……呵呵噠!

  “怎麼了?你不是這麼急躁的人?”風月挑眉,眼睛看向駱文濱身邊的郭勇。


  郭勇一咧嘴,直接說:“回娘娘,是這麼回事。”郭勇將事情經過說完。


  風月臉色都沒變一下,淡定的繼續喝茶,放下茶杯之後才說:“不然你以為只是受災,賑災不及時百姓就會起義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長久的壓迫,世間的不公平,導致人人心中皆有怨氣啊!”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駱文濱看著風月,真是滿臉委屈。


  “怕你夜不能寐,怕你著急上火。”風月站起身,來到駱文濱的面前,摸摸狗頭,哦不,這是龍頭,表示安慰。


  駱文濱成功的被安撫到,抱著風月的腰問:“那你說這件事如何處理?”


  “派朝中的人去審查,私底下讓王兄跟著,別說你說的,就說王兄管的閒事,京城中又沒有什麼事兒,所以跟去看看。”這種事兒絕對不能擺在檯面上。


  “嗯。”駱文濱蔫蔫的,以前他爭儲君,只是不想自己 子二人落得沒結果,他從未想過做什麼名垂千古的明君,但是現在他心裡很是不是滋味兒,他開始想,自己怎麼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呢?


  對此,朝臣們的接受度很高,那縣令確實不像話,大家都很生氣,尤其是皇帝將這件事交給刑部左侍郎來做,更讓閔太師高興,這刑部左侍郎是自己的得意門生。

  “如今那苦主還有那乞丐都在英王府上,蔡卿家去寧縣的時候可以將兩人帶著。”


  “是,臣遵旨。”


  蔡侍郎以為這件事很好辦,結果他悲劇了,送拜帖,見到了英王:“千歲,陛下命臣去寧縣審查此案,苦主郝李氏同那乞丐要一併帶去。”


  “好好好。”英王連連點頭:“蔡侍郎何時出發?”


  “回千歲,皇命在身,臣明日一早辰時就出發。”蔡侍郎據實相告。


  “好。”英王點點頭:“明日一早,本王差人將人送到你那裡,免得你還要為他們費心。”


  “臣謝千歲。”蔡侍郎告辭。


  原本都很滿意,結果第二天一早,蔡侍郎傻眼了,揉揉自己的眼睛,那蛟龍旗,鸞鳳旗是怎麼回事?那王爺王妃的儀仗是怎麼回事?那兩輛八抬大轎又是怎麼回事?蔡侍郎暈乎乎的跑去給見禮。
  
  英王從轎子上下來,看著蔡侍郎,這才說:“王妃很是同情那老婦,唉,當時本王將人帶回,王妃就哭腫了雙眼,如今她聽說陛下命卿家審案,便同本王說也想去看。這種事情她添什麼亂?本王不允,她昨晚兒入宮哭著求了太后,太后已經恩准。她婦道人家就是心慈,這一路上怕是要勞累蔡侍郎了。”

  我擦!蔡侍郎整個人都壞壞噠,合著自己去審案還有個監工,還是個高高在上的監工,蔡侍郎覺得自己牙疼,可是太后都準的事兒,他只能陪笑:“王妃慈悲,也是那婦人有福。”


  英王點點頭,又笑著說:“正好,本王也帶著她四處看看。”


  蔡侍郎恨不得破口大罵,瑪蛋,你竟然還打算旅遊!呸!


  蔡侍郎的反應自然通過英王這邊的心腹傳回宮中,那小太監說:“陛下,娘娘,那蔡侍郎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可好玩兒了,額頭上青筋崩出來多高,臉上還帶著笑容,了不起。”


  小太監說的有趣兒,太后、駱文濱和風月哈哈大笑!坑的就是你,看你怎麼審理這個案子。

  到了寧縣,審訊卻不順利,寧縣縣令對於所有的事情矢口否認:“蔡侍郎,那郝李氏一家就是刁民,郝老頭兒也是潑皮無賴,曾經在縣衙鬧過,下官憐惜他失蹤兒子,所以他攪亂縣衙下官並未追究,只是命衙役威懾一翻。甚至於下官還命縣衙中的差役幫忙尋找他的兒子,卻沒想到、沒想到……”當真是滿臉氣憤!


  “這麼說來是郝李氏誣告?”蔡侍郎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怒,反倒是英王臉色通紅,明顯是氣的。


  “正是,下官冤枉!”縣令滿臉氣憤。


  這個案子也就陷入僵局,縣令與郝李氏各執一詞,雖然有乞丐做人證,可是被縣令咬死兩個人串通一氣。


  郝李氏拿不出更多的證據,縣令家沒有她兒媳,牢房裡面沒有她兒子,夫君又死於火海,如今死無對證,怎麼辦?


  眼看郝李氏滿身的絕望,英王氣得一天沒吃飯,要說以前他也羨慕過先太子,後來更是羨慕駱文濱的,但是現在,他深深的體會到,當皇帝不容易,就這麼一件事他就要氣炸肺,想想當初運鹽那回事,英王真是滿心同情駱文濱。


  英王妃也跟來了,這裡官員的夫人自然要拜見這位正一品的王妃,王妃是個親切的人,很快就同大家展看交際。今天賞花明天聽曲兒的好不愜意。

  “娘娘,這是本地的特產馬蹄葉,只有這時候才能吃。”當地的郡守夫人臉上陪笑,身邊的下人端上來一道菜。


  “這……這是花兒吧?”英王妃看著這盤子裡的花朵很是驚奇。


  “正是,這花兒是馬蹄葉開放的,這馬蹄葉在本郡也只有寧縣,輝縣,遼縣三個地方有,花朵剛剛綻放一兩瓣兒的時候,滋味兒極好,可是這花嬌氣的很,離開這三縣,就是不開花,無法大面積推廣。”郡守夫人盡職介紹。


  “原來如此。”英王妃點點頭,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放入嘴裡,當真是唇齒留香,不單單香,而且花朵肉肉滑滑的口感十分好,香,嫩,滑,十分美妙。


  “果然好吃。”英王妃連連點頭。


  大傢伙兒都跟著笑了,聊聊衣衫,聊聊首飾,時間過的飛快,聊著聊著英王妃就說:“姚淑人那裡今兒好像是她媳婦生產?”


  “娘娘好記性,正是,她媳婦兒今兒一早發動的。”


  “她倒是好福氣,我記得她好像已經有了兩名孫子。”女人的話題說子孫總是沒錯兒,英王妃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可不是,他們家人丁興旺。”


  “藍恭人也是好福氣,有四個兒子呢。”

  “是啊是啊。”

  話題很快就圍著孩子轉,大家說的放心大膽,因為無論是英王妃還是郡守夫人那都有兒子,腰桿子都硬,這會兒說絕對不怕得罪人。

  “我倒是記得寧縣的縣令家好像不少小娘子。”英王妃說說笑笑,隨便說了一句。


  “他們家也是巧了,三個兒子,至今都沒有孫子。”有一名婦人接口。英王妃自己說了寧縣縣令,所以終於有人敢開口接了下來。


  “今年前些時倒是得了一根獨苗,是小兒子妾室生的,兩個月前我還參加了他們家的滿月宴,小娃娃長的可愛,李孺人愛的跟什麼似的。”


  “聽說,只要有一就有二,他們家想必很快就能有好些小郎君了。”英王妃笑吟吟的。


  “娘娘吉言。”


  雜七雜八,說說笑笑。


  案子一連十來天都沒有進展,英王的臉色越來越黑,晚上氣呼呼的回到臨時居所,就見王妃有些呆滯,丈夫回來,妻子總要出門迎接,沒想到她依舊呆呆的坐在樹下,還在出神。眼見宮女要喊她,英王擺了擺手。

  英王夫婦感情好,英王自然不會挑剔妻子無禮,他只是很納悶,因此詢問旁邊的宮女:“你們王妃怎麼了?今兒都做了什麼?”


  “回王爺,王妃今兒只與郡守夫人等一起飲宴,吃了一道馬蹄葉的菜贊不絕口,剩下的也沒發生什麼,奴婢們也在納悶兒呢。”宮女也是一臉懵逼。


  “回來就這樣?”


  “是,回來就這樣。”大宮女是英王妃身邊的,很是有體面,這才能這般說話。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29:59

第六十四章

  英王來到王妃身邊,高大的身影帶去一片陰影,王妃這才回過神來,看到英王,臉上露出一抹紅暈,夫君歸來,她竟然不知道,當即就要起身,英王按下她,也坐在軟塌上,這才問:“想什麼呢?出了神?”

  “王爺,這案子依舊沒有進展,是麼?”

  “正是。”一說起這個,英王就黑了臉,明明美好的秋日風光也成了草木衰敗的修羅場。

  “妾身這裡倒是有個主意,就是有些冒險。”英王妃想了想:“要不,就以妾身的名義去做?”

  “本王是你的夫君,是你的良人,怎麼能讓你出頭?不管冒險與否,即使最後被大家嘲笑,本王承擔即可。”封建的男人就這樣好,有地位就承擔更多的責任。

  “這……”英王這般說,英王妃反而不敢冒險了。

  “哪有那麼多的顧慮?只要能破案,什麼方法都無所謂。”英王說的十分認真。

 英王妃點點頭。

  第二天,英王直接問蔡侍郎:“蔡侍郎,案子可有進展?”

  “回王爺,時間過長,證據不足,不能聽郝李氏一面之詞,所以案子並無進展。”蔡侍郎據實相告。  


  英王點點頭:“本王這裡倒是有個方法,你去找寧縣縣令過來,本王問他幾句話。”其實身為王爵的英王可有直接傳召縣令,他如此這般做,不過是給蔡侍郎一個臉面。

  “臣遵旨。”蔡侍郎沒有意見,心中頗為不屑,他就不信一個養尊處優不接觸朝政的王爺能有什麼好主意。

  寧縣縣令不敢怠慢,很快過來,為兩位上官見禮,然後老老實實在下垂手站著。

  “本王問你,你確定沒有見過郝李氏的兒媳,更沒見過他們家大郎是嗎?”因為不是正式的審案,所以英王坐在主位。

  “回王爺,下官確實沒有見過。”李縣令鐵齒銅牙,說的擲地有聲。

  “好。”英王點點頭,話鋒一轉:“本王聽說你前兩個月剛得了第一個孫子,可對?” ;

  縣令和蔡侍郎一起懵逼,這話題轉的也太快了?這、這是女人的話題吧?這、這怎麼就轉到這裡了?
  
  因為愣神,所以就沒有立刻回話,英王也不著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回王爺,正是,下官沒福,家中人丁不旺。”李縣令直接說。
 
  “想是沒做好事。”英王直接說了一句。真是又毒又損。

  李縣令瞬間臉漲的通紅,也就是對面是王爺,他沒招,只能咬著牙,臉上帶笑:“王爺說的是,下官以後必然多多行善積德。”

  “本王這裡倒是聽說過一件事兒。”英王又換了話題。

  蔡侍郎和李縣令的心中都是崩潰的,王爺啊,您到底要聊什麼?還能不能好了。這會兒接話的是蔡侍郎:“請王爺明示。”

  “聽人說,有血緣關係的,血液會融為一體,所以才有滴血驗親一說。”英王似笑非笑的看著李縣令:“你才得的孫兒,不妨驗驗看。”

  李縣令先是一呆,隨即臉色慘白:“王爺,這是小兒妾室所生,這、這、這……”

  “婢妾終究是婢妾,李縣令還是謹慎些為好。”英王不在看他:“來人,去把孩子和那位立了大功的婢妾給本王請過來。”
  眼見李縣令臉色越來越差,英王很是開心:“把李縣令的幼子也帶過來。”

  “是。 ”

  王爺到底是王爺,吩咐下去的事兒,侍衛立刻去辦。甚至還細心的帶上了王妃身邊的老嬤嬤同去。

  秋天已經不是很熱,可是李縣令一會兒的功夫就宛如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蔡侍郎心中納悶兒,王爺怎麼就這麼肯定那剛出生沒多久的幼兒是那郝李氏的兒媳所生呢?

 人帶來的很快,那婢妾的臉色已經蠟黃了,彷彿只要有稍微大一點兒聲音就會讓她立刻昏過去,孩子則由老嬤嬤抱著。

  李縣令的兒子也是抖如篩糠。

  “驗。”英王轉臉對蔡侍郎說:“麻煩侍郎親自準備清水。”

  “是,王爺。”蔡侍郎規規矩矩準備了清水。

  滴血驗親,孩子的哭叫聲起,結果那婢妾直接昏死過去。可是血液這個東西不是你昏過去就沒有的,因此這個實驗得以繼續,結果自然而然的顯示,號稱是生母的婢妾與孩子的血液根本不相容。

  “李縣令不妨給本王解釋解釋這是為何?”英王依舊是那麼的氣定神閒。

  “千歲,這、這、這……”李縣令一腦門子的汗,完全不知道怎麼說。

  “接著驗,驗父子。”英王胸有成竹。

  再驗,更讓人吃驚的事兒發生了,竟然也不相容!

  蔡侍郎目瞪口呆,這怎麼回事?他也想不明白了?李縣令和他兒子也驚呆了,但是隨即李縣令反而放心,當即痛哭流涕:“家門不幸,家門不幸,這婢妾裝孕,最後從哪裡買來的孩子充做我李家的骨肉,真是賤人。 ”

  英王看著李縣令,這會兒他真是佩服對方了,臉皮夠厚。


  “去把郝李氏帶上來。”  

  其實郝李氏就在外面等著呢,這會兒立刻就進來。

  “驗吧。”

  這一次大家神奇的發現,兩個人的血液相融了!蔡侍郎真是滿心的窩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明明是正劇啊,怎麼就快變成玄幻文了?

  李家父子麵色慘白!
  
  “李縣令,你還不從實招來,你兒子到底是如何強搶民婦,你又是如何包庇於他,殺人滅口的!”英王一身正氣,雙目死死的看著李縣令。

  李縣令徹底癱軟在地上,就算他不招,那個婢妾也會招。家裡的僕人一旦被審問,總是會有招的,這會兒他真是恨死了自己的三子,這是坑爹呢,真正的坑爹!

  如此,李縣令把說有的事情都說了,正月十五,三子搶民婦回來,那郝大郎自然不服,去縣衙吵鬧,他直接將人扔到牢裡。

  郝老頭兒吵鬧,他將人打了一頓扔出去,怕事情敗露,當晚命心腹到郝家,先殺人後放火。這也是郝老頭兒和郝李氏二兒子都死於火災的真正原因,他們不是被燒死的,而是被殺的,至於仵作驗屍,仵作是他的人。

  他又將郝大郎殺掉,扔到了亂葬崗。

  本來郝李氏兒媳婦已經被兒子霸占,又生下男孩,他是沒打算殺掉的,只是郝李氏告狀告到英王那裡,他只好不顧兒子的喜好將人也殺了,依舊扔到 葬崗,又找了一名婢妾冒充孩子生母。堪稱天衣無縫,卻沒想到,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孩子並不是李家的,而是郝家的,滴血驗親,便知真假!"

  至此,案件大白!

  將縣令一家,仵作,差役等等一塊兒押解回京。

  駱文濱翻看審案的過程,看了看蔡侍郎,沒說別的,只道:“想不到是王兄令此事有了個完滿的結局。”對蔡侍郎一句評價都沒有。

  蔡侍郎心中咯噔一下,要壞,這件事恐怕自己要給陛下留下不堪大用的印象,不行,自己必須描補描補,不過這個描補那也是要講究技巧的,你拒不認錯,那就是不如人還嫉妒人,結果自然就是不單單不堪大用還嫉賢妒能,小人之心。

  一個勁兒的誇耀英王,那則有毫無主見,攀龍附鳳之象,所以這個描補很考驗人。

  “正是,王爺心系子民,用了大膽的假設,這才讓李縣令說出實情,十分有擔當。”

 “擔當?”駱文濱一愣。他還沒見到英王呢,因為辦這件事的是蔡侍郎,回來交旨的也是蔡侍郎。

  “正是,其實這個滴血驗親的法子是王妃想出來的,只是毫無憑據去做,總是讓人懷疑,但是王爺心系百姓,即使出現惡果,也願意一力承當,這才去做。”蔡侍郎說:“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終於破了此案。”

  這就是說話人的技巧,這般才幹他給了英王妃,當然,這也是事實,但是如此這般就可以將自己無能的問題平常化,這是女人另闢途徑想出來的法子,身為男人的自己沒想到也不算自己無能,同時又捧了英王有擔當,愛護百姓。
  
  若是駱文濱是個心眼小的人,這話還有挑撥之嫌,因為他說英王愛護百姓,愛民如子那通常都是對皇帝的稱讚,偶然也有稱讚地方父母官的,但是王爵被稱讚這個就不是什麼好事兒了,不得不說,這個蔡侍郎果然是閔太師的得意門生。

  駱文濱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是點頭:“嗯,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臣告退。”對於自己後期的描補蔡侍郎還算滿意,因此走的干脆,接下來努力表現一二,總會將這件事蓋過去的,有恩師在,他底氣十足!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32:51

第六十五章

    后宮之中就簡單多了,太后,端儀長公主,端慧長公主,風月,還有英王妃都在永壽宮,太后原本是無聊,宣兩名女兒進宮陪伴說笑的,結果聽了回稟,知道英王夫婦回來了,她當初聽了郝李氏的事兒,也陪著哭了一場,這會兒自然關心事情的進展,所以當即就宣英王妃覲見。

  風月沒啥事兒,也跑來湊熱鬧。"
  
  聽完事情經過,太后母女三人都眼眶含淚,心中可惜郝家一家人。

  風月則問英王妃:“嫂子,你怎麼想到那孩子是郝李氏兒媳生的?”風月真是佩服英王妃,她完全想不到這個。

  “娘娘,那孩子出生的時間太過巧合,所以臣婦這才想著賭一賭的。”

  “出生的時間巧合?”風月還是不懂。

  “正是,那孩子是八月份生的,是男孩兒,雖說都是十月懷胎,但是實際上是九個月多一些,差不多是九個半月。並且書中有記載,男孩兒提前發動的多,女孩兒延遲發動的多。”英王妃想了想,捋了捋思路:“那孩子八月份生的,論理應該是去年懷的的。”

  風月愣愣的點點頭。
  
  英王妃想了想又說:“從乞丐的口中得知,據說那郝李氏的兒媳在縣令的府上是住了一段兒時間。”

  風月依舊不明白,這亂七八糟的事兒,到底是怎麼串聯在一起的?

|   “那郝大郎為了妻子去同縣官吵鬧,可見對妻子情深義重,從郝李氏言辭之中,也可以聽出她兒媳對郝大郎也是感情深厚。”英王妃看著風月:“若是臣婦到了她那種境地,知道自己逃不出去,寧可以死保清白,絕對不會讓賊人玷污了自己。”

  “嫂子說的很是。”端慧長公主直接說:“若是那種境況,斷斷不能便宜了賊人。”

  “所以說,明明應該選擇死亡的人,為何活了下來?為何又被滅口?”英王妃繼續分析:“為何活了下來?想必那郝寧氏定然有個絕不能死的理 ,這個理由甚至大過被賊人玷污。

  端儀長公主啊了一聲,隨即說:“她必然是懷了夫君的骨血,因此寧可被賊人玷污,也要活下去。”說完,長公主紅了眼眶。

  “妹妹說的正是,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她又不是真心實意的攀附富貴,想必平時也帶了出來,因此我與夫君到寧縣的時候,才會不見那郝寧氏的身影,只因為她被滅了口。”英王妃說完,趕緊用帕子點了點眼睛。

  “那這孩子……”風雨還是有點兒迷茫。

  “郝寧氏能在正月十五去逛花燈,想必是未曾顯懷,甚至是不太知道的,必定月份尚淺,所以臣婦才說,那孩子出生的月份太巧了。”英王妃頓了一下,又說:“娘娘不妨算算,八月生的,十月懷胎,乃是應該年前兩個月懷的,可是男嬰總是不足月便是生產,九個月生產的大有人在,若是如此,那麼正是年前一個月懷上的。”

  “她連翻驚嚇,更早產一些,誰能看出來?在縣令府想是也不順心,早產生下孩子,定然無人懷疑。所以她應該是足月生而說早產。”太后生了四個孩子,這裡面的門道絕對的門兒清。

  “太后說的是,正是此理。”英王妃點點頭。

  風月眨眨眼,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一個人,這麼複雜的想法,這麼亂七八糟的邏輯,竟然還能把案子破了,真是絕了!

  “想必那郝寧氏被搶之後,原本是盼著能出去的,後來發現出不去,也曾想過尋死,卻發現懷了夫君的骨肉,這才不得不忍辱偷生。”端儀長公主瞬間腦補出當時的情景,這確實是最能說得通的狀況,而實際也確實如此,所以說,不要小瞧腦洞大的人,你永遠不知道她的想法能開到哪裡去。

  “倒是個難得的女子。”太后讚了一句,又問:“那郝李氏如何了?”

  “回太后,那個地界他們不好繼續呆下去,臣婦已經帶了郝李氏和那嬰兒來到京城,也算老天憐憫,當日郝李氏的三子因為貪玩兒,晚上吃完飯睡覺的時候溜了出去,躲過了一劫,只是當時看家中起火,他著急,從山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腿,這才同郝李氏走散,如今也一併帶入京城。”

  “天還是保佑無辜百姓的。”太后很是高興。

  “正是,臣婦命人教那孩子認字,學習手藝,將來也好奉養老母,照顧侄子,甚至將來娶妻生子也能支撐起這個家。”英王妃秉持著好人做到底的原則,對郝家那是真幫忙。

  “還是你心細。”太后忍不住讚歎。

  英王妃回王府的時候,得了兩宮好些賞賜。至於英王妃的敏睿,也被不少深宅女子津津樂道,這件事不能說英王妃強出頭,出頭的是英王,說明人家兩口子好,英王妃猜測的郝寧氏,也說明英王妃也是那等烈女子,所以這個對英王妃的名聲只有好的,沒有壞的。

  閔太師私下同蔡侍郎說:“這絕對是歪打正著。”

  可不是麼?可是人家就把案子給破了,他也不是不能破案,其實就是想故意拖些日子給那縣令安排後手,畢竟那縣令父親的友人是自己的同窗,結果……不提也罷!

  風月則更開心:“如此,你趁此機會同諸位大臣商量商量派巡按訪查民間冤情這件事。”

  “我覺得英王兄就不錯。”

  “不成。”風月直接否了。

  “為何?”

  “先不說這些文官會不會答應,其次就是人貿然被重用,很容易走偏,現在他覺得這些小人可惡,若是他做巡按,多做了一些事情,你給他撐腰,他放開手腳去做,到時候不在京城,不知局勢,自以為自己有能力,與你離心可就糟了,倒不如這件事壓一壓他,讓他知道那些官員到底怎麼樣,免得以後妄自尊大。”別考驗人性,這是風月在星際的時候不知在哪本書上看到的。深以為然!

  駱文濱點點頭,這會兒他已經不像剛開始那般聽到類似的事情就沉不住氣了,經過風月四年多的時間調/教下來,縱然依舊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可是現在終究不再是政治小白兔。

  有了風月的提點,駱文濱第二日同諸位大臣議事的時候就提出了巡按這個詞彙。


  閔太師現在一點兒也不敢大意,現在的皇帝不好糊弄,他必須拿出有理有據的理由來才能說服皇帝,對這個巡按不了解,他直接問:“陛下?巡按都做什麼?主要的職責是什麼?”

  “這一次寧縣的案子給朕很大的觸動,這一次是英王妃想出來的主意,朕的觸動就更大。”駱文濱頓了一下,又說:“巡按主職查案,有彷若郝家那樣上告無門的,可以去巡按那裡告狀。”

  “如此,倒也是好事,否則那些偏遠縣令當真是無法無天。”閔太師表示支持,,只是他還是要問:“陛下,這巡按暫時擬定幾品?”

  “這個朕沒想過,太師以為呢?諸位呢?”其實風月已經告訴他了,巡按的品級不能超過正二品,不能低於正三品。

  “臣以為,既然只是審案,那麼審案的基本都是當地父母官,父母官的品級是七品,因此臣建議巡按品級為正四品。”這是刑部尚書的說辭。

  “臣以為,雖然父母官只是正七品,但是敢如此膽大包天者必然有所依仗,便如那寧縣原縣令,就是依仗知府方才如此草菅人命。因此臣奏請陛下,巡按最少要正三品。”這是傅太傅,老頭兒不懂民生,官場上的事兒玩兒的很溜。

  “臣附議太傅所言,只是正三品無法顯示陛下給予的權利,因此臣以為當正二品。”許相公也很聰明。

  “臣附議。”閔太師也跟著表態。

  駱文濱點點頭,很好,看來大家都很上道,因此點頭:“眾卿之言之有理。就定下正二品。”

  “陛下聖明!”

  “另外,也不一定是冤案,那些陳年舊案,沒有破獲的,也可以嘗試去審理。”駱文濱繼續說:“剛剛朕也說了,英王妃給朕的觸動很大,可見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也許他破不了的案子另外一個人就能想的通透呢。”

  “陛下所言極是,王妃從內宅入手,臣當時在寧縣真是萬萬想不到的,如今有了王妃的啟發,回去詢問妻子,竟也發現,內宅之中也很是有學問。”蔡侍郎第一個表示,而且再次檢討自己不足,誇了英王妃。

  “嗯,好!”駱文濱點點頭,對蔡侍郎這種學習的精神給予肯定。

  “陛下今年就派巡按出去?”閔太師再次問。

  “嗯,想到那些苦主,朕真是片刻也等不得。”駱文濱實話實說:“諸位卿家不妨舉薦一下,這第一任的巡按由誰來做?”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35:48

第六十六章

  閔太師心中一動,這是打算巡按還換著來?不過他沒繼續問,而是沒吭聲。很快就有一名四品官說:“陛下,臣認為既然是審案,還是刑部和大理寺更熟悉,因此臣認為當是大理寺或者是刑部人員。”  

  “陛下,臣認為,大理寺和刑部雖然都是辦案老手,但是想法恐怕已經固定,不如別開生面選擇不熟悉辦案流程的人來辦理。”

  兩個人的說辭各有擁護者,很快從這種大面上的說辭,變成了直接舉薦某人,那些說要別開生面的人基本舉薦的都是英王。

  但是不難發現,舉薦英王的都是四品官,要麼就是武將,文官幾位丞相還沒發話,但是其他正二品之類的都舉薦刑部和大理寺的人。

  “雲丞相以為如何?”

  “臣以為第一次辦理,還是以穩妥為主。”

  駱文濱點點頭。

  “臣也認為此事當以穩妥為主,以後有了經驗,換人不遲。”傅太傅同意云相公,還稍微試探了皇 的意思。


  “太傅所言極是,朕也是這麼想的,第一次還是穩妥為佳,人選就在刑部中選擇,時間一年, 明年這個時候就回來交差,然後再從大理寺中選人,還是一年,兩年下來有了經驗,那時候戶部的,禮部的,就可以出去試試。”駱文濱這才說出風月的想法。

  “陛下聖明。”閔太師真是長除了一口氣,看來皇帝並沒有因為一件事,就打算命皇室中人干涉朝政,這就好!


  商定下這件事之後,剩下的那就是人選,這個就比較好選了,刑部人不少,但是絕對不是正四品能選上的,所以直接忽略不計,基本就是刑部尚書和兩位侍郎中選一個,駱文濱也沒讓大家議論,直接點了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很高興,被皇帝委以重任這是一種榮耀,何況這個巡按還有實惠呢,出去一圈兒,起碼在各個地方官那裡混個臉熟,威望會漲一些,其次就是錢財上,大家肯定會有表示,到時候自己可以斟酌著收一些,一件差事,三件好處,這絕對是個大餡餅砸頭上了。

  上上下下都滿意的事情效率自然很高,刑部尚書很快就打點好一些,開始去做巡按。

 結果前腳剛走,後腳就出了事故!

  月朝官場黑暗,貪污嚴重,京城重地相對好一些,偏遠一些的地方那縣令什麼的就是土皇帝,欺上瞞下做得賊溜。百姓們真是撞大運,撞上大運來以為好縣官或者說不那麼貪婪的,那麼日子就過的還不錯。

  若是撞上宛如寧縣縣令那樣為所欲為,不把百姓當人看的縣令,那也是投訴無門。

  悖縣可能是同背字同音的原因,所以真的點背,縣令來來回回換了二三個,沒一個好的,而且因為悖縣越來越窮困,導致現在縣令不滿意,因此壓迫越重。
  
  現在的方縣令那絕對是禽獸中的衣冠禽獸,敗類中的斯文敗類,極品中的戰鬥機,人渣中的李天一,這個縣令那真是要多缺德有多缺德,要多陰狠有多陰狠,偏偏長了一副溫柔俊俏相,給予了他一個好偽裝。
 
  這個方縣令,就是寧縣的縣令到他面前也得甘拜下風!方縣令不但貪,他還好色,寧縣令的兒子雖然搶了郝李氏的兒媳,但是那對人家還算不錯的,錦衣玉食供著,也想過用什麼辦法哄對方歡心。

  如果郝李氏的兒媳婦是單身,又是現代的話,也許還能演出一部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戲碼,所以說,就算寧縣令兒子很差,可是到底還能包裝一下,弄個一見鍾情,真愛什麼的戲碼,而這位方縣令那就不是了。

  他好色,先去騙,憑藉著俊俏的模樣,縣令的身份,他第一步是騙;但是不管什麼時候,女人有沒有腦子的,也有有腦子的,更有要臉的,縣令有妻子,不想做妾的大有人在,縣令騙不來,就開始搶。

  但是,但可是,無論是被他騙到手的還是被強搶的,一旦他膩歪了,就送到花樓,對,你沒看錯,是花樓,花樓是掛靠在他妻子嫁妝裡面的,絕對紅果果的逼良為娼。這些女人一旦有不願意的,他照舊用對方的親人做要挾。

  至於他為何敢如此的肆無忌憚,天高皇帝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地方距離邊疆頗近。鎮守這裡的武官是鎮南伯,家中世代鎮守南邊,絕對的土皇帝,擁有絕對的權利,而他的麾下有一名三品將軍,正是這名方縣令的姐夫,靠著他姐夫,方縣令方敢如此肆無忌憚。

  哪裡有鎮壓哪裡就有反抗,方縣令這般作為,自然會有反抗,是他搶了一個獵戶的小娘子,小娘子有三個哥哥,各個都不好惹,自然不答應,老大在與方縣令的人爭搶中失手殺了一個人,這一下算是徹底撕破臉。

  三兄弟想著怎麼都是一個死,乾脆徹底反了,那些原本被欺壓的人瞬間紛紛響應。.

_  這樣的事情,月朝經常發生,本來是沒什麼的,但是這是邊疆重地,是鎮南伯的地盤,鎮南伯當然不允許此地有人鬧事,他可不想讓自己的老巢出現問題,所以他立刻讓兒子帶兵鎮壓。務求快很準的壓下去,事態必須控制住。

  鎮南伯世子那是鎮南伯精心培養的繼承人,本事肯定是有的,他帶的人又多,是動亂軍人馬的二倍,因此很快就將亂軍鎮壓,他也不是無腦的人,所以直接就開始審問,結果就審問出了這個方縣令的事兒。世子鼻子沒氣歪。萬萬沒想到父親治下還有這樣的人(專指那個三品將軍)

  這些起義的人不是他能隨便處理的,包括方縣令也是如此,但是他打算把起義軍帶回去,押解進 ,之後在參方縣令一本,至於方縣令的姐夫,那是他父親手下的人,他們自己家處理就行。

  邏輯清楚,安排得當,世子很靠譜,結果那個劉將軍反了……
  
  劉將軍早有不臣之心,不是針對大月朝,而是不服鎮南伯,他縱容自己的小舅子,更確切的是縱容對方撈錢,他則拿走了大頭,他開花樓是要錢的,不然怎麼反?打仗就是打錢。無論糧草還是裝備那都可是燒錢的玩意。

  這下好,南疆徹底亂套,這麼一打仗,受苦的還是百姓,因為受影響的地盤大,受影響的人多,導致民不聊生,怨聲載道,然後也不知道什麼人就開始傳流言。

  說什麼當今天子是孤煞命,命不好,導致民不聊生,證據就是先太子被他克死,皇帝也算是英年早逝,所以這也是駱文濱的鍋,甚至於皇后出身不高都被拿來說嘴,皇后為何這 個出身,就因為她八字夠硬,皇帝克不死,所以才選她為皇后。

  傳的當真是有鼻子有眼睛,駱文濱簡直就是妥妥的天煞孤星!

  邊疆大亂,這樣的消息自然會傳回京城,邊疆大亂本身就讓駱文濱氣得夠嗆,結果又看到這個傳言,氣得駱文濱直接嘔了血!

  先太子就是駱文濱的罩門,兄弟倆感情好這是其一,其二就是駱文濱不知道當初上輩子的事情他說出來究竟對不對?他總覺自己不應該說,也許那樣皇兄就不會死,本身就有這個小如果,小後悔,現在被人說他克死先太子,這火兒一下子就出來了。

  眾大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皇帝拿了奏報氣得臉色烏漆墨黑,然後又嘔了一口血,之後徹底昏死,勤政殿頓時炸了。

  閔太師等趕緊上前去看皇帝,郭勇則立刻指派小太監去太醫院請御醫,又命小太監去后宮給太后與皇后送信兒。徹底亂成一鍋粥。

  太后接了信兒之後,直接就慌了,簡直不知道怎麼辦,被人扶著上了轎輦,向著勤政殿狂奔而去。

  風月接到消息一愣,隨即問:“宣御醫了嗎?”

  “回娘娘,郭領士命小太監宣了御醫。”

  “好。”風月點頭,然後略做整理,也上了轎輦奔著去勤政殿,不過那份從容氣度讓人看著就安心,尤其是報信兒的小太監,原本慌亂不已的心見到了皇后之後,徹底穩定下來。

  后宮之中,勤政殿,靜心宮,清寧宮都是在主軸上的,所以皇后得到的消息比太后早,到的速度更是比太后快。

  皇后到了,諸位大臣自然不敢隨意見皇后,只好紛紛避讓到偏殿,風月一路上暢通無阻的進入勤政殿,他看到駱文濱昏死在椅子上,牙關緊咬,臉上一片青色,微微仰著頭。
  
  風月連忙緊走幾步,上去直接去掰駱文濱的嘴,然後小心翼翼的扶正他的腦袋,大家就見皇帝嘴裡再次流出紫黑色的血,不過陛下的臉色卻用肉眼看見的速度好起來,紛紛鬆了口氣。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38:54

第六十七章

    “去準備軟塌,然後把靜心宮收拾出來,床鋪不要太軟,略微有一點兒硬度。”風月吩咐郭勇。

    “是,娘娘。”郭勇趕緊安排小太監去辦。

  這時候御醫才氣喘吁籲的趕到,先給皇后見禮,被風月擺擺手免除,然後立刻上前查看皇帝的狀況,之後長出了一口氣,堵在皇帝口鼻之中的第二口污血已經排出來,這就沒大事,剩下的就是靜養。


  將脈象仔細說給皇后聽,這個時候太后哭著也趕到。發現勤政殿一切有序,心中稍安,直接問:“陛下怎麼樣了?”

  “母后安心,御醫說只要靜養即可,只是最近不能再勞神了。”

  太后點點頭,又去看駱文濱,一看兒子那青白的臉色,忍不住就開始掉眼淚,總聽兒子說朝政艱難,她一直沒有直觀感受,心中也是有些覺得駱文濱誇大其詞,目的是讓她不要找風月的麻煩,心中還憋著一口氣,這會兒那個想法不但煙消雲散,她還十分自責,怎麼能不相信 子呢?好好的兒子,累成這樣。

  不能再勞神了?可不就是累的!!!
  
  “母后,將陛下放到軟塌上,抬去靜心宮,那裡已經收拾好了,適合陛下修養。”風月冷靜的勸著太后。
  
  “嗯嗯。”太后連連點頭,這會兒她真是覺得風月哪裡都好,非常慶幸風月有主見。
  
  “郭領士,陛下到底是因為什麼急怒攻心的?”風月來了就打理駱文濱,所以還不知道密信的事兒。
  
  “娘娘請看。”郭領士一咧嘴。

  風月拿過信件看了看,略一沉吟,這才對郭勇繼續說:“你去通知眾位大臣,陛下病了,今兒怕是不能繼續料理朝政,至於這份奏報的事情,你說與大家聽聽,讓他們共同商討拿出一套方案來,待陛下醒了,覺得可以立刻就下旨照辦。


  “奴婢遵旨。”

  “至於剩下的朝政,如非軍國要務,其他的一律延後。”

  “是。”

  郭勇趕忙去辦。

  這些大臣知道了這個消息,趕忙都開始想辦法如何處理南疆的事兒,閔太師卻走神了,他在想,自家的孫女兒若是遇到這種情況是否能這般調理分明的處理事情,想了想,十分洩氣,別說是櫻兒,就是玉儿,處理家務行,這般牽扯到國家事兒,只怕也會同太后一樣只會哭,看來這個皇后果然有問題,這手段高桿啊!
  
  瞧瞧這南疆的事兒處理的,讓大夥兒共同拿出一個方案,陛下覺得可以會下旨,呵呵,大家不同的看法讓我們自己內部消耗,然後只有一個方案,這份功勞誰也別想獨吞,最後經過陛下看過,所以哪怕大傢伙兒有私心也不敢放到明面上,很好,很好,非常好!一箭三雕!

  閔太師心中腹誹風月,風月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也不想知道,這會兒她盯著御醫呢。御醫正在為駱文濱清理口鼻中剩餘的污血。
  
  處理之後這才開始餵煎好的湯藥。
  
  喝了湯藥,又睡了一會兒,剛過午時,駱文濱就清醒過來,那邊也有太監來報,說眾位大臣已經想好了應對之道,請陛下批閱。  
  
  駱文濱點點頭,風月直接說:“讓他們到靜心宮面見陛下。”
  
  “遵旨。 ”太監下去送信兒。
  
  大臣們魚貫而來,到了靜心宮外間紛紛下跪給皇帝請安,然後老老實實的拿出章程來,其實這些大臣的主意無外乎就是給鎮南伯增加援兵,然後增加一些糧草而已,至於援軍的首領是誰——等皇帝欽點。

  駱文濱看到這個,氣得連聲咳嗽,可真是會踢皮球,毫無新意,與風月對視一眼,風月點點頭,駱文濱壓著氣,直接下旨:“就依諸卿之見,定國公世子為這次征討叛軍的將軍。”駱文濱直接把這個差事給了自己舅舅。
  
  “臣遵旨。”定國公世子立刻磕頭謝恩。

  閔太師有點兒後悔,這可是大撈一筆的機會,剛剛真是蠢了,這會兒還想著給皇帝下馬威做什麼?心疼的要命,可惜聖旨已經下了,萬萬沒有更改理由。

  駱文濱看著那些大臣一個個看似恭敬實際各有盤算的樣子,真是差點兒再次吐血,不行,現在自己病了,可是皇帝病不起,不,不是皇帝病不起,而是他這個處處受到掣肘的皇帝病不起,若是自己不上朝,不批閱奏本,三天兩天也便罷了,時間一長,自己與 後的佈局必然被這些老狐狸察覺。

  “朕大約多久才能處理朝政?”駱文濱直接問御醫。

  擦!陛下,你傻了吧,皇帝生病一貫都是裝深奧的啊,您這怎麼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就問出這麼關鍵的問題呢?御醫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太后沒那麼多想法,眼見兒子關心政事,又見御醫不吭聲,政治不及格的她立刻訓御醫:“陛下到底怎麼樣?趕緊說。”

  得,太后都問了,他還是說吧,所以御醫直接說:“回稟陛下,您急怒攻心,又嘔了血,大傷元氣,不可繼續勞神,最少也要修養一個月才行。”
  
  閔太師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一個月,自己是帝師,這一個月的朝政必然由自己領頭,或者是領頭人之一,這可是繼續發展勢力的大好時機。

  太后聽了一陣心疼,更加慈愛的看著駱文濱。

  風月皺眉,駱文濱一呆,好半天才說:“罷朝一個月,但是朝政不能荒廢,由皇后替朕在勤政殿主理一切事物,諸卿輔佐。”

  閔太師差點兒直接喊:“臣遵旨。”仔 細一合計,不對啊,不是太師主理,皇后主理?????真是一臉懵逼。

  群臣們詭異的沉默,然後傅太傅第一個跳出來:“陛下,娘娘雖說母儀天下,但是終究是女子,如何能讓女子乾政?還望陛下收回成命。”

  “請陛下三思,皇后干政自古不妥,昔日呂后干政,漢朝不穩,請陛下收回成命。”閔太師也跳出來反對,這會兒不用讓別人出頭,自己出頭就行,絕對不會被人抨擊說自己有私心的。

  “請陛下收回成命。”群臣一起下跪。
 
  風月靜默,她接觸朝政許久,也知道這個原始星球是不讓女子乾政的,要她說,這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閒的!萬萬沒想到她也有要面對的一天,說好的幕後軍師呢?風月天馬行空的想著,卻對眼前的事兒一籌莫展,她不知道如何反駁。因為她對這個朝代的一些規矩沒有刻到骨子裡,也是平日駱文濱太過縱著她,讓她隨心所欲。1

  駱文濱的病,本身就是因為生氣引出來的,這會兒更是生氣,忍不住就開始咳嗽起來,越咳嗽越生氣,腦袋嗡嗡的,越想反駁朝臣越想不出辦法,頭越疼,可是他實在不想讓閔太師主理朝政。眼前不禁一陣陣發黑,滿腦子都是金星!

  後世明太后的起居錄上曾寫過,太后回憶當初在靜心宮時說的話曾說:“當時真不知是鬼摸了頭還是神仙附體。”
  
  眼見兒子臉色越來越差,太后大怒:“閔太師,傅太傅,諸位卿家,哀家問你們,何為妻?”

  諸位大臣面面相覷。

  “《白虎通.嫁娶》妻者,齊也。與夫齊體,天下共饗。這天下是陛下的,皇后是共有者,陛下身體欠安,由共有者主理有何不對?還是諸位卿家認為,也是這天下的共有者?該由你們主理?”太后最後一句話堪稱霸氣十足,狠狠的將了所有朝臣一軍。

  我擦!大臣們都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真的是曾經母儀天下的皇后說出來的話?那端莊高雅,不涉朝政的皇后怎麼沒了?

  沒有人敢說自己是天下共有者,那是謀反,所以大臣們只能保持沉默。

  駱文濱不咳嗽了,他驚呆了!風月也驚呆了!萬萬沒想到皇太后的戰鬥力這麼強悍,說好的不懂政治呢?這、

  後世猜測,明太后的諡號為明字應當與此舉有關。縱觀歷史,明太后前半生在后宮中母儀天下,從未有過任何“逾越”之舉,後半生在永壽宮中,也未曾記載有任何其他政治事件,唯有此事,在千年史書之中,是濃墨重彩的一筆,流傳千古,而此舉,也確實配上一個英明的“明”字。

  風月就在這種情況下開始了勤政殿生涯。

  因為有太后此舉,閔太師將懷疑的對象放在太后身上,認為是太后教會了駱文濱政事,不過這個想法,很快被他從源頭上掐滅,然後踩到腳底下,永遠不用拿出來想,瑪蛋,想毛想,皇后在勤政殿三天,他就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皇帝的幕後軍師是皇后!!!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41:08

第六十八章

    閔太師有五個兒子,兒子在揚州做知府,旗下有一名縣令,很是一塊硬骨頭,絕對不畏強權,不曾攀附閔家,閔知府早就看他不順眼,不過這個人有才干將轄下治理的不錯,想找一些錯處不太容易,而且這人也不算完全是茅坑的石頭,他只是不阿諛奉獻罷了,其他的對於別的人事兒他也不會多管閒事,因此閔知府也容了他。

 現在閔知府卻不打算繼續容忍這個人,原因就是鹽鬧得,雖說皇帝命諸位王爺將鹽運到州府縣衙,甚至還賣出去一些,但是百姓的錢是不夠的,有些買不起一年的量,就只買了一季度用的,那麼剩下的就會純在州府縣衙。

 這時候,這些當官的就開始紛紛開動腦筋,做的也都不算過份,其實就是向鹽裡面摻了一些水,令鹽沒有那麼咸而已,多餘出來的鹽他們自己扣下。

 閔家原本就同大鹽商勾結,現在這種事情做得更溜,但是這個縣令柳縣令他不摻水,摻水的和不摻水的鹽自然不能,一來二去,其他地界的百姓那裡自然有流言傳出。 

 閔知府非常懂得防微杜漸的道理,所以他知道,鹽這件事想長久做下去,必然不能留這個柳知府,因此給閔太師來了信,內裡把事情說明,然後又說了柳縣令的不堪,點名意思這才作罷。

  閔太師懂得,接了兒子的信,立刻招來自己的御史門生,把事情告訴對方,正好也探探皇后的底,給皇后一個下馬威。

 “娘娘,柳縣令欠商戶大量錢財,逾期不還,品德敗壞,不配為地方父母官。”御史直接參了柳縣令一本。 

 “哦?還有這等事?”風月滿臉不悅:“商戶寒微,賺錢不易,身為朝廷命官,又是父母官卻做下這樣的事情,當真可惡。”

 “正是,還請娘娘裁奪。”吏部尚書直接說,他與閔太師是兒女親家,自然幫著對方

 “對方欠了幾家商戶?一共欠了多少銀子?”風月沒立刻就定奪,而是問的更詳細了一些。 

 “回娘娘,對方只欠一家商戶的銀子,但是卻欠了六百多兩。”御史再次說。

 嗯,這家商戶是做什麼的?”

 “是藥材商人,柳縣令賒欠了很多名貴藥材。”御史繼續說:“據說他妻子身體不好,那些藥材是為妻子補身體之用。” -

  聽著御史的話,看著這個柳縣令為官時候的政績,風月笑了!心裡卻在罵娘,tmd,這種官員在大月朝絕對是好官,忠君,不貪,為百姓著想,不結黨營私,簡直堪稱是官員典範,你們容不下是吧?呵呵呵呵!也是在給自己下馬威是吧?

 這般好官,若是自己隨便罷官,必然另百姓詬病,甚至在正直的官員中也絕對不會有好口碑,但是不處罰呢,御史參了,而且證據確鑿,你不能包庇。 

 閔太師心裡咯噔一下,好好的,皇后嘴角的笑容怎麼讓人脖子後面冒冷氣呢? 

 “柳縣令對妻子倒是有情有義,堪稱義夫,只是他身為父母官,百姓表率,欠賬不還,終究是私德有虧。”風月笑吟吟的下旨:“全縣縣令柳伯謀免去其全縣縣令一職,且複重申,以觀後效。至於欠商戶的錢,三倍賠償。”

 還沒等閔太師的眼色下去呢,風月接著說:“揚州知府閔孟德革職查辦,以觀後效。”

 勤政殿瞬間落針可聞,所有人包括閔太師和傅太傅都是一臉懵逼,這不是說柳縣令的事兒嗎?這與閔太師的兒子閔孟德有毛線關係?怎麼給人家知府也給查辦了?

 閔太師咬咬牙,他不能說話,他要避嫌,但是沒關係,他學生那麼多呢,一個眼風下去,就有人跳出來問:“娘娘,閔知府未曾聞有貪贓之事,為何有此處罰?”

  “你在質疑本宮?”風月一挑眉毛。

  “臣不敢,只是臣愚笨,還請娘娘明示。”孟太長少卿連忙跪下。"

 “嘉熙十八年,先敏德太子宮中有小宮女被凍暈過去,父皇斥責先太子不體恤宮人下屬;嘉熙二十年,先東宮僚屬的阮卿家因為母親生病吃藥導致家貧,被父皇訓斥不敬賢臣。”風月話鋒一轉:“閔孟德身為揚州知府,既沒有體恤下屬,又沒有愛惜人才,本宮罰的不對?”

 說的好有道理,完全無法反駁,而且就算沒有道理,你也不敢反駁,這是先帝訓斥太子的話,你現在反駁不是反駁皇后,那是反駁先帝。

 閔太師真是一口老血梗在喉中,但是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咬著後槽牙說:“娘娘聖明。”  

 “娘娘聖明。”群臣一起躬身。 

 風月又說:“孟卿家還需要多讀一些仁德教化之書。”

 孟太長少卿滿臉通紅,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可惜他還是要說話,只能硬著頭皮:“臣遵旨,謝娘娘教誨。”

  “罰也罰過了,本宮看柳縣令為官的時候,全縣那裡頗為富裕,看來是能吏,對貧寒的糟糕之妻有情有義,甚合本宮之心,揚州知府就他接任吧。”

  閔太師這下真要吐血了,額頭上青筋蹦起來多高,臉色青白一片,這麼多年養出來的好涵養差點兒功虧一簣,不停的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能妄動,這才沒有宛如潑婦一般開始罵街。  

  “糟糠之妻不下堂,那柳縣令的妻子也是可憐,傳本宮的旨意,去太醫院擇一名太醫過去為其看病,至於治病的銀子費用,從本宮的私房中出,難得的賢妻,如今丈夫發達了,總不能讓她落得沒結果。”風月好似閒話家常一般,再次插了閔太師一刀。

 “娘娘慈悲。”大傢伙兒還得說好。

  出勤政殿的時候。閔太師的腳步都是虛浮的,所有人都離他有一段兒距離,都知道他心情不好,不少人的目光隱晦的放在永寧侯身上,你孫女兒這戰鬥力可夠強的啊,絕對的彪悍。 

 永寧侯保持著面無表情,心中一陣翻江倒海,知道孫女兒有才還是因為上次孫子赴任的事情,但是那時候他以為封悅有才不過是這些生活中庶務的才幹,萬萬沒想到,朝政她竟然這麼通,閔太師的下馬威沒成功反而將他自己兒子折了進去,這等處理手段,就是他怕是也沒有這份急智,這絕對是政治老油條!想到這裡,永寧侯更加放心封悅的地位,想必孫女兒的皇后位穩得很。

  閔太師回了太師府就砸了自己手邊的筆洗,僕人們面面相覷,各個縮了縮身子,自家太師涵養高,從來不輕易發火兒,這、這、這是怎麼了?可惜無人敢勸。

  坐在椅子上,閔太師恨得咬牙切齒,終日打雁沒想到讓大雁啄了眼睛。現在還有什麼想不通的,什麼都能想通了,為何皇后出身那麼差,當年的皇后,現在的太后卻點她為太子妃。還不是為了給現在的皇帝當謀士?

  難怪難怪,那麼著急的迎娶風家小娘子過門,也難怪現在的皇帝是娶妻之後才越來越靠譜的,在那之前一直以傷心為名義,不參與政事。陛下為何總是反應慢,總喜歡隔一晚再說出自己獨到的見解和處置方法?去他的穩妥,去他的老成持國,分明就是詢問皇后去了!

 這會兒閔太師把所有的一切都想的清楚明白,這個皇后才是不好糊弄的主!大發了一頓脾氣他才徹底冷靜下來,趕緊給兒子去了一封信,安撫兒子,然後又開始琢磨,如何起復的問題,想到這個,再次咬碎了鋼牙,心中對風月是破口大罵,甚至永寧侯都被他捎帶了!

 打發走了朝臣,風月冷笑一聲,哼!不信你們不老實,然後就開始在勤政殿批閱各種奏本,她本就胸有丘壑,這會兒批閱 起來不要太容易,工作效率比駱文濱高得多,全部批閱完畢也不過剛剛過午。

  風月精神好,沒有午休,而是直接去了靜心宮,正巧駱文濱午睡剛剛醒過來,看到風月,很是高興:“都處理完了?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處理完了,為難什麼的,你不是應該想想我有沒有坑他們嗎?”風月真是滿臉的自信。 

 駱文濱滿臉笑意:“這就好,這就好。”對於風月他還是很信任的。 

 “所以你放心,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耗神。”風月對於駱文濱很是心疼,夫妻這些年,就是快石頭也焐熱了,何況風月又不是石頭。

 “嗯。”駱文濱要起身,風月立刻扶著他,身邊則有宮人將枕頭堆疊起,令駱文濱靠的舒服。

 “你們都下去吧。”眼看駱文濱是有話要說。風月立刻揮退了宮人。

 宮人魚貫而出,飄雪則體貼的將門關好,然後自己同兩位 嬤一起守在外面。

 “怎麼了?”風月坐在駱文濱的床邊,餵他喝了一點兒水,剛剛聽他的聲音,有點兒沙啞。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43:48

第六十九章

    駱文濱喝水潤喉之後,這才說:“你是知道我的,原本沒想過做皇帝,應該說我根本就沒想過做太子,當初皇兄突然駕崩,我和母后是靶子,這才爭這個皇位。”駱文濱一頓,喘了口氣繼續說:“我只想自保。”

 風月點點頭,駱文濱什麼樣的人她還是知道的,養個花,逗個鳥,鬥個促織啥的他愛好,但是讓他天天上朝聽政這絕對是要命。

 “登基以後,見到這個國家的不堪,我也只是想保命,甚至想過將來把皇位禪讓出去,只要能保母后你我安全就可以。”駱文濱真心這麼想的,所以他也不著急子嗣的問題,或者說他根本就沒考慮子嗣的事兒。

 “現在呢?”風月一挑眉,她絕對聽出了駱文濱的話中有話。

 “可是自從寧縣縣令和方縣令這兩件事之後,我真的見到百姓那種求救無門的淒慘,以往只是看書,根本認識不到百姓生活在什麼日子裡。”駱文濱苦笑:“現在知道了,百姓把希望寄託在我身上,我就要對他們負責,我想做一個明君,不求什麼千古一帝,只求我的子民吃飽穿暖,臉上帶笑。” 得激動,駱文濱緊緊的握著風月的手。

  風月臉上露出笑容:“若是你說千古一帝都容易,開疆擴土,並不難,真正的艱難就是百姓幸福,這要皇帝英明睿智、吏治清明,資源充足,道路通暢,互通有無,老有所依,幼有所養,各行各業不分尊卑,這才能做到民眾幸福,路不拾遺。”

 駱文濱也笑了:“我相信我們夫妻同心,一定可以做到。”

 “好啊,原來你是拉我做苦力。”風月笑著錘了一下駱文濱,心中卻很是高興,夫妻同心,這四個字無疑取悅了風月。

 駱文濱眨眨眼,故意學著西子捧心的樣子:“你忍心我勞累嗎?”配上略微蒼白的臉,還真讓人心生憐愛,畢竟月朝立朝這麼多年,代代皇帝娶的都是美女,基因改良狀況非常好。
 
 “好吧,確實不忍心,你美男計成功。我表示中計。”風月說著,流氓似的去摸駱文濱的臉。

 駱文濱拿著她的手,輕輕的咬了一下她的手指。風月輕笑出聲。

 雖然說從開始的嚴肅變成了打鬧,但是夫妻之間還是有默契的,那就是要給百姓一個海清河晏的天下。

  閔太師在皇后手裡吃了一個大虧,還是一個爆虧,這會兒在朝堂上不敢再妄自尊大,而是勤謹了不少,至於傅太傅,他本身就是個專門搞政治的老油條子,雖然一直同閔太師別苗頭,可是老頭子也清楚閔太師確實厲害,眼見閔太師吃了大虧,他也老實了,再也不是一副國有諍臣的樣子,十分安份守己,安靜如雞。

 如此情形傳到駱文濱的耳朵裡,真是又驕傲又心酸,驕傲的是,看,自家娘子就是厲害,輕輕鬆松碾壓了他們,心酸是心酸自己,勤政殿那麼久,這些朝臣依舊不老實。多明顯的欺軟怕硬,而自己就是那個軟QAQ

 勤政殿中份外和諧,一個月後大家被通知繼續早朝的時候,閔太師差點兒沒老淚縱橫,陛下哦,您可回來了,現在的閔太師真是看皇帝哪哪都好。

 其餘大臣紛紛表示,陛下您太好了,您可算回來了,真是天晴水藍,空氣清新,啊!在您的手下一定會比在皇后的手下多活十年的。

 所有的大臣都開心無比,認為皇帝既然能繼續早朝,那皇后就可以繼續在后宮窩著了,結果——

 閔太師這麼多年,第一次上朝,第一次進勤政殿都沒出過紕漏,這會兒他做了不合時宜的事兒,邁入勤政殿的腳,他又後退了半步,要不是瞬間醒悟過來,他甚至想揉揉眼睛,這是勤政殿吧?不是清寧宮吧?您了怎麼在這裡?

  勤政殿的御案之後坐著的赫然是皇后!根本就不是皇帝!
  
  勉強鎮定心神,同大家一起走進去,臉色卻怎麼都調整不好,傅太傅也是一臉菜色,皇后的氣勢驚人,實在是不好惹。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位卿家平身。”

  “謝娘娘。”

  大家規規矩矩起來,各個納悶兒,陛下不是恢復早朝了嗎?

 風月的目光在眾大臣身上一一劃過,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壞笑,眼見他們從驚疑到提心吊膽到最後臉色大變的轉變,風月的心情真是越發好了,然後她才大發慈悲:“陛下沒有完全康復,只是國事重要,這才繼續上朝,但是勤政殿這裡,依舊由本宮主理。”

 “陛下龍體要緊。”永寧侯第一個接話,孫女兒掌權,簡直不要太好,他們家一個月之內被踢斷了三根門檻。

  “娘娘,陛下身體怎麼樣了?”閔太師和傅太傅雙雙詢問,老師關心學生,天經地義。

 “陛下身體日漸康復中,只是依舊不能勞神,能夠上朝,也是兩位御醫並太醫院研究一夜的結果,所以這勤政殿議事兒是萬萬不能的。”風月打了個馬虎眼,完全沒說駱文濱啥時候能回勤政殿。

 駱文濱:等老子心情好得時候!

 礙於皇后之威,閔太師不在繼續追問,他也知道,問也問不出來什麼。

 一個月之後,定國公世子與鎮南伯共同回來交旨意,帶回來的自然還有那位三品將軍以及那位方縣令。

 兩個人一起在勤政殿給風月磕頭,定國公世子先說:“回稟娘娘,南疆局勢已經穩妥,首惡金離已誅滅,其家人從犯皆押解進京。”

 “呂愛卿辛苦。”  

 “臣治下不嚴,請娘娘懲罰。”鎮南伯在回京城的路上,已經探聽到了,現在在勤政殿的是皇后,而這位皇后,絕對的不好惹。

  關於這一點鎮南伯是知道的,不論其他,單純這一次派去平定南疆的人他就知道,皇后不好惹,他還知道,皇后對南疆,確切的說是對自己不善,定國公世子乾什麼去了?名義上是平叛亂臣賊子,實際上正是奪他的權利。%

  “治下不嚴,確實該罰,只是出了這樣的事兒,也是非你所願,罰俸一年,這俸祿就補償給受戰亂之苦的百姓吧。”風月罰的不重。
  
  鎮南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不好惹的皇后只是罰了俸祿,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悄悄的咬了一下舌尖,痛!竟然是真的?他開始想,皇后會不會有什麼後手,不過這時候他只能說:“謝娘娘。”
  
  “補償百姓的時候,你親自去辦理此事,事必躬親,不得有誤。”風月又追加了一句。
  
  “臣遵旨,定會認真補償百姓。”鎮南伯很是高興,心中對風月頗為感激,這可是奪自己兵權的好時機,她竟然沒動。

  閔太師和其他文武大臣 驚呆了,這不是皇后的風格啊?難道皇后還有後手,可惜哪怕是最聰明的閔太師,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
  
  “從犯問斬,只限參與者。其家人視親厚程度罰去礦上勞作。”風月又追加了一句:“本宮的親厚不是血緣意義上的親厚,即使是親兄弟,若是平日並無聯繫,也不必追責;若是出了五服,平日來往密切,甚至得了諸多好處的,必要嚴懲。”

 朝臣們都是一呆,這樣的懲罰辦法還真是新鮮,不過仔細一想,這樣的懲罰辦法相對而言更公平。

 “此事依舊由定國公世子主理。”一事不煩二主,這件事風月依舊給了定國公世子。

 “臣遵旨。”  

 “這一次方縣令押解回來了麼?”

 “回稟娘娘,一併押解回京了。”

 “嗯。”風月略微陷入一下沉思,然後嘴角勾起笑容:“本宮記得他喜歡逼良為娼?自家開了花樓?”

 “正是,被他誘騙以及強搶的女娘最後都被他關入花樓,其行為及其惡劣,請娘娘嚴懲。”定國公世子很生氣,天下間竟然有這樣的人,必然要嚴懲。

  “請娘娘嚴懲,此人道德太過敗壞,堪稱衣冠禽獸。”閔太師也立刻說。萬惡淫為首,大家對這樣的人都十分不恥,何況這是老對頭的門生,正好給對方一個沒臉。
  
  傅太傅的小心肝一顫一顫的,這個人是他門生,幸虧聯繫不緊密,否則這會兒自己真是攤了大事。

 “逼良為娼,確實道德敗壞。”風月點點頭,隨即說:“那麼多無辜女娘被害,若是簡單處死也太便宜他了。”

 朝臣都想,死了便宜,那您想幹嘛?對於這麼一位蠻橫無比又不好糊弄的皇后,大家真是一點兒也揣摩不透她的想法,因為她的想法總是那麼的異於常人,明明是收鎮南伯兵權的好時候,結果她沒收,所以大家都在心裡懵逼著!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46:47

第七十章

   “本宮記得民間不單單是有青樓,還有小倌館是吧,既然他喜歡逼良為娼,那就自己也嚐嚐這滋味,賣到小倌館,終身不得出來。”風月說的那叫一個一氣呵成,完全沒有任何不好意思,任何停頓的地方,好像在說今兒天不錯一樣。

 底下的大臣,包括永寧侯,全部面紅耳赤,一些不夠鎮定的人直接張口結舌,好吧,其實是張口結舌的比較多,除了幾個老狐狸之外連傅太傅這個號稱面癱的人都露出大驚失色的表情,勤政殿落針可聞。

 不一會兒有人反映過來,然後目光都隱晦的落在永寧侯身上,這到底是怎麼樣彪悍的家風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個女娘,她怎麼能把小倌館這三個字說的如此臉不紅氣不喘的?作者你出來,說好的正劇言情文呢?諸位大臣那真是風中凌亂了。

   下朝之後,大家紛紛都詭異的沉默,閔太師回到家中,怎麼想都不甘心,然後他讓妻子進宮同太后說說話。

 顧氏懂得夫君的意思,所以她進宮看看太后,顧氏是正一品的夫人,皇帝老師的原配,自然不同,平日裡也都是常常進宮探望太后的,這會兒進宮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側目。

 “難為娘娘怎麼想的,小倌館!如此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定然能夠震懾出那些私德敗壞之人。”顧氏說的有些臉紅,那三個字真的不好出口呢。

  太后點點頭,臉上露出笑容:“皇后不是刻薄之人,這次也是氣得狠了,這等人就應該這麼罰。”太后完全贊成。

  顧氏有點兒傻眼,太后!您兒媳婦說的是小倌館啊,您就這反應? 

 太后:這算什麼,她花樓都能去,不過是說說小倌館三個字罷了,少見多怪!

 顧氏很心塞,到了皇宮告狀,一點兒都沒效果,回府的時候飯都沒吃下,閔太師更生氣,皇帝無能不管皇后,太后你也不管管。

 不管朝臣們怎麼想,皇帝縱著,太后放手,皇后怎麼說就是怎麼做,大家也都深刻認識到皇后不好惹,不是單純的在政治上有心眼,而是她真什麼都敢說,比如說閔太師傅太傅之流的,他們對上風月那真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就擔心自己一不小心,萬一讓皇后說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那真是崩潰。 

 京城中的人還在想著皇后這張了不得的嘴,那邊征西伯已經不好。

 “娘娘有旨,宣征西伯即刻進京。”宣讀旨意的太監宣讀之後,臉上帶笑:“伯爺,請吧。”  

 “天使一路辛苦,先去喝杯茶,某家也好打點一下行囊。” .

  “打擾了。”天使沒推遲:“伯爺也請快著些。”

  “一定一定。”說著給了一個紅封給傳旨太監。 

 太監笑瞇瞇的收下,然後去喝茶,咳咳,其實是好酒好菜的吃著,陪著的是征西伯的嫡出幼子,很年輕,人也圓滑,不過三五句就同宣旨的太監熟悉起來。

  “天使,這一路上從京城趕到這裡累壞了吧?”

  “唉,皇命不可違。”崔太監一攤手。 

 “娘娘怎麼召父親進京呢?京中可是有什麼別的事兒?”問話很有技巧,其實就是想問問為何招父親回京,不加後面一句意思太過明顯,加了這一句,混淆視聽不錯。

 “京中太平的很,某家跟你說啊。”天使湊過去,小小聲說:“據說是有人把你父親告了。”

 “啊?”裴韶吃了一驚:“這從何說起?”說著,又從袖子中拿出一個紅封,給了太監。

 太監也沒推遲,直接說:“陛下病了,雖然早朝不綴,但是勤政殿那裡現在是娘娘主理,身邊帶的都是宮女,具體的某家也不知道,這消息還是某家聽來的那麼兩耳朵,據說有人把伯爺給告了,說伯爺貪墨軍餉。”

  “父親一貫勤謹,斷斷沒有貪墨一說,這是誣告。”裴韶一臉的氣憤。

  “可不是,某家也看伯爺好得很,不過這到底有人告,回去對質就成。”太監擺擺手,一臉的不在意:“娘娘英明,伯爺忠君,斷斷不會被小人陷害的,你放心吧。”


 “這就好這就好,若非天使提醒,怕是這一路上難安,若是為了這件事,清者自清,父親也能安心進京。”裴韶滿臉的放心。

 “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娘娘聖明著呢,不會虧了好人的。”太監賊頭賊腦的看看左右,發現伺候的人離的都很遠,給了裴韶一個你夠上道的表情,然後才壓低聲音將閔知府與柳縣令的事兒說出,末了還加一句:“那柳縣令鹽裡面不摻水,好人吶!”

 “正是。娘娘果然聖明。”裴韶笑著作陪。

  眼見太監帶上醉意,裴韶中途出去了一下,然後又回來,之後繼續哥倆好似的的,太監很快喝醉,睡了過去。 
 這時候後宅已經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中心思想就是當家人到底要不要進京。


 “父親不能去,這明顯是來者不善。”

  “可是父親不去,如何回復京城呢?”  

 “這個可以想想,比如裝病什麼的。”裴四郎說。

  “父親裝病,那誰去呢?京城那邊裴家必然有人要去的。”裴二郎的聲音有些不正經,帶著十足的惡意。
  
  “大哥是世子,父親不能去,自然大哥應該去。”裴四郎看著征西伯世子,眼裡沒有一點兒對兄長應該有的尊敬。

  世子冷哼一聲,本就有些陰沉的面容越發顯得陰沉:“別忘了你也只是老四。”然後他又惡意的追加一句:“還是婢妾所出。 ”

 裴四郎瞬間臉上大變,狠狠的剜了征西伯世子一眼,然後這才不吭聲。

 征西伯聽見兒子們吵成一團真是一陣心累,想了想還是覺得嫡出幼子靠譜,因此他沒說什麼,只是等著裴韶進來之後,這才問:“天使睡了?”

 “睡了,沒個一日夜絕對醒不過來。”

 “嗯。”征西伯點點頭。冷冷的掃了一眼其他的兒子,見他們各個都低下頭,這才一甩袖子進了內宅,然後直奔妻子的正房而去。裴韶直接跟上。

  眼見那兩父子身影不見,裴四郎衝著世子嗤笑一聲,裴二郎也是如此,征西伯世子狠狠的瞪了兩個人一眼,也甩袖子走人,不過陰冷的目光一直瞪著裴韶離去的方向。

  到了正房,揮退下人,立刻對著妻子和裴韶說:“你收拾金銀細軟,交給韶兒,韶兒你立刻帶著東西離開這裡。”

 “父親……”

  “此去京城,到底如何,不可預知,太師那邊並沒有示警,可見他要麼已經背棄我們,要麼就是不知情,可是無論哪種情況都對我們不利,你趕緊走,到時候見機行事。”征西伯也不是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是,父親。”裴韶點點頭。

  伯夫人則立刻親自開始收拾值錢的東西,裴韶一刻都不耽誤的直接撤退。

  “去把世子找來。”進了後宅的正堂,伯爺吩咐身邊的人找世子。

  世子聽了消息,咬了咬牙,如果讓他進京,他是絕對不會去的,哼,好事兒找不到自己,這會兒想讓自己去送死,絕對沒門。

  抱著這樣的想法世子進入到正堂的時候臉色就不是很好,不過還是給徵 西伯見禮:“父親。”

  征西伯點點頭:“這次的旨意,太師那邊並沒有消息傳來,因此為父此去禍福難料,家中一切,你都要照管好。”

  世子就是一愣,萬萬沒想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當下十分歡喜道:“父親放心,兒子一定會管好家的。”

  看著兒子,征西伯有些心累:“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那些都是你弟弟,你當大哥的理應照看他們。”

  “是。”乖乖聽訓。

  “你母親害怕,想著回故里給我祈福,我讓小六陪著她去。”眼見兒子要說什麼,征西伯瞪了他一眼:“家無二主,他短暫離開,對你這邊也有些好處。否則你們都是嫡子,難免底下的人有歪心思,挑撥你們兄弟關係。”

  世子這下真是感動無比:“兒子謝父親栽培,一定會守好家的。”

  “嗯。”征西伯點點頭:“明日一早我就出發,家 上下必須要守好。”

  “是。”征西伯世子真心覺得高興,小六是自己的親弟弟的,小時候那會兒他也喜歡的要命,畢竟別的弟弟都是庶出,不是一個肚子裡面出來的,感情要差很多,可是等裴韶越大越顯露出才華的時候,他就不開心了!

  實在是裴韶強他太多,他擔心自己世子位置不保,畢竟,父親的位置就是從他大伯手中搶來的,他也擔心被搶,這兩年同小六的關係很是緊張,這會兒卻覺得,自己還是當家人,是繼承人。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49:48

第七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傳旨的太監苦著臉看著征西伯,征西伯說:“天使莫急,邊關的馬匹腳力比京城的稍微好些,馬已經備下,我們騎邊關的馬回去,絕對不會耽誤皇差的。”

  “有勞伯爺,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太監很是高興。

  征西伯府這邊一切如常,那邊裴韶護送母親回老宅,開始兩天沒問題,第三天晚上,裴韶領著一部分人趁著夜色離開了隊伍。

 “郎君,不用走的這麼急吧?”身邊的隨從很是不解,為何這般著急。

 “還是快些好。”裴韶沒說的是,他心裡總有一種危機感,好像危險就在身邊。 

 底下的人不敢抗命,再次開始疾行,走出去不過三十里,他們就發現前面非常亮,裴韶的心裡咯噔一下,立刻停下馬:“去前面看看怎麼回事?”

 “是。”  

 還沒等這邊的人的過去,那邊的亮光逼近,等裴韶看清楚打頭的人的時候,裴韶臉色大變,對面馬上的是鎮南伯世子,後面跟著的明顯就是軍隊,人數是自己這邊的幾倍,咬了咬牙,裴韶知道要壞,想了想自己人,還是能屈能伸吧,裴韶調整好面部表情,笑著問:“顏世子怎麼在這裡?”

  “裴六郎,我也不同你說那些客套話,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娘娘的旨意,不能放征西伯府任何一個人出去。”鎮南伯世子直接說實話。
  
  裴韶只能苦笑,力量太過懸殊,他這邊只有一百多人,雖說是訓練有素的家僕,甚至比一些精兵還厲害,可是他也是帶兵的,他很清楚,對方人馬不少於三千,這比例,他還是老實點兒吧。何況看起來,對方帶的全是精兵。

 “顏世子,我多問一句,我們府上?”

 好歹以前也打過交道,鎮南伯世子又見對方乖乖被綁,當下也直接說:“定國公世子。”  

 裴韶徹底絕望,很好,這是哪一面都考慮到了,默然不語,心中一片冰涼,那位素未謀面的娘娘,真是來者不善啊!現在要如何?

 “聽說前些時南疆那裡出了一些騷亂?”裴韶開始想著離間計。 

 “娘娘洪恩,命鎮南伯府將功折罪。”鎮南世子直接說。

 裴韶暗中咬了咬牙:“娘娘高瞻遠矚啊!”

 鎮南伯世子看了裴韶一眼:“我知你的本事,娘娘聖明,更是知道,那你知道為何娘娘命我們將功折罪麼?”

  裴韶徹底臉色大變,完了!

  征西伯的心中雖然忐忑,但是也還算穩當,先帝性子不強,先太子倒是強硬,不過突然神秘駕崩,現在的皇帝他以前也見過,鬥雞走狗玩笑還行,做皇帝那就是會投胎而已,現在的娘娘倒是據太師的信息說深不可測,可是一個娘們,能有什麼深不可測的?要他說就是閔太師文人一個,膽子太小。

  得知征西伯被皇后宣旨調回京城,閔太師的心咯噔一下,趕緊吩咐下去,家中與征西伯有往來的生意,趕緊都弄乾淨了,別怕得罪人。他自己則把往來的信件燒的一干二淨。
 
 進入勤政殿,征西伯目不斜視,規規矩矩給風月請安磕頭:“臣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風月並沒有叫起,而是就那麼沉默了一會兒,征西伯瞬間覺得壓力倍增。他開始忐忑不安,雖然心中還是有些底氣,但是汗水已經從鬢角那裡淌了下來。

 “裴卿家,嘉熙二十一年,戶部撥了八十萬銀子安置傷殘軍士,你都如何安排的?”風月的聲音不高,但是聽在征西伯耳中宛如晴天霹靂。

  汗瞬間就成額頭上流下來,征西伯努力穩定心神:“回娘娘,臣將三十萬兩用於傷殘的兵士,四十萬兩用於陣亡的兵士,還有十萬兩則補貼了陣亡兵士中的孤兒寡婦。”這也是明面的賬目。 

 “當時傷殘多少人,陣亡多少人?”風月那腦袋瓜子絕對是超級計算機級別的,什麼假賬在她這裡絕對討不了巧。 

 “回娘娘,傷殘兩萬餘人,重殘四千餘人。”這個假賬當初也是請了好些賬房共同做出來的,堪稱天衣無縫,所以征西伯現在還算鎮定。'

 “這傷殘的兩萬餘人,都是哪里人?”風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沒想到娘娘問的這們精細,征西伯心中開始打鼓,他強自鎮定,穩了穩心神:“回娘娘,其中古蘭三千人左右,余蘭四千人左右,余安七千人,榆樹六千人,大同三千人,無通三千人。”這是當初賬面上寫的數字。

 即使自己依然記得這個,可是征西伯心中依舊十分忐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可是他又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哪裡出現了紕漏。

 風月微微嘆了口氣:“你知道榆樹一共有多少人是軍戶嗎?你又知道余蘭有多少嗎?”
 
 征西伯瞬間瞠目結舌,猛然抬頭看向御書案,正好同風月看著他的目光相對,風月氣勢十足。征西伯一瞬間就覺得自己是被老鷹盯上的兔子,大氣兒都不敢出,連忙將頭低下,渾身的汗水卻濕透了衣衫。

  完了,征西伯明確的知道自己完了。 

 “榆樹一共有四千軍人,你卻報了六千傷殘,便是榆樹出來的兵士全部傷殘也不過四千人,剩下的兩千裴卿家不妨同本宮說說,到底是哪裡來的人頭?嗯?”風月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不疾不徐,聲音不高不低,平靜舒緩,但是別以為那是溫柔的小溪水,風月那絕對是滔天巨浪,她隨時可以讓你屍骨無存。

 征西伯頭磕在地上,不再言語。

 “帶下去,交由大理寺卿審理。” 

 “遵旨。”  

 征西伯的臉色很難看,不過他心裡還是有點兒底氣的,六郎帶著家當遠離,伯府自己的世子守著,雖然世子有些小心眼,可是絕對不是草包,打仗絕對不含糊,大不了最後清君側!

 想的很美好,結果沒過三天,就發現自己最得意的兒子也被扔了進來,征西伯好懸沒昏死過去,抓著牢房的木頭,滿臉猙獰:“六郎,六郎,你怎麼會在這裡?”

  裴韶看著父親的樣子,這一瞬間竟然有些如釋重負,他們家在西邊經營三代,可謂是樹大根深,祖父故去的早,他又不是父親長子,所以他沒見到,不知道祖父是如何在那裡經營的,但是他知道父親是怎麼經營的。"

 從小他也讀書,知道很多道理,對於父親的管理方式他是不贊同的,那是真正的剝削,尤其是非自己嫡系的人,那些兵士甚至吃不飽,不,說吃不飽已經是好聽的,而是挨餓不說,若是不自己找吃的,是會餓死的。

  嘉熙二十年的征戰其實是可以避免的,就是父親剝削太嚴重,為了這件事他幾次同父親周旋,可是即使他身為父親的最喜歡的兒子,這件事情上父親卻是寸步不讓,也正是因為這樣,即使父親不喜歡大哥,大哥的世子位置卻穩穩的,只因為大哥與父親的想法一樣。"
  
  裴韶嘆了口氣,鎮南世子說的話他懂了,娘娘知道鎮南伯也不干淨,但是娘娘容得下,因為鎮南伯事情沒有做絕,娘娘容不下父親,因為他們家把事情做絕了,吃相太難看。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倒是說話啊。”征西伯臉上的表情越發猙獰。

  “父親,兒子是被鎮南世子截住的。”裴韶直接說。

  “鎮南世子?他湊什麼熱鬧,這個廢物,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幾家應該一心才對,他這是自斷臂膀。”征西伯恨恨的說道:“伯府那邊怎麼樣?”

  “顏世子說,定國公世子帶人去了,兒子並不知道具體情況。” :

  征西伯瞬間軟到地上。看來皇后這是壓根不給他活路,這個閔太師拿了他那麼多的好處,竟然也不給個消息,哼,自己定然饒不了他,自己死,也絕對要拉個墊背的。征西伯一會兒大罵鎮南伯父子,一會兒罵閔太師,一會兒腹誹皇后,但是他就是不曾反思自己做事做絕的問題。
 
 裴韶聽著父親的叫罵,默默的坐在監牢的里面,低著頭不說話,也好,就這樣吧,他本來就很累,周旋在那些困苦的兵士和父親之間,他很累,很累!

  以有心算無心,以得民心算失民心,風月拿下征西伯府簡直不要太容易,定國公世子打了一個漂亮的大勝仗,押解征西伯一家子回了京城。

 這時候京城的官員才知道他們的皇后娘娘不動聲色解決了征西伯,令他們一時間是人人自危,尤其是閔太師,直接就病了,他是真沒想到,皇后竟然有這等雷霆手段,征西伯,那可是在西面經營幾十年,怎麼會如此輕易就被拿下?皇后到底還有多少底牌?如此,京城中少見的平靜下來,大家都開始謹慎小心,不敢如同當初那樣囂張放肆。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52:37

第七十二章

    駱文濱也是一臉懵逼,征西伯他知道,皇兄在的時候,就說那是一個毒瘤,只是對方手握兵權,經營幾十年,在國家西大門那邊堪稱土皇帝,他們動不了,結果——風月沒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將對方拿下!!!怎麼做到的? 

 想著,也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風月,問了出來。

 “乾朝怎麼滅亡的?”風月挑眉。

 “壓迫太重,農民起義,最終亡國。”駱文濱對於這一點很了解。

 “為何會壓迫太重?”風月又問。

 駱文濱一愣,仔細想想,還是沒想明白。 

 風月嘆氣,然後才說:“乾英宗是所謂的明君,他有二十四個兒子,多少人說正好是二十四孝子,而是他各個培養,結果就是各個心大如天,那一場奪皇位之爭,乾朝元氣大傷,直到後來乾武宗的三個兒子再次奪大位,各個都養私兵,養兵?用什麼養?用錢,錢哪裡來?盤剝。最後三人打起來,內亂十年,哀帝上位,其實哀帝也有心力挽狂瀾,甚至一系列的政令也沒錯,但是晚了!”

 駱文濱吧嗒吧嗒滋味兒,終於悟出了一點兒道理,試探著問:“你的意思是內亂?”

  “對,確切的說是內鬥。”風月嘴角冷笑:“征西伯好色,認為多子多福,他一共有十四個兒子,兩個太小的,其餘十二個各有心思,各有擁護者,所以西邊早就不是鐵板一塊。”

 駱文濱恍然大悟。

 “征西伯將家中勢力拆開,六子帶著說有的財物保命,留個空架子給世子,六子那裡暗中進行,人不多,這就是我們的優勢,世子那裡是空架子,家中兄弟又不和,隨便挑撥挑撥內裡就心不齊,定國公世子又派人將空架子的事兒告訴世子,這仗勝的自然容易。”

  “原來是這樣。”駱文濱真是目瞪口呆。

  “所以拿下征西伯,不是我有本事,只是他們自己已經不合,挨個擊破,自然水到渠成,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駱文濱點點頭,隨即又不解的問:“你怎麼就容下了鎮南伯?也是蛀蟲。”一邊說著一邊親自給風月倒了杯茶。

  “不傷本,蛀蟲就蛀蟲吧!換一個又如何?”風月喝了口茶,繼續說:“所以還不如留著。”

 “換一個又如何?什麼意思?”駱文濱是真的不了解:“比如舅舅,比如你大伯,換上他們總是好的。”

  風月搖搖頭:“我問你。定國公一年的俸祿多少?定國公府一年的花銷多少?是,他們是有鋪子賺錢,還有莊子,可是莊子什麼的一開始都是哪來的?再說我娘家,永寧侯府,我祖父一年俸祿多少?祖母多少?可是家中花費又多少?小娘子們,小郎君們一個月的月利銀子是多少?還有每季節的衣衫首飾,小郎進學的花費,要不要算算?”

 駱文濱的臉裂了。

  “我在娘家那會兒,每一年過生日最少花費二十兩,這就夠普通農戶四口人一年的花銷了,這錢哪裡來的?莊子有多少我縱然不是很關心,也了解一些,莊子的出產可供不起這些花銷。”

 駱文濱整個人簡直碎成了渣渣。

 “我娘家是好的,祖父也好,大伯也好,沒有滕妾,更沒有婢妾,也沒有庶子庶女,養這些人又要多少銀錢?各個不事生產,花費倒是多。”風月很是瞧不起這個,她知道特權男人有妾室還是從王爵裡面的花費看到的,她也才知道,除了皇帝,其他身份高的男人妾室也是有編制的。家家都有妾,奇葩的是他們永寧侯,可憐她以前以為有的才是奇葩。幸虧駱文濱表現不錯,不然她一定讓他知道什麼是國破家亡的滋味!哼!

  “所以我容得下鎮南伯,你換了別人上去,還是一樣的,無論是誰,也許當時換上去的時候比現在的人強些,時間久了是一樣的,更何況,你換個窮的上去,以後撈的不是更狠?倒不如這些吃的差不多的,好好敲打一翻更容易一些。”治國,風月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她的見識那麼多,絕對不會拘泥於這個星球上書本上寫的那些。  

  “鎮南伯也剋扣軍餉,但是第一,他貪墨的不多,第二,他貪墨的給了自己嫡系的兵士,說到底,還是用在了兵士身上,若是不嚴謹的說,他這頂多算偏心,而且他在當地,對百姓也很是保護,剿匪賣力,既是如此,那自然就更容得下。”

  風月伸出食指,在駱文濱的眼前晃了晃:“你記住,水至清則無魚,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用較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完全可以。”
  
  駱文濱重重的點點頭。
  
  “知道國家的根本問題是在哪裡嗎?”風月絕對是培養一代明君的方式去教駱文濱。


  “在哪裡?”駱文濱真的很想知道這個,自己也算勤快,風月也靠譜,為何這個國家還是這個樣子?到處是漏洞,到處是問題,他有一種就是累死自己也改變不了現狀的感覺。

  風月拿起毛筆再次畫了一個圈圈,然後說:“這是這個國家能夠出來的利益,算是一塊大餅,你是這塊大餅的擁有者,百姓則是做大餅的人,也就是被剝削者,當然,他們被剝削的同時也可以吃到一些餅去活命。”

  “而這些當官的特權階級,也可以說是與你共享這塊餅的人,沒有他們單單是你自己掌控不了這塊餅。”風月頓了一下,發現駱文濱很快就明白之後,很是高興,孺子可教: “可是餅只有這麼大,每個人都想多佔一些,現在東西都是私有的,那麼就肯定會有私心,無論你換多少人都一樣,當然,真有那種德行出眾的人,可是鳳毛麟角太少,你算算整個大月朝,上到一品太師,下到九品小吏一共多少人?”

  駱文濱開始掰著手指頭算,被風月輕輕的打了一下手 “別算了,天下共分三十個郡,還有一個京城,一共有一千四百六十二個縣,縣令就有一千多個,還有其他州府等等,以及武官,全國的官吏總數絕對超過兩萬,所以你覺得這些人怎麼可能全部各個德行出眾?”

  人多不好管理,駱文濱知道,所以只能點點頭。

  “餅就這麼大,人人都想佔一塊大的,他們處於中間層,自然上擠下壓,上佔你的權利,下盤剝百姓,可是沒有他們又不行,所以要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只能把餅做大。一邊做大,一邊敲打,雙管齊下!”

 “做大?”駱文濱眼睛一亮,可是如何做大呢?

  “你想想看,月朝現在還有多少地方了無人煙?那些地方又不是沙漠,所以肯定也有出產,那些地方就應該開墾出來,還有隻靠農業也不行,這個出產值是最低的,應該想想辦法改善工業。”
  
  駱文濱表示:已經懵逼。

  “這個你別急,我慢慢規劃,一點一點來,步子邁得太大也不好。”風月心中絕對有成算,她腦子裡那麼多星球的發展史,就算她照搬都能找到十幾二十個類似的,不愁不能發展。

  “嗯。”風月點點頭,表示同意。

  駱文濱低頭仔細想了想,他終於明白風月的意思,現在國家這個樣子,懲治貪官污吏是下策。因為你換了一批,不過是把更餓的人換上去,治標不治本;你改革現在的體系,可是餅就那麼大,最終還是不行,不過這個時間長,算是中策;上策就是風月說的,餅做大,不停的發展,那樣大家都有飯吃,都有事情做,方是國泰民安之象。

  “不過,發展之前還得有一樣要改。”風月臉上的表情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改哪裡?”

  “改宗族。”風月看著駱文濱:“你想想,現在你有什麼政策,如果是對人不夠好的,那些宗族就陽奉陰違,你推行政令多費勁兒?畢竟一個宗族少的上百人,多的上千人,幾個宗族串聯起來,就是幾千上萬人,無論是誰都不能太過強硬去對付;一個政策肯定有人受益,有人有損失,有人不失不得,若是把他們都拆開,那麼想串聯就難了,那些失去利益的人想去串聯,可是沒有宗族,既得利益者和沒有關聯的人他想說動就難,到時候串聯能串聯多少人?而且那時候利益明確,就是想對付他們也師出有名。所以一定要拆開他們。”

  關於這一點,駱文濱還是比較有發言權的,當下就點點頭:“對對對,而且他們還把持了一部分資源,欺壓孤兒寡婦孤寡老人甚麼的,簡直可惡。”

  風月點點頭。

  “可是怎麼 呢?”駱文濱看著風月。宗族的問題每一個皇帝都知道,但是每一個皇帝都改不了,這是個千古難題!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54:56

第七十三章

  “從株連九族開始起。”這件事風月考慮了很久,所以這會兒說起來頭頭是道:“現在講究的是父母在不分家,但是其實內部並不是和諧一塊的。不說遠的,就說我娘家永寧侯府。大伯是世子,有俸祿,也有本事,能賺不少錢,二伯外放為官,雖說政績不俗,可是每一年送到京城的禮物,那都是實打實的銀錢。”

 駱文濱表示,心好痛!

 “然後就是我爹,我爹你知道的,做官不成,庶務也不通,四叔雖然做官不成,可是庶務做的很棒,一年賺進好多銀錢,你想想,大伯,二伯,四叔若說是官商互補,我爹明顯就是白吃飯的。等於是大家養他一個,不對,是養我們這一房。”

  “你現在是皇后。”駱文濱心疼風月。

  “普天下的皇后可就我這麼一個,這樣的人家你說有多少?”風月一攤手:“祖父養我爹,也就罷了,是他兒子,總是惦記,大伯二伯與四叔心好呢,照顧兄弟,也許沒什麼想法,大伯母二伯母,還有四嬸娘你覺得會是什麼樣的想法?”

 駱文濱不傻,仔細一琢磨,就琢磨出點兒味道來。

 “我的伯娘嬸娘都是好人,尤其是大伯娘,心胸寬廣,做事公允,倒還好,而且我們永寧侯府三個養一個,我爹又不惹事兒,這還好,若是有些人家,一個養三個呢?那三個里面若是再有不著調的呢?”

  “從內部分化。”駱文濱眼睛一亮。

  “對,至於怎麼分化,貿然下令,總是不好,眼下倒是有個不錯的例子。”風月笑著說:“征西伯六子為人很不錯,周旋在貧民與征西伯之間,人也有才,若是就這麼砍殺了到底可惜,倒不如趁此特赦,然後就說,以後再出現這樣的事兒,那麼如果是原本就分家的,那麼就會從輕發落,甚至於不株連。”

 駱文濱想了想,點點頭:“有分家的政策,那麼就會有人心思活絡,一旦分家,這心肯定不會齊全,而且一旦有例子出現,其餘人也容易心思活絡。”

 “對,我若不是皇后,你想想,我的伯娘嬸娘們會不會有私心?畢竟這可不是單單養我父母,還有我的兩名兄弟,兄弟成婚又是多少銀錢?何況不分家,你想想,征西伯的六子還和他爹看法做法不同呢。”風月知道自己的伯娘嬸娘對自己好,也確實都有胸襟,可是東西是私有的,那就會有私心,大家都不分家的時候,縱然有些私心也沒有大問題,但是一旦開了這個口子,那私心就可以無限擴大。

 駱文濱仔細想想,瞬間就想通了,所以他連連點頭:“嗯嗯,征西伯到底祖上也有功,其六子又不錯,當赦免。”

  “大善。”風月滿臉笑容。

  關於征西伯的審查那是非常迅速的,從貪墨軍餉到欺壓良善,從枉顧人命到徇私舞弊,一樁樁,一件件,都以最快的速度審查出來。基本上,除了沒有造反,征西伯不該做的做了一個遍。 

 風月在勤政殿用手指敲了敲御書案,嘆惜道:“征西伯是不好,可是他祖上到底有功,陛下不是不念舊的人,諸位卿家認為該如何處理?”

 閔太師鬆了口氣,看來皇后還想給征西伯留個後路,這樣的話,自己肯定不會被牽連,想通這個,閔太師瞬間恢復了從容。

 “娘娘,征西伯妄負聖恩,當本人定當嚴懲,以儆效尤,至於家人念其祖上有功,倒是可以寬宥一二。”傅太傅果然是個政治老油條,立刻就說出讓風月滿意的結果。

  “傅卿家言之有理,陛下也差不多是這麼個意思,只是寬宥寬宥到什麼程度呢?”風月也沒拐彎,直接贊同,並且還說皇帝也贊同。

 有了皇后這句話,大家就敢繼續往下說:“娘娘,將征西伯一家貶為庶民。”

  “征西伯世子也是為非作歹,不能輕饒。”

 “他夫人雖然是婦道人家,但是卻欺壓良善,仗勢欺人的事情沒少做,也不能輕饒。”

  ……

  大家七嘴八舌,討論來討論去發現,他們見還真沒什麼好人,哪怕是一條狗,都有狗仗人勢的事兒,因此討論的聲音真是越來越低。
  
  閔太師想了想,終於說:“征西伯六子為人仗義疏財,並沒有不良之行。”

  裴韶確實如此,又有閔太師開口,因此大家順著這條線開始說,其他人有錯的要懲罰,那麼裴六郎可以免於處罰,到底不是謀反的事兒,朝臣說話的時候也不必太顧及。

  風月針對大家的說辭,最後下旨:“征西伯一家除裴六郎之外,全部問斬!”
  
  如此真是讓朝野側目,堪稱目瞪口呆,原本以為懲罰也就是流放啊,判刑啊什麼的,問斬的大概也就征西伯一人,最多加個征西伯世子,沒想到竟然是全部問斬,閔太師更是肝顫。

  裴六郎卻是被赦免了,不單單赦免,甚至還許了他 些錢財,五十兩銀子,對於普通百姓家堪稱一筆巨款。
  
  裴韶懷中抱著銀子,滿臉茫然,這時候一名太監走過來:“裴韶,娘娘有旨,入宮覲見。”

  “是。”縱然裴韶聰明,這會兒也反應不過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路之上進入皇宮,裴韶終於慢慢冷靜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若是娘娘對自己不利,何必留下自己的性命?畢竟全家都已經被問斬,想到慘死的父母,裴韶一陣心酸,他們再不好,做的再過份,可是到底對自己是好的,是自己的父母,子不言父過,兒不嫌母醜,那是疼他到大的父母,怎麼會沒感情?

 一路之上雜七雜八的想著,很快到了勤政殿,目不斜視,規規矩矩的跪下磕頭,裴韶心中還是很驚訝的,聽說是一回事,見到之後又是另外一回事,勤政殿中坐的竟然真的是皇后而非皇帝:“娘娘千歲千歲 千歲。”

  風月看著下面跪拜的裴韶,沒有吭聲,裴韶也沒急,依舊保持著跪拜的姿勢。

  等了一會兒發現裴韶依舊鎮定自若,風月十分滿意,這才開口:“本宮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就是拿著銀錢,安安穩穩過完下半生,除了不能當官之外,其餘的你有多大本事盡可去做,絕對不會被干擾。”

 見裴韶沒有一口答應下來,風月更是滿意,然後她又說:“第二個選擇就是給本宮辦事。”

 裴韶立刻表態:“罪民願意為娘娘辦事。”

  “不考慮考慮?本宮還沒說做什麼事。”風月故意逗人。

  “罪民不考慮,願意為娘娘效勞。”裴韶很是老實。

  “好,本宮會給你安排新的身份,新的名姓,然後你去東邊,那邊毗鄰幾國,每個國家的文化都不相通,本宮要你去做生意,最好探探幾國的底,不需要刻意,你懂麼?”

  “娘娘放心,罪民一定做好這件事。”裴韶心裡是跟高興的,先帝,加上前一個的帝王,目光都很短淺,只看自己國內的一畝三分地。如今皇后娘娘高瞻遠矚,真是再好不過。

 “好,你的一切會有人安排。”

  “是,娘娘。”裴韶很高興,心中不停的給自己打氣,裴家還能不能起來就看以後自己的表現了。

 送走了裴韶,駱文濱直接下了明詔,那就是分家這件事,不再是父母在而不分家,父母在依舊可以分家,而且真的分家了,那麼家裡其他人犯了錯誤,你因為分開,就可以從輕發落或者是免受處罰。

  分家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誰家都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真的犯了事兒,那麼分家就可以最大可能的保護旁人,可是一旦分家,那麼心肯定不齊了,能做當家的人就沒有一個蠢的,他們都很清楚,皇帝這是紅果果的陽謀,正大光明的陽謀。

  我給你了一條路,走不走你自己選。

 閔太師坐在自己正堂裡真是久久無語,皇帝這一手陽謀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或者說皇后劍指哪裡呢?拆分世家宗族真的只是為了讓大家各有私心嗎?事情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可是那麼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光明正大的陽謀不好對付啊!"

 想到這裡,閔太師長嘆一聲,這個皇后留不得,絕對不能留,他得想辦法,離間皇帝與皇后,哼,他就不信這般的皇后,皇帝不忌憚。

  駱文濱:我還真就不忌憚!

  這件事情下旨之後,駱文濱的病終於養好了,終於再次駕臨勤政殿,以閔太師,傅太傅為首的大臣們差點兒痛哭流涕,陛下,您可算回來了,臣們心裡苦!可算盼著正常人了!

 風月:怪我咯!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57:28

第七十四章

    不過大家想像中的皇后重回星辰宮,就不會折騰的美好願望並沒有實現,這一次皇后下手的地方是禮部,她把皇室中的事情全部要了過來,包括王爵俸祿,給小妾升職,皇室中人的生老病死,婚喪嫁娶等等一切全部都從禮部拆開,直接收回到皇后的手中。  
  理由都是現成的,皇后曰:吾乃宗婦!

  完全讓人反駁不得,禮部的心在滴血,可是這件事名正言順,想反駁都反駁不了,只能乖乖的交出權利。

 
  皇后收了禮部的權利之後並沒有自己折騰,而是命端儀長公主和英王妃協理,其實就是執行總裁。皇太后也無聊,沒事兒給小輩出出主意,有的忙了,對風月更加滿意。

  風月表示:這真是始料未及。

  端儀長公主和英王妃接了這個差事,都很是迷茫,不知道怎麼辦,端儀長公主下帖子請自己的堂嫂英王妃到了公主府共同商討。

  “嫂子,請!”同樣都是正一品,英王妃年長一點兒,端儀長公主自然親自出去迎接。

  兩個人分了賓主落座,喝了一口茶之後,端儀長公主這才說:“今兒請嫂子來,就是想問問,對於娘娘給我們的差事,可有章程了?”

  “這些事兒以往都歸在禮部那裡,禮部那裡有禮部尚書,禮部侍郎,還有員外郎等等人。我們只有兩個人,雖然能命下人去辦事,可是總覺得欠缺了點兒什麼。”英王妃在家與英王也合計過這件事。
  
  “嫂子說的是,我也覺得總是缺點兒什麼。”端儀長公主和英王妃對視一眼,總覺得不知道從何處入手。

  “公主,我在府裡將所有的事情倒是都統計了出來。要不先看看這個?不過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遺漏。”

  “好。我們一起再想想。”

  皇室中人能用的東西,俸祿,儀仗,這些都是死規矩,定好的,甚至於成婚府邸的大小,規模那也是有定數的,包括死後出殯的規格等等,這些根本就不用她們操心,有例子,照著做就行。

  那麼繁瑣的事情是什麼呢,是生孩子,平常百姓家生孩子要上族譜,皇室上的玉蝶,也就是玉簡,這個玉簡還有兩套,一套是男子的,一套是女子的,女子就是公主的,比如說公主哪年哪月出降誰家。公主子嗣則只有嫡長子才會被記錄,其餘的作罷。

  還有按月發放俸祿等等,節禮的賞賜,這些都不難。

  生死是大事兒,都要記錄,但是——姑嫂兩個對視一眼,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繁瑣是繁瑣了一些,可是只要認真就不難,都是有規矩有定數的。

  一時半會兒兩個人也想不通,只能以自己知道的,仔細去辦理,歸納總結,然後兩個人又各自找自己的夫君,讓他們去禮部打探一下,回來兩家人又開了幾次小會之後,確定絕對不會任何紕漏,端儀長公主和英王妃這才打申請,準備進宮見皇后。

  畢竟皇后才是宗婦,是這件事的總管者。

    風月立刻准奏。
 
 端儀長公主和英王妃為風月見禮,然後英王妃這才說:“娘娘,這是臣婦與公主整理出來的,請您過目。”

  “嗯。”風月拿過冊子觀看,然後眼睛一亮。

  端儀長公主和英王妃確實心細,以往禮部做事都是直接給王爵一年多少銀子,然後公主多少銀子,王妃多少俸祿,駙馬多少俸祿……諸如此類,雖然有總數,但是對於每一家的花銷並不直觀。

  如今兩個人則是把京城三十二座王府,二十座公主府徹底分開,每一家一個小冊子,然後冊子上記錄都有什麼人,王爺,王妃,滕妾,世子,郡主等等… …一系列清清楚楚,也就是說這個小冊子上徹底記錄了一家人,包括新出生的嬰兒。

  公主府那裡一樣,並且額外點明,公主出女封為郡君,縣主的也都登記到了冊子中,然後每一個府邸一年所需的費用則寫在這家的後面,最後還有一個總冊子,十分的清晰明了。3 Y. h2 g9 A h; A
  
  風月捧著一個冊子在發呆,這不是哪座王府的,也不是公主府的,而是無名的冊子,就是無名。5 e- D& G-

  因為無論是端儀長公主還是英王妃都不知道怎麼寫。

 先太子駱文淵除了給駱文濱留下一些政治遺產,他還留下了三兒三女,嫡長女是太子妃所出,今年十三了!長子袁良媛所出,今年十歲,次子李良娣所出,今年九歲,三子也是袁良媛所出,今年七歲。次女是趙採女所出,三女是吳採女所出。

  除了子女,還有幾個妾室,太子妃與皇太子前後腳上了黃泉路,袁良媛與李良娣都是太子生前寵愛的,太子駕崩,皇帝下旨令殉葬。剩下的還有八個採女。兩個生女的,六個沒有生養的。

  死了的別管活著的時候多高位(比如太子妃),多受寵(比如殉葬的兩個),死了就是死了,埋了也就是一回事兒,之後不用管,活著的你總要管吧?所以這都是花費。

  三個男孩與先帝的皇子們一起住在麒麟閣,三名皇女,兩名與先帝的女兒一樣住在鳳凰閣,只有嫡長女,住宮裡就是噩夢連連,最後現在的太后,當時的皇后下旨,命太子妃娘家安東侯接了小郡主過去,所以小郡主是在安東侯家的。
 
 端儀長公主和英王妃的目光短暫相交,兩個人都有些緊張,把先太子的遺孤都單獨寫出來,其實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畢竟先太子有兒子,雖然對現在的皇帝沒有任何威脅,可是到底能不能得到現在皇帝的喜歡是個問題。這是英王妃的隱憂。
 
 端儀長公主信任自己的弟弟,但是她不了解風月,她擔心風月不喜歡大哥的遺孤,因此也忐忑不安。

  風月嘆了口氣:“明涵雖說是郡主是君,可是到底是寄宿,外祖父外祖母自然是沒說的,侯府還有其他人呢,想必花費要比宮裡面多上許多。”

  端儀長公主眼睛一亮,皇后這麼說,那就是體諒的意思,沒有芥蒂,當下說:“娘娘聖明,正是如此,臣與臣妹也都曾給她一些貼補,斷斷不會委屈了她。”

  “你們給的,是你們的心思,陛下是她親叔叔,正應該多照看她才是,何況說句不中聽的,她身份上有些尷尬,若是陛下不重視,沒有倚靠,難免被人瞧輕了去。”風月掌權這麼久,這點兒彎彎繞繞很清楚。

  “娘娘說的是。”英王妃也很很高興,她很喜歡明涵那個丫頭,這會兒看風月有照拂之意,自然高興。

  “傳本宮的懿旨,明涵郡主就按照公主的俸祿來吧,另外,再額外加一份兒,算本宮的頭上。”風月給對方加重了身份,又額外多給了好處,可謂是優容到底。

  “臣代侄女兒謝娘娘恩典。”端儀長公主很高興,駱文淵對弟妹都不錯,她年歲與駱文淵相差不多,從小就跟在皇兄後頭轉,感情不比駱文濱對駱文淵差,這會兒自然盼著大哥的遺孤過的好。

  皇室的事兒就這麼愉快的商定下。

 前朝相對比較之下就沒有這麼愉快了。駱文濱完全辜負了眾位大臣的殷殷祈盼,完全沒有一個懦弱好糊弄的皇帝應該有的樣子,反而讓大家心驚膽戰。

  原本的秀才舉人考民生問題,這一次終於輪到官員。這是讓這些京官不安的,稍微有點兒安慰的就是,皇帝考的是正七品以及以下的,而且主要考察的人就是各個縣的縣令等等。審查則由知府去審查,彼此交換,最可恨的是考核完畢還會抽查。

  “陛下,縣令乃是當地父母官,若是輕易擅離職守,恐不妥當。”傅太傅對這個抽查真是心驚膽戰。

  這個不必考慮,朕自會派人下去抽查,不會輕易動當地的父母官。”

  傅太傅一噎,縱然他想問皇帝你到底派誰去抽查也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只好閉口不語。
  
  “陛下,臣以為不單單縣令考民生,知府身為一方的管轄,應當會調度,否則再次出現嘉熙三年的事情也是禍患。”閔太師十分的剛正不阿。

  駱文濱就是一愣,即使風月給他惡補,認真的教他為君之道,但是我們還是要說,政治家不是一夕之功,駱文濱又不是天縱英才,何況有些事就是需要時間去積累的,比如這些歷史問題。嘉熙三年,駱文濱還沒出生,風月還沒有給他科普。


  發現皇帝並沒有立刻說話,閔太師這時候徹底明白,皇帝簡直就是皇后的傀儡,暗地裡磨牙,自己家怎麼就不知道皇后有這等本事?若是早知道,定要求娶過來。

  實在不知道嘉熙三年發生了什麼事兒,駱文濱再次開啟自己的萬金油大法:“一州知府,干係重大,此事容後再議,至於考核地方官一事,都考些什麼,你們每個人草擬一份章程出來。”

  “是。”大臣們一起躬身。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57:59

第七十五章

  出了勤政殿,不少人就開始三三兩兩的問閔太師:“太師,怎麼也考核知府?”大家對此實在是不了解。

  說實話,太師真是門生滿天下,這樣去考察,太師門生那麼多,肯定是良莠不齊的,真的出來一些太師門下不靠譜的人,這不是打太師自己的臉嗎?太師為什麼要這樣打斷自己的臂膀? 

 “知府乾系重大,轄下都是幾個縣,斷斷不能出紕漏,如此,通過考核,才能功在社稷。”閔太師說的那叫一個正氣凜然,完全是一位憂國憂民的國之重臣該有的風範。

 大家通通閉嘴,閔太師這樣說,那就是目的不准備告訴你們了!當下所有人都開始各懷心思,閔太師到底是為了什麼?

 “太師這樣說,到底是為什麼?嘉熙三年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同樣的不解和問詢也發生帝后之間。

 “嘉熙三年,廬州轄下寶成縣發大水,寶成縣挨著豐收縣、臨水縣、楊柳縣,這三縣也都遭受不同程度的洪水,但是受災面積不大。縣衙中的糧倉絕對夠賑災,你說說,如果你是廬州知府會怎麼做?”風月直接問駱文濱。

 駱文濱略一沉吟,直接說:“三縣留下應急的糧食,其餘的運往寶成縣賑災,然後再從三縣相鄰未曾受災的地方調糧給三縣運過去。”猛然,駱文濱神色大變,難以置信的看著風月。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這個知府沒有從三縣調糧,而是從更遠的地方調糧,導致寶成縣人餓殍滿地,最後導致瘟疫爆發,明明不是大事兒,結果弄得最後將四縣封鎖,死傷無數。”風月揉了揉額頭,也是無語,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
  
  駱文濱氣得滿臉通紅,以前他是真心厭惡閔太師,對於風月對對方的評價,他很是不服氣,但是秉持著娘子說的就是對的的原則,他沒有反駁,私心裡卻不以為然,現在他算是徹底明白風月的意思。
  
  閔太師千般不好萬般不好,對百姓還是有功的,閔太師的不好只是針對皇帝,壓縮了皇帝的權利,侵占了皇帝的利益,所以他們兩口子只要同閔太師奪權就好,真正可惡的是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官員。他們才是大月朝真正的毒瘤。

  “所以這次閔太師才想著也考核知府?”駱文濱對閔太師有些欣賞了,如此乃是利國利民,功在社稷。

  “擠膿包吧。”

  駱文濱覺得有點兒臉疼,合著他又錯了?

  “擠膿包?擠什麼膿包?”駱文濱不解。

  “他門生滿天下,肯定良莠不齊,當初我說的從地方官吏下手,聲東擊西的辦法對方肯定是有所察覺的,尾大不掉,如今他這是精簡己方人員,果然是老狐狸。”風月撇撇嘴。

  “那……”駱文濱急了,以前舖的路豈不是白忙活?

  “急什麼!”風月看著駱文濱,再次化身老師:“對方雖然是擠膿包,但是畢竟也會有打擊,所以說這未嘗不是示弱的一種表現,你不必太過在意,這件事順著辦理就行。”

 聽到風月這麼說,駱文濱鬆了口氣。

 “反倒是有一件事,要認真處理。”風月頗有些頭疼的樣子另駱文濱瞬間繃緊了神經。

 “禮部那裡被我收了不少權利,這樣一來,部門稍顯臃腫,人太多,趁著這個機會你將考試不合格者罷免,然後將禮部多餘出來的人頂上去,之後將一些不必要的部門合併減掉。”

 “嗯嗯。”駱文濱點點頭。

  “六部都有一些不必要的部門,這些部門必須精簡掉,至於科考,三年一考人員終究還是多了些,這個國家能出頭的行業太少,以至於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官員,這不是好事。”風月開始自言自語。 V+ a

  駱文濱知道自己跟不上風月的思維,所以他安靜的做一個美男子。

  閔太師發現,隔了一晚,皇帝同意知府也考核之後,越發肯定,皇帝凡事都是聽皇后的,想到這裡真是咬牙切齒,當初怎麼就想二皇子那個蠢貨好拿捏呢,若是自己的孫女兒成為皇后,這會兒皇帝豈不是都聽自己的?老頭子氣得晚上飯都沒吃。

  眼看著皇帝考核官員之後,將那些不合者罷官,然後將禮部以及地區上面比較臃腫的部門不動聲色的剪裁的剪裁,合併的合併之後,閔太師越發的肯定,這個皇后絕對不能留。

  彼此的心中都有規劃,帶著這些規劃,很快到了年下,這一次宮中必然要打扮的,不過今年皇太后身體好,親自出馬料理后宮,不單單如此,知道風月“不堪大用”她在做事的時候,將飄雪帶在了身邊。

  對此,風月真是千恩萬謝。嗯!簡直想將對方供起來。


  駱文濱也很開心,母后這樣明顯就是對風月滿意,去年那會兒明顯就是有心結所以才托詞身體不好。如今可算好了,婆媳和睦,天大喜事兒。

  這一次的合宮飲宴明顯更加和睦,太后有精神,皇帝臉上帶笑,皇后眉眼彎彎,三個人都高興,那其他人就沒有不高興的。

  飲酒看曲兒什麼的完畢之後,太后帶著一部分人離開,比如各王府的老王妃,她們一起到永壽宮說說笑笑,聯絡感情。

  剩下的各個王爺就應該留在靜心宮同皇帝說笑,王妃公主郡主之類的則應該被皇后領走,去清寧宮聊天,不過這個慣例這次被打破了,皇后沒動,依舊在靜心宮,皇后沒動,那些王妃公主們自然留下。

 知道皇后曾經代替皇帝在勤政殿管事兒,大家也都默契的沒有發言,不是礙於皇后之威,而是迫於皇帝之喜,皇帝寵愛皇后,有目共睹。

  “今年朕打算早一些將鹽分發到各地,因此勞煩諸位叔伯兄弟,恐怕要早一些動身。”駱文濱同風月商量的結果就是,既然百官在一開始推諉送鹽的事情,那麼現在你們想要這個差事,我也不給了,就是讓各個王爺去押運,氣死你們。
  
  “陛下放心,這事兒簡單,而且臣也能到外面走走,順便看看我們大月朝的風光,還是挺好的。”最年長的叔祖第一個發言。
  
  之後其他王爺這才紛紛表態。

  “嗯。”駱文濱挺高興,又繼續說:“不單單要運鹽,還有一件事需要諸位費心。”

  “陛下,什麼事兒?臣等必然盡心。”

  “就是尋訪尋訪天下有沒有手藝出眾的人,哦,並非那種做菜刺繡好的,而是做出來的東西能夠全面推廣,方便百姓的。”眼看大家一臉茫然,駱文濱有點兒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下意識的目光看向風月。

 “就比如這水車,這水車的研製就很好,方便農民灌溉田地,類似於這樣的,雖說工部那裡有老手匠人,可是民間萬一有一二能人呢?”風月慢慢的說道:“這個並不急,只要沿途諸位留意即可。”

  眼看皇后沒有起身的跡象,端儀長公主同英王妃對視一眼,終於開口說:“娘娘,臣這裡還有一件事。”

 “皇姐請講。”風月目光轉到端儀長公主的身上,其餘的人也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娘娘,臣如今主管各個王府,公主府的一些事宜,以及一些御用之物的採辦,臣認為,不妨成立皇商。”端儀長公主有點兒緊張,所以話說的不是很明白。

  “皇商?”風月也不是很懂,直接說:“皇姐不妨從頭說說看。”

  端儀長公主點點頭:“臣見各個王府公主府的很多東西也都是購買的,現在是用一些買一些,十分零散,臣記得民間有批發一詞,這個是說一次性購買量多,量大,那麼會有優惠。”說道這個,端儀長公主有點兒臉紅,天之驕女,金枝玉葉,如今卻像個市井之女一樣說這些財物之事,嗯!有點兒破廉恥。

  詭異的,無論是王爺還是當家的王妃都沒吭聲,瑪蛋,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當家的都知道錢不夠用的道理,至於不當家的世子郡主什麼的,心理不在乎,嘴上不能說,現在開口的可是端儀長公主,皇帝的嫡親妹妹。6

  “皇姐這主意倒是不錯。”風月眼看端儀長公主還有話說,直接給予鼓勵。
  
  “臣見娘娘在京城也開了兩家鋪子,民間也有不少婦人命門下的奴僕去經營鋪子的,臣想著,不如開幾間有規模的鋪子,皇商去各地採購一些東西,除了供給皇室用,還可以在鋪子中出售。”


  端儀長公主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把原本風月店舖的廣告效應從暗處搬到明處上來..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58:13

第七十六章

    皇家開的鋪面,裡面的東西都是供給皇室的,這就是天然的廣告效應,天然的招牌。

 風月瞬間就懂了,不單單是她懂了,大部分人都懂了,頓時各個眼睛亮晶晶,這樣的話可能賺進不少銀子。自家是不是也可以效仿這個法子也做點兒生意貼補家用? 

 “皇姐的主意很不錯,勞煩皇姐寫個具體的章程出來,到時候本宮同你共同研究研究,如何把這個皇商做起來。”風月很是滿意,自己把禮部的活計拿過來是多麼的正確。 

 “是。”端儀長公主眉開眼笑。

 大傢伙兒繼續閒聊,但是很明顯的,不少王妃長公主都開始圍繞的皇商的這個想法同端儀長公主和英王妃那裡打探。  

 初一一早,皇帝在紫極殿,皇后在紫宸殿接受文武百官和命婦的朝拜,下午皇后同娘家人小聚,初二的時候風月宣了端儀長公主和英王妃到清寧宮,詳談皇商的事兒。 

 “娘娘,除了皇商,臣想著,是否還可以成立皇莊。”端儀長公主真是做足了功課。 

 “皇莊?”風月挑眉。

 “娘娘,這是嫂子想到的,她最了解。”端儀長公主不貪功。

 “嫂子請講。”風月十分有興趣。

  “娘娘,雖說天下的好東西都會運往京城,可是運輸不易,白白的多花費好些銀錢,倒不如在京郊擇一兒沃土肥田,開闢皇莊,出產的新鮮水果蔬菜直接供應宮中甚至整個皇室。中間省了不少手續,更快著些。”還是那句話,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英王妃作為英王府的掌家人,非常知道一年吃食上要花費多少銀子。

 提出皇莊的建議也是有些私心,皇家都是大手筆,做的好,出產的多,到時候京城中的各個王府公主府可得能分到,起碼她這個發起人肯定能分到,到時候必然能省下不少錢。別怪她小氣,王府的餘糧也不多啊!

  “這倒是個好主意,前些時本宮還得了母后的賞賜,正是母后陪嫁的莊子裡面出產的,魚兒很是鮮美。”

  “正是。”

  風月一笑:“少了不少手續,想必價格也能便宜很多,如今幾年全國各地總是有受災的地方,國庫不豐,若是此舉省下銀錢,然後貼補百姓,也是大功一件。”

  “娘娘仁慈。”英王妃與端儀長公主一起說。

  她們沒想到的是,風月不單單把主意打到京郊,她還打到了皇宮裡。對於這個星球的吃食,風月是不滿意的,星際時代,每個星球都有自己的特色美食,因此無論是食材的豐盛,還是烹飪手法的多樣性,都絕非現在大月朝可比擬的。甚至食材的新鮮程度也不足。

  風月無比想念星際的美食,如今想到吃食,對大月朝的怨念又多加了一分。
  
  想法只是一瞬間,風月走神回來,直接說:“皇商和皇莊都可以做,鋪子這裡還要勞煩嫂子和皇姐,本宮這邊也立即挑人,京郊那裡若是有合適的地方,嫂子和皇姐不妨也留意一二。” -

  “臣遵旨。”兩個人異口同聲,都很高興。
  
  風月是個行動派,當即就開始安排,宮里人很多,太監宮女嬤嬤都不少,風月直接任命郭勇統管全局。

  “娘娘信任老奴,是老奴的福氣,可是老奴十二歲就進了宮,對外面的東西真不了解,這事情辦不好,耽誤娘娘的大事,老奴萬死難辭其咎。”郭勇感動於皇后的信任,但是又十分愧疚,他除了會伺候人,別的根本什麼都不會。

  “本宮知道你少年進宮,對外面的事情不了解。”風月笑著說:“別說是你,宮裡面大部分的 監嬤嬤宮女都對外面的事情都不是很了解,本宮命你統管此事,有兩方面的考慮。”

  郭勇立刻一副聆聽受教的樣子,對於皇后,他那是非常非常尊敬的,身為駱文濱的心腹他知道皇后的本事,非常了解。

  “其一就是你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有你在,本宮也放心,畢竟採買之事,很容易出現私心私慾,然後出現虧空。”風月押了一口茶,繼續說:“其二就是你在宮裡多年,外面的事情不了解,宮裡的事務卻是了解的,眼光也是有的。有你在那里鎮著,起碼很多人不敢拿一些東西來糊弄。”

  郭勇恍然大悟,連忙施禮:“老奴謹遵娘娘吩咐,必然嚴查所有東西。”

  “嗯。”風月點點頭:“除了你之外,本宮讓桂嬤嬤做你的副手,職責與你差不多,只是她的任務更偏重於女娘用品。”

  太后對風月放心的很,因此原本兩名嬤嬤的也就失去了監督的作用,不過兩名嬤嬤無論是辦事還是處理宮務都是一把好手,人又忠心,所以風月十分樂意用這兩個人。如今也願意委派重任。)

Y   “是。”郭勇對於風月給予自己的任務,認可度非常高,這兩個都是他擅長的,他相信自己絕對能做好。

  “至於管理店舖的人,本宮的娘家那邊推薦了幾個人,母后那裡也有人,這個倒是不擔心,凡事盡心,不必急,總不能一口吞個胖子。”郭勇是老人,風月說話也就比較隨意。

  “是,娘娘,老奴心急了。”郭勇臉上露出笑容,眼看娘娘調度有方,他自然高興。

  皇商的事情定下,風月開始折騰皇宮。


  宮外的人則心思各異,貢給皇室,在月朝是利潤很豐厚的一件事,既能為自己的物品打名聲,皇室又人傻錢多,堪稱一舉兩得,現在皇室要把這個好處收回去,怎麼能不讓那些人心驚?

  閔太師面沉似水,二兒媳婦家是鹽商,他們家不單單販鹽,還有其他東西,其中蘇絲杭綢就是其中比較重要的兩項,蘇杭絲綢柔軟而且色彩艷麗,花紋精細,宛如水鄉的妹子一樣,輕柔婉約,處處透著精緻。這兩樣歷朝歷代都能得到皇室女人的喜愛,算是大家爭搶而做的生意。

  原本這個生意是杭州的唐家在做,後來吳家(閔太師二兒媳婦家)搭上了閔太師,這才把這項供給給搶了過來,沒想到現在有這一出。

 “爹,這件事您看要怎麼辦?”閔二郎君皺著眉頭,媳婦娘家那邊很是給了府裡很多錢,否則家裡面的日子絕對沒有現在這般的好享受。

 “這件事不好辦,這件事是端儀長公主和英王妃提出來的,如今又到了皇后娘娘的手中。”閔太師在說起皇后娘娘四個字的時候絕對的咬牙切齒。

 閔二郎君和坐著的閔三郎君(就是那個倒霉的知府)一起沉默,皇后娘娘手段有多多,他們都領教過,也有著深刻的教訓,這會兒面對皇后,他們頗有些顧慮。

  “提醒你岳家,認真做生意就是了,只要東西好,難道他們還能捨近求遠不成?能得直中取,何必彎中求,娘娘做事一貫公允。”姜還是老的辣,至少他從風月的手筆之中能看得出,風月做事還算厚道公允,只要不過份,她能容得下,典型例子就是鎮南伯府。

  “是。”閔二郎君點頭答應。

 皇商的事情進行的頗為順利,端儀長公主和英王妃卻有些發愁,姑嫂二人相對而坐,一時間都是無言。

 “嫂子,我派人到京郊去看了,別說沃土的莊子,就是普通的莊子也是沒有的。”端儀長公主首先打破沉寂,先開口,她萬萬沒想到京郊的土地這麼搶手。"

 “這個我也沒想到,要不再向更遠一點兒看看吧。”英王妃也頭疼,真心沒想到,京郊那裡買土地竟然這麼難買。 
 “也只能這樣了,希望娘娘不要介意。”端儀長公主嘆了口氣,眉目之間全部垮下,很是鬱悶。 

 英王妃略一沉吟,隨即嘴角掛起笑容:“不會的,娘娘心中自有丘壑,很多事情比我們看的透徹。”皇后主理勤政殿的事兒大家都知道,所以英王妃十分佩服風月。

  “嗯。”端儀 公主點點頭,說實話,她有些怵這位弟妹,雖說對方也沒把自己怎麼著,但是她面對的時候就是緊張,皇后身上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真心讓人親近不起來。

  駱文濱看到風月在奮筆疾書,很是有些驚訝,湊過去仔細看,原來是針對皇商皇莊的計劃,不禁十分驚訝,在一起怎麼久,駱文濱自認自己對風月還是有些了解的。
  
  風月這人十分聰明,心胸寬廣,對權勢沒有半分戀戰,相比較於處理朝政,她可能更喜歡種幾顆果樹,吃吃果子,看看小說,因此這會兒這麼一個不上進的人竟然在奮筆疾書?寫的還不是果樹培育方法,而是皇商皇莊的事兒,嗯!不容易,太難得!彷彿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的難得!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58:24

第七十七章

    等著風月放下筆,駱文濱立刻將糕點盤子移了過去,風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糕點,扔到嘴裡,眼看風月吃了幾塊糕點之後,駱文濱這才問:“怎麼對皇商皇莊的事情這般上心?”
 
 風月放下筷子:“我記得民間有一句話,叫好鐵不捻釘,好男不當兵,是不是?”

  說起這個,駱文濱有些嘆惜,臉上有著鬱悶,點點頭:“正是,現在除了軍戶不得不當兵,其餘的已經沒人當兵,服役都沒人願意服役,寧可那些銀子了事。”

  “為什麼會這樣,你想過麼?”

  駱文濱點點頭,看風月的臉色就知道,他敢搖頭,自家娘子一定懲罰他,因為想過,這會兒說起來底氣頗足:“當兵條件太過艱苦,吃不飽穿不暖,而且與以前也不一樣,想出頭也難,各個地方的將軍擁兵自重。”越說越喪氣,駱 濱真心覺得自己這皇帝當的憋屈。

 “你說的只是其一,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就是,普通兵丁若是戰死,朝廷的撫卹金不過才二十兩銀子。”風月搖頭嘆氣:“人命不值錢吶。”

 駱文濱更是難過: “我也知道,只是國庫……” '

  “國庫空虛是吧?”風月搖搖頭:“便是國庫有錢,多給補貼也是不行的,若是家中還有很好的兒子還好,若是沒有,留下的老人怎麼辦?若是留下妻子和孩子的又怎麼辦?如今朝廷這樣的政策,也不怪百姓不肯當兵。”

  “正是。”駱文濱忍不住唉聲嘆氣。

  “關於這個,我倒是有些想法,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所以我才這般關注皇商與皇莊的事。”
 
  “這與這兩個有什麼牽扯?”駱文濱目瞪口呆,這到底是怎麼聯繫到一起的?娘子,你的邏輯呢?
  
  “所謂皇莊,其實也就是莊子,無論種菜還是養魚,都需要人手,這人手大可以僱傭陣亡士兵的家屬,如此,願意當兵的人自然會增多。”風月一笑:“而且這般做,那些兵士對朝廷會更有歸屬感,如今朝廷的撫卹金都是兵部分發給各地的將軍主帥,他們去分發,這樣一來,即使兵士知道這錢是朝廷出的,可是面對的是那些將軍,感情上必然同朝廷寡淡,若是朝廷直接安排家屬,那麼這些兵士也會對朝廷更加忠心,那些將軍想要擁兵自重也不容易。”

  駱文濱恍然大悟,難怪難怪,那怪風月對皇商皇莊的事情如此上心,原來劍指軍隊。

  “走,去浴室。”風月一邊說一邊站起身。

  駱文濱咽了嚥口水,那什麼,白日宣淫什麼的,偷偷瞄一眼風月……看到風月那微微上挑的眼角,駱文濱瞬間將節操扔下,臉紅心跳的跟著風月來到清寧宮的浴室。

  駱文濱覺得自己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自己都已經扔下了節操同你來浴室,結果你就給我看這個?駱文濱真是滿心苦逼!

  “你看看,這是香皂,去污力很好,又十分順滑,還帶著淡淡的清香。”風月完全不知道駱文濱的想法,認真的介紹自己手中的產物。

  壓下滿腹的悲憤,駱文濱用香皂洗了洗手,他的手整日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原本就十分乾淨,這會兒洗手只覺得比皂角汁好用,確實有股淡淡的清香,當下點頭:“很不錯。”

  “這種東若是除了皇室用,還在店舖裡出售呢?想必那些達官貴人的府上都很是樂意買。”  

  “那就要許多?”駱文濱有些明白風月的意思了。

  “正是。到時候各個州府都設立這樣的作坊,至於作坊裡面的人手則全部都是陣亡士兵的家屬。”風月想的很明白,聲望駱文濱要刷,軍權更要抓,抓住兵士的心,他還有皇帝這個名份在,那就抓住了一半兒的兵權,甚至更多。

  “這香皂很難做?”每一年陣亡的兵士並不少,雖然敵國進犯的少,可是各地匪類層出不窮,剿匪也會死人的,看每一年拿出的撫卹金就知道了,那是很大的一筆支出,對應的就是死了不少人。

  “不難做。”風月搖搖頭:“朝廷直接安排家屬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宛如征西伯那樣報空頭的事情基本可以杜絕,因為朝廷不在發錢而是安排人活下去。各地將軍就再也拿不到錢。”

  “嗯嗯。”駱文濱頻頻點頭:“就算香皂的作坊安排不下去那麼多人,可是到底有個威懾的作用,絕了他們貪人頭這件事,想必也能省不少銀子。”

  “香皂是用不了很多人的,但是我們還可以做些別的,比如說這個香皂是用豬油的。”風月打了個哈欠: “我們還可以開設專門養豬的作坊,我查過,前朝的時候從異域傳過來的紅薯,這個紅薯藤給豬吃,豬很容易長肥肉,瘦肉也會非常滋潤,非常香,我們可以賣瘦肉等等,肥肉煉油做香皂。”

 “可是你上不次不是說百姓吃肉都喜歡吃肥肉麼?”駱文 愕然,不賣肥肉?

  風月敲了駱文濱的額頭一下:“木頭腦袋,普通百姓一天能吃多少肉?自然是將肉賣給富戶,就如同你,你平日的吃食中有沒有肥肉?”

  駱文濱摸摸鼻子,發現自己真的挺蠢的。

 “香皂,豬肉這是兩種,其餘的我們繼續研究開發。”風月露出一個獰笑:“用皇室的名聲去做這件事,得到實惠的是我們和百姓,在那些特權階級身上啃一塊肉下來。”

 駱文濱連連點頭。

  第二天駱文濱就下了名詔,詔書大意就是,為了保護傳承多年的老手藝,也為了保護創作發明人的心血結晶,因此關於祖傳秘方之類的東西是給予保護的。包括以後有人發明出來東西,也是給予保護的。

  當然,東西必須是有特色的,比如說蘇州某女自己獨創的秀法,這個就屬於被保護的 範圍之內,別人不能偷學,一旦偷學並且獲利,那麼是要受到法律制裁滴,當然,如果你去找蘇州女買這項技術,然後加以利用賺錢,那麼沒問題,可以。

  這個名詔下的很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這種事兒也算不得壞事兒,朝廷注重手藝人而已,受影響的只是少數人,大多數人並不受這個影響,因此只是令朝廷起了一丁點兒漣漪,水花都沒濺起一個。

  端午佳節,宮裡自然而然要放賞,桂嬤嬤不在,就是夏嬤嬤和領著飄雪安排事情,飄雪機靈,人也年輕,學的也很快,令夏嬤嬤十分滿意。

  這一次的佳節賞賜,除了正常的東西之外,還額外的多了一個小盒子,小盒子裡面是兩塊東西,看起來四四方方的,略微泛黃,實在談不上美觀,味道麼,一塊是清新的青草香,一塊是花香。味道還真挺不錯的,這是什麼?
  
  看禮單上面寫的是香皂?香是真的香,皂不是洗東西用的麼?難道這個是清洗東西的時候用的?仔細看看,還有一個小帖子,打開,裡面是使用方法。
  
  原來是抹在身上用來清除污垢的,這可真是個新鮮東西。
  
  雖然模樣不好,但是味道好,又是皇帝皇后的佳節賞賜,因此被賞賜到的人家都很樂意嘗試,東西擦到身上之後滑滑的,一點兒都不膩,還有香味,瞬間就得到了使用者的喜愛。

  可惜東西好,太少,青草香味的明顯是給爺們用的,花香的則是給妻子的 ,一人一小塊,用的就算很省,那用的也很快啊,一時間宮裡的宮女太監等等很是收了不少賄賂,各府的王妃夫人爭相打聽。
 
 沒讓大家久等,很快,皇商的店舖裡面就開始出售這種香皂,有各種香味的香皂,味道,造型堪稱琳瑯滿目,瞬間博得大家的喜愛,然後開始紛紛購買。而這時候,端儀長公主和英王妃也在比京郊更遠的地方找打了比較合適的地方。

  風月很高興,先期規劃就是種紅薯和養豬,紅薯以及紅薯藤都是非常長肥肉的東西,出了肥肉,才有源源不斷的香皂。

  當然,兩片地都非常大,肯定不會只有這兩樣東西,人手不足。端儀長公主的意思是買一些奴僕,風月笑而不語沒有答應。 

 駱文濱很快下旨,京城周邊的二十個縣被圈了出來,然後旨意上說的明白,家中如果有人丁陣亡或者是殘疾不能生活的,那麼就可以上報,然後到皇莊去打工,哦不,是做工,不入奴籍,只是給皇家做工,皇家對陣亡人丁的家屬一個特別的照顧。"
 
 這個旨意下的打了朝中所有大臣一個措手不及,這是什麼套路?傅太傅和閔太師真是一臉懵逼,無論他們在民間的官聲是好還是壞,他們都是文人,風月這一招針對的是擁兵自重的將軍 那些將軍心卻是咯噔一下,現在看不出來什麼,但是總有一種要壞事的感覺。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58:39

第七十八章

    聖旨下的突然,事先沒有預兆,也沒有宣傳,這聖旨是下給縣令的,命縣令那邊統計人數,有願意來皇莊做工的那麼就來。

  這事兒本身是不歸縣令管的,這會兒得了這個活計,又不損害自己的利益,當然,咳咳,還是擔心皇帝出什麼麼蛾子,當初運鹽的事情,那真是血淋淋的教訓,現在還是麻溜幹活吧!

 即使一共有二十個縣,但是因為都在京城周邊,沒有什麼貧困縣,所以當兵的真的不多,大多數人家輪到服役的時候都是咬咬牙出銀子,真的去當兵的沒幾個,又倒霉陣陣亡的更不多,當然,少歸少,依舊有,二十個縣,一個縣至少幾十個村子,所以最終也也有一百二十二戶。

 一百二十二戶的生活是真心的難,基本上剩下的不是孤兒寡母就是鰥寡老人,其中 還有六個殘疾的兵士,令這些人想不到的是,皇帝和皇后要親自見他們。

 禮部真是如臨大敵,這些人見皇帝皇后之前那是要學規矩禮儀的,可是見到這些斗大字的字都不認識一籮筐的人,禮部官員表示:繩子在哪裡?好想去上吊!

  上吊也只能想想,這些禮部的官員開始加班加點給這些人培訓。企圖用最短的時間將這些土包子教成禮儀周全之人,當然,現實是殘酷滴,這些來的人生活在最底層,很多人別說禮部的高官,就是當地的縣令,或者說村長那就是了不得的人物,這會兒本身就腳軟,還能學什麼禮儀?


  最坑的是駱文濱,兩天之後就召見這些人,導緻禮部上下愁雲慘淡,看著宮裡的天使將這些人帶走,真是一起揮著爾康手,你回來啊!

  天使表示沒聽見,帶著人就進了皇宮,這些人哪裡見過這個,幸虧人多這才沒徹底軟了腳步。

  駱文濱召見他們的地方在御花園,看到這些百姓,駱文濱的臉色不太好。

  這些百姓在禮部那裡學了規矩,住了兩天,換言之就是已經洗刷乾淨,並且吃了幾天飽飯了,但是從他們的形貌依舊能看出窮苦和瘦弱。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最基本的磕頭,這些人還是學會的,當然,動作什麼的不標準,不過至少大面上還是齊全。

  “平身。”

  “謝陛下。”大家起身,場面有一瞬間的靜默。

  駱文濱看著這些百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目光下意識的看向風月,風月不負眾望,直接開口問:“諸位在家鄉,以何為生活?”

  這些人各個心跳如雷,何況風月的聲音裡帶著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威嚴,因此這會兒沒人開口,風月倒也不在乎,這次她直接點名:“這位老伯,在家中何以為繼?” !

 被挑中的老頭當真是抖如篩糠,這會兒禮部官員教的什麼回話規矩全部忘光光,結結巴巴的回答: “我、我、不、草、草民家有、有兩畝薄田、薄田。”

  “原來是這樣,只是僅有兩畝薄田,除去地租子,只怕難以吃飽,是吧?”這回是駱文濱的聲音。


  駱文濱的聲音帶著天生的溫柔,很好的安撫了老頭兒的緊張,又加上剛剛回了一句話,這會兒終於不那麼緊張,老頭兒直接說:“可不是,吃不飽,草民又沒了兒子,家裡沒有頂樑柱,到處受人欺負……”一說起戰死的兒子,老頭兒的聲音帶了哭腔。

  “日子會好起來的。”風月趕忙截住話頭。

  然後兩個人又問了問,越問駱文濱就越不開心,知道是一回事兒,看到又是一回事兒,如今親耳聽到又是不一樣,如此,駱文濱更加堅定改革進取之心,他要讓他的子民安康富足。

  留著這些人吃了一頓飯,當然,駱文濱和風月肯定是不同他們一塊兒吃的,如此他們也更能吃的心安理得一點兒。

  然後這些人就被莫嬤嬤帶走,去了皇莊,一百二十二戶,一共是二百六十五人,這二百多人是絕對意義上的老弱殘,莫嬤嬤分配活計的時候,就非常照顧他們,能種地(主要是紅薯)就種地,能養豬的就養豬,每個人定量,絕對不會辛苦。

  吃得飽,穿得暖,有活兒乾,不用擔心被欺負,這些人瞬間順心順意起來,幾天的功夫紛紛改變了精神面貌,直到一個月的時候竟然還有工錢拿,這些人更是歡心不已,真正讓他們高興的是這裡面有兩個小孩子,都是女孩子,一個五歲一個七歲,萬萬沒想到,這裡管事兒的還教小娘子唸書,如此真讓這些被生活折磨的沒有生氣的人徹底的重新煥發生機。

  “他爹,這裡生活這麼好,你說要不要請人給李旺家的送個信兒?”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不認識字的田埂老農不知道這句話,但是這不妨礙他們按照這個規律去做事兒,吳田氏如今日子過的好,想起自己村里的老姐妹來。

  他們村兒實在是窮,所以去當兵的還是有的。去的人多,戰死的人就多。

  “也行,就是他們兩口子都戀家,況他們還有個孫子,有小郎,族裡也都照管,日子過的也不錯,不一定能來。”吳老頭兒坐在地頭,看著長勢喜人的紅薯,眼裡愛的跟什麼似的。

  “你這死腦筋。”吳田氏更加靠近老頭兒,又壓低了聲音說:“我可是聽說了,那管事兒的可是教女娃兒識字的,他們家的娃兒那可是小郎,到了這裡還能不教識字?只要認字了,以後萬一也能考個狀元呢?那豈不就是徹底翻身?”吳田氏腦子活絡,她想的是這麼好的事兒告訴對方,那孩子將來出息了,總少不了自己的好處,自己和老頭子徹底斷了根,死了連個摔瓦捧盆的人都沒有,多淒涼?現在討好他們家,以後有個男人照管,她和老頭子才能一直舒舒服服下去。

  聽老伴兒這麼一說,老頭兒也不禁心動,自己兒子沒了,若是賣對方一個好,那將來豈不是也算有個根?又是自己的同族,越想越是這麼回事,老兩口狠下心拿出自己攢的銀子,求人寫了信,並且送到村子裡面去。

  駱文濱再次行動起來,他與風月再次召開了一次家庭聚會,王爺王妃,公主駙馬全部都在,大家面面相覷,很是不懂,這次聚會因為啥?

  “不瞞諸位,上次皇姐和嫂子的提議非常好,如今皇后已經在京城郊外建立了一座皇莊,並且皇后說,那些陣亡士兵的家屬因為失了家裡的頂樑柱,因此日子並不好過,朝廷的撫卹金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因此皇后提議,皇莊里面用的人手就是陣亡士兵的家屬。”

  “娘娘聖明。”最老的皇叔祖第一個開口,其實在皇帝面前,聖明這兩個字不是隨便說的,在皇帝面前,誰能聖明?誰敢聖明?不過姜是老的辣,這位沐王爺對於皇后以女子之身進入勤政殿主政那絕對是印像極其深刻,如今皇帝又這般說,因此他才用了聖明兩個字。

 果然,駱文濱贊成的點點頭:“此法甚好,照顧了那些百姓,皇莊的人手也不必發愁,堪稱一舉兩得,因此朕想著,皇莊不妨多開幾處,這樣我們皇室更輕鬆一些,還能照顧那些百姓,因此這一次朕就是找諸位商量,其餘的皇莊開在哪裡。”

  這些人各個眼睛發亮,皇帝這是又要讓他們做事兒了?這可是大好事,因此紛紛暢所欲言。

  “陛下,皇室中除了吃食就是穿的用的耗費頗多,臣聽聞京郊的皇莊可以量產香皂,那麼如果在蘇杭設立皇莊是不是可以做一些蘇絲杭綢出來?”齊王這會兒直接開口。

  “這個怕是不成。”否決的不是皇帝而是皇后,風月說:“那些兵士家屬雖然忠心,也能吃苦,可是到底都是普通百姓,若是真有那好手藝,有那一技之長,也不會生活無以為繼了,香皂能量產正是因為工藝簡單,這才可以。”  

  齊王點點頭:“原來如此,謝娘娘教誨。”到底不在乎,畢竟這種事兒大家以前都沒參與過,考慮不周詳也是正常的。

  七嘴八舌,可惜實在沒有什麼好項目,都是底層的百姓,如果真的有一技之長如同皇后所說,那日子也不用過道朝不保夕的程度。

 “諸位也不用急,這件事一時半會兒怕是也做不完,大家回去不妨慢慢想。”駱文濱頓了一下,又說:“至於現在,朕安排一些人先去走走,現成立較少的皇莊,只種植一些當地的特產,然後運送回京城。”

 “是。”

  這個會議散掉,然後很快就有王府和公主府接到了旨意,外出尋找適合的地方作為皇莊,至於去的地點,去哪裡,不限,只定了回來的日子,出發的日子也沒定,而且選的人都是年輕的,稍微上了一點兒年紀的王爺公主們就沒有被選中。

  因為選的都是年輕人,這種事大家也不必爭,只能說皇帝體恤人。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58:51

第七十九章

    文官們關注的是皇莊一旦建立起來,那麼皇商的作用還有多大?還能不能把自己的東西賣給皇帝。武館們關心的是自己吃空餉(包括撫卹金)會不會被發現,一時間,朝中頗有些浮躁,不少人的腳步聲裡都帶著急促。

  如此,皇帝與皇后反而沉靜下來,一張一弛方是長久之道,這種國家的治理必須潤物細無聲,否則就等著那些士大夫群起造反吧。

 當然不折騰是當面的,駱文濱在勤政殿當吉祥物,風月就開始在后宮折騰,她折騰什麼呢?她折騰電。想當初她為了將自己劈回去嗎,想要利用雷電,不過當初看到駱文濱被雷劈之後的慘狀,這個計劃徹底流產,如今風月再一次將電提上日程。  不過這一次不是被雷劈,也不是捕捉雷電,而是她準備發電,當初作死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國家對於能量的運用太單調,基本上全是人力要麼就是牲口,這樣的社會如何能發展?只靠農業?看月朝現在的慘狀就知道,這個不行。

  腦子裡有幾百個文明星球的進化史,風月針對這個星球的東西,她沒有選能源礦,也沒有選擇水力之類的東西,她的目光放在電力身上。

  發電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不難,是因為風月懂得原理,隨便試驗一下就能發出電來,說簡單不簡單是因為,能夠發電的東西好找,可是能夠大面積發電又容易得的原材料不好找。

  悠悠的嘆了口氣,風月仰躺貴妃榻上,屋外已經紅日西墜,只有晚霞一點點的光亮,宮女來問:“娘娘,掌燈嗎?”如果是別的地方,那毫無疑問,肯定要掌燈的,但是清寧宮不同。

  清寧宮現在還有個別稱,叫星辰宮,房頂上有星河璀璨,那是皇帝對皇后的一片心意,皇后也喜歡,所以清寧宮經常不掌燈,皇后要看星河。

  “點燈吧。”風月懶洋洋的回了一句。

  “是。”宮女立刻去掌燈。

  這燈是整個大月朝唯一的一盞,是水晶燈,這水晶據說是由三百多片打磨完美的水晶拼接出來的,整盞燈的造型沒有什麼過於特別的地方,燈座那裡是晶瑩剔透的牡丹花,上面就是很普通的圓柱樣子,這個燈貴重不在造型,而是功用。

  月朝沒有能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方面是符合自然規律,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一到晚上就天黑,哪怕是蠟燭也不是每戶都能點的起的。

  可是大家點不起的蠟燭還有問題,首先蠟燭的亮度並不高,其次,蠟燭燃燒會有煙霧,人在蠟燭旁邊,光亮有了,可是煙火熏眼睛,你不在蠟燭旁邊,天色又暗。簡直就是個無解題。

  駱文濱心疼風月熬夜看奏本,學習國家的政策,律法,梳理全國的人際關係網,因此這才做了一生中最為奢靡的事兒,就是找能工巧匠製作這盞水晶燈,整整兩年時間,六十名工匠不停的忙,又好運到得到如此大塊的水晶,這才成了月朝這盞獨一無二的水晶燈。

  水晶燈十分明亮,點上之後,整個清寧宮的寢殿都十分耀目,雖然比不得白日,可是屋子裡面也是十分明亮的,不少小宮女都下意識的看看那盞水晶燈,對皇后真是羨慕的要命,陛下如此寵愛,好幸福。

  風月也將目光放在水晶燈上,嘎嘣,腦袋裡面有什麼想法一閃而過,在星際,燈光是非常常見的東西,尤其是水藍星,那顆星球的水是藍紫色的,在大海上隱藏了很多燈光,一到晚上全部亮起,真正的秋水與長天一色,美不勝收,每一天都有排隊去旅遊的人,為皇室的資金貢獻了卓越的力量。

  燈,燈的製造原理風月想了想,她是知道的,那麼是不是可以把燈弄出來呢?可是燈要用能源,很好,話題轉回來,用什麼來發電呢?風月的目光再次放空。

  奏本全部看完,駱文濱回到清寧宮,發現發呆的風月,故意放重了腳步的聲,風月被打擾這才回過神:“忙完了?”

  “嗯,在想什麼?”駱文濱來到貴妃榻上,直接挨著風月也躺下。

  “我在想,能不能做出很多個水晶燈,最好家家戶戶都能用上。”風月知道駱文濱理解不了電能之類的東西,乾脆說了一個形象的比喻。

  駱文濱眼睛一亮:“這個好,不然夏日還好些,若是冬日,太陽落山早偏又出來的晚,百姓捨不得蠟燭,又想多做一點兒活兒,白白熬壞了眼睛,若是這水晶燈能有許多,那麼對於百姓來說絕對有大用處。”

  “嗯。”風月點點頭。

  因為駱文濱晶晶亮的眼睛,風月對於電燈和電的事兒更加盡心盡力,腦袋堪比智腦的人,一旦認真的去用,那效果絕對不一般。

  風月想到了樹木發電,樹木成長的時候會有能量,這個能量轉化就能夠發電,只不過這中間還要做些別的東西,然後她發現,這個該死的原始星球沒有玻璃,還沒有電線,這真是一件極其悲哀的事情。

  “傳本宮的懿旨,命工部那邊無論如何也要做出輕薄透明的琉璃來。”

  “娘娘,那要什麼顏色的?”

  “透明的,沒有顏色最好,越輕薄越好,透明程度越高越好。”

  “遵旨。”太監立刻下去辦理。

  工部聞風而動,這可是皇后娘娘吩咐的,誰敢怠慢?皇后本身就是國母不能怠慢,這又是得皇帝寵愛的國母,即使沒有子嗣,那也不能怠慢,最重要的是,這位能在勤政殿主政,還沒有出任何紕漏,甚至給了閔太師一個下馬威,這樣的國母必須不能怠慢。

  電線用什麼東西來做,風月很是頭疼,連續繪製了三天的圖紙,最終決定採用銅線,可是錢是銅的,銅錢麼,如果說用銅來製作電線,恐怕這種東西很難普及到千家萬戶,算了,這個慢慢再想。

  工部尚書絕對是戰戰兢兢的,萬萬沒想到他能進入后宮,皇后娘娘召見他,在這炎炎夏日工部尚書愣是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娘娘在勤政殿的時間只有三個月,但是工部尚書表示,他也許能在皇帝面前做個錚臣,但是在皇后娘娘面前絕對沒有這個膽子。

  一邊跟隨太監走著,一邊開始在心中琢磨自己最近有沒有做錯兒什麼事兒,有沒有留下把柄之類的,當真是忐忑的要命。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工部尚書收起滿腹的疑問,規規矩矩的給皇后娘娘行禮,心中只有嘆惜,也就這位皇后能在后宮召見大臣,歷朝歷代都沒有的事兒,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哦不對,現在見著了。

  “平身。”

  “謝娘娘。”工部尚書規規矩矩的站著,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本宮請卿家來,是有事商量。”

  “請娘娘吩咐。”

  “本宮要銅絲,越細越好,最好差不多是繡花針那麼粗細,長度則是越長越好。”風月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臣遵旨。”工部尚書先是答應,然後有些遲疑道:“娘娘,銅絲造價不低,這銀子是從國庫中出?還是從皇室花費中出?”

  “這個從皇室中的銀子出,你直接同英王妃那裡走賬即可。”風月歪著腦袋,盤算著要多少銀子,應該用不了多少吧!

  “臣遵旨。”

  “此事關乎千秋萬代,若是做好了,一應人等必將永載史冊。”風月很懂得如何調動人的積極性。她更懂得因人而異。

  工部尚書不結黨營私,被閔太師排擠,這才做了沒啥實權的工部尚書,但是這個人很是有抱負,對民生也算了解,不過才華有限,否則就不會被閔太師排擠壓著打,而是同閔太師打擂台了,往日里閔太師的名聲很是眼紅,這會兒聽聞皇后說功在千秋萬代,他瞬間精神無比:“臣必定竭盡全力。”

  “嗯!”風月點點頭:“跪安吧。”

  “臣告退。”工部尚書歡歡喜喜的回到工部,開始命人認真的研究細銅絲,絕對的兢兢業業,沒有半分懈怠。自己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風月則開始畫圖紙,一張又一張,很快她就想起來,銅絲導電倒是行了,就那麼裸露在外面豈不是要糟糕?比如下雨什麼的?混電?火災?風月的頭開始突突的跳著,不行,她必須研究什麼東西絕緣。

  駱文濱很憂傷,娘子整天呆著她所謂的研究室研究東西,壓根不搭理他,說好的女子以夫為天呢?說好的妻子依賴丈夫呢?我這娘子總是不搭理我怎麼辦?帶著酸溜溜的心駱文濱來到了研究室,看到那一摞一摞的圖紙,駱文濱更是心疼。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1:59:04

第八十章

    娘子在研究室不過半個月,就已經有這麼多的圖紙,可見工作強度有多大,看到風月依舊在奮筆疾書,駱文濱不得不出聲打斷:“還在忙?”見風月的筆一頓,抬頭看他,駱文濱繼續說:“綠蕊說你早晨只吃了幾塊糕點,中午的時候沒吃,先吃些東西吧?
  
  綠蕊一臉崩潰,陛下啊,您怎麼分分鐘鐘就給奴婢賣了啊!!!下次窩不給你通風報信了!心累!!!

  風月放下筆,笑盈盈的看了綠蕊一眼。

  綠蕊:QAQ   “先吃些東西,不然累壞了身體,那才是耽誤事情,你說是不是?”駱文濱情商沒多高,不過這種簡單的勸慰他還是知道的。


  “好。”風月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何況她真餓了。

 吃了些東西,駱文濱將烏雞湯親手遞過去,風月不喜歡喝湯,但是湯類在這個原始星球那有著無與倫比的地位,無論是體虛還是滋補,全部都是湯湯水水的,風月滿臉苦相,她不想喝湯。

  “這是我特別命御膳房半夜的時候開始熬製的,很是鮮甜,對身體又好。”駱文濱抬頭,用一雙溫潤的眸子看著風月。

  風月心跳瞬間加速,端起雞湯一口喝了個乾淨,風月表示:美男計什麼的最討厭了!簡直就是遊戲中的外掛,絕對的犯規。

  為了解決絕緣體的問題,風月再次開始思索,到底用什麼東西比較好呢?思來想去,風月還是把主意打到了樹木身上,然後她開始夜以繼日的工作,一個月之後終於研究出了絕緣體——塑料!

  “文濱,文濱,你快看看,快看看。”風月十分開心,她這次做出來的是白色柔軟透明的,只有手帕大小,駱文濱正在清寧宮看奏本,眼見風月興沖衝的衝進來,很是驚訝。

  “這是……”駱文濱瞪大了眼睛,將朔料輕輕的放在手裡揉了揉,軟軟的?透明的?看起來很珍貴的樣子?

  “這是朔料,能放水,而且最重要的是不導電。 ” "

  “不導電?”駱文濱一臉迷茫。

  “對,你想啊,為什麼人站在大樹下容易被雷劈?但是在死去的樹木下就沒事呢?”說道雷劈風月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駱文濱臉上發燙,耳朵尖開始冒紅,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問:“為什麼呢?”

  “那是因為活著的樹木導電,死了的不導電,這個朔料就不導電。”

  “你說這個東西還防水?”駱文濱臉上陷入沉思。

  “對。”

  “那你說把這個放在屋頂上怎麼樣?”駱文濱瞬間發散思維:“總說屋子不夠明亮,這個是透明的,把這個放在屋頂,做一個天窗,冬天就將窗子關上,夏天會讓屋子明亮許多吧?”駱文濱第一個想到的是這個。

  風月一愣,想了想,點點頭:“對,你說的沒錯兒,確實可以這麼用。”

  “還有,現在的暖棚光照不好,如果用這個,暖棚也會更好的對吧?”駱文濱又想到了一個實用的地方。

  風月再次點頭,然後開始上上下下的打量駱文濱,那眼神怎麼說呢?彷彿不認識駱文濱打算重新認識一樣,裡面還帶著一些讚賞和驕傲?搞得駱文濱臉上再次開始發燒。

  “你說要當個好皇帝,果然盡心了。”風月難得的誇了一下駱文濱。

  駱文濱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容,他想做個好皇帝,讓他的子民,他的百姓吃得飽,穿的暖。

  “這個東西是不錯,而且經過各種加工還能出來非常硬的,厚的,帶顏色的,各種各樣的,只是這東西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駱文濱聽到風月說這東西還能變化多端 之後,更是高興,聽到最後一句不禁緊張萬分,聲音都拔高了一些。

  “這東西不能正常分解,若是大規模生產會對環境有影響,污染環境的。”朔料這種東西,風月有印象,某個星球發展過快,大面積生產朔料,最後整個星球全部污染,差點毀滅,這樣的資料風月不會忘記,當然,就算忘了,有那麼多經驗,眼光老道的風月也能看出朔料的斃命。

  “環境污染?”駱文濱還是有點兒懵。

  “嗯。”風月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你想想,這種東西不能分解,也就是不能腐爛,但是會損壞,做暖房的朔料損壞到土地裡,那麼你覺得這個土地還能長出好莊稼嗎?”  

 駱文濱瞬間滿眼的失望:“這樣啊!”這就類似於竭澤而漁,這可不行。

  “嗯,不過你也不用太失望,這個東西可以回收,雖然分解重新利用成本較高,不過數量不多,朔料稍微貴一點兒也沒事兒。”風月一笑:“這項技術掌握在皇室手中,那樣就好控制,不會氾濫,只要不氾濫,有的是辦法。 ”

  駱文濱頻頻點頭:“那就好,不然這麼好的東西不能應用也太浪費了些。”

  “嗯。”風月點點頭。

  然後繼續同電線死磕,她這邊製作出來適合裹在銅絲外面的朔料之後,那邊工部尚書也喜滋滋的來回話,說銅絲已經做了出來,粗細上有三擋,最細的與繡花針相同,然後就是與普通的針相同,還有一種是更粗一點兒的,長度最少能做千米長。

  對此,風月很是高興,誇獎了工部尚書,並且從皇室的銀子中拿出一筆來,給工部上下重重的賞賜。此舉頗有引人注目,京城中不少人都同工部尚書打探,不過工部尚書一心青史留名,口風緊的很,令大家對這件事越發關注。
  
  在這種情況下,端儀長公主第一個從外面回來,如果是以往,大臣們肯定不會關心一個公主的動向,但是現在不一樣,端儀長公主管著皇室的事兒,又與皇后串通一氣,皇后那是什麼人?那是乾涉朝政的人,必須謹慎對待。

  端儀長公主在公主府休息一天,這才進宮面見風月。

  “娘娘千歲千千歲。”

  “皇姐平身,請坐。”風月對端儀長公主十分滿意,長公主很有主見,與時下的女子很是不同。不愧是先帝長女,天之驕女,金枝玉葉的氣度絕對的有。

  “謝娘娘。”端儀長公主坐下臉上露出笑容。

  “看皇姐精神很好,此去可還順利?”

  “托娘娘的洪福,一切順利。”端儀長公主眉眼彎彎:“並且也想到了究竟開設什麼樣的皇莊。”  

  “皇姐不妨說說看。”

 “娘娘,臣記得軍中的軍衣也是採購的,這中間的本錢怕是也多上了不少。”人走出去,才能有更多的見識,端儀長公主走了一圈,對於一些事情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正是,哪個環節不加錢呢。”風月一點兒也沒有身為高貴者的身份,月朝崇尚文化,貶低經濟這等俗物,要風月的話來說,都tmd餓死了,還文化個P。

  “臣走到江浙那邊,魚米之鄉,確實繁華,可是也地少人多,當地有不少人都到處做些零工,有手藝的便罷,沒有手藝,家中又沒有頂樑柱的,日子頗為艱難。”端儀長公主一頓,這才接著說:“臣想著,那些陣亡士兵的家屬留下的也大多是孤兒寡婦居多,女子雖然沒有力氣,可是做衣服卻不在話下,若是命這些孤兒寡婦做軍衣,這樣既能將軍衣的成本降下來,又給他們一個活計做,豈非一舉兩得?”

  風月眼睛亮晶晶:“此計甚好。 ”心中默念,此舉還能有效遏制貪墨軍餉,我按照人頭給你分衣服,銀錢不過將軍的手,我看你拿什麼貪?總不會貪這衣服吧?這法子簡直太好了!

  也是湊巧,端儀長公主面見風月這天,英王兩口子也回來了,第二天英王妃面見風月,巧了,她的想法是讓那些孤兒寡婦織棉布,做棉被,也是給軍隊,端 長公主和英王妃這對兒姑嫂可謂是英雄所見略同。

  對此風月直接拍板,就這們辦,三個人在清寧宮中商議一天,英王妃選的地方是寧波,端儀長公主選的地方是蘇州。這還不算完,瑞王也回來了,他也把腦子動在了軍隊上面,他選擇的是給馬匹提供草料。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這個糧是給人吃的,草就是餵馬的!所以草料是個開銷,還是個大開銷,瑞王選的地方是靠近北方的蜀地一帶,那邊水資源不夠豐沛,沒有參天大樹,但是又有水資源,種點牧草什麼的絕對沒問題。

  如此就確定了三地的皇莊,至於剩下的人,有的真沒想出什麼來,也有的想一些當地特產的,不過都不如這三個人這裡主意好。

  駱文濱聽風月的,又選了五處皇莊,這一次因為皇莊面積廣大,因此下令,被選中的五省,整個省陣亡傷殘的家屬全部統計,這一次是以省為單位,而不是京城當初那樣以縣為單位的。當然,辦事兒的是縣令,跑腿的是衙役,統計的則是知府郡守。

  這邊皇莊全部建立好,那邊也正好統計出來人口數量,駱文濱大筆一揮,全部送入皇莊,然後開始做工。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1:12

第八十一章

    皇莊皇莊這是皇室的莊子,管理的人員是宮女太監之類的,不過現在是先期,事情繁瑣,太監宮女權利不足,因此風月下懿旨(屬於族中家事,所以是風月的懿旨)命端儀長公主,英王,瑞王,莊慧大長公主,文慧大長公主為主事者,進行先期管理。

  五個府自然喜笑顏開,誰不樂意有活兒乾?不說更有面子,哪怕就說最俗氣的,活兒乾好了就有賞賜,有錢拿,誰會和錢過不去?誰不想為子孫多留些東西給他們傍身?

  文官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武將們則有不少鬧心的,以後想要貪墨軍餉只怕沒那麼容易,更有頂尖聰明的也想到,一旦這樣定下,那麼軍人的心肯定是向著皇帝的,畢竟自己真的出了什麼狀況,仰仗的還是朝廷,是皇帝。

  閔太 縱然不是武將,可是他到底聰慧過人,尤其是駱文濱這一招也算邀買人心,他私底下在自己的好友吏部尚書面前一條大拇指:“陛下仁慈,天下百姓同沐恩德,必然永遠銘記於心。”

  吏部尚書點點頭:“正是。”

  兩個人互看一樣,這皇帝真是越來越老練了!哦,不,應該說皇后,這個皇后真的不能留!

  廢後正式被閔太師一眾人提上日程,想到皇后如今又對軍隊下手,吏部尚書說:“太師,三郎君如今正得閒,倒不如多去月朝上下走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尤其是月朝的邊塞,很是有不少地方的景色氣勢萬千,開闊心胸。”

  閔太師點點頭:“尚書說的是,多出去走走正好。”

  事情就這們定下,閔三郎君(就是那個倒霉知府)奉閔太師的命,開始去邊塞走動,幹嘛呢?當然是串聯那些將軍同閔太師一起,想辦法廢後!

  英王妃和端儀長公主離的近,兩個人之間經常互通有無,皇莊的事情還算比較好處理的,端儀駙馬雖然沒有多少才幹,但是人溫厚也肯幹。很快同那些被送過來的那些家屬熟悉起來。

  端儀長公主掌管著公主府,以前在宮裡甚至幫現在的太后 過幾年的宮務,因此調度能力非常強悍。

  她現統計人數,然後統計年齡,再然後統計手藝的熟練度,然後格局年齡還有熟練度的問題開始安排事情,老的和小的哪怕比較熟練,也是兩班倒。一班做兩個半時辰(五個小時),這是夏天的工作時間,若是冬日,再議!

  正當盛年的(比如寡婦)這些每日工作是四個時辰,當然相對的就是工錢也相應的多一點兒。手藝特別差的,那就給大傢伙兒做飯。最重要的是除了年紀很大的,剩下的都要認字,甚至會一些簡單的計算,不做睜眼瞎。

  這是女性的安排。男性本身就不多,畢竟如果自己身強力壯,那日子也不能過不下去不是?所以來的要麼是寡婦帶著的幼童,要麼就是失去頂樑柱的老人。這樣的人幹活都是乾不了多少的。

  端儀長公主要求也不多,就是讓他們種種菜,而且都是那種簡單好打理的菜,比如南瓜之類的,再有就是照顧果樹,這個需要經驗老道的人,可是對於體力卻沒有太高的要求,老人正合用。- T; e$ ?% d0 _8 q% |7 t* @ 9 Z
  英王妃不遑多讓,也將事情很快安排下,然後這對兒姑嫂同時想到,皇莊做這樣的事兒把東西都運送給了軍隊,那麼她們能不能也用這個管理方式做些什麼呢?

  聊著聊著,合計著合計著,英王妃坐不住了,她撇下了英王,直接去蘇州找端儀長公主。
 
  姑嫂見面,兩個人拉著手走在一起,經常一塊兒辦差,那感情真是蹭蹭的。

  “公主,有些事情……”英王妃坐下之後直接開口,然後用眼風掃了掃周圍。

  “出去看看。” 儀長公主自然懂得英王妃的意思,如今皇莊里面人太多,雖然她自己這邊管理嚴格,可是到底人多,還有很多不識字總是暈頭轉向的人,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的囑咐。

  皇后娘娘在她們臨行時說過,皇莊畢竟是個新鮮事兒,京城那裡距離皇城近,外人縱是好奇也不敢放肆,但是離開京城,他們做的皇莊免不了一些有些人的刺探,當小心。,
 
 兩個人對皇后那是打心眼裡佩服,所以對風月的話那真是牢記在心。這會兒自然做的小心,直接命心腹守在外面又加強了巡邏。

  “嫂子有話請講。”

  “公主,你說我們也買個地方,然後僱用人做一些事情如何?”其實就是辦工廠,不過這會兒沒有這個詞。

  “嫂子,不瞞你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我見這邊可是有很多秀坊,那些秀坊裡面也是有繡娘的,接了活兒大家做,賣出去大家分錢,也有給他們工錢的。”端儀長公主是受了這個啟發。

  “那我們也建一家秀坊?我看這邊絲綢繡品都十分華美,乾脆就招那巧手的人來做工,然後直接給予皇室用度,也省得採購了,怎麼樣?”這是典型的以權謀私,不過這會兒英王妃沒想那什麼多,反而真是為了皇室著想。

  “我看行,採購什麼的就又多了一個環節,娘娘不是說過,多一個環節就多一層盤剝麼?如今我們這樣做,想必會省下不少銀子。”端儀長公主現在是當家了,絕對知道柴米貴。

  “那就這麼定下?”

  “嗯,行,就這樣。”端儀長公主直接拍板。

  “至於秀坊的地點,我看就在蘇州,蘇繡有名,這裡的繡娘也多?”英王妃直接說。

  “嫂子說的是。”

  兩個人就把這件事給定下,完全沒想過,這是搶活兒搶人,端儀長公主金枝玉葉,現在剛剛接觸這些事兒,哪會知道什麼潛/規則?從小到大隻有她怎麼想的,沒有她去揣摩別人的意思,然後討好去做的。公主就是這麼有底氣!

  英王妃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前英王年輕的時候喜歡游山玩水,尤其是喜歡探險,結果一次遇到山賊,差點兒送了命,之所以差點兒就是被英王妃父親拼死保護著,沒死,英王妃的父親傷重不治。

  她母親本來就體弱,沒二年也一命嗚呼,留下英王妃這個孤女。其實英王妃也有伯伯叔叔之類的,但是他們家是小家族,最出息的就是英王妃的爹(王府侍衛),大家都對英王妃不怎麼好,然後英王妃就被前英王妃接到了英王的府上教養。後來喜歡英王妃,前英王又顧念救命之恩,乾脆讓兒子娶了英王妃。

  所以英王妃雖然父母雙亡很命苦,但是生活物資極好,在英王妃從小基本就是郡主的待遇,那也是說上句說慣了的人,哪會顧念什麼潛/規則之類的東西?兩位貴婦就這麼殺入蘇州的商業圈,完全不理會別人。
  
  兩個人那都是金尊玉貴的人物,氣魄自然不同,人家的秀坊都是三五個人,超過二十人的那都是很大規模的,這兩位好麼,直接買了一個大宅子,貼告示招供,第一次就招了二百人。

  商戶集體成了啞巴,對這樣不按牌理出牌的兩位貴婦徹底不知道說什麼好,蘇州商戶都是崩潰的,尤其是做繡品的,這條招聘信息一出來,基本商戶見面如下:

  張三:唉!

  李四:唉+苦著一張臉

  如果說別人招聘,新來的,就算 你是強龍那也未必壓得過地頭蛇,總有一些人貪圖穩定,可是端儀長公主不一樣,公主兩個字那就是絕對的金字招牌,而且這個時機很巧妙,皇莊那里安置了烈士家屬,名聲正大。這會兒招人,不少手藝精湛的繡娘都來應聘。

  拿捏著手裡的繡花針繡著手下的牡丹花,李氏有些恍神,她娘原本是大家族出來的婢女,所以才有一手的好針線,她從小跟著她娘學,這才有了這個本事,因為這個手藝,說人家說的也不錯。

  只是挨著他們村這邊的秀坊雖然也是老字號,可是原本的東家年紀大了,換了少東家,少東家人也可以,可是東家娘子刻薄了一些,確切的說也不是對每個人都刻薄,對那些二十七八奔三的娘子那就很好,但是對於她這個二十出頭的那跟防賊似的,若是原本,為了這個活計,她忍忍也就罷了,但是如今聽小姐妹說,公主那裡招人。

  看了看沙漏,李氏放下手中的陣線,同東家娘子說:“娘子,我先回去了。”

  “嗯。”東家娘子愛理不理的從鼻子裡面哼了一聲。

  李氏也不在乎,心中開始琢磨去公主那裡應聘,巧的很,公主辦秀坊的地方就在這裡不遠,對自己的手藝有信心,她就不信還能應聘不上。到時候也不用再這裡受氣。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1:23

第八十二章

        回家做好了晚飯,晚上的時候她就開始同夫君商量:“夫君,公主那裡也要成立秀坊,我想去那裡。”1

  男人坐在外面弄著手裡的一根鎬靶,聽到娘子這般說,想了想,點頭:“這個你自己看著辦?你前些時不也說那東家娘子不地道?”

  “嗯。”李氏有些躊躇:“只是手裡的這個活計我已經做了四天,若是就這麼走人,怕是不能給多少工錢。”

 “不差那幾個錢,你整日里不高興,若是生病才是糟糕。”男人滿意的摸著被自己打磨的更加光滑的鎬靶,又繼續說:“便是你不想換地方,我也想同你說,那個地方不好咱就不做了,家裡日子過得去,不用你貼補。”

  李氏臉上露出笑容,成親六年,兒子五歲,這個人男人就沒讓自己失望過。

  第二天一早,李氏就去那邊辭了秀坊的工作,東家娘子的臉色很精彩,既有難以置信又有鬆了一口氣,還有些可惜,堪稱是變化多端 相對於東家娘子的態度,東家則完全是惋惜,惋惜之後也只是嘆了口氣:“你想走,我也不留你,日後若是覺得有什麼困難,歡迎你再回來。”

  東家娘子的臉色開始發黑。

  “謝謝東家。”李氏沒多說什麼,不過那樣子明顯是不准備回來。
  
  “這是你四天的工錢。”東家直接把銀子拿出,一丁點兒都沒剋扣,見自家娘子要開口,他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對方只能閉嘴。

  李氏接過銀子很是開心,臉上帶出笑容:“謝謝東家。”然後轉身就走,毫不留戀!揣著幾天的工錢,李氏直接到長公主那裡應聘,李氏技藝精湛,各種秀法都會,尤其是蘇繡做的十分精緻,所以負責人很開心:“我們這裡是有一個月的試用期,試用期期間一個月是五百文錢,一個月以後各項都合格就是六百文錢,中午供飯。”  

  “好的,好的。”李氏很是開心,不過她又有些遲疑,又問:“有時間規定嗎?家中總是要做飯的。”

  “有,早晨是辰時上工,晚上是申時正下工,每月有一次休息一天的機會,也可以不休息,把這一天的時間拆開用,若是超過這個天數,那麼早走則按照半天時間扣錢,若是早走半天則是扣一天的錢。”管事兒的說完又是一笑:“若是家裡真的有特別的事兒,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李氏恍然大悟,這扣錢看起來很不講理,其實就是擔心有人故意偷姦耍滑吧?這樣也好,一天的休息時間是四個半時辰,自家妯娌四人,輪流做飯,自己一個月大約要做七天飯,每一次提早兩刻鐘走就行,如此計算還能剩下一個時辰,當下歡歡喜喜的簽字畫押,蘇州繡娘一個月技藝精湛的也不過就是五百文,這裡卻給六百文,而且中午還供飯,不愧是公主,果然大方。

  李氏喜滋滋的回到家將情況同夫君說,李二郎也十分高興,他們家地不算少,他爹又會木匠,所以他們家的日子過的很不錯,自己的娘也不是那種惡婆婆,媳婦賺的錢歸小家庭所有,不需要交工,所以娘子賺的錢以後就是他們這個小家的私房錢,一個月多一百文,一年就是一千二百文,這可是一兩多銀子呢。
  
  其餘三名妯娌得了信兒也很是羨慕,可惜她們都沒那個手藝。
  
  如果說一年能賺六兩多銀子只是讓妯娌羨慕的話,那麼一個月之後簽約成正式工之後,李氏驚呆了。

  “你如果有娃兒的話可以帶過來,這邊有專人看著。”說起這個,管事的忍不住就說:“你也是運氣好,前些時我們這裡有幾個娘子因為家裡孩子問題,原本想辭去這份工作的,不過那幾個手藝都不錯,公主愛惜人才,同王妃商量這才有了這個看孩子的事兒。”

  “那可是真好。”李氏覺得確實,若是家中娃兒太小,離了母親確實不容易,不愧是公主的地方,就是人性化,給人考慮。不過他們家的孩子五歲了,家裡有阿家還有妯娌,她不愁人幫看孩子。

  “可不是,我跟你說,照顧小的沒什麼,主要還是大一點兒的。”管事娘子得意洋洋。

  “怎麼?”李氏一愣,大一點兒的娃兒還用人照管?

  “公主殿下手下的人,那都是識字的,你們家若是有大一點兒的娃兒也帶過來。跟著識兩個字,那可是比什麼都強。”也是李氏手藝真好,管事娘子才願意說這麼多。

  李氏驚呆了,好半天才難以置信的問:“娘子,真教給認字?”

  “我騙你幹嘛?你啊,就安心在這裡做工,公主那可是金枝玉葉,虧不了你們。”

  “謝謝,謝謝你告訴我。”李氏激動壞了,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平復一下心情,這才說: “我們還用拿錢嗎?”

  “不用,教認字的都是公主殿下手下的宮人,也不是樣樣都教給,主要就是讓認字,會算數,先用柳枝寫,寫好了會給紙張。”管事娘子很驕傲,她也是本地人,自己家裡與公主殿下手下的一位老嬤嬤有著九拐十八彎的親戚,她才能某到這個管事娘子的位置,如今很是風光,她一定要把差事辦好,不能讓別人頂了自己的位置。

  “謝謝,謝謝,我知道了。”李氏滿臉開心,整個人都有些飄。或者說她都不知道怎麼回去的

  回到家,李二郎就發現李氏不太對頭,這表情怎麼說呢?真是滿滿的激動?高興?還有一絲不確定?這是怎麼了?

  晚上輪到四弟妹做飯,李氏乾脆進屋,同李二郎直接說:“夫君,你快掐我一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兒?”李二郎很是不解的看著自家娘子。

  “我去公主那裡找活兒,被留用了。”李氏眉開眼笑:“一個月六百文不說,中午還供一頓飯。”

  “這可好,比以前的地方牆上許多!”

  “這不是最重要的。 ”李氏深吸了一口氣:“那裡的管事娘子說,自家孩子可以帶去,那裡有看護的地方。”

  “我們家的……”

  “那裡教識字。”李氏打斷李二郎的話。

  “咳咳咳……”李二郎被自己的口水嗆得面紅耳赤。

  李氏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好半天,李二郎這才緩過來,抓著李氏的手:“真的假的?”

  “真的,不用錢,開始用柳枝沙盤寫。”李氏也是喜笑顏開,這裡距離蘇州城很近,教學生的師傅有,書院也有,可是那銀子都貴得不得了,想認字?一年沒有十兩銀子下不來,這還不算 墨紙硯的耗費,這是給師傅的錢就這麼多。

  好半天,李二郎這才說:“這太好了,這太好了,娃兒去認幾個字,不求出人頭地,以後就是找個活兒也比我們賺的多。”李二郎滿臉激動,高興的在屋裡來迴轉圈。

  “可不是,到底是天家公主,金枝玉葉,這、這、這……”李氏眼眶發紅,想要稱讚,可惜她知道的詞彙有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那你明兒就帶著娃兒去一起去?”李二郎滿臉興奮。


  “嗯。”李氏點點頭:“我給娃兒找衣服,明兒去跟著師傅學認字,總要穿的體面些。”   

  “嗯嗯。”李二郎頻頻點頭。

  “吃飯了。”老四媳婦喊了一聲。

  李家小夫妻趕緊出去吃飯,吃飯的時候,無論是李二郎還是李氏臉上都是十足的高興,大家都以為今天李氏去長公主那裡找活計成功,因此也沒多問,吃了飯,一家人在院子裡面納涼,李二郎滿臉喜色:“爹,娘,明兒我同娘子一塊兒去進城,帶著娃兒。”

  “去買東西?也好。”李老娘沒攔著,他們家老李頭話不多,李老娘掌管一大家子的事情,人比較嚴厲但是卻不苛刻,也公平,也因為如此,這個家整體比較和睦,也寬裕。

  “不是的,娘。”李二郎隨他爹,有點兒嘴笨,這會兒著急,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把自己憋的臉紅脖子粗,偏偏李氏在屋裡琢磨明兒給孩子穿什麼衣服,壓根沒出來。

  “好了,你急什麼,慢慢說。”

 李二郎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說:“娘,娃兒她娘不是去公主那裡找活兒去了麼?過了,那裡不但工錢高,而且說教給孩子識字,所以我才想明兒一早送他們娘倆兒一塊兒進城。”

  全家出現一瞬間的靜默。

  “真的?真的教娃兒識字?”

  “爹,真的,而且娃兒他娘說不用錢。”李二郎也是喜滋滋的。


  “好好好,那你們明天一定早些去,你早些回來,跟我們說說。”李老頭兒也激動的要命。

  第二天一早,全家都起的很早,李氏的兒子穿上了過年時節才捨得穿的好衣服,跟著爹娘一起來到蘇州城。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1:34

第八十三章

    李氏也很忐忑,進去之後管事娘子就領著她和孩子到了地方,這地方的娃兒都是四歲以上八歲以下的,管理者是一名宮裡的老嬤嬤,很是刻板,小孩子不敢胡鬧,非常有秩序。李氏鬆了一口氣,囑咐兒子聽話好好學習,這才忐忑不安的去做工。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氏原本還多個心眼,認為供自己的午飯那是正常的,小孩子本身已經是額外的好處,怎麼還能供飯?結果發現她自己小心眼了,這裡不單單供孩子的吃食,甚至孩子的吃食更精細一些,如此讓李氏更開心。

 晚上下工,李氏領著孩子剛到門口就看見李二郎伸著脖子在門旁邊等著,將孩子抱起來,李氏緊走兩步走了過去,李二郎一邊接過兒子一邊問:“咋樣?”

  “挺好的,管事兒的十分和氣,娃兒中午還供飯,那吃食比我們都精細。”

  “那就好,那就好。”李二郎很是高興。

  “樹兒,告訴爹,今兒學什麼了?”李二郎很是激動,其實他也不想想,一天的時間能學什麼?

  李樹才五歲,學的東西有限,不過中午的時候娘問了自己一次,因此下午他有好好學習,這會兒也擔心,直接說:“師傅教了三字經。”

  “那會了多少?”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李樹說了十二個字,然後有說:“師傅教了這四句,還教了人字和乙字還有口字怎麼寫。”

 “會寫了麼?”李二郎真是滿臉激動。

  “會了,爹,回去我寫給你看。”

  “好好好。”李二郎和李氏都樂的合不攏嘴。

  一家三口回到家,兩口子就愣了,全家一個不落竟然都在?甚至出嫁的大姑姐也回來了,姐夫也在,這是怎麼?

  “回來啦?怎麼樣?”李老爹第一個開口。

  “爹,一切都好,娃兒那裡也供飯,吃食也精緻。”李二郎嘴巴笨,一般情況下都是李氏回話,這會兒也是。

  “嗯嗯。”李老爹點點頭:“娃兒學的怎麼樣?”

  “嗯。”李樹邁著小短腿從李二郎手裡接過樹枝,就開始在地上划拉起來,一共寫了三個字,寫的都不是很規整,但是因為字形簡單,所以只要認字的人都看懂。

  可惜院子裡除了這個五歲的小娃娃,剩下的全是睜眼瞎,只是看小娃娃寫出來,李老爹就開心的要命:“好好好,我孫子會寫字了,會寫字了……”來回重複那四個字,眼眶開始發紅。

  “樹兒要好好的跟著師父學知道嗎?”李氏囑咐兒子。

  “嗯。”李樹對於讀書寫字還是有些嚮往的,否則也不會一天學了這些東西,還都牢牢的記得住。

  全家都很開心,吃了一個團圓飯。接下來,李氏的感觸越來越深,那就是第一次她提早回家做飯的時候,她的阿家很不高興 “你今兒怎麼回來了?”

  “阿家,今兒輪到我做飯,所以提前回來一會兒。”李氏有點兒納悶兒,以前不也是這樣的麼?這次怎麼還特意說?

  正說著呢,李氏發現大嫂子和兩個弟妹匆匆忙忙趕了回來,臉上帶著細碎的汗珠子,可見是趕回來,看見她在家幾乎是異口同聲:“你怎麼回來了?”

  “也是我沒說清楚,老二媳婦,以後做飯的事兒就不用你忙活了,娃兒唸書要緊,不能耽誤他。” 8 D0 {( I/ h0 C/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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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家說的是,樹兒唸書要緊,以後家裡的活兒我盡量多動一把手兒。”

  “二嫂,你就別提早回來了,家裡的活兒我們和大嫂就做了。”老三媳婦老四媳婦異口同聲。

  “那謝謝你們了。”李氏倒不是躲懶,也不是為了自己的小家庭,她也擔心耽誤了自家娃兒的課程。

  李老娘很是高興,覺得自家媳婦們相處的好。

  老大媳婦當然願意幫弟妹,侄子樹兒念了書不說以後能不能出息她跟著借光,就說現在,樹兒認字,回來要復習,她兒子跟著學,也認了好幾個字,能有這樣認字的機會,她不過是多干點兒活,她樂意。

  老三媳婦和老四媳婦都是一樣的想法,老四媳婦的孩子剛剛會說話,可是這會兒已經會了不少三字經的東西,不會寫,卻會背,對此,老四媳婦更高興,兒子起步早,以後也許學的更好。

    如此,李氏很明顯的覺得自己在這個家庭的地位直線上升,原本她就因為能賺銀子得夫君阿家高看一眼,如今更是因為本事過硬,提攜了兒子,也讓其他三家得到了實惠,導致她的地位上升。

  李氏心地善良人也聰明,很快她就感覺出這些問題的所在,底氣也是越來越足,她開始想,女兒為什麼底氣不足,是卑微的?不就是因為不能賺錢嗎?現在她能賺錢,有硬本事,所以她底氣足?以前三小叔總是瞧不起女人頭髮長見識短,現在看見她還不是滿臉笑意?所以女人有本事,那就有地位,不比男人差!
  
  恭喜李氏,在這個年月領悟到了這句話,經濟基礎決定家庭地位。

  李氏能有感悟,別人呢?豈會沒有?端儀長公主和英王妃無意間做到了讓一些底層女性開始自立起來的引導,這絕對是她們自己始料未及的,至於皇宮裡面的某人,嘴角一抹壞笑,呵呵呵呵,女人處理朝政也能叫牝雞司晨,呵呵呵呵,我以後讓你們看看女人都能做什麼!!

  這邊風月發狠,那邊閔太師 發狠,除了自己的親家,還有一些其他人也在開始同自己訴說,端儀長公主和英王妃在江浙魚米之鄉做秀坊,實在是太打擊商人,蘇絲杭綢自古有名,做成成品賣入宮中那是多大的利潤,現在被生生的挖走,這些商人真的忍不住下去。

  閔太師開始琢磨,想廢後,那麼必須要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女子有七出,第一是不順父母,這個先帝去世,太后看起來也沒意見,那麼此條不行,第二是淫,這個不用想了,肯定沒有;第三就是多言,皇后是什麼都敢說,可是那會兒是朝政,這個不好攻殲。

  第四是盜竊,這個不用想絕對不成立;第五是惡疾,閔太師真希望風月有惡疾,可惜皇后身體棒棒噠,活蹦亂跳;第六是妒忌,這個可以操作一下,陛下至今沒有妃嬪,這絕對是皇后妒忌的證據;第七是無子,如今皇后膝下空虛,正巧沒有子嗣。

  沒有子嗣這是大忌,莫說皇家,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成,不過現在皇帝依仗皇后,怕是離不了對方,自己這邊應該真正為皇帝辦事兒,讓皇帝把重心轉移到自己這邊,至於宮裡面,閔太師冷哼,皇后無子,自己糾結一群人上本請陛下廣納妃嬪,這一點兒絕對沒錯。

  閔太師是個有計劃又有本事的人,所以他沒著急,而是在年前這段兒時間十分老實,當然老狐狸為麻痺風月,也沒完全的幫助皇帝,而是做事的時候依舊有點兒小私心,當然,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影響不大的。

  駱文濱很是舒心,看著奏本同風月說:“這閔太師現在比以前老實很多,哼!算他識相。”

  “別高興太早,他二兒子可是在跑邊塞。”風月一笑:“指不定憋什麼壞招呢。”

  “我不信。”駱文濱這會兒自信心爆棚,他是土著,忠君愛國是刻在普通人骨子裡面的字兒,他是帝王自然也是如此認為臣下的。

 “打賭?”

  “賭就賭。” '

  “那成,誰輸了就聽對方擺佈一天,如何?”風月隨口就說,嘴角一勾,就是一個壞笑。

  “行。”駱文濱的底氣不足。聲音有些發虛,看奏本的時候太開心,自信心爆棚,可是駱文濱又不傻,平時又聽風月的,這會兒他冷靜下來,仔細揣摩,閔太師這個老狐狸真的很容易憋大招,只是想想打賭內容,算了,輸就輸,橫豎被娘子打臉什麼的很正常╮( ̄▽ ̄”)╭
  
  一直到春節前夕,閔太師都是越來越上道,駱文濱看著風月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認命到最後的小得意,三十團圓飯一過,兩個人一起躺在星辰宮的床上,駱文濱很是開心的說:“你要不要願賭服輸?”

  “急什麼,有些事兒年前總是不報的。”風月滿臉的閒適:“你又不不是不知道,等著吧,年後你就等著接招吧。”

  發現風月如此篤定,駱文濱的心開始七上八下的,臉色也開始變換起來,閔太師這老狐狸最善於挖個甜蜜的陷阱 ,讓你稀里糊塗,感激涕零的掉坑里!

  元貞三年正式來臨!開春之後閔太師就給了駱文濱上了一課,皇帝你看人眼光完全不行,靠譜的還得是皇后!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1:45

第八十四章

    駱文濱呆呆的看著御案上的奏本,那眼神恨不得將上面燒出兩個窟窿,千算萬算駱文濱也沒想到閔太師的大招是這個,怎麼能是這個呢?這完全不合邏輯啊?這是怎麼了?下意識想拿著奏本同風月商量,沒來由的又一陣心虛。

 不行,這奏本不能讓娘子看見,駱文濱做賊心虛一般看看周圍,發現宮人都很老實,他這才將奏本放到請安的一邊,然後規整表情繼續看下一本。

  “砰——”剛打開看了幾個字,駱文濱再次將奏本合上,和上一本大致意思都一樣的奏本,駱文濱開始磨牙,這要怎麼辦?

 好半天,駱文濱聳拉下肩膀,他發現面對這件事,他還是拿不定主意,最後認命的將閔太師的奏本拿出來放到難以抉擇的那一堆,一會兒還是帶回星辰宮吧。

  風月看到奏本的時候也是一愣,說實話她真的想到閔太師出招,但是沒想到是出這麼一個招儿,對方奏本上寫的十分懇切,從國之儲君的重要性寫到現在陛下膝下空虛,子嗣不豐的問題,因此請皇帝廣選秀女,綿延子嗣!

  這是一個封建大臣對皇帝的忠心,沒毛病,皇帝無子,家不能得到很好的延續,所以皇帝當廣開后宮,綿延子嗣。

    男權社會為何男人可以光明正大的納妾?私底下為了什麼不可說,明面上那絕對是非常正經的,就是為了多子,一個家族只有子孫繁茂,那才叫興旺,所以陛下,您得開后宮,納妃嬪。

  看到子嗣問題,風月一時間陷入沉思!

  ——————————事情倒敘分割線————————————————

  想當初,風月與駱文濱圓房之後,她覺得日子不錯,對這個原始星球更加留戀,半個月以後,天癸到來,然後她見到了飄雪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這讓風月十分懵逼,這是怎麼了?難道那啥顏色不對,她得了絕症?

  沒等她說話,那邊飄雪已經有氣無力的吩咐各種事宜,之後兩個嬤嬤進來,知道她天癸來臨,結果——雖然沒有生無可戀,可是那哀怨的神色,失望的嘆息是怎麼回事?

  風月馭下謹慎,卻不嚴厲,對於兩位嬤嬤很是敬重,對飄雪則是倚重,說話也不拐彎,這會兒她就直接問:“你們這是怎麼了?幹嘛一副失望至極的樣子?”

  兩位嬤嬤沒吭聲,因為她們驚呆了,娘娘啊!你就沒想過懷孕的事兒?

  飄雪是名黃花大閨女,但是這會兒她絕對不害羞,所以她直接說:“娘娘,您與陛下感情好,奴婢本以為這次您能有喜呢。”

  風月眨眨眼,有喜?嘛意思?啟動自己那堪比超級智腦的大腦,風月很快找到明確解釋,有喜等於懷孕,懷孕等於有孩子。

  然後——風月一身冷汗!

  媽媽呀!圓房之後風月自己很舒服,對這件事不抗拒,不對,是很熱衷,但是她完全忘記這檔子事兒還有副作用,一個不小心就會附贈軟萌包子一枚,軟萌包子慢慢長大然後可能成為一個小正太或者是一個萌蘿莉,這……

  略糟心!

  生孩子絕對不在風月的計劃之內,或者她腦子裡面壓根沒有這樣一根筋,現在告訴她她隨時都可能懷孕生孩子,這驚嚇太大了好嗎?效果堪比五雷轟頂。

  思前想後,風月繼續動自己的大腦開始思考這件事,現在懷孕,這個不行,那怎麼辦?這絕對是個頭疼的問題,不過風月腦容量太大,天癸還沒走乾淨她就已經想出了辦法。

  “我現在不能懷孕。”面對駱文濱,風月沒有一丁點兒的羞澀,十分大方自然的說出自己的考慮。壓根不想想,她說的這麼大方對對面人的影響。

  駱文濱臉紅了。不過沒有秒變小媳婦,對於子嗣,駱文濱很是看重,對孩子也十分祈盼,上輩子他被流放,沒有成家,沒有妻子,更何況是孩子,所以這輩子他也想過,生個十個八個的是最好,現在,只能慶幸他這是想法,沒同任何人說,否則風月肯定要炸毛。

  “為什麼?”駱文濱直接問,他不認為風月不喜歡小孩,不想懷孕,只以為有些什麼事?

  對上駱文濱那雙剔透的雙眼,風月沒來由的一陣心虛,她硬著頭皮說:“據說懷孕的時候母體很是虛弱,要仔細調養休息,現在朝政不穩,我擔心懷不好。”聲音比平時底氣十足的時候低了八度。

 駱文濱滿臉愧疚:“都是我太沒用了。”想到自己的沒用,駱文濱那真是十分難過,也沒看到風月那一臉心虛的樣子,直接承諾道:“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

  風月表示:自己真不是人!

  當然,風月也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在駱文濱剛剛登基的時候,風月真心還是不懷孕的好,每日勞心勞力去朝政,這樣的情況下能保得住胎兒?搞不好一屍兩命也是可能的,因此風月不是說謊,只是她自己心裡還有別的想法,因此才心虛。

  說了不能懷孕,那接下來一定就是避孕,風月有的 辦法避孕,她讓人找來棉花籽給駱文濱吃,這東西很管用,專門滅殺男性精/子,一旦停下,男人又會很快恢復過來,因此駱文濱一直在吃這個。

  甚至於在風月不知道的情況下,駱文濱同太后攤牌,表示現在朝政繁忙,所以他們在避孕,不會很快懷孕,而這也是太后為何只在他們圓房之後一個多月敲打一次風月,以後再也沒提的原因。

  ————————————轉回來——————————— —

  回憶過去不過一晃神,風月對於這種宮鬥戲碼運用的並不得心應手,所以一時間她沒想到閔太師這是什麼套路。

  駱文濱發現風月有些茫然走神,嘆了口氣,剛想解釋一二,就發現風月眼中恢復清明,並且直接一挑眉:“內耗?

  啥?一開始駱文濱沒聽明白,不過被風月調/教這麼久,很快反應多來,點點頭:“對,我若是廣開后宮,那些女子為了爭寵,必然用出各種手段,到時候你必然要鎮壓她們,能夠用在朝政上的時間肯定會相應減少。”

  “然後他就可以繼續示弱裝好人,令你更加倚重他,分化我們!”風月接口,她與駱文濱兩個人之間將閔太師的計劃說出來。

  “可是就算知道他是這個目的,那麼如何反擊呢?”駱文濱苦惱的是這個,這個要如何反擊?總不能直接實話實說?還是說他不行?一想到要說自己不行,然後去面對大臣的目光,駱文濱表示,這個設定他絕對不接受。

  “實話實說。”風月冷笑:“直接說我們在避孕,至於為何避孕,國將不國,百姓於水火之中,孩子的成長離不開父親的教導,你自然以國事為重,因此子嗣一事向後推遲。”

  風月給出的理由絕對冠冕堂皇。

  “這……”駱文濱有些懵逼,這能行麼?養孩子這事兒和男人有什麼關係?所以他直接說:“可是如果對方說有你怎麼辦?”

  “若是小郎將來便是國之儲君,難道國之儲君要長在婦人之手?”風月冷笑:“不是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麼?他們想要一個沒見識的繼承人?”

  駱文濱在這暖呼呼的星辰宮裡面硬生生打了個寒顫,簡直是陰風陣陣好嗎?男尊女卑又不是我定的,說頭髮長見識也不是我說的,駱文濱簡直欲哭無淚,他這是被遷怒,絕對的。

  “就這麼說,若是閔太師還是不識好歹,你便痛心疾首,臣下不靠譜,所以也只能如此委屈自己了。”

  駱文濱默,這是不想讓那些大臣好過啊,就是因為你們無能,皇帝才勞心國事,現在連孩子都不能要,你們都是廢物。很好,他知道怎麼做了。

  將奏本一一駁回,第二天駱文濱就在勤政殿中說:“昨日不少卿家上奏本,言朕膝下空虛無子,當廣開后宮。”

  閔太師心中一喜(這會兒還沒收到昨日的奏本),這是要開后宮的前兆?他一好好的送幾個人進去。

  永寧侯心中一憂,孫女兒至今無喜信兒,家中老妻已經開始到處搜羅懷孕的法子了!唉!

  “不過開后宮無用,朕一直在服食避孕之藥。”駱文濱開口之後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難以訴之於口,往下說的更加流暢: “現在還不是留子的時候。”

  “陛下,江山千秋萬代,後繼當有人,現在陛下娘娘正當盛年,正是綿延子嗣的好時機。”傅太傅第一個跳出來,絕對是一副忠君的樣子。

  “陛下,太傅言之有理,請陛下三思。”閔太師很是忌憚風月,這會兒看傅太傅先跳出來,他才緊跟著說,不過也只是附和傅太傅,自己並沒有什麼明確的論調。

  大殿中一片附和之聲!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1:56

第八十五章

     “千秋萬代?”駱文濱冷哼一聲:“元貞元年三月,茂地動亂,元貞元年八月,陝地銘縣動亂,元貞元年九月,川地澤縣動亂,元貞元年十二月雲地倉縣動亂,元貞二年二月……”駱文濱的聲音不高,但是他這些年的氣度養下來,威嚴還是挺重的,如今這般不高不低的聲音,配上滿面的威嚴,壓得這些大臣大氣兒都不敢喘。

  念完了自從他登基到現在的動亂,駱文濱冷哼:“國將不國?何來千秋萬代?不致力於朝政?難道這爛攤子留給子孫不成?這樣的爛攤子朕沒臉留下。”

  傅太傅一哆嗦,不敢吭聲,其餘朝臣更是不敢吭聲,閔太師一看不好,這節奏要被皇帝帶跑啊,直接出頭:“陛下遠慮,誠然不假,只是陛下如今這般勞心勞累,也是見成效的,假以時日,必然海清河晏,現在留下子嗣,小太子成人,正好繼承大統。並不耽誤。”

  “太師,朕記得民間有一句俗語,說女子頭髮長,見識短,朕忙於國事不能親自教導,所以難不成朕的兒子,國之儲君將來長於婦人之手?做一名沒有見識的儲君麼?嗯?”最後一個字真是九拐十八彎。

  閔太師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長於婦人之手?呵呵噠 長在皇后手的皇子絕對不會歪掉,您還不是聽皇后的?

  “與其關心朕是否有子,不妨想想眼下如何將國家治理明白,雖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可是眼下都火燒眉毛了,便是目不識丁的鄉野村夫也知道該顧哪裡不是?”這打臉打的,分明在說上奏本的那些人連目不識丁的村夫還不如。

  閔太師的臉火辣辣的,更加確定皇后不能留,他不相信,不相信是皇帝避孕,肯定是皇后身體有問題,但是皇帝被皇后掌控習慣了,所以才這般去說,皇后,真是好手段!!!閔太師當真是咬牙切齒。

  那些跟著閔太師上奏本的人心思更是七上八下,閔太師是帝師,還有一道保護牌,他們可什麼都沒有,看皇帝這架勢,他們的奏本肯定沒瞞著皇后,這……得罪了皇后如何是好?一時間,這些人中很多人都對閔太師不太信服起來,還是那句話,你好我好大家好,現在你好我不好,那大家還好個P。

  回到家中閔太師就將被駁回的奏本摔在地上,如今皇帝以此來拒絕開后宮,他日自己如何能以皇后無子而上書廢後?簡直是豈有此理,一個老爺們竟然被娘們拿捏,真是男人之恥!嗯,他在風月手裡怎麼吃的虧,兒子現在還是白身的事兒,閔太師表示,我拒絕想起!

  閔太師不服輸,依舊暗搓搓的想廢後,然後皇后就給了他一個驚嚇。

  二月二龍抬頭,皇城中出現一尾明亮又精巧的龍,高懸於上空,整個京城的人都能看見,所有的人無不認為真龍顯靈,紛紛下拜。

  而原本應該在節日之前放的賞在節日之後也隨之下來,月朝的達官貴人們第一次見到何為電燈,就那麼小小的一個東西,連接到外面隨便一顆樹上,晚上的時候屋子中雪白明亮,比十幾根蠟燭都管用,最重要的是還沒煙,不熏眼睛。

  第二天上朝前,即便是閔太師,也開始同大家議論,這到底是什麼,閔太師直接問工部尚書:“蘇尚書,這到底是何物?當真神奇。”

  眼見所有大臣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蘇尚書十分高興,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他捋了捋鬍子,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這種神物叫做燈,那線叫做電線,電線裡面是銅絲,外面那層叫做朔料。”

  “那燈怎麼會亮?”定國公滿臉驚奇。

  “那是因為電,大家都知道雷雨天氣會有電,那是一種能量。”這時候的工部尚書絕對是一副老神棍的架勢,搖頭晃腦。

  大家都吸了一口冷氣,電,難道竟是這個?

  “電是一種能量,雷雨天的電是超大的能量,現在暫時利用不了 現在用的是其他物質裡面含的能量,能量較少,只能為大家照明。”那模樣絕對的雲淡風輕。

  去他的雲淡風輕,在偏殿休息的大臣們恨不得咬死這個工部尚書,只和照明能不能不要放在一句話裡面?照明已經很神奇了好嗎?

  “蘇尚書手下真是能人輩出,也是蘇尚書領導有方啊。”這是個大事兒,立刻就有人開始恭維。

  工部尚書可不敢居功,連連擺手:“我哪裡有這個本事?娘娘天資過人,這些不過是全憑娘娘吩咐製作而成,至於里面的原理,我至今也沒弄明白。”說道娘娘二字的時候那絕對是滿滿的尊重,嗯!在風月不知道的時候,她收穫了一枚腦殘粉!

  偏殿內一瞬間的靜默,閔太師只覺得眼前發黑,狠狠的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所以這個東西是皇后研製出來的,皇后,又是皇后,她還真是聰明絕頂!這一刻的閔太師頗有些洩氣,這樣的神物也能被研製出來,唉!

  不少人的目光都放在永寧侯身上,皇后干政,這是公開的秘密,大家私心都認為那是皇帝太沒用,所以才被皇后把持朝政,現在麼,即使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永寧侯這老頭兒他們家的祖墳冒了青煙,竟然能出這樣一位皇后。

  時間不多,很快就開始上朝,沒什麼大事,之後就是勤政殿議事兒。

  駱文濱給大臣們賜座,然後才說:“去請你們娘娘。”

  “是。”宮人麻溜去請風月。

  大臣們眼觀鼻鼻觀心,對此不敢有什麼意見,甚至於閔太師也只能咬牙,對於皇后,他有一種面對仙人掌的無力感,渾身都是刺,你根本就無從下手。

  風月來的很快,皇帝在,大家原本是不需要為皇后刻意行禮的,但是眼看皇帝站起身迎皇后,一眾朝臣紛紛為風月行禮:“參見皇后娘娘,願娘娘千秋。”

  駱文濱拉著風月這才一起坐到御案之後。

  永寧侯覺得,幸虧視線不能殺人,否則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肯定要死個千八百回,孫女兒太爭氣,這也是一個小負擔呢!o(* ̄▽ ̄*)ゞ

  風月看著底下人各種各樣的表情,唇角露出一個微笑,直接接過主場:“這個電燈本宮想成立作坊,大面積生產,至於所得的銀子,全部歸於皇室。”

  群臣礙於風月的威視,都老老實實的聽著。

  “至於匠人問題,蘇尚書,銅線是你們製作的,你們安排工匠去做銅線,本宮 邊自然會出額外的工錢。”

  “是,娘娘。”工部尚書立刻領口諭,十分痛快。

  “呂卿家,你認為將燈應用到邊防如何?”

  “回娘娘,這燈十分明亮,完全可以挑高掛起,而且此燈能控制明滅,完全可以定下暗號。”

  “正是,這件事由卿家主管,永寧侯世子協理,走一趟邊塞將事情定下,需要多少盞燈全部統計好,包括打算如何佈置,一併帶回來。”

  “臣遵旨。”定國公和永寧侯世子立刻出來。

  “蘇卿家,尋訪民間工匠,有大膽創新者為佳。這電燈是新鮮的,以後還要創造更多新鮮的玩意兒,造福於民。”

  “臣遵旨。”蘇尚書又恭維道:“娘娘心系百姓,愛民如子。”

  不少人撇嘴,馬屁精,可惜——

  “你們娘娘慈悲的很,這電燈若是做好了,將來便是在官道上設立,這樣明亮起來,治安也會好很多。”駱文濱滿臉的與有榮焉。

  以閔太師為首的眾朝臣咬牙切齒!攤上這麼一個皇帝真是心累!

  要生產電線,風月又吩咐幾名王爺去開辦皇莊,讓那些烈士家屬當工人開始做塑料,然後統一運送到京城,交給工部做成電線。


  至於轉換器,電池一類的東西,這個則交給永寧侯層層選拔忠心可靠之人去做,並且零件什麼的都分開做,最要緊的則是最後組裝的,這個更是選了一些忠心不下於死士的人去做。力求將技術摀住,不另任何人知曉。

   電燈方面的生產很快就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備起來,皇帝重視,大家覺得新奇,因此很快電燈配件的各種作坊就似模似樣起來,五月初五端午佳節,京城中皇室的商舖開始售賣電燈,這一次電燈的樣子不限於二月二時候皇宮賞賜給大家的圓形燈。

  如今燈的外觀做出了很多樣式,大多是花卉,還有美人燈,以及比較萌的動物燈,不過這個燈真的十分昂貴,五百兩銀子一盞。可是就這樣,依舊供不應求。

  先不說這彷如神物的東西看著就稀奇,最重要的是沒有煙,十分明亮,那些能做到的人上人的人,哪個不辛苦?就算是二代也要被家裡逼著上進,所以這個燈可謂是好看又實用,因此即使一盞五百兩銀子,銷售依舊火爆。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2:07

第八十六章

 駱文濱抱著賬本開始傻笑,這些賺來的銀子為邊防地區安電燈絕對綽綽有餘還有剩。

 “這電燈雖然賺錢,不過質量很好,與香皂不同,不是消耗品,還得想辦法變化多。”風月隨便扒拉賬本,一邊說道。

 “變化多?”駱文濱放下賬本,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燈的樣式可以更多變,更富麗堂皇,尤其是是一些基座之類的,寶石一類的東西也可以鑲嵌,這樣能賣更高的價值,這種燈就是觀賞與實用並存,對吧?”

  “對。”風月覺得除了朝政駱文濱沒天賦,嗯!其它方面都挺有想法的。

 “這是更加昂貴的,然後再做一些很簡單的一盞小燈,價格盡量降下來一些,這樣也會有更多人能買的起,造福百姓。”駱文濱現在真心想做個好皇帝,三句話不離百姓。


 “嗯。”風月點點頭,然後目光放空:“燈這個現在看起來前景可觀,不過終究有慢下來的一天,還得想想有什麼其他的項目,源源不斷才行。”

 “可是除了照明還有什麼可以利用?”駱文濱一臉不解。

 “這個可就多了,電算是一種很不錯能源,可以驅動很多東西。”風月有點兒頭疼,很多知識她簡直不知道怎麼同駱文濱科普。

  看著風月額頭上細碎的汗珠,駱文濱看了看那邊的冰,隨口說:“那能做出來冬暖夏涼的東西嗎?”嗯!不敢想能讓整個屋子冬暖夏涼,駱文濱的想法是這樣的東西做成床,這樣風月晚上就不會經常被熱的睡不著覺。 

 風月眼睛一亮,她想起來當初剛剛穿越過來時候的衣服,冬暖夏涼,自由伸縮,不過想到那材質,風月一陣洩氣,不行,衣服在自己的星際也不過出現五千年,技術含量太高,現在自己肯定鼓搗不出來,不過可以想想別的什麼的。

  發現風月又開始走神,駱文濱認真的開始看賬本,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定國公和永寧侯世子帶著電燈去軍中走了一趟,心中十分震撼,月朝因為有三面天險,只有一面不容易守護,加上享國時間較長,重文輕武,因此武人地位不好,地位不高,日子過的就不好,日子過的不好,就更多的人不想從武。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武人素質越來越低。

 絕對的惡性循環!除了安東侯那邊和京郊大營,其餘地方的守備就沒有一個地方招兵能招滿的,橫豎也沒有什麼大仗,最多就是剿匪,所以很多守備都是默認吃空餉。

 不過這一次他們的觸動非常大,皇帝成立皇莊,皇莊那裡只接受烈士家屬,就這一點兒邀買了無數人心。

  鎮南伯同定國公共事過,對永寧侯世子這個注定的新貴也是熱絡,因此招待的時候格外盡心:“陛下與娘娘高瞻遠矚,如今不少地方的人都不排斥當兵,素質硬生生提升了一大截。” .

  定國公頻頻點頭,一路上他與永寧侯世子相處的比較愉快,兩家都是皇親,都是後族,定國公是皇帝的親外公,論理要比永寧侯世子這個皇后的親大伯更有底氣,不過朝野上下現在都知道,把持朝政的是皇后,有才的是皇后,所以定國公也就相應的更看重永寧侯家裡。

  這會兒也不建議鎮南伯的說辭,反而說:“陛下與娘娘乃是天上龍鳳,自然不同。”

  永寧侯世子自然高興,自家侄女兒爭氣,就是有面子。

  一時間宴席上歡笑聲不斷,可謂賓主盡歡。

  到了西面,定國公面對的是自己的兒子,永寧侯世子為客,都是皇親,堪稱一家人,因此彼此更加自在。

  私下里定國公囑咐兒子:“如今兵士的身後事都掌控在陛下與娘娘手中,同以往大不相同,你不要走前人的路子,用心辦差。”

  “是,兒子知道。”定國公世子也不傻,皇后娘娘這麼大的動作到底為了什麼?不動聲色就將兵權收到手裡,所有人還歌功頌德,這樣的本事,這樣的心機,他自然老老實實的,他聽話,用心辦差,憑藉著皇帝舅舅的身份就沒錯。

  定國公和永寧侯世子巡視一周,對皇后這種給安排兵士身後事的問題有了更加直觀的認識,定國公對永寧侯世子更加熱情了,甚至盤算,也許應該聯姻,皇后的手段實在是高,誰能想得到擁兵自重幾十年的邊關守備,竟然被皇后不到一年的時間就不動聲色的收了兵權?這份本事心機令這些邊關守備各個心服口服,不敢有二心。

  風月看著奏本,放下,沒拿另一本,而是瞇著眼睛想了想,好一會兒才說:“勤政殿中的大臣太多了些。”

  “嗯?”駱文濱有些茫然。

  “皇帝上朝聽文武百官奏報,勤政殿則是皇帝處理政事的地方,哪有那麼多的朝臣來一同議事?”風月對這個很有意見:“何況,六部的人本身就有事情要忙,勤政殿又議事,兩頭忙,不能專心做事,影響效率。”

  “可是這個父皇在的時候……”

  “我知道,可是你看睿宗皇帝那時候可有這一項。”風月嗤笑。

  睿宗是月朝有名的明君,集權成功,說一不二,朝政上基本都是一言堂,也是從他開始的容養皇室,他兒子就不成了,但是也沒有勤政殿這麼多人,那時候也不過是請四名丞相每日兩兩到勤政殿而已。

  然後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先先帝的時候,簡直就是小型早朝,這個破習慣到了駱文濱這裡也就保留了下來。

  駱文濱老臉一紅,確實,勤政殿中議事的人太多,確實應該改一改。

  “四位丞相沒有具體管理哪一部門,本身就是商討國家所有事情的人,因此丞相留下,京城還有定國公,安國公,永寧侯,毅勇侯,他們算是武將的代表,也留下,剩下的,各司其職,去忙就是。”

  “嗯。”駱文濱點點頭,風月做事總有自己的考量,而且勤政殿確實太多人,其中太師的人又最多,現在不讓這些人進勤政殿,確實很好。

 原本勤政殿議事,那都是需要皇帝點名召見的,不過先帝那會兒成了默認的三品以上官員就去,這會兒駱文濱也沒拐彎,在勤政殿中就說:“前些時,戶部收稅,朕見文尚書眼底發青,想是頗為勞累。”

  “臣份內之事。”文尚書自然不敢居功。

  “戶部稅收確實是份內之事。”駱文濱口風一轉:“六部各司其職,本就已經忙亂,勤政殿這邊又議事,蠟燭兩頭燒,諸位卿家也委實辛苦。從明兒起,有明確職位的就忙著自己的職責,勤政殿這裡朕就同四位丞相,以及定國公,安國公,永寧侯,毅勇侯商議。”

  晴天霹靂啊,即使是閔太師這個老狐狸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勤政殿議事兒,這都幾十年了,甚至在閔太師剛剛中狀元的時候,剛剛步入官場的時候就這個規矩,他腦子再怎麼好使,也沒想過這個事兒能變了。

  閔太師都懵了,何況其他人,完全不懂得皇帝怎麼會這樣說,這、這、這怎麼能改變?
  
  被剔除的人不好開口,傅太傅是政治老油條,又不在艸錚臣的人設,因此把事情過腦子一想就懂得,這是皇帝在收權,他在中樞的門生本就沒兩個,平時被閔太師壓著,如今正好,因此他完全沒有反對,但是也沒開口,他要看閔太師沉不住氣的樣子。

  傅太傅連年被閔太師打壓,依舊能做到太傅,那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對於閔太師這個對手 的也很準,這件事對於閔太師來說,影響太大,這個人肯定不能冷靜。

  “陛下,勤政殿議事歷來如此,這怎麼突然改變?如此恐怕不妥當。”閔太師只是含糊的反駁,具體什麼理由他看皇帝怎麼說,到時候他根據皇帝的說辭給皇帝繞進去。

  “睿宗先祖在位期間,莫說有具體職位的尚書侍郎等等,便是四相與國公也沒有在勤政殿議事的,朕雖不如先祖,也總是要獨立的,這勤政殿本就是朕處理政務的地方。”駱文濱沒有那麼多政治心眼子,拐著彎說話他不會,他直接打直球。

  閔太師有一瞬間的呆滯,其餘人也是一呆,然後紛紛恍然大悟,好像還真是如此,勤政殿從來就是皇帝批閱奏本的地方,前幾個皇帝都是沒注意的人,所以才需要大家商討,結果商討著商討著就成了默認,所以皇帝這是不默認了麼?'
  
  “朕不如先祖,但是朕亦有心像先祖學習,開創一個國富民強的盛世。”
  
  “陛下聖明。”傅太傅,雲相公,許相公一起施禮。

  閔太師一看大局已定,只能也跟著附和!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2:22

第八十七章

     駱文濱十分很高興,下了早朝命人拿著奏本直接去星辰宮。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閔太師簡直想去道觀裡面拜一拜,邁入勤政殿的腳怎麼都踩不下去,揉揉眼睛,他非常希望自己眼花,可惜人還在那裡坐著。

  進了大殿,八個老頭兒一起給皇帝請安,這一回還多了一個請安的對象——皇后!

  閔太師恨不得破口大罵,去他的獨立,這會兒怎麼不說獨立了?皇后在這里幹嘛?皇后在這裡到底是乾嘛的!你說啊你說啊你說啊!閔太師整個人都風中凌亂了,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兒子就帶著好消息回來,廢後,必須得廢後。否則他以後就是個徹底容養的命。

  刑部尚書回來之後也是一臉懵逼,出去辦案一年,這勤政殿現在就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共理?


  坐在閔太師家的正堂上,刑部尚書還是有點兒回不過神。


  “別想了,就是那樣,現在勤政殿哼哼,根本就是皇后娘娘的一言堂。”說起皇后娘娘四個字,那絕對是咬牙切齒。


 刑部尚書定定的看著閔太師,好半天才慢條斯理的開口:“娘娘母儀天下,為天下婦人的表率,撫育子女才是正理。”

  閔太師笑了!很好,他拉到了一個同盟!


  兵貴神速,閔太師不會打仗,但是他知道如何去探一個人的底線,如何去踩界限。


  刑部尚書兩日後整理好案子然後被傳召到勤政殿訴說,刑部尚書準備的很充份,只是臉色並不是很好,勤政殿,何時他入勤政殿還必須要傳召?真是、真是讓人說不出的不痛快。

  勤政殿議事不單單慣壞了閔太師,也慣壞了一眾的大臣,這也是皇權不穩的一個問題所在,所以風月才要收回這個權利。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身為一名正二品的大員,刑部尚書知道某些事情的界限,娘娘能在勤政殿出現,那就不能忽視,那不是給娘娘沒臉,那是給自己挖坑。


  “卿家一路辛苦,看坐。”

  “謝陛下。”刑 部尚書表面上老老實實,與肚子裡面的花花腸子完全不符合。

  駱文濱隨便翻了翻刑部尚書寫的奏本,就扔給了風月,這些事兒讓他看,他當場也看不出什麼,倒不如直接給自家娘子看,一會兒也有個說辭。

  刑部尚書看到這一幕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這會兒駱文濱開始問話:“王尚書,一路走來,案子可還多?”

  “回稟陛下,一路走來,案子不少,有很多都是積年老案,臣無能,破獲率不足十之二三。”刑部尚書躬身請罪。

  “罷了,坐下吧,積年老案,年代久遠,線索也好,人證物證也罷,都不容易找齊全,能破獲十分之一,卿家已然盡力。”駱文濱的話很公道,昨晚風月的調/教皇帝班再次開口,身為學生的皇帝學的很快。


        “謝陛下。”刑部尚書的心理很舒服,確實如此,那些陳年舊案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破的,很多時候物是人非,連人都沒了,還怎麼破案?

  “百姓生活如何?”


  “陛下,大多數百姓都能夠安居樂業,只是一旦遭災,那樣日子就十分難過,流離失所的也很多,甚至賣兒賣女的也不在少數。”

  “朕記得受災的地方朕已經免稅?甚至重災也有賑災?”

  “陛下仁慈,只是百姓中也分三六九等,大多數免稅就能過得去,可是依舊有很多原本就很貧窮的人,他們的抗災能力實在太弱。”刑部尚書說的十分中肯。


  駱文濱點點頭:“如此,朕以後賑災的時候當考慮的更詳細一些。”

  “陛下聖明。”刑部尚書。


  “災禍都是水災和旱災嗎?”駱文濱又問。


  “是,多是水災和旱災,還有蟲災,去年在廣地就起了蟲災,蝗蟲鋪天蓋地,好好的莊稼一夜就被吃的連桿子都不剩,臣看著十分痛心。”


  “確實。”

  “這等天災也只能盡人事。”傅太傅感嘆。


  “太傅說的有理。”閔太師話鋒一轉:“只是這天災似乎也太多了些?水災也便罷了,旱災那邊是溝渠挖的不好?”

  “溝渠挖的再好,老天爺一滴雨不賞也是沒辦法。”刑部尚書臉上滿是同情,又對閔太師說:“最近一二年確實天災較多,比以前多了很多。”


  關於這件事其實大家心知肚明,以前皇帝對這種事兒追究的不深,很多官員為了政績是瞞報的,現在皇帝盯得緊,官員不敢過多瞞報,因此就顯得災禍多,其實真要算起來,最近這二年風調雨順了很多。

  “民間不是說,有冤事或者是不合常理的事情老天爺就會降下懲罰嗎?”閔太師看著刑部尚書。

  “是,民間確實有這樣的說道,到了幾個災情的地方,還真有兩個地方確實是百姓蒙冤,其中一戶竟然因為家中有餘糧被全村的人屠殺,只留下一個小孩兒,唉,這一次去那邊,小兒喊冤,某家這才破案,那戶人家白白蒙冤六年,當地這六年不是旱災就是水澇,還有一次瘟疫,也算是天理昭彰。”


  “其他受災的地方也都有這樣的冤情嗎?”作為土著,駱文濱還是很信這個的。

  “回陛下,並非每一個地區都有深冤,大多數都是天災。”刑部尚書回話。

  “有不合常理的地方?”閔太師問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搖搖頭:“當地未見不合常理 地方。” '


  駱文濱覺得閔太師和刑部尚書說話不太對,但是更深一步他想不出來。

  風月不是土著,一些迷信的想法她不知道,但是聰明人之間說話她不用知道前因,聽語氣也能聽出來意思,不合常理,哪裡不合常理?皇后在勤政殿與皇帝議事,處理朝政,肯定是“不合常理”的。微微斜眼看駱文濱。


  駱文濱也正斜眼看風月,丹鳳眼裡全是迷茫,完全不懂這是說什麼的節奏。


  風月給了他一個安心,萬事有我的眼神,當下就說:“不合常理的地方,本宮記得往年不少地界的官員為了政績都瞞報災情,百姓受災乃是大事,不肯上報導致百姓流離失所,那麼當地必然怨氣沖天,甚至有些官員調任,想必這怨氣不是跟了去,就是在當地久久不散。”

  閔太師真是目瞪口呆!這、這、這話題到底是怎麼被皇后說成這個的?

  “太師和王卿家說的很對,不合常理必然不對,尤其是那些瞞報的官員。身為地方父母官,不能為百姓做主,反而壓迫剝削,簡直可恨,尤其有些地方官官相護更是可恨,如今正好從天災頻發的地方入手,也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風月微微側頭:“陛下以為如何?”


  風月並不是絕美,但是那也是清秀佳人,駱文濱不知道以前的風月什麼樣,他就知道自家娘子眉眼彎彎,眼裡帶著睿智,眉眼間全是威風,如今那微微側頭,嘴角含笑的樣子,駱文濱怦然心動,他終於知道何為颯爽英姿。當下魂兒都沒了一半兒,除了點頭說好,還能說什麼?

  閔太師覺得自己受到了暴擊傷害,就這樣的皇帝,就這樣的皇帝,瑪蛋,好想吐血!

  更讓閔太師和刑部尚書吐血的不是這個歪樓,而是後續。

  “這一次是王卿家去查案,當初定奪每人一年,如今王卿家回來,就著大理寺卿為巡按。”風月看了一眼閔太師和刑部尚書,嘴角勾笑,她知道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不睦:“傳本宮的懿旨,得太師與王卿家提醒,陛下與本宮深以為然,因此此次查案,重點放在天災頻發的地區。若真有冤情,也還當地百姓一個公道。”

  “皇后所言乃是正理。”駱文濱立刻附和:“傳旨。”說完,用玉璽給皇后寫的聖旨上用印。


  “是。”太監立刻捧了聖旨。


  “傳本宮的口諭,此事多虧太師與王尚書。務要另當地百姓知曉。”風月笑盈盈的。

  閔太師和刑部尚書覺得自己受到了連環暴擊傷害。

  出勤政殿的時候,兩個人的腳步虛浮,簡直不敢想像接下去兩個人的名聲會在地方官中臭成什麼樣子。

  傅太傅嘴角勾笑,該!總認為自己聰明,可以掌控天下人,被打臉了吧,哼哼,還是皇后娘娘聖明。整天tmd繞圈子,這回把你自己繞進去,哼~!

  永寧侯憋笑,定國公則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同永寧侯府聯姻。甚至安國公也在想,自家要不要同永寧侯府聯姻?皇后實在是高桿,如今正當盛年,照此下去,將來幾十年的掌權者必然是皇后,自家同永寧侯府打好關係,總是沒錯!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2:33

第八十八章

    眾位大臣各懷心事出了勤政殿,然後後知後覺的駱文濱總算回過神來,看著風月:“不合常理?太師的意思是……”

  “怕是說我攪亂朝綱,可惜我人在這裡,不敢直說,偏要拐個彎子,那就別怪被我坑。”風月雲淡風輕。

  駱文濱搓搓手,到底沒忍住,抱住風月:“娘子威武。”

    風月臉上露出笑容。

  眾太監宮女:我們都是紙糊的,都是假的!

  有些人面對挫折,會一蹶不振,從此以後做一個慫包,有些人面對困難,那絕對是越挫越勇,閔太師能成為帝師,甚至左右皇帝想法十幾年,那絕對不是遭遇一點兒挫折就服輸的人,發現皇后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之後,他繼續走偏門。

  勤政殿議事,說是國公丞相都在,但是無論是兩位國公,兩位侯爺還是四位丞相都知道,很多時候他們就是擺設,皇后無論文武還是民生,似乎就沒有她不熟悉的領域,無論任何事都別想糊弄她,簡直可恨的要命。

  眼看永寧侯府的門口堪稱日日車水馬龍,閔太師就越發咬牙切齒,一直得了一個消息,閔太師眼睛一亮,深深以為,給皇后下馬威的機會終於到來。

  勤政殿照舊議事兒,閔太師抓住機會終於說:“陛下,娘娘,浙地發生一起通/奸案。這女人乃是端儀長公主秀坊中的一名管事。”閔太師痛心疾首:“陛下,娘娘,這些女娘出來做事,當真是傷風敗俗,此舉不妥,還請陛下娘娘詳查。”

  駱文濱一呆,當下就皺起眉頭,這種事情確實應該防範。

  眼看駱文濱的狀態,閔太師再添了一把火:“陛下,自古男主外,女主內,如今女子出來做事賺錢,與禮不合,此事當禁止。”

  駱文濱想了想,確實,女子主內才是正理,閔太師說的對,不過他總覺得不對勁兒,目光下意識的看向風月,猛然醒悟,是了!女子若是必須主內,那自家娘子如何幫助自己?
   
 夫妻恩愛,心有靈犀,駱文濱的目光變換風月看在眼裡,是高興,當下給了對方一個鼓勵的眼神,駱文濱這才說:“即便沒有作坊一事,通/姦就沒有了麼?以前沒有通奸的事兒麼?如果沒有這種事兒,何來的這個詞彙?”

  閔太師這下是真的徹底傻住,如果這些話是風月說的,他不會意外,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是皇帝說的,皇帝怎麼會這個反應?而且他怎麼可能反應這麼快?

  “閔太師,尊夫人會出去做工嗎?”風月可不管閔太師的傻愣,直接開口。

  閔太師瞬間從傻住的狀態到渾身長刺的戒備狀態,對於皇后,他簡直有了心魔,很多時候那種精神高度集中都是條件反射,聽到風月問話,閔太師立刻回答:“回娘娘,內子定然不會出去。”

  “本宮記得,本朝的丞相都是有朝廷給賞賜宅子的。”

  話題轉變太快,大家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四個丞相一起躬身:“陛下娘娘厚愛之恩,臣等必當竭盡全力圖報。”

  “這麼一處宅子,若是自己買,要多少兩銀子?”風月嘴角含笑,彷彿閒話家常。

  四個丞相同時一頓,閔太師與傅太傅出身大家,他們倆還真不知道,許相公出身也好,所以也不曉得,唯獨雲相公家中雖然也是書香門第,但是家底並不豐厚,所以對一些錢財事比較敏感,這會兒他立刻說:“回稟娘娘,這樣一處宅院,在京城沒有萬兩銀子是下不來的。”

  “原來如此。”風月點點頭:“那麼普通宅院要多少錢?”

  “若是在京城,普通的三進宅子,怕是也要五十兩起。”雲相公對這些頗為了解。

  “諸位都是貴人,有能力,有才華,所以每個月有固定的俸祿,有皇室的賞賜,衣食無憂,自家夫人自然不必出門營生,只要主內就好,可是諸位知道在月朝,尤其在地少人稠的江浙一帶,多少人的爺們一年也賺不到五兩銀麼?”

  閔太師老臉一紅,傅太傅更是把頭垂得很低。

  “所以江浙一帶自古就有繡娘。”風月一聲冷笑:“男人沒用,女人若是不憑藉著自己的一雙巧手,豈非全家餓死?如何主內,怎麼主內?今兒不妨就說說,到底是餓死是小事兒呢,還是所謂的傷風敗俗是大事兒!”

  閔太師臊的滿臉通紅。

  “想必各位的府中也都有管事娘子,各位的府中就不傷風敗俗了嗎?”風月一點兒都沒客氣,再次說:“更何況,每個人擅長的都是不同的,有擅長力氣的,就有擅長巧手的,男人和男人之間不一樣,就宛如太師與定國公不同,女人之間也不一樣,譬如本宮,拿不得針捻不得線,也必要拿針撚線不成?非要讓文人去守護疆土,武人治國嗎?本宮以為,只要適合,就沒有所謂的一定,男主外,女主內不過是因為聖人時期,生產力及其低下,只能種地,男人有力氣,所以才主外。”

  眼看這些人都不吭聲,風月押了一口茶,這才繼續說:“如今社會一直在進步,人們的生活也不是全部靠著種田,還有其他開闢收入的方式,那麼就應當誰適合誰來做,這樣才能將事情做好,做快,各司其職,不是單純的某人做哪一樣,而是某個人適合某一樣,就去做某一樣,文官治國,武將守護邊疆,如此,方能國泰民安!”

  “娘娘聖明!”幾個老頭兒一起施禮。

  風月在偷換概念,男主外女主內最終結果是男尊女卑,現在風月沒說女子如何,她只提出了人都去做適合自己的事兒,她這裡不分男人和女人,已經將男女放到了平等的位置上,絕對的夾帶私貨,可惜勤政殿中這幾個大月朝頂級的權貴通通都沒反應過來,思想固化,完全沒想到風月在偷換概念。

  閔太師回到府中,把自己徹底關 在書房,晚飯都沒吃,然後他就病了,是真生病,幾次交鋒不單單能討到半分便宜,反而被風月一點兒一點兒的先壞了名,然後又被去了羽翼,這麼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娃娃太過老辣!所以閔太師現在真的是灶坑里的王八——窩火又憋氣!病了也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太師生病,探望者甚多,皇帝派了閩王去探望,又派自己的貼身太監去送藥,送諸多東西,甚至派了御醫去給太師看病,可謂風光至極。

  閔太師很不高興,陰沉著臉,大大的睜著眼睛,狠狠的瞪著一根拐杖。

  拐杖是小葉紫檀的,寸金寸檀說的就是這種,拐杖上面有鬆鶴紋,十分華美,拐杖的頭那裡用溫玉包裹,看起來十分圓潤不說又平添了貴氣,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是一個既華美又貴氣十足的拐杖!


  可是現在,閔太師瞪著拐杖,緊咬牙關,恨不得將這個拐杖瞪出一個窟窿,這是皇帝賞賜的拐杖,別以為這是好事兒,若是今日閔太師告老還鄉,還能得到皇帝賞賜拐杖,那就是榮耀,可是如今他是丞相,皇帝賞賜拐杖什麼意思不言而喻,你老了,該退休了!

  Tmd氣死!閔太師的病更嚴重了些!

  風月表示:這不怪我哦,是他自己想太多╮( ̄▽ ̄”)╭

  太師被賞賜拐杖一事,終究還是流傳了出去,這種官場中的事兒誰不懂?尤其是京官,你問他怎麼能讓百姓過好日子對方也許說不出來,但是你問他這個拐杖的含義,對方絕對能寫出一篇花團錦簇的文章來闡述說明問題。

  一時間,京城中的格局再次發生微妙的變化,閔太師氣得夠嗆,可惜他知道,自己不能病,病不起,哪怕身子不爽,也得上朝,還得一副精氣十足的樣子,如今他的影響力大不如前,定國公府,永寧侯府,尤其是永寧侯府,影響力大大增加,皇后之威,當真是深入人心。

  端午過後,風月越發的心浮氣躁,天熱,實在是太難受,風月上輩子在星際,首都星那是絕對的四季如春,溫度永遠都那麼適宜,所以現在她真的不適應,即使她是皇后,皇宮的環境頂尖,她還是不喜歡。

  無論用了多少冰風月還是覺得不舒服,看完奏本,風月坐在屋子裡面發呆,即使沒出汗,但是依舊很不舒服,風月半躺在貴妃榻上,開始思索有什麼降溫的東西。

  星際的時候是全球控溫,那種控溫的東西不行,風月做不出來,能夠控溫的衣服,嗯,那材質風月也做不出來,畢竟那種衣服星際也才有三千年,在星球控溫和衣服之前是家庭控溫,家庭控溫有中央空調,那個想想,做不來,在那之前是空調,不行,製冷的東西現在做不出。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2:44

第八十九章

    風月耐著性子繼續翻看記憶,然後她看到了最開始被研製出來的能源降熱東西——風扇!

  現在的風月是有人給搧風的,但是風月很不習慣有個人隨時隨地的在她後面呼扇,這個風扇可以考慮考慮。

  然後駱文濱就發現他再次被拋棄,娘子鑽進了實驗室,他的家庭地位從小三變成了小四,簡直是聞著傷心,聽者流淚,駱文濱看著實驗室,那真是滿臉酸楚!算了,自己還是去畫圖紙吧,上次繪製的牡丹造型的燈看賬本可以發現賣的不錯,這次他在想想,換個別的造型。

  電扇只要知道原理,現在有電,有塑料,所以研究的很快,沒超過三天,這個星球上就多了一台電扇,當打開開關,扇葉轉動起來的時候,驚呆了滿宮的人,駱文濱直接陷入沉思。

  好一會兒,駱文濱才問:“這個東西用電就能自己轉動,那能不能讓車輪子用電也自己轉動呢?”

  很好,駱文濱先生在妻子風月的刺激下,不單單打開了工業世界的大門,他這一步還邁的超級大,一 下子就從人力自行車邁入了電動車的行列,真不知該撒花慶祝還是給他一白眼說他想太多。

  風月沒多想,直接說:“自然是可以的,不過現在很多東西都造不出來,工藝水平不行。”

  “那就給工部多撥款,讓他們造。”駱文濱眼睛一亮,立刻下達指令。

  “方式要一步一步來,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些能做出來的代步工具,明天我好好的思考思考。”風月眼睛亮晶晶。


  “嗯嗯。”駱文濱點點頭,垂下眼眸,風月的不合常理他感覺得到,駱文濱懷疑過風月是不是也是重生的,但是他覺得就算再讓自己重生一次,也沒有她這份見識和聰明,那麼這個人是哪裡來的?


  如果沒有自己的重生,他只覺得風月是智多近妖,甚至會因為這份與眾不同而害怕,但是經歷了自己的重生,他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只要那個人和自己一條心,沒壞心,那還管這個人究竟是怎麼來的做什麼?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好!


  研製出的電扇並沒有如同風月想的排上大用場,她原本想的是風扇吹著冰,這樣吹出來的是涼風,消暑快,結果被御醫禁止,說這個濕寒之氣太大,對身體不好,一天之能吹一會兒,不帶冰的倒是能多吹一會兒,但是這吹出來的是熱風,對此很是令風月不高興。


  電扇依舊投入生產,銷量也並不那麼好,為什麼呢?有錢的貴人們都嫌棄風太大,吹的亂了衣服髮型,這時候的這些人講究儀態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自然不會喜歡電扇這種會讓人頭髮凌亂的東西,而且身邊有僕人跟著搧風,這是一種體面,一種排場,所以貴人們對於電扇不熱衷。

  電扇好歹是一個電的東西,無論是工藝還是材料都不是容易得的,所以造價不低,窮人想吹風,可惜買不起。


  不過電扇最終也沒有徹底受到冷待,一些喜歡安靜讀書的人,還有一些在各個府里當差有些體面的下人都喜歡這個,買了一次之後,夏日里一勞永逸,不用僱人,畢竟人可是要給吃三餐,還有給錢的。因此電扇也慢慢的打開了銷路。


  風月在研究車子,嗯!自行車,這時候已經馬車,馬車上面是有輪子的,還有運輸用的獨輪車,也是有輪子的,但是這兩種的輪子都不夠精巧,風月要做的就是把輪子精細話,還有最重要的就是自行車的內外胎,馬車和獨輪車之所以笨重,就是胎的問題。

  橡膠這個東西風月研究研究,還是能夠調配出內外胎的!至於自行車上面其他部件東西,風月直接畫 ,然後扔給工部尚書,讓他安排人研究做。

  工部尚書對此很有熱情,非常慎重的應下之後,回到工部就開始行動起來,幹勁兒十足,上面的人有乾勁兒,下面自然熱火朝天,此舉倒是轉移了不少人的視線,令閔太師被賞賜拐杖的事兒熱度終於下去不少,如此也令閔太師長出一口氣。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這又是團圓節,這一次十分熱鬧,無論是草料作坊還是皇莊以及秀坊,成績都不錯,尤其是京城這邊的香皂製造和養豬現在算是徹底循環起來,瘦肉賣入有錢人家,肥肉煉油做香皂,相得益彰,一點兒也不浪費。

  皇室的男男女女們齊齊的聚在一起吃喝看看歌舞,順便聊聊天,這不到一年的時間大家的氣色都比以前好些,有事情做總比混吃等死的好。

  “端儀,我聽說你和英王家的做的秀坊十分紅火?”說話的平樂大長公主,是端儀長公主的親姑姑。

  “姑母,紅火談不上,可是倒是知道了好些事兒。”

  “怎麼說?”接話的是平安大長公主,這位也是端儀長公主的親姑姑。

  “以往咱們穿的一件杭綢玉蘭春衣價格是大約是二百兩,如今我成立了秀坊,自己僱人秀,一套衣服的價格甚麼都算上,不超過七十兩,運到京城的價格。”

  殿裡的人除了風月都驚呆了,商人要賺錢這是真的,管事兒的吃吃回扣他們裡面不傻的心中也有數兒,可是他們都以為那是小利,哪成想!!!想到這些年的花銷,這些當家主母們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太后的臉色最差,她當初是皇后的時候,管著皇宮的用度,那些年為了衣服花的銀子……太后真是心疼的無以復加。!

  “如此看來,經商是厚利。”風月其實早就知道這個,她只是起個話頭,然後拐到另一個方向:“皇姐,那你有沒有想過,那杭綢也是你從商人手中買的,若是成立皇莊,養蠶織布,成綢,那樣又會便宜多少?”

  “娘娘聖明,臣婦這裡也正有此意,養蠶並不是什麼難通的手藝,那些陣亡兵士的家屬完全可以做,就是一些有殘疾的老兵也能做,至於紡織染色這一塊,紡織可以,染色大多是家族中傳媳不傳女家傳秘密,這個實在不行,承包出去,也要比買成品杭綢便宜許多。”英王妃也做了十足的功課。

  風月連連點頭:“嫂子說的是。”

  英王妃面上有光,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在勤政殿,朝政幾乎都把持在皇后的手裡,皇后的身份不同,自然要打好關係。

  “說起這個,本宮這裡倒是有個想法。”風月轉頭對駱文濱說:“陛下,皇室的花費都是從國庫中出的,皇室的一些事情原本是禮部管,如今收到了我的手中,所以我想著,錢財方面要不要也分出來?否則遇到稅收不足的年份,從宮裡到各個王府公主府全部削減用度,也不是個事兒。”

  大家都豎耳傾聽,至於皇后在皇帝那裡自稱為我而不是妾,殿里二百多人非常有默契的一起裝聾子,關於這個問題,我們都沒聽到。

  “怎麼?”駱文濱不懂,一直都是如此,聽娘子的口 ,這是要改?

  “我想不如改了吧,如今成立皇莊,無論是賣電燈還是風扇或者是香皂這些都是有結餘的,以後成立養蠶一類的皇莊肯定也不會虧損,所以以後皇室所需費用就用這個,不用從國庫中出,也是給百姓減輕負擔。”

  “這個好,百姓可以少納稅,到時候無論稅收多少,都與皇室無關,皇室只要經營好皇莊就行。”駱文濱點點頭。

  “正是,至於如同皇姐這樣的秀坊一類,以後先供著皇室,皇室用完了,在去賣可好?”風月這話是對著端儀長公主說的。

  端儀長公主眼睛一亮,很是高興,她原本想著這秀坊最後會被風月收走,沒想到還有這個驚喜,當下就道:“娘娘放心,這事兒必然辦的妥妥噹噹的。”

  風月點點頭:“都是自家人,自家人辦事也放心。本宮想著,諸 位有什麼諸如秀坊的心思,也去做,到時候只要先供給皇室就行,其實就是自家人先用,然後在去賣,大家以為呢?”

  “娘娘聖明。”這些人都不傻,這可是絕對的撈外快的好時候,簡直不能更好。

  “只不過無規矩不成方圓,這件事諸位回府都想個章程出來,到時候呈上來,本宮與陛下過目之後在做定奪。”風月不是土著,她又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有些時候有些事不是侵潤到骨子裡,很多小細節都會暴露出不一樣的問題。

  “是。”大家嘴裡答應著是,悄悄的眼神亂飛,娘娘說的是“本宮與陛下”,在月朝,皇帝大如天的情況下,又是男尊女卑,從來沒有這麼說話的,本宮不能在前,陛下不能在後,應該說陛下與本宮才對,結果完全顛倒。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2:56

第九十章

  駱文濱垂下眼眸,就是這種小細節,他的娘子從來沒有註意收斂過,是毫不在意還是篤定自己不會追究?駱文濱相信,一定是第二個原因,自己不會追究,不會追究對方的大不敬,更不會追究對方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有了皇后的口諭,皇帝的首肯,大家回到府中之後就開始開大會,這事兒賺錢的好事兒,每個府中都是熱火朝天,按照皇后的最後的要求,一星期都寫了章程。.

  “你心中早有章程,怎麼還讓他們寫?”駱文濱對此十分不解。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多看看沒什麼不好,何況你可以根據奏本來看,誰考慮事情更周全一些,誰的見識更多一些。”看奏本不單單是看事兒,看的還是寫奏本這個人的水平。

  駱文濱點點頭。

  大家的奏本送到星辰宮,風月挨個看了起來,駱文濱自然也清閒不得,也跟著看,這一看,好壞一目了然。

  風月刪刪減減,取了一些知識,然後按照自己定的章程寫好了聖旨,駱文濱用玉璽,將事情定下。

  從此以後,各地的皇莊都由王爺王妃,公主駙馬處理,皇莊里面除了香皂,電燈之類的東西,其餘基本都是第一生產力,比如說養蠶,織布,種植牧草,養魚,種植果樹什麼的,這些皇莊的人員則全部都是烈士家屬或者是傷殘老兵,不需要任何技術和太多力氣。

 至於秀坊這種需要精細手藝人的作坊,大家則可以自己開,首要的東西供給皇室(皇室給本錢,不能賺皇室的錢),之後剩餘的去賣,賣東西得到的錢財歸個人。

 但是王爵是降低襲爵的,公主一旦公主身死,公主府都是收回的,因此,無論是皇莊的管事身份,還是私營的企業,王爵最多到郡王爵,公主身死則交出,不過交出也不是白白交出,接任者前三年的淨收入百分之二十給上一任。

  如此規定,真是有喜有悲,喜的是皇帝一脈不在限制他們,容養他們,而是給了他們一定的權利,而且還允許他們光明正大的出來賺銀子。悲的是,這差事和品級掛鉤,是王爵的還好一點兒,兒子是郡王爵,總還是能做下去,郡王爵的和公主們就有些悲苦,一旦自己撒手,兒孫怎麼辦?不過仔細想想,趁著在 ,多給兒孫謀劃一些也好,不管怎麼說,總比以前好。

  這邊聖旨給了皇室,那邊駱文濱又給戶部下了聖旨,從此以後,皇室的銀子費用全部都不從國庫走,而是皇室自己開皇莊賺,皇室自給自足。

  朝臣上下一片懵逼,尤其是閔太師想了幾個日夜,茶不思飯不想睡不著的,依舊沒弄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有什麼含義,甚至他開始懷疑人生,自己是不是真的上了年紀?否則現在怎麼就猜不透皇后的心思呢?

  女人心,海底針,不好猜,皇后的心思那是宇宙中的一粒灰塵,更是沒法猜!

  戶部上下真是心驚膽戰,當初禮部被分了權柄,然後不少人就被下放,之後更是一些官位被撤除,如今皇室的錢不再是戶部管理,戶部原本也是有專人專部門管理這一塊,如今這些人怎麼辦?這些官員堪稱戰戰兢兢。

  風月沒有理會他們,這些特權階級特權了幾百年,也該敲打敲打他們,不過畢竟是特權幾百年,真的撕破臉動搖國本也不好,因此凡事適可而止就行,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兒,風月和駱文濱推出了三輪車和自行車這兩個東西。

 這兩個的推出在大月朝引起了空前的反響和討論。電燈雖然好,可是賣的價格不低,別說貧民老百姓,就是普通人家也買不起,所以只能在富戶和上層人家引起討論,電扇則是稍微有錢一點又不太講究的人家去買,這兩樣都不能完全普及,所以議論自然有限。

  三輪車和自行車不一樣,這兩樣東西賣的也都很貴,不便宜,但是作用不同,這時候無論是牛馬那都是大牲口,貴的很,一個村子都未必有兩頭牛,至於馬?更是沒有,能有個騾子那都是村里的富戶。 

  作為一個能大量運輸的運輸工具,三輪車這種東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個東西很貴,比馬還貴,但是這個東西不需要草料,不需要人養著,不用的時候收著就行,也就是說是一次性投資,終身能用。

  這還不算,想騎馬這個得學習,可是這個三輪車基本不用,展示出來給大家看,基本上只要有力氣的男人都能騎。所以這個簡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備的東西,很多村子都開始進行開會,要不要大家合力買一輛三輪車,到時候無論是進城賣東西,還是運輸回糧食,都會方便很多。
  
  然後就是自行車,自行車這個東西肯定是不如馬匹快的,但是還是那句話,養馬的造價太高,哪怕是富貴人家,可是那錢不是大風刮來的,能省錢幹嘛不省錢?著急事兒用馬匹,短途用自行車多好?

  至於姿勢不雅觀的問題,橫豎又不是當家主人騎車,而是命那些僕人去騎車,有什麼雅觀不雅觀的?

  這兩樣東西無論是富人還是窮人,都絕對的能用的上,而且皇室還承諾,這個東西是保修,什麼是保修呢,出售的人員說了,就是說東西除非是故意摔打造成的損壞,剩下一旦有損壞,免費給修,三年時間免費,過了三年,則需要零件錢,不用給手工費。

  如此更讓人趨之若鶩,這可比馬匹騾子合算得多,馬匹什麼的你買完了還得無限投入錢財,人力,這個東西你買完完全不需要投入,只是用,還給修理,簡直不能更好,如此,哪怕是最貧窮的村子,也都集資願意買三輪車。

  更多的富裕人家還買了自行車,僕人們出去辦事兒,騎車子真是方便許多。

  這邊轟轟烈烈的開始買賣三輪車和自行車,那邊皇后娘娘給了勤政殿八個老頭一個驚天大雷。

  八個老頭滿臉懵逼,覺得自己是幻聽了,啥啥啥?要收商業稅?這是什麼稅?這是什麼東西?這是怎麼回事?

  定國公第一個發問:“娘娘,這商業稅就是收商人的?”

  “正是,商人重利,說明有利可重,既然如此,本宮收他們的稅收也不過份。”不少朝代都有苛捐雜稅,不過大多是從農民百姓上搜刮,商人那裡很多都是暗中敲詐一筆完事,這般明目張膽的收取還真是聞所未聞。

  “娘娘,歷朝歷代都沒有收商業稅的,若是國庫銀子不夠,令他們直接募捐就是,收稅的話,浪費人手。”傅太傅也懵逼,不過他是政治老油條,這會兒說的這話比較保守,並沒有私心。

  知道傅太傅沒有私心,只是一時間難以接受,風月的臉色也就不難看,反而和顏悅色:“國庫不豐,不能總是想著募捐,不夠光明正大,倒不如做成例子,以後照此辦理,也會好一些。”

  傅太傅想了一想,也對!這樣就不用以後巧立名目,我就光明正大的也好。就從你們要錢了,還能怎麼滴?傅太傅打心眼裡瞧不起商人。

  永寧侯對這個發展不是很開心,官商勾結,官商勾結,官是商的保護傘,商是官的錢袋子,因為皇后把持朝政,朝野上下都知道,因此現在永寧侯府絕對炙手可熱,多少大商人都巴望著同永寧侯府搭上線,然後得到庇佑,那可是皇后的娘家,皇后可是在勤政殿的。

  縱觀歷史,沒有一位皇后能坐在勤政殿批閱奏本,搭上了永寧侯府同搭上皇帝有什麼分別?閔太師沒吭聲,他是這方面的老油條子,平日里也暗中生氣,有些大商人已經棄了他這邊轉投永寧侯府,這會兒他要到看看,永寧侯怎麼辦!哼!

  “陛下、娘娘,如此貿然收商戶的稅,還是如此的多,只怕有民怨。”永寧侯知道孫女兒不好糊弄,這會兒只好斟酌著用詞。低垂著眼角,額頭上有一點兒汗,原本竟是看別人笑話,如今發現自己有私心的說話當真是亞歷山大啊!

  風月嘴角露出一抹老狐狸一般的笑容:“祖父說的是,貿然這樣,即使面上不說,私下恐怕也會非議陛下亂收苛捐雜稅,因此本宮與陛下探討過這個問題,收商戶店鋪純利潤百分五十的稅沒錯,但是商人不可科考這一項禁令割除,商籍依舊可以科考。”眼見四位丞相齊齊變了臉色,風月又繼續說:“不但如此,商戶成立商會,農戶成立農會,每年固定時間,這些會長入京,陛下會親自召見,有打壓糧食,炒作物價,欺壓商人的,無論是本宮還是陛下,定然為他們做主。”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3:06

第九十一章

      許相公到底短練,這會兒就堅持不住了,倒不是他們家與商戶有多大的勾結,而是對於商人的重利和斤斤計較,他是打心眼裡看不上,所以這會兒他立刻說:“娘娘,此舉不妥,商人若是可以科考,到時候官商勾結,恐動搖國本。”急的竟然犯了禮儀上的大錯,直接稱娘娘,沒說陛下。

  就算陛下只是個吉祥物,一切的事情都是娘娘說了算,你也不能忽略陛下啊?人永寧侯剛剛還說的陛下娘娘呢,如此,同許相公不錯的永寧侯、定國公還有云相公紛紛替許相公捏了一把汗。

  許相公自己壓根沒反應來,眼見雲相公跪下,他還納悶呢,就聽雲相公說:“陛下恕罪。”其餘的人也跪下來一起說,直到此時,許相公才陡然發現自己犯了什麼錯誤,這是大不敬,頓時渾身冷汗,連忙跪下:“臣有罪。”

  “罷了。”駱文濱對 沒啥不悅,他心裡則在琢磨,是不是以後勤政殿這裡他可以偷偷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就好,所以他巴不得大家都把他忘了才好:“愛卿也是心急朝政,這沒什麼。”

  “謝陛下。”大家這才紛紛起身,通過這件事除了能看出皇帝性子不錯外,還有一樣,那就是真的重視皇后,甚至皇后跑到他前頭,他也不在意。

  閔太師在暗中磨牙。

  “許卿家,官商勾結這四個字可不是本宮提出這個方案之後才有的,可見官商勾結,自古有之。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如今這樣,大大方方拿出來,就沒有不好,何況,商人一旦納稅,那麼也就為這個國家做了貢獻,到時候農民的租子減一減,百姓也能得些實惠,自有餘錢唸書認字,那時候再來科考,豈非更是能選出真正有才乾之人?”風月說的清楚明白,這事兒是勢在必行的,她想改革,想從農業社會變成半工業,半農業的社會,那麼這個稅必須改。

  大家一聽還減農業稅,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攔不住,雲相公沉吟一下,這才躬身施禮說:“陛下,娘娘,商舖很多都是租的,這租的和自家的如何算純利潤?”

  “這個不難,生意是生意,鋪子是鋪子,往日里農民種地是二成租子,如今那些鋪子朝廷也抽兩成的利銀。”

  “娘娘聖明。”雲相公這算是徹底明了,看來皇后對此計劃很周祥。

  “今年先下明詔,後年是春闈之年,那時候商籍即可科考,至於今年,冬季要收三個月的稅收,至於收稅的,戶部委派人下去核實,調查,若是人手不夠用,可以抽調舉人。”風月頓了一下又說:“至於幾位丞相,你們每人主管幾個郡。”

  “臣等遵旨。”對此,幾位丞相還算滿意,沒有跳過他們,很好。

  “至於商舖的抽成,也是戶部派人核實,然後由定國公 ,安國公,永寧侯,毅勇侯,你們四個人每個人幾個郡去審核。

  “臣等遵旨。”

  閔太師心驚肉跳,這是將勤政殿中的人都給派出去了?這,這,這以後豈非就徹底成了皇后的天下?有心裝病或者找藉口不去,可是實在捨不得外面這塊肥肉,走這一趟很有必要,能得銀子不說,還能知道具體的操作事宜,一時間,閔太師頗為兩難。
  
  偷眼看皇后,卻發現這人嘴角含笑老神在在,心中了悟,這是皇后的一步棋,要看自己等人怎麼選,聽她的,給你好處,不聽她的留在京城,只怕好不了!咬咬牙,想到那拐杖,我忍!  看這些人都老實聽話,風月表示很滿意,聽話就好,聽話我不虧待你們,不聽話就滅了你,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皇后就是這麼霸氣!


  明詔下來的時候,這件事的熱度瞬間就席捲了整個大月朝,商人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士農工商,為何商人墊底?就是因為不能科考,永遠不 能做人上人,如今這是能科考了,能做人上人上了,不就是交稅麼?別說是純利潤的一半兒,就是三分之二我都願意給。

  更何況,明詔可是說了,可以成立商會,皇帝還接見會長,只要發生商人被欺壓的事情可以直接面君訴說,這簡直不能更好,往年為了尋找保護傘,不被當官的欺壓,花出去的錢不說有淨收入的一半兒,那也是不少的,還提心吊膽,如今又能科考,自己做人上人,又有了最強大的保護傘,這簡直就是天下掉餡餅。

  多少大商人喜極而泣,立馬敦促自家子孫,一定要好好唸書,好好學習,哈哈,不用把兒子/孫子過繼給身為農民的族人,就為了農籍能科考,兒子/孫子現在就算是商籍也能考。

  百姓也挺高興,明詔說了,一旦商業稅商舖稅收上來,那時候農民的租子就能減一減,皇帝真是大好人。
  
  “我聽說,這主意是皇后娘娘出的。”
  
  “淨瞎說,這是外事兒,是陛下管。”老頭兒一抬眼,嗤笑自己的老太太。
  
  “爹,這事兒還真是皇后娘娘提出的,京城都知道。”兒子不給當爹的留面子,快言快語就說出了真相。.
  
  老頭兒一噎,瞪了兒子一樣,心裡卻也樂開了花,現在就盼著那個兩個稅收的多,到時候自家少交一些稅。

  “皇后娘娘好人吶。”老太太眉開眼笑,下意識的向京城的方向拜了拜。

  “皇后娘娘那是鳳凰下凡,祥瑞的神鳥,當然好了。”老頭兒這會兒也跟著說。

  “可不是。”晚上一塊兒乘涼的鄉親們揮舞著蒲扇紛紛響應,日子能過好,沒有人不期待著。涼風習習,這日子啊,真是越來越有盼頭了!

  永寧侯臨行前,接到了他孫女兒的傳召,以前風月見大哥還是用太子的名義,現在她直接傳口諭就行,永寧侯不敢怠慢,連忙穿戴起來,坐著轎子進宮。

  正常在宮門口下轎,皇帝口諭,憐永寧侯年長,因此許對方乘二人小轎到靜心宮外面。這是絕對的榮耀和恩寵,永寧侯自然高興,倒不是不能走那路,但是走路和坐轎代表的含義差太多,他自然樂意坐轎。

  到了靜心宮,果然,皇帝不在,永寧侯為皇后見禮,風月賜座,然後才說:“祖父,如今商籍改革,只怕府中會少一些進賬,可是? ”
  
  太直白了!孫女兒這般直白,永寧侯也沒矯情,直接點頭:“娘娘聖明,正是,原本府裡因為娘娘,不少人都願意結交的。”說是結交,其實就是巴結,尋求保護。

  “有本宮在,永寧侯府總是不會錯,可是本宮號稱千歲,總不能真的千歲,侯府以後如何?”風月搖搖頭:“倒不如自己真有真本事。”  

  “娘娘的意思是……”永寧侯心中一動,難道是給永寧侯府好處?身體瞬間更加挺拔。別怪他為什麼猜不透孫女兒的想法,這孫女兒那眼睫毛都是空的,滿身都是心眼子,自己這點兒心眼子,十個自己也不頂用。

  “本宮這裡研製出來一些小東西,給侯府,到時候開作坊,這才是長長久久的收入。”好歹出身永寧侯府,上上下下對她還不錯,風月不是忘本的人。
  
  “謝娘娘。”永寧侯那是真高興,皇后研製出來的東西哪一樣不是能賺大錢的?有了這些技術,永寧侯府只要不出意外,當真是長長久久,屹立不倒。

  風月給永寧侯府的是鍾表,這是一門技術,還是一門可持續發展的技術,給了各種設計圖,風月又說:“祖父,這東西宛如燈具一樣,可以裝飾也可以實用,到時候府裡應當區分。”

  “謝娘娘,臣一定詳細劃分。”

  “嗯。”風月點點頭。

  永寧侯回府之後,就先同大兒子永寧侯世子商議:“這是娘娘給我們府裡的好處,你挑選一些絕對中心的人做核心的東西,其餘的也要安排人手處理。”

    “父親,是按照怎麼個流程來做?”

  “娘娘那裡的香皂,電燈等等,都是每個人負責一部分,最後組裝,這樣既能保證知道的人少,又能保證出貨的數量,所以我們也如此,拆分步驟,一撥人負責一項,最後只有最核心的人去組裝。”永寧侯不蠢,有做的,他自然立刻就能看出好處。

  一個人掌握全部手藝去做,當然不如每個人掌握一點兒最後組裝來的快速,畢竟熟能生巧麼!

  “是,兒子知道。”永寧侯世子心裡面也開心的要命,據說這個是可以精確時間的,要比現在的沙漏好太多太多。

  “這個東西是娘娘給永寧侯府的,一大家子,只是有一樣,娘娘到底是你三弟房裡出來的,百年之後,我老去,你們自然會分家,你多照看著。”永寧侯必須讓兒子知道,皇后雖然出自永寧侯府,可是內裡卻出自三房,不是你們大房。

  “父親,兒子想,這件事做成了,就給三弟那一支百分之多少的抽成,只要永寧侯府在,這門生意在,這個紅利就一直在。”永寧侯世子也很懂得這個,娘娘說是給永寧侯府的東西,可是他這一脈是永寧侯府的當家人,繼承人,其實他才是得最多好處的人。

  “嗯!”永寧侯滿意的點點頭。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3:21

第九十二章

    戶部那邊得了指派,立刻行動起來,這不是一個小工程,所以戶部幾乎是全員出動,還有幾位丞相和勳貴一起離開京城,整個大月朝徹底熱鬧起來。

  商戶有商籍,統計起來看起來不費勁兒,但是實際上很是繁瑣,工作量也大,尤其是這一次下去雖然不直接收稅,但是是要成立商會和農會的,這些裡面又有選人之類的東西,當真是千頭萬緒。
  
  戶部人員肯定不夠用,風月不得不提一些人上來,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名,風月略微有些猶豫,在旁邊批閱請安奏本的駱文濱都點兒納悶,怎麼猶豫了,當即就微微歪頭去看:“怎麼了?”

  “沒什麼大事。”風月一邊說著一邊點了一個名字:“戶部人手不足,提上來一些人,這個職位不是什麼重要的地方。”

  “那你怎麼還考慮一下?”駱文濱一手拿著毛筆,歪著頭,繼續問。

  “候選人有兩個,一個是能勝任的人,一個……”風月舔舔唇:“是袁良媛的兄長,能力稍微不足另外那個人,只是我見歷朝歷代對於家中有女兒被殉葬的都會給一定優容,這才有些遲疑。不過算了,橫豎不是太重要的職位,照顧一下袁家也可以。”

  駱文濱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將筆放下,低沉著聲音問:“那你點的是袁家的?”
  
  “嗯。”風月沒抬頭,繼續批閱下一本奏本。
  
  “改了,不用袁家的,以後若是遇到袁家和李家的,全部打壓,若是他們那裡有人犯錯,全部從重處理。”駱文濱的聲音十分低沉,甚至還有一股磨牙的味道。
  
  風月的筆停在半空,駱文濱說完之後,風月乾脆將筆放下,歪頭,與駱文濱對視:“這是怎麼?”
  
  駱文濱的眼角發紅,擺擺手,宮人們魚貫而出。
  
  風月略為瞇了一下眼睛,當初太子暴斃,她就覺得這裡面有問題,但是皇室這邊沒有露出任何口風,所以這件事也就完事。

  駱文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口卻沒發出聲音,只覺得喉嚨這裡被人掐住,說 出來話,眼眶越來越紅。"

  風月沒吭聲,就那麼靜靜的等著。

  駱文濱深吸氣然後吐出來回做了幾次之後,眼角的紅暈也壓下去一點兒,駱文濱這才說:“皇兄是被害死的。”

  風月一挑眉,這答案不出意外!

  ———————————————————事情分割線——————————


  駱文淵知道有廢太子的事兒,所以那會兒他頗有些草木皆兵,又被皇帝訓斥,因此下意識的對身邊的人都防範起來,不單單如此,他還刻意問駱文濱:“文濱,你夢中本宮被廢的時候征東侯那邊可有信息?”

  駱文濱當初是絕對的政治小白,壓根沒想過怎麼回事,他臉上先是茫然,好一會兒才說:“徵東侯一直鎮守邊疆,那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消息。”  

  “嗯。”駱文淵的輕輕的哼了一個鼻音。

  駱文濱看著駱文淵更加茫然,不懂皇兄的臉色怎麼突然間變得難看了,征東侯不在京城,他能有什麼事兒?

  同弟弟分開,駱文淵的臉色徹底沉下來,自己被廢,征東侯竟然毫無動作,這個岳父,哼哼!心中有了芥蒂,對太子妃也就更加冷淡,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也就更加寵愛。

  雖然上次被皇帝訓斥,但是這次他的寵愛只留在東宮,不會幫助寵愛女人的家族,這樣徹底的公私分明也是很好的。

  袁良媛被貶過,後來因為生育皇長孫有功加上太子的寵愛,再次被升為良媛,這人就有些髮飄。  
  
  再次求太子提攜自己的娘家而被拒絕,袁良媛滿臉的陰雲密布,跑到東宮的小花園散心,偏偏明涵郡主也在。

  袁良媛得寵也不過是個妾,明涵郡主那是正經的嫡長女,小妾避讓問安是理所應當,結果袁良媛不單單沒有避讓,還口出諷刺:“平民百姓之家,小輩見了長輩還知道行禮問候,沒想到這天下表率的皇家反倒出了不知道規矩的人。”

  明涵郡主的眉毛剛剛一挑,袁良媛就湊過去,不客氣的說:“我總算你半個長輩,你就是如此表現?”

  明涵郡主斜睨了一眼袁良媛,臉上一個冷笑:“長輩?哪門子的長輩?不過是個妾?知道什麼是妾嗎?永遠上不得檯面的。永遠給我母妃跪下磕頭的。”明涵郡主年紀不大,可也不是好惹的,往日里同母親親近,本就對袁良媛一肚子怨氣,何況夏天那會兒還剋扣自己的份例,現在絕對是新仇舊恨的添加,因此明涵說的絕對扎心。

  身邊的宮女也都跟著嗤笑出聲,那不屑絕對能溢出來。

  “你……”袁良媛火冒三丈:“不過是不下蛋的雞,將來還不是要看我兒子臉色過活,就算你是郡主又如何,沒有兄弟,你什麼都不是。”殷紅的嘴唇說出的話絕對尖酸刻薄,其實這也是她心裡話。
  
  “如此大不敬,沒規矩,來人,掌嘴。”太子妃聲音不高,但是聲音十分低沉。

  明涵唬了一跳,這會兒才看見母妃來了。明涵的目光從太子妃的臉上移到手上,果然,手指在微微顫抖著,可見心中之怒氣。
  
  太子妃話音一落,那邊立刻有年老的嬤嬤上前,兩個人架著袁良媛,一個人開始掄巴掌。

  袁良媛挨了兩個耳刮子就開始掙扎:“愣著幹什麼,去找殿下。”

  那邊立刻有人慌張的跑去,太子妃只是用眼睛瞟了一下,並沒有命人攔著。

  等太子趕來的時候,袁良媛成了豬頭,依舊跪在地上,太子妃帶著明涵郡主氣定神閒坐在亭子中喝茶,淡定從容,悠閒自在。


  皇太子滿心不悅,臉色陰沉的走了過來。7

  “太子妃好大的威風。”一方面是憐惜袁良媛,一方面是不喜太子妃,現在還多了一樣,也是最重要的一樣,他怨憤於征東侯府,所以這話太子說的陰陽怪氣!太子妃行禮迎接他,他也沒叫起。

  太子妃自己站起身,氣度從容:“太子妃管理東宮內宮,天經地義,何來威風一說?”當真是寸步不讓。

  太子目光放在明涵身上:“回去抄寫孝經二十遍。”

  “明涵何錯之有?殿下如此罰她?”太子妃的手指頭開始發顫,臉上的從容消失,開始變得尖銳起來。

  “袁良媛是她兄長的母親,算是她半個長輩有錯?”太子也知道是袁良媛理虧,可是他就是對征東侯府怨懟,自己被廢,堂堂兵權在握的侯府竟然沒有半點兒表示,這樣的姻親不要也罷。

  “難不成殿下也要對著淑妃娘娘行禮?畢竟那可是二殿下的生母。”太子妃滿臉嘲諷的笑意。

  “放肆!”太子被懟的站起身,陰冷的視線直直的看向太子妃。

  明涵嚇得一哆嗦,忍不住向著太子妃靠過去,太子妃摸著明涵郡主的後背,給予安慰,臉上的嘲諷更是濃厚:“明涵是正經的皇女,袁良媛不過是一個妾,竟然妄想郡主給她行禮?這是哪裡的規矩?要不要去問問父皇母后,這規矩是哪裡定的?”

  “不要說什麼規矩禮儀,明涵的弟弟是袁良媛生的,她將來總是要靠兄弟的,尊重弟弟生母有何不對,人情世故不外如是。”太子冷冷的看著太子妃:“若是你有本事為她添個兄弟,便沒有今日之事。”

  這絕對是當著矮子說矬話,不對,應該是那種我紮了你一刀,然後撒上鹽,還嘴欠說:“你疼不是我的錯,誰讓你受傷了。”

  被如此欺壓,本就火冒三丈的太子妃瞬間氣得眼前發黑,顧不得許多,直接說:“殿下自己喜歡嫵媚女娘,如今反倒說妾沒能生下男丁?妾若是真的生下,殿下敢認麼?”這絕對是撕破臉的節奏。

  “除了抖威風,竟然這般無恥?你是想生幾個?”那個生字當真是咬牙切齒:“來人,將太子妃囚禁未央宮,本宮你一定上奏本廢了你這無恥的婦人。”

  太 妃完全沒怕,直接冷笑:“不廢了我就是你沒種!”到底是將門之家,小時候身邊糙漢子比較多,這會兒火冒三丈,完全顧不得什麼話糙不糙。

  “你……”太子氣得魂不附體,指著太子妃愣是說不出其他的話。眼前一陣陣發黑,氣血翻湧,甚至覺得自己的嘴裡嚐到了腥味兒!

  至於周邊的宮人太監全部傻掉,簡直不敢相信事情到底是怎麼搞到這個地步的。

  太子妃帶著明涵郡主回了未央宮,手指簡直抖的不成樣子,進了未央宮的大門,原本還繃著的精神直接散掉,一口血噴了出來,太子妃直接昏死過去。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3:30

第九十三章

        這場吵架沒出東宮,甚至東宮前面也不知道,但是後面還是有幾個不是當事人也知道的,這其中就有李良娣。

  李良娣也是好顏色,確切的說也是太子喜歡的那種柔媚的女人,只是運氣不如袁良媛好,沒先生下兒子,所以是良娣,比良媛低了一等,同樣的出身,同樣有兒子,能服氣才怪,如今得了這個消息,那真是眉開眼笑。

  太子妃——病重,徹底被太子厭棄,甚至說出了廢妃的話。

  袁良媛——現在是豬頭!

  李良娣想著各種辦法勾著太子留宿她那裡!而且比以前更急躁,太子可是說了廢妃,一旦廢了太子妃,太子不可能沒有太子妃,自己有子又得寵愛,是不是可以那啥呢?有了目標,就更有奔勁兒。

  袁良媛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好不容易用最快的速度養好臉上的傷,結果發現太子魂兒都被李良娣勾跑了,恨得咬牙切齒,忍不住就用了點那麼不入流的催情手段。

  太子年輕力壯,朝政一直繃著精神,回到后宮自然願意放鬆,在袁良媛那裡更容易高興自然也就願意去那邊,李良娣自然不甘心,然後也用了點兒不入流的手段!

  你想啊,朝政精神緊繃,疑神疑鬼,擔心被廢,又夜夜春宵,這蠟燭兩頭燒,鐵打的也受不了,何況兩人又都用藥?能好才怪,還有就是當初與太子妃吵架,他氣得夠嗆,本應該調理的,可是他嫌棄丟人壓根沒治。無意間坐下了病根。氣大傷身這絕對不是空話。

  結果太子妃那邊病得昏昏沉沉,明涵郡主幾次哭腫了雙眼,他則在一個天晴月朗的晚上暴斃在袁良媛的床上——袁良媛心急,太子妃眼看就要不行了,她想當太子妃,下的藥略中了些。

  連續四次顛鸞倒鳳,本就被掏空的太子,又想要,徹底燒完一命嗚呼!

  袁良媛當時就嚇傻了!東宮亂成一團,太子妃被驚醒,知道太子暴斃,也許是繃著心理的那口氣終於散去,大笑三聲,她也撒手人寰。

  袁良媛和李良娣下藥的事兒怎麼能瞞住?這才被皇帝凌遲處死,足足割了三千多刀,據說那血染紅了冷宮宮殿,土地都成了紅色。為了顧及太子的體面,對外宣稱是殉葬!-

  ————————事情倒敘完畢分割線——————————————

  “那兩個賤人,死不足惜,沒有牽連她 的家人,已經是法外開恩?還想著照顧?永遠別想!”駱文濱當真是咬牙切齒。

  風月皺眉:“她們是不對,手段下作。”

  “就是如此,害我皇兄無辜慘死。”駱文濱眼眶再次通紅。

  “皇兄並不無辜,若非他寵妾滅妻,怎麼會招此橫禍?”這件事中真要說無辜,只有太子妃母女吧,風月對太子的印象本身就一般,這會兒變得十分差。

  “你怎麼能這麼說?”駱文濱站起身,十分激動。

  風月一臉的莫名其妙,不解的看著駱文濱:“怎麼不能這麼說?我說的沒錯啊!”

  “明明就是那兩個賤人不好。”駱文濱的聲音很是高昂,可見心中激動。

  “我沒說那兩個人好,她們被處死也算是咎由自取。”風月微微的皺起眉頭,也有些不高興。.

  “所以這件事皇兄是無辜的,是被她們害死的。”駱文濱咬牙切齒,眼睛瞪得老大,面紅耳赤,簡直有拼命的架勢。

  “你怎麼能這樣說?”風月也站起身,正視駱文濱:“那袁良媛讓郡主給她行禮,皇兄還袒護,這不是皇兄的錯?寵的小妾這般不知天高地厚,這不是他的錯?始作俑者,便是他……”

  “夠了。”駱文濱大吼一聲打斷風月的話,目眥欲裂:“你簡直就是冷血,皇兄慘死,你還口口聲聲指責,難道他願意被害嗎?”

  風月胸部起伏不定,哼了一聲,氣得夠嗆:“你簡直不可理喻,顛倒黑白,本就是是他自己幃薄不修,私德敗壞。落得這般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活……!” "

  “砰——”駱文濱摔了玉案上的白玉鎮紙。!

  風月真是嚇了一跳,滿臉的愕然,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鎮紙,難以置信的抬頭看駱文濱,駱文濱性子有些綿軟,從沒發過火兒,這會兒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駱文濱呼呼的喘著粗氣,眼中滿是紅血絲,瞪著風月,緊咬牙關,最終沒有說什麼,而是一甩袍袖,離了勤政殿!

  帝后正式冷戰!皇宮提前進入嚴冬!唯獨永壽宮那裡還是好的,因為無論是誰都下意識的將此事瞞著太后。"

  一連幾天,皇后睡在星辰宮,駱文濱則睡在靜心宮。如此情景急壞了一眾宮女太監,可惜誰都沒有辦法。不知道怎麼勸說,也不敢勸說,皇后一貫是說一不二的主,先太子於陛下簡直是逆鱗的存在,這可如何是好?

  宮女想勸風月低頭,但是風月是什麼人?怎麼可能低頭?照樣每天在勤政殿處理政務,甚至不漏聲色,大臣們無一發現皇后心情不好。

  冷戰持續小半個月,若是閔太師知道帝后不合,想必一定會大笑出聲,可惜他遠離京城,不知道這個天大的“喜訊” '

  躺在床上風月有些睡不著,心中有些唾棄自己,以前在星際的時候,不都是自己一個人睡的麼?這會兒怎麼就開始懷念駱文濱那溫熱的身子了?仰躺,正好看見璀璨美麗的星河,風月更是渾身不得勁兒。
  
  想著那天與駱文濱吵架,風月更是不高興,這人自己是非不分,竟然還摔東西,真是反了他了,越想越生氣,乾脆爬起來,結果看到上面的星辰,那口氣就在她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洩掉,唉!長夜漫漫睡不著,還是去煉丹吧!

  駱文濱在靜心宮也睡不著,來回翻身。

  值班的太監不敢問,知道皇帝為什麼鬧心,可是勸不了,只能小心翼翼的守夜。

  長長的嘆息一聲,駱文濱起身開燈看書,書本翻著,半天一動沒動,思緒早已飄遠。他不是黑白不分的人,太子有錯,他焉能不知?若是有官員這般做,他定然斥責對方幃薄不修,若是駙馬敢這樣對自己的姐姐,他絕對斬了對方,可是人的心都是偏的,那是他親哥哥,還是對他好的親哥哥,還是……如果不是自己當初蠢蠢的說征東侯沒幫忙,是否哥哥與嫂子之間不會那樣呢?

  這是駱文濱的心結,誰都知道這事兒駱文濱沒錯,可是駱文濱自己邁不過心裡那道坎,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就是家裡的事情一環套一環,剪不斷理還亂,有些時候,道理人人會說,就是感情上邁步過去,瞪著眼睛就沒招。
  
  “陛下,陛下,不好了,不好了……”急促的聲音有些沙啞,報事兒的太監幾乎跑斷腿。

  “怎麼了?”駱文濱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眼中帶著茫然,面無表情。


  “娘娘……”太監不停的喘著粗氣:“娘娘……”

  “你們娘娘怎麼了?”駱文濱立刻站起身,變了臉色,娘子怎麼了?當下後悔不已,自己怎麼能同她爭吵?

  “娘娘那邊炸爐了,偏殿塌了一半兒。”小太監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息,這會兒趕緊回話。

  炸爐,駱文濱見過,在東宮那會兒風月就炸爐過,當時就很嚴重,一想到當初地上的大坑,駱文濱真是心驚肉跳,恨不得立刻都飛過去,看看風月到底怎麼樣。

  抬轎子的人知道皇帝著急,那絕對是撒腳如飛,甚至在皇宮中最重要的穩都仍在一邊,而是努力奔著星辰宮。

  轎子中的駱文濱拳頭握得死緊,兩鬢、額頭、鼻尖全是汗,汗珠子從額頭低落,落在眼睛裡,澀澀的感覺,鬆開手胡亂的擦了一把汗,駱文濱的精神繃得死緊。

  轎子剛一落地,還沒有停穩,駱文濱就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

  星辰宮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也正是因為這份明亮,慘狀真是一覽無遺,偏殿塌了一半兒,瓦片飛的到處都是,幾個太監正在小心翼翼的搬弄那些被炸飛的樹木殘渣還有石塊,不見風月的蹤影。

  “皇后呢?皇后呢?”駱文濱目眥欲裂,抓著一個小太監的雙肩開始吼。什麼風度儀態全部都丟一邊兒。

  小太監快哭了,皇帝的手勁兒大的出奇,他只覺得自己的兩條胳膊快要斷掉。

  “快說。”駱文濱根本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有多駭人,把頭髮披散下來去演厲鬼都不用化妝。

  “娘娘,還沒見到。”小太監抖著身體,磕磕巴巴的說。

  駱文濱扔下太監,直接奔著坍塌的地方跑,顧不得那些東西,他開始徒手去扒那些殘垣斷壁。

  皇帝伸手去扒,誰敢閒著?各個去幹活。

  “風月,風月……”駱文濱一邊扒拉著東西,一邊喊著風月的名字,那模樣,絕對是魔怔了。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3:42

第九十四章

  風月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對危險的感覺有著野獸般的直覺,炸爐前她直覺感覺不好,瞬間跳開,到了偏殿的一個紅木桌子下。所以她雖然被埋住,但是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只有一點兒擦傷。

  抱著胳膊正在想自己這次為什麼又會炸爐的時候,風月眨眨眼,她好像聽到了駱文濱的聲音?似乎在問皇后?仔細聽聽,又什麼都聽不到,不過很快,不過是一兩分鐘的時間,風月就確定是駱文濱,駱文濱在喊她的名字。

  “我在這裡。”風月嘴角勾起笑容,那歡喜的樣子她自己是絕對想像不出的。

  駱文濱精神高度緊張,聽到風月的聲音簡直以為自己幻聽了,忍不住用更大的聲音喊:“風月?”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風月回了好幾聲。

  駱文濱連忙跑到聲音發出的地方,一邊扒拉碎塊一邊問:“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我在桌子下面,你別急。”聽出駱文濱的焦急,風月開始安慰。

  “你小心別動,好好呆著,我讓人立刻扒這裡。”駱文濱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回落了一小節。

  “嗯,我沒事兒的。”莫名的覺得安心,風月在黑漆漆的環境中,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容。

  有了扒拉的方向,這些宮女太監侍衛那活計做的都非常快,風月很快感覺有亮光透射進來,然後亮光逐漸增大。

  駱文濱看到蜷縮在桌子底下的風月,他立馬把人拽了出來,然後看到風月略顯狼狽的樣子,開始上下其手,檢查風月還有沒有別的傷勢。

  風月抽了抽嘴角,剛想反抗就看到駱文濱紅著眼眶,滿臉紅血絲,嘴唇發抖的樣子,嘴裡的話瞬間被堵在喉嚨裡,怎麼也說出。

  發現風月沒少胳膊也沒斷腿,駱文濱那急速的心跳終於漸漸平靜下來,將風月狠狠的抱在懷裡:“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和你吵架,我知道的,是皇兄的錯……”最後已經帶了哽咽。

  風月呆了呆,隨即鼻子發酸,滿心的酸楚,這一瞬間她就悟了,為何駱文濱那麼不講理,那麼不高興。

  那些話誰都能說,唯獨她不能說,太后可以說,那是教育,大臣可以說,那是諫言,百姓可以說,那是八卦,但是她風月不該說。

        她是他的妻子,他們組成的是一個家,家是做什麼的?家不是講理的,家是講情的,駱文濱信任風月,將萬里江山託付給她,不是因為她是皇后,因為她是風月,因為駱文濱愛這個人。

  風月一心一意的幫助駱文濱處理朝政,不是因為她是皇后,她想篡權某位,而是因為她愛駱文濱,她想幫助他。

  駱文濱真的不知道是太子的錯嗎?他又不是混蛋,他當然知道,只是那個人是他敬愛的兄長,他對那個人有手足之情,所以他同愛人說這些不講理的話,他只是宣洩情感,而不是理智討論事情本身的對錯。


  “不是,是、是、是我不好,我、我、我不應該那樣說,對、對、對不起。”第一次道歉,風月說的磕磕巴巴,從小就是天之驕女,霸王的性子,從來都是她說上句,別人接著的,金枝玉葉,這會兒說起道歉的話說的干巴巴的。眨眨眼,眼睛怎麼這樣酸呢,難道是剛剛不小心沙子迷了眼?

  駱文濱將風月樓的更緊,卻沒有說話,眼眶還是通紅,嘴角卻是笑容。

  風月也抱著他,明明眼睛酸的要命,心裡卻甜甜的。

  宮女太監侍衛: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我們都是假人!

  帝后正式和好,而且感情更好,堪稱蜜裡調油。

  因為冷戰這些天駱文濱沒去勤政殿,如今即使和好,他也懶得去,能偷懶幹嘛不偷懶?何況那些大臣都被風月打發了出去,沒有人念叨簡直不能更好。

  駱文濱徹底成了脫韁的野馬,橫豎沒人念叨,他直接偷懶,不再去勤政殿,而是每天開始設計燈具的外形,有空的話,還偷偷養了兩隻促織,又跑去跟御廚學做菜,也不管他把御廚差點兒嚇死!

  吃第一口的時候,風月就覺得今天的菜味道有些變化,怎麼說呢,菜還是那個菜,爆炒的蟶子,配料什麼的絕對都一樣,但是吃在嘴裡這味道就是有些不同,風月嚥下嘴裡的食物,直接問:“御廚換人了?”

  駱文濱夾菜的手一頓,隨機若無其事道:“怎麼?不合口味?”

  “不是,是很合,辣的恰到好處,若是換了御廚,以後就由他來做菜好了。”風月絕對不會委屈自己,喜歡的自然留意。

  駱文濱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十分滿足,然後他又親手給風月盛了一碗羹:“你嚐嚐這宋嫂魚羹怎麼樣!”

  “好。”風月嚐了嘗,眼睛一亮,如同剛剛那道爆炒的蟶子一樣,十分合風月的口味,當下眉眼彎彎,臉上露出笑容,點點頭。

  駱文濱唇角帶笑,滿臉歡喜。

  風月這才注意到駱文濱的樣子,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這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正是你的夫君我做的!”駱文濱得意洋洋:“好吃吧?”

  “好吃。”不單單味道好,這裡面的愛意更醉人。

  在這里呆的時間越久,風月對這個星球的文化認識就越來越多,男尊女卑是刻到骨子裡面的,男人有著無上的權利,一句君子遠庖廚,不過是勸導齊宣王實行仁術,最後就能演變男人不應該下廚房,可見這個星球的男權文化多麼盛行。

  可是偏偏,這個最為尊貴的皇帝,卻能為她下廚房親手做菜,這份心意怎能讓人不動容?

  帝后感情好,太后聽了倒是沒為駱文濱下廚房的事兒不悅,就是心裡酸溜溜的,自己這當娘的還沒吃到的,不過心裡剛剛酸了一下,晚上就吃到駱文濱親手熬製補身體的湯以及開水白菜之後,那點兒不悅徹底飛到爪哇國。

  一直到年底,風月都在勤政殿處理朝政,駱文濱則今天悄悄的鬥促織,明天看看鬥雞,不過主要還是設計,其次是做飯,那兩種娛樂只是生活調劑。

  年底,出去的四名丞相和四位勳貴以及戶部的很多官員終於回來了,他們不但回來,也帶回來大批的銀兩,稅收直接是農業稅加上鹽稅的總和,這數目真是震驚朝野上下,誰能想得到被大家瞧不起的商人,這裡面竟然有這麼多的稅收?這可只是一季度的稅收,一年的稅收真的都收上來,那國庫一年的收入?不行,好多人都覺得心跳太快,必須緩緩!

  也是因為第一次收稅,還有商籍能科考這個利在,所以根本沒有偷稅漏稅的,一個個自己都算的清清楚楚,認認真真的交稅,能做人上人,誰願意後代兒孫做點頭哈腰的人下人?商人們都願意稅收多,陛下皇后高興,然後這個政策真正的實行下去。因此造成稅收空前的多。

  駱文濱實在沒忍住,在星辰宮抱著風月大笑一通,這麼多的錢,哈哈,他想想,都怎麼花。

  風月看駱文濱笑得跟個三歲孩子似的,明明應該鄙視,這會兒卻也跟著滿臉笑容,如果這裡有鏡子,風月一定不會相信,那個臉上掛著被她評價為傻瓜笑容的人會是她自己。

  “你說這麼多錢要怎麼花?”駱文濱說著說著又笑了。

  “花錢還不容易?先給兵士們提提待遇,增加一些軍備,然後修一修路,還有結餘的話在村子裡面給他們裝一盞燈,這點錢,只怕不夠。”眼看自己說一樣,駱文濱臉上的笑容就淡一分,說完之後,駱文濱徹底垮下臉,風月哈哈大笑。

  氣不過,駱文濱開始饒風月癢癢:“我原本還想著修建行宮什麼的……”

  “哈哈哈……”風月渾身癢癢肉很多,這會兒笑的花枝亂顫,髮髻散亂。
  
  笑鬧好一會兒兒,風月規整好了衣衫,這才說:“百姓生活苦,總要多貼補他們一些,過了年,春季的租子就免了吧。”

  “嗯。”駱文濱連連點頭。
  
  這一個新年可謂是駱文濱登基之後,整個月朝的大聯歡,新年歌舞昇平,各個喜笑顏開,農民知道了,明年的租子最少減一半兒,商戶們知道了,商籍也可以科考,兵士們更高興,陛下年前給大傢伙兒發了紅包,還發了比平時更多的肉,美人還多了一件衣裳。
  
  嗯!唯獨當官的不怎麼高興,錢袋子被皇帝劫胡,以後日子不好過了啊!

  元貞四年,月朝上上下下都大多數人都笑的很開心,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期盼,哪怕是被劫胡的官員私心裡也是有期盼的,皇后娘娘研製出來的東西真管用,那個風扇,咳咳咳!晚上那啥啥的時候還是挺好用的,不然夏天那啥啥的時候真的太熱了!嗯!和諧和諧!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3:53

第九十五章

    還沒過正月十五,一個大耳刮子打了過來,風月覺得自己的臉腫了。
  
  勤政殿中燈火通明,風月面沉似水,駱文濱手足無措,眾位大臣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怎麼回事,你詳細說來。”風月第一個開口,看著下面風塵僕僕的送信人員。

  “陛下,娘娘,狄國借路澤國,率領三十萬大軍攻打青龍關,青龍關失守,征東侯戰死。”報信的兵士用最剪短的話語說明白事情。

  “三十萬大軍,本宮記得青龍關有二十萬重兵,如今如何?”風月聲音越發低沉,面上越發沉靜。'

  “回娘娘,青龍關失守,大軍被沖散,侯爺率領的五萬人馬幾乎全滅,還有五萬人馬沖散不知道,剩餘的十萬人馬,明涵郡主率領著退倒一線天,那裡易守難 攻,在苦苦支撐。”

  “征東侯世子呢?”風月心中咯噔一下,覺得要不好。

  “回娘娘,世子戰死,包括侯爺的次子,三子,四子,五子。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說完這些,報信的小兵哭了,他也是征東軍,他知道征東侯的為人,那是難得的好官,如今城破,一家子都填了進去,當真讓人無限唏噓。

  風月一愣,瞬間想起自己戰死沙場的父母,心中對征東侯一家頗有認同之感,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悲痛,嘆惜一聲:“本宮記得征東侯一貫勤謹,這次因何大敗?可是有什麼特殊原因?”

  “回娘娘,狄國有一種射箭的東西,很是厲害,世子就是被那個東西偷襲而亡。他們還卑鄙的在上面抹了毒藥。”

  “射箭的東西?”風月用手指敲打著御書案。

  “他們怎麼訓練出來的那麼多的弓箭手。”駱文濱愕然。

  其他大臣也開始議論紛紛。

  “不對,那個東西應該不需要十分練習,也不需要過於瞄準可對?”有一樣東西在風月那強大的腦海中閃現。風月的臉色變得更臭。

  “娘娘說的是,據說是不必怎麼練習,而且對軍人素質要求很低。這些消息是明涵郡主收集來的。”

  “這東西應該還能連發,可對?”風月現在基本確定這就是弩箭。

  報信的有些遲疑,明涵郡主當初沒有說這個。
  
  “你可否上了戰場,自己回想一下。”風月說的十分篤定,眼睛裡不時閃過精光。
  
  “上過的。”兵士仔細回想戰場上的事兒,驀然大聲說:“對對對,就是連發,十分迅速。”說完,小兵自己傻眼,為什麼皇后會知道這個?
  
  大臣們也集體傻眼,知道皇后聰明,知道她手腕高超,可是你怎麼還會知道兵器?這不科學?作者呢?出來,說好正劇呢?這是要改玄幻的節奏嗎?原本因為吃了敗仗而使得壓抑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風月沉吟不與,弩箭這個東西不好破,對於冷兵器時代來說,這個東西堪稱兵士中的兵器之王,不需要長時間的鍛煉,不需要兵士過於強硬的身體素質,只要要足夠的鐵器和工藝,箭頭抹上毒藥,那殺傷力絕對駭人,如此 征東侯敗得徹底也不算冤枉。

  眼見風月沒有說話,大臣們都不太敢開口,這位娘娘懂得太多,貿然開口,能不能解決事情是次要的,若是一不小心鬧了笑話,豈非在皇后那裡留了不好的印象?

  “一線天那裡還能守著多久?”駱文濱有些惶惶不安,眼見風月沒吭聲,殿中氣氛古怪,他將目光放在小兵身上。

  “陛下,一線天易守難攻,郡主安排得當,守住個把個月應該不成問題。”

  駱文濱略略有些放心。

  “你先下去休息。”風月很快相處辦法,聲音也輕快了不少。

  “是。”小兵下去好好休息。

  “安國公,你率領三萬人馬押運糧草先行去一線天支援郡主,隨後本宮會從地方再調集九萬兵馬過去。”

  “臣遵旨。”

  “郡主既然在那里安排得當,你一切以她為主。”風月眼睛轉了轉,又囑咐:“不必想著失去的土地,現在守好一線天即可,若是又逃難的百姓過來,只管收留。”

  “是。”安國公不敢怠慢,立刻在心中盤算怎麼做。

  大殿中的氣氛再次微妙起來,郡主管事兒?戰爭讓女娘指揮?還是個不滿雙十年華的小娘子?還是先太子之女?這哪一樣都不對啊,可惜無一人敢發出疑問。

  散了勤政殿的事情之後,風月一頭扎到了研究室。她想的很明白,現在是冷兵器時代,那她既然都想改變農耕社會,那麼改變兵器時代又如何?煉丹為什麼會炸爐?當然不是裡面的藥丸炸掉,而是底下燒的東西爆炸。

  她知道火藥的配比,現在要製作的不是火藥,而是承載火藥的東西,後期的那些東西現在做來不及,畢竟槍砲這些東西都需要精工,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簡單的火藥配比,讓人扔出去(類似於鞭炮)。

  先做一批,不是為了殺敵,而是為了恐嚇,恐嚇住敵人,那才有時間和精力去做各種各樣的槍砲,風月做事有條理,絕對不會錯。

  一天時間就做出很多火藥裝置的武器,然後命工部尚書挑人趕緊去做。

  工部尚書現在對這事兒是熟練工,這種技藝的事情拆分就好,每個人領一項,學的快,做的好,省心省力。

  “娘娘,您怎麼來了?”工部尚書嚇壞了,臉色都有些泛白。

  “做怎麼樣了?”畢竟是火藥,有一定的危險性,大家之前沒有接觸,如今又要趕工,風月不放心,這才親自來看看。

  “娘娘放心,一切都進行的順利,娘娘囑咐的也有註意,不會有高溫,不會有明火,如今製作的地方都點的電燈,明亮又沒有明火。”工部尚書勤勤懇懇,凡事親力親為,這會兒說起來自然是頭頭是道。' C) Y3 Y' P( ] 

 “這便好,只是大夥兒趕工歸趕工,千萬不能疲勞工作,否則出了事故,那就不是小事兒,這個東西用於軍前,打仗用的,威力很大。”風月很滿意,看工部尚書越發順眼,因此又添了囑咐。/

  “是,臣一定盯緊。”

  “嗯。”風月點點頭,這才回宮。

  回到宮中風月拿出邊境的地圖開始研究,這事兒其實是她的疏忽,大月朝一直都比較太平,或者說內亂一直沒斷,邊塞卻十分太平。三面是天險,東面有鄰國,鄰國面積不算大,物資也不匱乏,因此一直相安無事,只是沒想到這次狄國能藉路。

  正在看地圖,耳邊聽到外面為皇帝請安的聲音,風月知道,駱文濱來了。

  “還在看地圖?”駱文濱眼底有些發青,城池失守,土地被佔,對於一個雖然平庸卻不昏庸的皇帝來說,絕對是一件難受的事兒。

  “嗯,前朝的時候,疆域就在一線天,而現在的青郡和青龍關都是我朝太/祖收下的,那裡原本就是地勢平坦的草原,易攻難守。”風月指著地圖給駱文濱解釋著。

  駱文濱點點頭,握了握拳頭,鬆開,又握緊,折騰幾次,終於還是開了口:“這次,我想去。”

  “啊?”風月放在地圖上的手指一頓,隨即歪頭看向駱文濱。

  駱文濱抿了抿唇,見風月還是那副驚訝的樣子,下意識又舔舔嘴唇:“朝政有你,我不擔心,我想去看看兵士,至少知道他們是怎麼征戰的。我不會指手畫腳。 ”

  如果是別人可能會覺得駱文濱胡鬧,但是從戰場上下來的風月卻非常贊同駱文濱的想法,這會兒眼睛一亮,嘴角帶笑:“這倒是個好主意,如果你去陣前,想必兵士的士氣肯定大增,只要你不外行指揮內行,有益無害。”

  “你同意?”駱文濱眼睛亮晶晶。

  “同意,當然同意,你去陣前,顧好自己,凡事聽那些將領的。”風月噗嗤一笑:“而且我還有個私心。”

  “什麼私心?”駱文濱納悶兒,打仗的地方能有什麼私心?

  “你沒聽那個報信的說嗎?率領十萬大軍退守一線天的是明涵,明涵做主雖說與征東侯一家戰死有關,可是那裡還有那麼多將軍呢?可見明涵有主見有本事。”風月眼裡有光,是滿滿的欣賞目光,說起明涵,臉上的表情都柔和下來。

  不說不知道,這麼一說,駱文濱也醒悟過來,自己的那個侄女兒不一般吶,即使是退守,那能力也絕對是有目共睹,何況她只是一個小娘子,記得今年頭上才及笄的,:“對,你說的對,明涵確實很厲害。”

  “如今我又派了安國公去,回頭,這九萬大軍也是有將領的,你說到了那邊聽誰的?雖說我 咐安國公到那邊多聽明涵的,可是你認為那些將士更信任誰?更願意聽誰的?給你帥印也不代表你就是帥才不是?”風月對這個很了解,她在星際,因為異能出名,臨危受命,繼承皇位,更是拼殺在第一線。

  可是剛去的時候,那些兵士對自己不是不服氣,也不是不聽從,可是卻不是十分信任,很多時候自己的命令,部署,他們會在心裡揣摩,會思考,但是這是不對的,對於兵士來說,聽話即可,不需要思考。直到後來,風月打仗,無一敗績,這才做到自己開口,必然令行禁止的地步,所以凡事都需要這個過程。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4:05

第九十六章

   “所以……”駱文濱沒太反應過來,眼裡有著迷糊。

  “所以你去,給咱們的侄女兒撐腰。”風月真是滿心滿眼的歡喜:“現在商人物品錢財這一塊,皇室不依賴國家,反而這個國家很多地方依賴皇室,可是皇室裡面終究沒有能掌兵權的人物。”

  “你想讓明涵掌兵權?”駱文濱大吃一驚,這個想法絕對的夠大膽。

  “對,除了她,還有誰?”風月反問。

  駱文濱一呆,沒錯兒,除了明涵還有誰?那些皇親被容養,基本都養廢了,若是有那麼一兩個心大的去真正的學習,可是學的都是治國或者是治理地方的文人之道,絕對沒有騎馬打仗的將領。

  “明涵是你的親侄女,現在年輕,又正好趕上這麼個立功的好時候,這時候不培養什麼時候培養?”這簡直就是瞌睡來了有人 枕頭——不能更好。

  駱文濱被成功忽悠,這會兒他完全沒想到,明涵哪哪都好,沒錯兒,但是明涵是小娘子,自古在這片土地上就沒有小娘子領兵打仗的事兒,這會兒出了例子。

  關於皇帝要親自去的消息,風月沒露出來,駱文濱也老神在在不吭聲,直到從三地調來的大軍匯集京城,駱文濱這才說:“此事朕也去。”

  傅太傅第一個跳出來:“陛下,您鎮在京城即可,有各位武將,皆是能征慣戰,很不必去,沒的給狄國長臉。”

  這話說的很明白,皇帝您去了不是給狄國面子麼?不就是一個郡?不勞動您老人家。

  “太傅,倒不是為了別的,本宮這次研製出了新式武器,陛下也很是歡喜,這武器威力很高,將來必然能用千秋萬代,因此陛下是重視武器。”

  傅太傅吶吶的沒出聲,論理,皇后研製出來的東西應該皇后親自去看才對,但是所有人一想到京城沒了皇后,那後果——

  不知道為什麼,就連閔太師都覺得不好。在老狐狸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他也習慣於有皇后,皇后實在太靠譜,無論出了什麼樣的事兒都能氣定神閒的解決,這樣的皇后誰不想依賴?誰能沒有依賴心呢?

  皇后一開口,事情就立刻定下,嗯!皇后那絕對是金口玉言,說了就算!

  駱文濱正式與大軍一起向著東面出發。

  皇帝的排場應該擺,但是駱文濱記得風月的忠告,風月告訴他兵貴神速,自己帶著很多火藥,要早一點兒送到一線天。

  這幾日前線傳來的消息還算可以,一線天易守難攻,明涵郡主命軍士不出站,倒也算是相安無事,只是對方軍做事陰狠,燒燒搶掠,無辜百姓很是損失不小。
  
  聽著外面叫罵的聲音越來越高吭,越來越難聽的內容,明涵臉上連汗毛動勄動一下,對方討敵罵陣已經有小半個月,明涵就是命不出戰,敵方的罵人功夫也在這幾天的時間中得到了大範圍的提升,簡直能罵出花來。
  
  廳堂裡面很多很多將軍和副將都開始浮躁起來,尤其是安國公帶來的人,他們更加浮躁,一方面是現在軍功不容易得,一方面是對明涵不服氣,不過一個剛剛及笄的小娘子而已。
  
  “郡主,末將願意帶人出去迎戰,這些龜孫子,簡直可惡。”一名副將終於忍不住,開始直接請戰。

  明涵沒吭聲,繼續看著手裡的奏報,這是雲溪給她的私信,雲溪是青郡的商人,這一次城破失去國土,雲溪這個大商人出錢出力,站在第一線,如今他已經沒有在一線天闢貨,而是遊走在被敵人佔領的青郡那裡,尋訪難民,保護他們。

  眼見明涵沒有吭聲,那個副將有點兒下不來台,眼裡的陰霾一閃而過,剛要開口說點兒難聽的,那邊明涵放下自己手中的私信,先他一步開口:“魏副將,可是有了破解弩箭的法子?”

  魏副將一噎,不過還是說:“法子沒有,可是郡主,這敵人罵的太難聽,末將身為一個大老爺們,實在受不住,請郡主同意末將率隊出戰。”粗人不代表沒有自己的小心眼,也不代表他就一定大度,被個娘們儿管著,他不服,所以說自己身為大老爺們受不住,換言之,這是嘲諷明涵是個小娘們兒沒有種。
  
  明涵淡淡的撇了這人一眼,反問:“你說率領人出去?你受不了?那些兵士就陪著你白白送死?” '
  
  “為國盡忠理所應當,好男兒生下來就當有覺悟,便是送死也比這般做縮頭烏龜的好。”一邊說著一邊昂頭挺胸,當真是慷慨激昂。

  “男兒當真是了不起。”明涵郡主臉上露出一點兒笑容:“自己痛快,白白送死,留下失去孩子的老人,老無所依,留下孤兒寡母,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當真是了不起啊!”

  最後一個啊字一波三折。

  “我……”魏副將臊了個滿臉通紅,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萬萬沒想到,不過一個小娘們儿,脾氣挺壞,嘴皮子還賊利落。這要這麼說?

  “你們聽著,有誰受不了要出去送死,我不攔著,只是到時候別說是為國捐軀,這裡不是青龍關,不是守不住,出去只是為了自己的了不起,別帶上我的兵,他們家中還有老父幼兒,他們是一個家的支柱,不是你們出氣的工具。我這裡不需要匹夫之勇。”明涵面沉似水,擲地有聲。一雙丹鳳眼緩緩的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劃過,威嚴天生。
  
  一時間對明涵有不服氣的將士紛紛打了一個冷顫,無端的心虛起來,一個個都夾起自己的尾巴,在也不敢說男兒如何如何。

  明涵的嘲諷效果不錯,就是整個一線天的氣氛有點兒微妙。然後大傢伙兒得到了皇帝親自過來的信息,微妙的氣氛一掃而光,剩下的都是好好鍛煉,摩拳擦掌爭取皇帝來到的時候自己能立功,入皇帝的眼。
  
  駱文濱率領大軍趕到的時候,一線天的氣氛很是高昂,兵士各個精神十足,戰馬膘肥體壯,將領盔明甲亮。對此,駱文濱很是高興。當皇帝的哪個願意看到自己國家的兵士都是一群萎靡不振的兵士呢?哪個不喜歡這樣?
  
  接受所有人參拜之後,同大家象徵性的吃了一頓飯,駱文濱就將侄女兒拎到了自己的臨時住所。

  對於這位叔叔,明涵心裡比較沒底,她是小娘子,是內眷,見到叔叔的次數十分有限,印像中是一名十分開朗溫和的人,會給她一些宮裡沒有的小東西,都很新鮮好玩兒,是一名好叔叔。

  可是——印像中很小的時候父親和母親關係也並不是那麼劍拔弩張,對自己也算疼愛,可是人都會變,對自己小時候還笑吟吟的父親變成了每次見自己都是皺眉的父親,年幼時那是自己的皇叔,父親是太子,現在父親亡故,那個人是皇帝,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想到自己公主的待遇和皇后的補給,明涵的心又略微放了放,能這樣體恤自己的人,想必皇叔應該不會如同父親那樣冷酷吧?
  
  懷揣著忐忑不安的想法,明涵來到了駱文濱佔住屋子外間。

  “侄女兒給皇叔請安。”這個請安也很醉人,論理,駱文濱的兄弟的兒女,應該口稱臣子或者是臣女,但是明涵是先太子之女,是駱文濱正經的兄長,所以她不能稱為臣女,這會兒她靈機一動,直接用了親人間的稱呼。

  “快起來。”駱文濱的目光隨著明涵的動作在變動,眼中有點兒難以置信。

  剛剛成婚那會,風月沒長開,眉清目秀還有點兒小家碧玉的感覺,如今徹底長開,只剩下霸氣,什麼碧啊玉的通通都沒了。母后一貫是端莊高貴雍容的,其她女娘他也見過,不過沒有讓他能記得住的,如今,這個侄女兒真的讓他吃了一驚。

  明涵一身水藍色騎馬裝(外公,舅舅戰死,雖然不用穿孝,可是也不能穿的太艷,情感上,禮節上可以)頭上戴著水藍色的巾幗,長身玉立,那身高絕對不比現在的風月矮,沒有京城女子的婀娜,反而行動間很是乾淨利落。說不出的瀟灑和自信,頗有風月的風骨。

  明涵成年後與駱文濱的第一個照面,就讓駱文濱深深的喜歡。
  
  “一轉眼,你也這麼大了!”駱文濱忍不住感嘆,皇兄留下的幾個孩子,三個男孩他壓根不想看,雖說在宮裡,可是除了合宮飲宴的時候會見一面,平時他絕對不關心,只要看到他們就想到自己皇兄怎麼死的,邁不過那道坎。
  
  還有兩個小郡主都是小娘子,他不方面頻繁去看,待遇什麼的都是嬌寵著,絕對沒錯。唯獨這個侄女兒,好幾年都沒見到,沒想到,小蘿莉成了女英雄。巾幗不然鬚眉。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4:16

第九十七章

    “皇叔。”明涵低低的叫了一聲,心中略微鬆了口氣,看起來,皇叔沒變,還是那個溫和的皇叔。

  “青龍關破,你是如何出來的?”駱文濱看著明涵,他堅信,娘子說的皇室兵權問題,明涵一定能做到最好。

  “皇叔,敵軍來的時候外公知道,因此也是出戰迎敵,大舅舅(征東侯世子)悍勇,連斬敵方三名大將,因此打算一鼓作打過去,徹底打敗他們,沒想到對方在騎兵之中有弩箭,我軍傷亡慘重,大舅舅、二舅舅都受了傷。外公鳴金收兵,退回青龍關。”明涵說到後來臉上帶了一絲哀戚。

  “嗯。那後來呢? ”

  “青龍關雖然無天險可守,可是外公這些年一直在修築城牆,原本是不會被輕易攻破的,沒想到對方攻城的時候架雲梯,命士兵在上面射箭。”明涵苦笑:“我們也射箭,可是速度完全沒有那邊迅速迅猛,原本以為是敵人有備而來,現在才知道,那個叫做弩箭的東西可以連發。”

  駱文濱點點頭,表示懂。這邊射出去一箭,那邊瞬間十箭,十倍的差距,怎麼能不敗?

  “範圍太大,青龍關這才失守,外公眼看守不住,就命小舅舅帶著我以及城中百姓出來,打算奔著一線天而來,沒想到中途遇到埋伏,小舅舅戰死,我放火,寧死不降,這才逼退對方,又用聲東擊西的法子擺脫敵人糾纏,率領十萬兵士還有五萬民眾到了這一線天。”
  
  訴說的平平無奇,甚至沒有高低音,可是駱文濱就是聽出了一種驚心動魄之感,更聽出了不容易,寧死不降?明涵這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聲東擊西可見明涵的臨危不亂,駱文濱真是越發滿意。
  
  “辛苦你了。也難為你了。”駱文濱看著侄女兒那真是滿心滿眼的驕傲:“走,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是。”明涵有些期待,她也有她的消息來源,聽聞這一次皇叔來,並不是高看敵人,而是為了看一種新式樣武器的效果,所以,皇叔這是帶著自己去看武器?不過這可能嗎?

  到了空曠的地方,駱文濱手下的人給明涵演示火藥。

  聽到那響亮的聲音,明涵就是一驚,再看到地上被炸出的深坑,明涵眼睛裡絕對是神采奕奕,興高采烈道: “皇叔,有這個一定能打勝仗。”

  “這個東西威力巨大,也不難調配,只是時間太短,能做出來的不多,你要謹慎使用。”駱文濱也很是高興。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這東西不難得,而且給自己?那豈不是這次征戰就是自己主理?明涵的眼睛一亮,連連點頭:“皇叔放心,這個東西侄女兒必然妥善使用。”

  “嗯。朕期待你的勝利。”

  “定不負皇叔所盼。”明涵是真的喜上眉梢。對於權力她沒有戀戰,但是她想親手為外祖父舅舅們報仇。而且通過相處,對於那些副將,將軍她頗有些不待見。不是他們不夠勇武,而是他們都只有匹夫之勇。

  駱文濱堪稱順風順水,風月那邊出了一點兒小問題,其實也沒太大的問題,就是風月的親娘孟氏閒不住,找了點兒事兒。

  不知道大家還記得那個倒霉的徐表姐麼?她被休棄之後在京城生活,有錢有自由,小日子過的很不錯,等到風月做了太子妃也就算了,可是風月現在是一位皇后,還是一位掌權的皇后,這麼一位掌權的皇后年節的時候總有賞賜賞下,這就不能不讓人重視。

  畢竟皇后賞永寧侯府上下正常,賞戶部侍郎府(外祖家)也算正常,可是表姐,還是姨表姐這裡也有賞 ,這就說明這位姨表姐同皇后娘娘的感情不錯,因此徐氏的日子越發好過,甚至有很多人家都託人上門提親,都是一些鰥夫,還都是上了一點兒年紀的。畢竟徐氏不能生育,人家年輕的娶續弦還打算生兒子,也就是年紀大的,兒女成群的不在乎這個。徐表姐一一拒絕。

  孟氏蠢是蠢了點兒,心卻不壞,不過因為蠢,所以經常好心辦壞事,這次她又開始折騰,她認為徐氏一個人太辛苦,連個依靠都沒有,十分可憐,因此打算給徐表姐找一戶好人家。

  那些大齡巴結男孟氏也看不上,但是徐表姐又不能生育,所以這人選不好找,划拉一圈,她看上了封大郎,封大郎是世子的嫡長子,以後就是妥妥的永寧侯,永寧侯有爵位是有良妾編制的,所以她看上了那個編制,畢竟是親戚真的做了妾,那也不好看,但是這種有編制的妾,給徐氏正好。

  孟氏這個人自從做了老太君,那絕對是有些飄,上次被風月忽悠著不管事兒了,可是到底還是張揚的,她這事兒沒有問過徐表姐,也沒問過侯夫人,直接在正堂給侯夫人請安之後,她走路的時候直接就同世子夫人和封大嫂說了。

  “嫂子,我說好件事兒。”孟氏眉飛色舞,她身上的品級比世子夫人高,以前在世子夫人手下討生活,如今揚眉吐氣,因此在一些小禮節上就比較含糊。

  世子夫人知道弟妹什麼樣兒又有侄女兒的面子在,自然不會計較孟氏的行為,但是那些是無關緊要的事兒,大方向必須不能錯,看到孟氏這樣,世子夫人沒來由的心咯噔一下,不過話還得說:“什麼喜事兒?”

  “嫂子知道,我有個外甥女兒,徐氏,如今自己一個人,不能在生育,女人沒個依靠怎麼行?我想著不如說給大郎,給我那外甥女一個倚靠,她不能生育,也礙不著侄兒媳婦。”孟氏真的覺得自己這主意真是太棒了,一邊說一邊笑。

  如果孟氏不是皇后的親娘,不是她嬸娘,她一定要罵死對方,什麼叫對方不能生育就礙不到我?莫氏簡直氣炸肺,下意識的就將目光放在世子夫人身上,她很怕,很怕阿家同意。

  世子夫人一頓,也好想呵呵孟氏一臉,不能生就不礙著了?那她找十個八個不能生的送給三弟,你樂意不?可惜——還是那句話,誰讓這是皇后的親媽呢?世子夫人這麼多年的涵養在,一笑:“倒也相配,只有一樣。”

  “怎麼?”孟氏聽到相配的時候就心花怒放,如果有尾巴,絕對翹起來。

  “阿家這裡一貫是不喜歡這個的,如果我們貿然定下,只怕阿家不喜,這件事兒還要同啊家說一聲。”世子夫人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孟氏。

  孟氏直接說:“這件事嫂子跟阿家說,就沒有不成的。”孟氏也知道婆婆不喜歡,所以她這張揚的性子在正堂沒說,這會兒直接跟世子夫人說,就是打算讓世子夫人出頭。

  世子夫人心中冷笑,這種讓阿家不喜的鍋,我才不背:“這件事兒既然是你提的,我去說?不好吧?”

  “侄兒是你兒子,當娘的關心兒子,沒錯兒。”孟氏也沒傻透氣,所以直接這麼說。

  “也好,我這就跟阿家說說去。”世子夫人沒在推遲,直接就轉了身體。

  孟氏心頭一喜,連連點頭:“那我就不跟著去了。”對於婆婆,孟氏還是很怵頭的。

  世子夫人心中冷笑,點點頭:“也好。”

  妯娌兩個人分開,世子夫人帶著莫氏迴轉,確定對方聽不到聲音之後,這才小聲對莫氏說:“放心,不會讓你難做的。”

  “謝阿家。”莫氏對孟氏真是滿肚子的怨氣。

  在這個朝代,永寧侯府的兒媳婦是被“慣壞”的,孟氏雖然蠢而不自知,但是其實她有一點按照這個朝代每個人人家的狀況來說,是沒錯兒的,就是徐表姐礙不到莫氏。

  正常人家都有妾室,當家主母面對一個不能生育,又能占良妾位置,還能討好身份高的嬸娘,應該這麼說,在正常都有妾室的人家,莫氏是佔了便宜的。但是永寧侯府在月朝不正常,永寧侯府的媳婦兒因為永寧侯夫人在這個朝代被寵壞了。

  丈夫從來都是獨享,這會兒要分出去,那就是在要命,所以莫氏很生氣,很憤怒。

  進了正堂,侯夫人正在吃著水果,聽僕人通報說世子夫人回來,很是驚訝。

  “阿家,是這麼回事。”世子夫人直接把孟氏賣個乾淨:“三弟妹打算做媒,將外甥 許給大郎。”至於她自己的想法,則是一絲不漏。

  不漏就已經是最大的露,這樣的事兒,若是同意,應該這樣的說辭:“三弟妹看著外甥女無依無靠所以想做媒許給大郎,那孩子也確實可憐。”這才是同意的說辭。現在的說辭明顯就是告狀,嫌棄孟氏多管閒事。

  侯夫人就是一頓,莫氏真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算阿家護著自己,可是阿家也得聽祖婆婆的啊,畢竟孟氏這個提議,對於丈夫來說也算是好,那徐氏同皇后娘娘感情不錯,若是夫君納她,那麼對夫君也是有好處的,畢竟夫君不是皇后娘娘的嫡親兄長。

  “知道了。”侯夫人沒直接說,只是一句知道了。

  莫氏的心七上八下,涵養功夫不夠的她臉色有些蒼白。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4:29

第九十八章

    “明兒我遞帖子,同老三媳婦一起進宮面見皇后娘娘。”侯夫人沒直接說,只是這般說辭。

  世子夫人知道,阿家這是怒了!當下直接說:“是,媳婦兒這就下去準備。”

  “去吧。”

  孟氏接到消息先是一愣,隨後就是一喜,阿家這是答應了?明兒見皇后娘娘,所以這是請皇后娘娘下懿旨?對啊,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如果是娘娘下懿旨,豈非更加給自己的外甥女抬身價?越想越開心。

  “備車。”

  “是。”底下的下人立刻去準備。

  上車之後,孟氏奔著徐氏居住的地方而去,她來報喜。

  徐氏受到了驚嚇!!!

  “姨母,這、這、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徐氏真是欲哭無淚,現在自己有房子有地,自由自在,樂意做什麼就做什麼,結果讓她給別人做小?她不願意。

  “怎麼使不得?你總是一個人,怎麼行?有個倚靠,後半輩子才有保障。”事情做的蠢,心卻是是好的,所以孟氏的臉上是慈祥,是慈愛。

  “姨母,我一個人也挺好的,沒有什麼不行,有姨母疼著,有舅母靠著,還有皇后娘娘照拂,如今我這日子過的十分舒心。”徐氏不能反抗孟氏,只能試圖講理,凝起的眉角能窺探到她的不悅。

  “那不一樣,女人總要有個夫君,你放心,也不用害羞,這事兒就這麼定下,明兒我就進宮,請娘娘下懿旨,到時候你過門兒也有面子,即使是妾,也不會被人瞧輕了去。”孟氏完全不聽勸告,直接一錘定音。拉著徐氏的手,只當她害羞。

  徐氏簡直是絕望,難道自己的好日子這就到了頭?她一貫隱忍,孟氏是長輩,她又不能撂臉子,這可如何是好?

  孟氏走後,徐氏開始在屋子裡面轉圈圈,現在給宮里送信說自己的意思肯定來不及了,明兒姨母直接面見娘娘,而且——徐氏還有隱憂,自己是不樂意,但是如果娘娘也認為這是好事呢?自己這樣豈非不識抬舉?

  一時間,徐氏真是愁腸百結,不知如何是好。

  莫氏也不舒服,夫君是自己一個人的,現在要被人分走,已經不是孩子的問題,而是夫君的問題,對此,她真是對孟氏咬牙切齒,這個嬸娘真是、真是、真是… …唉!就這麼個人怎麼生出皇后那七巧玲瓏心的人呢?  
  
  風月昨兒就得到了祖母的帖子,手裡拿著帖子,眼神放空,心中開始琢磨,自打皇帝出了京城,永寧侯府越發低調,除非年節否則祖母絕對秉持著能少見自己就少見的原則做事兒,如今這什麼事兒都沒有,怎麼突然要見自己?  
  想歸想,還是准奏。

  會客一般都是在上午,不過風月上午要在勤政殿批閱奏本,國事為重,下午幾乎快到傍晚這才抽出時間來。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永寧侯夫人和孟氏給風月行禮。

  “祖母,母親,快快請起,看座。”風月見到親人還是挺高興的,尤其是這兩名親人對她都很好。

  “祖母,母親,可是家中有事?”這時候要見自己,肯定是有事兒,否則永寧侯府不會這麼沒眼色。

  “正是。”侯夫人也沒隱瞞:“娘娘,臣婦媳婦打算做媒。”

  風月就是一挑眉,做媒?什麼樣的婚事要她來過問?而且看祖母這個架勢,這是明顯的不同意,臣婦媳婦?得,肯定又是自己親娘好心辦壞事,永寧侯夫人一句話,風月瞬間就猜到了事情走向,嗯!果然是七巧玲瓏心。

  “娘娘,徐氏自己一個人怪可憐的,臣婦就想著給她找個依靠,大郎為人極好,臣婦想著親上加親。 ”孟氏心中高興,直接接過話頭。

  “荒唐。”風月的臉直接沉了下來。

  孟氏整個人都傻了,風月對她從來都是和顏悅色,上次鹽稅那麼大的紕漏,她一句埋怨沒有,不但細心安慰,私下里還給了她好些補貼,這、這、這是怎麼了?瞬間孟氏就害怕起來,低著頭,手指開始絞著帕子。

  “母親,這件事你可同表姐說了?”風月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和軟一些,她不想嚇到孟氏。

  “問過的。”孟氏連忙回答。

  “表姐想必也是不樂意的。”風月十分篤定,徐氏被夏家傷成那樣,原本就是個膽小的人,她有心理陰影,也有一定的心理疾病,平時不顯,讓她再次踏入婚姻,她是絕對的排斥。

  孟氏滿臉訕訕的,徐氏還真不樂意,心中不禁開始埋怨徐氏,這麼好的事兒你怎麼不樂意?

  “母親,表姐被夏家傷透了心,當初就因為親戚為妾出了那些亂攤子事兒,你如今又讓她自己做親戚的妾,這不是傷口上撒鹽嗎?”風月真是無力吐槽。

 “可她一個女人,總得找個依靠。”孟氏嘟嘟囔囔。

  “有本宮在,她需要什麼依靠?什麼人比本宮更值得依靠?”風月直接懟了回去。

  孟氏無言以對。

  “還有,永寧侯府的門風就是不納妾,你讓大哥貿然納妾,大嫂怎麼想?別說什麼別人家如何?現在是說永寧侯府。”風月直接把孟氏慣常的“別人家”這三個字給封死。

  “但是徐氏不能生育,只是給她一個倚靠。”孟氏對此很不服氣。

  “要麼祖母給父親幾個不能生育的小妾?”風月看孟氏瞬間臉色大變,沉下聲音說:“母親,己不欲勿施於人。”

  孟氏耷拉著腦袋不吭聲。風月並沒有就此罷手:“母親,你現在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表姐那裡你本就是長輩不好拒絕,又是老太君她更不好拒絕,大嫂礙於晚輩以及你現在的身份,哪怕心中不樂意,也不會吭聲。”風月嘆惜:“就是大伯母,不管也就罷了,若是真心不樂意,也不好開口同你說,今 兒若非到我這裡,他日豈非成就一對兒怨侶?更甚者,大哥家宅不寧,豈非作孽?”

  孟氏的頭越垂越低。

  “以後這些事情母親不要管,兒孫自有兒孫福,便是以後有人求到頭上,也不要管這種結親的事兒。”風月直接給下了禁令。
  
  “是,娘娘。”孟氏真是滿心委屈,想反駁,嘴巴沒有風月利落,何況風月說的有理有據,當然,最重要的是,就算那是自己親生的,現在她們也是君臣,自己還是老實聽著。

  一場鬧劇就這麼落下帷幕,孟氏這次徹底老實了,家不用她管——風月讓自己親嫂子管著三房。永寧侯府更用不著她,所以從此以後孟氏徹底走上了享受之路,聽著別人恭維,她就沒心沒肺的笑就可以。

  這邊皇后擺平了親娘,那邊明涵郡主給駱文濱帶來了一個大捷報。

  明涵郡主利用對方馬匹不習慣火藥的爆炸聲這一特點,又命人裝備了好多重鐵形的戰車,命軍士藏在戰車中躲避弩箭,等戰馬大亂,他們渾水摸魚。

  這一仗打的十分漂亮,破對方五萬敵軍,將對方攆出三百里開外,徹底解了一線天之圍,明涵在軍中名聲大盛。
  
  駱文濱樂的合不攏嘴,親自給侄女兒辦了慶功宴。

  明涵雙目熠熠生輝,長眉俊目,頗有先其母先太子妃的英姿颯爽。

  “這一次的火藥配戰車,堪稱神機妙算。明涵,此次你是頭功。”駱文濱當真是眉開眼笑,娘子說的對,明涵果然是可造之材。
  
  “皇叔過獎,此事大勝,也是將士們配合得當。”明涵眼角帶笑,輕輕抿著唇,笑得矜持又優雅。

  “都有功。”駱文濱笑著說。

  邊關上下一掃原本打了敗仗的抑鬱,徹底歡歌笑語起來,正在開心,皇后娘娘那邊第二批的火藥物資又送了來。如此更讓大傢伙的熱情高到一個程度,堪稱是軍民齊歡,熱鬧程度比春節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這樣歡慶的情況下,明涵早早退場,理由是不善飲酒,到底是小娘子,又是那麼個身份,大家不敢過多挽留,只能目送人走,她一走,大家反而更能放開。

  明涵回到房間,明涵換了一身乾淨利落的黑衣黑褲,完全可以溶於夜色之中,出門之後,明涵帶著事先挑選的精兵連夜騎快馬出門。

  馬匹的四個蹄子上都包了棉布,這樣在地上跑起來聲音也會非常小,非常輕,不會引人注意,甚至於明涵包括她帶的人腳底下也都包了棉布,盡量做到了聲息皆無。
  
  帶著這一對人馬尋找到敵國的地盤,明涵與挑出來的人找到糧草的位置。燒了糧草。

  天空泛著魚肚白的時候,安國公率領更多的精兵殺出一線天,很多民眾都懵逼,這是做什麼?昨兒不是才打了勝仗,這會兒怎麼又出兵?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18-6-6 02:34:47

第九十九章"

 駱文濱驚呆了,忙問身邊的人:“怎麼回事?怎麼這個時辰出去?對方攻城了?”
  
  “回稟陛下,是郡主的計策,昨夜郡主帶著人出去燒敵軍糧草,若是成功,安國公就率隊出去,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駱文濱身邊的太監,那都是靈透的,自然事先就問清楚了事情。
  
  “明涵帶人去偷襲? ”駱文濱瞪大了眼睛,微微張著嘴,很是驚訝。
  
  “是,陛下,郡主巾幗不然鬚眉,了不起。”知道皇帝喜歡這位侄女兒,太監自然願意跟著捧。

  駱文濱擺擺手,不行,他得緩緩,這孩子的膽子太大,半夜三更竟然跑到敵人的營地去燒糧草,真是、真是、真是……駱文濱不知道說什麼好。

  膽大的明涵郡主再次打了一個完美漂亮的大勝仗,將敵 人打出了月朝的地盤,收復青龍關。

  但是這並沒有讓明涵停住腳步,她打算攻打澤國。

  當兵的都樂意打仗,這是賺功勞,所以大傢伙兒沒有反對的,明涵有些忐忑不安,皇叔很是溫和,這很好,但是咳咳!她有點兒擔心皇叔太過溫和,打仗這事兒他是否同意?

  駱文濱當然同意,風月一直和他有聯繫,風月的意思就是澤國敢借路,那就有第二次的借路,這種禍害不能留,必須把那個地方搶過來,青龍關實在是難守。

  明涵郡主有些不敢相信,那個性格溫和的皇叔竟然直接告訴自己,滅了澤國,艾瑪真是太好了。皇叔萬歲!!!

  “郡主,郡主,陛下怎麼說?”

  “對啊,還打不打?”

  “能打吧?那群操蛋玩意,不打他們打誰?”打了兩場完美的大勝仗,這些糙漢子認可了明涵,知道她面君,都偷偷在路上阻攔,打聽消息。

  “你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軍容軍貌呢?”明涵瞪了一眼這些人,看看,都什麼樣兒了?一個帽子歪戴,這是好的,還有一個乾脆衣服釦子都沒扣全,有一個更誇張,就穿了一件背心,胳膊上的肌肉糾結,露的不要太明顯。.

  “郡主郡主,您先說說到底還打不打,完了我立刻回去換衣服。”穿著背心的涎著一張臉,完全沒有身為四品官的覺悟。

  明涵嘆了口氣,看這些人齊齊變了臉色,這才眉開眼笑的說:“打,當然打,皇叔口諭,必要滅了澤國。”

  “萬歲。”這些人異口同聲喊出了萬歲,歡喜的要命。

 皇帝的口諭瞬間傳遍了青龍關每一個士兵的耳中,大家熱情高漲,摩拳擦掌打算繼續撈功勞。

  打勝的消息傳回京城,所有人紛紛笑開顏,然後連忙寫起了皇帝功績的文章,開始大家讚美,直到澤國被滅,這是開疆擴土的大事兒,駱文濱回到京城之後要祭太廟,向祖宗訴說自己的功績,大月朝上下一片和樂。

  樂極生悲這四個字總結的非常到位,非常好,高興過頭了肯定要倒霉,這非常符合自然規律的發展,皇帝皇后兩個人正高興,那邊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

  江浙一帶,文人士子爆發遊行,制萬人傘,抗議女子出來謀生,要求女子回歸家庭,回歸主內的範圍。聲勢之浩大,參與人數之廣,空前絕後,從江浙一帶,席捲周邊八個省郡。

  駱文濱看到萬人傘的那一刻面色慘白,不知所措,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目光放空,完全傻掉。

  “陛下,此事影響甚大,請陛下早做定奪。”閔太師滿臉憂心,可是嘴裡面卻說著逼迫的話語。

  “陛下,那些文人士子的憂慮是對的,女子不在家庭之中,不好好的撫育子女,孝順公婆,那麼男人如何能安心在外面打拼?長此以往,豈非國將不國?”戶部尚書也跟著說。

  “陛下,長公主的心是好的,只是長公主長在深宮,民間的一些刁婦十分會做戲,怕是長公主也被欺瞞。”又有一官員說。

  “陛下,此事影響巨大,請陛下早下決斷。”

  “陛下,男主外女主內,千年如此,萬萬不可更改,否則後患無窮。”

  “陛下,王御史說的對,當真是後患無窮。不過是長公主憐惜他們日子艱難,這些婦人剛剛賺了一點錢,竟然都敢僱人毆打夫君,如此大逆不道,其罪當誅。”

  “請陛下早下決斷,此風斷斷不可長。”一溜水跪下的人能有三四十個。其中領頭的就是閔太師和傅太傅。

  倆對頭不對付,這件事情的態度上倒是出奇的一致。

  “陛下,此風確實不可長,不單單有婦人僱凶毆打丈夫,甚至有搬出家門者,不伺候公婆的更是數不勝數。”雲相公也跟著請願,這事兒確實太大,那些婦人太不像話。

   “陛下,此風後患無窮,那些婦人這般做派,當地竟然有小娘子公開頂撞父母,言,不嫁人也能過好日子。長此以往,定然動搖國本。”雲相公也很是憂心,這些事兒從來都沒有過,若不是長公主和英王妃令那些女子賺到太多錢,也不會如此。

  更甚一步,沒有皇后的牝雞司晨,怎麼會有那些女人的傷風敗俗?

  駱文濱有點兒六神無主,下意識的想找風月,四下一看,卻沒有對方的蹤影,這是早朝,勤政殿那裡是風月主持,可是早朝,從來都是皇帝自己早朝的。

  眼見皇帝沒吭聲,閔太師暗道不好,這件事必須讓皇帝在早朝這裡就下旨,否則經了皇后的手指不定還出什麼事兒,當下他立刻又開始說:“陛下,文人士子乃是國之基石,他們深入市井,更知道民間的事情,若非這件事影響之惡劣,後患之無窮,這些人何苦上萬民傘?還請陛下早下決斷,剎住這股歪風邪氣,還民間一個正常的綱常,給文人士子一個交代。”

  “請陛下決斷。”這一次是文武百官一起出聲。

  駱文濱的額頭上見了汗意,整個人都不知所措,這些大臣說的他都懂,可是他總是覺得哪裡不對,他對政治沒天賦,可是他有風月,風月真是手把手的教給他,除非是白痴,否則這麼多年下來,怎麼會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眼看著底下跪著的大臣,駱文濱徹底六神無主,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請陛下早下決斷。”再次異口同聲。

  駱文濱六神無主,不行,這是大事兒,記憶中娘子對這些事兒都很關注,對皇姐和嫂子成立的秀坊也很是喜歡,不能就這樣禁止下去,怎麼辦呢?怎麼辦呢?駱文濱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大腦徹底放空,甚至朝臣們再次讓他早下決斷的聲音都彷彿從天外來的一樣。"

  想到了!!!那次娘子曾經懟過閔太師,還問了雲相公一些話,駱文濱開始給自己打氣,打了半天的氣,駱文濱終於開口:“朕記得江浙一帶雖是魚米之鄉,但是地少人稠,有些人人家無以為繼,即使男人出去賺錢,一年賺不了五六兩銀子。”


  閔太師的心咯噔一下,簡直有些難以置信,怎麼可能?皇帝怎麼可能反應過來,怎麼可能不同意?

  “雲卿家,可 ?”駱文濱不知道閔太師心裡怎麼想的,直接問云丞相。


  “回稟陛下,確實如此。”雲相公也是一頓,上次就有傷風敗俗一說,被皇后駁斥,可是現在,也鬧的太不像樣了些。

  “眾位卿家都聽到了?若是兒郎有本事,何必用妻子出去賺銀子?諸位卿家的妻子有出去的嗎?”駱文濱將當初問閔太師的話,再次問這些人。

  眾位大臣頗有些面面相覷之感。

  “至於太師說的文人士子深入市井,朕怎麼不知道他們深入市井?若是都這般了解?當初何必在科考中添加一條民生?”駱文濱第一次懟閔太師,頗有些底氣不足,在自己的龍椅上,手握得緊緊的,幸虧他是皇帝,高高在上,沒人看得到。

  閔太師不知道說什麼好,駱文濱讓他意外,萬萬沒想到,朝中大臣給他洗腦加逼迫,他竟然能抗住!這個軟弱的皇帝竟然能抗住。

  發現沒有朝臣反駁,駱文濱的底氣足了起來:“朕以為,這些事還需要仔細調查,不能只聽一面之詞,端儀長公主未曾回京,她是管理人,總要聽聽多方面的意見,才能定下這件事到底要怎麼做。”

  “可是陛下,那些婦人毆打夫君,不孝順公婆,小娘子甚至忤逆父母都是確有其事,長此以往,可怎麼得了?”閔太師說的情真意切。

  駱文濱又有些遲疑,這些事兒確實不對,不對不對,自己不能讓閔太師帶偏,他支持的事兒指不定有什麼坑,一定要問過娘子,打定了主意,駱文濱又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事關係重大,端儀長公主回來再議。”向後拖,皇帝的萬金油再次重出江湖。

  閔太師幾乎要咬碎鋼牙,這件事如果就這麼算了,那怎麼行?

  “陛下,針對那幾起惡性事件應該即刻處罰,以示正聽,以儆效尤。”刑部尚書眼看禁令無望,只好退而求其次。

  “凡事有因有果,這般胡亂判定怎麼可行?朕命端儀長公主將一干人犯,以及證人苦主全部帶入京城,那時候審理,一旦情況屬實,從重處理,昭告天下,以儆效尤。”駱文濱這會兒開始越來越順,威嚴加重不少,他自己都沒察覺。

  “陛下聖明。”這般說辭,沒有人能繼續說什麼。

  閔太師心沉入谷底,只以為皇后精明,現在看來,皇帝也越發不好糊弄,根本就掌控不了,這可如何是好?

  早朝中的事兒,駱文濱沒到星辰宮就已經傳入到風月的耳朵中,風月聽了小太監的奏報,眨眨眼,好一會兒才開始哈哈大笑,完全不顧形象,搞得宮裡的人真是莫名其妙。

  “什麼事兒這麼高興?老遠就聽到你的笑聲?”駱文濱邁步進入星辰宮,滿臉的驚訝。

  風月跑過去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熱情奔放到讓駱文濱一秒鐘變成了煮熟的蝦子,眼神亂飄,頗有些羞澀難安。

  “早朝的事情我知道,你做的很好很好,非常好。”風月喜滋滋的抱著人,頗有一種老懷大慰的感慨,風月真的很意外,駱文濱竟然真的定得住了壓力。

  “我沒答應是對的?”駱文濱心中一驚,果然是給自己挖坑麼?

  “對,這件事最根本的原因應該是對付我。”風月鬆開手,嘴角冷笑:“就算不是對付我,是真的好事兒,他們如此逼迫於你,也不應該,你要壓著他們才對。

  駱文濱點頭如蒜搗。

  夫妻二人坐下,風月這才說:“女子出來工作,勢在必行,我記得我曾經同你說過,這個社會就這麼大一塊餅,必須把餅做大,你想想看,無論是電燈還是香皂賣多少錢?人的勞動換來多少錢財?”

 駱文濱眼睛成了蚊香。

  “以前是農耕社會,男人有力氣,自然要男主外,如今這些精巧的東西,女子手巧,女子必須出來。”風月冷笑:“男尊女卑,就是一個笑話!”

  駱文濱一呆。

  看到駱文濱的呆樣,風月一挑眉,眼睛瞇起:“說,你該不會是認同男尊女卑吧?嗯?”身上氣場全開,這絕對是是紅果果的威脅加壓迫。

  駱文濱摸摸鼻子,覺得娘子在給他出難題,如果是沒重生的駱文濱,他肯定十分認同這個觀念,至於重生的駱文濱,呵呵呵呵,在邊塞的時候什麼沒遇到過,都是當娘的十月懷胎養出來的,哪有什麼尊卑之分?

  “都是爹娘什麼的,自然沒有尊卑之分。”駱文濱回答的頗為一本正經。

  “沒錯兒,還有所謂的男主外,女主內,這個也是笑話,不擅長女紅,不擅長家務的女人大把抓,如果說以前種地沒力氣也就罷了,現在有別的事情做,為什麼還要做不擅長的事兒?”風月對此很是嗤之以鼻。

  “這個確實。”駱文濱很是讚同,上輩子就有兩戶人家,妻子都不擅長做飯家務,但是一個擅長採藥,一個擅長種菜,男的反而多做飯,兩戶人家都在邊塞過的不錯,算是上等人家,所以說男主外女主內的模式說是一個笑話也沒錯。

  風月狐疑的看著駱文濱,很難想像駱文濱的成長經歷會讓他否定男尊女卑,男主外,女主內這個模式,這麼一想,風月又想起以前覺得不合理的地方,駱文濱明明沒有政治天賦,偏偏對於太子被廢這件事十分警覺,先太子明明不認識自己卻能找上自己,這中間是誰的手筆?

  眼看風月沒說話,駱文濱頗為忐忑不安,直接身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難道我說的不對?”

  “是我說的吧?你只是同意而已,確實這樣,我給皇姐寫封信,然後我們靜待後續。”風月想著,這群人真是給臉不要臉,什麼文人士子,就是沒有壓迫的人,所以想折騰?哼!

  端儀長公主也很發愁。

  “外面那些人沒散?”

  “回公主,沒散,還在抗議,還在嘰里呱啦的說著。”宮女頗有怨氣,形容詞也不好聽,臉上的表情更是難看,本就吊梢眼的她這會兒幾乎斜飛了眼睛,嘴唇撅起的弧度更是能掛一個鈴鐺。

  “這些人簡直就是無事生非,公主,要不還是派侍衛鎮壓?”老嬤嬤比小宮女多學識,也更有底氣,當然,相對的也更加霸氣。

  “罷了,這些人譁眾取寵而已。”說是這麼說,端儀長公主真的頗為憂愁,那些抗議的人滿嘴的大道理,長篇大論,明顯都是文人,這些人若是真的鬧起來怎麼辦?難道說真的將秀坊停掉?

  一想到停掉秀坊,端儀長公主就是一陣心疼,秀坊發展的很好,如今蘇州的已經擴張到八百人,還有寧波那裡也有二百人,杭州那裡五百人,依舊周邊幾十個人的秀坊也有八家,這麼多的秀坊,她真心捨不得關掉,關一天就是上千銀子的損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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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大呼小叫?”端儀長公主正在心煩,這聲音下意識的就嚴厲起來,眼神中更是十足的不耐煩。

  “公主,那些人竟然製成了萬人傘送入京城,向陛下請命拆除秀坊。”小宮女這會兒顧不得公主不渝的臉色,直接焦急的說道。顧不得臉上流淌的汗水:“公主,您看怎麼辦?”

  端儀長公主原本還煩躁著,如今聽他們竟然打算此事過皇帝那裡,奇異的,竟然不覺得煩躁,靜下心來想想,這件事皇后娘娘很看重,也是鼓勵的,那些人鬧到京城,皇后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自己聽著就好。

  “不必著急,隨便他們鬧。”端儀長公主氣定神閒:“不必理會他們。”

  下人看公主穩住了,他們原本躁動的心也跟著沉穩下來,有公主在,發什麼愁?那些文人還能大過公主去?這可是皇帝的姐姐,太后的親生女兒。一時間,端儀長公主這邊徹底恢復了往日的從容。

  英王妃也惶惶不安,她與小姑子一塊兒弄的這個秀坊,端儀長公主那裡被天天長篇大論的說,她這裡也不消停,甚至於英王被也明嘲暗諷,畢竟英王妃與端儀長公主不同,公主和駙馬,公主是君,駙馬是臣,管不得公主,可是英王夫妻,那英王是夫君,結果由著妻子這般不著調。英王被罵的簡直比英王妃還慘。

  如此氣得英王妃吃不下去飯,反倒是英王灑脫的要命:“生氣做什麼?豈非讓他們如意?樂意罵就罵,橫豎我們又少不了一塊肉。”

  歪著頭,噓噓的倚著門,眼角上挑,嘴角上昂,最誇張的是嘴裡還叼著一根草根,端肅嚴謹的酷哥秒變接頭流氓,毫無違和,逗得英王妃笑開了臉。

  “要不我們開一場賞花宴?”英王妃這絕對是故意打擊報復。

  “行。”寵妻狂魔英王爺想都不想,直接答應。

  外面正生氣,這邊英王夫婦大張旗鼓的辦賞花宴,氣得那些自詡為正義之士的文人士子對英王爺從明嘲暗諷徹底變成了破口大罵,各個化身潑婦完全忘記自己的身份,堪稱寧波最近最大的談資。:

  風月的信件那是八百里加急,很快就送到了端儀長公主的手上,接到信件打開一看,端儀長公主心中徹底大定,送信的人休息一會兒,又去給英王夫婦送信兒。而這時候端儀長公主已經開始動身前往京城。

  閔太師知道,只要這事兒不能在紫極殿早朝的時候逼皇帝同意,那麼只要到了皇后的手中肯定會出各種麼蛾子,果然,皇后把這件事壓住,並且直言這件事必須要問過端儀長公主,同時也發了聖旨命長公主回京。

  “父親,那邊都已經安排妥當,會有當地的一些文人士子過來,到時候作證,斷斷不會出錯。”倒霉知府現在依舊是白身,眼見父親神思不定,他開始安慰。

  “這三件事兒都是卻有其事兒?”閔太師很是擔心這是無中生有。

  “父親,確有其事,一干人等都會帶入京城,包括被雇的兇都會來。”三郎君做事兒靠譜,自然面面俱到,只是他自己都沒發現,說話時候自己是雙眉緊皺的。

  “嗯,能詳細的知道事情最好,越詳細越好,娘娘深謀遠慮,我們做臣子的自然要向娘娘學習。”即使在自己家裡,閔太師說話也是注意,可見城府之深。
  
  “是。”閔三郎應下。
  
  閔三郎君安排一些人進京,端儀長公主也帶著一干人等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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