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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花襲 -【判官大人的初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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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13:43
標題:
花襲 -【判官大人的初戀】《全文完》
判官大人的初戀
作者:花襲
酆都大帝有令,四大判官留職停薪一年,到凡間尋找真愛……
所以他這陰間判官之首現在有了新身份,是凡間某私立大學的教授,
至於是否真能找到什麼真愛他無所謂,就當做是度假吧,
沒想到還真出現了一個令他有點興趣的女人,
明明是為了她那闖了禍的侄女來向他道歉的,她的口氣居然這麼沖,
等知道他是她設計公司新接案子的掛名顧問後,她又放低姿態先示好,
呵呵,如此能屈能伸是不是很有趣?
為了和她多相處,他一有空就窩去工地,跟她一起吃便當,陪她跑腿,
有次她生重病他送她去醫院、陪著她,怎料她突然哭了,
這可是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心疼、什麼叫不知所措,
還有一次她喝醉酒,在他耳邊吱吱喳喳說個不停,
看著她嬌憨臉紅的模樣,他明白了,她就是他要找尋的真愛……
女主角:安德瓴
男主角:崔風澤
【
作者簡介
】
花襲
應該是一派正經嚴肅的處女座A型龜毛魔人,可骨子裡卻隱藏搞笑的因數,
套句老公所說的話:根本是諧星來著,現在連女兒也遺傳到此“天份”。
看到一個點就連牽連一大篇的天馬行空個性,或許這是從事寫作行業的本能。
生小孩前喜歡讀詩集,現在則是每天念兒童繪本,
發現兩者都同樣有令人驚喜的意境,希望能夠在“媽媽”跟“寫作”之間取得平衡。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14:35
【
序言 正桃花和爛桃花
】
小編從前以為,很有魅力的人很幸福,因為有那麼多的人喜歡他,可在看了花襲的新作《判官大人的初戀》後,突然發現不論男女,被不是正緣的人喜歡,有時反而是一種苦難。
這本書的男主,是陰間的崔判官--崔風澤,被酆都大帝要求停職一年到人間尋找真愛!
老闆的要求不敢不從,他只當到人間度假一年,只是人長得太帥、太有魅力,被眾女學生喜愛,各自使出渾身解數向他告白(騷擾?),讓他煩不勝煩,偏偏女主安德瓴的侄女也煞到他,居然想撬開他的辦公室大門告白不成反被捉……
而女主安德瓴,人長得美豔,但個性開朗大方的她,對所有同事一視同仁,卻因實習生煞到她,認為自己一定能追到女主,而和相戀多年的女友分手,奈何女友不肯對他放手,轉而對女主產生深深的恨意……
男女主角的爛桃花為他們招惹來麻煩,可互為對方正桃花的他們,如何擊退潛在情敵、如何跨越普通朋友的界線成為男女朋友,而一年後男主必須回到陰間,相愛的兩人要如何廝守一輩子,嘿嘿,小編不告訴你!
故事之精采,你還在等什麼,趕快打開《判官大人的初戀》,同男女主角一起經歷這段既浪漫又刺激的愛情故事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15:42
楔子
灰色高聳的城牆外,妖紅似血的彼岸花沿著城牆一片到底,望不見盡頭。
彼岸花,花開無葉,葉生無花;相念相惜卻不得相見,彼岸路上壓抑獨行。
空氣是靜止的,但不知打哪個方向吹來了風,彼岸花迎著風哀傷的顫動著。
相傳,彼岸花是開在黃泉路上,而這裡放眼所及,只有血紅的彼岸花……
沒錯,城牆內這座城就是酆都,又稱夜落之城或鬼城,酆都城由酆都大帝掌管,酆都大帝是個文青,嫌鬼城叫起來難聽,於是下了禁令。
由於嚴禁稱為鬼城,進入酆都城的就不稱為鬼,姑且稱為人吧。
進出酆都城的人都需要路引,酆都大帝治城甚嚴,若不遵守律令,所受的責罰……應該沒有人想承受那樣的責罰吧。
酆都城由一河貫穿,那河名為“奈”,經過千年的整治,已不再充滿血腥味,而是一條清澈見底的乾淨河流。
奈河上有座橋,是鼎鼎大名的奈何橋,曾有酆都官吏上書,說“奈何”這個名字太無可奈何了,建議改一改。
可奈何橋是酆都城著名的景點之一,就跟鬼門關一樣,隨意改名似乎不妥,於是酆都大帝喚來旗下四大天王,也就是酆都城裡鼎鼎大名的四大判官關門商議。
半天過去,商議結果出爐,既然是知名景點,這名字就不改了,奈何橋還是奈何橋,鬼門關還是鬼門關,孟婆熬煮的依舊是孟婆湯。
這天,酆都城外,遍野的彼岸花叢中,四個身材高大頎長、容貌俊逸的男人或坐或站,分別穿著紅、黑、紫、綠的長袍,各有各的風雅,四人同框,那畫面真是賞心悅目到了極點。
這四個男人是酆都城裡地位僅次於酆都大帝的四大判官,四人當中以紅衣者掌管陰律司的崔判官為老大。
崔老大有著一頭如瀑的黑髮,但在右前側卻有一縷灰白,他將長髮用紅絲帶束起,他如冠玉的俊美面容上,有著一雙淩厲卻又迷人的丹鳳眼,他不像魏小四總是漾著無害的笑容,他最常表露的是皮笑肉不笑、莫測高深的模樣。
此時,他修長的手裡拿著一把紅色的長簫吹奏著,簫的韻聲幽沉又纏綿,能夠觸動最深處的靈魂。
曲閉,崔老大依舊靜默。
倒是四人當中向來比較沉不住氣的鐘老三急切的開口了。
鐘老三,掌管罰惡司,著紫袍,他是個習武人,長袍袖口束起,一頭長髮也束得一絲不苟。
“這該如何是好?”鐘老三氣急敗壞,實在無法理解老大怎麼還能悠哉的吹簫。“難道我們就得照著做嗎?”
“不然呢?”陸老二回道。
他掌管察查司,著黑袍,一頭長棕發半束起,頂上戴著素面金冠。
他用食指比了比上頭,意指他們的頂頭上司,無奈的道:“他一旦決定的事,任誰也撼動不了。”
“那個人”就跟個孩子一樣,若是違背他的意思,倒不是會被嚴厲的懲戒,向來會使用嚴厲手段的是他們四人,至於“那個人”則是會整人整到讓你巴不得跪下來承認自己錯了。
“其實我覺得這個必須執行的命令挺不錯的。”說話的是四人當中最小的魏小四,負責賞善司,著綠袍,黑髮,前及肩膀後及腰,束鑲著綠寶石的銀冠,愛笑。
此話一出,其他三人都看向了魏小四,不錯?哪裡不錯?小四跟“那個人”果然都還是孩子心性。
崔老大忽然笑了,拍板定案。“就這麼決定了,難得有一整年的假,我們是該好好的享受。”
判官這工作,雖然員工福利挺好的,握在手裡的權力也很大,但還真的是全年無休,旺季時工作量可是很大的,想想他們上一回休假是……
唉,實在太久遠,想不起來了。
崔老大的話提醒了陸老二,他雙眼一亮。“是啊,‘那個人’可沒說非得達成任務不可,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若真尋不到,總不好勉強吧。”言下之意就是,能用的藉口跟理由就多了。“不休白不休,我們這就啟程吧。”他已經開始盤算著在人世間停留的一年他可以做些什麼。
鐘老三也跟著準備動身,他沒有多發表什麼意見,既然其他兄弟都欣然接受了“命令”,他跟著做就對了。
貪玩的魏小四就更不用說了,在人世間待一整年,肯定可以遇到很多好玩又有趣的事兒。
四人達成共識後,遍野的彼岸花中哪還看得到四大判官的身影,他們已經前往人世間去了。
去做什麼呢?
在安靜的空氣中,不知打哪兒又卷來了一陣風,似乎有聲音夾雜其中,回應著—
奉酆都大帝之令,他們到人世間去尋找真愛,為期一年!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15:57
第一章
拖著蹣跚的步伐,安德瓴從電梯裡走了出來,夜深人靜的,大樓的走道燈火通明,讓夜歸的人很有安全感。
這也是當初她換房子時考慮的第一要件,家裡只有她跟侄女安悅和侄子安鑫同住,而她又常常因為工作晚歸,放著兩個孩子在家,她不放心,所以這裡警衛森嚴,出入都有控管,這樣很好。
從公事包裡撈出大門磁卡,開門進入後在玄關踢掉紅色高跟鞋,客廳沙發旁的小茶几上留著一盞暈黃的夜燈,那一抹溫暖多多少少暖和了安德瓴疲憊的身心。
將公事包一丟,脫掉身上的白色西裝外套,她往沙發上一癱,大呼一口氣。
今天是幾號了?安德瓴想了一下,好像下禮拜一就是她二十八歲的生日了,而那一天她好像有兩個會議要開,一個招標要跑……
原來她才二十八歲啊,怎麼總覺得她好像已經多活了十年,想到這裡,她用雙手捂住眼睛,不由得苦笑。
放開手時,她瞄到手腕上的表,已經是深夜兩點了。
她每天埋首工作,下班時間大概都是深夜一、兩點,週末還要加班,這樣的生活怎麼想好像都不太對,她應該偶爾去約個會,偶爾到酒吧夜店放鬆一下來個豔遇,或是偶爾獨自一個人喝杯咖啡看本書消磨下午時光……
不過以上她所企盼的,就像是一場夢,可能作夢還比較快。
她的人生打從一開始就脫離了正常軌道。
從小撫養她的安爸安媽並不是她的親生父母,她是安家遠房親戚的小孩,她的親生父母偷竊吸毒樣樣來,養不起她,便將出生才剛滿三個月的她偷偷放在安家的大門前。
她被安家收養的那一年,安爸安媽唯一的獨子安德禹都已經十八歲了,哥哥很疼她這個血緣關係非常遙遠的妹妹,她幾乎可以說是他帶大的。
安家並不算富裕,安爸是個專業木工,安媽是在加工廠上班,領養她對他們來說是多了一份負擔,但他們將她視如己出,也沒有隱瞞她的身世,畢竟隨著她越長越大,模樣跟他們越來越不像,安家三人都不高,哥哥像安父,都是矮胖憨厚型,而她卻是國小畢業身高就超過一百六十五公分,體型高瘦。
安媽在她十歲那年因病去世,那時候哥哥已經結婚,大嫂懷孕,同年生下安悅,又過兩年再生下安鑫。
哥哥書讀得並不好,他隨著安父習得一手木工好手藝,再加上老婆汪儀萱的精打細算,自己成立了一間工作室,接一些小案件的室內設計裝潢,由於價格公道,又注意施工細節,逐漸累積名聲,生意倒也算不錯。
她還有一點跟安家人不像,她的腦袋聰明靈活,書讀得特別好,別人要熬夜苦讀,她只需要兩個小時就能完成,再加上手腳俐落,她在高一的時候就到哥哥的工作室不支薪的幫忙,一人可抵三人用,讓哥哥嫂嫂直接省了助理費用,而且嫂嫂對她這個沒血緣的小姑子也挺照顧的。
可惜安父在她十八歲考上大學那一年過世。
她對設計也很有興趣,大學志願填了景觀設計,上了大學以後,時間的運用更加自由,她不僅在哥哥的工作室幫忙,寒暑假也到景觀設計公司打工,大學四年累積的經驗,讓她比同年齡的人對於出社會更有自信。
畢業前夕,她正埋首於堆疊如山的履歷當中,偶爾徵詢哥哥嫂嫂的意見,他們雖然書讀得不多,但社會經驗畢竟比她豐富。
她猶記得當時哥哥帶著靦腆的笑容跟她說,嫂嫂自從嫁給他為他育兒養家,幫忙工作賺錢,他卻從來沒有讓嫂嫂過過好日子,他想要趁她大學畢業還沒有找到工作的這段空檔,帶嫂嫂出國玩,至於兩個孩子跟工作室可能要麻煩她看顧一下。
她當然馬上說好,哥哥嫂嫂為了這個家、為了她,還有為了兩個孩子,真的很辛苦,她很鼓勵他們出去玩一玩,還幫忙出了很多主意。
最後他們決定到東南亞玩,出國當天,她帶著才十二歲的安悅跟十歲的安鑫到機場送機。
可是那時候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別,就是永別了,人生真的好無常……
哥哥嫂嫂是在搭乘東南亞某國的國內班機時遇到飛機失事,當她得到通知時,心痛到了極點,生命中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一一離世,讓她已經哭到都沒眼淚了。
那年她才二十二歲,卻一夕之間被迫長大,她帶著安悅跟安鑫飛到東南亞處理哥哥嫂嫂的後事,接著又要處理工作室裡未完成工作的交接,照顧侄女跟侄子,她根本沒空去思索自己的未來。
而且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要結束哥哥嫂嫂辛苦創立的工作室嗎?
她思考了好幾個夜晚,她的專長並不是室內設計也不是木工,若要繼續哥哥的事業恐怕很困難,最後,她做了生平最大膽的決定,她將哥哥嫂嫂的保險賠償金投入工作室,並改為“北極光設計顧問公司”。
她決定自己創業,靠著累積的經驗在設計業界殺出一條血路,而創業的這一筆錢,算是先跟侄子跟侄女借的。
六年不眠不休的打拼,她成功了,如今公司擁有十來名各領域的設計師跟專業人員,業務範圍包括景觀、室內、建築規劃等,營收在去年破億。
她不僅將當初挪用的保險全部歸還,還幫安悅及安鑫額外準備一筆滿二十五歲以後可以動用的信託基金,還買下這間安全性跟隱私性都很好的豪宅大樓,一切都是為了侄女跟侄子著想。
安德瓴想著往事,不知不覺在沙發上睡著了,但她意識朦朧之際,還想著不能在客廳睡著,她還沒洗澡,可是她好累啊……
忽地,她聽到喀啦一聲,很輕很輕的開門聲,隨後是很輕很輕的腳步聲,她掙扎了一下,勉強睜開眼。
在暈黃的燈光下,她看到安悅雙手抱著包包,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想走過客廳,回到自己的房間。
安德瓴瞬間清醒過來,現在都幾點了,安悅怎麼才剛回來?!
“站住!”安德瓴不悅地把人喊住,隨即起身打開客廳的大燈,一看到安悅的模樣,她的火氣更大了。
瞧瞧她這是什麼樣子,今年九月才剛上大一,當大學新生還不到三個月就濃妝豔抹在外面混到半夜才回來!
雖然安悅已經滿十八歲了,但她還是她名義上的監護人,更是她的姑姑,她不能就這麼放任她。
“去哪裡了?為什麼三更半夜才回家?你看看你那張臉,畫成什麼樣?還有,你的穿著打扮一點都不得體!”安德瓴劈里啪啦的訓話,氣怒的口氣就像在教訓下屬一樣。
安悅本來還乖乖站著,但一聽到姑姑那種嚴厲訓人的口吻,當下叛逆心湧了上來,她不悅的抿了抿唇,還翻了白眼,一副吊兒郎當的態度。
安德瓴更加氣惱,大聲喝道:“你那是什麼態度!”
她承認,自己創業以後為了生活、為了賺錢,真的疏忽了他們姊弟倆,但她一直都很慶倖兩個孩子還算乖巧聽話,但她不知道安悅從什麼時候開始夜歸,還畫個大濃妝,身上的衣服上頭露胸下頭短到屁股下緣,她手上還拎著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很顯然為了不被她發現,她平常都把高跟鞋藏在房間裡。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16:11
第二章
她心痛不已,為什麼安悅會變成這樣?而她竟然都沒發現,她實在太失職了,她對不起已經過世的哥哥嫂嫂。
安德瓴走過去,一把從安悅手中搶走她的高跟鞋跟包包,直接將高跟鞋扔進垃圾桶裡,接著將她的包包打開,將裡頭的東西全倒到沙發上。
安悅的包包裡裝著雜七雜八的女生用品,有化妝品、口紅、睫毛膏、衛生用品等等,安德瓴利眼一掃,瞄到一包還沒抽完的煙,還有打火機。
她慶倖也心痛,慶倖的是沒有在包包裡發現毒品,但心痛的是,她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你才十八歲就學人家抽煙,你就那麼迫不及待想當大人嗎?!”安德瓴抓起香煙跟打火機又往垃圾桶丟。
安悅本來一直忍隱著,但姑姑這般辱駡,讓她覺得沒有尊嚴,堆疊的不滿情緒瞬間爆走!
“我已經十八歲了,我可以自己作主了,你以前不管我們,憑什麼現在管東管西的?!我只是跟大學同學出去唱歌聯誼,不小心玩太晚這樣也不行嗎?我又不是出去殺人放火,你也未免管太多了吧,你又不是我爸我媽,你憑什麼管那麼多!”她正值想要自己作主的叛逆期,將心聲呐喊而出。
“對,我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媽,但我是你姑姑,也是你唯一的監護人。”安德瓴被她這麼一頂嘴,氣到身子微微輕顫著。“你已經是大學生了沒錯,我也不想限制你太多,但玩到半夜才回家會不會太誇張了?!還學會抽煙,而且你這身打扮像個酒家女,根本不像話!”
“你不也是每天都半夜才回家,同樣是女人,為什麼你行我不行?!”安悅挑釁的瞪著她。
“我是每天工作到半夜,不是吃喝玩樂到半夜。”
安悅又翻了個白眼,站姿也變成了三七步,滿臉的不屑,一副這有什麼差別的樣子。
她囂張的態度讓安德瓴氣紅了眼,心裡頭的火氣一下子過不去,她往前跨了一步,揚起手就甩了安悅一巴掌。
脆響的巴掌聲在靜謐的夜裡顯得特別大聲,而這一巴掌甩下去,安德瓴跟安悅同時都傻眼了。
安悅捂著又疼又辣的左臉頰,淚水啪答啪答的落下。“你又不是我媽,憑什麼打我!”怒吼完,她沖進自己的房間,憤恨的用力甩上門。
安德瓴看著被甩上的門板好一會兒,接著落寞的坐到沙發上。
本已經睡著的安鑫被她們的爭吵聲還有甩門聲吵醒,他打開房間門,怯生生的問道:“姑姑,你跟姊姊是怎麼了?”
安德瓴揉揉發疼的太陽穴,勉強擠出一抹笑安撫道:“我跟安悅只是有些小爭執,沒事,過幾天就會和好了。”
“喔。”
“對不起,吵醒你了,你明天還要上課,快去睡覺吧。”安德瓴在心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覺得煩心的糟糕事真是越來越多了。
夜,深。
四周是深沉的黑,黑到像是會渲染一般,明明上一秒天空還隱約可見幾顆星星和上弦月,然而下一秒鐘卻全被黑給覆蓋了。
那突如其來的黑,像是要給百鬼夜行行個方便似的。
是的,的確有鬼,不過沒有百鬼,而是只有一個,不過嚴格說來他也不是個鬼,但所有的鬼都怕他,他一現身,周遭原本聚集的鬼奔的奔、逃的逃,還外帶鬼尖叫聲四起。
還好世間凡人看不見也聽不見,要不然就要嚇破膽了。
不過都深夜兩點多了,路上幽幽靜靜的,一個行人也沒有,會在這種時候有閒情逸致散步的,恐怕就只有崔風澤這等特別“人”物。
他從大學裡位於偏僻角落的大樓走了出來,打算散步回家,深夜兩點多才“下班”,並不是他特別有研究精神,而是他儘管來到了人世間,最愛的還是這種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多麼的美好……
崔判官,酆都城四大判官之首,人稱玉面判官,左手執生死簿,右手拿勾魂筆,專門執行讓善者添壽、惡者歸陰的任務,可是現在的他,留職停薪一年,在酆都大帝的命令下來到人世尋求真愛,體驗真愛。
真愛?!還真是難懂到了極致的東西,崔風澤不免感歎的邊走邊搖頭。
他化身崔風澤來到人世間已經過了一個月。
崔風澤三十二歲,擁有英國劍橋大學建築跟公共藝術雙博士學位,目前為臺灣私立F大學客座教授。
他除了身份有所改變,面容完全沒變,傲慢的丹鳳眼,挺鼻薄唇,俊白的肌膚,長髮變短,右邊那一撮灰白發依然存在,增添幾分熟男魅力。
他穿著黑襯衫、黑長褲,搭配紅色絨長即膝大衣,以他的身材和身高,穿起大衣更顯瀟灑俊逸,多了份優雅跟從容。
崔風澤在距離F大附近的高級地段買下一棟大樓的頂樓,一層兩戶,他將兩戶一起買下打通,約一百五十坪左右,做為他在凡間的家。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得在這裡混個一年,說什麼也得讓自己悠閒自在才是。
崔風澤緩步走在路上,原本黑夜是鬼魅優遊肆虐的大好時光,但遇到崔大判官夜行,每個鬼都驚慌失措的避之唯恐不及。
當然,以那些孤魂野鬼的道行是看不出崔風澤是何方神聖,他們只是感覺到崔風澤四周強大的氣場,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恐怖的人物,當然個個快閃。
這是題外話了,崔風澤壓根不將那些孤魂野鬼放在眼裡。
他一路思索著真愛這種東西,當初在酆都城外跟老二、老三、小四說的是挺好聽的,酆都大帝讓他們留職停薪一年去凡間找真愛,但也沒說非找到不可,所以就當是來度假的,可是度完假回酆都城是要被詢問的,沒帶個真愛回去,酆都大帝非問個清楚不可。
崔風澤在想,要不然帶一個名叫真愛的女人回去好了,不過這個念頭隨即被他給打消,坦白講,他覺得挺蠢的,唉。
他拐了個彎,突然停住了步伐,因為面前站了一對男女,不是人,他們挑釁的看著崔風澤。
“你是誰?為什麼最近會入侵我們這裡?”
其實說這對男女鬼就站在崔風澤面前是太抬舉他們了,他們是站在距離崔風澤約十公尺外的地方,只要崔風澤往前一步,他們就小心翼翼的退後一步。
看起來是挺有膽子的,竟然還對崔風澤嗆聲,但從他們往後退的動作看得出來他們其實很害怕。
崔風澤那雙冷到足以讓空氣結冰的丹鳳眼一眯,男女鬼連忙又往後退了好幾步。
好啦,先前嗆聲時裝出來的勇敢一下子就用光了,以那個穿著紅大衣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場,他們所感應到的,大概只是他勾勾手指頭,他們夫妻倆就灰飛煙滅了。
可沒辦法,他們猜拳猜輸了,被同伴推出來當擋箭牌。
崔風澤冷哼一聲,看來是因為他定居出入都在這裡,讓這一區的孤魂野鬼戰戰兢兢,有一些平常在這裡當老大的鬼受不了,推“代表”出來問了。
他倒是佩服這對男女的好膽量,至少敢在他面前現身,如果撇開他們忍不住顫抖的模樣不看的話。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16:18
第三章
“告訴你們的夥伴,這一年我都會在這裡,要他們有多遠滾多遠。”免得他哪天心情不好拿他們開刀。
男女鬼得到答案,有得交差了,當然飛快的閃身,他們已經死過一次了,可不想再死一次,至於這個男人的身份,他們知不知道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根本不夠格知道。
輕易的解決了擋路的麻煩,崔風澤順暢的步行到家,值班的警衛們對於他總是三更半夜才回家早就習慣了。
他搭電梯回到位於凡間的家,來到這裡什麼事情都挺新鮮有趣的,唯有不是得依靠交通工具,就是靠雙腳走路移動這一點,讓他有些不習慣,畢竟在酆都城,只要瞬間移動即可。
他們來到凡間,法力依舊保留,可也不能輕易隨便使用,要不嚇到凡人可就不好了,那是要被問罪的。
崔風澤進到家中,洗好澡躺到床上,又想到了他還是參悟不透真愛這件事……
安悅的叛逆期來得比較晚,是進到大學後,受到身邊個性開放且熱情的同學影響,她覺得自己一直被姑姑給拘束著,她並沒有變壞,只是想要嘗試一些新鮮的事情,像是抽煙、夜歸,或是跟三五好友去夜店跳舞、去KTV唱歌,還有,她想談戀愛,找一個讓她第一眼就愛上的男人,她要愛得瘋狂、愛得炙熱。
只可惜到目前為止那個人都還沒有出現,直到那天被同學慫恿去聽建築系客座教授崔風澤的課。
“反正你是學設計的,崔教授不但是建築系教授,他也有在設計學院開課,你可以考慮一下第二學期選修要不要選他的課,我說這麼多都是多餘的,我保證只要你上過崔教授的課,看過他的樣子,喔喔,馬上就會愛到不行!”
瞧好友一臉春心蕩漾的樣子,安悅心忖真的有她說的那麼好嗎?不過反正她下午沒課,跟著去旁聽倒也行。
安悅跟著同學而去,她沒想到崔教授的課竟然這麼熱門,兩百多個位子竟然座無虛席,還好同學有請她的朋友先幫她們占位子。
安悅她們幾個就坐在第五排中間的座位,直直望過去正對著講臺。
上課時間到了,崔風澤走進教室,他穿著藏青色立領襯衫搭配黑色褲子,外套是紅黑英倫風格子線條的短大衣,時尚感十足又不失優雅。
安悅的視線再往上頭一挪,看到他俊帥的長相後,她的目光就再也移不開了。
她找到了!找到了讓她一見鍾情的男人!
“喂喂,安悅,我說的沒錯吧。”約安悅來的同學用手肘輕輕撞了她一下,靠近她耳邊低聲說。
安悅傻愣愣的點了點頭,她的眼珠子裡現在滿滿的都是崔風澤在講臺上授課的風采。
兩個小時過去,下課了,崔風澤離開了教室,安悅的視線才依依不捨的移回來。
“亮亮,你知道崔教授今年幾歲嗎?”安悅問約她來旁聽的同學。
“當然知道,崔教授今年三十二歲,獅子座,身高一八○,體重七十三公斤,他擁有英國劍橋大學建築跟公共藝術雙博士學位,非常優秀吧,不,應該說是優秀到頂天了。”亮亮一口氣無間斷,倒背如流。“對了,崔教授還未婚,聽說連女朋友都沒有。”
這話說到安悅的心坎上,雙眸都刷亮了,她不由得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裡—
今年三十二歲,跟她差十四歲,雖然兩人年紀有些差距,但年紀大一點的男人才會疼女人,尤其像她這種嬌小可愛的小女人,而且他面容俊朗,身材頎長高大,品味又好,學經歷優秀且豐富……她的眼光怎麼這麼好啊,唯有崔風澤這樣的男人才夠資格讓她一見鍾情。
亮亮傾身過來。“你怎麼一直發呆傻笑?你也迷上崔教授了嗎?”
也?安悅差點跳起來,急忙問道:“很多人喜歡崔教授嗎?”
亮亮一副“你傻了嗎”的表情瞅著她。“崔教授那種上等好肉,學校裡不知有多少女學生垂涎,其他那些單身的助理教授和校職員,沒有一個不被他迷惑的。”
安悅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可隨即她換了個角度想,很多喜歡他,表示她看上的男人非常優秀。
反正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向崔教授表露她的真心,屆時他會被她給感動,也會因此喜歡上她的……
安德瓴一整個上午為了一件重大標案忙碌,跟兩名設計師開了會,討論再討論,終於確定最後的設計圖,中午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秘書又進到辦公室來提醒她,下午在芯耕醫院有一場中庭花園設計招標會議要開。
“幾點?”安德瓴問道。
“兩點半開始。”秘書看了眼手錶,建議道:“現在是十一點半,您吃完午餐,休息片刻再過去應該來得及。”
安德瓴想了下,起身穿上西裝外套,俐落的將桌上的筆記型電腦塞進公事包裡,吩咐道:“我現在直接到芯耕去,就在芯耕吃午餐,會議結束後我就回來,應該五點左右會進公司,你讓匯德空出時間,五點十分到我辦公室來,我們開個會。”
“好的。”秘書陪安德瓴走到電梯前,看著安德瓴進了電梯下樓,才轉身回到自己的位子繼續工作。
安德瓴坐上駕駛座,從公事包裡拿出手機,傳LINE給耿皓齊—
下午在芯耕開會,現在人過去醫院,你有空嗎,一起吃個午餐?
不到三秒,耿皓齊就回覆了。
OK。
B1的咖啡廳,到了以後LINE我。
安德瓴發動車子前往芯耕,她跟耿皓齊也一段時間沒見面了,兩人都忙於工作,往往都要兩、三個月才能見上一面,好好聊個天。
她抵達咖啡廳點了午餐後才傳訊息給耿皓齊,耿皓齊沒多久就來了,他的白袍內是銀灰色襯衫,打著同色系偏深一點的領帶,他的身材頗好,容貌斯文俊秀,戴著一副玳瑁手工邊框眼鏡。
安德瓴發現在耿皓齊走進咖啡廳的那一刻,店裡的女員工或是女客人都情不自禁的朝他望去。
耿皓齊倒是目不轉睛,一看到安德瓴,就笑著朝她揮揮手,快步走來。
“我會被那些女人的目光殺死。”安德瓴壓低聲音笑道。
耿皓齊當然知道她在揶揄他什麼,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像是在逗弄小孩子一般。
她佯裝惱怒的瞪他一眼,嘟囔道:“別弄亂我的頭髮,待會兒還要開會,討厭。”
每次見面都這樣,他明明才大她六歲,卻總是以她的長輩自居。
“還會撒嬌般說出討厭的人,就是個孩子。”耿皓齊優雅的落坐。“幫我點餐了?”
“嗯。”安德瓴說道:“想也知道你這位外科的明日之星應該忙到沒空吃午餐。”
“還好,今天上午沒排刀,倒是門診的人數有點多。”耿皓齊拿下眼鏡,揉揉眉心。
簡單自然的動作他做起來卻增添幾分優雅,好看極了,安德瓴感覺四周愛慕的目光又漸漸聚集。
耿皓齊是個優秀的外科醫師,人帥,專業能力又好,重點是連個性都很溫柔,只要跟他相處過的,很難不喜歡上他。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16:29
第四章
“想當初我也是眾多仰慕你的女生之一。”安德瓴感歎道。
耿皓齊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後悔,速度之快沒讓安德瓴瞧見。
“瞧你那麼感歎,你現在還是可以當其中之一。”
安德瓴挑高一邊的細眉。“才不呢,被拒絕過一次已經夠傷心了,還來啊。”
他笑了笑,笑容裡有著一絲絲的落寞。
安德瓴跟耿皓齊會認識是因為她大學時期騎單車趕場打工,不小心發生車禍,被送到他當住院醫師的醫院。
當時她怕耽誤工作,口氣很不好的要他動作快一點,他也沒有生她的氣,動作也的確加快了,但卻弄痛了她,讓她的口氣又更差了。
他停下動作,用他那雙好看到不行但卻極度冷漠犀利的眼睛淡淡瞅她一眼,說道:“你到底是要我動作快,還是輕一點?”言下之意,要動作快就得忍痛,要輕一點就得接受他慢慢來。
安德瓴傻眼,他就不能又快又輕柔嗎?
當然不可以。耿皓齊用他固執的表情告訴她。
就是那一次安德瓴記住他了,走出醫院時恨到牙癢癢的,偏偏那段時間就是這麼倒楣,她打工時被玻璃劃出一道大傷口,緊急送醫,又遇到了耿皓齊。
他一看到她,竟直接問她:“要動作快?還是輕一點?”
安德瓴當下沒有生氣,而是噗哧一笑,沒想到這個年輕帥哥醫師還記得她,或者說是記恨記很大。
她於是向他道歉,要他慢慢來,她很怕痛的。
耿皓齊也不是那種愛記恨的人,瞧她道歉的態度那麼好,緊繃的面容也變得柔和了。
之後兩個人混得挺熟的,脾氣個性方面也滿合的,安德瓴若沒記錯的話,她是在大四畢業前夕跟耿皓齊告白的。
那時候哥哥嫂嫂還沒出事,而她也快要踏出社會,有一種即將可以全然掌控自己人生的愉悅。
她欣賞耿皓齊,也喜歡他,跟他也滿處得來的,她的個性向來不扭捏,就直接跟他坦白了。
結果是……她被拒絕了。
耿皓齊婉轉的告訴她,目前他只想專心在專業上。
安德瓴承認自己有傷心一下下,可是她不允許自己浪費大多時間傷心傷神,所以後來她問他,“談情不成,那還是好友?”
耿皓齊贊同她的決定,他們的友誼便一直延續下來,哥哥嫂嫂出事那段時間,耿皓齊成為她滿大的支柱,她很感謝他。
午餐餐點送上來了,他們把握時間邊吃邊聊,畢竟午休過後兩個人都還有事要忙。
耿皓齊問起安德瓴的近況。
“公司方面沒有太多的問題,小狀況不少,但都還在掌控當中。”談到工作,安德瓴自信滿滿。
耿皓齊是看到了她充滿自信的樣子,但也注意到她那連妝容都遮掩不了的黑眼圈,他關心的提醒道:“別只顧著工作,身體也要照顧好。”
聞言,安德瓴心頭一陣溫暖。“放心好了,我可是天生女強人的命格。”
“就算是女強人,也需要休息的。”耿皓齊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問道:“你上次不是跟我提過有個暖男在追求你,結果如何?”
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拜託,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早沒了。”
他皺起眉頭。“哪有很久,頂多是夏末之時,兩、三個月以前。”
“兩、三個月就已經很久了,我實在太忙了,拒絕了他兩次邀約,之後就不了了之了。”安德瓴顯然不是很想跟他談論感情問題。
“別只顧著工作……”他這是在暗示她在感情方面也要多用點心。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連我的感情也要管。”安德瓴故意調侃道,“你有看過哪個女強人愛情路很順暢的?”
既然她是女強人命格,感情路走得坎坷也是正常的,愛情這種東西是需要時間去配合的,她那麼忙,根本沒有時間呵護愛情。
“我不就在你這兒碰過一次壁了嗎?”說完,她很不在乎的笑了。
這話又讓耿皓齊溫柔的眼眸中泛起淡淡的後悔,接著他話鋒一轉,問起了她的侄女跟侄子,他也見過這兩個孩子,他們都叫他耿叔叔。
安德瓴無奈的歎了口氣。“安鑫很好,一樣很乖巧,就是靜了點,倒是安悅……”
“安悅怎麼了?”耿皓齊追問道。
“她上了大學才出現叛逆期,不僅濃妝豔抹、穿著暴露,還抽煙上夜店夜歸,搞得我好頭痛。”她苦笑道,“罵過她一、兩回,現在見到我她連吭都不吭一聲,倒是零用錢要求越來越多,我又不能不給她,我擔心她若是缺錢用,會在朋友的慫恿下做壞事。”
“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愛面子,有事好好的跟她說,不能用罵的。”
安德瓴一副“我已經後悔”的樣子。“罵都罵了,後悔也來不及了。”現在她跟安悅的關係已經降到冰點,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化解。“但要是我都不管她,我真的很怕哪天會出事……”只希望一切是她憂慮太多了。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
安德瓴才對耿皓齊說出自己的隱憂不到半個月,她某日在會議室裡正如火如荼跟設計師們討論這一季最大的設計招標案子時,接到大學教官室的來電—
“什麼?!安悅騷擾學校教授,還半夜撬開窗戶爬進教授的辦公室?!”安德瓴聽了教官說的話,當場頭皮發麻。
她要首席設計師繼續開會,而她則是立刻趕到安悅就讀的大學。
當她抵達教官室,就見安悅垂頭喪氣的坐在教官面前,一動也不動,當安悅抬頭看到她匆忙趕來時,眼眶微微一紅,但隨即又低下頭去。
教官年約四十多歲,身材高瘦,五官嚴肅,且略帶一點刻薄樣。
當他看到安悅的監護人竟然是一個年輕漂亮、身材打扮都跟模特兒沒兩樣的女人時,露出很不引以為然的表情,他銳利的目光將安德瓴從頭打量到腳,看到她性感的微卷長髮,穿著黑色的系腰皮衣配上高跟及膝長靴,他的嘴皮掀了掀,似乎很有意見。
像教官這樣的眼神安德瓴看多了,就是不屑,但她又能如何,確實是安悅做錯事。
“你是安悅的姑姑?我是李教官。”李教官的態度很傲慢。
“我是。”安德瓴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的不悅。
“安悅昨天晚上破壞學校西棟大樓的窗戶,從窗戶爬了進去,再到五樓崔教授的辦公室,企圖撬開崔教授辦公室的鎖,進入其中。”李教官將安悅的犯行說得一清二楚。
安德瓴暗暗倒抽一口氣,她飛快的瞄了安悅一眼,她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般。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維護安悅,因為教官會打電話叫她到學校一趟,肯定是握有證據,但她也必須維護安悅,這事可大可小,若處理得當,讓學校按照校規處置,頂多讓教官斥責並記過,但若處理不當,那就是送警局了。
“所有經過都已經被監視器拍了下來,安同學自己也承認了。”李教官又道。
果然!安德瓴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替安悅認錯並承擔下來,於是她說道:“安悅做出這麼荒唐的行為,真的很抱歉,學校所有的損失我們會負責到底,至於那位崔教授的辦公室,請問有什麼損失呢?”
作者: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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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16:42
第五章
她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鎮定,但心裡七上八下的,揣想著安悅偷偷摸進教授的辦公室是要做什麼?
“崔教授的辦公室只是門鎖被撬壞了而已,門鎖壞了,門也打不開。”
也就是說,安悅沒有得手,呼,還好、還好,安德瓴現在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
“這部分我們也會賠償。”
安德瓴將姿態放得很低,讓安悅有些不安的抬頭看了她好幾次,眼神當中有著對安德瓴的歉疚。
“現在我們要搞清楚的是……”李教官忽地看向安悅。“安同學,你三更半夜進到學校爬窗到崔教授的辦公室,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安悅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安同學,你老實交代,教官會從輕發落。”不管怎麼樣,身為學校裡負責學生行為輔導的他,必須給崔教授一個交代。
“我……”安悅飛快的瞅了安德瓴一眼,兩手手指不安的扭絞著,欲言又止。
安德瓴跟李教官同時沉默下來,他們都在等安悅的答案。
“我只是想要……送……給崔教授……”安悅說得很小聲,話根本都含在嘴裡,聽不清楚。
“安悅,把話說清楚,我們才能徹底解決問題。”安德瓴相信安悅不是要偷東西。
“我喜歡崔風澤教授,想要吸引他的注意,我只是想把情書跟禮物偷偷放到他的辦公桌上,好讓他感到驚喜,並注意到我!”安悅硬著頭皮一口氣說完。
知道安悅不是要偷東西或做壞事,安德瓴松了口氣,但又感到很無言,安悅已經十八歲了,情竇初開是在情理之中,但是為了一個教授級的老男人,做出這種違反校規跟法律的行為,實在太不值得了。
安德瓴覺得太陽穴在隱隱抽痛,可是看安悅一副懺悔的模樣,她也不忍心再指責,就像耿皓齊跟她說的,這個年紀的孩子,越是指責,會讓他們反抗心越重。
“安同學,你這樣的行為已經讓學校還有崔教授很困擾,諒你是初犯,學校不追究,但至於崔教授那邊……”
李教官其實對崔風澤非常有成見,除了是他受聘為客座教授以來,這種女同學為了博取他注意而幹下的蠢事已經多如毛牛,他處理到都已經麻痹了,重點是,崔風澤帥到逆天就算了,腦袋又聰明,這樣教他們這種四十幾歲還結不了婚的男人面子往哪兒擺?
所以李教官決定叫安悅的家長自己去跟崔風澤道歉,他不想出面。
安德瓴多麼的聰慧,不用等他把話說,就主動說道:“于情於理,我們是該當面道歉,請問方便嗎?”
“崔教授現在人在辦公室裡。”李教官還順道將辦公室怎麼走都交代清楚了。
安德瓴看了一眼安悅,本來想喊她一起去,她是當事人,當然她也要在場,可是見她還是低著頭一副心虛內疚懊惱的模樣,她決定算了,做出這種事還要她去面對心裡愛慕的人,確實太過勉強了。
安德瓴一再跟李教官道歉跟道謝後,領著安悅走出教官室,她試著讓自己的口氣溫和點,問道:“你下午還有課嗎?”
安悅搖搖頭。“沒有。”
安德瓴從包包裡拿出車鑰匙遞給她。“那你先到車上等我,我待會兒先送你回家再去公司。”
安悅錯愕且飛快的瞄了姑姑一眼,她本以為她會逼她去跟崔教授道歉,畢竟這比較像她的作風,但沒想到她要代替自己去向崔教授道歉,不知怎地,她眼眶紅了,湧出淚水。
安德瓴暗歎了一口氣,她輕輕擁著她,安撫的輕拍了她的肩背幾下。“乖,你先上車,這裡是學校,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說。”
安悅點了點頭,拿著車鑰匙先行離開。
其實在安德瓴尚未見到崔教授之前,就已經對他有了先入為主的壞印象。
一個已經當教授的老男人,而且這種年紀的男人,通常都已婚了,為什麼會引起安悅這種青春少女的愛慕跟注意,肯定是他在課堂上毫不介意的釋放他的魅力,且對女同學的愛慕都照單全收,既然是已婚人士,難道不能收斂一點嗎?!
她一邊腹誹著,一邊來到崔教授的辦公室外,看了看門上的名牌,確定沒有走錯後,她才抬手敲門。
“請進。”
透過門板傳來的聲音讓安德瓴小小嚇了一跳,怎麼聲音聽起來這麼年輕好聽?但她隨即又想到,哪一個教授沒有助理,也許是年輕助理的聲音也說不定。
她深呼吸一口氣,開門走了進去。“不好意思打擾了……”
安德瓴定睛一看,這偌大的辦公室裡冷清得很,一個男人穿著藍色襯衫搭配復古背心,氣質優雅的坐在辦公桌後方,隨著她的走近而抬起頭來。
看到他的長相,她瞬間像被雷劈到一般,辦公室裡沒有其他人,所以這個俊帥高雅的年輕男人就是崔風澤?不會吧……
儘管心裡很震驚,但安德瓴表面上還是很鎮定的樣子。“你好,我是安悅的監護人安德瓴。”
崔風澤頓了一下,思索安悅是什麼人,隨即想到李教官今早跟他說起的事,他這才清清淡淡的回道:“嗯,你好,請坐。”
安德瓴沒有坐下來,她是來道歉的,怎麼好意思坐?不過這位崔風澤教授也太大牌了吧。
她又往辦公桌走了幾步,更清楚的看到他的五官面貌,不由得在心裡用力倒抽一口氣。
她猜測他頂多三十出頭,一雙丹鳳眼冷淡且深邃,卻好看到令人髮指,挺鼻薄唇,姿態氣息俊雅挺拔,是個高貴美男子。
也難怪安悅會動心,這樣的男人光是坐在那裡,眉頭淡然的微挑,就讓人感受到他的氣勢跟魅力。
先前她對崔風澤的腹誹,這會兒全都沒了。
如此驕傲的男人,怎麼可能放縱自己對一群女大學生放電,應該是他連放電都不屑,就足以引起廣大女學生的愛慕。
不過話說回來,學校沒事聘請這種俊雅美男子當教授做什麼?這樣學生能認真上課嗎?要不是她“見多識廣”,恐怕也會情不自禁,更何況那些少女情懷的女大生。
想著想著,安德瓴不由得又惱怒了起來,又自行腦補了他的缺點,也許他只是看似冷淡,但搞不好私底下風騷得很,正所謂人不可貌相。
但這樣的想法她放在心裡,端出客氣又內疚的模樣說道:“真的很抱歉,安悅做了不好的行為,也謝謝您大人有大量原諒了她。”
崔風澤掩去眼眸中的嘲諷,回道:“知錯能改,我們當老師的總不好再追究。”
從他到這所大學擔任客座教授以來,女學生對他的騷擾讓他厭煩不已,本想著眼不見為淨,那些收到的情書丟了、禮物捐了,沒想到昨晚竟然有女學生變本加厲,還妄想進到他的辦公室,這讓他有一種私領域被侵犯的憤怒,他不曉得為何凡間的女子這麼渴愛,若是在酆都城,絕對沒有女人敢這麼做。
但他沒想到的是,酆都城裡哪有“人”敢愛慕四大判官,看到他們閃躲都來不及了,這也是為什麼酆都大帝要他們留職停薪到凡間去尋求真愛,以他們的“威名”,在酆都城裡誰敢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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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16:53
第六章
聽到他這麼說,安德瓴實在很不滿,他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其實他非常在意,但是教官都選擇原諒,他還能說什麼。
不是崔風澤愛計較,而是這種事情已經造成他的困擾,不是當事者站著說話都不腰疼,他知道李教官一直等著看他好戲。
上禮拜有個女學生竟然躲在他回辦公室的路上,身體全裸僅包裹著大衣,就等著要對他投懷送抱,還好他的五感超出凡人好幾倍,當女學生跳出來掀開大衣要抱住他時,他及時閃開了。
他覺得他受到了侵犯,可是很嫉妒他如此受歡迎的李教官卻說,反正他也沒有受到任何實質的傷害,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諸如此類的事情太多了,崔風澤認為是該殺雞儆猴,他決定要在辦公室放兩隻猙獰的鬼,若是有女同學還想闖進他的辦公室,讓她們嚇到屁滾尿流倒也挺不錯的。
安德瓴當然不知道他的想法,說道:“安悅只是個孩子,她做出這樣的行為,我身為監護人責無旁貸,會給予適當的懲罰。”
她說這話時皮笑肉不笑,崔風澤多麼聰明敏感,當場就知曉這位監護人安小姐對他不滿了。
他暗地譏笑,他向來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如何,以他的性格,就是唯我獨尊慣了,待在凡間,他已經諸多忍耐之。
“你身為監護人確實責無旁貸。”他這話是說得婉轉了,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安悅今天會做出爬牆撬門鎖這種事情來,就是你這個做家長的疏于管教。
安德瓴覺得自己氣到頭頂冒煙了,眼前這位為人師表的怎麼一點寬闊的胸襟都沒有!
“我剛剛已經跟教官說了,學校裡所有的損失我都會賠償,至於教授您辦公室被撬壞的門鎖,若您想換一個更好、更堅固的,也由我來負責。”
崔風澤點點頭道:“本應如此。”而且他佯裝聽不懂她的諷刺,又補了一槍,“容我提醒你,不要以為用錢就可以補償孩子錯誤的行為,在你眼中也許他們還是孩子,但在我眼裡他們已經是該替自己行為負責任的大人了。”
要不是安德瓴已經習慣掩蓋情緒,不表露出來,此時大家看見的就是一個殺氣騰騰的家長從該棟大樓走出來。
在走到停車場時,她刻意放慢腳步,深呼吸幾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她不能用憤怒跟咆哮來對待安悅,這只會讓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差,但崔風澤那機車到不行的話語也沒說錯,如果她真有把安悅當成孩子,安悅永遠都不會長大。
安德瓴上車後問安悅有沒有想去哪裡,安悅搖搖頭說她只想回家,安德瓴開車載她回家,但並沒有馬上回公司開會,而是陪安悅上樓,跟著進到她的房間裡。
安悅一直沉默著,進到房間後就爬上床,曲起雙腿拿起抱枕抱在胸口。
安德瓴輕輕一歎,坐到床沿,想伸手去揉揉她的頭,又怕安悅覺得自己把她當成三歲小孩。
也是,她跟安悅的問題不就在此,安悅覺得自己上大學已經是大人了,偏偏自己還要管東管西,限制她一堆。
安德瓴欲言又止,倒是安悅率先打破了沉默——
“姑姑,我很蠢對不對……”
“不蠢。”安德瓴拍拍她的手。“但有點傻就是了。”
安悅哽咽了一聲,對於姑姑說她傻倒也能接受,本來她以為姑姑會大罵她一頓,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來。
“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幹了傻事並不蠢,只是姑姑希望你在行事之前能夠多想想,你已經長大了,該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任,你應該也不希望讓姑姑一直在後頭幫你擦屁股吧。”
安悅點點頭,表示她懂,她也很希望相依為命的姑姑能夠把她當成大人,而不是小屁孩。
“姑姑,我真的很抱歉,這一次就麻煩幫我擦屁股了,下一次……不,沒有下一次了,我保證!”
安德瓴笑著揉了揉安悅的頭。“看來那個總是掛在我腿邊吵著要我陪她玩的小女孩真的長大了,以後我不能再揉你的頭了。前陣子我也不對,看到你夜歸又濃妝豔抹就對你破口大駡,姑姑不喜歡限制你,但姑姑也相信你,我們安悅玩歸玩,還是會知道分寸的,嗯?”
安悅點頭答應道:“我以後夜歸,一定會跟你說,跟同學去哪裡也會告訴你,我覺得濃妝不太適合我,煙也很難抽,我早就不抽了。”
聞言,安德瓴欣慰的笑了,真是太好了,隨即想到什麼她稍微收斂笑意,猶豫了一下道:“還有件事,是關於崔風澤……他的年紀長你太多了,而且教授跟女學生交往,似乎不太恰當,我是覺得你還是挑個年紀相當的男孩子,青春又有活力,跟你才合適。”說完,她小心翼翼的瞅著安悅,就擔心這樣的說法又會惹得安悅不開心,畢竟現在的她有點敏感。
安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崔教授本來就不是我們高攀得上的人。”
學校裡有多少女同學愛崔風澤,尤其設計學系的女生,大概有三分之一迷戀著他,她陷入其中,想要跟這些女生較量,總想著要讓自己脫穎而出,所以才會一時腦袋糊塗,幹出這種蠢事。
說穿了,不是愛慕到去做傻事,而是較量到去做了傻事。
如今在同學、教授面前,她什麼面子都沒有了,別說什麼愛慕,以後就連遠遠的看到崔風澤她都會繞道而行。
“別妄自菲薄,我們家安悅很可愛的,說什麼高攀不高攀。”那崔風澤是帥到無話可說沒錯,但那冷傲的性子可是很惹人嫌的。
安悅落寞的說道:“姑姑,你就別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有幾兩重。”她的身材容貌遺傳過世的父親,偏矮,臉蛋也圓嘟嘟的,並不是一般男人一眼就會喜歡的類型。
“我沒有安慰你啊,你可是青春無敵呢!”安德瓴還是忍不住想批評一下崔風澤,“那個崔教授都三十好幾了吧,青春的尾巴早就不見蹤影,很快就老了。”
“才不是,崔教授是熟男,很有魅力的熟男。”
“他那張臉是很帥沒錯,可也太冷了吧。”
“姑站,那樣才酷。”
怎麼她說崔風澤一句,安悅就替他解釋一句,該不會她還是對崔風澤存有遐想?
“他心胸狹隘。”
“怎麼說?”
安德瓴將她跟崔風澤之間的對話大略說給安悅聽。
“崔數授會想這麼做是正常的,騷擾教授的女學生真的很多……”安悅也分享了有女學生大膽全裸僅穿著風衣在學校偏僻的角落堵崔風澤,甚至威脅崔風澤,如果不接受她的話,她就要穿著紅衣半夜去跳學校的千尋湖。
諸如此類誇張的行徑聽得安德瓴一愣一愣的,這年頭的女大學生可真是猛啊,她明明不過大學畢業才幾年而已,怎麼差這麼多?而且聽完之後,她覺得安悅翻牆爬窗的行徑算是小case的,當然啦,這種行為還是不可取。
不過話說回來,當年她們學校沒有像崔風澤這種風範氣質跟容貌的教授,若她沒記錯的話,最年輕的一個也已經四十好幾,是三個孩子的爸了,學問學識是有,但長得挺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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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17:03
第七章
安德瓴覺得她誤會崔風澤了,如果她是他的話,也會希望教官殺雞儆猴一下,要不然這樣下去沒完沒了,長得那麼帥難道是他的錯嗎?看來他已經被騷擾到快翻臉了。
然而這樣的小小內疚很快就被她給拋到腦後,反正以後兩人再見面的機會等於零。
越接近歲末,安德瓴越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跟安悅的關係改善是讓她心情好的主因,其次是公司去年跟建設公司合作的兩個景觀設計案件獲得了優良綠建設計獎銀牌跟佳作。
整個設計團隊士氣大振,再加上今年公司獲利不少,安德瓴當場宣佈,今年的年終獎金加發兩個月。
而在下班前又有好消息傳來,公司拿下F大學設計學院大樓的景觀設計案子。整個設計團隊一陣歡呼,安德瓴的好心情更上一層樓。
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案子利潤頗高,最主要的原因是,私立F大學的設計學在臺灣學術界可是赫赫有名的,許多懷抱設計夢想的年輕人都以能考上F大學的設計學院為榮。
三年前,F大學重蓋了新的設計大樓,今年年初完工,許多設計公司都為了能夠參與室內設計跟相觀景觀設計卯足了勁,競爭激烈。
“北極光”以安德瓴為主,組成了一個五個人的設計小組參與競標,他們起初並沒有懷抱多大的希望,只是盡力把事情做好,而他們提出的設計案一路過關斬將,從初選到複選,最後竟進入了決選。
雖然小組人員很開心,但也不敢鬆懈,畢竟最後決選有七家設計公司競爭,其中不乏在設計業界知名的設計團隊,北極光在裡頭算是小咖的。
安德瓴甚至不抱任何希望,所以對於公佈的日期也沒多上心,可沒想到傳來的居然是這等天大的好消息!
F大學通知兩天后要前往該校設計系開會,主要是商討即將簽訂的合約內容,為此,安德瓴跟設計小組加班開會,八點鐘其他人都下班以後她又獨自待在辦公室裡處理事情,直到七點鐘才準備離開。
她以為公司裡應該只剩她一個人而已,沒料到實習生楊仁耀還在忙,偌大的辦公室燈都關了,只剩他的座位前頭稀薄的電腦螢幕光線呼應著他認真的身影。
“楊仁耀,怎麼你還在啊?”安德瓴走到他身邊,想看看他在忙什麼。
楊仁耀連忙起身。“總經理,您要下班了?”
“嗯,差不多告一段落了。”
安德瞄了一眼他桌面上的資料,還有電腦螢幕顯示的欄案,原來是後天他們要到F大開會的彙整資料整理。
楊仁耀目前還不是北極光的正式員工,他今年大四,還是她同一所大學景觀設計系的學弟,他很聰明伶俐,舉一能反三,如果可以的話,她預計在他畢業前夕能夠跟他談妥讓他之後到公司擔任助理設計師。
而且他還擁有一張唇紅齒白的像美臉蛋,身材也好,根本就是上等小鮮肉,再加上他能言善道,嘴巴又甜,在公司裡可是很受女同事們的喜愛。
而這一次也是她“欽點”他加入F大學設計學院案子設計小組的一員,以資歷最淺的實習設計師身份參與,就是想多給他一些磨練的機會,也當作一次評估他的能力。
“這麼認真啊。”宏德瓴對楊仁耀滿意的一笑。
“是壓力很大,雖然拿下了案子,但我還是想要仔細研究研究……”說著說著,他雙眸閃著晶亮的光,朝她笑了笑。
這放電的意味很強大啊……還好她自認心臟強大,直接忽視掉。
楊仁耀今年才二十二歲,足足小她六歲,她對姊弟戀沒啥興趣,不過才二十二放電的磁場就這麼強,真不能小覷現在年輕小鮮肉的魅力。
楊仁耀是故意放電的沒錯,而且他也是故意加班在辦公室裡等安德瓴的,就盡是希望她對自己的印象更好一點。
他有信心能夠將眼前這位大他六歲卻是個美女更是女強人的學姊給追到手。他愛慕她、欣賞她,甚至在打定主意以後,不久前便跟交往三年的女友提分手了,只是對方始終不答應,纏他纏得緊,讓他心煩得很。
不過煩躁的心緒在看到安德瓴對他投注的關懷之後,頓時都煙消雲散了。
看到員工這麼認真,安德瓴很欣慰,笑道:“很晚了,別再忙了,走,陪我去吃肖夜,然後我送你回家。”她很有老闆風範,也像個大姊姊般的照顧小弟弟。
楊仁耀才不想當她的弟弟,不過能夠跟她去吃宵夜,還能跟她同車,他求之不得,至少可以先加深她對他的好印象,於是他毫不猶豫馬上說好。
他們一起到公司附近的永和豆漿吃宵夜,安德瓴的態度很爽朗大方,或許是常客的關係,店裡的員工看到她都笑著跟她打招呼,或聊上幾句,甚至還調侃她今天帶了小鮮肉來吃宵夜,是男友嗎?
安德瓴都還沒回答,楊仁耀就先笑著答腔,“我也很想成為老闆的男朋友,可惜現在還不夠資格,正在努力中。”
這番話說得曖昧又有技巧,讓人不至於反感,再加上他的面容占了極大的優勢,小鮮肉本來就是到哪裡都吃香。
豆漿店的老闆娘於是“勸”安德瓴,“這不錯,很有誠意,安老闆你要不考慮下,如果我年輕個二十歲,就輪不到你了。”
安德瓴不在意的笑了笑。“小朋友在開玩笑,你也跟著認真。”
當餐點送來之後,楊仁耀一邊吃著,一邊有些失望的問道:“老闆,我真的沒有機會嗎?”
“什麼機會?成為北極光的正式員工嗎?有啊,只要你這一次的案子表現好,機會就很大。”以安德瓴的歷練跟精明怎麼可能不知道楊仁耀的心思,但她就是把他當成小孩子,對於他暗示性的告白總是故意裝有聽沒有懂,或是聽懂了卻沒回應。
他有些裝可愛的皺皺鼻。“老闆你很壞!”
她大笑道:“我那有。”她伸出手摸摸他的頭。“乖,小孩子家家,先把學歷課業顧好,別胡思亂想。”
楊仁耀沒辦法突破她強大的意志,話說回來,她如果那麼好追的話,她就不會年紀輕輕就是一家設計公司的老闆了,這更加深了他想要努力的念頭,他不會放棄的!
吃完了宵夜,安德瓴表示要送楊仁耀回家。
但他不想太麻煩她,便請她送自己到最近的捷運站。“我是在學校附近租房子,離捷運拈很近,況且我是男生,安全得很,還是你是怕路上其他的女生不安全?”
安德瓴忍不住大笑,他說起話來挺好笑的,有種就是年輕人的機車幽默感。
她依照他所言,送他到最近的捷運站。
下車前,楊仁耀無預警地傾身湊向她,問道:“我可以要求一個吻別嗎?”
安德瓴再度大笑,接著故意板起臉道:“不行,但若送你一巴掌道別的話倒是可以。”
竟然敢吃她豆腐,真是無懼的年輕人。“下次別這樣了。”她說。
“是,不敢了,拜拜。”知道安德瓴不喜歡,楊仁耀當然不敢再輕佻,背起後背包下了車,朝她揮揮手,轉身走進捷運站。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17:14
第八章
安德瓴開車回家,此時已經快接近深夜十二點了,楊仁耀開的玩笑很快就被她拋到腦後,不過就是個孩子。
前方紅燈,安德瓴將車子停下看著四五個“人”從她車子前面走過,但其中只有一個是真正的人,是一個中年人,提著公事包滿臉疲憊,應該是加班到深夜的上班族,至於其他幾個並不是“人”。
關於這樣的情況,她早就習以為常了。
起初她還不明,明明她就看到了有人,可是她身旁的人卻一副完全無所知的樣子,後來她才知道,那些她看得到旁人卻看不到的並不是人,或許她天生膽子大,又或許是因為她僅僅是看到而已,她聽不到他們說話,感受不到他們的惡意,久了,隨著心態越來越成熟,她已經可以做到視面不見了。
那些一般人都看不見的“人”比真實的人還要單薄,周身總會泛著淡淡的藍光,有的強烈有的薄弱,而且面無表情的居多,大白天尤其正中午的時候會比較少出來活動,半夜就比較常見,就像現在。
綠燈亮起後,安德瓴淡定的開車前行,往家的方向而去。
她回到家時,安悅剛洗完澡,到廚房倒鮮奶喝,一看到她,她馬上熱切的打招呼,“姑姑,你回來了啊。”
“嗯,安鑫睡了嗎?”宏德瓴欣慰一笑,她們之間的關係因為崔風澤一事好轉,甚至比以往還要來得親密。
“可能還在看書喔,下禮拜要月考了。”安悅邊喝著鮮奶,一邊喃喃說著高中生真辛苦,還好她已經脫離之類的話。
安德瓴笑了笑。“那我去看看他,你也早點睡,熬夜是女人的天敵。”
“不會,我才十八歲,正青春無敵。”安悅驕傲的反駁,“倒是你,已屆輕熟女階段,才要當心呢。”
安德瓴馬上皺眉捧心,一副“你這句話傷了我的心”的樣子,把安悅逗得哈哈大笑。
嬉鬧完,安德瓴揮揮手道:“不跟你這個青青無敵的美少女聊了,我去看宏鑫。”
安德瓴去敲安鑫的房門,一會兒安鑫才來應門,可是他門才拉開三分之一,只露出他秀氣斯文的臉龐。
“我吵到你了嗎?你睡了?”
安鑫搖搖頭。“還沒,不過也差不多該睡了。”
“好,功課雖然重要,但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
安鑫很乖的回道:“姑姑也是。”
安德瓴本來直覺想伸出手揉揉他的頭,但突然意識到他也已經長大了,應該不喜歡被當成小孩子對待,便改為跟他道了聲晚安,就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快速洗了個澡,穿睡衣時湊近鏡子前詳端自己的臉龐。
眼角似乎有些小細紋……看來的確要好好保養,轉眼間她已經二十八歲了,再過兩年就要越上三字頭了,歲月真是不饒人啊。
自己的青春都耗在工作上居多,愛情跟婚姻呢,仍然一點影子都沒看見。
算了,別想太多,還是想想兩天后F大的設計案比較實在。
F大會議室。
為了表示對這個案子的慎重,安德領率整個設計小組一起參與會議,F大學的代表則有副校長、設計學院院長、行政單位主管跟校園規劃小組組長共四位。
安德瓴穿著深灰色正式褲裝,將長髮綰起,畫了俐落淡妝,她的態度大方且專業,讓F大學代表非常欣賞,表示能夠跟北極光合作是榮幸。
雙方代表先寒暄一番,接著才進入主題。
在正式施工之前,雙方必須先確定並簽訂正式合約,討論內容包括施工日期,期限,施工過程雙方該注意且負責的專案,還有工程期間金額給付條款等等。
通常這種正式簽約前的合約會議都會進行個幾次,第一次為表示尊重,雙方的重要人物都會出席。
F大學以副校長為主,跟安德瓴先大概談了一下,本以為一切都很順利,沒想到副校長接下來竟然說——
“我們希望在這個設計案中設立顧問一職,這名顧問是設計學系一名客座教授,由於這時間點他有課,待會兒下課後他就會過來。我們非常尊重這位教授,這也是他的專業領域,以後他的意見就是我們F大的意見,一以他為主。”也就是說,希望你們設計團隊跟施工單位夠好的尊重他們這位元感覺起來等級很高的教授顧問。
安德瓴心裡打了個突,但也笑笑地應下,想說施工期間將這位教授顧問當菩薩好好供起來就行了,除非這名教授非常機車難搞……
當她還在衡量這位設計學院的教授到底是哪一位時,會議室的門被從外頭打開,一名高大頎長的男子從容的走了進來。
“崔教授,真是太好了,我們正聊到你。”副教授看到崔風澤連忙起身,態度親切甚至帶點逢迎的意味。
當安德瓴看到崔風澤的那一瞬間,她錯愕到差點嘴巴開開。
沒想到崔風澤竟然是設計學院的客座教授,而且看副校長對他極度禮遇的樣子,想來他在F大的地位超然,之後還要當案子的顧問。
這讓她不由得頭皮發麻,誰叫她曾經跟他意見不合,言談口吻間對他很是不滿,雖然事後她知道是她錯怪了崔風澤,但當時她僥倖的想著,反正以後不會再跟他碰面,兩人之間鬧得有些不偷快就這麼算了吧。
可是現在可好,他一躍成為這供案子的顧問,她頓時有種“老天是在玩我嗎”的無力感。
會議結束後,安德瓴讓其他小組成員先回公司,而學校代表也各自散開去忙自己的事,安德瓴一看到崔風澤走出會議室,連忙追了上去,在回廊上喊住了他,“崔教授請留步。”
他停下步伐,轉身看向她。
安德瓴發現自己的心在他回首的那一瞬間漏跳了半拍,在陽光下的臉龐,俊逸卻淡漠,微揚的丹鳳眼瞬成了受注目的焦點,這個男人站在那裡仿佛超然的存在,與世隔絕卻又讓人不容忽視。
她輕咳一聲,逼自己鎮定心神,問道:“崔教授,真不好意思,我能跟您聊聊嗎?”
崔風澤挑了挑眉。“可以。”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對我不必用敬詞,我應該大你沒幾歲。”雖然他的實際年不可考,但在凡間他的設定才三十二歲。
安德瓴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但現在她是要跟對方道歉,有求於人,怎麼樣都要客氣點,她連忙拿出名片遞給他。“這雖然是我們第一次碰面,但我都還沒有正式的自我個紹,我是安德瓴,北極光設計顧問公司的負責人。”
他接過名片,淡淡的掃了一眼。“我知道,在審視所有設計案之前,相關設計公司的負責人資料我們都會參詳。”
她狐疑的瞅了他一眼,這種事情他根本不需要特別提起,除非……
她念頭一閃,也就是說,在她因為安悅惹禍來向他道歉時,他就已經知道她是北極光的負責人。
一絲尷尬閃過安德瓴的臉龐。“我是來跟你道歉的,關於之前我言語上的不禮貌,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崔風澤也不回應他是否接受她的道歉,面無表情的回道:“如果今天我們不是在這樣的場合碰面,如果我不是擔任顧問這個職務,我會得到這樣的道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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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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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17:30
第九章
話鋒依舊犀利啊!安德瓴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她本來想說些什麼話把場面給圓了,但隨後想想還是坦白從寬,“不會。”
她的坦率倒是讓崔風澤有些小小的意外。
要知道他來凡間體驗最深刻的便是人類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為了自身的利益跟好處,要他們昧著良心說到天花亂墜都行。
“我追出來跟你道歉確實是因為你即將擔任這個案子的顧問,想說跟你打好關係,把跟你之間的嫌隙先撫平。”安德瓴聳聳肩。“很市儈對吧,但我本來就是個商人。”
“至少你承認了。”若是真正市儈的商人,連這一點都不會承認。
此時此刻,崔風澤對安德瓴的印象終於好轉,他嘴角微揚,很罕見的給了她抹笑。
安德瓴看了傻眼,這男人……還是淡漠一點好,這麼一笑是想傾城嗎?還好這裡有她一個女人,要是成群的話恐怕就暴動了。
她現在終於可以明白為什麼那些愛慕他的女學生會做出誇張至極的行為,對她這個事業心強過愛情的女人來說,都幾乎要架不住他的魅力,更何況是那些涉世未深、對愛情滿是憧憬的女大學生。
“那我是不是可以解讀成,在接下來的施工期間,您這位顧問願意高抬貴手?”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不,當然不是,該指正或提出意見時很歡迎,但千萬別雞蛋裡挑骨頭。”
崔風澤可以接受她這樣的說法,輕輕點了點頭,幸好她並不是要賄賂收買他,要不然他一定有辦法整得她求饒。
見他答應了,安德瓴的一顆心定了下來。
從創立公司接過大大小小的設計案來,遇到過各式各樣的顧問跟監工人員,有態度很閒散的,但放爛的程度會讓整個施工團隊快抓狂,也有一開始施工就指手劃腳,讓施工團隊寸步難行,而最終得到的結果是,他要某種程度上的“好處”,一旦得了好處,那就什麼都好說話。
而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相信他會是個很公正且盡責的顧問,許是他身上有一股凜然的正氣,他這種人是不屑收賄的更不是那種被巴結就會忘記自己是誰的人。
至於為什麼她會覺得崔風澤身上有一股正氣,她說不上來就只是種感覺……不,不對她微眯起眼,視線迅速的在四周掃過一圈,沒有,完全沒有,沒有半隻遊蕩的鬼,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因為她看得見鬼,常常一眼望去除了一般人以外,多多少少都會看到一、兩隻鬼,尤其在戶外,但此時此刻從她的角度望過去,崔風澤的後方是一大片綠地中庭很乾淨。
不是地上完全沒有灰塵垃圾的乾淨,而是一大片的綠地中庭沒見到半隻鬼,安德瓴很確定在她帶設計小組上樓開會經過這回廊時,她大略瞄過一眼,至少有五隻以上的鬼,但現在太乾淨了,這種感覺很詭異……
安德瓴下意識看向崔風澤,但又很快的將視線挪開,她怎麼會有種直覺是因為他的緣故呢?
崔風澤相當敏感,馬上就察覺到她的視線和反應,她剛剛看向他身後,然後露出了訝異的表情,問題是他身後沒有人啊,她到底在看什麼?或是說,她以為她可以看到什麼呢?
但他沒有問出口,她也沒有多說什麼,而他還有課要上,她也還要回公司,她向他說了再見後,雙方抱著滿肚子的狐疑,分道揚鑣。
夜很深,卻不靜。
氣象報告傍晚以後東北季風南下,不但會起風下雨,而且會是入冬以來最低溫來襲。
在這樣的天氣,尤其入夜以後,路上就更少行人走動了,有的店家甚至還提早關門,反正也沒什麼客人。
在這條長街上,僅有一家叫做“楓都”的咖啡店亮著微弱昏黃的光,而且這店是在半夜十二點以後才開,相當特立獨行。
咖啡店裡不意外沒有半個客人,老闆坐在吧台旁的烘焙機前,周遭安靜得只有烘焙機轟轟作響的聲音。
夜更深了。
三更半夜且大雨滂沱,任誰也不會在路上散步,偏偏就是有這怪異之人。在街口,一抹穿著紅色長大衣的高大身影,手裡撐著一把黑傘,姿態悠然信步走來,他步履輕盈,一點聲音都沒有。
像個影子般的移動,且他踩在滿是雨水的地上,水滴四賤,然而他及踝的大衣衣擺卻完全沒有被濺濕。
紅色大衣男子來到咖啡店前,他的視線緩緩落在招牌上,他收起傘,推門而入。
詭異的是,就連推門也一點聲音都沒有。
坐在烘焙機前的老闆沒有回頭也知道有人進來了,他出聲打招呼,“你來啦。”
“嗯。”崔風澤脫下紅色大衣,隨手往右邊一扔,大衣就自動飛往牆上的衣架掛好。
老闆剛烘好一組豆子,緩緩的起身轉了過來,他一身的黑,黑色手工直條紋襯衫配上黑色褲子,襯托出他挺拔頎長的好身材,他的容貌斯文俊秀,發色偏棕,氣質高貴。
他瞄了一眼已經掛好的大衣,有點無奈的說道:“老大,我這是營業中的咖啡店,隨時會有客人進來,嚇到人家可不好。”
崔風澤在吧台前落坐,神色怡然的回道:“半夜一點,又是這種鬼天氣,只會有鬼進來,不會有人!”
陸之道微微苦笑,他算是認同崔風澤的話,可是他開店就是要做生意,總是希望會有客人進來,欣賞他烘焙的咖啡豆、品嘗他手沖的咖啡。
“你剛下班?”崔風澤會這樣問,是因為咖啡店不是陸之道在人世間的本業,他是一名外科醫師,咖啡店是他業餘的興趣。
“剛下刀,拉了個被酒駕撞成重傷的路人。”
崔風澤揚了揚眉,“在下頭的那個人要是知道你到人世間是跟他搶客人,而不是來尋求真愛的,恐怕會氣瘋了。”
他說是這樣說,但倒不是真的替陸之道擔心,反倒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只要能給酆都大帝添堵,他不知道有多開心,酆都大帝要他們留職停薪到凡間來找真愛,不也是給他們四人添堵嗎?彼此彼此而已。
“該死的是那酒駕之人。”陸之道淡淡的說道,他幫兩人沖了咖啡。
“也對。”崔風澤很是贊同。
寒冷雨夜,兩個人邊喝著咖啡邊聊天,很是愜意。
“在凡間,凡人可見鬼的機率……應該不多。”崔風澤想起安德瓴,他懷疑她就是其中一個。
“是不多,但還是有的。”陸之道想了想,又道:“這通常不歸我們管,不過據我所知,有些是八字帶煞的緣故,有些是投胎時沒將鬼性給去除乾淨。”
“我們沒辦法不被看出來嗎?”
“在人間我們是沒辦法的。”陸之道接著又問道:“你遇到了?”
“懷疑,”崔風澤說道:“最近接觸到的人,如果她真的看得到的話……”
“那麼她就會疑惑為什麼只要你存在的地方,旁邊會連半隻鬼都沒有。”陸之道說出他的疑慮,接著建議道:“離她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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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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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17:41
第十章
崔風澤想起第一次見到安德瓴,她穿著皮衣皮靴很狂野的出現在他的辦公室,她是個美豔的女人,濃眉大眼,肌膚白?賽雪,身材高挑又玲瓏有致,即便是來道歉的,但聽到他開口諷刺時,那無法忍受卻又要強忍的模樣實在挺有趣的。
而且她不只美得狂野,還很有能力,年紀輕輕就當上設計公司的總經理,證明美女不全是草包腦袋。
第二次見到她是在合作案的會議上,她換上一身得體簡約的窄腰西裝,長髮綰起,卻更襯托出她出色的五官。
但真正讓他對她印象深刻,是因為她不虛偽的個性。
來到這凡間,他最厭惡的便是虛偽的人性,安德瓴是商人利益至上,見到有利於己的人,怎麼可能不逢迎拍馬,她向他道歉,也表示希望他高抬貴手,但沒有過度的迎合跟討好……
“工作上需要,沒辦法離遠一點。”事實上,如果他不想跟安德瓴碰到面,也不是做不到,但他卻很自然的這麼回道。
陸之道不動聲色的瞅了崔風澤一眼,他太瞭解老大了,他們共事上千年,對老大來講,沒有他做不到,唯有他不想做的事,不過就是遠離一個人而已,怎麼可能沒辦法……驀地,他心一動,難道老大遇到的是個女人?
不過很可惜這樣的疑惑無法直接問出口,因為崔風澤肯定會否認,於是他換了個話題,“我們來到人間也有幾個月了,你有點眉目了嗎?”
“沒有。”
“一點都沒有,有點眼緣的女人一個都沒有!”
眼緣啊……崔風澤很奇怪自己竟然還是想起了安德瓴,這讓他下意識攏起了眉心。
陸之道看著他的細微表情孌化,心裡有數。
“你呢,有嗎?”崔風澤不答反問。
“有。”陸之道微微笑道。
本來他們四人是打著到人間度假兼放鬆心情,至於真愛尋不尋得到,那倒是其次,可人心哪有那麼容易掌控,遇到了就蠢蠢欲動。
崔風澤瞧陸之道那原本百年不變的橡皮臉,突然扯出一抹甜蜜的笑,他渾身不由自主起了雞皮疙瘩。
“你這是打算噁心我嗎?”
“不敢。”陸之道突然感觸的又道:“老大,其實來這一趟也是不錯的,我覺得。”他望向窗外,雨勢似乎小了點。
崔風澤隨著他的目光也看向窗外。“難道你不想念酆都城裡無風也無雨的日子嗎?”
“是想念,但偶爾過過不一樣的日子,也挺新鮮好玩的。”陸之道在人間其實過得還挺悠閒自在的。
這點崔風澤倒也同意,他們四個在酆都城時都太忙了,哪可能像現在這樣,面對面坐著喝咖啡聊天。
“改天約老三跟小四出來喝杯小酒。”崔風澤提議道,到時他要順便問問他們是否遇到讓他們有眼緣的女人。
北極光這一次拿下的案子是F大學設計學院大樓的頂樓、二樓中庭跟一樓大廳及前院的景觀設計。
這工程不算小,預計施工期為三個月,時間有些緊迫,為此安德瓴調來兩個施工團隊趕工,設計師兩人一組輪流在工地值班,她也是其中之一,因此她更忙了,連耿皓齊約她吃個飯都沒空。
“那下個禮拜六呢?你該不會連生日當天都還要工作吧?”耿皓齊在電話彼端問道。
“呃……恐怕是。”宏德瓴對他感到很抱歉,他也是個大忙人,他會這麼說,肯定是在自己生日當天他特地排出假了。
“安德瓴,你會不會太誇張了?”
她尷尬的笑了兩聲。“不會、不會,下下禮拜我就有空了,要不然二十二號我請你吃飯?”
“你的生日是十六號,我們二十二號吃飯有意義嗎?”耿皓齊好沒氣的說。
“其實生日也沒什麼特別的,不就提醒我又老了一歲。”
他說不過她,在心頭微微歎了口氣。
他人就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穿著白袍在窗邊,一手拿著手機,另外一手把玩著一隻白色小方盒,方盒上鑲著雪花形狀的水晶,很精巧。
這是他特地挑選要送給安德瓴的二十八歲生日禮物,他也是特地在那一天請了假要幫她慶生,他要趁這個機會向她坦白心意。
多年過去,他跟安德瓴以朋友相處,偶吃個飯聊個天,有時還會相約去看場電影,不知不覺,個性堅強又樂觀的她,逐漸走進他的心裡。
只是她似乎忘了自己曾經是她喜歡過的男人,他幾次的暗示她都不懂,看來只好換他主動。
由於不想嚇到安德瓴,他本來挑了個戒指當禮物,後來改成項鍊,至少他得先將她給圈入懷裡,再來談論終身大事,可是她忙到連生日都不過,這完全打亂了他的計畫。
耿皓齊和安德瓴結束通話後,他揉揉眉心,再次懊惱以前拒絕了她。
安德瓴拿著手機往後退了一步,卻不小心撞到了人,她連忙道歉,“啊,對不起……”再抬頭看向對方,她有些驚訝的說道:“是崔教授啊,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她正在設計學院的頂樓施工點,頭上戴著安全帽,一手拿看手機跟公事包,另處一手夾著設計圖。
“沒關係。”
崔風澤打量她今天的穿著,可能是跑施工點的緣故,她穿著牛仔褲搭配高領針織衫及一件系腰的復古皮衣,鞋子也換成平底,頭髮紮成高馬尾,乾淨俐落,臉上的妝感淡雅,唯獨那櫻花粉的唇色很是吸引人,讓他的視線不自覺在她唇上多停留了一秒鐘。
“總經理似乎忙到沒時間約會?”這話一問出口,他就後悔了。
以他跟安德瓴的交情,這樣的問題太越矩,再說了,這樣不就表示他剛剛偷聽她講電話的內容,這是沒有禮貌的行為。
但安德瓴並不是很在意。“哪是什麼約會,就只是朋友約吃飯,但我最近實在太忙了。對了,崔教授怎麼有空過來?”這是動工以來,她頭一回遇見到他。
崔風澤輕輕勾起嘴角“這裡不錯,‘施工中非相關人員禁止進入’,我喜歡這個警告告示牌。”
她眨了眨眼,愣了兩秒才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掩嘴輕笑,這個時候他會躲到這裡來,很顯然又是被那些愛慕他的女學生逼的吧。
好吧,她現在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冷面笑匠,他那一張俊臉總是很酷,但說話的含意頗為“深切”。
“你的課應該是場場爆滿。”安德瓴說道:“好看是一回事,好聽應該也是重點,或許改天我應該去旁聽。”
“那麼請提前兩小時卡位。”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真的假的?”太誇張,這些女大學生是把課程當偶像演唱會聽就是了。
許是她的表情取悅了崔風澤,他開玩笑的道:“但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幫你留個特別座位。”
安德瓴趕緊搖搖手。“不、不用了。”她可不想整堂課都被女學生嫉妒如刀的眼神給射到渾身是洞。
不過她是真的對他的課很感興趣,她查過他的相關學經歷,不免對他另眼相看,F大能夠請到他來當設計學院的客座教授算是面子相當大了,也難怪那天副校長對他極度禮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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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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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17:51
第十一章
“如果我真的要去旁聽,我會乖乖去排隊的。”這樣她的身家性命才有保障。
崔風澤覺得她挺有趣的,他感覺得出來她對他的高顏值是讚歎且欣賞的,難得的是在這樣的前提下,她還能如此自然大方的面對他。
“既然來了,要不要走走看看,讓我盡一下設計師的職責。”
崔風澤點頭答應,隨著安德瓴在頂樓四處走動觀看施工的進度,偶爾她會提出問題請教,他都會給予適當的建議,或是他提出他的疑慮,她也都會詳細告知。
崔風澤很滿意整個施工團隊的態度,他不由得佩服起安德瓴,以她的年紀經營一間設計公司已經不簡單,更何況公司的員工還有配合的施工人員,態度都相當嚴謹自律。
遇到施工人員沒辦法把設計圖忠實的呈現出來,安德瓴竟然會自己脫下外套,爬上好幾層階梯,站在高處跟工作人員討論並親自施作。
崔風澤一直站在現場看,聽安德瓴跟工作人員討論,她在高處沒穿外套頂著寒風,他瞧她一直打著哆嗦,卻堅持要將工作做到最完善才下來。
安德瓴下來後,正伸手要去拿外套,崔風澤馬上幫她遞了過來。
“謝謝。”她趕緊穿上外套,搓了搓手。“好冷。”
“你其實可以躲在室內喝咖啡,不需要待在工地。”崔風澤相信很多設計師都是這樣的。
“這怎麼行,大家都是頂著寒風做事,我怎麼可以一個人躲起來喝咖啡……說到咖啡,現在的確需要來一杯。”安德瓴是那種說做就做的直爽性子,她喚來一名工地小弟,掏出一張千元大鈔,要他去替大家買咖啡。“記得要幫教授買,還有你自己,你負責跑腿,可以多喝一杯。”
年輕的小弟見自己被美女設計師給調侃,一張黝黑的臉都紅了,還紅到耳根子去了。
安德瓴等小弟離開後,轉頭問著崔風澤,“中午了,一起吃飯?”
崔風澤並沒有馬上答應,他不太跟女人單獨吃飯,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而且她選的用餐地點不是校內的餐廳就是學校附近,被看到也麻煩,他還是拒絕她好了。
她沒等到他有所回應,左顧右盼的找到了一個吹不到什麼風,又有階梯可以坐的角落,她走過去觀察了一下,立即朝他揮揮手。“這裡好,就在這裡吃吧。”
崔風澤疑惑的朝她看過去,她約他吃飯不是要去餐廳,而是在工地裡?!接著他看到她走開沒多久又踅了回來,手裡已經多了兩個便當盒。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原來她說的一起吃飯,是一起在工地裡吃便當,不是約會的邀請,更不是到餐廳一起用餐,倒是他誤會多想了。
安德瓴抬了抬手中的兩個便當,示意崔風澤到她方才挑選的好位置。
崔澤搖頭失笑,大步走了過去。
安德瓴將一個便當遞給崔風澤,然後自己大剌剌的坐下來準備吃飯。
崔風澤也學她坐了下來,這位置兩個人坐著吃飯,不會太擠。
過了一會兒,小弟把咖啡買回來了。
安德瓴拿了兩杯,在遞給崔風澤時開玩笑的說道:“這算賄賂嗎?”
“一杯咖啡?”崔風澤挑高一邊的眉。
“對,一杯咖啡。”
“原來我的行情這麼廉價,那你千萬別讓校長知道,他聘我的時候開出的條件比一杯咖啡高多了。”
安德瓴被他幽默的話語逗得大笑。
在她爽朗的笑聲中,崔風澤打開蓋子喝了一口咖啡,看著她綻放的笑容,他的心情莫名的愉悅了起來。
崔風澤名義上是顧問,但其實只是掛名不用親自到工地現場,也無須多花什麼心思。
可是後來他偶爾有空都會去工地現場晃晃,一來是因為那兒“閒雜人等不得進入”他得以清閒,比待在辦公室裡好多了,二來他認識了那個施工團隊的工頭,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姓雷,個性豪邁且言之有物,他挺欣賞他的。
“我說你這小子……哈哈,贊,眼光獨特!”雷鈞用他粗糙的大掌狠狠的往崔風澤的肩上一拍,仰首大笑。
他正好跟崔風澤聊到視覺景觀方面的問題,他覺得原設計圖上的植物運用會影響頂樓眺望的視覺,造園界有句老話“三分設計,十分施工”,他是是觀景造林的施工老手,他提出的質疑那些設計師還不敢不聽,可是聽了以後要他們想法子更動,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讓他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邊去了,還好這時候崔老弟出現了。
崔老弟看了幾眼,更動了幾處的設計,他是造景的老手,一看就知道行了,他樂得大笑,不吝嗇的稱讚道:“崔老弟,原來你這顧問不是幹假的!
崔風澤很想跟雷鈞說,他的年紀比他不知道大了多少歲,別叫他老弟,但又想到這裡是人間。
“雷大哥是在說誰眼光獨特啊?能讓雷大哥欣賞的人一隻手都能數得出來,我倒要看看……”
崔風澤都還沒有回應雷鈞的話,忽地從右邊的轉角處傳來安德瓴的聲音,接著她出現在兩人面前。
安德瓴看到站在雷大哥身旁的崔風澤,有些詫異的眨眨眼,沒想到又再次在工地遇到他了。
“哈,原來雷大哥說的人是崔教授啊。”
看到雷大哥把手搭在崔風澤的肩上,一副你是我兄弟的摸樣,什麼時候他們兩個變得那麼麻吉了,真叫人意外。
雷大哥是她御用班底的工頭,換句話說就是施工團隊的老闆,他在景觀業界赫赫有名,要不是他跟她已過世的大哥是拜把,她還真請不到他來替自己的設計造園。
她跟雷大哥相識多年,感情就跟兄妹差不多,她知道雷大哥自視頗高,能入他眼的人真的沒幾個,不過話說回來,崔風澤也不是普通的人物,雷大哥會欣賞他,她不該感到意外才是。
不過看著穿看黑色套頭毛衣搭配棗紅色及膝大衣,整個人完全就是貴公子模樣的崔風澤,跟穿著卡其色連身工作服及黃色膠鞋的雷大哥並肩站在一起,畫面有些違和,但也挺逗趣的。
崔風澤看到安德瓴,對她輕輕頷首,丹鳳眼微眯,算是跟她打招呼。
安德瓴則回他一抹熱情的笑。
雷鈞看看崔風澤,又看看安德瓴,眼晴眨了兩下,似乎看出些門道來了。
瓴小妹向來熱情大方,這樣對崔風澤笑算正常,但他旁邊這位元認識不久卻很熟的崔老弟可不太一樣,根據他的觀察,崔老弟對人都淡淡的,尤其是對女人,那冷淡的態度,別說是笑了,就連嘴角動一下都不願意,可是他竟然對瓴小妹笑了,雖然那笑淡到不像是笑。
雷鈞個性莽直,毫不拐彎抹角的問道:“崔老弟,你有沒有女朋友?沒有的話我幫你介紹,我這個妹子人不錯,工作能力一流,長得也漂亮,心地又善良,缺點就是個性直了點……”
安德瓴聽了以後頭皮發麻,論個性直接誰比得上他雷鈞啊,莫名的想作媒,說的還是她跟崔風澤,這叫她很尷尬好不好。
“雷大哥,你別鬧了。”她飛快的瞅了崔風澤一眼,希望他別生氣才是,他平常被一堆愛慕他的女性生物騷擾已經夠煩的了,現在若是連男人都要在他的感情上插一手,他一定會更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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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18:01
第十二章
崔風澤雙手插在口袋裡,臉微微側著,倒是讓人瞧不出他此時的表情。
“什麼鬧,我是說真的,你們兩個其實還挺配的。”
“雷大哥,夠了。”安德瓴制止他繼續說下去,他再說的話她可能就要挖個地洞往下鑽了。
還好這時候有其他工作人員過來叫雷鈞,他便跟著過去處理。
待雷鈞一離開,安德瓴連忙向崔風澤道歉,“真不好意思,雷大哥的個性就是這樣,你別介意。”
“沒事,我不介意。”崔風澤淡淡回道,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方才她一出現,他就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好看,蒼白過了頭。
崔風澤皺起眉頭,正想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雷鈞又回來了,他也察覺她不太對勁,連忙關心的問了。
“早上起來後覺得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安德瓴趕緊解釋,“我沒事啦,不用擔心。”
“你這小妮子工作起來像不要命似的,是不是又熬夜了?”雷鈞擔憂的問。
安德瓴吐了吐小舌,算是默認,下場就是被雷鈞給念了一頓。
她趁雷鈞不注意時,對靠她比較近的崔風澤眨了眨眼,小小聲的說道:“雷大哥只要開念就會沒完沒了。”
崔風澤覺得她的模樣很俏皮,可是她的臉色蒼白,兩頰紅潤,真的挺不正常的,如果只是睡眠不足,應該不至於如此。
安德瓴很能忍耐,應該說只要一工作起來,她就什麼都顧不了,她在工地裡待了一整個下午,就在她要步下階梯時,突地眼前一花,踉蹌了一下,整個人眼看就要往前摔,是走在她後方的崔風澤反應快,往前一跨,健壯有力的手臂一撈,幫她穩住了身子。
走在前頭的雷鈞聽到聲音趕緊回過頭來,看到被崔風澤攬在懷杯裡的安德瓴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紅潤,他懊惱自己只顧著工作,忘記她的身體狀況。
他伸手一摸她的額頭,氣急敗壞地道:“好燙!你還說只是睡不好,你分明是生病發燒了。”
“我沒事啦,就只是一時沒走好,不小心踩空了。”安德瓴對輕抱著她給予她力氣站住的崔風澤感激的一笑。
崔風澤瞧她臉紅眼神渙散的樣子,下意識的皺起眉來。
安德瓴覺得自己真的是發昏了,要不然怎麼連崔風澤皺眉頭的樣子,她都覺得好帥。
“還說沒事!”雷鈞焦慮的看向崔風澤。
崔風澤想都沒想就道:“我帶她去看醫生,現場就交給你了。”
“好。”這是最好的安排,施工現場不能沒有負責人在。
看他們逕自達成共識,她知道抗議一定不會有用,但她仍要做最後的掙扎,嘟嚷著她可以自己開車去看醫生,不用想也知道雷鈞馬上又教訓了她幾回。
崔風澤無奈的搖搖頭,她這樣不是把自己當成女強人,而是女超人了,這麼固執的個性怎麼行……
崔風澤開車送安德瓴到醫院掛急診,急診醫師檢查了以後說她的體溫太高,得先住院打點滴,要等退燒了才可以返家。
在護理師的安排下,安德瓴住進急診室的臨時病房,這裡不比單人病房,偌大的空間裡,每個病床只分到幾坪大的位置,中間用綠色的拉簾做為隔離,家屬只能得到一小張折迭椅,坐在病床旁邊看顧。
安德瓴因為發高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一切都只能依賴崔風澤,問題是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讓他照顧她實在覺得很彆扭又尷尬,她本想看要打電話讓安悅過來,但又想到安悅昨天跟大學同學去花東自助遊三天丙夜,而安鑫還是個孩子,不然請公司裡的員工過來,但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
她想了又想,最後決定自己一個人留在醫院,她躺在病床上,護理師過來幫她打點滴,對方以為崔風澤是她的男友或老公,還對崔風澤吩咐了一些該注意的事。
安德瓴覺得自己的臉頰好燙,不是因為發燒,而是不好意思,她拉拉他的衣袖,小聲說道:“崔教授,謝謝你,你不需要留在這裡,你趕快回家休息吧。”
崔風澤的視線在他被拉的衣袖處停了一會兒才又往上移,掃過安德瓴依舊紅潤到不行的臉蛋,最後對上她的目光。“你先好好休息,不要煩惱這些小問題。”
這哪是小問題啊!她怎麼可能讓他守在這裡照顧她,但許是發高燒讓她的體力透支到了極限,她也實在沒力氣趕他走了,漸漸的,她覺得眼皮子越來越沉重,沒多久就睡著了。
等安德瓴醒來,她覺得舒服多了,身體不再熱烘烘的,體力跟精神也在逐漸恢復,可是當她看到仍坐在病床旁顧著她的崔風澤,整個人又不好了。
“醒了?”崔風澤問道。
“我睡了多久?”
他看了看手錶。“大概三個小時左右,你的點滴也差不多打完了,我去請護理師過來。”
安德瓴點點頭。
崔風看出她的不自在,說道:“放心好了,你睡覺的時候沒有磨牙,也沒有說什麼夢話,更沒有姿勢不良跟流口水。”
聞言,她忍不住笑了,她知道他這是在變相的安慰她。“謝謝。”然後她莫名的就想哭了。
都說生病的人心理最脆弱,的確如此,她高燒生病住院,照理說踣在她身旁的應該是親人,可是她自小被父母遺棄,還好養父母待她如親生,還有哥哥嫂嫂對她也很好,可惜養父母相繼離世,哥哥嫂嫂後來出了意外一起喪命,她時常會有種念頭,是不是因為她命太硬,才會讓親人陸陸續續離開了她……
安德瓴坐了起來,眼眶委屈的紅了,鼻頭一酸,眼淚便無聲的滑落下來,滴到床單上。
見狀,崔風澤登時傻眼,尤其她不是號嘯而是無聲的落淚,那種無言的委屈更叫人心疼不已,他不斷反省是不是自己方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同時又趕緊掏手帕幫她擦眼淚,她的眼淚卻越掉越多。
一直來都沒有女人會在他面前落淚,因為她們知道就算對他哭也沒有用,身為頭號判官,他必須大公無私,可是她的淚卻讓向來淡定的他頭一次慌了,完全不知所措。
不過安德瓴並沒有放縱自己繼續哭下去,她是因為生病,一時情緒上來罷了,她也知道哭泣沒有用,於是她把眼淚擦乾,看著崔風澤道:“抱歉,嚇到你了。”
“嗯,沒事了嗎?”崔風澤的手帕被她捏在手中,糾結成一團。
安德瓴輕輕點點頭。
“那我去請護理師過來。”他打算先回避一下,讓她能夠舒緩一下情緒。
護理過來後拔掉點滴,替安德瓴量了一次體溫,又等了一會兒,讓值班醫師評估她的狀況,開了藥然後才出院。
當他們離開醫院時,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真是抱歉,耽誤了你的時間。”安德瓴內疚地道。
“沒關係,反正我晚上也沒事,況且雷大哥把你交給我,我必把你完整無缺的送回家。”
聽他提到雷大哥,安德瓴想著他應該很擔心,正要從包包裡拿出手機,就聽到他說——
“雷大哥打過電話了,我跟他說了大致的情況,要他不用擔心!”
作者: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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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18:12
第十三章
她沒想到他似乎能看穿她要做什麼,這樣的默契讓她的心有些暖暖的。“謝謝你,你幫了我好大的忙。”這份感謝是該記下來的、
“不客氣,現在我也需要你的幫忙。”
“咦?什麼忙?”她欠了他一個人情,無論他要自己幫什麼忙,她都會盡力做到。
崔風澤定定的瞅著她,說道:“我餓了,陪我去吃飯吧。”
仿佛是在呼應他的話,安德親的肚子不客氣的也叫了起來,讓她的額頭頓時冒出好幾條無形的黑線。
“我們都餓了,先去填飽肚子,我再送你回家。”崔風澤忍著笑意,但上揚的嘴角跟眼角都洩露了他此時的好心情。
沉默了好幾秒,安德瓴才哀怨的說道:“你想笑就笑吧,別忍著……”
他本來是真的想忍住的,可是一聽到她這麼說,他不小心一放鬆,就笑了出來。
好吧,帥哥就是帥哥,連恥笑他人都那麼帥,更何況這帥哥剛還在醫院照顧她好幾個小時,她就別那麼小氣,讓他笑吧。
他們在醫院附近找了間清粥小菜,隨意吃了點東西,要離開的時候,突然下起了毛毛雨。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把車過來。”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走過去就行了。”
崔風澤卻很堅持,“你才剛退燒,這雨勢雖然不大,但卻讓氣溫變得更低,你就在這裡等我。”
安德瓴爭不過他,只好在餐廳前等待,忍不住心想,事實證明,崔教授如果願意,還是個很體貼人的暖男。
夜半的馬路沒有什麼車潮,崔風澤很快的將安德領送回家。
“等等。”她下車前,崔風澤喊住了她,長手伸到後座,拿過來一個雪白色的立體小方盒,上頭系著銀色緞帶。“生日快樂。”
見他像魔術師一般變出了個小蛋糕,安德瓴又驚又喜。
對,今天是她的生日,但她卻在工作,沒有跟任何人一起慶祝,最後還因為感冒發燒去醫院打點滴,本以為生日就要這樣默默過完了,沒想到還能得到這樣的祝福。
“不過你怎麼會……”他應該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在醫院正好瞄到你的病歷資料。”
其實都算是湊巧,湊巧看到她的資料知道她的生日,湊巧在走去開車的路上,路過一家正要打烊的蛋糕店,而蛋糕店的展示冰櫃裡正好只剩下一個小巧精緻的蛋糕。
那畫面很微妙卻莫名觸動了他的心,那個被消費者遺忘的小蛋糕孤孤單單的在那已經全空的冰櫃裡,仿佛在述說它的寂寞與委屈,讓他不由得想到她醒來後無聲哭泣的模樣。
奇怪,明明每次看到她,她都是光鮮亮麗的現身,怎麼他會感覺她很孤單跟委屈呢?
就這麼鬼使神差的,他走進蛋糕店買下了小蛋糕,女店員對他笑得很甜美,許是因為最後一枚蛋糕終於在打烊前出清了。
“可是蛋糕怎麼會……像變魔術似的……”安德瓴開始語無倫次了,她記得剛才去吃東西時,後座根本沒有東西,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買的?
“收下吧,過生日怎麼可以沒有生日蛋糕。”
“謝謝。”安德瓴收下了蛋糕,可就在她要打開車門時又轉回身。
崔風澤疑惑的挑高了眉。
“是這樣的……現在都已經,差十五分鐘就午夜十二點了,我的生日也快過了,而且這個時候回去也沒有人會幫我慶生。”她小翼翼的問道:“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幫我唱《生日快樂歌》?”意思是,他是否原意陪她度過這剩十五分鐘的生日?
壽星最太,崔風澤點頭了。
安德瓴小心的打開蛋糕,裡頭是一個鋪滿草莓的雪白奶油小蛋糕,點上蠟燭後,她充期待的看向他。
她的目光讓他有些不安,下意識的問道:“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她開心的笑道:“等著你唱歌啊!”
崔風澤僵硬了一下,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替她唱了《生日快樂歌》。
安德瓴忍不住在心裡竊笑,原來聲音性感低沉又好聽、感覺什麼都很完美的崔教授,竟然是個音癡。
意外發現這個秘密,讓她笑得更開心了,她吹熄了蠟燭,堅持和他一起享用這個蛋糕。
今天雖然一開始過得有點糟糕,但結束前卻來了個大逆轉,二十八歲的生日真是令人難忘啊!
身為公司負責人,安德瓴是沒有時間好好的休養的,尤其歲末正是公司忙碌趕工期間,恨不得一個人掰成數個人使用。
她並沒有請病假,拖著病體上班去,倒是旗下的設計師看她身體仍不舒服,自動輪了她的班,F大學設計學院那邊她就暫且不過去,還有一些會議也由公司的資設計師代替她去開。
又過了一個禮拜,這一天,安德瓴終於覺得感冒病毒離她而去,精神大好,要不然今天晚上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耿皓齊。
耿皓齊最受不了她糟蹋自己的身體,肯定會碎念她一頓。
為了晚上跟皓齊的約會,她早上特地打扮一番,原因是她心虛怕被他察覺出她大病初愈,她選了白色蓬袖襯衫配上銀藍色的時尚鉛筆裙,露出她姣好的小腿肚,再穿上裸色尖頭高跟鞋,微卷的長髮放下,柔和的妝感襯托出她美麗亮眼的五官,女人味十足,性感無比。
打從她踏進辦公室的那一刻,大家眼晴都為之一亮,其中當然包括愛慕她、一直想將她追到手的楊仁耀。
他找了個機會,在走廊上攔截到從茶水泡好咖啡出來的安德瓴。
“老闆今天晚上肯定有約會……”楊仁耀用嫉妒又羡慕的口說道。
她微微一笑。“只是跟朋友吃個飯而已。”
“我才不信,跟朋友吃飯不用打扮得這麼漂亮性感。”
安德瓴覺得自己沒必要跟楊仁耀解釋太多,不過女人被稱讚漂亮性感總是很開心的,於是她朝他微微一笑道:“謝謝你的讚美。”
楊仁耀有些失望,很顯然她對他的頻頻示好沒有任何心動的感覺,是因為他年紀太小的緣故嗎?想到這裡,他忍不不住問道:“老闆你很在意追求者的年紀比你還小嗎?”
她笑著回道:“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也沒有年紀小的男人追求過我就是了。”但若真要讓她選,她還是傾向選擇成熟一點的男人。
“現在就有一個在眼前了。”楊仁耀自信的比比自己,自我推薦。
“你別開玩笑了,我聽瑞婷說你有個交往多年的女友,長得白白淨淨的,個性又溫柔。”
楊仁耀當場臉色微變,口氣有些僵硬地道:“我們分手了。”
王瑞婷跟他是同班同學,也同樣在公司當實習生,但他沒想到她會泄他的底。
安德瓴就像對待失戀的小弟弟一般,關心的追問:“怎麼會分手呢?”
他當然不能老實說是因為他被安德瓴的美麗與專業吸引,對女友越來越冷淡,甚至越看越不順眼,只能避重就輕地道:“我們在個性跟相處上都出了些問題。”
她點點頭,心想著這是個人的私事,她也不方便多問什麼,於是她岔開話題跟他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接著就說要忙,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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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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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18:23
第十四章
楊仁耀盯著她婀娜多姿的影,鉛筆裙將她的臀形襯托得豐盈圓潤,賞心悅目極了,他握在腿邊的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心裡想著,他怎麼能容許他大好的前程跟美好的愛情被他棄的“前女友”阻礙呢!
耿皓齊特地開車去接安德瓴,看到她特地打扮,他眼底閃過驚喜和驚豔,這是不是表示她很期待跟他的晚餐約會?
為了迎合她的喜好,他訂了她最喜歡的頂級日本料理餐廳,由於天冷,他先開車送她到餐廳門口,自己再到附設的停車場停車。
餐廳的生意很好,他提早到了,服務生態度客氣的要安德領先稍等片刻。
“安總經理?”
聽到有人叫喚,安德瓴轉過身來,竟然是崔風澤,也太巧了,她馬上笑彎了眼眸,“真巧,你也來用餐?”
自從在車上共度生日之後,他們沒碰過面,但她總覺得跟他之間的距離變得更近,不再只是工作上的關係,而是更傾向朋友。
“跟副校長約在這裡。”
“嗯,我跟朋友一起來。”安德瓴偷偷打量崔風澤,他今?穿著深藍色的成套西裝,內搭極具質感的咖啡色毛呢背心,素面棗紅色領帶復古味十足,將他的紳士風度跟男人味完全展露出來。
她不得不讚歎,他的穿衣品味很卓越。
在臺灣穿三件式西裝的男人非常少,頂多是在非常正式的場合才會穿,但崔風澤的高貴氣質卻能很輕鬆自在的駕馭這種正式西裝。
安德瓴笑著又道:“對了,以後別喊我安總經理,叫我德瓴就好了。”
“好。”崔風澤隱下眼底對她的驚豔,她總是帶給他各種不一樣的感覺,今晚的她,性感大方又熱情,讓他的微微觸動著。
“我喊你德瓴,你叫我風澤。”許是這樣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觸動,讓他開口拉近兩人的距離。
這是他來到凡間以來,對任何女人都不曾有過的行為,他不禁想起陸之道問過他是否遇到了有眼緣的女人,他想,安德瓴應該就是了吧。
就在崔風澤心神微微蕩漾之際,耿皓齊停好車出現了。
安德瓴為他們互相介紹,“這是F大學設計學院的客座教授崔風澤崔教授。他是芯耕醫院的外科醫師耿皓齊。”
兩個外貌同樣俊帥、氣質同樣優秀的男人見了面,雖然彼此臉上都掛著禮貌的笑客,可是對視的眼卻在空中爆出無數的火花來,不過兩人都很成熟,很快就將這樣的銳利鋒芒給掩蓋下來。
論氣場,耿皓齊自認敵不過崔風澤,這有著一雙丹鳳眼的男人,渾身的架勢跟散發出來的氣場都很驚人。
安德瓴竟然認識這樣的一個男人,而他竟然不知情……這讓他的心頭燃起壓力,安德瓴向來跟他親近,不管家裡或是工作上遇到什麼事情都會跟他說,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提過這個男人的存在。
崔風澤也一樣若有所思,安德瓴說她跟朋友一起來吃飯,但他沒想到意是這麼一個容貌氣質都頗優的男人。
嗯……他說不上來此時心頭的滋味是什麼,有點淡淡的酸,越看那個外科醫師越覺得礙眼,再想到安德瓴居然為了跟這個男人吃飯而特地打扮,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想到這裡,崔風澤微眯起眼,那酸意像漣漪般,慢慢的在他心裡暈開來。
就在這個時候,F大的副校長到了,而他身旁還跟著一個年紀跟安德瓴差不多,且盛裝打扮的女人。
一下子餐廳門口聚集了五個人,由於安德瓴跟副校長是認識的,基於禮貌,他們先是互相打招呼並將自己帶來的人介紹給對方。
原來那一名盛裝打扮但容貌卻極為普通的女子是副校長的女兒,而他約崔風澤一起吃飯卻把自己的女兒也一起帶來,那就是司馬昭之心,安德瓴飛快的瞅了崔風澤一眼,雖然他面無表情,但她仍可從他深邃的眸底看到一絲絲的不悅,看來他事先完全不知情,是被副校長給誆了,讓她莫名對他有些同情。
安德瓴又看向副校長的女兒,一雙眼睛都冒愛心了,方才她乍見到崔風澤時整張小臉?亮了,愛慕之情立刻表露無遺,好似恨不得飛撲上去。
安德瓴不由得暗自搖搖頭,這一場被誆來的“相親飯”,想必崔風澤會吃得很痛苦。
安德瓴猜對了一半,崔風澤是非常的不爽,在這凡間還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他去做任何他不願意做的事,至於另外一半,他會吃飯吃得很痛苦?那倒未必。
雙方人馬寒暄了幾句,服務生就過來請兩方人入座。
崔風澤在經過安德瓴身邊時,飛快的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今晚的晚餐大概吃不了了。”
安德瓴皺起眉頭,愣愣的看著他已經往前走的背影,他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了?”耿皓齊見安德瓴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沒事。”安德瓴搖搖頭,往前走隨著恥皓齊入座。
他們坐在靠窗邊的位置,而崔風澤他們是往包廂的方向走,服務生過來服務他們點餐。點好了餐,服務生退下,又有另外一名服務生送來茶具跟溫熱的手巾。
安德瓴很喜歡這家餐廳的服務品質跟環境,此時雖然是用餐的巔峰時間,客人滿座,但服務仍然講究不輕忽。
她跟耿皓齊在等待送餐時閒聊了幾句,突地,天花板上的精緻水晶吊燈晃了幾,然後爆出小火花,接著整間餐廳陷入一片黑暗。
有些女客人嚇得都人叫了,但安德瓴跟耿皓齊仍舊淡定的坐在位子上沒動。不一會兒,餐廳的經理出來安撫客人,服務生紛紛送上放在小巧玻璃圓杯裡的蠟燭給客人。
有了些微的亮光,客人的躁動才稍稍止息。
“各位先生女士很抱歉,餐廳的用電突然出現狀況,我們有備用電源,但啟動需要幾分鐘的時間,請大家稍安勿躁。”
由於餐廳經理掛了保證,客人也就坐在原位安心的等候。
可是幾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電,這時候經理又出來說話了,他本來還算鎮定的聲音這回也鬆動了。
經理的意思是,備用電源不知為何無法啟動,今晚餐廳恐怕要提前結束營業,他對每位人感到很抱歉,餐點用到一半的客人今晚一律免費,再送上五折券,至於已經點餐卻尚未上餐點的客人,則送上優惠券,下一回用餐由餐廳請。
所以今晚的晚餐……泡湯了?
安德瓴直到坐上耿皓齊的車,神情仍顯得有些恍惚,餐廳停電提早送走客人這種情況真的挺少遇到的,他們還真是“幸運”。
今晚的晚餐大吃不了了……
她猛然想起崔風澤對她說的那句話,肩膀脖子忽地泛起雞皮疙瘩,有沒有那麼巧,偏偏被他給說中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耿皓齊沒有注意到安德瓴的神色有些恍惚,因為他也心不在焉,本來他精心安排今晚要向她告白的,現在泡湯了,只有等下一次的機會了。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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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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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18:34
第十五章
這囂張至極的大笑聲在夜半時分響起,那音量足以將人嚇醒,幸好崔風澤住在頂樓,而且一層樓兩戶都被他買下打通,設計裝潢又花了重金,隔音設備好得不得了,所以任由鐘老三笑得再誇張都行。
“老大,殺雞焉用牛刀,不過是一頓相親飯而已,有必要讓整間餐廳停電,讓客人都吃不了飯嗎?”
四大判官、四大帥哥難得聚集在崔風澤家中,輕鬆一下,順便聊聊四個人在凡間的適應狀況和生活點滴。
魏小四帶來了披薩跟炸雞,陸老二帶了串燒跟滷味,鐘老三當然只帶了酒,他最愛品酒了,這種兄弟聚會怎麼可能不喝酒呢?
吃飽喝足話題就來了,崔風澤說了他用法術將整間餐廳的電源給切斷,甚至連備用電源也啟動不了,逼不得已餐廳好提前結束營業,送走客人。
“那女人有這麼醜嗎?”魏小四問道。
陸老二賞了魏小四一記栗爆。“以老大模樣還需要相親嗎?更何況還是被設計的相親宴。”
“也是。”鐘老三點頭如搗蒜。“如果是我的話應該當場就‘冰的’了。”
崔風澤優雅的坐在單人沙發上,一隻手撐著額,一隻手拿著紅酒杯輕啜著。“‘冰的’太粗魯了,不適合我。”
“也是,這種行為就只有三哥做得出來。”魏小四覺得大哥就是一整個優雅高貴,是他崇拜的物件。
“別狗腿。”崔風澤說是這樣說,但他摸摸魏小四的頭,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他突然想起跟安德瓴共進晚餐的那位外科醫師,叫什麼來著?耿皓齊?嗯,很饒舌,沒事取那麼難記的名字做啥?
不過那個耿皓齊也挺優雅的,至於容貌呢,他雖然不想承認,但耿皓齊的確長得不錯,和安德瓴很配。
思及此,崔風澤感覺心頭又湧起一陣不痛快。
其實他會用法術將整間餐廳斷電,不光只是因為被設計去吃相親飯,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看到安德瓴跟耿皓齊要共進晚餐就覺得不爽,更別說安德瓴還特地打扮過,豔光四射。
餐廳停電不營業,當然他們也吃不了晚餐,只是不知道他們離開以後又去了哪裡。
崔風澤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忐忑了起來。
“老二,你知道芯耕醫院的外科醫師耿皓齊這號人物嗎?”
“知道,他在醫界外科挺有名的,而且有‘玉面外科王’的稱號。”陸之道回道。
“既然被稱之為玉面,那應該長得很帥嘍?”鐘老三插入話題,“不知比起二哥如何?”
陸之道聳聳肩,他從不評論自己的長相。
倒是崔風澤低吟片刻後說道:“伯仲之間。”
“喔,那‘玉面’這稱號他倒是拿得下。”鐘老三點點頭道。
陸之道倒是好奇。“你認識耿皓齊?”
“認識,那晚他在餐廳裡跟我一位朋友用餐。”
崔風澤說得輕描淡寫,但陸之道注意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異樣,繼追問道:“那個朋友是女的?”
崔風澤揚了揚眉,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陸之道倒也聰明,一語雙關的道:“有意思!”應該說能成為四大判官都是菁英,沒有人會是笨蛋。
“什麼意思?”
好吧,雖然四人都是菁英,但也有搞不清楚況的菁英,好比鐘老三,他動武的次數向來比動腦多。
“老大對人家有意思的意思。”陸之道解釋道。
鐘老三卻越聽越糊塗,他沒好氣的瞪了陸之道一眼。“老二,你繞什麼口令啊,什麼意思的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
倒是魏小四聽出些味道來了。“真的有意思?”
“我覺得有意思。”陸之道的表情意有所指。
崔風澤淺淺笑開來。“的確是有些意思,不過那個耿皓齊是個問題。”
陸之道沉思了下,說道:“那可不太好,耿皓齊那傢伙是個強大的對手。”
“怕什麼,老大可是殺遍天下無敵手。”
陸之道瞅了魏小四一眼。“老大現在又不是要去殺人,他是要去追女人,談戀愛。”小四這形容用得不好。
“什麼?老大要去追女人?”點破以後,換來鐘老三驚訝的大吼,老大追女人這五個字比殺遍天下無敵手還叫他震驚。
崔風澤、陸之道跟魏小四紛紛投給後知後覺的鐘老三無言且同情的一眼。
鐘老三搔搔頭,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向來反應慢半拍,你們也知道的。”
豈止慢半拍而已……其餘三人在心裡默默想著。
“你想怎麼做?”陸之道問。
崔風澤回道:“如果還不是,先下手為強;如果已經是了,橫刀奪愛。”
聽聽,老大這話對自己有多大的自信啊,不管家是不是情侶,他都要得到那個女人,陸之道、鐘老三、魏小四不由得佩服起老大來,真不愧是他們四大判官之首!
安德瓴再度跟崔風澤在工地不期而遇,她好笑的想,看來他真的把這裡當成躲避愛慕女學生的最佳避風港,而且他是她遇過最盡責卻也最不囉唆、最不挑剔的顧問。
無法否認的,她越來越欣賞他。
此時雷鈞大哥正在跟他在討論某一處施工點遇到的問題,雷鈞大哥很明顯的比她還要更欣賞他。
正確來說應該是又欣賞又佩服吧,這年頭能夠讓雷鈞太哥佩服的人真的太少了。
“嘿,瓴小妹,你來啦!”雷鈞大嗓門的跟安德瓴打招呼。
崔風澤也跟著回過頭,對她微微一笑。
安德瓴受寵若驚,對他頷首打招呼。
為什麼她會受寵若驚呢,那個“驚”是驚豔的驚,崔風澤大部分時間都是很淡然的一張臉,可毫無防備的笑起來那可是會叫人心神蕩漾啊,要不是太明白他的個性,她定會誤以為他是在對她放電。
“瓴小妹來得正好,我想喝咖啡,你去幫我買。”能在工地裡理直氣壯指揮安德瓴的也只有雷鈞了,說完,他又看向崔風澤說道:“德瓴一個女人提不動那麼多杯咖啡,崔老弟去幫個忙吧。”買咖啡當然不可能只買他一個人的,全工地的工作人員都要一杯,而且他極力想要撮合他們兩個。
安德瓴很不客氣的對雷鈞翻了個白眼,“我壯得跟頭牛似的,扛兩大袋咖啡不成問題啦!”
人家可是堂堂設計學院的教授,更是這個案子的顧問,怎麼可以叫他去提咖啡,他又不是小弟。
崔風澤倒是不介意當一回小弟,他起身拍拍身上的英倫名牌格紋長大衣,姿態優雅高貴。
安德瓴哭笑不得,怎麼雷釣大哥在鬧,崔風澤也跟著配合呢?
崔風澤狀似不經意的說道:“雷大哥,鴛鴦譜別亂點,那天我在餐廳遇到德瓴跟個帥哥醫師約會。”
他說這話看似是在提醒雷鈞,但實際上是在試探安德瓴跟耿皓齊的關係進展到什麼地步。
雷鈞一聽到帥哥醫師眉頭就打結了,他問向安德瓴,“你跟耿皓齊吃飯?”
安德瓴點點頭。“他幫我慶生,不過後來飯沒吃成。”
雷鈞才不在乎飯沒吃成的原因,他對崔風澤說道:“那個恥皓齊不算,德瓴現在還是單身,沒男友,這點我可保證。”他又不滿的哼道:“耿皓齊眼光不好,竟然看不上我們安德瓴,德瓴跟他告白竟然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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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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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18:45
第十六章
安德瓴在崔風澤頗有含意的注視下,趕緊截斷雷大哥繼續爆料,“雷大哥,這種丟臉的事就別別提了,我和他現在就只是朋友。”
其實被耿皓齊拒絕都已經是多年前的事了,她現在根本不在意了,可是雷大哥在崔風澤面前一提起,她就覺得彆扭,不知怎地她並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
只是朋友,很好。崔風澤知道了,但有些惱怒,耿皓齊竟然拒絕過她。
“幹麼還跟那種人交朋友。”雷鈞把安德瓴當成親小妹,當然是自家妹子最好,敢拒絕安德瓴的男人就不是好男人,總之他就是對耿皓齊很有意見。
“那個耿縞齊,不過就是個長得還不錯、身材也不錯、職業跟氣質也都還不錯的男人而已。”雷鈞看過耿皓齊一次,他用還不錯來形容,是因為不想承認耿皓齊很優秀。
崔風澤聽了不免失笑,心過雷鈞真是深得我心,因為耿皓齊那傢伙在他眼中也僅僅是還不錯而已。
鄙視完耿皓齊後,雷鈞開始強力推銷崔風澤,“崔老弟就強過他太多了,論長相身材職業跟氣質家世全部強過他!”
崔風澤在心裡差點笑岔了氣,可是表面上仍舊維持淡然,只是不小心嘴角微微上揚了,還好沒人發現。
安德瓴則是尷尬死了,人家崔風澤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雷大哥這麼說,要她怎麼回應?
“我去買咖啡了。”她想趕緊離開現場,還把拉住崔風澤的衣袖說道:“你也來幫忙。”
她把人拉走,是怕他留下來,雷大哥又對他說些有的沒的。
雷鈞笑容滿面的看著兩人同行的背影,越看越滿意,越看越覺得速配。
拖走崔風澤是直覺反應,但當兩人並肩走在校園裡,安德瓴感受到路過女學生嫉妒羡慕的目光時,她覺得自己太衝動了。
崔風澤倒是一直堆著笑意。
安德瓴斜睨他一眼。“你似乎心情很好?”
“你看得出來?”意思就是承認了。
“為什麼?”
他總不好說是因為她跟耿皓齊不是情侶關係,所以讓他心情好吧,他只好回道:“因為天氣好吧。”
安德瓴抬頭望著天,今天從一大早就是陰天,天空灰濛濛的,這樣叫作天氣好?他這個人倒也挺特別的。
接著她發現又跟上次一樣,放眼望去,沒有任何一隻鬼出現在她眼前。
又清場了。
照道理說,這種天最是鬼魅們最愛出沒的時候,可是卻沒有半隻出現在校園。
安德瓴瞅了身旁的崔風澤一眼,是因為他嗎?可是她又不敢問,但她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氣,似正義又似陰魅,很難形容。
突地,她想到了一件事,忍不住問道:“上次在餐廳,為什麼你會知道晚餐會吃不了?莫非你未卜先知?”
崔風澤神態自若地回道:“我怎麼可能未卜先知,我的意思是,副校長的好意我無法接受,那一頓晚餐我應該會拒絕,先走一步,豈知拒絕的話我都還沒說出口,餐廳就突然停電了。”
安德瓴並未多想,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不過真的很巧,我還沒遇到過這種事,後來我跟耿皓也沒心情再找第二家餐廳,他又恰巧被醫院ca1l回去,說有急症病患,我工作也還沒做完,就回公司加班,晚餐就啃三明治解決。”
他微笑聽她說,很滿意他們那天晚上並沒有共進晚餐。
他們一路來到學校近一間美式連鎖咖啡店,安德瓴一口氣點了三十杯咖啡,崔風澤先付了錢,還負責當小弟提咖啡。
“分一袋咖啡給我,我沒有那麼柔弱,連十五杯咖啡提不動。”崔風澤又是出錢又是出力讓她很不好意思。
他也沒裝紳士,一手一袋咖啡的確不好走路,便分了一袋給她。
在回去的路上,崔風澤重啟話題,“我有個同學最近受邀到臺灣辦展,在展前會有一場小派對,大家坐著吃點東西聊聊設計之類的,你有興趣嗎?
“我那同學叫陳砷,香港人,是個專業的景觀設計師,他在香港跟上海、北京有很多知名的設計作品,他還是個裝置藝術家,這一次除了展出他的作品,還有他個人不曾公開的設計圖樣。”
當崔風澤說出陳砷這名字時,安德瓴一顆心就興奮的亂了。
身為知名景觀設計師兼裝置藝術家陳砷的粉絲,她當然知道陳砷要來臺灣辦展一事,票她也早就買好了,只是她沒聽說還有派對,想來受邀的都是陳砷的友人,或是在設計藝術界的名人。
“禮拜日晚上八點,在陳砷下榻的飯店,是由策展的單位幫他辦的,發出的邀請卡不多,客人名單是陳砷本人擬定的,你想一起去嗎?”
安德瓴立即點頭如搗蒜,能夠見到崇拜的設計師,當然要去!
“好,那禮拜日我去你家接你。”崔風澤順順當當就定下兩人的第一次約會,雖然他從沒追求過女人,可是他覺得自己還挺行的。
周日晚上這場氣氛溫馨卻專業的派對,與會的人都是臺灣設計界可以喊得出名號的名人,安德瓴身處其中,覺得獲益良多。
除了見到陳砷,成就她小小粉絲的心願,她還得到陳砷的指點。
不過論到指點,陳砷大笑,勾起一旁崔風澤的肩頭說道:“你身旁已經有這麼一個設計藝術界的大才子,要不是他走的是學術路線,如今在業界的名氣肯定比我響。”
聞言,安德瓴感到訝異,但又不是太訝異,自從崔風澤擔任這次案子的顧問以來,他們偶爾幾次談論到專業,他確實言之有物,而且有很多她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和盲點,也都是他提醒她的。
不知不覺,她對崔風澤的欣賞又更深了幾分。
安德瓴心情愉悅放鬆,派對上的餐點又是五星級飯店大廚所準備,她吃了不少美食,也不知不覺喝了不少杯香檳。
派對到晚上十二點左右結束,安德瓴的酒量還可以,可今晚她的情緒一直很High,現在感覺有坐頭暈。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先出去走走,我記得飯店旁邊就有公園,我們散散步吹吹風,等你酒意散了一點再回來開車。”崔風澤提議道,他今天是她的司機,刻意沒喝酒。
“也好。”安德瓴憨笑著回道。
他看著她因為酒意而泛起點點粉色的臉頰,目光再向下打量,她今晚穿了一件白色平口手工刺繡的長袖洋裝,洋裝很合身,襯托上她婀娜的好身材,洋裝長度及膝,算是有些正式,但又有點小性感,他覺得她今晚很迷人。
他們沿著公園的步道散步,冬天的夜晚氣溫頗低,安德瓴跟崔風澤都穿上大衣,身材高挑、容貌出眾的兩人並肩走在一起,畫面賞心悅目。
因為心情好,,又喝了酒,安德瓴說話的聲音有點高也有點快,就連走路都碰碰跳跳了起來。
“小心!”有一、兩次,崔風澤擔心她跌倒,出手相護。“你喝醉了。”
她用甩頭,髮絲隨著她的動作拂過他的手,讓他的心微微顫動了一下。
安德瓴扶著他的手臂站穩身子。“好像有點醉了,呵,今晚實在太開心,不小心就喝多了。真是抱歉,我好像總是在你面前出糗。”
作者: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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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18:56
第十七章
她仰首對他露出一個毫不設防、感激萬分的燦爛笑容。
安德瓴是那種喝了酒話就會變多的人,她沒等他接話,又繼續往下說,“第一次是對你態度不佳,第二次是失態在病床上哭,這一次則是喝醉,還要麻煩你照顧……我好像常常需要你照顧……”她一邊說一邊往前走,崔風澤陪著她。
她斜眼看向他。“怎麼今晚你的話這麼少?”說完,她搖搖頭又道:“不對,應該是今晚我的話很多。”
他再也忍不住輕笑出聲。“話多才好,不會冷場。”
原來他喜歡的是個性很跳Tone,心裡想什麼就直說或顯露在臉上的女人,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不必讓他猜的女人,像她這樣,而且她斜眼瞪人的模樣很誘人,帶了點傲嬌之感。
“男人不喜歡女人話多。”
“不,我喜歡。”
“真的?”安德瓴感到有些驚奇。
“真的。”崔風澤步伐穩健的跟在她的後方,兩人距離半步左右。
她沒有多想,順著他的話問道:“所以你喜歡我?”
他也沒有猶豫,直接回道:“對。”
“喔。”安德瓴停下腳步,微微側過身,慧黠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可愛到不行,但也迷糊到不行。
很顯然她還沒有把幾句繞圈的話給兜在一起。
突然,她皺起眉心,舉手揉揉太陽穴。“我不太懂,等等,讓我整理一下。”
“好。”崔風澤表面上很淡然,其實心裡已經笑到不行了,他可以確定跟她在一起絕對不會無聊。
“我話很多。”安德瓴又開始繞圈圈。
“對,你話很多,但我喜歡,我喜歡話多的女人,也就是說,我喜歡你。”崔風澤直接幫她把圈圈繞完,兜在一起。
可是安德瓴好像還是聽不懂,她的身子搖搖晃晃的“我可能真的醉了……我需要一張床,我想睡覺。”
他有些無奈,但覺得這樣的她真的好可愛。“好,我送你回去吧。”
“嗯,謝謝。”她像個乖巧的小孩,還鞠躬眼崔風澤道謝。
崔風澤不免莞爾,就不知道酒醒以後,她還會不會記得今晚的事……
安德瓴早上從自己的床上醒來,呆了好一會兒。
她是那種喝醉酒隔天起來會完全記住前一天所發生的事、所說的話的人……喔,這真是種爛習慣,如果可以的話,她巴不得全忘了。
想到崔風澤昨?說喜歡她,她用雙手捂住臉,埋進雙腿間,低聲呻吟。
被告白了,她卻發了酒瘋,說話語無倫次,被他看笑話,厚!為什麼她老是在他面前出糗?
因為花了很多時間懊惱,安德瓴差點就遲到了,她匆忙梳洗換裝出門,幸好在九點前趕到公司。
她一進到辦公室,秘書就迎了上來,提醒道:“與會的F大代表已經到了,在會議室,會議再十分鐘後開始。”
對吼,今天早上有一場跟F大設計學院的會議,她差點就忘了!安德瓴連忙簡單的整理儀套,拿過秘書準備的開會資料,匆匆踏進會議室。
她在首位坐定後就感受到一股炙熱的目光,抬頭一看,呼吸暫時停止了一、兩秒,是崔風澤,沒想到他也出席了會議。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接觸,崔風澤回她一抹帶著些許曖昧的笑,安德瓴趕緊將視線挪開,耳根卻克制不了悄悄的紅了。
她手忙腳亂的將資料亂翻一通強逼自己鎮定下來,同時在心裡吐槽自己,都已經是輕熟女了,怎麼見到帥哥還這麼慌張,真丟臉。
安德瓴深呼吸一口氣,心緒終於冷靜下來,隨即她宣佈會議開始。
會議進行得很順利,約莫一個小時就結束了,其實這是設計案進行到一半時的例行會議,要討論的事項不會很多。
安德瓴有禮的送F大的代表離開,崔風澤卻說——
“想跟安總經理私底下商討一些事情。”
他風度翩翩,那俊逸爾雅的容貌跟姿態早已經融化了公司裡一票女性員工。
安德瓴放眼望去,可以看見自家公司的女員工個個眼冒愛心,她暗自搖頭歎氣,紅顏禍水這個詞兒也是可以套用在男人身上的。
“請進。”安德瓴邀請崔風澤進到她的辦公室。
現在兩人獨處,讓她不由得也慌張了起來,因為她想起昨晚那一段繞來繞去讓她頭昏腦脹的話,為了掩飾不安,她只好背對著他,假裝在整理剛剛開會的資料。
等到她聽到腳步聲靠近,倏地轉過身來時已經慢了一步,崔風澤距離她不到半步的距離,她一回頭正好對上他的臉,她微微仰視,嘴唇差點碰撞到他的下巴。這樣的距離太危險了,安德瓴拿在手上的卷宗掉了,雙手往後撐住辦公桌的桌沿。
“這……太近了,你可以往後退一點嗎?”
“可以。”崔風澤依言往後退了半步。
安德瓴大松一口氣,隨即抬頭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奇怪,她怎麼覺得今天的他不太一樣,五官依舊帥氣出色,穿著跟氣質依舊無懈可擊,可他的神情跟態度很是放鬆,雖然沒有很明顯的笑意,但他的眼角跟嘴角都上揚著,似乎心情很好。她從沒看過這樣的他,或者應該說,他似乎只讓她看到他的這一面?
安德瓴清了清喉嚨,舒緩緊張的情緒。“你還有什麼要跟我討論的?”她指的是公事。
“我想問你,你喝醉後的隔天,是會記得前一晚的事,還是都忘了?”崔風澤想問的是私事。
她的小臉瞬間轟地爆炸了,紅成一片。
哪能這樣問,也太直接了吧!
安德瓴支吾了一會兒,她其實很想說謊,可是她天生又不太會說謊,只好老實招了,“記得。”
“那真是太好了。”崔風澤是純然的喜悅,“你準備要給我答案了嗎?”
“什、什麼答案?”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她醒來後,想起昨晚的情形就一直呈現“耗呆”狀態,根本就沒有去想什麼答案,可是為什麼她的心跳跳得很快,興奮中帶點小小的甜蜜,像是不小心將顆一糖給種到心裡面,偷偷冒出甜蜜的芽來。
“好吧。”崔風澤突然很嚴肅的說道,“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她都還沒開口他就知道了?看他的表情該不會是……
“不,你誤會了,我沒有拒絕啊。”此話一出,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這一急,真心話就說出口了。
她嬌瞪崔風澤一眼,就見他奸計得逞笑滿杯的模樣。
“你居然設計我!”安德瓴小手握拳,氣惱的捶打他的胸膛。
崔風澤笑著承受她那一點力度都沒有的花拳繡腿。
她帶點嬌氣的道:“多話的女人有什麼好,吵死了,會有人喜歡才怪!”
“不是多話的女人比較好,而是因為你是多話的女人。”意思是,因為你是多話的女人,所以我就喜歡多話的女人;不是因為喜歡多話的女人,而是喜歡你。
喜歡你,因為你是你,這大概是安德瓴聽過最甜蜜的話了,她從臉頰紅到了耳根子。
這人第一次見面時還冷冷淡淡的,到不行,怎麼現在卻變了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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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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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19:07
第十八章
“我很忙的,好像沒什麼空可以談戀愛。”
“沒關係,我們可以‘假公濟私’。”
“什麼假公濟私?”安德瓴疑惑的反問。
“像這樣。”崔風澤說完,一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輕輕一扯,她整個人就順勢落入他懷中,他成功的在她誘人的紅唇上奪得一吻。“在辦公室裡談的應該是公事,我們卻用來談戀愛,這就叫叫作假公濟私。”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她不曉得自己是該錯愕上一秒被他給“輕薄”了?還是該錯愕他如此解釋假公濟私這個詞?
她又捶打他,反正不管是哪一個,都讓她很惱怒。
但說是惱怒也不太準確,她就是覺得沒有面子,他怎麼可以就這樣吻了她?一點預告沒有!
她捶第一下時得逞了,捶第二下時崔風澤也承受,但是當她要捶第三下時,他突地攬住她的細腰,讓她貼向自己,另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他再度吻上她的紅唇。
這一吻不像方才只是蜻蜓點水,而是帶著深切渴望的索求,他熱情和她唇舌交纏。
安德瓴被吻得意亂情迷,腿軟得都要站不住了,崔風澤還是不願意放過她。
萬一等一下秘書進來看見了怎麼辦?偏偏她一想事情就發生了,敲門聲傳來,她心臟瞬間漏跳了好幾拍,因為太過慌張,加上腿也真的軟了,她直接癱在他杯裡。
崔風澤這才低笑著饒過她,他離開她的唇,卻依依不捨的用拇指指腹抹掉她被吻的痕跡。
這動作實在太親密了,安德瓴不自覺屏住呼吸,這看似冷漠的男人實在太會撩妹,她投降了。
F大學的設計學景觀設計工程預計在農曆年前結束,農曆年後驗收,整個團隊每天都在加班,但最辛苦的還是在現場的施工團隊。
耶誕節前一天,安德瓴特地準備了外燴,要在工地替工作人員加菜,每位工作人員還可以拿到禮券,是公司發放的耶誕節禮物。
當大夥兒準備出發到F大學時,楊仁耀突然接到一通電話,他臉色不變,雙手抖個不停,結束通話時,仍難掩俊臉上的憤恨。
他努力壓抑情緒去向安德瓴告假,理由是朋友發生意外進了醫院,情況危急。安德瓴見他臉色慘白,立刻准了假,要他趕快去處理。
安德瓴跟幾個設計師在中午十一點左右抵達工地,外燴約在十一點半左右陸續送來,大家在工地裡臨時用張長桌子湊在一起,鋪上餐皿,一場很隨興卻很歡樂的聖誕大餐就此展開。
雷鈞走到安德瓴身邊回道:“崔老弟怎麼沒來?”
安德瓴想都沒想直接回道:“他有課,走不開。”
“喔,沒想到你對崔老弟的行蹤已經瞭若指掌了。”雷鈞意有所指,一雙眼睛很曖昧的瞅著她上上下下看著。
他只是隨口問問,本以為她給他的案會是“我哪知道”,沒想到她卻答得詳細,嗯……有內情喔!
安德瓴看到他那曖昧打量的眼神就在內心對自己喊了聲“慘了”,她一時答得太快,洩露了她跟崔風澤的關係。
想到他們目前的關係,她頓感一股羞意跟甜蜜從心頭湧起,俏臉微微紅了。她怕雷大哥繼追問,正想著要找什麼其他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還好這時候有幾個工作人員把他給拉走,要他陪他們喝一杯,她不由得松了口氣。
由於下午還要上工,大家其實是用汽水代替酒,不過眾人心情歡暢,倒也喝得很愉快。
安德瓴看著大家開心的笑臉,想到她跟崔風澤已經約好今晚要共度聖誕夜,嘴角不自覺上揚,幸福洋溢。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耿皓齊,她心情愉悅的接聽,“哈囉,帥哥醫師,聖誕快樂!”
耿皓齊被她的歡樂感染,一掃連續好幾個小時開刀的疲累。“聖誕快樂。你現在在哪裡,好像挺熱鬧的。”
“在F大學的施工地,我們正在吃吃喝喝慶祝耶誕節。”
“真羡慕。”今天醫院也有慶祝耶誕節的活動,但他實在忙到沒空參加。
“你今天很忙嗎?”安德瓴不免同情起醫生這個行業,尤其耿皓齊是外科醫師,有時候開起刀來沒天沒夜的。
“也還好,有兩床刀,一個上午,一個下午,下午的如果順利的話,五點前就可以結束了。”接著耿皓齊說了他打這通電話的重要目的,“晚上一起吃個飯?”
“我有約了,改天吧!”
聞言,他難掩心頭的落寞,不過他也知道他的邀約太倉促,大家通常都會提早安排聖誕夜的活動。
他如果沒記錯的,她的公司都會在聖誕夜舉辦一場歡唱大賽,由公司包下KTV的一間大包廂,讓員工盡情玩樂,還有交換禮物。
“是和公司員工一起過嗎?”他問。
“嗯。”安德瓴回答得有些含糊,她今天晚上是會先跟員工到KTV歡唱沒錯,不過八點以前就會離開了。
今晚陪她共度聖誕夜的主角是崔風澤,但她並沒有告訴耿皓齊,耿皓齊也沒有杯疑,他們於是約了聖誕夜後跨年前的某天中午一起吃飯。
正當大夥開心的吃吃喝喝之際,楊仁耀臉色慘灰的趕往醫院,剛剛是他的室友兼好友打電話給他——
韻蕙早上被發現在租屋處自殺,現在被送往市立醫院急救,你快點過來。
楊仁耀此刻的心情非常非常的差,也很氣憤不平,為什麼他早就跟賈韻蕙提出分手了,她非要糾纏著他不可,說什麼她還是很愛他,沒辦法離開他,如果她做錯了什麼她會改,她個性不好也會改,只求他不要分手。
但她越是這樣,他越是討厭,不愛就是不愛了,說什麼都是多餘的,而她如此糾纏只會令他更討厭。
他拒絕接她的電話,也不跟她見面,她卻一次又一次到他租屋處外堵人,非要跟他見到面不可,搞得自己連課也不上,飯也不吃,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楊仁耀本來是打算眼不見為淨,但室友宗佑勸他,要他跟賈韻蕙談凊楚,好聚好散。
他知道宗佑很為難,因為宗佑的女友是賈韻蕙的好朋友,兩人更是同租在一層樓,當初是他先跟賈韻蕙談戀愛,後來才介紹他們兩個彼此認識。
現在他跟賈韻蕙分手,宗佑的女友沒有少罵過他,但宗佑都一一幫他擋下了。
宗佑是兄弟,他也願意給宗佑一個面子,於是透過宗佑跟他女友,約了賈韻蕙見面,就在二十三號也就是聖誕夜的前晚,他也重申這是他跟賈韻蕙最後一次見面。
楊仁耀一邊趕往醫院,一邊回想昨天他跟賈韻蕙的對話——
開始彼此都還算冷靜,他雖然有些不耐,但他都忍下來了,盡可能對賈韻蕙好聲好氣的。
賈韻蕙問他為什麼突然要分手,他是這麼回答的——
“沒有突然,我只是覺得相處久了,我們個性不太合,以後只會成為怨偶。”
“我不信!”賈韻蕙歇斯底里的道,眼晴都紅了。“我們在一起三年,過了很多快樂的時光,我們怎麼會個性不合?還是你覺得我有什麼不好,惹你不開心,我改,我願意改,仁耀,我好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我不要跟你分手,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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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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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19:20
第十九章
看著賈韻蕙那張梨花帶雨、溫柔婉約的臉龐,楊仁耀儘管有一絲絲的憐愛,但一想起安德瓴那張豔絕又美麗的面容,他就厭惡起賈韻蕙這種小家碧玉。
“愛情是兩個人心甘情願,我已經不愛你了,就算你求我也沒用,不愛就不愛,你不要再糾纏我了!”楊仁耀把話說得狠絕。
賈韻蕙哭到跪下來求他回心轉意。
他看她這個樣子覺得心煩,轉身就要離開。
她一把拉住他,嘶喊道:“我不信,怎麼可能突然就不愛了,你是不是另外有喜歡的人了?是不是!”
其實她早就猜到這個可能性了,只是她一直不願意承認。
楊仁耀身子一僵,直覺否認。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敏銳的,光是看他僵住的反應,還有那閃閃躲躲的目光,她很清楚她說對了,她心碎的問道:“是誰?第三者是誰?”
他們之前還好好的,是自從……對,是自從他到北極光當實習生以後才產生變化的。
想到這裡,賈韻蕙倏地雙眸瞪大。“是北極光裡頭的人,對不對?”
楊仁耀心一驚,眉頭蹙起。
她都已經猜到了,他也懶得再隱瞞了。“對,你猜對了,那個人是你永遠都比不上的,所以你死心吧,我是不可能再回頭的!”
聽到他承認了,賈韻蕙的心支離破碎。“她是誰?”
“是北極光的老闆安德瓴,你有看過她的照片,她雖然年紀比我大,但她絲毫不在意,而且她長得漂亮身材又辣,還很有能力,你覺得這樣的女人你比得上嗎?!”
楊仁耀故意讓賈韻蕙誤會他跟安德瓴已經在一起,這也關乎到他的面子問題,無論如何他是不會承認自己還沒將安德瓴追到手,甚至安德瓴還沒對他心動。
他相信,只要假以時日,憑自己的外貌和努力,一定可以將安德瓴追到手!
賈韻蕙沒見過安德瓴本人,但她看過楊仁耀在FB分享北極光同事的大合照照片,她還曾很驚豔的說,從沒看過這麼漂亮又辣的老闆,她根本比不上。
她好恨啊,安德瓴身為一個或熟女性,怎麼可以搶他人的男友,她知不知道羞恥啊!
“賤女人,安德瓴是個賤女人!你也是個賤人!”賈韻蕙崩潰了,破口大駡。
楊仁耀氣急敗壞的打了她一巴掌,要她住口。
她的雙眼迸射出強大的恨意,她捂著被打的左臉頻,傷心欲絕且滿是怨恨的道:“楊仁耀,你會後悔的!我會讓你後悔的!”
他當下沒有想太多,一心只想著不要看到賈韻蕙,他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再對她說,轉身大步離開。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做得這麼絕。
當楊仁耀滿腹怨念的抵達醫院時,宗佑在急診室門前攔住了他。
“別進去了。”應該說,不用進去了。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宗佑看楊仁耀並不是擔心焦急的樣子,而是一副“趕緊把這麻煩事”解決的不耐煩,他不免在心頭感歎,果然,不愛了就淡漠如水,唉!
而賈韻蕙更不值得,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賠上一條命。
宗佑搖搖頭,低聲道:“走了。”
楊仁耀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所以我說你別進去了,韻蕙她大哥,還有她的好友跟同學都在裡面,若是看到你,恐怕會遷怒。”
不管怎麼樣,他和楊仁耀終歸好友一場,況且他是很理智的,賈韻蕙為愛自殺,楊仁耀提分手雖然是主因,但楊仁耀並非罪該萬死,感情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對錯,只能說在愛情裡頭放不開的一方,永遠都是輸家。
楊仁耀沒有多說什麼,但情綪很複雜。
還有一件事,宗佑不知道該不該說,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韻蕙是穿著全紅的洋裝在租屋處上吊自希的,她留下了一封遺孖,上頭寫著‘我詛咒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
楊仁耀聽了後身子搖晃了一下,宗佑急忙伸手扶住他,擔心的問道:“你還好嗎?”
楊仁耀無言,他怎麼會好,賈韻蕙這是血淋林的詛咒啊!
安德瓴提早從歡樂的耶誕節員工歡唱派對中離開,她這行為當然引來一陣揶揄,說她見色忘友,肯定交了男朋友才“遺棄”他們這一群聖誕夜沒情人陪過的單身敗犬。
安德瓴笑著接受大家的調侃,沒辦法,他們說的是事實,她今年的確成功的脫離單身了!
走到KTV外,崔風澤已經等在那裡了,他倚在BMW轎車旁,穿著深咖啡色的長大衣,搭配黑色高領毛衣,人長得高帥就是吃香,光是站著,那個地方就特別發亮。
崔風澤本來是面無表情的,但一看到安德瓴現身,嘴角立即勾起微笑,他走上前,向她伸出手。
安德瓴笑著牽住他的大手,他的掌心好溫暖。
上車後,他問道:“想要怎麼過節呢?”對於耶誕節這種節日,他一次都沒過過,所以一切都聽她的。
“我很貪心的,不曉得今晚夠不夠用。”她早就想了,亮比手指頭開始說道:“要吃大餐、交換禮物、喝咖啡、看夜景。”
“這樣一個晚上的確不夠用。”崔風澤笑道:“但我還是會陪你做完,我們要先從哪一樣做起呢?”
“我們得先去買禮物。”
“交換禮物的禮物不是應該先買好嗎?”他忍不住調侃道。
安德瓴沒好氣的嘟起嘴回道:“我想來想去實在想不透你喜歡什麼,所以我決定直接帶你去挑。”
“看來我的女友不太浪漫。”
“我本來就不是浪漫的人,我很務實的呢!”她老實承認。
一個大學畢業就要撫養侄子侄女,還要扛下一間公司的女人,要她如何浪漫呢?就算有浪漫因數,也會在辛苦的日子中給磨光。
崔風澤也不要求她要浪漫,他早就知道她的個性向來直接,這樣沒什麼不好。
安德瓴指揮他開車到某間百貨公司,要他挑他喜歡的禮物。
他日子優渥,要他下手挑禮物還真不知道要挑什麼,最後是她看上一件英國知名品牌的軍裝雙排扣大衣,她大方的買下當作耶誕節禮物送給他。
遞出耶誕節禮物以後,安德瓴笑咪咪的伸手討要她的禮物。“我的呢?”
崔風澤的手法簡直媲美魔法師了,只見他往大衣胸口內側的暗袋一掏就拿出一個約十公分左右的正方形木頭扁盒,上頭的圖樣雕功極為精緻,她合理懷疑是手工做的。
“打開吧。”他微微笑道。
她依言照做,盒子裡是一隻玉鐲,白如羊脂,又隱隱約約透著如皎潔月光的黃,上頭還刻著栩栩扭如生的牡丹花,就算她不懂玉,也猜得出這只玉鐲價值不菲。
崔風澤拿起玉鐲要替她戴上,她卻不依。“這麼貴重的手鐲我怎麼敢戴,萬一撞壞了怎麼辦?”
“壞了就杯了,再換一隻就好了。”
安德瓴受不了的白他一眼,他可說得真豪氣,不過這麼漂亮又細緻的手鐲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又是男友所贈,她當然會想要戴,沒關係,她以後小心一點就是了,於是她讓他替她戴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19:29
第二十章
“交換了禮物,接下來還有聖誕大餐!”看電影、喝咖啡、看夜量,為了進行這些行程,崔風澤將安德瓴載回他的住處。
崔風澤的住處是日式極簡裝潢風,他牽著安德瓴的手走進餐廳,偌大厚實的頭餐桌上鋪著紅綠相間、很有耶誕節氣氛的餐巾,上頭放了浪漫的紫色蠟燭,奔放綻放的玖瑰,冰桶裡是她最愛的粉紅色香檳,還有讓人食指大動的聖誕大餐。
安德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她看看眼前的驚喜,再看看站在她身旁的男人,驚奇的問道:“你是怎麼辦到的?”
眼前的一切就是浪漫到不行的驚喜。
“秘密,如果說出來就不是驚喜了。”崔風澤領著她入座。
兩人享用了一頓豐富且浪漫的聖誕晚餐,雖然時間上已經有點晚了。
至於夜景……他帶著她上樓,原來這房子是樓中樓的設計,上方的閣樓有著三百六十度的觀景台,從裡頭可以一覽臺北璀璨的夜景。
截至目前為止,浪漫度應該已經破表了。
安德瓴滿足的歎息,她窩在崔風澤的懷裡,縮著腳,邊喝咖啡邊跟他聊天,他們無所不聊,但多時候都是她在說話,他聆聽居多。
她說她是個養女,說了養父母和哥哥如何疼愛她,他們離開她,她有多難過……她說了好多好多,還說她差點就被命運打敗了,說她創業時的維艱,還說她跟耿皓齊告白竟然被拒絕……
安德瓴說到打哈欠,舒服的窩在崔風澤的懷裡,眼皮漸漸沉重,沒多久就睡著了。
見狀,崔風澤不免失笑,他低下頭在她的額頭落下輕輕的一吻,這才將她抱下,讓她安穩的睡在客房舒適的大床上。
他看著她沉靜的睡顏,輕聲說道:“晚安了,我的寶貝。”
楊仁耀在耶誕節前一天臨時請假,之後又連續請了好幾天的假。
年底是最忙碌的時候,這天安德瓴一整天都在外頭和客戶談事情,臨下班前才匆忙趕回公司,在公司大樓前遇到了楊仁耀,她喊住他,“你銷假回來上班了?”
“嗯。”
“辛苦了,”德瓴見他的氣色不是很好,以為他是擔心住院的朋友,她關心的多問了一句,“你那個朋友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他的臉色有些僵硬,頓了一下才回道:“她……已經出院了。”
賈韻蕙在醫院確定急救無效死亡後,她的家人將她的遺體送回了老家,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他之所以休假那麼多天,是因為心神不寧、情緒不佳,在家沉澱。
“那就好,”她叮嚀道:“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可能太累了,要記得多體息。”
“謝謝,我……會的。”要是以往聽到安德瓴這麼關心他,楊仁耀一定會更進一步試著博取她的好感,但自從賈韻蕙用那麼決絕的方式結束生命後,他對她的心思已經停歇了。
安德瓴又鼓勵了楊仁耀幾句,兩人才道別,她轉身進公司,他則是要回家,可是當她走到公司大門前,不知想到什麼,她忽然回過頭,隨即緊皺起眉頭。她看到個年輕女子穿著紅色洋裝跟在楊仁耀身後,那女子的神色慘澹蒼自,她知道對方不是人,但她頭一次看到這樣的鬼魂,身體周遭滿布黑色的煙霧,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而那女鬼似乎感應到安德瓴的視線,突然轉過頭看向安德瓴,那原本像死了的眼神忽地變得淩厲,朝她迸射出強大的恨意跟怨念。
安德瓴在第一時間移開目光,她不能讓鬼魂知道她看得到他們。
她趕緊加快腳步走進電梯,想快一點回到公司,在一般的住宅或公司內部,遊蕩的鬼魂是不會進入的,因為通常人們喜歡在住宅或內部供奉一些神像或神物,這會讓鬼魂有所忌憚,不敢進入。
安德瓴回到辦公室後,心跳才稍稍緩和下來。
從她可以看到鬼以來,她頭一回看到這麼恐怖的鬼,竟然讓她感到害怕,那穿紅衣的女鬼之所以恐怖,並不是面容猙獰或醜陋,而是那散發出來極為深沉的怨念,讓人不寒而慄。
安德瓴不禁想著,那女鬼跟在楊仁耀身後是恰巧呢,還是有什麼理由?她該跟楊仁耀說嗎?可是一般人不能理解這樣的情況,她總不能一開口就說我能夠看到鬼,有個穿紅衣服的女鬼跟在你後頭,正常人聽了除了恐懼,還會覺得她裝神弄鬼,別有意圖。
只希望那個紅衣女鬼只是意外出現而已,沒有任何歹念或惡意。
安德瓴跟耿皓齊早就約好了三十號那天他休假一起吃飯,她跟崔風澤提起時,崔風澤很是大方的點頭同意,這卻讓她有些不是滋味了。
“難道你都不吃醋?”
崔風澤忍不不住大笑,她有時候說話的表情挺逗趣的,擠眉弄眼,卻偏偏想什麼都寫在臉上。
他豈會不慬這個小女人的心思,她希望他吃醋,那表示他很在意她,但他卻什麼都沒說就點頭應,讓她不舒服了。
“你希望我是很小氣的男人嗎?”
安德瓴搖搖頭。“你當然不是那種小氣的男人,可是人家希望你吃點……啊!”
她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崔風澤給拉進杯裡熱情的強吻。
吻畢,安德瓴氣喘吁吁,只能倒在他的杯裡,一時之間還回不了魂。
崔澤用拇指指腹性感又慵懶的輕撫著她的唇,滿意的說道:“好了,這下子烙下我的痕跡、我的印記了,想來那位耿醫師應該會知趣些,不會再約我的女人出去吃飯了。”
“什麼啊!”安德瓴回過神來,嘴輕咬了下他的指頭以示抗議,“我跟耿齊只是朋友,朋友吃頓飯很正常啊。”
“既然很正常的話你為什麼又非要我吃醋?”他揶揄道。
“我只是、只是……”唉喔,想不出來她只好耍賴,“啊,我要遲到了,我先走了,拜拜!”
崔風澤笑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深邃的眼眸低掩了下來,嘴角微勾。
安德瓴的確是把耿皓齊當成朋友沒錯,但耿皓齊可不是這樣。
“抱歉,我遲到了。”安德瓴從崔風澤的住處趕來,心裡頭不免惱怒,都是崔風澤害她遲到。
“沒關係,我也剛到。”恥皓齊溫和一笑
見他絲毫沒有怪她的意思,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工作很忙?”他關心的問。
安德瓴有些心虛的點點頭,含糊帶過,緊接著道:“你呢?應該比我還要忙吧。”
“心力交瘁。”恥皓齊說道:“還好今天休假,能夠跟你好好的吃頓飯,覺得心情好多了。”
她被他的話逗笑了。“說得好像我是你的活力來源,這種話也太曖昧了吧。”
平常他是不會對她說這種話的,怎麼她覺得今天的他怪怪的,是她想太多嗎?
“會曖昧嗎?我覺得還好。”耿皓齊口吻自然。
“哈,那是我想太多了。”安德瓴很快就恢復平常心。
接下來就跟往常一樣,他們點餐、聊天吃飯,過程中一直還滿愉快的。
可是當她聽到他說的這一句話,難掩訝異的低喊道:“什麼?你被逼婚?”
耿皓齊笑道:“是啊,我媽說她想抱孫子。”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19:45
第二十一章
“老人家想抱孫是正常的,但她不知道你忙到連交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嗎?更別說是結婚生小孩了。”
“所以她催我快點找個女人談戀愛,然後結婚生子,她只給我一年的時間。”
“一年?”安德瓴驚愕得下巴都要掉了。
她的表情取悅了耿皓齊,跟她相處總是能讓他很自在。
自從意識到自己後悔當初拒絕了她,他一直存著要挽回她的念頭,只是都沒有行動,應該說每次想要向她告白,總是會有事情發生,如今母親的催促是在他的意念上最後擱置的一把火,讓他深感不能拖下去了。
“一年內要把交女友、結婚跟生小孩三件事都完成嗎?”
“對。”
安德瓴“嗯”了好長一聲,而後說道:“那請你多多加油吧,如果拼一點的話,搞不好可以‘達成使命’。”
他現在就在加油啊!耿皓齊在心裡對自己說,他將手伸到褲子口袋裡,摸到本來要當生日禮物送給她的項鍊禮盒握住。
就在他覺得是時機點將禮物拿出來時,他的眼角忽地瞄到安德瓴那被袖子遮住、若隱若現的玉鐲。
他對玉有點研究,他一看就知道那是只上等的羊脂白玉,價值不菲,但真正讓他心裡掀起波濤的是,玉從來不是她會選擇的首飾,他瞭解她,那玉鐲定是別人送的。
但他表面上仍故作鎮定地道:“好特別的玉鐲,你什麼時候也喜歡起這種古樸的飾品?我記得這應該不是你的風格跟喜好才對。”
安德瓴拉高袖子,露出崔風澤送給她的玉鐲,面容略帶甜蜜跟羞怯的說道:“嗯:是別人送的。”
耿皓齊是精明的,或者說是因為在乎,所以很敏感,他將她低眉用指腹撫著玉鐲時,臉上綻放的奪目光彩盡收眼底,心也因此漫上一股涼意。
他鬆開了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悄悄拉出來,看來他替她準備的生日禮物是送不出去了。
“看來你有好消息卻沒有告訴我……”耿皓齊試探的道,神情裝得有些落寞,事實上,他覺得他的心空了一大片。
安德瓴沒有發現他的異狀,她微微紅著臉,害羞地道:“這種事情怎麼好到處嚷嚷。”
“我又不是隨便什麼人,我是你的好友,更是你曾經喜歡過、告白過的男人。”
“啊!”她趕緊擺擺手。“這種往事就別提了。”總會讓她想起自己當初的衝動,太丟臉了。
耿皓齊的心空蕩蕩的,但是他能怪誰呢?只能怪自己,錯過了生命中的好,想挽回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放她遠走,朝幸福的方向而去。
“其實他……你也有過一面之緣。”
他努力打起精神回道:“喔,是哪個男人這麼幸運?”
“是崔風澤崔教授,我們因為設計學院的案子而更進一步。”
耿皓齊的腦中立即浮現那位氣勢驚人、容貌俊逸,神情卻淡漠的男人,很難想像個性大方外向的安德瓴會喜歡上那?的男人。
“我看他個性似乎有些冷漠,原來你喜歡這樣的人?”他一直以為她應該是會喜歡跟她偶爾鬥鬥嘴,相處時話題不斷的男人。
安德瓴想起她喝醉酒語無倫次的那一晚,嘴角洩漏出甜蜜氣息。“其實他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冷漠……”
崔風澤總是冷著一張臉,應該是他不想到處招惹桃花的緣故,他私底下跟她相處時,溫柔謙和,聰明又浪漫。
想起他,她的小臉又更羞紅了。
“他說他喜歡話多的女人,哈,我真的是話很多的女人,他沒嫌棄我就好了!”
耿皓齊越聽心越沉重,他怎麼會嫌棄你呢?你話多卻很可愛,坦率又真誠,是個很好的女人,是自己太笨,錯失了她這個寶貝。
“耿皓齊、耿皓齊,哈囉,你還好嗎?”安德瓴抬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有些抱怨的嘟囔道:“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他不想讓她知道他失神的原因,勉強笑著揶揄道:“像我這種必須在一年內完或談戀愛、結婚跟生子,壓力大到不行的人,聽到某人甜蜜幸福的談論她的情人,我實在很嫉妒。”
“我有嗎?”她用雙手捂著臉頰,害羞極了。
“有。”耿皓齊答得直接:“這叫我這單身狗這如何是好?”
安德瓴笑開懷,“沒關係,我幫你加持,希望你來年能夠完成耿媽媽的期望!”
雖然明天就是今年的最後一天了,但她還是真心祝福好友,希望他能儘快找到喜歡的女人。
吃完飯,和安德瓴在餐廳門口分道揚鏣,耿皓齊站在?來攘往的街頭,突然有種不知這何去何從的寂寞。
年底了,跨年的年假從今天天始,街上的人們洋溢著放假跟準備跨年的歡樂好心情,只有他,心情從天落地,沉沉的、悶悶的,喜歡的女人有了戀人,嘴角跟眼角都寫滿甜蜜跟幸福。
他是該衷心祝福她的……
從口袋裡掏出沒能送出的項鍊盒子,耿皓齊這時候才允許自己的眼底過一絲沉痛。
“帥哥,請幫助山上的孩子,讓他們下個學期有營養午餐可以吃。”兩名穿著學校制服的女高中生,胸前捧著一個捐款箱,看耿皓齊獨自佇立在街頭,於是過去跟他募捐,一靠近看到他俊帥的面容,不由得害羞了起來。
耿皓齊看著兩人堆著青春洋溢的笑客,不免羡慕起她們的無憂無慮。
他從皮夾裡掏出一千塊放進捐款箱裡,兩名女高中生開心的道謝。
“等等。”耿皓齊喚住轉身離去的她們,他將本來要送給安德瓴的生日告白禮物遞給她們。“我也把這個捐了,你們可以試著轉賣,應該可以賣到不錯的價格。”
女高中生認得盒子上印的是國際知名品牌,它們的東西很貴,不免有些遲疑,其中一人說道:“可是這……很貴。”
“沒關係,我都捐了,能夠幫助山上窮困的孩子我很高興。”說完,他瀟灑轉身揮揮手,仿佛是在向自己失敗的愛情道別。
聖誕夜安德瓴感受到崔風澤耍浪漫的能力,所以跨年夜,這個理所當然所有情人都要一起度過的日子,她便全權交給他安排。
崔風澤到公司接安德瓴,他們離開公司時約六點,準備出門跨年的人潮逐漸湧現,他們沒有往市中心移動,反面開往淡水方向,一路到碼頭。
“來。”他牽著她走上碼頭,來到一艘遊艇前,一名穿水手服的工作人員就站在遊艇前等待他們。
“我們要搭遊艇?”
“對,把大衣外套穿好,海上會有點冷。”
他們上了遊艇,工作人員把鑰匙遞給崔風澤,微笑對他們說道:“新年快樂。”接著他就下了船站在碼頭上。
“你要自己開船?”安德瓴覺得崔風澤一直不停的給她驚喜。
他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會,什麼都難不倒他,到底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會做的呢?
她本來是在心裡偷偷想,沒想到一個不留神,她竟然說出來了。
聞言,崔風澤笑了。“套句很罐頭的說法,除了生小孩我做不到。”
“吹牛。”安德瓴皺了皺眉。
“男人總是喜歡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吹牛,這是面子問題。”崔風澤看著導航雷達儀,熟稔俐落的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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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19:55
第二十二章
安德瓴陪在他身旁,兩人開心的聊著天。
崔風澤將遊艇開到一個定點後便停了下來,安德瓴從駕駛艙出來,站在甲板上望,竟然可以看到全北台最熱門的放煙火景點。
大家在一年的最後一天拚命的往那裡擠,就是為了倒數迎接新的一年,以及觀看絢爛的煙火,而她呢,可以愜愜意意看著這樣的美景。
崔風澤走到安德瓴身後,從後面用圍巾包裹住她的脖頸,再緊緊抱住她,“海上風大,別在甲板停留太久。”說完,他改牽起她的手,往船艙裡面走。
船艙裡早就準備好豐盛的大餐,在海中央吃?餐,安德瓴從沒有過這的體驗。
“好吧,我承認,你又刷新了我心中的浪漫程度。”她的口吻有甜蜜也有遺憾。
“怎麼你的口氣聽起來帶著遺憾?”他好笑的問道。
“因為我覺得這樣的浪漫程度已經破表了,以後應該很難有所突破了。”所以才會感到遺憾嘛。
崔風澤伸出手,溫柔的撫了撫她的臉頰,目光深邃情深,看得她臉紅紅的。
“怎麼你在工作上如此幹練,談起戀愛來卻有點呆呆的。”
“人家那有呆呆的!安德瓴不依的嬌道。
崔風澤寵溺的笑視著她“還好你已經是我的了,呆呆的也無所謂。”
她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伸手打他,但他的胸膛太結實,反倒她自己手痛。
他爽朗的大笑,接著將她的雙手包裹在他的大掌溫柔輕撫。
船裡的氣氛登時甜蜜又歡樂了起來,他們的享用了晚餐,在今年最後一天的最後十分鐘才又到甲板上,崔風澤不知道又從哪邊翻出他的另外一件大衣,罩在安德瓴的肩上。
她覺得自己被裹得像顆肥粽子,可是在冷風呼呼的甲板上卻覺得很溫暖。
她依偎在崔風澤的杯裡,在接近零點零分跨到新的一年時,耳邊雖然沒有眾人一起倒數的歡呼聲,只有風聲,但是喜歡的人陪伴在身邊,她真的覺得好甜蜜。
“三、二、一,新年快樂!”安德瓴踮起腳湊到崔風澤耳邊,性感的說道。
崔風澤的回應當然是炙熱的狂吻,吻到她覺得自己都快缺氧了,不過新的一年以親密的吻做為開始,感覺還真不錯。
當他們駕遊艇開回碼頭,再開車回到住處,都已經深夜兩點了,崔風澤本想送安德瓴回家的,但是看她已經在副駕駛座上睡得深沉。
想來她在公司忙了一天,晚上又隨他出海,熬到深夜,這會兒也著實熬不住了,他捨不得送她回家後將她喊起來,讓她自己上樓,但他若抱她上樓,跟她同住的侄子跟侄女可能會嚇到,於是他將方向盤一轉,載著她回到自己家中。
當安德瓴醒來時,天已經微亮,睡了一場好覺,她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可是當她張開眼睛一看……呃,這裡不是她的房間,那她睡在哪兒呢?
她猛地坐起身,左看看右看看,這才松了口氣,這是崔風澤家的客房,聖誕夜她也是在這個房間睡的。
她昨晚太累了,應該是在崔風澤的車上睡著了,然後她的崔王子就一路公主抱將她抱回家裡。
想到她的王子體力過人,她忍不住捂著嘴偷笑,沒想到穿起三件式西裝如此俊雅斯文的男人,體力這麼驚人,不知道他是否有腹肌……喔,好好奇喔!
安德瓴於是下床,像貓兒一樣,輕手輕腳的開門出去尋到崔風澤的臥房,悄悄的扭開門把,裡面黑黑的一片,僅有窗簾後方透著些微的亮光。
她的目光瞄準臥房中間的那張大床,上頭有個隆起物,她像偷兒般朝那邊前進。
崔風澤睡得很熟,呼吸勻緩,右手枕著臉,左手覆在棉被上。
安德瓴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截至目前為止,所看到的都是裸露的,哇!莫非他有裸睡的習慣?
唉呀,她的心癢癢的,好想一探究竟。
安德瓴忍耐不住,伸出手拎起棉被,一點一點的往下拉,露出來的部分越來越多……
喔喔,寬闊結實的胸膛讓人好想摸一把……她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聲音之大都嚇到自己了。
呼,還好沒吵醒崔風澤。
看到結實的胸肌,當然不能放過腹肌,她再棉被往下拉,露出來了!啊啊,太完美了,線條比例無懈可擊啊!
眼前所見已經不是吞口水就可以解決的,安德覺得自己快要噴鼻血了。
真是糟糕,她快要化身惡狼撲上去了。
白色的棉被停留在他精壯的腰間,再往下拉的話,如果他有裸睡的習慣的話,她就……深呼吸……她就……深呼吸……
不,她不敢了,她懊惱的承認,她是想看又不敢看,小孬孬一個。
“怎麼不往下拉了?不敢了?”
上方忽然傳來崔風澤的聲音,安德瓴一個轉頭,正好對上他帶著戲謔的目光。她驚呼,一起身轉身就想逃,卻被他動作迅速的箝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跌入他的懷裡。
這下子尷尬了。
“偷窺現行犯。”崔風澤笑道。
安德瓴懊惱的呻吟,把頭埋進他的胸膛,不敢再抬起來。
他愉悅的看著她,其實他在她進到他房裡時就已經醒了,但他按兵不動,就等著看她想做什麼,沒想到讓他逮到一隻“偷窺!”的小老鼠。
“還是個膽小的,沒有膽子繼續往下看。”崔風澤忍不住笑了出聲,“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有沒有裸睡的習慣?”
安德瓴用力搖頭,聲音悶悶的回道:“才沒有。”
“你真的一點都不好奇?”
好啦,說不好奇是假的,可是現在也不能點頭說她想看啊,好丟臉喔!
“我已經掀開了,你可以看了。”
真的嗎?安德瓴悄悄挪了一下角度跟位置,稍稍抬起頭來往下瞄了一眼,隨即氣憤的瞪向他。“你騙人!才沒有!”
崔風澤大笑道:“還說你不好奇,嗯?”
她的臉瞬間爆紅,她好想逃喔,可是被他抱著逃不了,她只能像條魚般扭動著。
這一扭就扭出了問題,她的膝蓋像是碰到了什麼硬物,就在他的腰下……啊,腰下的硬物?!
安德瓴不敢動了,可那硬物很明顯的抵在她的大腿處,她看向崔風澤,他也看向她。
“你現在可千萬不要問我,我是不是在褲子裡藏著鐵片或石頭之類的東西。”
“噗!”安德瓴被他給逗笑了,她朝他妖媚的眨眨眼。“我有那麼單‘蠢’嗎?”說話的同時,她還故意用腿去撩撥他胯間的硬物。
崔風澤暗自呻吟,這個小妖精!
他緊緊的擁住她,像是想將她給揉進自己的胸膛裡、藏進自己的心裡。
氣氛恰到好處,兩個熱戀的人,在日光乍現的清晨,在床上迭在一塊,其中一個近乎半裸,還“蓄勢待發”,其中一個水眸溢著春光,神情嬌柔甜美。
安德瓴從來就不是一個含蓄的女人,想要就要,想爭取就會去爭取,於是她主動吻上他的唇,啟動了彼此情欲的開關,臥房的熱度瞬間飆升。
崔風澤拉著安德瓴的手進到被裡撫摸他的堅硬,這才答案揭曉,他沒有裸睡,他還穿著黑色小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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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20:07
第二十三章
安德瓴隔著小褲輕撫著,卻感覺它就快衝破布料,囂張的咆哮著。
“你要負責安撫它。”崔風澤輕咬著她的耳珠,性感低語。
她的臉紅到不行,他覺得她這樣美極了,讓人很想一口吞下肚。
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一件一件的脫去她的衣物,再用唇膜拜親吻著她的肌膚。
安德瓴的呼吸喘息聲漸漸高漲,當他左右愛撫吸吮她胸前的粉色蓓蕾時,她失控的掐著他厚實的肩,抓出一道道紅痕。
當他的手指頭來到她緊密的入口時,她已經濕淋淋的表示歡迎。
他要她的小手引導他的堅硬巨物進入,他先在入口輕柔探索,在被她的花蜜給徹底沾濕了以後,他猛烈進入她的深處,那濕熱緊窒的天堂通道,將他的巨物包裹緊緊的,接下來是飽含情欲的呻吟跟粗喘聲。
“別……那裡……不要……”
說不要卻一直將身體迎向他,崔風澤嘗到愛人的美好,吸吮到愛人身體深處溢出的密汁,擷取到她綻放的美麗蓓蕾,他怎麼可能輕易停下來。
當他將她翻過身來,讓她撅高臀部時,他難以自抑的狠狠撞入,徹底失控……
整個早上他們都在大床上,最後安德瓴被崔風澤從背後溫柔的圈在懷裡,她累到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她陷入昏睡最後閃入腦海的念頭是,下次也不要這麼好奇了,她差點被他給折騰死……
崔風澤最近過得神清氣爽、春風滿面,原來愛情得意會讓情緒像是每天都處於巔峰,隨時隨地都會有粉紅色泡泡莫名的冒出來。
對於這樣的情形,他有點不太習慣,但又很喜歡。
由於他心情愉悅,臉部情不自覺越來越柔和,面對其他人時笑容也變多了,於是乎,愛慕他的女學生又更多了。
以往崔風澤會覺得很煩,但他現在看什麼事情都順眼,這些女學生的舉動似乎就沒那麼困擾他了。
“嘖嘖,那得意的笑看了好礙眼。”鐘老三哼哼兩聲。
“不然呢,你過去跟老大說,談個全戀愛沒什麼了不起,別得意了。”魏小四懶懶的趴在桌子上,手裡拿著手工餅乾,一邊玩一邊嚷著,跟著孩子一樣。
“我不敢。”然後直接被老大打趴?他又不是笨蛋!
“對,既然你不敢的話,就別在這裡放話。”魏小四冷哼道。
陸之道從魏小四身旁走過,手裡拿著咖啡壺,他長手一伸,將魏小四把玩的手給抽回來,瞪他一眼,意思是要他好好吃餅乾,不要玩。
魏小四乾笑兩聲,取回餅乾,乖乖的吃了。唉唷,他其實很不喜歡吃甜點,但陸二哥的咖啡店裡就只有手工餅乾跟糕點,他嘴巴又無聊,想吃東西,只能勉強將就了。
鐘老三則是把陸之道剛倒給他的咖啡,像喝酒一樣瀟酒的仰頭而盡。
陸之道當場傻眼,氣怒的瞪他一眼。
但鐘老三還不明就裡,他看了看空掉的咖啡杯,評論道:“跟藥一樣,好苦,不好喝。”
陸之道為之氣結,決定接下來就只供應鐘老三白開水,不然真是浪費他用真心烘焙跟沖煮出來的咖啡。
於是他伸手將鐘老三的咖啡杯直接收回來,走人。
魏小四看了抱著肚子直笑,鐘老三賞他一記爆栗。
陸之道回到吧台後方,又幫崔風澤倒了杯咖啡,這才坐了下來。
深夜時分,楓都咖啡店為了招待好友開門,外頭冷颼颼的,氣象報告說,今年入冬最冷的寒流來襲,大家沒事都躲在家裡不出門,話說回來,已經深夜一點了,這時候早該進被窩了。
“老大,我就是覺得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純粹是第六感。”陸之道從崔風澤口中聽到安德瓴的身世,越想越覺得奇怪,才會這麼說,他敏銳的第六感就是從職務當中培養出來的。
“喔,你覺得哪裡怪?”如果是鐘老三這麼說,崔風澤可能會哈哈大笑兩聲就敷衍過去,但是說出這話的是心思縝密的陸之道,又和心愛的女友有關,崔風澤自然會多留一份心思關注。
“據我所知,大嫂這種命格在酆都城都是登記有案的,在前世幾乎都是大罪人,但又不得不輪回轉世,但又很矛盾,大嫂事業有成,個性活潑開朗,這表示她這一生應該也是有所成就……”陸之道頓了一下,鄭重說道:“我懷疑酆都城裡有人改了大嫂的命。”
鐘老三跟魏小四也湊了過來。
“我聽說過酆城有些居高位的人,會更動命格收賄。”魏小四插話道。
“為什麼要更動命格呢?”鐘老三不解。
人死後墮入酆都城,按照生前的行事做了紀錄,或是按照幾世輪回已經先行註定好的命格進行投胎轉世,這些都是需要被登記在案的。
但就算四大判官嫉如仇,凡事都公正而行,酆都城整個結構太過龐大,四大判官跟酆都大帝不可能任何細節都監視掌管到,於是乎有些在酆都城官位不算小的行政官,會收賄替想報恩或想報仇的人動些小手腳。
魏小四替鐘老三解了惑,不過這些也是他聽來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情況。
崔風澤點了點頭,這看似是小問題,一個龐大的行政組織怎麼可能沒有幾顆老鼠屎,酆都大帝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而問題還小的過候不理會,久而久之便會成為陋習,能讓一座堅固的牆倒下,不就是那逐年掉落地上的小落石嗎?況且這件事還和安德瓴有關。
崔風澤決定結束在凡間的假期後,回酆都城的第一件事便是整頓這項陋習。
“那你覺得該怎麼做?”崔風澤問陸之道。
“我需要大嫂的生辰八字,如此便能查個仔細。”
崔風澤將安德瓴告訴過他的生辰八字說給陸之道聽,但隨後想想,不對,她所說的出生年月日是她的養父養母撿到她的那天。
陸之道皺起眉頭,“這倒是有些煩,不過還不至於查不到,只是要多費些時日而已。”
“嗯,那就麻煩你了。”要論查事,陸之道是察查司的頭兒,找他准沒錯。
因為極受崔風澤的寵愛,戀愛中的安德瓴眉眼間滿都是甜蜜,就連笑起來都仿佛要滴出蜜來。
安德瓴沒有刻意隱瞞自己談戀愛一事,公司裡尤其是負責F大學設計學院的幾位設計師都看出些端倪來。
跟崔教授戀愛中的好消息就這麼在公司裡傳開了。
一直對安德瓴有好感且勢在必得,認為自己很有機會的楊仁耀,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後,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跟反應。
因為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這些了。
自從賈韻蕙上吊自殺後,這些日子以來他沒有一天睡得好,明明他沒有去看她最後一眼,不知道她的死狀如何,但只要他晚上一閉上眼,眼前就會出現她穿著紅洋裝,雙眼爆突,舌頭外吐的淒慘模樣,他根本沒辦法入睡,必須等到清晨日光出現時,他才勉強可以睡著。
睡不好再加上良心不安,楊仁耀的氣色很差,人也變瘦了,瀟灑俊朗的模樣褪色許多。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20:19
第二十四章
今天是北極光農曆年前的尾牙聚餐,安德瓴大方的包下一間美式餐廳,讓員工們吃吃喝喝,還準備了許多大獎,還有合作廠商提供的獎品,大家歡歡樂樂,開懷得不得了。
只有楊仁耀,就算笑了,也是勉強的扯扯嘴角。
而安德瓴注意到了,心頭一驚。
那個紅衣女鬼竟然一直跟著楊仁耀,而且面無表情的她偶爾會露出非常癡戀的神情,貼上楊仁耀,雙手環抱住他,一副死也不會離開他的樣子,那畫面看起來非常的詭異。
她挺擔心楊仁耀的,他的氣色非常不好,會不會是因為被紅衣女鬼糾纏的緣故?
她又再次思索,是不是該找個機會跟他示警?但她要怎麼說呢?而且這又會衍生出另一個問題,她能見鬼,聽不到鬼說話,那麼鬼聽得到人類的對話嗎?
安德瓴也警告自己別往楊仁耀那邊看了,她若頻頻注意那裡的話,恐怕會被紅衣女鬼察覺,但儘管她已經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但紅衣女鬼實在太醒目,她的視線總會忍不住往那邊飄。
有一次甚至對上了紅衣女鬼正好往她這邊看過來的目光,她心頭一跳,心臟怦怦怦跳得用力,她佯裝無事的視線掃過,暗自希望紅衣女鬼沒有發覺。
只是一整天下來她一直處於心神不寧的狀態,就算晚上到崔風澤的家裡,她還是有些恍惚。
吃完晚餐,崔風澤負責收拾碗盤,來到客廳就看到安德瓴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視發愣,她空洞無神的視線雖然盯著電視,但實際上節目在播什麼她恐怕不知吧。
他走上前,拿遙控器關掉電視坐到她身,一把將她抱入自己的雙腿間,從背後擁住她的腰。
其實他在吃飯的時候就發覺安德瓴的不對勁了。
“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崔風澤握住安德瓴的小手,輕聲問道。
安德瓴咬了咬牙,猶豫著看要不要說,考慮了許久,她才轉過身,緩緩開口,“風澤,你信不信有些人天生就比較特殊,我所謂的特殊是指有特殊的體質,有可能特別敏感、第六感很強,或是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好比……鬼魂。”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他的神情,如果他是個無神論者,恐怕會認為她是無稽之談、愚蠢至極,抑或者會非常排斥。
她能看得到鬼魂這件事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無論是家人還是跟她無所不談的耿皓齊,畢竟這種東西無法舉證,實在很難說服人。
崔風澤的心顫動了一下,果然,他曾經的猜測沒有錯,她可以看得到鬼,她今天這麼反常,又決定向他坦白,是因為她發現了什麼嗎?
他不動聲色地回道:“我信,這就是俗稱的陰陽眼,對吧?”
聞言,安德瓴不安的心這才稍稍緩和了下來。“對,我就是。你會怕嗎?”
“怕什麼?怕你?還是怕鬼?”崔風澤拍了拍她的手背,她的小手有點發冷。
不論是哪一種他都不怕,他是來自地獄酆都城的判官,每天所見都是鬼魂,有什麼好怕的,不過這當然不會老實告訴她。
“怕我……”
“你有什麼好怕的。”崔風澤笑說,傾身啄了啄她的粉頰。“我不怕你,更不怕可以看見鬼的你。”
“謝謝。”安德瓴莫名的想哭。
她本想告訴他她看到一個紅衣女鬼糾纏著公司員工,但後來還是決定等過些時候再說吧,雖然崔風澤說不怕,但她若是形容得真切,一般人還是不太能接受吧。
崔風澤溫柔的揩去她眼角的淚水,溫柔地道:“不過我怕你哭。”
安德瓴破涕為笑,有個人可以這麼依賴依偎著,可以被疼著愛著,感覺真好。
在凡間,有各種法律規範人的行為,在陰間,也有所謂的法規制度來約束鬼怪,但死了以後逃過鬼卒的拘捕,滯留在凡間的鬼魂,他們處於灰色的三不管地帶,誰比較強勢,就可在這個地帶稱王。
賈韻蕙是帶著深沉無比的怨念跟恨意穿紅衣服自盡的,鬼卒會被紅色給掩遮住眼晴,很難逮到她的鬼魂,況且她也不可能甘願去投胎轉世,就算要走,她也要帶著楊仁耀走,楊仁耀是她的。
她一直糾纏著楊仁耀,要他沒辦法入睡,精神不濟,然後一不小心發生意外身故,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做一對陰間的愛侶,相愛到永遠。
而且她本來打算,等楊仁耀死了以後,她再弄死安德瓴,可是就在她跟著去參些加尾牙的那天,她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她非常確定安德瓴有陰陽眼,可以看見她!
這讓她很驚恐,萬一安德瓴告訴楊仁她就算當鬼了還在糾纏他,他一定會想辦法解決她,那該怎麼辦才好?
所以她決定改變一下計畫,先弄死安德瓴,最好能讓她永世不能超生。
賈韻蕙於是找上了在間此地界逃過鬼卒追捕且稱王稱霸的鬼魂,蕭鼎雄,他的長相跟身材都很粗疒,活著的時候是混幫派的,吸毒搶劫玩女人樣樣杯事都幹盡,最後被死對頭雇用殺手在街頭連開數十槍,結束他才三十歲的生命。
但蕭鼎雄的梟雄大業都還沒有完成,他不甘心就這麼死了,於是也逃過了鬼卒的追捕,一直生存在灰色境界,還收服了一些地痞流氓的鬼,供他使喚差遣,他已經忘記自己死多少年了,但他的“鬼組織”越來越龐大,甚至可以跟被派遣到凡間的鬼卒對抗。
賈韻蕙跟蕭鼎雄談條件。
“你的意思是,讓我弄死一個女人,最好讓她永世不得超生?”蕭鼎雄一臉貪婪的打量眼前秀麗溫柔的女人……喔不,是女鬼,她已經死了,而且還是穿著一身紅衣,嘖嘖,感覺怨氣很大喔。
她點點頭,她必須忍著內心的噁心感,這個蕭鼎雄長得醜也就算了,身上還都是刺青,他的樣子正好是她在世時最討厭的。
他誇張的大笑,“為什麼你說我就得做?你以為你是誰?你又要給我什麼好處?”在他的地盤上,膽敢這麼囂張說話的鬼已經不多了。
賈韻蕙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可以為你所用!”穿著紅衣自盡而死的鬼,是厲鬼。
“我用你做什麼?雖然你是厲鬼沒錯,但我手下也有不少厲鬼。”蕭鼎雄沒將她放在眼裡。“不過……”他猥瑣的目光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一遍,“我倒是沒睡過像你這樣漂亮溫婉的厲鬼。”
她頓時勃然大怒,但她隨即想到,她不能跟蕭鼎雄撕破臉,她一個人是解決不了安德瓴的,於是她雙手緊緊握拳,強忍了下來。
“我有喜歡的男人了。”意思是,不可能當他的鬼情人。
“哈哈哈哈,你想太多了,我沒要你當我的女人,我喜歡妖豔且胸部大的女人,你太幹扁了。”
賈韻蕙強忍住快要爆炸的怒氣。
對,就是這樣,長相溫婉,氣質優雅,偏偏滿身的骨氣,為了男人穿紅衣自盡,心不甘情不願的,跟這樣的女人上床應該很刺激,他蕭鼎雄就是喜歡刺激。
“就跟我上床玩一次如何?我算便宜你了,上一次床抵一條人命。”
她咬咬下唇,深呼吸一口氣。“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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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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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20:29
第二十五章
“那走吧。”蕭鼎雄起身往樓上走。
“現在?”賈韻蕙的聲音頓時拉高了八度。
“不然呢?還要挑良辰時嗎?”他很不耐煩的問道。
“要是你反悔了呢?”
“我蕭鼎雄說話算話,若你不信就算了。”
賈韻蕙在心頭衝量好一會兒,牙一咬,跟著他上樓了,跟一個噁心的人上床雖然很難熬也很痛苦,但這交易太划算了。
她恨安德瓴,恨她的存在,她要她灰飛煙滅,不得投胎轉世!
一望無盡的幽然,遠處是漸層的山嵐,嫋嫋煙霧中,翠綠山巒若隱若現,山嵐下是一處如鏡絕美的藍綠湖水,偶爾有奇異的白羽鳥飛過,留下聲聲哀鳴。
這裡是生命湖,此處唯一的生物也是守護者,就是那哀鳴的白羽鳥,白羽鳥又被稱為生死鳥。
生命湖位於酆都城的生死林深處,酆都大帝在此設有廣大的結界,能進入此處的人不多,若不怕死想闖入的鬼會即刻連僅存的魄都消失在天地之間。
此時生命湖的結界被掀開一角,陸之道跟崔風澤進入其中,他們已經恢復原來在酆都城的模樣,崔風澤著紅袍,長髮用紅絲帶束起,手中拿著一把紅色長蕭,陸之道著黑袍,棕發半束起,頂立素面金冠。
他們步行在湖邊,崔風澤用長蕭往湖面一揮,原本寧靜不動的湖面掀起漣漪,漣漪越來越大,最後從湖底浮出一葉扁舟。
兩人踏入湖面,輕輕的一踏一點,身子騰空一起,落到扁舟上。
崔風澤又揮了揮長蕭,扁舟開始劃動朝湖心而去,原本飄浮的雲霧漸漸驅散,湖面上出現一朵朵的蓮花。
一朵蓮花代表一人在凡間的命,上頭記載詳細,這也是此湖被稱為生命湖的含意。
陸之道手打結印,口中念著咒語,湖中的蓮花產生變化,有的逐漸往遠處散去,有的聚集而來,最後只剩下一朵蓮花停留在扁舟旁。
崔風澤比了一個往上的手勢,那朵蓮花竟從水中飄起,落入他的掌心裡,之後再幻化成跟手掌心差不多大小的冊子。
他打開冊子,第一頁寫著安德瓴的名字還有她的生辰八字,再翻頁,是安德瓴這一世在凡間的命格人生。
“我查過了,這是大嫂真正的命格沒錯,很顯然大嫂的命格被更動過了。”陸之道說道。
之前他跟崔風澤說過,懷疑安德瓴的命格被酆都城的官員收賄更動了,崔風澤要他去查,由於不知道安德瓴真正的生辰八字,陸之道花了些時間,他在查到以後也請崔風澤親自回到酆都城確定。
之所以讓崔風澤也回酆都城,是因為陸之道想趁這次機會殺雞儆猴,讓那些收賄的官員知道,他們要是再這樣下去,會連自己的魂魄都一起被收了。
在安德瓴的生命簿裡記載著她雙親緣厚,而且出生富貴,算是含金湯匙出生的嬌嬌女,後來也擁有自己的事業,是位很成功的女老闆,最後在八十二歲那一年壽終正寢。
至於她的姻緣……崔風澤挑高了眉,安德瓴跟耿皓齊竟然擁有三生三世的情緣,這一世是最後一世,安德瓴嫁給耿皓齊,婚後幸福美滿,並生下兩子一女。
崔風澤闔上生命簿,表情冷冽地道:“德瓴到底是得罪了誰,讓人家把她這世的命格改得亂七八糟?”
至於耿皓齊跟安德瓴是三生三世情緣那一段,他很自動的省略掉,管她跟耿皓齊是幾生幾世的情緣,她以後只能是他的老婆了,永生永世。“看來我們得去問問那個收賄的人。”
“嗯,走吧!”
安德瓴的生命簿在崔風澤的掌心裡再度幻化為蓮花,蓮花飄起到湖面上,扁舟從湖心回到湖崖邊,崔風澤跟陸之道離開了生命湖。
安德瓴最近心情有點小低潮、小落寞,因為她的愛人回英國處理私事,崔風澤說他大概一個禮拜至十天左右會回臺灣,但這其中因為“某些因素”,他們沒有辦法聯絡。
好吧,問題就是出在這裡,現在網路那麼發達,就算他回到英國,他們透過通訊軟體隨時想視訊就視訊、想聊天就聊天,什麼叫作“某些因素”!偏偏他卻連解釋都沒給。
安德瓴懊惱的趴在辦公桌上,嘟著嘴,難得露出小女孩的嬌氣,此時她的秘書正坐在她面前和她商議下禮拜的行程,可是她卻怎麼樣都無法專心。
最後她實在忍不住了,問道:“玉茹,如果你男友飛到國外處理事情,但他跟你說這期間完全沒辦法跟你聯繫,不能視訊不能講電話什麼都不能,那你會怎麼想?”
劉玉茹從北極光創立以來就擔任安德瓴的秘書,她跟安德瓴除了上司跟下屬的關係,也是不錯的朋友,她知道安德瓴現在是以朋友的立場問她。
她馬上在半空中比了個手刀切的動作。
安德瓴倏地坐直身子,驚愕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跟他分了?”
“對,連解釋都沒有,這種男人怎麼能信任,切了!”劉王茹說得果決。
“呃……可是、或許……他有不能解釋的理由,也不能因此就說對方不值得信任,搞不好是他待的那個地方沒有網路。”安德瓴心情低落歸低落,但她可從來沒想過要跟崔風澤分手,所以下意識替崔風澤找理由。
劉玉茹毫不客氣的翻了個大白眼。“老闆,既然你都替崔教授想好理由了,又何必來問我?”
意思是,不要無病呻吟啦,認真工作比較重要,沒事在他們這些單身狗前面放閃,叫他們情何以堪。
安德瓴重重歎了口氣後,拍了拍臉頰,要自己振作起來,她要相信崔風澤才是。
劉玉茹見她有點精神了,便繼續報告,“關於陳大老在台中卓蘭別墅的案子,我是安排你下週二中午左右前往,可是那天中午有個重要的開幕儀式要出席,我怕時間上會有點來不及。”
安德瓴想了一下說道:“你跟台中那邊聯繫一下,看能不能改到下午四點,我大概一點半從臺北離開,最晚四點左右可以抵達。”
“還是要搭高鐵?”
安德瓴搖頭。“陳大老的別墅位置偏僻,搭高鐵去還要坐計程車,非常不方便,我還是開車去。”
“可是這樣你回臺北時就已經很晚了。”
“不用擔心,我又不是駕駛新手。”安德瓴要她不用想太多,行程就這麼確定了。
崔風澤所在之處的確是沒有網路的地方。
他人在酆城,陸之道拎了一個矮小的文官像丟小雞一樣丟到崔風澤面前。
“是他?”
“嗯。”陸之道點點頭,“人小心卻很大,幾百年來收了不少錢,光是小妾就養了十來個。”
崔風澤一雙鳳眼瞪向跪趴在地面上、身體抖到不行的鬼文官。“把頭抬起來。”
“判官大人,小的不敢了,小的會把收賄的錢統統吐出來,請饒了小的命吧!”
“別說廢話,崔判要你把頭抬起來!”陸之道冷聲喝斥。
鬼文官趕緊將頭抬起來,親眼見到四大判官之首的崔判官,他……哭了,是被崔判官的氣勢給嚇哭的,“請大判官燒了我條鬼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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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20:40
第二十六章
但是他跪求到額頭都磕出血了,崔風澤還是不為所動,他冷冷的看他,命令道:“你把安德瓴這世的命格改成如何?拿過來給我看。”
“安、安德瓴?她是誰?”鬼文官一臉茫然,不是他故意裝傻,實在是因為他貪得太多,根本不記得自己改過哪些人的命格。
陸之道火大的從後方一抬腳就踹下去,鬼文官像顆球一樣,狼狽的滾了滾才趴地,這一腳不輕,鬼文官都吐血了,他喘了兩下,還好意識清楚。
“不知道就下去查,給我查清楚以後再滾上來!”陸之道一個眼神,處於下方的兩名魁梧武官就上來一人一手抓住對方,直接拖下去。
陸之道會這麼生氣也是有原因的,收賄的鬼文官是隸屬于察查司,也就是他的下屬。
一個時辰後,鬼文官又被拖了上來,他抖個不停的雙手獻上一本冊子,然後跪趴在地上,連聲音都是抖著的。
他說在兩世前,對方深愛著安德瓴,卻始終得不到她的愛,不管他如何懇求,安德瓴唯一愛的還是別的男子,讓他終生帶著恨也帶著遺憾,後來過世以後,因為家財萬貫,收到凡間家屬給予的大筆金錢,於是賄賂他,他查到安德瓴跟那名男子有三世情緣,對方的條件是,讓安德瓴接下來的兩世,家破人亡、婚姻愛情不遂、意外早逝……
崔風澤越聽,眉心蹙得越緊。
那名男子應該就是耿皓齊。第一世時,安德瓴跟耿皓齊終成眷屬,卻也因此讓人生恨,於是花錢收賄更動她接下來的兩世,上一世也就是跟耿皓齊的第二世,下場應該很淒慘,而這一世,因為他的意外現身,安德瓴跟耿皓齊一樣結果。
鬼文官還提到了一點,早逝……也就是說,安德瓴這一世不會壽終正寢,而是因意外早逝?!
崔風澤原本就夠冷的表情,此時變得更加陰鷙了。
鬼文官還跪著,崔風澤蹲了下來,將他的臉抬高,跟他面對面。“你知道隨意更動命格在酆都城要受什麼罪罰嗎?”他的表情冷,聲音更冷。
“不、不知……道。”鬼文官因為太害怕,牙齒拚命打顫,發出搭搭搭的聲音,在這安靜到不行的密室顯得可笑,但在場的其他人是笑不出來的,因為崔大判官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寒氣足以凍死人。
“很好,我現在就讓你知道。”崔風澤直視著對方。“受千刀萬剮淩遲之刑百年,百年後魂魄散盡,永世不得超生。”魂魄都沒了,談什麼轉世,而最可怕的是他要受百年的淩遲之刑。
鬼文官一聽,當場就昏過去了。
崔風澤神情冷漠的站起身,陸之道朝兩名武官點頭示意,即使昏死了還是得拖下去執行刑罰,從今天此時此刻開始直到百年。
“現在該如何是好?”
鬼魂在輪回轉世走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前,一世的命格就已確定並寫入蓮花簿放進生命湖裡,此時若再更動,除非是遇到重大事件,經由酆都大帝許可才可執行,不然隨意更動就連四大判官都要受到同樣的刑責。
“要請示大帝嗎?”
崔風澤陷入沉吟,並未馬上回答。
稟告酆大帝將安德瓴被更動過的命袼給改回來,這是安德瓴應得的,相信酆都大帝應該會答應才是,可是如此一來,他跟安德瓴之間……是的,一切都會產生變化。
崔風澤陷入很困難的抉擇中,陸之道也知道,他站在一旁沒有催促,也沒有給予意見。
本來已經安靜到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的暗室,此時又更靜了,靜到讓人以為時間停止不動了。
然而不久後,屋外傳來零星的爭吵聲。
似乎是有人想進來,卻被陸之道安排在外頭守衛的人給攔住,雙方起了衝突。
崔風澤看了陸之道一眼,示意他出去看看。
陸之道走了出去,外頭吵著要進來的是他其中一位下屬。
對方看見陸之道趕緊上前雙手抱拳鞠躬示意,他一臉機靈,飛快的報告,“判官大人,下屬剛剛從拘魂處回來,聽到裡頭的鬼卒報告凡間出了大事,一直被列為重大通緝鬼魂的蕭鼎雄竟然當街擄走一名凡人人的魂魄,而那名凡人的名字就叫安德瓴。”
陸之道聽了心一驚,要下屬進到密室,將他所知道的全部向崔風澤報告。
其實這名下屬會過來報告,是因為他多留了一份心,前幾天休假中的陸判官大人突然回到酆都城,調查一位名叫安德瓴的凡人,當時他交代幾位下屬要先查出安德瓴真正的生辰八字,他便是其中一位負責的,他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所以才會聽到鬼卒這麼說了以後特地前來報告。
崔風澤聽了臉色大變,人一閃就不見了,陸之道隨即跟上,那個被蕭鼎雄強行擄走的人,十之八九是安德瓴沒錯。
安德瓴結束臺北的開幕儀式行程後,獨自開車前往台中卓蘭,某位政黨大老退下來以後,在卓蘭買了塊農地,蓋了住所,他嚮往有一個日式庭院,是他兒子透過介紹找上她,她為此特地跑一趟,除了跟退休大老談談他期盼中的庭院設計外,也是順便勘地。
大老幽默又風趣,對自己心目中的日式庭園有著很大的嚮往,侃侃而談。
這一談就幾個小時過去,晚餐時間她被留下來在大老家,繼續邊吃邊聊,吃完晚餐都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大老還想泡茶繼續聊,是他老婆趕緊阻止,“都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得趕緊讓安小姐回臺北才是。”
安德瓴這才驚覺時間已經不早了,是該回去了。
“安小姐,要不要我送一送你,我這裡太偏僻了,出入的路不好走。”
大老都已經八十幾快九十了,雖然還是精神矍鑠,但安德瓴還是不敢讓他在晚上開車,便婉拒了。
這一堅持一婉拒,兩個人又花了點時間,等安德瓴離開大老的別墅時,已經晚上十點鐘了。
安德瓴設好了導航,揉揉眉心希望可以在午夜前安然回到臺北的家。
她打開音響,讓輕音樂陪伴自己,打起精神開車。
順著導航的指示,安德瓴在沒什麼路燈的車道上開得還算順暢。
可是越開越覺得不對,這導航好像在繞圈子,而她開了那麼久,怎麼還沒有開到大馬路上?
安德瓴只好將車子停下來,重新設定導航,她專心的輸入,輸入完畢後,她一抬頭,差點放聲尖叫。
因為有個人……不,是鬼,就站在她的車子前方直直盯著車內看。
雖然看見鬼已經習以為常,但在這昏暗偏僻的車道,僅有車燈的光亮,乍見某只鬼就站在她的前面,真的會嚇死。
安德領故作鎮定,在心裡不斷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不過就只鬼而已,當做沒看到開過去就是了。
就在她把P檔換到D檔,準備開車時,很詭異的車子動不了,引擎還是發動著,她踩著油門,可是車子就是不動,就好像有人在無形中將車子攔住,不讓它動。
安德瓴從來沒有這麼恐懼慌張過,她一直踩著油門,很用力的踩著,希望車子可以飛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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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20:53
第二十七章
然後車前的一隻鬼,不知何時變成了一群鬼,之後是一大群鬼,越來越多的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擋在她的車子前,是他們讓她的車子走不了的。
安德瓴幾乎沒有看過這麼多鬼聚集在一起,而且他們跟她平常所見的鬼不同,這群鬼對她有惡意!
她想尖叫,但因為太過恐懼,脖子像被人掐住一般,完全發不出聲音,身子也僵硬緊繃。
就在這時,車子前方的鬼突然開始往上爬,爬上引擎蓋,往她這爬過來……
一群鬼牙咧嘴朝她而來,這樣的畫面安在太過驚悚,恐懼衝破喉嚨,她大聲尖叫。
她現在是進退兩難,車子不能前進,人也不可能棄車面跑,因邊車前所見是滿坑的鬼。
鬼穿過車子前面的擋風玻璃,進到她的車子裡頭,鬼手摸到她的身上,穿進她的身體裡頭。
這一群鬼是受自稱為鬼王的蕭鼎雄支配的鬼,跟一般的鬼不同,他們是惡鬼,會對人類使壞的鬼。
鬼王下令,要將這個女人的魂給抽出來帶回去。
安德瓴感覺到被拔除的痛,像是某樣東西要跟身子分離。
這一群鬼到底要對她做什麼?!
她拚命的想打落他們的手,但打不到,她打不到。
突地,瞬間被撕裂的痛席捲而來,痛過之後安德瓴感覺到自己輕飄飄了起來,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飄在車頂,身體甚至穿越了擋風玻璃,上半身已經被拉出了車外,腳還在車內。
然後,她看到自己癱軟在駕駛座上,此時被拉出車外的是她的魂魄!這群鬼到底要帶她到什麼地方?!她……死了嗎?
蕭鼎雄的盤據點是一間位於山上已經荒廢的大別墅,安德瓴的魂魄被帶到這裡。
一路被拖到這陌生的地方,安德瓴一直很恐懼,自從她的魂魄脫離身體以後,她就聽得到這些鬼所說的話了。
也就是說,她現在也算是一隻鬼了。
安德瓴的左右手被兩個身材壯碩的鬼給箝制住,完全動不得。
蕭鼎雄一看到她,忍不住嘖嘖驚歎,“是個大美人呢!”說著,他抬高了她的下巴,再順手摸了她細嫩的粉頰一把,色迷迷的視線往脖子下方一看。“胸大腰細,身材真贊,光這樣看著就受不了了,若是脫光的話……”他說著說著手就往下要往她的胸部摸去。
安德瓴啐了他一口口水。
蕭鼎雄僵了一下,抬手抹去臉頰上的口水,倒是笑了。“我喜歡有個性的美女,這樣在床上會很嗆。”
她臉色難看,原來鬼裡面也是有變態的。
“我迫不及待要嘗嘗看你的滋味了!”蕭鼎雄示意架住她的兩隻鬼將她帶到樓上他的房間。
“等等,蕭鼎雄,你說話不算話!”忽地,一陣風刮了進來,一個紅衣長髮女站到鼎雄面前,她表情猙獰的看著他,質問道:“安德瓴為什麼還在這裡?我是要她灰飛煙滅,我不想再看到這個賤女人!”
安德瓴看到那名紅衣女鬼的臉,她認得她,是一直跟在楊仁耀身旁的那個女鬼。
“別生氣嘛,我只是好奇這麼一個讓你恨之入骨的女人到底是長什麼樣子,我說話算話,答應過要讓她灰飛煙滅我一定做到,只不過呢……”
“不過什麼?”
“她長得那麼漂亮,身材又辣,先讓我睡過以後再讓她死絕,不然豈不是浪費了?”
親眼看到兩隻鬼在討論自己的命運,安德瓴不知道該有什麼想法,不過她總算有點頭緒了,她今天之所會被群鬼所害,完全是因為紅衣女鬼所指使的。
“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我?”安德瓴喊道。
賈韻蕙回過身冷冷的瞪向安德瓴,伸出右手食指指著她,“你這個四處勾引男人的賤女人,你覺得很高興是不是?就連死了都有鬼想跟你上床……楊仁耀也是,我跟他本來好好的,我們一直很要好,我們深愛著彼此,要不是他進到北極光工作,進而遇到了你,他不會跟我提出分手……”她忍不住哭了,神情變得有些歇斯底里。“我求了他好久,我一直求他,求他不要跟我分手,我好愛他,我真的好愛好愛他,他如果離開我的話,我會去死,我真的會去死……”
最後,她也真的死了,帶著怨帶著恨帶著對他滿腔的愛,上吊自殺死了。
安德瓴聽了錯愕不已,深深覺得自己根本是無妄之災,可現在她能對紅衣女鬼解釋得凊楚嗎?瞧她恨她的狠勁,她求她,她會饒過她嗎?
不會!
安德瓴心如死灰,臉色慘白繼續聽著賈韻蕙跟蕭鼎雄談條件。
“你想要睡她?”
“不睡白不睡,我最喜歡這種不願意的女人了,她們在床上苦哀求跟尖叫的樣子總是讓我很興奮。”蕭鼎雄得意的大笑。
安德瓴要吐了,她寧願激怒對方,讓對方一股腦讓她灰飛煙滅,她也絕不會讓他得逞!
賈韻蕙眼底飄過一絲對蕭鼎雄的厭惡,這鬼王真是噁心又有病,不過他既然想要安德瓴,這讓她很爽快,於是她同意了。“好,但睡過後就得幹掉她,讓她死絕,永世不得投胎!”
“當然,我說話算話。”蕭鼎雄揮揮手,示意下屬把安德瓴給架上樓,他自己則是心情愉悅的跟在後頭。
唉呀呀,短短幾天內睡了兩個姿色都不錯的女人,他最近真是豔福不淺,就說他蕭鼎雄厲害,就算死了也能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在這裡他最大,任誰都治不了他,下頭派來的那些鬼卒一個個都是遜咖,哈哈哈!
蕭鼎雄囂張的大笑,走進房裡,看到被下屬丟到床上的安德瓴,沒好氣地道:“幹什麼,輕一點,摔疼了我的美人,我可是會心疼的,去去去,滾出去!”
看著下屬對他恭敬的鞭躬並離開關上門,蕭鼎雄走到床邊,想靠近安德瓴,美女就是美女,同樣都是唇,卻特別的誘人。
他想要一親芳澤,安德瓴故技重施要吐他口水,他一把用力掐住她的臉頰。
“你最好不要惹惱我,要不然讓你生不如死!”
蕭鼎雄以為這樣安德瓴就會乖乖聽話,沒想到他手放開以後,她一樣啐他滿臉口水,“我寧願生不如死,也不要被你這個禽獸污辱!”
她話才說完,就被蕭鼎雄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左臉頰即刻腫了起來。
痛……安德瓴痛到眼淚都快要掉下來,原來只剩下魂魄時還是會感覺到痛的,但她不能哭,也不會求饒,她寧願激怒他,被他打死。
“只會打女人、欺負女人,真是個沒用的傢伙!”安德瓴繼鄙視他。
蕭鼎雄是激不得的,他情綪暴躁,右手一抬又想給她一巴掌。
安德瓴偏過頭去,咬著牙等待下一次的劇痛。
就在蕭鼎雄正準備揮下手的那一秒,所有的事情像是在同一時間發生。
房裡唯一亮著的床頭燈在瞬間滅了,最靠近床邊的窗戶被強風灌開,一股強大的氣勢旋卷而入。
蕭鼎雄就像被人猛烈的從正面揮了一拳,整個人飛了出去,把門給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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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24 01:21:04
第二十八章
預期疼痛沒有發生,安德瓴不解的緩緩轉過頭來,正好看到蕭鼎雄像個破布袋一樣被甩飛出去的一幕。
然後有個高大熟悉的背影就站在床邊,那個背影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讓她不敢置信。
“風澤?”安德瓴的聲音很輕,那是崔風澤的背影沒錯,紅色及腳踝的長大衣配上黑色高領,一整個就是他穿搭的風格。
崔風澤聽到安德瓴的呼喊,緩緩回過頭來,他萬般慶倖自己來得及趕回來,要不然他一定會後悔莫及。
安德瓴覺得很困惑很驚愕,崔風澤不是在英國嗎?不、不對,就算他現在人不在英國,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她的魂魄被群鬼給拖出來,也就是說,此時她只有魂,也只有鬼才可以看到她,但……
“德瓴,你還好嗎?對不起,我來遲了……”崔風澤坐到床邊,伸手輕撫著安德瓴的臉,她吃痛地嘶了聲,他這才發現她有一邊的臉頰是腫的。“他竟敢打你?!”
此話一出,房裡的溫度登時降到冰點,安德瓴可以感覺得出來,崔風澤此時非常非常的生氣,只是這怒氣不是針對她,而是……
“你是誰?!竟敢闖進我鬼王的結界,看來你是活膩了!”蕭鼎雄掙扎的從地上爬起來,捂著痛得要命的胸膛,一手指著崔風澤咆哮道。
崔風澤那雙丹鳳眼一掃,蕭鼎雄有幾秒鐘像是被定住一樣,其實他是真的被崔風澤的氣勢給震懾住了,他微微後退了一步。
此時,兩個離樓上最近的守衛聽到聲響沖了上來,蕭鼎雄看到了自己人,膽子又壯大了起來。
怕什麼!對方有氣勢怎麼樣,就一個人能打得過他們一大群嗎?
崔澤不能理解蕭鼎雄的膽量從何而來,只要是鬼就會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給驚駭住,偏偏他卻不怕死的撞上來,不過這樣正好,他就怕他逃,因為逃了他還要追,麻煩!
“上、上,快上!拿下他我重重有賞!”蕭鼎雄喊道。
兩隻身材壯碩的鬼朝崔風澤撲了上去,但就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他手一翻,紅色的長簫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握住在半空中輕輕一劃,那兩名壯漢像是被爆擊,雙雙飛了出去,其中一個還撞倒了蕭鼎雄。
蕭鼎雄再度被撞得頭昏眼花,嘴裡頻頻罵著髒話,他推開壓在他身上的下屬,滿臉不爽的起身,“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誰,才敢在我這裡如此囂張,我是大名鼎鼎的鬼王蕭鼎雄!”
崔風澤連眉頭挑一下都沒有。
蕭鼎雄聲勢浩大的叫囂卻獲得這樣的反應,他面子裡子都掛不住,還好這個時候其他下屬聽到樓上巨大的聲響,全部湧了上來,蕭鼎雄得意倡狂到不行。
一大群的鬼,壓都壓死他,看他還能不能這麼器張?
黑壓壓的鬼群,就像大軍壓境一般,安德瓴恐懼到喉嚨都發不出聲音來,這一群鬼比出現在她車前將她抓來的鬼群還要更多。
她跟崔風澤到底該怎麼辦?
“別怕,寶貝。”崔風澤竟然還有空回身安慰她。
但她竟也被他給安慰了,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他有辦法對付他們。
鬼群一個個的撲上來,崔風澤微微一笑,手上的紅色長簫明明那麼優雅,卻是殺人……不,是殺鬼不見血。
長簫旋轉間,一道光的結界形成,結界以半圓回彈出去,鬼群便兵如山倒。
蕭鼎雄躲在鬼群後方,臉色難看,“上,都上,吃了他,讓他灰飛煙滅,永世不得投胎!”被惡鬼群將身上的肉一片片的撕裂吃下肚,吃到連骨頭都不剩,這樣的魂就什麼都沒有了。
原來這就是賈韻蕙希望蕭鼎雄對她做的事……安德瓴一張小臉慘白不已。
她想要幫忙,她不能眼睜睜看崔風澤被惡鬼給吃掉,但她該怎麼幫忙,她手足無措。
儘管鬼群一個個倒了,但後頭又撲上來,沒完沒了。
崔風澤終於挑眉了,挑眉的原因不是因為這一群鬼會難倒地,而是他實在不想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
他往右跨步,將大衣的衣角一掀,變身似乎在一瞬間,他恢復原來的樣貌,崔大判官現身。
著紅袍,長髮束起,腰間的鑲玉帶是酆城官階的代表,紅色長簫是他的武器,之前還不願意碰觸到這群惡鬼,但既然要殺雞儆猴,該動手還是要動手。
他嘴裡念著咒,長蕭撩起其中一隻鬼。
“破!”
惡鬼在瞬間成灰,湮滅了。
他動作極快,頃刻間,兩、三隻鬼就被殺得連魂魄都沒有,群鬼嚇著了,大家都僵住不敢再往前了。
只剩在後頭沒看見前頭“慘況”的蕭鼎雄還在叫道:“快上!吃了他!上啊,怎麼都不上了?”
“他、他到底是誰?怎麼那麼厲害……”有鬼牙齒打顫,嚇到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偌大的空間裡頓時鴉雀無聲,不,應該是只剩下蕭鼎雄不知死活的吼叫聲,就連安德瓴也傻眼了,這個男人真的是崔風澤嗎?
“我、我……認得他……”有老鬼突然出聲了。
他曾被鬼卒逮到陰間,卻在投胎轉世前還沒喝孟婆湯,就僥倖逃了出來,又回到凡間,他曾經遠遠一次見過四大判官巡城,人家都說崔大判官左手執生死簿、右手拿勾魂筆,那是他在辦公室。
他最鮮明的形象是那一把紅色長蕭,崔大判官喜歡吹蕭,但同時那把蕭也是他的武器。
眼前所見這一個,形象跟崔大判完全符合,而且還有誰可以手一揮,一隻惡鬼就瞬間灰飛煙滅。
“他是酆都城的崔判官,大家快逃啊——”老鬼驚恐的放聲尖叫,轉身就連忙往外逃了。
就算有些惡鬼不曾被拘捕到陰間,但也聽過四大判官的赫赫威名,再加上真正見識到他的厲害,老人家這麼一喊,大家奔的奔、逃的逃,太可怕了!
轉眼間,房間凊空了,只留三人,站在門邊一臉錯愕驚恐的蕭鼎雄,這時已經沒了自稱鬼王時的囂張了,還有在床上一樣一臉錯愕的安德瓴,最後則是掀起一場風暴卻處之泰然的崔風澤。
不,或許該稱他為崔大判官……安德心裡頭五味雜陳,不知該做何反應。
原來她的親愛男友不是人,而是來自陰間的判官,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她被脫離了肉體,只剩下魂魄,他依舊可以趕來救她。
崔風澤走向蕭鼎雄,蕭鼎雄這時候氣勢都沒了,他想跪下來求饒,但他可是曾經威風凜凜的鬼王,他拉不下臉,他決定要奮力一搏,在崔風澤走近時,他一鼓作氣的跳起來想要反擊。
然而崔風澤的動作比他還要快,一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將他像株稻草般抓到半空中,再用力一握,蕭鼎雄在他手裡被捏成碎片。
就跟電影特效畫面一樣,蕭鼎雄全身先是碎成一塊塊,最後成灰,灰再消失在空氣中。
目睹一切的安德瓴目瞪口呆。
待她回過神時,崔風澤已經走回床前,坐下來跟她面對面。
安德瓴張口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崔風澤抬起手在她不設防時,點了她的穴道,她瞬間失去了意識。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21:15
第二十九章
崔風澤內疚又心疼的抱起她,瞬間消失在這荒廢的別墅裡。
安德瓴再度醒來時人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劉玉茹跟安悅就坐在病床旁,安悅的眼睛紅紅腫腫的,顯然哭過。
看到安德瓴醒來,她比誰都還要高興。
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劉玉茹說,她被人發現暈倒在車上,車子就停在產業道路上,已經熄火,村子裡的人趕緊報警叫救護車,員警通知她們,她們連夜從臺北趕到台中,她們現在就在台中的醫院裡。
安德瓴說自己沒事,安慰安悅別哭,還問了一下獨自在家的安鑫的狀況,最後她才問道:“崔風澤人呢?”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失去意識之前,是崔風澤抱著她,但她並沒有在醫院裡見到他。
劉玉茹有些錯愕的道:“他人不是在英國嗎?因為沒有他的聯絡方式,我沒有辦法聯絡上他。”
人還在英國?安德瓴愣了下,之後才呆呆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沒多久醫生來了,檢查過後確定安德瓴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安德瓴要劉玉茹帶安悅好好去飯店休息一下,晚上不用來病房陪她,明天來接她出院後,再一起回臺北。
安德瓴從醒來以後就一直若有所思,她可以確定一切都不是夢,都是她確切所發生的。
崔風澤不是人類,這也就是為什麼只要他出現的場合,什麼鬼統統都不見了,他是陰間判官,那些鬼怎麼敢現身。
安德瓴苦笑,現在他的真實身份曝光了,那麼他是不是從此以後就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呢?
是夜,很靜。
安德瓴住在單人病房裡,周遭只有暖氣嗡嗡低嗚的聲音,她睡到半夜突然睜開眼睛,病房裡有人,無聲的來。
她聞到熟悉的氣息,鼻頭忽地一酸。
“別哭,寶貝,對不起……”崔風澤穿著一身黑,就站在她的病床旁,當他看見她哭泣時,心都擰在一起了。
他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溫柔的將她的小手包進自己的掌心裡,他好想就這麼把她窩在掌心裡,一輩子不放。
“別哭了……”他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你不要我了……”
“我沒有不要你,寶貝。”他只是一時心虛不敢見她。
“那為什麼躲起來?”
崔風澤欲言又止,輕輕一歎。“我不就是怕你嫌棄我、怕我,不要我了……”
“我哪有!你根本沒有讓我有說話的機會……”明明就是他直接將她弄昏,然後她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裡了。
“那時候你的魂魄脫離肉體太久,如果不趕緊將你送回去,肉體就會真正的死去,你的魂就回不去了。”
“原來……真的不是夢。”她的男人竟然是陰間判官。
“你……怕嗎?”崔風澤緊張到一顆心提到了喉嚨口。
“我記得我好像也問過你類似的問題。”當時她說她可看得見鬼,問他怕嗎,那時候他的答案是“不怕”,“我的答案跟你一樣。”
崔風澤在她的手背上落下愛憐的輕吻。“謝謝你。”
“不客氣。”安德瓴俏皮的說道:“尤其在我的男人以萬‘鬼’莫敵的英雄姿態解救了我之後,是女人都只會更加傾心吧。”
他傾身吻上安德瓴的紅唇,深切纏綿的吻著她。
安德瓴抬起手攀附著他寬闊的肩背,主動探出小舌,彼此的氣息交集,頓時病房內的情欲氛圍層層升高……
“不行……德瓴,這裡不行……”崔風澤率先恢復理智,再繼續下去的話,他會在病房裡直接“辦”了她。
他捨不得的啄了她的唇好幾下,她則是輕撫著他的臉頰,一樣不舍。
他們終於分開,但崔風澤盯著她的唇不放,歎了口氣,兩唇再度交纏,吻得炙熱,這一吻,持續了許久才結束。
崔風澤的額頭抵著她的,輕聲說道:“先欠著,等出院……”
安德瓴的小臉倏地紅成一片。
他深呼吸一口氣,逼自己重新坐好,這才正了正神色說道:“那個陷害你的紅衣女鬼已經被逮到,送到酆都城接受審判,她自作孽,罪罰會很重。”
安德瓴點頭表示她知道了,雖然很同情紅衣女鬼因為愛情而迷了眼,自毀性命,太不值得了,但她勾結惡鬼要奪她的命,甚至要她不得超生,這樣的心又太杯了,是該受到懲罰。
至於楊仁耀,要喜歡誰是他的選擇與自由,說不上來他這樣對自己的女友是對還是錯,只能說冥冥之中恩怨情仇都會有所報應,只是時候未到。
崔風澤摸了摸安德瓴的頭,神情溫柔。“待會兒會有護土過來,我先離開了,明天來接你出院。”
安德瓴乖乖的點頭,看他起身走到門邊,回眸對她一笑接著就消失了,她還是覺得好神奇。
安德瓴出院回到臺北,作息恢復了正常。
安悅也知道了姑姑的男友竟然是她曾經深深愛慕、更是全校女學生暗戀的崔教授,她覺得姑姑實在太強了,可以收服對女人向來冷淡至極的崔教授。
農曆年前,F大設計學院的工程結束,就等農曆年後正式驗收。
除夕夜,崔風澤陪安德瓴他們家一口吃年夜飯,吃完年夜飯跟安德瓴一起送安悅跟安鑫姊弟到機場,他們利用農曆年假期要跟朋友一起到日本玩六天五夜。
而這個農曆年崔風澤跟安德瓴哪兒都不去,兩個相愛的人就窩在家裡,尤其是在溫暖的被窩裡,分享彼此的體溫,不舍纏綿,恨不得將對方給揉進自己的身裡心裡。
“別……我累了……”安德瓴趴在枕頭上,身體都軟趴趴了,崔風澤的手指還一直在她的大腿間作怪,她受不了的扭動腰臀,要他別鬧了。
崔風澤怎麼也愛不夠她,她已經為他濕淋淋一片了,他愛憐的吻遍她敏感的後背,吻得她連呻吟都細碎不已。
他從後面進入了她,她的呻吟從細碎到高亢,完全沉浸在他的撩撥裡,直到最後跟他的粗喘結合,她癱軟在他的懷中。
歡愛過後,崔風澤從背後緊緊抱著她,兩人十指緊扣,甜蜜萬分。
安德瓴已經快睡著了,崔風澤卻神情嚴肅,有些話他必須告訴她。
“德瓴。”
“嗯?”
她的聲音聽起來好慵懶又性感,讓他情不自禁又吻了吻她敏感的背。
“我並不屬於凡間之人,我之所以到凡間是為了‘執行任務’,現在任務已經達成,我再三個月後即將離開……”
這話殺傷力太大,安德瓴驚到睡意都沒了,她即刻轉過身去看著他,眼眠倏地湧上淚水。
她不是沒想過,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她像鴕鳥,一直不願意去面對,也不願意問他,現在他都把話講明瞭,她該怎麼回應?要他別走?要他留下來?
安德瓴張開口,又闔上,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崔風澤心疼極了,將她擁入懷裡,安撫的輕拍著她的背。
“親愛的,別哭,聽我說……”崔風澤將他跟其他判官到凡間來所執行的任務內容說給安德瓴聽。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21:27
第三十章
如今他算是順利“達成任務”了,尋得所愛,但他又為什麼要拋下安德瓴而離開呢?
因為他愛安德瓴,真正愛一個人,不是強迫對方一定要留在自己身旁,而是在愛裡頭尊重她的選擇。
他其實大可哄著安德瓴隨他離開,但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凡間跟陰間,兩個完全不不同的世界,一旦到了酆城,就不可能回到凡間,就算回來,凡間的朋友跟親人是看不見她的,他不能那麼自私。
他又跟她提到了她的命格被更動過,原本的命格是如何,而後又道:“別怕,你被更動的命格我可以修正回來,恢復你原來的人生路軌。”
“然後呢?”安德瓴很敏感,她意會到他會這麼說別有含意。
崔風澤抱了抱她,幽幽地道:“然後你會忘了我,回到你正常的人生軌道上,跟耿皓齊結婚育子,幸福美滿。”他覺得他心痛得都要碎了。
“那你呢?回到酆城,然後忘了我,過你以前所過的生活?”
“不,我怎麼可能忘了你,我終其一生都忘不了啊!”心何止碎了,是撕碎的痛,痛溢滿全身。
“那如果我的命格不修正,還是維持被更動後的樣子,也就是說兩年後我會死於交通意外……”安德瓴看著崔風澤,深深注視他的眼。“如果是這樣我會如何?”
她猜到了!
崔風澤把選擇權交給她,他愛她,不願意看到她後悔的模樣。他讓她自已選擇,他不想隱瞞她,更不想說好聽話騙她。
“你要想清楚,死了以後是另外一個世界,安悅跟安鑫將失去愛他們的姑姑,還有你好不容易創立起來的設計公司,你捨得嗎?你那些好同事好朋友,將來想你的時候只能看看你的照片緬懷,而你就算到凡間來看他們,他們也看不見你……這樣你還願意嗎?”
他不希望她後悔,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就算他是四大判官之一,也無法挽回她的後悔。
安德瓴沒有回答。
兩個人雖然緊密的擁抱著,但氣氛卻悶著,空氣像是被灌了鉛般,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崔風澤將一切都攤在她前面,讓她去做抉擇,這將是她人生中所要做的最重大的抉擇,一旦決定了就不能後悔,無法回頭。
安德瓴將頭埋進他寬闊的胸膛,她輕聲的在他懷裡說了什麼,只有他聽到而已,他的身體狠狠一震,閉上眼,一直鎖著的眉心終於放鬆了下來。
他親了親安德瓴的額,充滿疼惜跟愛意,他絕對不會讓她後悔做出這樣的選擇。
接下來的日子裡,安德瓴幾乎都跟崔風澤膩在一起,她減少了工作量,很是珍惜跟崔風澤僅剩下的三個月。
三個月後,在某個大雨的夜裡,當安德瓴終於撐不住睡著時,崔風澤在她左手的無名指戴上一枚鑽戒。
他不舍的站在床邊深深注視著熟睡中的她,萬般的不舍。
再見……我的愛。
在歎息聲中,崔風澤的身影在黑夜中慢慢的淡去,最後化成一道相思的風,而去。
兩年後。
今天是個好日子,耿皓齊經過兩年的努力,終於抱得美人歸,雖然這跟他母親定下的一年內戀愛結婚生子的目標差得有點遠,但工作忙碌到不行的醫生兒子終於願意結婚了,耿媽媽還是喜極而泣。
“耿媽媽,別哭了,耿皓齊要結婚了,你應該笑才是啊,而且要大聲的笑,笑得開懷,因為很快就可以抱孫子了。”安德瓴拍拍耿媽媽的手背,安慰道。
耿媽媽被安德瓴的話給逗笑了。“唉唷,你這孩子就知道逗我開心。”
“這哪是逗你開心啊,我說的是實話。”
耿媽媽笑得更開懷了。“我說德瓴,我那個不孝子都開竅要結婚了,怎麼你這麼一個漂亮水靈的女孩子還單身呢?不行不行,今天來參加婚宴的單身男人隨便你挑,耿媽媽保證幫你介紹。”
“耿媽媽,現在換你逗我開心了,這又不是上菜市場買豬肉,還隨便我挑。”
“耿媽媽是說真的,我看你都忙公司忙工作,也不替自己打算一下。”其實她一直認為兒子跟安德瓴挺速配的,但沒想到最後是兒子娶了同醫院的女醫師,而安德瓴一直維持單身,這些年也沒聽說她身邊有個伴。
“你放心,耿媽媽,我有替自己盤算,我也沒有一直忙公司忙工作,這兩年我已經把公司大部分的事交給信得過的人去處理,我偶爾也會自己一個人出國去玩,開心得很。”安德瓴說的是真的。
因為只有兩年的時間,她必須將所有她擔心的人事物都安排好,親人方面就是安悅跟安鑫兩姊弟,安悅已經快大學畢業了,她對設計很感興趣,她跟安悅過,如果她真的有意願的話,要讓她接手北極光,現在她已經進到北極光實習了,至於安鑫一直很讓她放心,他考上很好的大學,選擇他最喜歡的科系就讀,最近甚至還交了女友,宅男真的開竅了,公司方面她逐漸放開,除了培養安悅,她也將雷鈞大哥給拉進公司裡,不顧他反對給了他股份,堅持他當有給薪的顧問。
不知道她這樣的安排夠不夠,但在兩年內她把該做的都做的,把以為以後會遺憾的,都儘量的去彌補,就連耿喝齊都找到了他自己人生的幸福,那她呢?她的幸福在哪裡?
她的相思已經氾濫成災,她跟他已經兩年沒見了。
不意外的,崔風澤消失了以後,她生活周遭所有和崔風澤有過交集的人,全都失去了關於他的記憶。
一夕之間,除了她以外沒有人知道崔風澤這個人,包括她跟他談過戀愛這件事,所以在眾人的眼裡,她一直是單身,而且還故意在無名指上頭戴著戒指,讓別人誤會她已經訂婚。
若有人建議她把戒指拿掉,這樣才不會擋住桃花,她都一笑置之。
耿皓齊的婚禮辦得溫馨無比,當新郎吻上新娘的那一刻,安德瓴感動到都快哭了。
中午的婚宴結束,安德瓴步行要到停車場取車,她穿著紅色的小禮服,手裡拿著新娘故意丟給她的捧花,一個媽媽帶著三個小朋友路過她身邊,他們應該也是剛結束婚宴,或許還是跟她參加的是同一場呢。
其中一個小朋友手里拉著氣球,但或許是風太大還是小朋友沒拉好,氣球被風給吹走了,吹到了馬路上,小朋友掙脫母親的手,跑過去追氣球。
“小三,回來!”母親大聲喊道。
小朋友眼裡只有氣球,他跑出馬路,對向車道正好一輛貨車以高速行駛而來,媽媽手裡還抱著另外一個小朋友,根本追不上。
安德瓴是距離小朋友最近的一個人,眼看小朋友就要被貨車給撞上,她想都沒想就沖了過去,將小朋友給推開。
貨車司機緊急煞車,但來不及了,車子高速撞上安德瓴,她的身子被撞飛起來,再重重的落地。
在意識消逝前,她只聽到孩子的媽媽尖叫著“快叫救護車”……
那種輕飄飄的感覺又來了。
上一次是被群鬼給抓著飄,這一次是被兩個笑客可掬的鬼卒領著飄,感受真是大不同。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21:37
第三十一章
她死了,她知道。
畫面一轉,她來到一間古色古香且喜氣洋洋的廂房,身旁的鬼卒也變成好幾個服侍她的女子,她們把她弄得團團轉,脫衣服換衣服,坐下來化妝,最後則是戴上鳳冠,而她身上所穿的是正紅對襟大袖衫的霞帔,華麗且細緻。
“夫人,大人有囑咐我們轉告您一句,他說這裡的習俗跟凡間不太一樣,您可能會不太習慣,要您多忍耐。”
安德瓴看看鏡中的自己,美豔到連自己都不敢置信。
“吉時到,新郎官大人來迎娶了。”房外有人喜孜孜的喊道。
安德瓴被蓋上頭巾,牽到喜床落坐。
她覺得畫面的轉化真是快速,怎麼她才剛參加完一場西式婚禮,現在則是自己當了新娘子,還是一場很特別的中式婚禮。
崔風澤親自到房裡迎娶新娘,他思思念念了兩年,迫不及待。
他這麼做很不符合禮俗,不過新郎官是酆都城除了酆都大帝以外最有權勢的一個人,誰敢說他的不是?
崔風澤將安德瓴的柔荑牢牢的牽進大手裡,輕聲對她說道:“這一次我手也不放手了。”
聽到熟悉卻許久不曾聽見的聲音,安德瓴的眼倏地紅了。
“不能哭,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
她好笑的想著,怎麼隔著喜帕他都知道她哭了?
安德瓴在崔風澤的引領下上了轎子,轎子搖搖晃晃,還好沒有走很久就停了,崔風澤再過來將她牽入行禮的大廳,從頭到尾除了坐轎子時,他都握著她的手,讓她縱使身處陌生之地,也感到很安心。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安德瓴很好奇所謂的高堂是何人。
崔風澤仿佛見她的心聲,小聲的告訴她是酆都大帝,也就是他的頂頭上司。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洞房裡好像有很多人,大家等著新郎官掀喜帕,見見被崔大判官思思念念了兩年的新娘到底長什麼樣子。
沒想到崔大判官卻將所有人趕了出去,要自己獨享新娘的美麗。
當崔風澤將喜帕揭開的那一刹那,安德瓴抬眸對上他炙熱的視線,臉一紅,但噗嗤笑了出來。
“好久不見。”她說,她的男人依舊帥到無話可說,尤其穿上大紅的新郎服,非常的適合他。
“我好想你。”他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比她浪漫多了,哪有人見面的第一句話是好久不見。
安德瓴深情的凝視著他,她也真的好想他……
崔風澤雙手捧起她的小臉,傾下身吻上他思念不已的紅唇,“我終於等到你了,我愛你……”
洞房花燭夜。
安德瓴跟崔風澤這對有情人終於跨越兩界,正式結為夫妻。安德瓴兩年前就已經為她身後之事做好安排,她最終選擇了崔風澤,願意陪他在酆都城度過生生世世。
洞房花燭夜應該是很浪漫甜蜜的,尤其這對有情人還隔了兩年沒見面,崔大判官已經下過令,在外頭吃喜宴的,隨便你們喝你們吃你們鬧,但就是不許灌他酒、不許鬧洞房,他到喜宴上敬完酒就打算回喜房了。
可酆都大帝能饒過他嗎?當然不行。
全酆都城最有權勢的人都開口說話了,大家就不怕崔判官了。
於是崔風澤被留在喜宴現場,被輪流在每桌間灌酒,饒是他酒量再好,回到喜房裡也是爛醉如泥,跟安德瓴說了聲抱歉,就直接醉倒了。
於是安德瓴“穿”到酆都城的古婚禮,洞房花燭夜就是照顧醉到不省人事的新郎官。
崔風澤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酒醒,一整個崩潰,誰來還他人生只有一次的洞房花燭夜啊——
婚後已經三年,安德瓴越來越習慣在酆都城的生活。
婚前,崔風澤住在酆都城的高級官員宿舍,婚後,崔風澤買了座宅子,努力讓安德瓴過好生活。
安德瓴在結婚快滿一年時懷孕了,她為崔風澤生下一對龍鳳胎,現在一歲半,都已經會走路了,也很愛哇哇叫,姊姊前些天還開口喊了崔風澤爸爸,旁人說是要喊爹,不管是爹或者是爸爸,在他們家,陰間跟凡間的規則都混合著使用,全家人過得心幸福最重要。
平常有傭人跟保母幫忙照顧孩子,安德瓴開始有了比較多的閒置時間,她最近有了“重操舊業”的念頭。
景觀設計在酆都城可是新興行業,如果她在酆都城開家北極光,搞不好生意興隆,於是她把這想法跟親愛的老公說。
崔大判官正全身上下都滿足著,他心愛的老婆就趴在他身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他的胸膛。
他們才剛歡愛完一場,臥房裡都是情欲且滿足的氣味,很曖昧。
“你說好不好……”
“什麼好不好?”
安德瓴抬頭瞪他一眼,“我說我重操舊業開間景觀設計公司如何?”
“這倒也行,親愛的,不你做什麼我都支持。”崔大判官可是出了名的疼愛老婆,把老婆給疼到骨子裡去的人。
她開心的說著自己的憧憬,他聽著聽著,又開始不安分了,手摸著老婆皮膚細緻的美背,又再度心猿意馬了起來。
“唉唷,別亂摸,好好聽我講……”
崔風澤動作一頓,好,先乖乖的。
“你覺得我開業第一個找的大客戶鎖定酆都大帝如何?他那間上千坪大的宅子夠我好好整頓了。”
“可以……”但才沒一下子,他又不乖了,現在換揉捏著她豐盈的翹臀,心忖著怎麼老婆生完孩子以後身材又更火辣了,讓他愛不釋手。
安德瓴惱怒的把他的手給掃下來,“乖一點!”
崔風澤只好乖乖的用大掌貼著她的屁股,不再亂捏。
“那你幫我當說客。”
“當什麼說客?”
她瞪他一眼,敢情這位仁兄剛剛都沒在聽,很火耶!她只好再重複一次,說要找酆都大帝當指標性客戶。
“不行,找他會收不到錢。”酆都大帝賴皮的程度只有他們四大判官能體會,其他時候他在眾人面前的形象可好得很。
既然老公都這麼說了……安德瓴陷入苦思,到底要找誰成為開業的第一個客戶呢?這個人在酆都城的知名度基本上不能太低……
當安德瓴絞盡腦汁在想時,崔風澤也沒閑著,他的手來到老婆的雙腿間,撩撥她那迷人的花穴,手指輕輕的滑弄,沒多久就花液滿手了。
嗯,他的老婆真是越來越敏感。
“可是除了酆都大帝,我想不出來還有誰比你大了。”
是說職位太小,崔風澤卻故意要曲解她的意思,邪肆的笑道:“但我覺得你老公我比較大……”
安德瓴一開始沒聽懂,之後感受到雙腿間被硬物給抵著,她才察覺老公的一語雙關。
“討厭!”她捶他一拳。“我在說正經事呢!”
“我也在做正經事!”
他忽然挺進她的身體,讓她不由得嬌呼一聲。
現在她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身體被撩撥得好敏感,看來只能等下回有機會再說了……
臥房裡滿是旖旎,一直到下午,雙胞胎姊弟一直被保母跟工人攔在臥房外,看到媽媽都忍不住號啕大哭了起來。
安德瓴白了崔風澤一眼,他卻笑得很得意,兩手各抱著女兒兒子,還跟老婆討了個吻。
這樣的幸福真是人生之最,夫複何求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6-24 01:22:28
【後記 四大帥哥 花襲】
大家好,我是花襲。感謝在閱讀網閱讀我的作品。
來聊恥這個系列吧~花襲好像很久沒有寫系列書了,上一次是……
(太久遠了,花襲已經完全想不起來啦~)
而這一次的系列是腦袋裡莫名冒出的畫面,四個著古代官服的俊逸大帥哥站在鮮紅的彼岸花中……
當當,花襲耳邊響起警訊:要寫就直接寫四個吧,只挑其中一個寫算什麼!於是關於四大帥哥的愛情就此拉開序。
至於四大帥哥的身份背景,花襲挑了一個去年很火紅的角色,那就是陰間使者,雖然都同樣來自陰間,我們的四大帥哥可是很不同的,他們是僅次於最高領導者下頭的四位,也就是說四大帥哥個個都是高官,不僅文韜武略,身材容魏樣樣均是上乘上品啊~
各位看到這裡是不是都開始流口水……噢,不,是開始期待的呢!
花襲交出了崔老大以後,目前第二位(先寫誰暫時保密,可沒有按照順序寫下來喔)正在緩慢的爬……爬……格子當中(速度大概媲美烏龜了),為什麼?
實在是因為天氣太冷了(喂!這理由你也用太多次了吧!夏天說太熱,冬天說太冷……)
但花襲在寫後記的當下,外頭的溫度才9度啊,而花襲工作的地方又在頂樓,深夜工作真的超冷的。
說到深夜,花襲既然寫了陰間的四大帥哥,免不了會寫些鬼魅啊或是比較恐怖的畫面描寫,但花襲滿常深夜自己一個人在頂樓默默的打著字,望著工作室落地窗門外的……
(打了個哆嗦,搓搓手臂的雞皮疙瘩)。
好吧,花襲確定自己不能寫恐怖驚悚的小說,還是乖乖的編排四位大帥哥的愛情故事好了~
後記寫完,現在是深夜兩點二十六分……花襲來困囉~大家加油,繼續看小說嘿!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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