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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妃苔-【反派高能[快穿]】《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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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08:03
標題:
鏡妃苔-【反派高能[快穿]】《全文完》
反派高能
[快穿] 作者:鏡妃苔
【
內容簡介
】:
身為一個職業攻略者,舒寧要在快穿世界裡以反派身份守護任務對像,完成任務。
女主:我老公天天在外玩兒女人!
舒寧:要想開點,可能明天老公就死了,可以愉快的做寡婦也說不定呢。
女主:我閨蜜撬了我的鑽石王老五未婚夫!
舒寧:朋友,你聽說過破產嗎?
女主:他們都是壞人都欺負我!
舒寧:本反派親手送他們去外太空。
別怕,反派爸爸一直在守護你!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08:22
第1章 【守護恩人】
“這是您點的咖啡,請慢用。”
舒寧倏地回神,眼裡的茫然一閃而過,看了看面前的咖啡,又看了看店員,禮貌地笑了笑,“謝謝。”
店員客氣道:“還要點什麼再叫我。”
“好的。”
等店員離開,舒寧緩緩坐直,向系統22.2確認道:“反派?”
22.2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當然。”
舒寧看向四周。
這是一家咖啡店的二樓,窗明幾淨,音樂悠揚,三三兩兩地客人喝著咖啡在聊天,只有她一個人坐在靠近落地窗的這個角落裡。
面前一杯咖啡,手邊擱著只手機,旁邊的椅子上掛著一只單肩包。
包是最普通的米色帆布包,包面上印著字母圖案,沒有拉鏈,包也不大,露出裡面塞著的幾本書的封面頁腳。
舒寧伸手過去,隨意地扯開包,朝裡面看了一眼。
《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
她不得不叫22.2,誠懇地在心裡問:“咱們現在換個世界還來得及嗎?”
22.2也誠懇地回復她:“現在登出世界做任務失敗處理,會扣錢。”
舒寧:“那算了。”
舒寧是個任務世界的攻略者,靠攻略世界完成任務來賺取獎金,說白了,就是個職業攻略玩家。
今天顯然不是她第一次穿越,只是之前的任務都是穿越後以兒媳的身份來攻略世界,而現在,她要以反派的身份來完成任務。
任務成功有現金獎勵,隨身綁定的系統也能隨之升級,而獎勵的現金可以在她原先所處的現實世界使用。
只是從前兒媳當久了,習慣了一穿越就有個老公再附贈一個婆婆,這第一次穿成反派……
沒老公沒婆婆她真的一點意見也沒有,但能不能不要當個包裡塞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的反派?
氣場呢?
想想一個好好的反派干完壞事兒後還要挑燈夜讀、懸梁刺股做作業,真是一點都不夠酷不來勁兒。
反派是什麼?
那當然是無所不用其極、做盡壞事、令人唾棄、人人喊打、星辰大海。
22.2:“……!”等等,好像哪裡不對,最後四個字是怎麼回事?
宿主你可以不要聽說當個反派就這麼興奮雞血嗎?!
你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呢!
舒寧倒是沒耽擱,穿越來的第一時間就在系統界面裡了解這個世界的劇情內容。
原主名叫韓織月,是個窮學生。
窮到什麼程度?父母雙亡、無依無靠、上學全靠接濟的那種。
因為窮,韓織月受過不少苦,父母在她十幾歲的時候相繼去世,留下一套破房子和為數不多的一點余錢給她,從此她便過上了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生活。
從初中到高中的這幾年她一直一個人生活,一個人照顧自己,一個人搞定包括上學以內所有的大小事。
為了生存下去,經常還要上學之余想辦法打工賺錢。
即便如此,韓織月的成績也非常好,基礎扎實,名列前茅,是老師心目中未來的名校種子選手。
而韓織月本人也不只是家境窮、成績好這麼簡單,她還長得特別漂亮。
身高一米七,體重不過百,一對大長腿,腰細胸有C,長發飄飄,膚白眼亮。
說實話,舒寧看到這裡的時候,差點以為韓織月這個反派錯拿了女主劇本。
這種出生不好卻擁有過人天資和容貌的,不就該是最後走上人生巔峰的女主嗎?
可惜,韓織月的的確確不是女主,她就是一個大反派。
原劇情裡,韓織月從高一開始一直接受一位企業家夫人的資助,這才得以安穩地在學校裡上學念書,不再為錢發愁,然而——
韓織月考上大學之後就把那位企業家夫人給三了。
她給企業家夫人的丈夫,也就是企業家本人做情婦,為了上位不擇手段,攪合得企業家夫妻的家庭生活不得安寧。
最後,不出意外的,韓織月落了一個很慘的下場。
她被企業家夫人開車撞死了。
而在韓織月彌留之際,她良心發現忽然非常後悔走上攀權爭利這條路,倒並不是後悔走錯路導致自己死的很慘,而是良心發現,悔恨辜負了企業家夫人當年對她的資助和信任。
臨死前她想,如果重來一次,她一定不會辜負任何人。
舒寧:“……”
厲害了我的系統,她這也算初來乍到,上來就讓她直接當預備役二奶?
22.2:“你忘了你的星辰大海了嗎?”
舒寧嘴裡半點不留情,哪怕現在自己就是這個大反派,“二奶有什麼資格要星辰大海?被隕石撞死填海還差不多。”
22.2:“好的宿主,了解。”
不過很顯然,這個重來一次修正人生的機會並不是留給韓織月這個受到資助卻反過來當情婦的白眼狼的。
這個世界真正的女主,其實是那位資助韓織月上學的企業家夫人。
夫人姓許,名叫許慈心,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有一顆慈悲溫柔的好心。
她比韓織月大整整12歲,和韓織月上的是同一所高中,家境優渥,有錢又閑,回母校做慈善,投錢蓋樓建圖書館,還資助條件不好的學生。
而在學校拿來的一疊資助名單裡,許慈心對韓織月的印像最為深刻,不僅因為她成績好長得漂亮,也因為韓織月病逝的生母是許慈心初中時候的班主任。
因著這層關系,許慈心對韓織月分外關照,不僅供她讀書給她生活費,還給她改善居住條件,覺得小姑娘應該漂漂亮亮的,又給她買新衣服買包買鞋,甚至給她一些價格不菲的護膚品。
可誰能想到,最後韓織月卻成了丈夫的情人,成了那個親手拿著刀子一刀刀捅她心的劊子手。
而許慈心最後也很慘。
在韓織月被撞死之後,許慈心自首,因為故意殺人罪被判無期,獄中郁郁多年,無疾而終。
臨死前,她許下了一個心願:如果有來生,一定不要再落得這樣的結局。
可許慈心即便到死也沒有再怪過韓織月,好像兩人的恩怨在她開車撞死她的時候便一筆勾銷了。
彌留之際,許慈心回顧往生,甚至還回憶起她當年第一次見到韓織月時候的情景——
小姑娘穿著已經洗得泛舊的校服,安安靜靜坐在桌前寫作業,陽光照在她身上,額發黑亮,面孔白嫩,睫毛盈盈閃閃,看著格外乖巧。
大約是聽到動靜,姑娘抬頭看過來,俊俏的面孔上一雙大眼睛剛好和她對視上。
眸光純淨,一眼看到敞亮通透的心底。
許慈心當時便想:以後一定會是個很優秀的漂亮姑娘。
而臨死前,再在腦海裡看到那雙眼睛,沒有憤怒,反而異常平靜,甚至嘆息地想:小姑娘原本可以是另外一番樣子的。
也許是老天都被她的慈悲之心感化,大世界官方系統給予了修正這個世界的機會。
【任務目標:幫助許慈心改變人生。】
果然和舒寧料得差不多,這次的任務是攻略者穿越變成原劇情裡的反派,幫助真正的主角改變人生。
不過相比較許慈心,舒寧這會兒關注的反而是韓織月這個反派。
怎麼想的?好好一個漂亮小姑娘不靠自己改變人生,去給人當二奶?
舒寧當然不是要了解一個二奶的心路歷程,她只是奇怪原主在最開始到底是怎麼走上這條路的。
因為發現攀龍附鳳這條路更輕松來錢更快?
可有關原主的介紹裡清清楚楚寫著,韓織月獨自生活後沒多久便有有錢男人找上門想包養她。
她曾經面對並且嚴辭拒絕的誘惑裡,比許慈心那個企業家丈夫有錢的男人多的是。
為什麼最後偏偏跟許慈心的那個企業家丈夫攪合在一起?
忽然背後傳來腳步聲。
舒寧回神,轉頭看去,一個個子很高長相俊秀、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人朝她走來。
走近後溫和地看著她笑了笑,道:“不好意思來晚了,有點事耽擱了。”
舒寧當即意識到這個男人可能是誰——許慈心的丈夫!
與此同時,22.2提示:“相關人物【邵江淮】已解鎖,是否查看。”
舒寧:“看。”
這麼一看,舒寧終於知道原主韓織月為什麼會和許慈心的丈夫勾搭在一起了。
面前這個男人,許慈心的丈夫邵江淮,他為了追到韓織月,在網上裝知心大哥哥和人女孩子網聊了足足一年半。
以陌生網友的身份切入,從興趣愛好聊起,一點點攻占,最後完全被韓織月接受,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半個月前,兩人終於從網絡裡走出來,在現實裡見了第一面。
韓織月壓根沒對邵江淮這個網友的容貌有什麼幻想,一直覺得應該就是個普通人。
沒想到來赴約的卻是氣質儒雅、穿著高端的精英。
邵精英介紹自己,不說自己有企業是老板,只說是高級白領,不過自己年過30,說他只有27歲,反正所有自我介紹的信息一概都是假的。
他還說自己單身,沒結婚沒女友,甚至連告訴給韓織月的名字都是假的。
他說他叫張輝。
舒寧全程微笑臉看著“張輝”走到自己面前坐下,心裡沒別的感覺,只有一句MMP——
不瞞你啊張叔叔,你這個騙子遇到我這個守護女主的反派,可能會被搞得傾家蕩產。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08:41
第2章 【守護恩人】
邵江淮,三十出頭的年輕老板,公司主攻手機游戲,如今身家不菲,年輕才俊。
外人看來十分光鮮亮麗,只有圈子裡的熟人知道,他能有如今的成就,一大半的功勞都在老婆身上。
因為他發家的第一個暢銷手游就是他老婆許慈心做出來的。
只是後來許慈心更專注家庭生活,從公司最重要的研發崗位上退下來,把公司交給邵江淮打理,他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和令人羨慕的一把手老板的身份。
可這男人卻不是個安分守己護家的主兒,有錢有事業又有了一些閑工夫之後,就特別愛撩騷。
他撩騷還聊得挺高級,不是那種隨便找個小姑娘就說說情話的這種,而是正兒八經地追求。
給自己重新捏造一個名字和新身份,謊報自己27歲,對二十歲左右漂亮年輕又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展開追求。
他的追求還不是普通男人的那種窮追猛打,也不像傻土豪那樣亂砸錢,完全是走心動路線。
他喜歡誰,想追求誰,就想方設法讓對方也喜歡上自己,等兩情相悅的時候,便順利推倒,玩兒得可謂是相當高級。
不知情的女孩子哪兒會覺得自己是被一個高級感情騙子給耍了,還當自己談了一場無疾而終的戀愛。
而原主韓織月便是邵江淮早就盯緊,卻因為年齡太小始終沒有下手的一個目標。
如今過了十八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是時候開始一步步收網了。
邵江淮這麼想著,落在女孩兒臉上的目光變得更為幽深。
他也完全不擔心搞不定,因為從最近這半年的聊天情況以及前幾次的見面來看,女孩子對他已經非常欣賞崇拜了。
邵江淮心中底氣十足。
來之前他也想好了,今天好好表現一下,一定讓這漂亮小姑娘拜倒在他的西褲下,順順利利讓兩人進入下一個曖昧階段。
只可惜他並不知道,坐在他對面的女孩兒,殼子還是那個殼子,魂兒卻早換了個人。
這人還格外氣定神閑,也早把他眼底的那些算計看得一清二楚,只是面上還維持原主原來的神態舉止。
有點緊張,不太能放得開,眼裡還帶著期待和歡喜。
邵江淮看著她,溫和地笑笑,“等久了吧?”
舒寧搖頭,“也就一會兒。”
邵江淮:“我剛剛有點事,所以耽誤了,路上又堵了一會兒車,下次要是再見面,你可以晚點過來,我等你好了。”
舒寧客氣道:“沒關系的,我沒有等很久。”
邵江淮落落大方道:“沒事,你是學生你的時間最寶貴,我等你好了。”
舒寧垂眼,一派乖巧。
邵江淮說完揚手招來店員,也不看咖啡單,直接點了自己要的咖啡,“拿鐵、不加糖。”又見桌上只有一杯咖啡,補充道:“再來一塊提拉米蘇,一個雪球水果拼盤。”
店員寫單子,問:“提拉米蘇只要一塊嗎?”
邵江淮笑笑,“女孩子才喜歡吃甜點,我給小姑娘點的。”
舒寧全程靜坐旁望。
不得不說,以女人的視角來講,邵江淮的穿著打扮和氣質都非常迷人,本來長得就不賴,衣品也很正,高端服飾又把他整個人的氣質襯托得穩穩當當,一看便是有地位的社會精英人士,不看單子點咖啡的樣子落落大方,為同桌女孩子點上一塊提拉米蘇更顯貼心。
總之,只看外在和點單的舉止,這男人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了,也難怪原主會心動。
可惜這男人的心是純黑的,不但背著老婆撩騷把妹,還騙到了一個正在上高中的女孩子頭上。
欠收拾。
沒一會兒提拉米蘇和拿鐵上桌,邵江淮便和舒寧聊起來。
舒寧也才知道,原來邵江淮和原主不是閑著無聊約出來,見面是有原因的——
原主韓織月已經高三了,因為成績好,一直是學校和高三年紀的重點關照對像。
他們學校今年有幾個名校自主招生的名額,不出意外原主可以順利拿到,然而競爭的幾個學生裡有個家境特別好的,對方家長私下裡找到她,希望她主動退出,作為補償會給她五十萬。
五十萬對原主來說簡直是一筆巨款,原主怎麼能不心動,可誰也不能保證高考一定能順利考上,於是分外掙扎,迷茫中找到“張輝”這個知心大哥哥。
年輕才俊的大哥哥來了,為她答疑解惑。
邵江淮的神色也格外溫和,問舒寧:“還在苦惱?”
舒寧拿勺子攪拌咖啡,垂著眼睛,點頭,看起來迷茫又困惑。
邵江淮便以一個過來人的立場,對她道:“五十萬,是不少,不過名校的意義非同一般,這一點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對吧?”
舒寧點點頭。
邵江淮沉穩地為她分析,“那現在你告訴我,想要這筆錢嗎?”
舒寧又點頭。
邵江淮:“A大呢?”
舒寧再次點頭。
邵江淮抬起胳膊,左右手分別捏拳舉在眼前,問:“那其他學校和A大之間,只能二選一,你選哪個?”
舒寧想都不想,“A大。”
邵江淮繼續舉著拳頭,問:“那五十萬和A大之間呢?”
舒寧做沉思狀,“A大。”
邵江淮放下手,點頭道:“那就是說,在你心裡就是A大最重要,那我現在再問你,自己考A大和自主招生之間,你哪個更有把握?”
A大的自主招生有面試也有筆試,其考察的重點更偏向學生的邏輯性和思維、表達能力,和高考選拔流程中的考試不太相同。
真要說哪個更有把握,那必然是自主招生。
一方面因為自主招生不但看中筆試面試的成績,也看學生高中三年的綜合成績以及重要比賽的拿獎情況。
原主進高中開始,這三年不到的時間裡比賽拿獎拿到手軟,如果走自主招生,考上的概率有百分之九十。
何況自主招生在前,就算沒考上還有高考這條後路,可如果直接去參加高考,萬一發揮失常,可沒有第三條路再給她走。
所以擺在面前的答案顯而易見。
舒寧道:“自主招生。”
邵江淮:“那你覺得你高考發揮失誤的可能性大嗎?”
舒寧再次沉思,搖頭,“不大。”
邵江淮:“最後一個問題,高考發揮失誤和自主招生失誤,哪個後果你更無法承擔?”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高考失誤。
邵江淮:“那就是說,你無法承擔高考失誤,自主招生考上的可能性大,而比起五十萬你也的確更在意考A大。”攤手示意,“現在你明白你應該做什麼選擇了嗎?”
廢話,還用你說?
舒寧心裡狂翻白眼。
當然原主韓織月處在當時只有十八歲的年紀肯定很迷茫,如果不茫然也不會找邵江淮傾訴,給他這個把妹的機會。
而吐槽歸吐槽,舒寧還是得表現出一副被人點醒的恍然的樣子。
接著對邵江淮感激道:“我明白了。”
邵江淮被她這副神情看得身心愉悅,喝了口咖啡,笑道:“你願意找我分析這個問題也是我的榮幸,說明你信任我,願意聽取我的建議。”
頓了頓,“那五十萬……?”
舒寧沒有回應,看了看邵江淮,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垂下眼眸,心裡卻想到,這男人怕是要發大招了。
果然,邵江淮大方又偎貼地表示,“如果你很缺錢的話,也不甘心放掉這五十萬的話,”目光帶著足足的誠意和深情,“你考完大學,我給你這五十萬好了。”
舒寧心裡當即又是一個白眼兒。
還真被她猜對了,邵江淮這是打算解惑加砸錢,來一場高級版的打動人心。
可惜舒寧完全不吃他這套。
但她現在也不打算戳穿邵江淮,和這個男人翻臉,畢竟時機不算成熟,她剛來很多情況都不清楚,至少也得讓她先和這個世界的准女主碰個頭見個面。
而邵江淮這人也真的非常不對舒寧的胃口,看起來青年才俊、滿面派頭,也挺會拿話哄女孩子開心,只是話說多了之後,展現出來的個人氣質顯得蒼白無趣。
他承諾給五十萬之後,便在那兒委婉地表示這筆錢對他來不算什麼,又提起最近他換了一輛車,還道:“女孩子以後上下班為了安全還是要開車,你喜歡什麼牌子的車?”
舒寧有點受不了了,還以為他攻略女孩子的路數會有多高級,原來聊起來的時候和那些砸錢追女人的土大款沒什麼分別,照樣是拿金錢物質來做征服的籌碼,只是說的清新脫俗點而已。
舒寧決定給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男人一點小打擊,想了想,緩緩道:“車子嗎?我也不認識什麼牌子,不懂這些。”頓了頓,“對了,我有個東西想請教你一下。”說著轉身從身邊的椅子上取包,包裡翻出一本書。
邵江淮眼睛湊過來,“怎麼了?有題不會?”
舒寧翻開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是啊,有道題。”
心裡對22.2道:“來來,小伙伴給我挑道題,最難、答案是個略的那種。”
22.2很給力地提示道:“156頁,第28題。”
舒寧順勢翻到156頁,指著28題把書推到邵江淮面前,“這道。”
邵江淮接過來,“數學啊?”
舒寧:“嗯。”
邵江淮謙虛地笑笑,“書本扔開都多少年了,我看看吧,解不出來可不許笑話我啊。”
舒寧故作一臉崇拜,認真道:“不會的啦,你肯定都會,我以前有題目不會不都是問你的嗎?”
邵江淮笑笑,話是謙虛沒錯,臉上的表情卻是自信滿滿。也不奇怪,他做知心大哥哥網友這麼多年,的確幫忙解答了不少題目,尤其是數理化這三個學科的大題,自認沒有不會的。
然而——
今天這道題,邵江淮盯著題目看了十分鐘也沒吭一聲。
舒寧兩只胳膊疊在桌上,像個乖學生似半趴在桌子上。
邵江淮尷尬地輕咳一聲,抬頭正看到女孩兒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看著他。
舒寧眨眨眼,“很難嗎?”眼神裡帶著幾分驚訝,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心目中什麼題都能解的大哥哥竟然不會。
邵江淮錯開眼神,又低頭再去看題目,倒不是沒有思路,只是他解題的思路得出的一些要件總和題目上的某個提示相矛盾。
要說邵江淮很笨那自然不可能,好歹也是名校畢業計算機系的學生,如今又是游戲公司的大老板。
可學生時代都過去多少年了,這種系統的解題思路也早還給了老師,他之前能幫韓織月解題也全靠過去的底子,不會或者一時沒思路的都是網上搜搜先看看答案,只是這會兒當著面翻答案,好像有點沒面子。
可解不出就是解不出,邵江淮也真的沒辦法了,心說算了,丟臉就丟臉吧,於是含糊地笑笑道:“我高中畢業很多年了,這題我還真不太會,這樣,我先看看答案,理一理思路再給你講,好吧?”
說著去翻後面答案。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翻答案的時候卻覺得投射在自己臉上的那道崇拜的目光變淡了。
“哦。”連聲音都很失望。
邵江淮:“……”這特麼真是,丟人,只能又替自己解圍地笑笑道,“高考畢業就還給老師了,等你考完你就也一樣,跟電腦格式化一樣,瞬間清空。”
終於翻到了那一章的答案,然而——
略。
邵江淮:“……”
舒寧維持乖巧半趴桌子上的姿勢,輕輕發出了一聲嘆息,帶著明顯失望的口吻道,“張輝哥哥,你不會以前幫我解的那些題目都是網上搜的答案和解題過程吧。”
邵江淮一個裝高級白領泡妹子的大老板的臉都丟盡了,可還是得撐著啊,要不然怎麼辦?
他尷尬地抬手摸摸鼻子,“哎,失誤了,不過你以前那些題我還真會,你不信可以再考考我,當面給你解體,稿紙都不需要。”
舒寧露出一副沒意思的神情,顯然是不信,又嘀咕道:“題不會解,不會車也是假的吧。”
邵江淮:?!
舒寧眼睛一轉,在男人的高級西服、手表上一一掃過,嘴裡沒說什麼,可那眼神分外明顯,且十分扎眼,根本就是在質疑他是不是從頭到尾的行頭都是假的。
邵江淮:“……”
好歹漂亮小姑娘嘴下留情,沒說什麼讓他下不來台面的話,邵江淮轉移話題,兩人也就從解題上聊到了別的。
可他明顯感覺到女孩子的話變少了,看他的眼神也變得很平淡,不像先前那麼仰慕崇拜。
又聊了一會兒,她竟然直接說要走。
邵江淮急了,他還想今天這次見面結束之後就把兩人的關系推動向曖昧期,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就因為他一道理科大題沒解出來?
現在高三學生靠解題看人的?能這麼勢力啊?
一道題解不出來就翻臉?!
邵江淮只能哄道:“你要是不急著回學校,我帶你去逛街吧,你上次不是說想去書店買些書看看嗎?”
舒寧側身埋頭收拾包,悶悶的樣子,“不用了,我回學校了。”
邵江淮知道高三學業緊,聽說她要回學校卻有點意外,“下午有課?不是晚上才上自習的嗎?”
舒寧已經拎包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眼神平淡中略帶著一些失望,失望中夾雜著很淺很淺的鄙夷,“沒課,不過我要回學校找人解剛剛那道題目。”
不就一道題,至於嗎?
邵江淮忽然搞不懂面前的女孩兒,也因此丟面子而覺得有點煩躁。
舒寧卻唰地一下利落地將包挎上肩頭,口氣慢吞吞還帶著明顯的失望,“其實我一直以為你智商特別高,也因此很崇拜你。看來這是個隔著網絡兩端的誤會。”
說完道了一聲再見,直接走人,留下轉身前一聲重重的嘆息。
邵江淮:“………?????”
什麼狀況?網戀死於不會解題?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08:57
第3章 【守護恩人】
從咖啡店出來,舒寧坐公交地鐵回學校。
回程路上翻了翻原主的手機,扣扣和微信上果然都有邵江淮的聯系方式,而原主給邵江淮的扣扣備注竟然是“很懂我的哥哥”。
姑娘,你這麼瞎最後到底是怎麼當反派的。
在迅速翻過原主和“很懂我的哥哥”的聊天記錄後,舒寧也算了解了一些情況。
邵江淮還是有點本事的,最開始就是以普通網友的身份在閑聊,聊天聊地聊月亮,什麼都能扯,讓原主從一開始的愛答不理變成了後來的主動攀談,漸漸的,時間久了,原主一個獨自生活沒有情人照顧的小姑娘就開始對這位男網友敞開心扉。
心扉敞開兩年多,在原主高三的時候,兩人的關系變得更為親密,開始聊一些很私人的話題。
比如“很懂我的哥哥”會提到他今天吃了什麼,工作很忙,或者會議開得很煩躁。
原主也開始提到自己的學習壓力大,老師總是很在意她的成績,班級裡女生對她的敵意很大,有些男生看她的眼神總不懷好意。
後來演變成“很懂我的哥哥”會在每個月的固定日期提醒原主多喝熱水和紅糖,原主會接受這份提醒和好意,還會回一些很乖巧軟萌的表情包。
尤其是最近,兩人的聊天對話已經開始趨向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感覺,在曖昧與非曖昧的邊界游離。
“很懂我的哥哥”會暗示自己沒有女朋友正單身,原主發的表情包一次比一次軟甜,完全就是遇到喜歡的男生時不自覺間流露的少女情懷。
把舊手機裡的記錄翻完,舒寧禮節性地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渣男!
22.2好心提醒她:“宿主,其實你這個反派沒比他好到哪裡去。”
舒寧淡定道:“反派渣不影響反派鄙視別人渣,望周知。”
22.2:“哦。”
看完和邵江淮的聊天記錄,舒寧又在微信聯系人裡找到許慈心。
這位她現在需要重點關注的女主的的確確是個很溫婉柔和的人,對韓織月的關心無微不至,天氣涼了都要發微信提醒加衣服。
而原主的回復也很禮貌周到,看得出來她對這位資助自己還主動關心自己的恩人很感激,連給許慈心的備注都是“不忘初心”。
可惜啊,想要不忘初心的人最後卻走上一條歧途,還傷害了曾經幫助過她的人。
好在現在改變這一切還來得及。
等看完和許慈心的聊天記錄,舒寧又在聊天列表裡注意到一個人。
原主給這個人的備注是“五十萬”。
對話界面裡還有“五十萬”和原主溝通的幾句話。
五十萬:“你可以仔細再想想,晚一點回復我沒關系,反正離學校申報名單還有一些時間。”
韓織月:“又不是只有我一個,還有其他人,為什麼是我?”
五十萬:“因為比起其他人,你更需要錢不是嗎?”
五十萬:“其實你成績很好,完全可以拿了五十萬再自己考,學業和錢都到手,一舉兩得剛剛好。”
韓織月:“那你也可以讓你女兒去考。”
五十萬:“她不行,自主招生更有把握,考試她就未必能上了。”
韓織月諷刺了一句:“你真是個好媽媽。”
五十萬:“當然,世上只有媽媽好。”
之後原主便沒有回復,這幾天兩人也沒再聯系。
舒寧意識到這個五十萬是誰,就是那位想要給自己女兒爭取自主招生名額的學生的母親。
剛好22.2提醒原主的人物介紹內容又更新了一部分。
舒寧把注意力投射到系統面板上,巧的是,更新的內容更好是有關原主高考的這部分。
原來在原劇情裡,韓織月最後還是把自主招生的名額讓了出去,選擇拿那五十萬自己參加高考,可惜那一年高考試卷很難,原主心態也不好,最終落榜,沒有考上A大。
而那個拿到自主招生名額、名叫蔣天依的女生順利考上了A大。
蔣天依。
可惜系統裡沒有解鎖這個人物的相關內容,舒寧暫時什麼都不了解。
回到學校,舒寧根據22.2的提示找到自己班級的教室。
大家看到她見怪不怪,只是女生們多數無視她,男生們的眼神一個個都飄過來。
坐下後,她前面的男生還轉過來,吹了聲口哨,“小月月,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啊。”
舒寧把包塞進桌肚子裡,看著男生的表情有點冷。
男生也不意外,反正韓大美女在班級裡一向高貴冷艷,逗逗她她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然而——
舒寧:“轉過去。”
男生:“啊?”
舒寧:“把你這張癩子豬皮臉轉回去,我看著難受。”
男生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一巴掌拍在她桌上,“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舒寧如他所願,“我說,把你這張癩子豬皮臉轉回去,我看著難受。”
何止是看著這個男生難受,她對高三(六)整個班級都覺得難受。
因為就在剛剛她走進教室的瞬間,系統的劇情內容裡更新了這麼一句話——
以下是沒有抱團欺負過原主的同班同學人員名單:【沒有】。
舒寧:“……”
舒寧那瞬間簡直服氣了,意思就是,整個班級所有人都欺負過原主?
她真想把韓織月找回來好好問問,你這到底怎麼當反派的!?
可韓織月真的就是這樣一個反派,或者應該說,她對許慈心這個特定角色是反派,但在當年的高中校園班級裡,她的的確確也曾經是一個弱者。
一個被孤立、排擠的班級底層。
而原主之所以被孤立排擠的很大原因是因為她漂亮,漂亮得扎眼,可性格卻不是很會來事兒,也不會說話和人搞好關系,在女生圈子裡漸漸走到邊緣不被任何一個小團體接納之後,只能形單影只。
因為一直一個人沒有朋友,群體本能地將她當做了弱者來欺負。
一次排擠,兩次孤立,次數多了,欺負就變成了習慣。
而男生那邊對原主更多的是一種同齡異性的遐想,男同學們雖然不欺負她,卻也會因為女生團體對個她的態度而所有調整。
在女生們都不和韓織月一起玩兒後,男生中的個別人就愛逗韓織月開心,或者說兩句挑釁一下。
漸漸的,原主變成了被整個班級孤立的底層,哪怕她明明才是學習成績最好的那個。
其實舒寧發現這點後有懷疑過蔣天依,她總覺得蔣天依應該是個很會來事兒的女生,如果班級裡這種很會來事兒的女生帶頭欺負排擠,其他女生的確會看風向行事。
結果系統又在她進門後的第二秒提示她——
以下是在原主受欺負後默默幫助過她的人員名單:【蔣天依】。
舒寧:“啊?”
舒寧有點意外,她當職業攻略者也有段時間了,自認直覺一向靈敏,估錯情勢的時候非常少,這次倒是料錯了。
剛好前座男生轉頭過來挑事兒,舒寧注意力都在蔣天依的問題上,沒工夫搭理他,露出表情就有點高冷。
這邊一衝突,班裡在自習的一些學生齊齊轉頭看過來。
男生已經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兩條胳膊撐在舒寧桌上,一臉平靜的裝模作樣的凶狠,“韓織月,你吃錯藥了?”
舒寧回神,看了看他撐在自己桌上的手,又抬眼瞧了瞧他本人,沒說話,直接伸手到鄰座桌上取出一面鏡子,舉起來正對男生,讓鏡面正對男生一臉的橫肉,“我覺得我剛剛形容得還是很准確的,不信你自己看。”
男人垂眼一瞧,鏡子裡赫然是自己吹胡子瞪眼、肥頭大耳、滿臉痘如癩子的五官。
男生:“……”
教室裡爆發出哄笑。
男生憋紅了臉,一把奪過鏡子蓋在桌上,指著舒寧的鼻子,“你信不信我抽你啊!”
惱羞成怒的五官活靈活現。
哄笑聲更大。
舒寧抱起胳膊看著男生,也好整以暇地笑起來,她這麼一笑,男生反而不生氣了,看著她眨眨眼睛,不可思議的表情發出一聲“臥槽”。
舒寧表情一頓,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男生卻什麼都沒說地轉身坐了回去。
哎哎?
舒寧沒反應過來。
22.2提示:“宿主你現在很美的,笑一下就能讓男生情根深種的那種美。”
舒寧向來習慣用腦子解決問題,不甚在意容貌,聽系統這麼說才忽然想到,韓織月既然都美到這種程度了,何不把顏值拿出來當利器?
她於是展顏莞爾,用春風化雨般的柔情微笑轉頭朝著周圍的同學看過去。
從未見高冷美人笑過,忽然受到微笑暴擊的所有人:“………”
槽!槽!臥槽!!!!!
舒寧又從包裡摸出這周的周末作業,舉起一打卷子輕輕晃了晃,繼續微笑著說:“我全做好了,誰要?”
受到微笑暴擊又跟著受到學霸力暴擊的所有人:“……”
我!我!我要!!!!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09:10
第4章 【守護恩人】
校門口,一輛黑色奔馳車緩緩停在校門口不遠處。
蔣天依被她老媽耳提面命了一路,煩都煩死了,她又不是不想走自主招生這條路,那也得競爭得其他人啊。
其他班的學霸不說,光他們班的韓織月就不知道比她厲害多少,從高一開始數理化競賽沒停過,獎狀一大把,她得拼的過才行啊。
結果她媽一直說讓她好好准備自主招生的面試和筆試,其他什麼都不用多想,好像對她走自主招生這條路十拿九穩似的。
路上見她露出不耐煩的神色,竟然怪她不上心。
上心有什麼用啊,她本來就覺得輪不上她。
這都到學校了,她媽竟然還在說。
蔣天依側頭看窗外,撇了撇嘴,回頭道:“媽,行了,我都到學校了。”說著拉開安全帶。
蔣母又道:“好好准備啊,聽到沒。”
“知道了,知道了。”蔣天依滿臉不耐煩,下車後飛快地跑了,深怕她媽再追出來嘮叨一番。
也真是奇了怪了,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成績,哪兒來的自信啊?
以前也沒見她媽抱著讓她上A大的信心,怎麼最近天天在說,好像她考上很有希望似的。
不管了,蔣天依跑進學校就把她媽扔到了腦後。
她跑得飛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樓上衝,不是她熱愛學習爭分奪秒,只因為她周末的作業沒來得及做完。
她背著書包飛快地跑,跑到四樓直奔六班教室,剛坐下就轉頭看身後的女生,邊掏書包邊飛快道:“周末的作業做了嗎?”
女生點頭,“做好了。”
蔣天依驚訝,不過管不了那麼多了,“借我抄抄。”
女生從桌肚子裡拿出卷子,問:“你竟然沒做?”
蔣天依:“是啊。”拿過卷子轉身,文具袋裡摸出筆,攤開兩份卷子開始抄。
後座女生驚訝的沒錯,蔣天依一般不怎麼抄作業,主要她媽管得嚴,每周都會查作業。最近這段時間卻意外沒管她,蔣天依屬皮球的,不管她她就不滾的那種,因此玩兒了一個周末,卷子只寫了半張。
她抄得飛快,也不管對錯,對後座女生的解題正確率不報太大希望,可抄著抄著卻發現卷子後面所有的大題竟然都解出來了。
不是她瞧不起人,實在她後座女生的成績不怎麼樣。
小題錯就算了,大題要是錯得一樣太麻煩,蔣天依轉回身,舉起卷子,“你做的還是你抄的?答案對嗎?”
女生抬了抬下巴,示意一個方向,“你放心吧,肯定對。”
蔣天依疑惑地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過去,想看看她到底抄的誰的卷子,結果她一眼看到了韓織月。
韓織月?
她?!
蔣天依下意識擰眉,覺得不可思議,高冷學霸竟然願意把自己的作業貢獻出來給大家抄?
“不可能吧。”她下意識道。
後座女生傾身,兩個女孩子湊到一起,目光都齊齊看著某個方向。
“還有更不可能的。”
蔣天依:“什麼?”
女生:“冷霸美今天笑了。”
蔣天依詫異,“笑?”
冷霸美就是韓織月在班級裡的外號,最初是誰起的這個稱號已經沒人記得了,但韓織月高冷、學霸、長得美的形像深入人心,所以大家都叫她冷霸美。
蔣天依聽後座女生說完都覺得奇了,拿作業出來給大家抄,還笑?
她開始吃藥了?
後座女生聽蔣天依下意識嘀咕了這麼一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捂嘴道:“有可能。”
又以一副八卦的口吻道:“不過還真別說,冷霸美不愧是冷霸美,笑起來簡直跟仙女兒下凡一樣,你是沒看到,當時班裡來的那一撥男生的下巴都集體砸地上了,我們女生的魂兒都差點飛出去。”
話是這麼說,可蔣天依實在想像不出來冷霸美笑起來會是什麼樣,也因此不能領悟這種驚脫臼下巴、嚇飛魂魄的美到底是什麼樣程度的美。
只是擰了擰眉,心裡嘀咕這人怎麼轉性了。
不遠處,隔著一個大組坐在位子上的舒寧把蔣天依和後座女生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對那句“開始吃藥了”深以為然。
別說,原主當初要是吃點藥吃對藥,在原劇情裡的下場也不至於那麼慘。
但真說起來,原主人生走岔的諸多因素中,五十萬的誘惑可謂是一個重要轉折。
誰也說不清,如果當初原主沒有讓出名額,自己走自主招生考上A大,一切會不會大不相同。
這一點舒寧不知道,她只知道,如今的她絕對不會讓出這個名額。
五十萬不賣!五十億都不賣!
不過顯然有人很想砸出去這五十萬。
備注“五十萬”的蔣天依的媽媽給她發消息,“我在學校門口,你要不要出來和我當面談。”
為了女兒真是很堅持啊。
舒寧收起手機,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位好媽媽一次性解決干淨。
於是她轉頭,朝蔣天依的方向看了過去。
隔著一個組和幾個人頭的蔣天依也剛好看過來,正納悶冷霸美的微笑到底能有多大的殺傷力,抬眼和當事人撞了個正著,親眼目睹冷霸美牽動唇角扯出一個淡笑。
仿佛天女下凡。
蔣天依:“!!!”
她其實一向知道冷霸美長得好看,卻沒想到笑起來會好看得跟仙女一樣,深度顏狗差點當場跪下去。
後座的女生顯然從她顫動的下巴和紅透的耳根發現了一樣,一把按住她的胳膊,“淡定!”
蔣天依心道去特麼的淡定,顏狗舔顏的時候不需要淡定,卻又見韓姓仙女兒站起來,越過中間組,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起先蔣天依也沒意識到人是衝著自己的,只一瞬不瞬盯著仙女的臉,心說這冷霸美好好做個人的表情的時候竟然會好看到這種程度。
真是太好看啦。
正拿眼睛盡情地舔著顏,忽然發現人已經走到了跟前。
??找她的?
蔣天依意外。
舒寧已經微微彎腰,將自己那張極具殺傷力的臉靠近些許,然後露出一個清清淡淡中不失親和力的微笑,“天依,你跟我出來一下好不好?”
天依……
她竟然叫她天依……?
蔣天依一臉茫然,他們關系沒那麼好吧?
可仙女說什麼就是什麼啊,她是仙女當然有特權咯,蔣天依格外順從顏狗的本能,下意識跟著站了起來。
兩個女生一起往教室外走去。
走下去一層的時候蔣天依才回神反應過來,叫住前面帶路的舒寧,“哎,冷霸……咳,韓織月,你找我到底干嘛?”
舒寧轉身,表情平靜,“你不知道嗎,你媽媽找我。”
蔣天依嚇了一跳,“我媽?”
舒寧點頭,“她說她在學校門口等我。”
蔣天依更不解,“不是,我媽找你干嘛?”
舒寧也露出疑惑的神色,反問:“你真的不知道嗎?”
蔣天依眨眨眼,知道?不知道啊。她應該知道什麼?
舒寧搖頭,“算了,等會兒見到你媽再說吧。”
蔣天依哪兒是那種藏得住心緒的人,被舒寧吊起好奇心也根本等不了,追上去便急問:“到底什麼事啊,你現在說也一樣。”
舒寧不說,不但不說,還故意露出一副凝重的神色。
這神色如果掛在普通人臉上就是焦慮,可掛在此刻的舒寧臉上,卻堪稱是一副美人垂淚的神情。
看得蔣天依都懷疑自己媽是不是准備干什麼拐賣良家美女的壞事。
“不是,你說啊,我媽怎麼了?”頓了頓,蔣天依忽然覺得不對,“你和我媽怎麼認識的?”
一個是家長,一個是學生,怎麼就認識了?
而且她媽送她來上晚自習,這會兒竟然還沒走?
一直到教學樓一層,舒寧才停住,露出一臉難受焦慮的神色看著蔣天依。
蔣天依一個顏狗,別說是看到仙女笑仙女哭,看到仙女上廁所都想跪,要不然以前也不會偷偷幫忙。
這會兒見面前這張漂亮臉蛋上露出這麼糾結的表情,自己也分外糾結,難受地請求道:“你快說吧。”
舒寧這才平靜地一字一字道:“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媽准備花五十萬從我手裡把自主招生的名額買走。”
蔣天依睜大雙眼,整個人被釘在原地。
什麼?買走自主招生的名額?
蔣天依第一反應是不信,擰眉道:“不可能。”她身為人女,天然偏袒自己的母親,下意識的反應便是認定自己媽不會做這種事。
舒寧垂下眼睛,“我知道你不會信,也猜到你可能還不知道,所以你媽這會兒叫我去學校外面見她,我才叫上你。”
蔣天依被堵得無話可說,好半天憋出一句,“那就算是真的,你直接拒絕就好了啊。”
舒寧抬眼,“我是准備直接拒絕,可我覺得你媽應該不會善罷甘休。你也知道的,名額只有那麼幾個,別人肯定不會放棄,只有我這裡還有‘攻克’的希望。”
什麼是攻克的希望,蔣天依稍微想想也明白是什麼意思。
因為她沒有父母做主幫忙,因為她窮。
其他學生誰會在意那五十萬,五十萬可買不來名校的錄取通知書,所以誰也不會放棄。
而她的情況太特殊了,無父無母家境貧寒靠資助度日上學,真的太缺錢。
因為缺錢,所以容易動搖,有被說服的可能,另外一方面,人家學生都有父母撐腰,她誰也沒有,獨善其身,拒絕了也可能被繼續糾纏,這便是舒寧口中的“不會善罷甘休”。
蔣天依聽完頭皮都麻了。
可人的本能到底是趨利的,雖然不敢相信自己媽會背地裡做這種事,也很抗拒通過這種方式拿到名額,可心底裡還是冒出了一個聲音——
媽媽都是為了她,也的確是個對她有利的辦法。
如果能得到自主招生的名額那就是多了一條考A大的路。
蔣天依咬牙,拳頭緊緊地捏起來,過了一會兒,抬頭對舒寧道:“你先上去吧,等會兒晚自習就要開始了,老師也快來了,我先去跟我媽說下。”
舒寧看著她:“你也會幫我拒絕你媽媽的,對嗎?”
蔣天依錯開視線,沒有應聲,只含糊道:“我先和我媽聊聊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09:24
第5章 【守護恩人】
其實母女倆能有什麼好聊的。
當媽的給女兒創造條件爭取機會,是好事兒,女兒就算覺得這方式不夠光明正大,只要是條能夠通向名校的捷徑,難道還會拒絕?
正常人都不會拒絕。
然而,蔣天依還真不屬於這個正常人的範疇。
事實是,蔣天依這姑娘太過實誠,用有些精明人的話來說,就是有點傻。
原劇情裡,蔣天依起先並不知道是自己母親花五十萬從原主手裡買走了自主招生的名額,筆試面試通過後,順利被A大錄取。
本來她考上A大,原主韓織月沒有考上,兩人的人生也該就此分道揚鑣,不會再有什麼交集。
然而就在蔣天依大學畢業的幾年之後,一次機緣巧合,無意間被她知道了當年的事。
更巧的是,她還發現韓織月成了有婦之夫的情人。
這個實誠得有點傻的姑娘,沒弄清事實,就覺得韓織月人生走到這步和當年的事有關,或直接或間接的,也和她本人有一些必然聯系。
蔣天依為此非常自責。
因為自責內疚,她跑到原主韓織月面前道歉。
而韓織月呢,不愧是個反派,她一面心裡覺得蔣天依傻,一面又利用這份傻氣為自己博得更多的同情,做足了戲份讓蔣天依死心塌地的想辦法彌補她。
怎麼彌補?
物質和精神。
物質就是買買買,要什麼給什麼,要錢給錢。
精神方面就是隨叫隨到,隨到隨陪,陪逛街陪吃飯陪聊天陪傾訴,甚至偶爾還做一個罵不還口的撒氣桶。
韓織月這個反派當時的心理也可能已經有點扭曲病態了,她自己成了一只沒有翅膀飛的金絲雀,也見不得蔣天依家境好、工作好、還有男友疼愛。
她問蔣天依要錢,工作時間叫人出來陪她逛街,甚至還背後使壞搗鬼,挑撥蔣天依和未婚夫的關系,致使後來蔣天依和男友一拍兩散。
而最終,蔣天依的結局也很慘烈。
在許慈心開車撞死韓織月的時候,蔣天依正坐在副駕。
兩個原本在高考結束後就不會有交集的人,卻在這場蓄謀的復仇中死於同一天。
舒寧當時在教室裡看到系統面板上解鎖的關於蔣天依的劇情內容的時候,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只是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
同時,系統界面裡解鎖了第二個任務。
【任務二:助蔣天依走上人生巔峰。】
所以,舒寧此刻的舉動不止是解決蔣天依的媽媽這麼簡單,關鍵還是要借此和蔣天依套近乎。
而蔣母買名額這事簡直是最好的套近乎的時機。
一個對過去那麼多年的事情都耿耿於懷,覺得是因為自己才害別人過得不好的傻姑娘,骨子裡是個什麼樣的人?
三個字,心太軟。
蔣天依就是這種心軟的女生。
如果不是心軟,她不會在大家都欺負原主的時候默默幫她,如果不是因為心軟,不會為了彌補原主又是送錢又是隨叫隨到。
如果不是心軟,在聽說自己媽媽做出這種事的時候,不會露出這樣糾結難受的表情。
而這個表情,也的確可以說是非常動容且難受了。
蔣天依在錯開視線含糊地說先和蔣母聊聊之後,沒多久表情便苦得仿佛生吞了一袋中藥,眉頭都成倒八字,整張臉的肌肉都團成了一團。
看得舒寧自己都很難受。
姑娘,你這心豆腐做的啊?得軟到什麼程度啊。
蔣天依卻吸吸了鼻子,一臉糾結地對舒寧道:“你放心吧,我會勸我媽媽的。”頓了頓,又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媽媽會做這種事。我知道考A大對你來說太重要了,我不會和你搶的。”
說完就轉身飛快地跑了。
舒寧站在原地看著她跑遠,心裡默默嘆氣。
哎,真是個好姑娘啊,這麼好的姑娘遇到原主這個反派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吐槽完,舒寧就在原地等著,她知道以蔣天依的性格肯定會為這件事和她媽鬧,順風耳隨意聽了下,果然母子倆在校門口吵得不可開交。
蔣母說蔣天依不知好歹,給她創造這麼好的機會她還不要,別人家媽媽可不會拿出五十萬給孩子買名額。
蔣天依也說蔣母沒有善心,說她的同學家境貧寒無父無母,除了成績就只剩下長得好看,考名校是改變人生的唯一機會,竟然也要被她這樣算計剝奪。
母女倆不歡而散。
舒寧真的就是隨耳一聽,聽到蔣天依那句“除了成績就只剩下長得好看”的時候愣了好一下。
除了成績,只剩下長得好看?
哎呀,這個說法……
舒寧樂了,忽然覺得蔣天依這姑娘還挺可愛的。
沒多久,蔣天依跑了回來,面紅耳赤氣直喘,跑到舒寧面前站定,胸口起起伏伏,緩緩道:“好了,我和我媽說過了,我不會用你的名額去參加自主招生考試的。”
舒寧眼裡閃著光,故作驚喜地問:“真的?”
蔣天依點點頭,“嗯,不騙你。”
舒寧笑起來,伸手牽起女孩兒的手,“天依,你真好。”
蔣天依看著面前這張靈動漂亮的臉蛋,忍不住暗暗舔了舔顏,剛剛和親媽吵架的怒火都瞬間消散,心情也跟著撥雲見日似的晴朗起來,但又怕自己笑成一條狗腿子,便拼命克制,點點頭,還算淡定道:“好了,我們上樓吧。”
舒寧點頭,“嗯,好。”
蔣天依先一步走,舒寧後面跟上,走出去幾米,舒寧忽然牽住蔣天依的手。
蔣天依嚇了一跳,驚訝地側頭看她。
舒寧笑笑,又對她道:“天依,你人真好。”
蔣天依都懵了,她前面在教室還說冷霸美這是今天吃對藥了,現在忽然又覺得自己身邊這美人兒是不是藥量吃超標了。
從剛剛到這會兒怎麼總對她笑?
這可是從高一開始就沒笑過的韓織月啊!
蔣天依眨眨眼,眨眨眼,半天回不過神,腳下倒是沒停,走著走著忽然要和前面一道牆撞上。
“哎,小心!”
舒寧及時拉住人,輕輕一扯將人往自己這邊一帶,蔣天依卻因為兩腳沒協調好,自己把自己絆住,人直接朝舒寧身上撞過來。
舒寧好歹也是個職業攻略玩家,什麼場面沒見過,這種根本算不上什麼,眼疾手快地直接將人抄腰兜住。
女孩兒就這麼被她面對面、胸貼胸地摟在了懷裡。
蔣天依:“……”
舒寧:“……?”她看什麼?
蔣天依:“……”
舒寧:“???”
舒寧覺得自己不過是拉著人一把又扶了一下,最後怕女孩兒摔倒才改伸手去抱,也沒什麼特別的呀,怎麼蔣天依這會兒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並沒有意識到,在她伸手兜人的那瞬間,她暴露了自己原有的氣質氣場,那種氣質氣場配合原主天仙似的面孔和飄飄長發,透出一股攻氣十足的美感。
蔣天依:“……”
真特麼的……好看啊……
喜歡!
實在是折服於這種氣場之下,整個人又懵了,維持被抱住的姿勢,話都忘記說。
舒寧心裡納悶,蔣天依到底在她臉上找什麼,直到 22.2用它說正事兒才用的播音腔提示道——
“宿主,女女百合你可能需要了解一下。”
舒寧:“……”閉嘴。
22.2閉嘴了,然而此刻摟著蔣天依和她對視的舒寧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實不相瞞,本女乃直,有男友且男友器大活兒好。
男友這事先按下不表,舒寧對自己的性向還是很明確的。
所以在察覺蔣天依為什麼會一臉懵地筆直地看著自己之後,她忽然覺得兩人的姿勢有點火辣辣的曖昧,貼在一起的胸也略有點硌得慌。
她暗暗咳了一聲,趕忙松手,故作鎮定道:“你沒事吧?”
蔣天依依舊盯著她的臉,搖搖頭。
舒寧瞥開視線,“哦,那我們走吧,快上課了。”
說著先一步走人,准備冷靜冷靜再說,不急著這一會兒的工夫繼續和人女生套近乎拉友情。
結果這次換成她被蔣天依一把拉住。
剛剛踏出去兩步的舒寧:“……”
回頭,蔣天依用那雙可以稱之為深情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你剛剛誇我人真好,對嗎?”
舒寧:“……對啊。”
蔣天依笑起來,“其實我這個人的確蠻不錯的,你說對了。”
舒寧:“……啊,是啊是啊。”
蔣天依臉上笑意大綻,緊接著道:“既然這樣,你要不要干脆和我做朋友?”
舒寧:“……”
妹妹!你把妹這速度是跟火箭學的嗎?也太快了!
蔣天依干脆走到舒寧面前,手牽手,眼睛對著眼睛,笑嘻嘻說:“而且我不但人好,人緣也好,你要是和我做朋友,以後不說全班所有人,至少女生那裡我可以幫你擺平搞定,讓她們以後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對待你。”
舒寧:“……”
可能是產生了錯覺,她似乎聽到22.2在她耳邊吹了聲口哨。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麼直接的辦法的確非常套路人,別說原主本人可能被套路住,舒寧眼下都很心動。
誰能拒絕一個軟妹的主動示好呢?
當然不能啊。
而且對舒寧來說,這本來對她完成任務就有好處,她原先也做好了和蔣天依攀交情的打算。
只是誰能想到幸福來得這麼突然。
忽略自己可能是被泡了這個事實,舒寧當然會答應。
她點頭道:“好呀。”
蔣天依這下眼睛都笑眯了起來,牽著舒寧的手都不松開,直接帶著人上樓,“走,上課去。”
舒寧“嗯”了一聲跟上,心裡卻默默對著遠方的男友道:“對不起了寶貝兒,任務,都是為了任務,你一定能理解的對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09:38
第6章 【守護恩人】
舒寧自從在那天晚自習干了“微笑”“拿作業給大家抄”“和蔣天依交好”這三件事後,在高三六班的境遇呈幾何倍數的變好。
女生們不像從前那樣排擠她了,男生們也對她客氣多了,同學關系變融洽,要做什麼事都比從前方便許多。
外加她本來就擁有一張天仙似的漂亮臉,獲得好感之後在班級的地位也跟著直線上升。
當然,這些巨大的改變不止因為舒寧本人漂亮,且如今做事上道,和蔣天依也有很大的關系。
蔣天依這個女生完全就是出身背景好且在學校人緣極好的富家女人設,不但成績好頗受老師喜歡,在班級學生中也很有話語權。
外加高一還做過一年班長,在班裡尤其是女生中間說話及其有用。
自從舒寧和她交好之後,蔣天依自覺擔當起了保護傘的角色,天天罩著她的小仙女。
帶早飯帶牛奶,形影不離,作業廁所上下學。
只要是兩個女生在一起會做的事情,蔣天依和舒寧全都干了。
班裡的小伙伴從一開始的詫異驚嘆,漸漸也適應習慣,見她們兩個走到哪裡都一起也就見怪不怪了。
大家跟著又很快發現,他們班級這位高嶺之花“冷霸美”和從前完全不同了,不但會笑,也待人客氣,舉止平和,氣質更是變得完全不同。
具體哪裡不同大家也說不准確,就是覺得那股高冷勁兒撤走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很大氣的氣質氣場,對什麼都不在意,對任何事看得都很淡定。
舉個例子。
有次物理老師拿某高考工廠的一次月考題過來做隨堂小測驗,因為實在太難,滿分一百的情況下,班裡沒考過50的就有過半,剩下的一半人裡又有一半在60分左右徘徊,過90的只有兩個人,蔣天依和舒寧,但蔣天依是卡著線過去,剛好90,舒寧則是一百。
物理老師大概是覺得最近班裡的氣氛有點浮躁,故意拿這種卷子來殺殺學生們囂張的氣焰。
等卷子一下來就跑到班裡來拍桌子發火,要下面的學生們收收心,不要在高考前夕造出什麼麼蛾子,要造也等高考結束之後。
學生們自然不干了,又不是小學生,這種打壓的方式除了打擊自信哪裡有平復心情的作用?反而讓大家心裡負擔更重。
可學生們又不敢在老師面前造次,只敢等物理老師走了之後在教室裡翻天花板,吵吵鬧鬧,抱怨罵咧。
全班只有舒寧、蔣天依和少數幾個考了八十幾分的物理大能比較淡定。
蔣天依向來有號召力,見班裡都鬧翻了,拍拍桌子,大喊:“行了行了,看把你們燥的,不就一張物理卷子嗎,這種難度怎麼可能出現在高考試卷上,考考就完了,你們還真被物理老頭兒套路啊。”
大家紛紛表示,這不是套路的問題,這關乎信心和自尊,考個50不到,誰還有信心考試啊,不如早點回家賣紅薯!
舒寧一個成年人,聽一屋子高中生在那兒“鬧起義”,還揚言要回家跟著老父老母賣紅薯,都被逗樂了,又不方便當面笑,就撐著腦袋半趴在桌上,邊拿稿紙做題邊在心裡悶笑。
笑了幾分鐘,她把筆一丟,腳跟輕輕撥開椅子站了起來。
教室裡驟然安靜下去,所有人都默契地看向她。
舒寧從座位上走出來,單手捏著那張考了一百分的試卷,同時邊卷袖子邊向講台走去,淡定道:“考得不好怪卷子難、怪老師故意打壓,這心態就不對了吧。”
眾人:“……”靠!考一百分了不起啊!這麼囂張!
舒寧走上了講台,袖口撈到胳膊肘的位子,白皙纖細的胳膊伸長,越過講台,白嫩的素手從講台的粉筆盒裡取出幾只不同顏色的粉筆。
跟著又淡定道:“既然是其他學校的高三題目,說明整個試卷的摸底範疇還是在課本的知識體系之內的,萬變不離其宗,最多只是思路變得有些難理順。”
舒寧:“你們在這兒抱怨這個抱怨那個有什麼用,不會的題照樣不會,下次別說物理老師,別的科目的老師也能跟著效仿殺殺咱們這些學生的氣焰。”
學生們本來還不服氣,她說的這是什麼鬼的大道理啊,這些道理還用她講?她算老幾!
長得好看成績好就能囂張了不起啊!?
直到他們聽到了舒寧那句“殺殺咱們的氣焰”。
這話說的非常巧妙,一句“咱們”就瞬間安撫了一眾學生不服氣的抵觸的心理。
因為大家很快想到,物理老頭兒發卷子給他們做的時候可是無差別攻擊,這卷子可是所有人都做了,只是他們班的這位學霸仙女成功抵御住了這層差點削掉他們半層皮的物理攻擊而已。
沒辦法啊,誰讓人底子厚實,成績就是好呢。
舒寧見大家終於安靜下來了,目光在講台下一掃,淡定道:“所以啊,與其抱怨,不如解題,解不出題,就別怪老師拿卷子教咱們做人。”
說著轉身,開始在黑板上寫每道題的解題思路和過程。
背後講台下的學生們嗡嗡嗡地議論了起來,漸漸的,開始有人拿筆拿卷子對著黑板上的解題思路修訂錯題,過了沒多久,講台下有人喊:“仙女!你矮下去一點,頭擋到你上面寫的那幾道題啦!”
舒寧曲腿矮下身,對這句“仙女”很是受用。
對麼,叫什麼冷霸美啊,又尬又難聽,還是仙女順耳多了。
考了90分也不用訂正什麼卷子的蔣天依坐在位子上,側身挨著牆,嘴裡咬著筆杆,眼睛笑眯地看向講台上連背影都那麼漂亮的身影。
過了一會兒,她用不大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裡宣布道:“都聽到了啊,仙女,以後叫仙女知不知道?”
眾人:行唄,仙女就仙女!
當天晚自習,發完火後一個下午沒露面的物理老頭兒噔噔噔走進教室走上講台,把卷子和教案按在桌上,剛提起一口氣,還沒說話,台下所有學生齊齊舉起手裡的物理試卷,大喊道:“訂正完了!不信你看!”
物理老師:“……”
他走錯教室了?
當天晚自習結束,正准備下班的班主任在辦公室門口被物理老師截住。
五十歲的老頭兒熱淚盈眶,感慨萬千,“我教我這麼多年的物理,遇到過那麼多學生,第一次有哪個班級的學生因為考的不好被我訓了之後還會集體主動修訂卷子的!這個班的學生不一般,不一般啊!”
班主任:“??”
是她這會兒產生錯覺了?還是遇到假的物理老師?
由此可見,舒寧在高三下學期這個重要檔口,以極快的速度被全班同學接納,自身處境比起之前好了太多太多。
不僅如此,蔣天依的母親也打消了砸錢買名額的念頭。
母女倆是怎麼溝通、蔣母又是怎麼妥協的,具體過程舒寧並不知道,她只接收到了最後的結果,還接到了蔣母最後給她發的一條消息。
“同學,我與女兒已達成最終協定,還是由她自己去考取心儀的學校,思來想去,女兒有一點說的沒錯,比起她,考大學對同學你來說可能是唯一一條出路。我因私心用錢引誘你一個學生,於情於理,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不過我曾經對你說過的那些話依舊有效,身為一個母親,為兒女考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你現在或許不忿或許覺得不公平,以後等你身為人母你就能明白了,幫助即將成年或者已經成年的子女抓住他們人生中的機遇,可能是我們這些能力有限的父母能做的最後一點微薄的不足掛齒的小事。”
“向你道歉,也請你諒解。”
身為反派,這些假做道歉實則辯解的話舒寧看了沒有絲毫感覺,可身為一個女人,舒寧可以理解蔣母為蔣天依做的這些事。
這是她穿越成了韓織月這個反派,如果她當時穿越來變成的是蔣母,別說五十萬,威逼利誘也得給蔣天依拿到這個名額。
立場決定想法,每個人都有各自要走的路,她不辯駁,亦不評價。
這件事徹底過去後,舒寧便安安心心在學校裡看書考試、為自主招生的筆試面試做准備。
沒多久,學校確認最終名額,高三六班只有舒寧一個人通過學校的資格認定。
因為依舊要參加高校的筆試面試,學校還專門為這一屆參加自主招生的學生們辟出一個教室用於自習。
可惜大家都在各自的班級呆慣了,不愛去,舒寧一般也不去,基本還是在自己班級裡。
而在確認名額到參加高校筆試面試的這段時間,蔣天依都陪著舒寧刷保送題和英語口語。
舒寧讓她不要陪,都是高三生,時間寶貴,白天陪了她,蔣天依自己晚上回去還要熬夜看書。
蔣天依卻自信滿滿,“這有什麼,我高考還早著呢,先把你順順利利送進門,我再接著考,回頭錄取通知書一到,咱倆手牽手一起去報道!”
舒寧被逗笑,“這麼說,你現在對考A大也很有自信了?”
蔣天依之前還真沒這個自信,她媽都說要淘寶買點自信給她整整心態,可現在不同了,有仙女在,簡直就是照亮人生的引路燈,指引她堅定不移考A大!
蔣天依玩笑道:“不瞞你說,我已經開始期待咱麼住一個寢室睡一張床的情景了。”
舒寧默默伸手拉住校服前襟合起來,“我就不能一個人睡一張床嗎。”
蔣天依眉飛色舞,“別怕,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你洗澡的時候我也絕對不會衝進浴室對你上下其手,你穿衣服的時候我更加不可能抱住你揉胸。”
舒寧:“……………………”系統……
22.2:“抱歉宿主,剛剛你們說了什麼我沒有聽到,全是雜音。”
舒寧:“你特麼……”
22.2:“系統自動屏蔽黃/色/暴/力等不和諧內容。”
舒寧:“要是我哪天被黃/色/暴/力了……”
22.2:“放心吧,在本系統這邊全是一片馬賽克,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通通看不到。”
別說了,解綁吧。
三月底,舒寧在學校的組織下,與其他幾個學生一起跟著老師和學校領導去A市參加那兩天的面試筆試。
有原主那彪悍的學霸底子,整個筆試面試的過程非常順利。
考試結束後,學校便給他們幾個學生放了四天短假。
舒寧在家休息的第一天,接到了許慈心的慰問電話。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0:00
第7章【守護恩人】
在舒寧現在的手機微信裡,邵江淮和許慈心兩人都排在列表靠前的位置。
可見這兩人都經常聯系她。
只是不同的是,邵江淮是噓寒問暖的同時勾勾搭搭,說些有的沒的,許慈心則是真正的在關心,尤其關心最近高校自主招生的筆試和面試。
如今考試結束,一直記掛著這件事的許慈心自然打電話過來再關心一下。
舒寧接通電話。
許慈心果然很關心考試的事,問完舒寧考試的感覺,便笑笑說:“好了,現在考完了,也能稍微放松一下,這幾天不用去學校上課吧?要不要來我這裡玩兒?”
舒寧現在的房子在學校附近,許慈心住的地方則在跨過大半個城市的另外一邊,考完叫她去玩兒顯然是好意,舒寧想了想,應聲同意。
頓了頓,還問了一個問題,“姐姐,你是一個人在家嗎?”
許慈心有丈夫這件事原主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畢竟是以企業家夫妻的身份在學校裡捐贈大樓資助學生,只是原主上高中的時候一直不知道許慈心和邵江淮之間的關系而已。
如今的情況和原劇情已經差了十萬八千裡,如果現在就去許慈心家裡玩,勢必會和邵江淮碰到,所以舒寧還是要先問問情況,有個准備。
結果許慈心回說:“啊,我老公嗎?你姐夫最近不在家,出差去了。”頓了頓,“沒事的,你過來家裡住好了,他不在家很方便,他在家我反而不好叫你一個小姑娘住在家裡。”
原來不在。
舒寧想了想,應下道:“那好,我收拾一下就坐車過來。”
許慈心:“我叫司機開車去接你吧,挺遠的。”
舒寧:“不用啦姐姐,你把地址給我,我坐地鐵過來很方便的,也不會堵車。”
許慈心想想也是,司機過去一來一回再堵車得耽誤半邊,遂同意。
掛了電話,舒寧邊收拾包邊思考起來。
原劇情裡原主知道邵江淮和許慈心的關系是在大一下半學期,那時候邵江淮已經成功泡到了原主,兩人你儂我儂難舍難分。
假扮“張輝”的邵江淮本來沒打算這麼早告訴原主他和許慈心的關系,准備等關系平穩一些再說。
結果一次吃飯,許慈心沒和他打招呼就直接把女孩兒帶過去了,飯桌上兩人碰頭,原主才撞破真相,當時只有許慈心還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那頓飯結束之後,猜測到一切的原主相當崩潰,她想要分手,卻被邵江淮哄住了,甜言蜜語一番,還信了他對許慈心沒有感情的鬼話。
出於愧疚和自責,原主什麼都沒有對許慈心說,而出於私心和愛意,原主依舊和邵江淮攪合再一起。
一步錯步步錯,原主在知道真相後沒有選擇甩了男人告知恩人實情,便注定了往後的悲劇。
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舒寧不但蹬了那渣男,還參加了A大的考試,如今還要在高考之前和許慈心在家裡見面。
剛好邵江淮不在,可以打探點情況。
舒寧收拾好包便出門,轉了一趟地鐵走了小半條馬路,終於抵達許慈心家。
這位恩人如今是貨真價實的總裁夫人,家境優渥很是富足,住在高檔小區的獨棟別墅樓裡。
像接人這種小事本來根本不需要她做,許慈心卻親自到小區門口來接,領著舒寧進小區,再帶著她回家。
舒寧全程默默觀察,發現這位總裁夫人雖然長相普通,卻極有氣質。
這種氣質不是被高檔化妝品和富足的身價烘托起來的貴氣,而是一種成年女人經過一定閱歷之後特有的氣場。
這還真沒什麼奇怪的,好歹人家退下來之前是公司真正的一把手。
到家後,許慈心便拉著舒寧喝茶吃水果閑聊,關心學業關心考試,還關心她對未來有沒有什麼打算。
舒寧想了想,說:“先等通知吧,考上再做下一步打算,沒考上就借著復習准備高考。”頓了頓,又說,“等專業定下來,暑假的話,我還是想先看看專業方面的書,以後早點把學分修完好出來實習找工作。”
許慈心對她踏踏實實一步步的規劃很滿意,覺得女孩子就是應該這樣,條件如何是一方面,至少腦子裡都明確自己未來的路要怎麼走。
兩個相差十歲多的女人閑聊,沒一會兒自然是聊到一些家常方面的事,許慈心又提到她給舒寧買了兩條春天的裙子,拉著她去衣帽間。
上樓的時候,舒寧余光撇見了放在樓梯拐角處高腳桌上的一張合照——許慈心和邵江淮。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只當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現,跟著許慈心上樓——現在顯然還不是戳穿渣男真面目的時候。
到了衣帽間,許慈心把買的裙子拿出來,比在舒寧身前觀賞著,點頭笑道:“我就知道你穿這種長裙最好看,本來是想過幾天去學校看你的時候順便給你一起拿過去的,你來就直接給你啦。”
舒寧能夠感覺到許慈心的關心都是真切的,於是禮貌應下表示感謝。
許慈心搖搖頭,:“這不算什麼啊小姑娘,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給你是我自願的,我買你穿,看你穿我買的衣服我自己也很開心啊。”
說著催舒寧去換上。
等重新站到衣帽鏡前,舒寧看著鏡子裡身著長裙、長發披肩的漂亮女孩兒,自己都不得不感慨原主這硬件條件有多棒。
別說許慈心,要換了舒寧,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她也願意資助,真的是太好看了,像一幅畫似的,令人賞心悅目。
許慈心站在一旁也是滿臉微笑,“早知道給你多買兩條了,個子高穿裙子就是好看,特別顯身材。”
接著,許慈心就帶著舒寧參觀二樓房間。
兩個大臥室、兩間書房、一個衣帽間,還有一個大露台。
參觀書房的時候,許慈心只帶舒寧進了其中一間,另外一間只是推門略微做了一下介紹,“這個是你姐夫的書房,他工作用的,裡面就是點書和家具,我就不帶你進去看啦。”
邵江淮的書房。
舒寧下意識叫22.2對這間書房進行掃描,“看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22.2效率極高,很快便道:“書架某一層後有一個隔板,隔板後藏有一部手機。”
手機?
難道是用來和她聯系的那部?
難怪邵江淮和她聯系的時候總是神出鬼沒,有時候頻繁聯系,有時候隔著很多天都沒有消息。
本來她還以為是躲著許慈心不方便,現在想想,邵江淮能婚後在外泡那麼多女人,關鍵還是因為自身比較小心。
而這麼小心翼翼的男人,卻還能膽兒肥地背著老婆泡她資助的女學生……
看來邵江淮這男人是沒有免俗地也拜倒在原主的顏值下。
“這就是主臥啦。”許慈心一句話把舒寧拉回到現實。
回過神,面前臥室的門已經打開了。
其實私密空間不便向外人展示,但許慈心並不是個多拘泥於細節的人,既然都大大方方展示自己家了,看看臥室也沒什麼——反正也就床和櫃子,沒什麼私密物品。
然而舒寧注意到的,卻是掛在臥室入門處的有一副合照。
也是她今天唯二看到的照片。
照片裡,裝束溫婉的許慈心坐在椅子上,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她背後,兩人均面帶微笑的目視前方,看起來恩愛登對,鶼鰈情深。
而那個男人,正是邵江淮。
這下想當做沒看到都不能了。
見舒寧進門後一直盯著照片看,許慈心也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凝視照片,笑笑道:“當初結婚的時候趕上創業,忙得連婚紗照都忘記拍了,所以家裡都沒什麼兩人的合照。”
許慈心:“也是後來去補了這麼一張照片,我挺喜歡的,就掛到臥室來了。”
舒寧靜靜看著照片,語氣低沉下去,緩緩問:“姐姐,我記得……姐夫是姓邵吧?”
許慈心回頭,奇怪她為什麼有這麼一問,點頭道:“是啊,叫邵江淮。”又回過頭去,看著照片上的丈夫,深情地望著,笑笑道:“其實他原名不叫這個,是後來大學的時候自己改的,說是男人得有大志向,要像江河湖海那樣川流不息,後來就改了名字,叫邵江淮。”
舒寧:“那他原名是?”
許慈心:“邵輝。”
喲喲喲喲,原來他泡妞用的假名還有原名的影子呢。
旁邊許慈心自顧笑起來,“要我說,什麼男人要像江河湖海那樣,什麼大志向,他不就是嫌他爸媽取的名字太土才要改的嘛。”
然而他卻拿這麼土的名字來泡妞。
許慈心笑看夫妻合照,長久的凝視,顯然是回憶起很多年輕時候的趣事。
好一會兒,忽然覺得不對,轉頭看去,才發現身邊的女孩兒看著照片的臉色非常不好,嘴唇都開始發白。
她嚇了一跳,“織月!你怎麼了?”
沒怎麼,切入戲魂狀態。
只見舒寧暗暗深吸一口氣,睜大的眼睛用力眨了眨,明顯是在拼命的忍耐,又故作堅強的模樣,扯出一個干巴巴的微笑,“我,我沒什麼。”
許慈心看看她這表情就覺得不對,立刻上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指尖卻觸碰到一片冰涼,“你怎麼這麼冷啊,臉色也這麼不好?是不是病了?來的路上吹到風了!?”
許慈心滿口關切,伸手要去拉女孩兒的手,卻被對方抬手躲開。
舒寧避開許慈心的手,朝後退了一步,回視面前女人的眼神閃爍不定,神情中摻雜著茫然、無辜、痛苦,又慌忙錯亂地往外走,“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許慈心一愣,滿臉不解,還是追出來,“怎麼會沒什麼?你臉色非常差啊,是不是生病了?我送你去醫院。”
舒寧腳步匆忙地往樓下走,“真的沒什麼。”
那她跑什麼?!
許慈心即便再心大,此刻也發現了女孩兒的異常,她追下樓,琢磨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怎麼進了臥室就不對了?
許慈心回憶剛剛進臥室的全過程,沒發現任何不對,只想到年輕姑娘是在看到照片之後臉色忽然變的。
許慈心腳下一頓,怔住,照片?
抬眼看向一樓大廳,女孩兒匆忙跑下去之後便直奔衛生間的方向,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裡,只聽到啪一下用力合上門的聲音。
許慈心在樓梯拐角處站定,目光緩緩地落向剛剛女孩兒離開的方向,眼神微沉,她心裡有了某個在她看來簡直可以稱之為異想天開的猜測,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可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的直覺還是告訴她——
沒有什麼不可能。
她手腕輕輕顫了一下,把被感性壓制的理性提上來,想了想,覺得不可以靠猜想做判斷。
可忍不住又想,如果那些猜測都是真的呢?
如果不但是真的,情況還比她想的要更嚴重呢?
不要再想了!
許慈心立刻命令自己。
她閉了閉眼睛,柔軟的心腸不容許自己去這麼懷疑一個才成年的女孩兒。
她收回視線,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抬腿要下樓,忽然看到樓梯拐角處放在高腳桌上的一張她和丈夫的合照。
她看著照片裡邵江淮的臉,忍不住露出了難受的表情。
不可能的,她告訴自己,絕對不可能,他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也絕對不會這麼傷害自己。
衛生間內,舒寧抱著胳膊坐在浴缸邊沿。
剛剛感情戲外露的那麼多,可以說是個很明確的提醒了,她相信以許慈心的智商情商,不可能什麼都看不出來。
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把更明顯的蛛絲馬跡呈現到她眼前。
直接拿著自己的手機到許慈心面前坦白從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樣的做法等於把邵江淮這個渣男至於一個相對有利的位置。
自己坦白了,然後呢?
等邵江淮回來,夫妻倆對峙,男人難道還會承認?
他根本不可能承認!
想想也知道,一個出軌多年、為了泡妞能潛伏多年做網友而不被發現的男人,肯定早把能想到的蛛絲馬跡清理干淨了。
扣扣、微信賬號?
誰能證明那兩個賬號是他的?
電話號碼?
顯然也不是他名下的號碼,他更不會承認。
舒寧甚至想到,為什麼邵江淮會在出差的時候把聯絡她用的手機偷偷藏起來?
有一個可能就是利用一個反向思維——
正常男人出軌都是在出差或者離開家的時候用手機撩騷。
那如果出差的時候反而不聯系呢?
等到對峙的時候,這男人大可以辯駁,說他要出軌肯定找出差或者工作在外的時候,這些時候反而沒有聊天聯系記錄,不就可以說明這些扣扣和微信賬號都不是他的麼?
就算許慈心到時候把她叫過來和邵江淮當面對峙,兩人見過是沒錯,她是認識邵江淮也沒錯,可邵江淮一樣可以賴賬。
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是認識的。
所以,把手機上的消息記錄拿給許慈心看也沒用,邵江淮可以輕輕松松撇干淨關系。
那到時候許慈心又會怎麼想她?
不過,就算她的手機沒用,不是還有邵江淮自己的麼。
他書房書架的隔層上不是剛好有一部麼?
舒寧從系統界面上的“購物商場”裡翻到了一個【物品的時空挪移】外掛,花錢買下來,當場使用。
22.2:“已購買【物品的時空挪移】,購買費用已從資金賬戶裡扣除。叮——!購買成功,使用中。”
話音剛落,舒寧腳邊忽然多出一部手機。
她低頭看到,撿起來,解鎖屏幕,有密碼。
舒寧:“小二子。”
22.2:“密碼已解。”
舒寧:“謝謝。”
然而解開後的手機裡干干淨淨,毛都沒有半根。
別說聊天記錄,微信和扣扣APP都沒有。
舒寧很服氣,這男人可以的,出軌出得這麼干淨,難怪許慈心這麼多年都沒發現。
她當然不信這手機很無辜,肉眼看上去是什麼都沒有,22.2在她拿到手機後掃描過,早確認這就是邵江淮用來和她聊天的手機。
刪得這麼干淨啊,舒寧哼笑。
這時候就能體現出22.2的價值了。
“小二子。”
22.2:“在。”
舒寧一手托著自己的手機,一手邵江淮的手機,“來吧,聊天記錄復制一下。”
22.2雖然還只是個兩位數的系統,但目前已經擁有了復制兩部手機聊天記錄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亂真。
兩秒後——
22.2:“復制完畢。”
舒寧點開邵江淮的手機,微信和扣扣APP都在手機界面第一頁,聊天記錄裡,知心大哥哥所有的對話也都一清二楚。
成了。
舒寧用剛剛那個【物品的時空挪移】外掛再把手機送了回去。
弄完之後,她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調整好表情,用指頭沾了點水在睫毛上,再用紙巾在眼睛上壓了壓。
搞定!
轉身出門。
剛走出去,就見許慈心站在客廳裡看著這個方向。
她露出一副故作堅強的表情,笑了笑。
許慈心臉上已經沒了剛剛那副不明所以的急切,人很淡定,顯然是已經有了某些猜測。
她望著從衛生間出來的女孩兒,關心道:“你還好嗎?”
舒寧立刻搖搖頭,“我沒事,真的,我沒事。”
許慈心拍拍身邊的沙發,“過來坐吧,我們再聊會兒天。”頓了頓,“要是因為發生了什麼事難受,你可以告訴我,我畢竟比你虛長幾歲,也有社會經驗,可以給你開解開解,分析分析。”
舒寧避開她的眼神,走到沙發邊,拿起包,“我沒事的姐姐。”
頓了頓,鼓氣勇氣似的抬眼看向許慈心,“姐,我忽然想起來了學校裡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許慈心沉默地和她對視,一秒兩秒,卻又很快扯了扯唇角,淡笑道:“那好吧,既然學校裡有事,你就算走吧。”說著站起來。
舒寧拎起包,“那我先走了。姐你別送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一向對她關懷備至的許慈心這次沒有堅持,點點頭,目送她出門,“路上多小心,到了給我發個消息。”
舒寧:“好的,姐姐再見。”
許慈心:“再見。”
等女孩兒那幾乎可以稱之為強做鎮定的身影離開後,許慈心臉上那同樣強撐起來的淡然也緊跟著消散了。
她直接轉身往樓上快步走去,到了二樓,先是直奔臥室,在臥室門口看了兩眼掛在牆上的合照,又緊跟著走進房間,伸手四處摸尋了起來。
臥室沒找到什麼,又去衣帽間,在存放男人物品的幾個櫃子裡翻找,又沒有翻出什麼,這次她直奔書房。
其實家裡的書房夫妻兩人都不常用,邵江淮工作更是多在公司,回家也只處理一些簡單的文件,所以從書櫃到書桌都是一目了然的清晰簡單。
許慈心沉默地翻找,人看上去很冷靜,可一直顫抖的手腕已經出賣了此刻的心境。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但她憑借女人的直覺認定自己一定能找到什麼。
終於,她在四層書架的一個擋板後摸出一部手機。
兩天後,邵江淮出差回家。
他這趟出差忙得昏天暗地,人都塊脫掉本層皮,本以為回來就能吃到一口熱飯,結果進門之後發現餐廳桌上干干淨淨什麼都沒有。
看向廚房,冷冷清清,沒有一點燒鍋飯的煙火氣息。
再看客廳,人影子也沒見到半個。
邵江淮有點生氣,眉頭皺起來,不悅地脫掉身上的西服外套。
忽然,他聽到背後二樓傳來的腳步聲,以及一聲——
“張輝。”
邵江淮渾身猛地一顫,整個人釘在原地。
他緩緩扭頭抬眼,正見許慈心一臉陰沉卻異常冷靜地站在樓梯最上方。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0:15
第8章 【守護恩人】
在出軌的這些年裡,邵江淮也曾經想像過,要是萬一哪天被發現了,許慈心會是什麼反應。
他想來想去,覺得最有可能的是聲嘶力竭的憤怒。
因為以他這麼多年對妻子的了解,許慈心在日常生活中對挫折的處理能力很差,心態及其不好,遇到一點事就容易坐立不安,除非事情解決,否則根本沒辦法好好放松自己。
他覺得這麼多年,自己已經足夠了解許慈心了,卻沒想到等事情真的光爆,她的反應會如此冷靜。
冷靜地站在樓梯上看著他。
冷靜道出了他騙韓織月時給自己取的假名字。
這一刻,兩人樓上樓下四目相對,邵江淮的腦子飛速運轉,思考所有可能的情形,以及相應的解決辦法。
最後他忽然想到,張輝這個名字不可能是許慈心自己發現的,只有一個可能——
韓織月告訴她的。
可韓織月本來應該不知道張輝是誰,除非女孩兒無意間發現張輝就是邵江淮,就是許慈心的丈夫。
這樣的話,韓織月的確有可能和許慈心坦白一切。
可那又怎麼樣呢?
邵江淮維持面孔上的淡定,心裡輕松地嗤笑了一聲。
親口告訴的又如何?哪怕把兩人的聯系記錄拿出來給許慈心過目,他一樣可以賴賬啊。
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就是張輝?
誰?
老天嗎?
所以邵江淮在短暫的沉默後,沒有任何其他反應,平靜地對樓梯上的女人笑笑道:“嚇了我一跳。”
許慈心依舊看著他,沉默著,而後緩緩從樓梯上一級級走下來。
“不想承認嗎?”許慈心非常直接。
她走下樓,朝著邵江淮走過來,站到男人面前。
邵江淮露出一個疑惑的神色,不解地問:“承認?承認什麼?”
許慈心看著他的面孔,“張輝。你不是和你在網上認識的女高中生說,你叫張輝嗎?”
邵江淮愣了愣,擰眉,“你到底在說什麼呀?”
許慈心提醒了他兩個字,“手機。”
可她說的手機和邵江淮了解的根本不是一個意思。
許慈心說的是那部他藏在書房書櫃後面被她翻出來的手機。
而邵江淮卻理解成了韓織月的手機。
他當即又擰了擰眉頭,“我還是沒搞懂你在說什麼?”
許慈心面對眼前的男人,越冷靜,越痛心,越痛心,越冷靜。
他不承認,她便繼續道:“我再提醒你一下,手機裡的微信消息。”
邵江淮問:“你是不是聽誰說了什麼?”
許慈心:“我還需要聽誰說嗎?都是我自己親眼看到的。”
邵江淮十分謹慎,問她:“聽誰?”
許慈心終於還是被他這拐彎抹角的態度弄的不耐煩了,冷笑,“還能有誰?還有誰?你用張輝這個名字撩騷了多少小姑娘?一個兩個,還是五個六個?!”
邵江淮到底也是見過大場面的,坐懷不亂,完全沒被許慈心這番話嚇唬住。
他甚至想,老婆應該是還沒抓住什麼重要把柄,這是在打探他,如果他自亂陣腳,就得露出尾巴了,反正沒有證據證明他就是張輝,咬死不承認就行了。
等回頭抽出時間,他再想想辦法把髒水潑回韓織月身上。
不就是個高中女生麼,長得再漂亮又如何,在他眼裡只有臉只有腿,那腦子可未必有什麼大用處。
邵江淮這麼想著,拿出夫妻間好好談話的態度來,伸手去拉許慈心,“我們坐下好好說,你也不用這麼試探我,你想問什麼就問,問什麼我都告訴你。同樣,我如果有不明白的,我也會問你,你也同樣好好回答我好嗎?”
許慈心忽然有點崩潰了。
她親眼看到自己資助的女孩兒在看到他們夫妻合照後露出慌張的神色,也親手從他書房裡搜出手機。
她有韓織月的微信,而那部手機裡唯一的聯系人和韓織月的賬號一模一樣。
她也看完了聊天記錄裡兩人所有的對話,全部,所有!
都已經這樣了,他還要故作鎮定?還要賴掉嗎?
他到底哪裡來的自信?還是說,他已經根本不在乎被戳穿了?
心口像是破了一個洞,冷風呼呼地朝裡灌著,刺痛又冰冷。
她曾經這麼愛這個男人,和他在學校裡戀愛,和他在一無所有的青春裡攜手共進,他們一起租房,一起創業,一起拼搏,一起奮鬥,然後有了屬於他們兩個的事業。
愛情和事業,她曾經都擁有了,因為覺得足夠了,在事業的高峰期退下來,心甘情願做他背後的妻子,輔助他走上如今的位置,看著他名譽滿載,看著他榮耀加身,看著他將一身普通襯衫換成了如今的高級定制西服。
他們相互經歷了對方從平凡走向成功的這條路。
而她心甘情願放手事業,只做他背後的女人,他的妻子。
可他竟然在兩年多前就主動勾搭她資助的女學生!
那個時候韓織月多大?
15?還是16?
如果說丈夫出軌是令妻子痛苦的一件事,那早早的有預謀的去勾搭一個高一學生,才更令許慈心羞恥到崩潰!
他們當初以企業家夫妻的名義回母校捐贈,邵江淮全程沒有在學校露面一次面,都是她帶著助理在忙裡忙外。
只有她拿到了學校的資助名單,也是她特意從幾十個貧困生中一眼看中了韓織月,特意讓人去打聽女孩兒的情況。
邵江淮不可能是無意中加網友加到韓織月,絕不可能這麼巧,只能是有計劃的預謀。
許慈心越想越心涼,越心涼越開始質疑邵江淮的人品。
這些質疑反過來也讓她覺得痛苦。
這是她曾經最愛的男人啊,就算日常生活消磨了曾經濃烈的那些愛意,可她如今依舊愛這個男人,怎麼敢相信這個男人竟然背著她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壞事蠢事!
驟然間,支撐女人冷靜的一切理智都煙消雲散,許慈心崩潰地哭了出來,渾身顫抖。
她從婆娑的淚眼後看向邵江淮,“你到現在還不承認嗎?”
邵江淮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露出擔憂的神色,“老婆,你到底怎麼了啊?你究竟聽到些什麼了?”
許慈心這次沒工夫再拐彎抹角的提醒,直接道:“韓織月!韓織月!我資助的那個女學生!現在這麼說夠直接了吧!”
邵江淮:“韓織月?她說什麼了?”
許慈心看著男人,完全不能理解他為什麼到現在還不承認,而男人異常冷靜的面孔也徹底激怒了她。
她用力揮開男人放在她肩膀的兩只手,喝道:“她什麼都沒說!是我看到你勾搭她的聊天記錄!”
邵江淮咬死不承認,反正沒有任何證據,聊天記錄又如何,誰能證明他是張輝?就憑韓織月一張嘴嗎?
他反問:“什麼聊天記錄?”
他竟然還不承認?!
許慈心驚呆了,眼前的男人忽然變得異常陌生。
她想起他們上大學的時候,他有什麼事都會提前知會她和她說,認識多年從未撒過一句謊,如今面對板上釘釘的的事實,他竟然能眼睛一眨不眨地反問她什麼聊天記錄?
許慈心氣得發抖,怒到極點,終於控制不住,抬手一巴掌揮在邵江淮臉上,“滾!你給我滾出去!”
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她在書房裡翻到的手機,一把砸在邵江淮臉上,“你自己做的好事,還用我親手甩你臉上嗎?滾!”
邵江淮挨了一巴掌,懵了,再看順著自己臉落到地上的手機,眼神裡閃過不解。
這是他藏在書房書櫃後面的手機沒錯,可他明明每次聊完都會把微信和記錄刪除干淨,怎麼可能留下什麼把柄?
他彎腰伸手去取手機,拿起來解鎖屏幕。
意外的,直接打開,根本不需要解鎖。
他愣了愣,不明白屏幕鎖怎麼沒了,但這個節骨眼上顧不了這些,立刻去翻手機頁面,接著,他一眼看到了在手機主頁面第一頁的微信圖標。
???
怎麼可能!
他明明早刪除了!
不可思議地點開,干干淨淨的列表裡,赫然只有一個聯系人,戳開對話框,最近他發給女高中生的消息一條不少的全部都在。
邵江淮:“!!!!”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他豁然抬頭看向許慈心,這都被打了一個巴掌了,還不怕死地張口就道:“這不是我的手機!”
不是他的手機,難道還是她的嗎?
這是在說她拿假手機污蔑?
心已經涼透了。
許慈心閉了閉眼,沒有再和他廢話,只冷冷道:“滾,從我家裡滾出去,從我的公司滾出去,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
@
舒寧從許慈心家回來之後,該吃吃該喝喝,休完四天回學校,碰巧趕上周六只有半節課,跑龍套似的只呆了半天,又休息周末。
蔣天依本來想約舒寧出來玩兒,被舒寧拒絕了。
“沒幾天就高考了,大小姐你就收收心吧!”
蔣天依:“就半天。”
舒寧:“你浪費的這半天別人能再復習不少東西了,你少考三分,我以後的A大舍友就是別人了。”
蔣天依捏拳,“誰敢跟我搶宿舍,削她!”
舒寧其實不是半天時間都不給蔣天依,而是看到系統面板裡任務一的進度條動了,這一動還直接從原來的個位百分比跨到百分之四十五。
舒寧由此猜測,許慈心那邊搞不好已經和邵江淮鬧翻了。
如果他們夫妻都攤牌了,許慈心找到她聊聊也是遲早的事。
既然如此,還是把時間空出來。萬一許慈心這周找她,也做好隨時見面的准備。
果然在周末下午,許慈心給她打了電話問她在不在家後,便獨自驅車過來。
舒寧燒了一壺水在家等著,沒多久,門鈴聲響起。
舒寧開門,抬眼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許慈心。
只這麼一眼,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任務進度條會在短短幾天內上漲那麼多。
面前的女人,完全變了。
短發、紅唇、風衣、藍絲巾,完全是一副干練女強人的形像。
見舒寧詫異的看過來的眼神,淡然回視微笑著說:“嗨,小姑娘,不請我進去坐坐?”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0:30
第9章【守護恩人】
坐啊,當然要坐。
舒寧側身讓開路,請許慈心進門。
後者進來的時候舒寧還注意到她放在手提包中間夾層的一個文件袋,袋子露出一個封口,封口上印著的是公司名字。
舒寧記憶力好,記得這個名字正是許慈心的公司。
難怪啊。
原來不止是丈夫出軌這件事刺激了許慈心,還有工作這支強心劑。
果然還是職場女性更有氣場和魅力。
而許慈心來了之後壓根沒提過邵江淮這三個字,先是坐下來喝了點水閑聊了幾分鐘,然後又問起學業。
舒寧說A大那邊現在還沒有消息,還得再等等。
許慈心:“如果有消息了,你給我打個電話或者發個消息。”
舒寧點頭。
接下來許慈心依舊沒提邵江淮,也沒提張輝這個假名,更沒有試探她面前的女孩兒和自己的丈夫勾搭到了哪一步,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閑談雜聊。
許慈心還提到自己已經回公司上班,甚至還對舒寧道:“等高考結束,填完志願了,你如果想找實習的地方,可以來我公司這邊。”
舒寧露出驚訝的神色,“真的嗎?”
許慈心點頭,笑笑道:“當然是真的,到時候給你安排一個可以學東西的崗位,邊實習邊學,有不懂的問同事問領導,或者來問我也可以。”
舒寧看著許慈心,誠心誠意地對著她展顏笑起來。
她明白許慈心特意過來、又故意不提邵江淮是為什麼了。
是為了讓她安心。
為了給她這個不久後就要去上大學的年輕女孩兒疏導一條沒有譴責沒有壓力的求學之路。
她故意不提,還表現得什麼都沒發生,就是想告訴舒寧,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也是在暗示,要她懸崖勒馬。
舒寧早就已經勒馬,離懸崖便還有十萬八千裡的時候就拴住了韁繩。
只是沒想到許慈心處理這個問題處理得這麼有智慧,這麼給她面子和尊嚴。
暗嘆不愧是女主,貼心又周到,也很大氣,全然沒有把責任推給自己資助的女學生,反而很保護她,還一心為她考慮。
哎,幸好許慈心是個女的,這要是個男的,就太有人格魅力了,舒寧都懷疑自己搞不好會動心。
臨走的時候,許慈心甚至對舒寧說:“A大那邊是否錄取通知的通知很快就會下來,沒多久也要高考,不管你走哪條路,一定記得都要穩扎穩打。”
說著握住舒寧的手,“也要記得,走偏不可怕,及時修正走偏的軌跡就好,人生不可能步步都完美無缺,你不必緊張,更不必自責。”
“你才18歲,未來路還很長,以後要上大學要戀愛要結婚要工作,一步步慢慢來,別著急。我也會陪著你,雖然所知有限,也能幫到你一些。”
舒寧身為攻略者,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反派、正義之士、或者普通路人,也曾經遇到過對她非常好的人。
而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人,如許慈心這類很純粹美好的人,總令她分外感動。
好人會有好報的,她心裡默默想。
接著誠心誠意地替原主對許慈心說了一句:“姐姐,對不起。”
許慈心笑笑,“傻姑娘,你對不起我什麼?你沒有對不起我,也不用和我道歉。”
頓了頓,用兩人都能聽明白的話意有所指道:“好了,都過去了,朝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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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江淮假扮張輝,勾搭妻子資助的女學生,事情敗露後夫妻反目。
許慈心通過聊天記錄認定年輕女孩兒是無辜的,把所有的罪責扔在自己丈夫身上。
對舒寧,她沒有譴責,沒有追究,沒有責備,繼續以資助人姐姐的身份默默做經濟上的支持。
舒寧佩服她能從對丈夫的愛意中分清黑白是非,也佩服她的包容。
半個月後,A大自主招生錄取名單確認,舒寧的大名赫然在列。
整個學校總共有六位學生通過自主招生提前報考上了心儀的學校。
對此,學生們羨慕,老師們欣慰,校長更是在某天的早操結束後登上國旗台,親自發表感言,也借此鼓舞高三待考的學生們。
轉眼,距離高考只剩下兩個月。
舒寧不再去學校,早幾天便把自己在學校的書本收拾干淨帶回來。
不過這些高三用書她暫時還沒收起來,因為還有用處——
她在給蔣天依做考前衝刺。
從前蔣天依的成績是很好,但考一本和考A大是不同的,前者是超過一本分數線即可,後者最好門門滿分,能不扣分就不扣分。
蔣天依考A大顯然還欠點火候,所以舒寧准備用最後兩個月的時間幫她做最後的衝刺提升。
當然,能不能考上全看蔣天依自己的實力和當天的發揮,她不瞎操心,只是能幫就幫,誰讓這位蔣大小姐也是她的任務目標呢。
起先的時候,蔣天依還黏黏糊糊地又抱又摟,誇舒寧人好心善,自己都考上A大了還幫她衝刺。
等舒寧拿卷子給她講了一周的題目。
蔣天依:“月月,我今天肚子疼。”
“月月,我大姨媽來了。”
“月月,我今天考了一天試,我頭暈。”
“月月,肯德基新出了雞腿堡,我們吃兩個再看書吧。”
“月月,其實C大也挺好的。”
……
舒寧:呵呵,她們之間的友誼不過如此,還不如一塊雞腿堡呢!
眼看著距離高考還有最後一個月,舒寧有次和許慈心在電話裡閑聊,聊到蔣天依。
許慈心聽了直笑,“她說的沒錯啊,C大的確也很好。”
舒寧:“當然A大更好。”
許慈心:“話是這樣沒錯,不過如果壓力很大,也會影響考試當天的發揮吧。”
“不,”舒寧誠懇道,“她就是懶,懶得做題。”
許慈心:“你這麼希望她考A大?”
舒寧:“不是我希望她考,是她自己說要考的,我只是想幫她做一下最後的衝刺。”
許慈心笑道:“她是你的朋友吧?你這語氣聽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啊。”
舒寧沒說什麼,心裡幽幽嘆了口氣。
有什麼辦法呢,誰讓蔣大小姐也是她的任務目標呢。
這個任務目標還是讓蔣天依走上人生巔峰。
舒寧到現在都沒想通,蔣天依這種出生好、父母疼愛、不缺錢、要什麼有什麼、還是學霸的女同學到底還有什麼人生巔峰可走的。
都已經是人生贏家了,總不能送她去修仙吧。
而系統裡還沒有任何提示。
舒寧為此特意找22.2討論過這個問題,可惜她的系統每每在需要用到智商的時候就發揮不了一點作用,舒寧只能自己想。
想不出頭緒,只得邊摸索邊等待契機。
一個月後,高三學生們在老師語重心長的最後鼓勵中被集體送入了高考考場。
六月底,高考成績公布。
蔣天依不負眾望,考出了一個超過去年A大最低錄取線20分的好成績。
分數一出來,蔣天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舒寧打電話,“我我我我我我我,我考上啦!!!”
舒寧哭笑不得,“你考上什麼啊,還沒填志願呢。”
蔣天依報了分數,“超過去年A大線20分!妥妥能進A大啦!我們又能繼續做同學啦!”
這之後,選擇專業,填報志願,按照A大往年的分數線,報考計算機系的蔣天依系毫無懸念可以被錄取。
舒寧等啊等啊,一直等到蔣天依被錄取,她覺得至少在蔣大小姐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和她相關的那根任務進度條會至少動那麼一丟丟,結果什麼也沒發生。
屬於蔣天依的任務進度條始終停留在很早之前的百分之十五的地方。
怎麼就不動呢?
終於這天,任務進度條緩緩地朝前進了三個單位,從百分之十五變成了百分之十八。
舒寧奇怪進度條為什麼會動,第一時間聯系蔣天依。
才拐彎抹角地問她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喜事,蔣天依就咋咋呼呼在電話裡大喊道:“哇啊,月月我和你說,我的夢中男神終於回國啦!”
夢中男神?
難道是原劇情裡那個被反派攪合散的未婚夫?
舒寧淡定地捏著手機問:“誰啊?”
蔣天依激動道:“我鄰居家的小哥哥!也是念的A大,之前出國交換半年,暑假回來啦!”
隨著這番雀躍情緒的表露,系統面板上的任務進度條又進了兩個單位。
舒寧忽然明白了,愛情才是送蔣天依這個任務對像走向人生巔峰的正確打開方式。
舒寧立刻道:“我聽你這麼高興的口氣,看來你很喜歡他呀?”
蔣天依難得撒嬌,這一撒嬌就撒出了壯漢的氣質,用力錘著桌子,粗著嗓門大喊:“沒有!”
舒寧逗她,“哦,那你把鄰居男生小哥哥介紹給我認識看看。”
蔣天依再次捶桌,“想都別想!”開什麼玩笑,那臉,那腿,那胸,真介紹給鄰居哥哥,還有她什麼事啊!
舒寧笑起來,嗔怪道:“還說沒有,明明就有。”
蔣天依這次終於打開了正確的撒嬌方式,哼哼唧唧道:“不跟你說啦,討厭。”
掛了電話,舒寧琢磨一番,對蔣天依這條任務線有點思路了。
原劇情裡是原主這個反派攪合得蔣天依和愛人在結婚前分手,那任務線是愛情也顯然很合理。
那既然是愛情推動任務進度,只要蔣天依能和喜歡的人攜手共進走進幸福的婚姻殿堂,想必這條任務線就能順利完成。
舒寧想想,覺得這應該比較簡單,畢竟原劇情裡蔣天依和愛人分手是因為韓織月瞎攙和,如今她這個反派這麼規矩老實,蔣天依怎麼著都能和原來的真命天子白頭偕老。
然而,八月底,蔣天依哭著給舒寧打電話,“哇!我不活啦,鄰居小哥哥拒絕了我,還說他有女朋友了!”
舒寧:“……”
有女朋友了?
蔣天依:“然後還給我看了他女朋友的照片,是個俄羅斯妹紙,個高腿長膚白貌美。”
想必是要氣死了。
蔣天依:“我看了之後就原諒了他們。”
舒寧:“……”
蔣天依:“真的,看到鄰居小哥哥的女朋友我就想到了你。”
?
關她什麼事?
蔣天依:“想到你,我就想到我自己,然後我又覺得做人不能太雙標。難道只准我跪舔你的顏值,不准我鄰居小哥哥看上那麼漂亮的俄羅斯妹子嗎?所以我很快就釋懷了。”
舒寧:“?”
釋懷?!誰讓你釋懷的!
姐姐!那是你的感情線感情線啊!你不完成感情線老子怎麼完成任務啊!
舒寧默默咽下一口老血。
蔣天依卻滿口輕松地吹了一聲口哨,還笑嘻嘻地說:“月月你真好啊,自從有了你,失戀都成小CASE了。”
舒寧:“……”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選擇原諒她。
畢竟砍死任務對像算任務失敗。
九月,舒寧和蔣天依正式去A大報道。
當月月中,冷戰了整整一個暑假的邵江淮和許慈心夫婦終於徹底撕破臉,拉開了公司爭奪戰的序幕。
月底,工作上忙得焦頭爛額、還得和許慈心在公司斡旋的邵江淮終於在某日福至心靈地忽然想起來——
他怎麼把那小姑娘給忘了?
他雖然到現在都沒想通手機上沒有刪掉的微信和聊天記錄是怎麼回事,但這不妨礙他想起舒寧。
那如今已經順利考上大學的漂亮小姑娘怎麼樣了?
聽說是考上了A大?
看來是時候抽個空找個時間去會會小姑娘了,畢竟他心心念念兩三年,怎麼也得吃一口吧?
何況現在也不用躲躲藏藏,反正已經和許慈心撕破臉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0:44
第10章【守護恩人】
九月底,軍訓伴隨著炎炎夏日一起結束,天氣終於在傍晚之後有些許轉涼的趨勢。
大一新生們在退層皮又黑層皮的軍訓拉練之後,終於徹底解放。
沒有課又剛好趕上十一長假,不少學生都選擇收拾行李回家。
舒寧和蔣天依倒是不著急,反正她們兩個家都在本地,坐個地鐵就能回去。
蔣天依整個暑假黑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色調,整一個行走的煤球,根本沒心思回家過十一,滿腦子都是用美白面膜和美白精華把自己白回去。
再看膚色完全沒有影響的舒寧,對比之下氣到炸裂。
靠!
都是大白皮,憑什麼她們一個黑成碳一個白成燈泡啊!
氣到在宿舍跺腳。
舒寧趴在床上淡定地看書,沒辦法告訴她,那當然不是因為她肌膚底子好。
——紫外線對所有的皮膚一視同仁,她沒黑純粹因為她有22.2.
本來22.2是拒絕的,完全不想為宿主的軍訓防曬功課發光發熱——開玩笑,它是高能系統好麼,這種低級的活兒交給美白產品不就行了,它干這種事干嘛。
實在是被舒寧念叨了太久,不得不妥協。
於是舒寧在計算機系這個女人屈指可數的院系裡,在別的女生一天比一天黑的對比下,她整個人白成了一道閃電。
外加本來就漂亮,個子又高腿又長,杵在軍訓的迷彩服裡,依舊那麼扎眼。
扎眼到什麼程度?
只要她所在的女生列隊經過,方圓半徑三十米之內,所有磁性雄性生物全部都沒辦法管住自己的眼睛和脖子,集體拐跑。
軍訓才三天,舒寧的大名傳遍整個大一年級。
軍訓一周,整個學校慕名而來駐足圍觀的學生前僕後繼、數不勝數。
軍訓沒結束,舒寧已經在宿舍裡拆情書拆禮物玩兒了,手機短信和每天的微信驗證都有幾十條、上百條。
豪不誇張的說,舒寧在進入大學之後,切身感受到身為一個仙女在人群中無與倫比的特殊待遇。
感想:爽翻了!
因為大家都對她非常客氣,從同學到輔導員到教官乃至食堂打飯阿姨,每一個看到她的人都極力的為她提供便利。
就算沒有便利可以提供,創造條件都要讓她舒舒服服的。
同系同班又同宿舍的蔣天依每天跟著她後面沾光,邊沾光邊做護花女使者,以防舒寧被人揩油占便宜。
十一這幾天,大一女生樓幾乎走空,舒寧他們宿舍的另外兩個女生也早早坐火車回老家,只剩下她和蔣天依。
蔣天依想回家一個電話就能搞定,所以不著急,每天專注護膚美白。
舒寧看看書,看看情書,再清理一下微信上想加好友的陌生人,順便關心蔣天依的感情生活。
她問蔣天依:“鄰居小哥哥最近怎麼樣了?”
蔣天依對著鏡子擦防曬,“不知道啊,最近又沒聯系。”
舒寧:“和我們同校,也交換回國了,你們平常都不聯系?”
蔣天依:“靠,人家有俄羅斯妹子好吧。”
舒寧:“我是說正常朋友之間的聯系。”
蔣天依繼續對著鏡子,“正常異性朋友有什麼好見的,我有你,他有俄羅斯妹子,一輩子不見都沒問題啊,很和諧啊。”
誰要和諧啊!要任務進度好嗎!
可蔣天依全然一副已經不把鄰居小哥哥當回事的樣子,舒寧也不好多勸,畢竟鄰居小哥哥如今有女朋友,她總不好讓蔣天依去插足別人感情。
算了,學校裡男人這麼多,計算機系男生更不少,總能找到真命天子的對吧。
不急,不著急。
舒寧是真的不急,反正長城不是一天建成的,任務不是馬上就可以完成的,她在這個世界不過才幾個月而已,任務進行也還算順利,完全不必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這天,蔣天依回家不在學校,舒寧一個人去學校後門的小街吃午飯。
十一期間學生不多,生意冷清,有些店也關門歇業,剩下一些賣麻辣燙、炒飯的快餐店。
舒寧最近沉迷一家店的麻辣燙不能自拔,天天去吃,老板都認識她了,每次都給她打折。
當然了,打折並不是因為她經常去吃,只是因為她長得好看,可以刷臉。
舒寧對刷臉打折吃麻辣燙這件事毫無抵觸,欣然接受,還跟給自己打八折的女老板說,“姐姐,七五折吧。”
女老板看著她又白又仙的面孔,再對上她那張眨巴眨巴天真的大眼睛,欣然同意。“行吧行吧,七五折就七五折。”又低聲道,“就給你打折啊,你別和其他人說,要不然都來打折,我要虧本的。”
舒寧連連點頭,“謝謝大姐,大姐你人真好。”
吃飽飯足,一身熱汗地從店裡出來,舒寧覺得很滿足。
學生時代就是好,無憂無慮,一頓便宜幾塊錢的麻辣燙都能吃得這麼香。
然而才從麻辣燙店裡出來,拐過一個彎口,她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從遠處走過來。
邵江淮。
這是A大後門,他總不能是來遛彎的,很顯然是衝著她來的。
舒寧站定,眼底閃過冷嘲。
個渣男也敢送上門。
邵江淮遠遠看著她走近,臉上的笑意不減。
和那次咖啡店流露出來的氣質和表情不同,這次男人的神態舉止非常放松,吊起的唇角含著幾抹意味深長的韻味,舉止略顯輕浮,眼底還有倨傲。
他一步步走近,走到舒寧面前,單手插兜,眼神在舒寧臉上流連,也不管女孩兒什麼反應,自顧哼笑道:“好幾個月沒見,又漂亮了啊。”
舒寧對男人這份輕浮報以冷笑,緩緩開口,“張輝姐夫今天這麼閑啊?又看上哪個學校小姑娘了?”
邵江淮揚眉,“以前沒發現,你原來還這麼伶牙俐齒?”頓了頓,“也是,你慈心姐姐也差不都,做妻子的時候要多溫柔有多溫柔,做老板的時候要多刻薄有多刻薄,你這點從她身上學了不少。”
舒寧知道最近邵江淮和許慈心在爭公司,她相信以許慈心的實力,只要不是心軟舍不得男人,最後一定能搶奪成功。
就是不知道邵江淮這麼閑地跑來找她,是管不住下/半/身了,還是腦子不清醒看不清公司情勢。
舒寧也懶得和男人在這裡浪費唇舌,繞開男人就要走,被邵江淮用身體擋住去路。
舒寧冷眼看他,“讓開。”
男人倒是沒有逾越的舉動,只是說的話依舊輕佻,“以前和你,那是走心,什麼都聊,還聊了不少。不過我估計你現在站你慈心姐那邊,也不會和我走心了。”
頓了頓,湊近,眼睛如狩獵般盯著舒寧,“那咱們改走腎,怎麼樣?”
許慈心真的是看走了眼。
這種男人,無論最初認識的時候有多好,如今早就變得面目全非。
他背著妻子撩/騷出軌,如今曝光撕破臉,也全然不再掩飾,將自己的男性權威壓迫感和無恥面孔欣然揭開,更不羞於給一個還在像牙塔的年輕女孩兒看到。
他甚至對舒寧說:“先別急著生氣羞惱,聽我說完。你跟著你慈心姐後面能有什麼?她資助你念書,給你零用錢生活費,給你買衣服,然後呢?你大學畢業不是照樣得自己找工作賺錢養活自己?”
男人臉上牽起一個微笑,“而我不一樣。我不但可以資助你念書,給你生活費零用錢,還可以給你提供普通女人一輩子不會擁有的奢侈富足的生活。”
聲音帶著蠱惑,“你自己設想一下。你住在幾百平全天日照的高樓大平層,每天什麼都不用干,保姆給你遞水、為你做飯,你抬抬手就有人把東西送到你手上,既不必為生計奔波,也不必為錢財勞碌,卡裡永遠有七位數以上的零花錢,出門都是司機接送,喜歡就買輛自己開,休息日和別的有錢太太一起聊聊天、打打高爾夫、做做指甲。”
“怎麼樣,這種生活,是不是比你大學畢業後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每天擠著公交上下班強多了?”
仿佛是精准地將年輕女孩兒心底深處的奢求和欲/望具體化的描述了出來,邵江淮此刻自信滿滿。
他是個商人,閱女無數的商人,他知道年輕小姑娘難以抵抗什麼,更加知道在錢財和美好的未來面前,普通人的負隅頑抗毫無作用。
這根本就是引誘,就算被當面拒絕,這引誘也會變成種子,在家境貧窮、三觀尚未徹底確立的女孩兒心裡扎根發芽。
等待某一日長成足有改變心態的參天大樹。
所以啊……
舒寧看著男人,默默在心裡想——
所以啊,原主當初是怎麼走上二奶這條路的?
純粹是因為成迷愛情與男人嗎?
對錢財的幻想和膨脹的物/欲又占了多少比例?
舒寧不知道,這只是她的猜測,她順著男人此刻的表現猜測出來,或許當初邵江淮也是這麼一步步引誘原主的。
用愛情用物質用金錢,用足以一步登天的美好生活。
如果是這樣,那原主當真是自甘墮落、自尋死路。
邵江淮說完,見面前的漂亮女孩兒長久的沉默,沉默得好似已經被說動搖了,緩緩笑起來。
可他臉上的笑還沒在眼角洋溢開,舒寧便開口了。
她看著男人,“你說的這些,其實就是我想要的。”
邵江淮驚訝,隨之欣喜。
舒寧接著道:“你也沒說錯,比起畢業找個工作給別人打工,的確不如傍個老板來得輕松,還容易一步登天。”
邵江淮笑起來,“你能想明白就好。”
舒寧:“不過……”
邵江淮:“不過?”
舒寧笑笑,“不過,我可沒看上你。你現在自亂陣腳,公司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離完婚還能剩下多少身家資產?”
舒寧:“我年輕,長得還漂亮,又是名校,我要找金主,什麼樣的金主找不到?還用找你這樣的?”
邵江淮聽完她這個“不過”,發出一聲冷嗤,“你以為商業圈子是什麼?想找鑽石王老五就能找到?”
舒寧也哼笑,“我身邊不就有一位麼?”
邵江淮一愣,下意識覺得這說的是他,奇怪女孩兒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說話前後矛盾。
卻聽到舒寧緩緩道出一個名字:“鹿鈴游戲的許總,我慈心姐不就是麼。”
許慈心?!
邵江淮無語,“你還名校生?閱讀理解零分吧?許慈心能給你我剛剛說的那些?”
她以為她是誰?
他不過是個被資助的女學生而已!
舒寧表情不變,“為什麼不能?你們不都要離婚了嗎?等你們離婚了,慈心姐就是我一個人的,到時候我還不是想住大房子就能住到,想要多少錢就能有?”
邵江淮半天沒反應過來。
這什麼意思?
幾秒後睜大了眼睛。
難道是他理解的那個?
怎麼可能!她……
邵江淮的眼睛緩緩瞪起,打量面前的漂亮女孩兒,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你竟然!”
舒寧繼續保持微笑,毫無懼色,底氣十足,“你不會到現在還以為是你泡了我吧?張輝,邵姐夫,你都已經婚變了,動動腦子,是誰暴露了你這個十年如一日出軌的渣男?”
舒寧:“是我!”
男朋友寶貝兒對不起,百合劇情只能再走一次,你能理解的對吧,情勢所迫,先氣死渣男再說。
抬眼看去,邵江淮一臉吃了狗屎的表情,臉色在赤橙黃綠青藍紫之間交替,最後變得一張豬肝色臉。
原來是她被算計了?
算計得撕破臉,然後鬧離婚,分割家產和公司,最後讓許慈心和面前這女孩兒雙宿雙飛?
!!
邵江淮差點一口心血當場噴出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6:19
第11章【守護恩人】
邵江淮飆車趕回公司,坐電梯上樓,怒氣衝衝快步走進公司開放區大廳。
在十一加班的一眾同事的驚愕的目光中穿過大廳,直奔最裡面許慈心的辦公室,門都不敲,一腳蹬開,抬步進去,重重甩上門。
辦公桌後正在看文件的許慈心嚇了一跳,抬頭擰眉,見是邵江淮,直起身朝後靠坐,睥睨男人幾眼,冷冷道:“發什麼神經?”
邵江淮完全是一副氣炸的表情,衝到桌前,兩臂撐著桌沿,彎腰壓低身體,怒視桌後的女人。
邵江淮:“我還一直沒想通,那手機上的微信和聊天記錄是怎麼仿造出來的,現在我懂了,根本就是你和韓織月那個小賤人一起搞出來的!”
許慈心聽到“小賤人”這個稱呼,低聲怒喝道:“你嘴巴放干淨點!”
邵江淮:“裝什麼無辜?你敢說不是?”
許慈心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冷冷評價道:“你有病吧。”
邵江淮瞥頭看旁邊,忽然重重用力地拍了桌子一下,直起身來,來回在桌前走動,一臉惱羞成怒。
他算知道那漂亮小姑娘為什麼之前對他愛答不理了,原來她早和許慈心勾搭在一起。
沒看出來啊,許慈心還有這種愛好?
難怪,難怪那麼多資助的女學生,她獨獨偏愛那一個,原來還有這種隱情?
在舒寧的誤導下,邵江淮越想越偏,可越是偏得離譜,從前那些令他想不通的東西越是能解釋清楚。
他甚至想到,搞不好兩個女人勾搭在一起之後,早就想解決他了,只是苦於沒有鬧翻的借口。
於是就商量好了,一個裝做被他泡,一個裝成不知情,虧他一番小心翼翼,最後還是被她們弄出一個偽造的聊天記錄。
現在好了,她們的目的達到了,撕破臉准備離婚分公司分家產,許慈心這邊搞不好還想讓他淨身出戶,把錢財全留給A大那個女版小白臉!
行啊,可以啊,夠狠啊!
這邊邵江淮氣瘋了,思路全被自己胡思亂想的東西誤導,桌後面的許慈心倒是很淡定,靠著椅背默默觀察男人。
發什麼瘋。
手機明明是他的,現在竟然反咬?
就算手機真是假的,一切都是她們這些女人偽造的,那他背著妻子泡女學生總是真的吧?
這還能狡辯?
有這個時間,不如想想公司怎麼分割。
結果邵江淮忽然又轉過來,一瞬不瞬盯著她,滿臉探究和不解,“你……你真的,那個了?”
那個?
什麼東西。
邵江淮:“彎了?”
什麼彎了?
許慈心:“你有話直說,別浪費時間,我等會兒還有會。”
對邵江淮來說,說出那幾個字有點艱難,“就是,不喜歡男人,改喜歡女人了。是這樣?”
許慈心愣了愣,終於意識到他是什麼意思,聯想他剛剛衝出門說的那兩句話,反應過來這是暗指她的性向。
許慈心暴怒,“你瘋了嗎!胡說八道什麼?滾出去!”為了洗白自己什麼髒水都能潑了嗎?
邵江淮以為被他說中了才這麼生氣,冷哼,“不是就不是,你那麼激動干嘛。”
許慈心站起來,抬手指門口,“出去!滾出去!”
邵江淮冷冷與她對視,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門被再次甩上後,許慈心坐下,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
這男人真是有病,是為了洗白自己狡辯潑髒水吧,真是越來越無賴無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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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舒寧回宿舍後,抱著抱枕瑟瑟發抖。
太可怕了,一次兩次走百合劇情,不會哪天真彎了吧?
不不不,男朋友器/大/活/兒好又聰明,她一百萬個不想彎。
心裡默念一萬遍“我愛男友,男友愛我”。
念完了,怒把抱枕摔在桌子上。
個混賬玩意兒!說好了一起穿越一起浪呢?人呢?
怎麼現在還沒露面。
這裡就要隆重介紹一下攻略玩家舒寧的男朋友。
舒寧男友叫蘇鳴,是個“主宰者”,所謂主宰者,就是不被前世今生歸束、可以主宰自己人生命運的人。
而成為主宰者之前,蘇鳴只是一個不停穿越不停投生的靈魂。
巧合的是,每次蘇鳴投生的世界,舒寧都是那個世界的攻略者,兩人為此有了多次在不同世界的命運交集,做過朋友,甚至做過兩次夫妻。
不久前,也就是在舒寧來到現在這個世界之前,她在自己所在的現實世界休假,蘇鳴竟然完全脫離大世界的掌控,跟著來到了她所在的世界,成為一個獨一無二的主宰者。
時間、空間無法限制他,他可以在時空任意穿梭,投生魂穿變成任何人。
舒寧接下任務前,蘇鳴承諾,她去哪兒,他跟去哪兒。
結果她都在這個世界好幾個月了,男友的影子和汗毛都沒見到半根,簡直像是說瞎話在哄她的。
她都忍不住質疑他這個主宰者是不是假的,不會壓根沒有跟過來吧。
算了,等這個任務完成,找個時間休假回現實世界再收拾他!
舒寧因為劇情發展需要,故意當面回擊邵江淮,事後想想,男人怕是要為此氣瘋。
喜歡泡妞的男人天生都愛當上位者,這趟邵江淮被誤導以為自己被耍了,勢必會惱羞成怒地跑到許慈心面前質問。
舒寧想了想,決定還是給許慈心打個電話支會一聲。
別到時候因為她今天這個舉動出現其他不可預估的岔子。
結果許慈心在電話裡聽了她解釋的話直笑,“我說剛剛他衝進我辦公室發什麼瘋呢?”
舒寧:“已經去找過你啦。”
許慈心:“你都那麼誤導他了,他當然得發瘋,沒事,別管他,他是早想朝我發這個瘋了,憋了一個暑假,終於找到由頭了。”
舒寧:“給你惹麻煩了?”
許慈心:“沒有,當然沒有。你不用擔心,現在我和他是什麼情況不少人都知道,我剛回公司那會兒,要離婚這個傳聞也早傳開了。他只要稍微動動腦子也知道往我身上潑同/性/戀的髒水沒用,沒人會相信的。”
那就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很快扯向別的,許慈心還問到了舒寧從高中一起走進大學的好朋友蔣天依,“你那朋友怎麼樣了,上次聽你說她喜歡的男生找了個俄羅斯女朋友,現在交新男朋友了?”
舒寧:“沒呢,沒那麼快,才開學,軍訓剛結束。”
許慈心笑說:“我覺得她真想找男朋友,最好還是和你保持點距離。審美都被你這張臉養壞了。”
舒寧嘆氣,“怪我,怪我長得太好看。”
許慈心又笑:“是得怪你,越長越像天仙,早晚有一天我們這些女人都得愛上你。”
!!
別啊,姐姐,千萬別,咱們好好走劇情別走百合線好嗎。
她一個直女承受不起,真的承受不起!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6:33
第12章【守護恩人】
大學生活充滿了青春的氣息,鮮活、明亮、朝氣。
一轉眼已是幾年後。
這短短幾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許慈心和邵江淮為離婚談判多次,卻因為個人財產和公司經營權、所有權的分割無法談妥,繼續維持互不相讓的拉鋸戰狀態。
蔣天依也前前後後談了三個男朋友,均因各種原因分手。
大三那年的暑假,好不容易在舒寧的有意撮合下,蔣天依和恢復單身的鄰居小哥哥在一起了,結果小哥哥卻在戀愛期間內劈腿俄羅斯前女友。
蔣天依抱著一種“人家俄羅斯妹子那麼好看,是我前女友我搞不好也要劈腿”的輕松心態,平靜地和鄰居小哥哥宣布分手,親手把小哥哥送回了俄羅斯妹子手裡。
回來還和舒寧說:“講真,還是你更好看,人家俄羅斯妹子那純粹是因為種族天賦才有高鼻梁、白皮膚,真研究一下三庭五眼,還是你更美啊。真•仙女妥妥無疑。”
真仙女舒寧差點幾口血噴她一臉。
學校裡三個前男友,再加鄰居小哥哥,總共四個男人,竟然沒一個是可以推動感情線的真命天子?!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可明明原劇情裡後來解鎖的內容清晰地告訴她,鄰居小哥哥就是蔣天依原來的愛人啊。
怎麼到了這一世蔣天依和鄰居小哥哥就不來電?
原劇情不也是鄰居小哥哥和俄羅斯前女友分手後兩人才在一起的麼,然後順利從鄰居、朋友變成了戀人,最終走到談婚論嫁階段。
關於這其中的緣由,舒寧還真的怪不了別人。
她後來好好研究了一下,發現真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原劇情裡蔣天依上大學這期間和原主韓織月是沒有交集的,對鄰居小哥哥也處於死皮賴臉刷存在感的狀態,等鄰居小哥哥和俄羅斯妹子一分手,立刻趁虛而入,且把人抓得死緊,根本不給小哥哥和前女友重溫舊情的機會,就這樣把人追到手。
如今的蔣天依呢?
哇,小哥哥有女朋友了好傷心哦。
咦,小哥哥女朋友真漂亮。
算啦,長得美當然招人喜歡啦。
我都是顏狗天天舔顏,還有仙女朋友,哪兒能要求小哥哥不成迷美色啊。
舒寧:“……”作孽啊!
都是她這個仙女本仙自己作的孽!
而這幾年裡,舒寧自己這邊就是上課考試刷學分,追求者可謂是絡繹不絕、從未少過,在她越長越漂亮的時候,追求者也一個比一個高級。
什麼學生會會長、這個社團的社長,某個專業的大牛、男神,富二代、官二代也是一茬接著一茬。
可惜舒寧一個都看不上。
她看這些男生就是成年女性的視角看小男孩兒,滿臉姨母般的微笑和深沉,交個朋友可以,談戀愛就算了。
等到大四,她也不用在繼續呆在學校裡,修滿學分,正式申請離校實習。
不過她沒去許慈心的公司,而是去了一家行業裡數一數二的游戲大公司。
蔣天依倒是無巧不巧地投簡歷進了許慈心的鹿鈴游戲。
因為舒寧的這層關系,許慈心一直知道蔣天依,蔣天依也知道許慈心,雖然雙方過去都只從舒寧口中得到對方的消息,不過不妨礙和朋友的朋友做朋友。
許慈心還算關照蔣天依,給安排在一個很具挑戰力的項目組做實習生,跟著項目組的前輩大佬們學習充電。
反而舒寧這邊她沒辦法關照到。
許慈心倒也沒有勉強舒寧一定要來鹿鈴游戲——邵江淮如今還在公司坐鎮,未免碰到尷尬或者故意刁難,避避嫌也好。
從在校實習到大四畢業再到正式工作,如今,舒寧已經是位優秀的游戲行業從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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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是不知道,開會的時候兩人差點當場打起來!”
奶茶店,蔣天依咬著吸管和坐在對面的舒寧吐槽。
此時距離她們畢業已經過去兩年半。
蔣天依也在正式入職鹿鈴之後聽說了許慈心和邵江淮之間的恩恩怨怨。
從最開始的震驚、憤怒,變成了如今的淡定。
也就是私下裡和舒寧八卦的時候語氣會顯得大題小做一些,其實早麻木了,兩年多時間,淡定地坐看邵江淮怎麼被她們慈心姐一點點搞得潰不成軍。
舒寧坐在對面,聽得十分淡定,又聽蔣天依道:“不過咱慈心姐這麼一搞,等於整個公司被掏空一半。”
從舒寧高考畢業那年開始,到如今已有六年半的時間,這六年多裡,許慈心和邵江淮始終沒有離婚,相互耗著,不為別的,只為了爭奪公司。
兩人從互不相讓的勢均力敵變成後來許慈心單方面碾壓,再到後來邵江淮無力反擊只能在公司攪渾水。
今年,許慈心終於下定決定徹底結束兩人的關系,也在舒寧和蔣天依共同的勸說下決定放手這個她當年一手創建的游戲公司。
挖人、撬團隊,許慈心做的毫不手軟,除了那些版權被綁定在公司的游戲,她把能帶走的全部都帶走。
為此,夫妻倆私下裡、明面上撕逼了無數次。
前幾天公司開會,兩人還為此當眾互損,雙方連面子都不再顧及。
在舒寧看來,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邵江淮不過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而已。
許慈心也已經下定決心離開公司,為了不在離婚的時候把新公司牽扯進來,公司是以舒寧的名義去注冊的。
當然,不只是注冊而已,舒寧也是新公司的老板之一。
沒錯,兩個月前她從原來的游戲公司辭職,下海創業。
雖說游戲行業已是一片大小公司廝殺慘烈的紅海,可這條路對舒寧和許慈心來說並沒有那麼艱難。
畢竟她們一個是行業內打拼多年的資深前輩,一個是經驗豐富的後起新秀。
一切從頭開始,並不算晚。
今天舒寧和蔣天依約出來喝茶,兩人不約而同又聊到許慈心身上。
蔣天依已經憤慨了兩年多,如今依舊很氣惱,“這男人怎麼能這麼不大度,出軌的是他好吧,分財產的時候倒是理直氣壯,要是我,拿幾毛錢,公司股權全部轉給老婆,拍拍屁股淨身出戶,還能最後留一個不爭不搶的瀟灑形像。”
舒寧喝了口奶茶,“可惜啊,慈心姐的老公不是你。”
蔣天依又說:“新公司那邊最近怎麼樣?”
舒寧淡定道:“還好,挺順利的,慢慢來吧。”
蔣天依聽她這口氣,以為她對新公司的事不上心,還納悶:“慢慢來?這麼不著急嗎。”頓了頓,“你不會最近談戀愛了吧?”
舒寧聞言抬眼,打趣道:“我戀愛?麻煩妹妹你先管管自己的感情生活可以嗎?”
許慈心那條線倒是好處理,蔣天依這邊可就有點麻煩了,原來的真命天子成了別人的男朋友,任務進度遲遲不前,還不知道突破口在那邊。
難不成真得寄希望於畢業後的相親?
蔣天依聽了舒寧的話卻道:“哎呀,感情生活嘛,什麼時候有都無所謂啊,我覺得我現在就應該向咱慈心姐姐學習,做一個超凡脫俗女強人!”
頓了頓,又說:“我想好了,等回頭咱許總的助理回去休產假,我就去申請給她當助理,近距離感受咱慈心姐的人格魅力!”
舒寧看著她這副凜然正色的模樣,哼笑,搖搖頭,“咱們許姐姐職場魅力那肯定不用說,到時候去當助理,小心天天拜服在姐姐的西裝褲、高跟鞋下面。”
蔣天依完全贊同,還說:“比起談戀愛,我現在另可做那個鞋跟下的迷妹鬼!”
舒寧又哼笑,這次隨口道:“迷妹鬼?別到時候愛上咱姐姐、你們家許總。”
蔣天依揚眉,也滿口隨意道:“愛上就愛上唄,咱許總每天職業套裝、香水、絲巾,愛上她總好過愛上那些品味情調一個都沒有的小屌絲吧。”
舒寧聳肩,表示她自己隨意。
可就在這個時候,系統界面上,屬於蔣天依的那根任務進度條忽然動了。
從百分之五十三變成了百分之五十六。
??
進度條君,咱們動的是不是有點不是時候?
可系統界面裡用來提示任務完成度的進度條反而是最客觀的。
攻略任務的過程中做的事情對完成任務有推動作用,任務條前進。反之,則停滯不前。
舒寧偶爾會參考前進的任務進度條來確保自己的做個某個決定是否正確。
現在是什麼情況?
舒寧猜測到一些,心裡大驚,“小二子!”
22.2:“我在。”
舒寧:“你確定這是反派系統?不是百合系統!!?”
22.2:“……宿主,請淡定。”
還淡定?
你來說說看,蔣天依的任務進度條為什麼會在不該動的時候亂動!
難不成因為好玩兒?
22.2很客觀地回道:“無論進度條的前行意味著劇情朝哪個方向偏,順著這個方向,一定是對完成任務是有利的。”
有利?
舒寧默不作聲地轉頭看向身邊的年輕女孩兒,聽她嘰嘰喳喳一個勁兒不停地提起許慈心。
先前她都沒有注意到,此時想想,其實最近蔣天依和她在手機上聊天的時候不離口的都是許慈心。
許總怎麼怎麼樣,許總多厲害多厲害,慈心姐做了什麼什麼,邵江淮多渣多渣。
怎麼之前她都沒注意到呢?
再沉下心觀察,這會兒面前的年輕女孩兒也是如此,聊著聊著就聊到許慈心身上,那副提起某個人的表情、眼神,赫然就是純粹的追捧。
蔣天依崇拜許慈心!
並且從言行中可知,她甚至向往成為許慈心那樣的女人。
舒寧:“……”
萬萬沒想到,她攻略到後面,把許慈心攻略成了蔣天依的“真命天女”。
當天,約會的兩個小姐妹中途散了。
不是舒寧沒心情逛街,是蔣天依中途被工作電話叫走,回公司臨時加班。
聽說他們許總也在,蔣天依哪兒會拒絕,歡天喜地收拾包走人。
臨走前和舒寧招呼,“我們下次再約,你加油搞定新公司的事,我也加油在鹿鈴這邊協助慈心姐。走啦,bye~”
舒寧點點頭,目送她離開,“嗯,好,拜拜。”
蔣天依拎著包蹦蹦跳跳,仿佛去赴約見心上人,看得舒寧半張臉都是一言難盡的神色。
唉,好好兩條任務線,雙線並行,互不干擾,現在好了,隨時准備任務線合二為一。
回頭任務完成就不是雙喜臨門了,是同喜同喜。
身為職業攻略玩家的舒寧嘆了口氣,舉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
淡定,要淡定,職業攻略者什麼沒見過沒經歷過,百合而已麼。
22.2卻沒那麼淡定了,瑟瑟發抖地表示:“宿主,作為系統,我第一次見到有哪個攻略玩家把兩個女性任務對像攻略成一對百合的。”
舒寧一副老成抽煙的架勢,淡定道:“沒事,不是只有你第一次見到,我自己特麼都是第一次見。”
22.2:“……”跪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6:45
第13章【守護恩人】
意識到自己搞不好攻略出一條百合劇情之後,舒寧特意觀察了很長時間。
她發現蔣天依是真的很向往很敬仰許慈心。
那種對年長熟齡女性的仰望之情半點不攙假。
三句話不離許慈心,說什麼都能扯到許慈心身上,甚至會用“比如我慈心姐”做開頭。
不僅說話聊天這樣,寫代碼的風格、衣著品味、乃至處世方式,幾乎全部都在向許慈心靠攏。
並且毫不掩飾這些,還對舒寧道:“真想一天24小時都跟我慈心姐在一起啊。”
舒寧聽了這話有點一言難盡,問她一個關鍵問題,“慈心姐和男朋友你選誰?”
蔣天依:“當然是我姐了。”
舒寧:“……”你開心就好。
而許慈心那邊,似乎也很喜歡蔣天依,對這個長得漂亮、家世好、機靈聰明、工作又認真的小姑娘十分欣賞。
當然,舒寧相信許慈心的這種欣賞和蔣天依的向往之情純粹是出於女人對美好人事的喜歡而已,兩人目前應該都還是純潔的女女關系,情感上也不攙和一點私情。
可蔣天依的任務進度條那天動了,這也不是開玩笑的。
所以,這點純潔的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情誼、友誼還能維持多久……
就真的很難講了。
舒寧這個接受了百合線的攻略者默默在心裡道一聲誠摯地祝福,然後繼續攻略她的任務。
終於在不久後的這天,邵江淮和許慈心協商完離婚的所有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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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這事拖了這麼久,最終能談妥,是因為許慈心同意放手公司,表示願意把自己手裡的公司股權全部賣給邵江淮。
起先邵江淮依舊不同意,因為許慈心的離開有預兆,她那些項目團隊的核心骨干都陸陸續續被撬走,等於是鹿鈴被抽掉一半重要的技術骨干,再為了股份還得貼上大把的錢,他這邊更是要傷筋動骨。
舒寧給許慈心出了一招,讓他對邵江淮說:“公司我不要了,人我也都撬走了,你現在不買我手裡的股份就是不放我走,不放走也沒事,只要我一天還是這個公司的老板,鹿鈴的事我一天就能說了算。反正公司我也不要了,你拖著我我也跟你耗著,耗到公司破產,一了百了。這公司當初是我一手撐起來的,你還怕我毀不掉?”
男人無賴,你就得比他更無賴,無賴到天不怕地不怕,他自然就得怕你了。
邵江淮也是抱著一種及時止損,早日把公司整個捏在手裡的心態,最後不得不同意。
在他看來,他也不算輸,錢財資產多少也分了一些,公司的另外一半股權他再買下來,整個公司就是他的了。
不虧。
在律師的協助下,邵江淮和許慈心最終辦好所有的資產分割手續和公司股權轉讓協議。
最終,在一個雙方都有空閑的日子,兩人約好一起去辦離婚證。
離婚那天是舒寧開車送許慈心去的,一路上,副駕的女人表現得非常沉靜,也過於沉默。
樹影和鱗次櫛比的高樓倒影如一幀幀的畫面從車窗玻璃上一一閃過,許慈心側頭看著窗外,神情鎮定,眼神平和。
她如今三十六、七歲,在同齡女人都在圍著家庭孩子轉的時候,她忙事業、忙著對付准前夫、忙著離婚。
走上這條路後悔嗎?
不,一點也不。
她心裡很清楚,她不需要一個對自己並不忠誠、也不再愛自己的丈夫。
邵江淮讓她失望,也令她作嘔。
她的某個當年見證了她和邵江淮一起戀愛、一起拼搏的大學同學曾經替她惋惜,說她的婚姻本不該走上這條路。
她問為什麼。
那個同學說:“人哪裡有不犯錯的時候?他犯了錯,如果已經有悔改之心,那當初你為什麼不給他一次彌補的機會?婚姻生活平淡如水,你們又沒有孩子,更容易出現裂痕,這次你原諒他,他應該會感激你,更珍惜你,以後你們兩個的手會握得更牢固啊。”
聽到這些話,許慈心不是沒有動搖過。
她也想過,如果當初她沒有堅持讓他滾蛋,是不是兩人已經重修舊好了?依舊是別人眼裡的神仙眷侶,說不定真像她同學說的這樣,邵江淮會更愛她?
直到當時正在上大二的舒寧點醒她。
“不會,他不是因為犯了錯、你不給他機會彌補而不再愛你,是他不愛你了,所以才會犯錯,犯錯還想著掩飾。”
那如果當初選擇原諒,他們的結局會比現在好嗎?
“他還是會出軌,只是會比當年掩飾得更好更深而已。”
後來,許慈心再也沒有動搖過。
而今天,她會親手了解這一切,投奔新的開始。
開車的舒寧一直沒說話,快到民政局的時候才道:“等會兒要我陪你上去嗎?”
許慈心笑笑,“不用了,這麼點事,我自己去就行了。”
舒寧點頭,“那我在車上等你。”
許慈心:“好。”
到了民政局,許慈心獨自下車,舒寧就在車裡等,22.2提醒她邵江淮人已經到了,她便用上【順風耳】外掛聽了一耳朵。
兩個辦離婚的人全程沒說什麼,等到輪到他們辦手續,也多是工作人員在說,哪裡填什麼,怎麼填,要什麼材料。
沒多久,離婚證發下,兩本紅冊子,邵江淮和許慈心一人各拿一本。
這恐怕是六年來最平和的一次相處,大家既沒有冷臉相對,更沒有怒斥冷嘲,離婚證拿到手,一切塵埃落定,各歸各路。
下樓的時候,兩人還是一前一後,也都沒有再說什麼。
邵江淮忽然轉頭道:“那個韓織月,我覺得你最好還是離她遠點兒。”
許慈心一愣,不悅擰眉。
邵江淮邊下樓邊緩緩道:“我算是發現了,這個丫頭心機很深,要是沒她,我們不會鬧到要離婚。她倒是有能耐,從你手裡拿錢上學過好日子,畢了業還能進大游戲公司的核心創作團隊工作,這要沒點心機恐怕進不去。”
許慈心看著他的側影,冷冷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邵江淮一臉“你愛信不信”的神態,聳肩,“你這次是和她一起開新公司吧?我勸你還是防著點這個丫頭,別哪天跟我一樣栽了。”
許慈心冷哼,眼裡露出厭惡,“邵江淮,你還是閉嘴吧,離婚的時候就最後給雙方一點顏面和回憶不好嗎?真想以後讓我想起這段婚姻,就先想起你這副令人作嘔的樣子嗎?”
邵江淮愣了愣,停住腳步,回頭,“我惡心?我是好心提醒你,告訴你你自己親手養了一條狼,而不是一只不諳世事的小綿羊!”
兩人已從扶梯下來,正站在民政局大廳。
像他們這種夫妻雙方在大廳裡爭吵的場面每天都會發生,畢竟來離婚的都是最後鬧得無可挽回的,工作人員和來辦事的人都對此見怪不怪了。
此時的許慈心卻沒辦法見怪不怪,還很想伸巴掌給邵江淮臉上來幾下。
這男人到底有什麼資格提,還說她家姑娘是條狼?
“邵江淮,你搞搞清楚,你才是那條狼好嗎?是誰去勾搭高一女生的?是誰給自己編了一個張輝的假名字去騙女生感情的!?”
“是你!”
許慈心無論私下面對邵江淮是個什麼樣,在公共場合的形像素來十分理性,如今卻潑辣的回擊,嗓門大得把周圍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過來。
來辦事的人,服務台後的工作人員,齊刷刷調轉視線。
邵江淮頓覺丟臉,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捂許慈心的嘴巴,“你輕點兒!吵什麼!”
許慈心皺著臉躲開他的手,“你干嘛。”
忽然邵江淮的胳膊被人拉住,一道身影擋在了許慈心身前。
看見來人,兩人都很意外。
許慈心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天依?”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6:58
第14章 【守護恩人】
蔣天依原本是在上班的,她至今還在鹿鈴游戲工作,倒不是要繼續留在這邊,而是怕自己裸辭了她家母上大人會衝過來炸了她。
原計劃是要等找到新工作再辭。
可今天一個早上她都坐立不安,什麼正經事兒都沒干,渾身上下都不舒坦。
她知道是為什麼。
因為許慈心今天離婚。
離婚後,她不會再踏進鹿鈴的辦公室一步。
而許慈心離開這件事對蔣天依的影響很大。
本來她一個名校計算機系的畢業生,保研、出國、進大公司、公考,條條大路通羅馬,可她還是執意來到鹿鈴。
不為別的,就因為許慈心。
她上學的時候就從舒寧口中聽說過無數遍這個名字,在沒有見面結實之前,她腦海裡有關許慈心的印像一直是她媽媽蔣母那種女強人形像——干練而冷漠,還有熟齡女性的氣勢。
直到認識之後,她才發現許慈心完全不同。
許慈心長得很漂亮,皮膚很白,雖說不像某仙女那麼仙,卻也足夠好看,且她保養得十分好,短發、絲巾、香水,女人韻味十足。
而這種韻味與蔣母完全不同,是許慈心心目中向往的那種女性美感。
正是因為被這種外在形像和內在氣質吸引,蔣天依當年才會執意飛掉其他公司來鹿鈴實習。
後來又眼見許慈心在游戲行業裡的水准,心服口服,直接留下轉正工作。
可以說,在蔣天依從女孩兒變成女人、從學生變成社會人的過渡階段,許慈心對她產生了很重要的影響。
即像一個理想標杆,又像一個職業引路燈,讓蔣天依作為仰望和參照,渡過了重要的一個人生階段。
如今許慈心都要離婚走人了,她當然不會留下。
而只要想到她此刻還繼續坐在這家沒有許慈心的公司裡,她更是渾身難受。
這破公司有什麼資格壓榨她蔣大小姐的勞動力!
走人!
所以,此時此刻,蔣天依才會出現在民政局。
迎面對著邵江淮,她用眼睛狠狠瞪他,不是要小聲點麼,她偏不,大大咧咧地嚷嚷道:“哎,來,各位父老鄉親、老鐵們看看啊,就這男的……”
說著抬手指著邵江淮,“就他,好好的日子不過,好好的男人不當,去特麼勾引一個高一女生,釣魚一樣釣了人家三年,最後想泡沒泡到手,還被老婆發現了,被老婆發現還不想承認!”
“這種人渣大家擦臉擦臉眼睛啊,可看清楚了,別是個喜歡年輕小姑娘的戀/童/癖啊,家裡有女兒有侄女、外甥女的可都看看這張臉,別回頭在相親市場遇到這種人渣。”
邵江淮一個游戲公司的老板,有錢有地位又素來體面,什麼時候被吆喝一頓成路人圍觀的小醜了,頓覺難堪,氣憤地抬手指了蔣天依一下,轉身就走。
蔣天依不依不饒地追著他的背影,喊道:“臭渣男!小心出門被撞死!”
邵江淮後腳出門,差點被一輛車刮碰到,嚇了一跳,連忙讓開,定睛一看,開車的也不陌生,就是那只她嘴裡的母狼。
給車調頭的舒寧朝他笑笑,“喲,張輝哥哥。”
邵江淮聽到這個假名,心裡的火氣更是噌噌噌,奈何又不能把這些女人怎麼樣,只能氣得暴走,冷臉繞過車頭走人。
舒寧看他離開的背影,哼了哼,心說這男人有種啊,都離婚了還背地裡給她潑點髒水,欠收拾。
轉頭,許慈心和蔣天依一起從民政局裡出來。
舒寧剛好調完車頭,等她們上車,笑對蔣天依道:“你怎麼來了?不上班?”
坐在後排的蔣天依大大咧咧道:“上什麼班,我辭職了。”
開車的舒寧和同樣坐在後排的許慈心都很驚訝,“辭職?”她不是說得等找到新工作再辭嗎。
蔣天依一臉無所謂的神色,“不辭職干嘛啊,看那渣男的臉色啊,反正我是富二代,裸辭也不怕,辭了剛好混吃等死做我的富家女。”
有蔣天依在,回去路上的氣氛就輕松多了,蔣大小姐大談特談她今天早上遞交辭呈時候干的那一票大事。
“不瞞二位,我幾天差點被人事追著砍。”
舒寧雖然不知道她干了什麼,但能從她的口氣裡聽出她干的那票事想必有點不太簡單。
蔣天依眉飛色舞,“我不是本來想等找到新工作再跳槽走嗎?可我不是一直沒找到嗎?我就很急啊。今天早上我去上班,坐在電腦前面想到咱慈心姐今天要和渣男離婚,我就更急了啊,不能最後就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吧。”
“所以我就破罐子破摔,去他麼不干了,辭,裸辭也要辭!”
“然後我就打辭呈,遞給人事。”
“結果新來那人事一看就是渣男的走狗啊,各種諷刺各種拿話編排我,竟然還說我的辭呈報告格式不對,讓我拿回去重寫,重寫好了又開始查我原來的薪水,說我現在這個工資高過同職位的其他人,暗示我離開鹿鈴找不到這麼好的工作。”
“關鍵!關鍵!關鍵!關鍵她為了打壓我不讓我辭職,竟然說我如果辭職後找不到這麼好的工作,就沒辦法供我的信用卡。”
“她竟然和我提信用卡!”
舒寧哭笑不得,“你信用卡怎麼了?”
許慈心也一臉納悶,“為什麼說信用卡?”
蔣天依大喊道:“因為她覺得我是刷爆信用卡才買了那麼多大牌包!說我是卡奴!虛榮拜金女!”
舒寧直接噴了,許慈心也忍俊不禁,難得毒舌,說,“新來那人事瞎了?”
蔣天依:“就是瞎了!認得包,不認人!我當時絕望得只能掏黑金卡自證老娘很有錢。”
竟然還有這麼一個插曲,車裡另外兩個女人都笑起來。
許慈心:“然後呢?你怎麼鬧了。”
蔣天依嘆了口氣,“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可我很生氣啊,我能怎麼辦呢,我只能指著她的包,告訴辦公室裡所有人,她那號稱五萬的fendi是假貨。”
噗……
蔣天依抬手捂胸口,“用我富家女掃貨無數的眼光,用我那三個櫃子的LV、FENDI起誓,絕對是假的!”
舒寧點點頭,“蔣小姐,你超強的。”
許慈心直接伸手摸了一把蔣天依的腦袋,“小姑娘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蔣天依捏著蘭花指翹起來戳臉,很用萌的嗓音道:“因為我吃了可愛多呀。嘻嘻嘻。”
車裡三個女人全都笑起來,沒人為這場離婚哭泣流淚。
因為她們都明白,離婚不代表婚姻的草草收場,反而是一個新的開始。
明天,會更好。
而對舒寧來說,這好的可不止是許慈心的任務進度。
她開著車,目光不動聲色地透過車內後視鏡看向後排。
蔣天依勾著許慈心的胳膊,兩個女人緊緊挨在一起。
在舒寧“專注”開車的時候,她們倆也在私下交流著什麼。
許慈心側頭看蔣天依:“真辭職了?”
蔣天依點頭,笑眯眯,“當然。”
許慈心:“不是說你媽不同意你直接裸辭,要你先找到別的工作嗎?”
蔣天依繼續笑眯眯,“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不會她說什麼就聽什麼的。再說了……”
許慈心:“嗯?”
蔣天依沒再眯眼笑,反而用目光深深地凝視身邊的女人,認真地說:“你既然都不在了,我為什麼要留著,你也知道的,我當初留下來就是因為你啊。”
許慈心一愣,旋即輕輕笑起來,“傻姑娘,那是不是以後我去哪兒你也去哪兒啊。”
蔣天依聳肩,“可以啊。”
許慈心搖頭,顯然把年輕女孩兒的話當做玩笑,“好啦,你這麼說我心裡真是開心死了,比抹了蜜都要甜。你還是好好找工作好好上班,不要辜負你媽媽對你的期望。”
蔣天依:“都說了啊,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不用總聽我媽的。”
開車的舒寧忽然道:“天依!”
後排兩個女人齊齊朝前面看過去。
蔣天依:“嗯?”
舒寧背對著兩個女人,唇角勾起來,“要不還是別找工作了,和我們一起創業吧。”
蔣天依和許慈心對這個提議都有些意外,紛紛愣住。
很快,蔣天依傾身朝車前撲過去,拍著駕駛座的靠背,兩眼放光,“我怎麼沒想到!好主意!”
許慈心連忙拍她,“先別激動,你最好還是先回去問問你媽肯不肯,別回頭你家人完全不支持,你壓力會很大的。”
蔣天依卻坐回去,一把撈住許慈心剛剛拍她的那只手,神情和語氣分外堅定,道:“不管了!我媽不肯又怎麼樣,我老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他們不管我也要干啊!慈心姐,你難道不支持我和你們一起創業嗎?”
許慈心眨眨眼,看著面前神情肅穆認真的女孩兒,再看看自己被掐著的手腕,忽然就被這份年輕的衝動和赤誠給打動了。
她回視蔣天依,理智上知道應該勸女孩兒回去和家裡人商量,可下意識還是做出了本能的回應。
她點頭,笑起來,反手握住蔣天依的手,溫熱的掌心貼在一起。
“歡迎加入,寶貝。”
蔣天依卻激動地用另外一手捂住嘴巴,在後排座椅上蹦來蹦去,又湊到前排,尖著嗓子對開車的舒寧興奮地說道:“寶貝!她叫我寶貝!”
許慈心頓時哭笑不得,“你干嘛忽然這麼激動啊。”
蔣天依平靜地收斂神情,卻怎麼也控制不住,最後索性順應情緒,邊笑邊說:“姐!姐!你再叫一聲聽聽,再叫一聲聽聽呢。”
許慈心更哭笑不得,這是怎麼了?不就肉麻了一下叫了一聲寶貝嗎,她怎麼忽然就瘋癲了?
“你這是怎麼了?”
蔣天依卻更肉麻更親昵地在後排摟住許慈心的肩膀,拿臉蹭她的肩頭,“哇,好像被霸道總裁寵溺了一樣,這感覺太奇妙了吧!再叫一聲,快,快,再叫一聲呢?”
許慈心:“寶……貝……?”
蔣天依:“哇,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前排的舒寧反而全程淡定,只是在22.2告知她許慈心和蔣天依的任務進度條同時朝前動了幾個百分比之後,默默在心裡嘆了兩口氣,然後露出了一臉深沉。
姐妹們,你們放心大膽搞百合,其他事情交給我!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7:15
第15章【守護恩人】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大戲小戲微劇場。
舒寧、蔣天依、許慈心這三個女人之間卻沒有戲,不但沒戲沒撕逼,反而是個女人幫。
辭職的辭職,離婚的離婚,沒多久,新公司成立,三個女人一起坐鎮公司,大家各司其職,合作愉快。
新公司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取三人名字中的各一個字,叫“天心之月”,聽起來非常少女。
不止名字少女,公司主攻的也是女性向手游市場。
起初剛起步的時候,公司事情雜亂又多,新老員工們都以為要忙得焦頭爛額,後來才發現不但一切井井有條,連加班都不需要。
大家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麼有條不紊,完全歸功於他們公司三位女老板。
有成熟女人韻味的許總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在管理公司和協調部門事物上相當拿手。
年輕漂亮仙女似的韓總則相當干練冷靜,不但對女性游戲玩家市場有靈敏的嗅覺,在游戲方向和思路上也有超前的想法。
至於那位行事風格瀟灑、為人活潑的蔣總,要技術有技術,要幽默有幽默,技術、後勤兩手抓,還非常大方——
所有從鹿鈴跳槽到新公司的老員工一人送一LV棋盤經典款,美其名曰,“一直覺得應該買點什麼犒勞犒勞大家,畢竟創業艱難,大家還願意從鹿鈴跳出來,實屬不易,我剛好逛街看到這包了,就批了一箱子回來,大家隨便挑啊,每個人都有。”
要論收買人心這點,舒寧和許慈心都沒蔣天依痛快。
畢竟是富家女,把人心看得比錢財重多了,犒賞老職員都這麼瀟灑大方,最後又順手送了舒寧和許慈心一人一個fendi,據說就是鹿鈴那人事背的仿包的同款。
許慈心好歹富了那麼多年,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一個fendi最多讓她挑挑眉頭。
舒寧收到包後卻默默在心裡45度仰視天空明媚憂傷。
有錢真好。
所以要論全公司上下大家最喜歡誰,那自然是她們財大氣粗的蔣總。
要論第二喜歡誰,那自然是有魅力又成熟的女強人大姐大許總。
至於舒寧被排到最末尾這件事……
超淡定的。
這有什麼大不了。
她一個單身狗,干嘛和人家那一對爭這個排行。
另外一邊的邵江淮最近卻有點焦頭爛額。
離婚讓他恢復單身、不必再和前妻內鬥是沒錯,可在核心項目組被挖走、許慈心離開後,鹿鈴陷入了短暫的青黃不接的狀況。
首先是一些舊游戲的線上維護,技術組人都不夠,哪裡還能第一時間維護、更新。
其次是人心渙散。核心項目組某種意義來說是整個公司的士氣所在,如今那麼多人辭職跳槽,不免影響整個公司的氣氛。
接著是和乙方公司的合作陷入僵局。專業提供游戲客服服務的乙方公司在合同將滿的時候提高了合同價格,兩邊僵持不下,鹿鈴暫時也沒在段時間內找到新乙方,不得不做好接受新合同價格的准備。
還有其他零零散散的瑣事,比如招人,比如游戲版本的不穩定,比如新游戲項目的開發……
所有曾經在他看來一只手就可以搞定的事,如今卻纏得他自顧無暇。
許慈心的離開到底還是如抽筋拔骨一般,讓鹿鈴元氣大傷。
邵江淮還能怎麼辦,好歹是公司老板,也曾經在前妻隱退的時候一人挑過大梁,自然只能想辦法咬牙堅持。
可惜傷筋動骨一百天,對人如此,對公司也一樣,鹿鈴有很長一段時間處於低迷狀態,不但沒有新作品面世,老游戲的維護和版本更新也令客戶群體非常不滿。
從前一致好評的那些吸金的游戲一點點走入下坡路,被用戶罵,被用戶放棄卸載,資金的入賬情況也在每況愈下。
終於某一天,現金流陡坡斷層式的減少讓邵江淮產生了嚴重的危機感。
又同時驚訝地發現,剛剛離婚才幾個月、創立新公司也沒多久的許慈心那邊,從天而降似的上線了一款新手游。
@
“天心之月”這次出的這款女性向手游名叫《旅行吧,朋友!》,是一款戀愛休閑類游戲。
在游戲中,女玩家以女主的身份不停在不同城市旅游,結識不同的朋友,收獲友情或者愛情,處理劇情中的一些問題。
以具有衝擊感的強劇情和吸引人的感情線,外加足夠的前期宣傳,一經上線就獲得極大的關注和下載量,僅兩周時間便位列手機端游戲排行榜第一,吸金指數節節攀高。
整個公司在游戲上線之後忙得團團轉,劇情更新、系統維護、與乙方客服公司對接,還要面臨安卓、ios商城更細致的審核,所有人都不敢怠慢,連夜加班。
對舒寧她們三個女人來說,這是一次全新的挑戰,就剛剛上線後得到的反饋來看,顯然她們也成功了。
度過上線後最緊張的前兩周,在資金開始源源入賬之後,她們也沒敢松懈。
許慈心還干脆在公司旁邊租了一套精裝修的大戶型,和蔣天依、舒寧一起搬過去住。
這樣既方便,也能省出上下班來回路上的時間休息、做別的事。
一轉眼,《旅行吧,朋友!》進成為了一部暢銷到幾乎每個年輕女性都知道的游戲。
下載量和現金流呈井噴式的爆發。
而就在公司以這部暢銷游戲打開游戲市場的時候,出現了一款很相像的同類型游戲——《一起去旅行》。
這部手游剛剛出來的時候就被公司項目部的一個組長注意到,第一時間報送給舒寧。
舒寧對游戲圈子裡跟風這事兒見怪不怪,下載之後,卻發現整個游戲的主線和框架幾乎和他們的手游一模一樣。
也是女主向,也是旅行中交朋友,也是旅行中遇到各式各樣的男男女女,做任務刷好感。
主題類似就算了,框架和細節都相同?
連游戲女主交的朋友的類型都大差不差,不是抄襲又是什麼?
而這部抄襲手游的開發公司,赫然就是鹿鈴游戲。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7:42
第16章【守護恩人】
邵江淮的確從裡抄到外,還趕著《旅行吧,朋友!》最有熱度的時候上線。
不但如此,他們還和游戲營銷方面最有經驗的一家營銷公司合作,極力給《一起去旅行》做推廣,狂蹭《旅行吧,朋友!》的熱度。
顯然這次大家都見識了《旅行吧,朋友!》爆發式的走紅暢銷熱度,為了靠此機會撈錢的邵江淮和營銷公司一起,策劃了一次八卦模式的現像級營銷。
廣而告之《旅行吧,朋友!》和《一起去旅行》本是同根生,兩部同類型游戲之所以連劇情都很類似,完全因為核心框架和整個游戲都出自同一家公司的同一個團隊。
又對外公布“天心之月”和“鹿鈴游戲”、許慈心和邵江淮之間的關系。
最後把話題引入前任夫妻之間撕破臉的商業內戰,讓許慈心陷入離婚後帶走團隊、掏空原公司、先一步上線游戲、勢必搞死前夫的詬病和流言蜚語中。
讓原本應該圍繞著抄襲游戲的話題一下子變成了前任夫妻之間的八卦和商業撕逼。
公眾注意力也隨之從抄襲這方便轉向別的。
而吃瓜群眾最關注什麼?
私生活。
游戲抄襲的瓜可沒有老板們撕逼的瓜好吃,更沒有一個女人分走大半財產、掏空公司、拿走游戲核心、和前夫撕逼的瓜好吃。
沒多久,網上充斥著大量有關許慈心的小道消息。
她的名字、年齡、母校、曾經在鹿鈴的工作情況,全部被人扒了出來,有真有假,沸沸揚揚。
因為有營銷公司操刀,這種熱度幾乎在一夜產生,等眾人圍觀吃瓜,呈上來的已經是營銷公司早就准備好的內容。
仿佛許慈心離婚、帶團隊出走、拿走游戲提前上線成了一個被人無意間揭發的事實。
圍觀群眾不禁紛紛感慨,游戲圈也能有這麼大的瓜。
而邵江淮的目的也達到了,《一起去旅行》的下載量開始爆發, 注冊用戶的數量節節攀升,財源滾滾進入公司的賬戶口袋。
一夜之間,原本苟延殘喘的公司忽然起死回生。
同時玩過兩款游戲的玩家自然發現兩部游戲非常類似,或者應該說,根本就是同一款。
於是大家對網上出現的那些八卦更為好奇。
等著《旅行吧,朋友!》開發公司的解釋,也想知道更多細節和內情。
為什麼離婚?怎麼就夫妻反目了?
兩位老板到底怎麼從夫妻變成了競爭對手?
傳說中拿走公司原素材,做出同款《旅行吧,朋友!》一炮而紅的許慈心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而在八卦方面,好像只要牽扯到男人和女人,公眾的視線永遠更多的停留在女人身上。
許慈心一夜之間被推到風尖浪口,她是什麼樣的人,她為什麼要離婚,她憑什麼離婚還分到更多的資產,為什麼賣掉公司股權拿錢走人,都成為被關注的焦點。
與她相比,邵江淮的“待遇”則好得多。
仿佛他這個買下前妻手裡股權、被掏空公司、離婚沒拿到多少財產、還在原公司苦苦支撐的男人是個深愛前妻、一心隱忍的痴情種。
營銷公司在策劃的時候給他的人設也正是如此,無論真假,無論最後有沒有真相的翻轉,在最開始吸引流量的時候,他就是這個形像。
一個完全滿足公眾設想中的好男人、好丈夫,一個離婚了也把財產給老婆的守在原地默默支撐公司的好人形像。
公眾還真就特別吃這套,一堆女孩兒在微博上哇哇亂喊,說這種好男人還被離婚,許慈心不要她們要!
邵江淮是不管公眾、游戲粉絲在網上怎麼評價這件事的,說他好與不好都隨便,反正他本來的計劃就是通過這次營銷賺得流量和對游戲的關注、下載。
流進口袋裡的真金白銀才是他最在乎的。
別的都無所謂。
哪怕這些營銷的內容都是假的,哪怕他的游戲就是抄襲了許慈心那邊的,要告他抄襲、誹謗都隨便。
他在做出抄襲之初的時候就想好了,鹿鈴已經元氣大傷,未必能撐很久,不如趁著這撥撈一筆。
就算要告也得有個流程、程序,他早問過律師,一般這種版權問題的官司除非最後下判決,中途誰也沒有資格要求誰停止銷售、下架,而這種官司一旦扯皮起來,打官司的時間也會被拖得更長。
從營銷到打官司再到判決,他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撈錢,撈夠了錢,最後陪那不痛不癢的一筆賠償金,拍拍屁股走人,公司關掉就關掉,大不了從頭再來,反正她許慈心也是新開的公司,她可以,他一樣可以。
邵江淮打著這個主意,把《旅行吧,朋友!》一抄到底,毫無顧慮,毫無底線。
如今初步成果已有,效益顯著,他等著許慈心那邊解釋或者翻盤,無所謂的,他只要流量只要錢,她翻盤他也不會承認,大家扯皮越多吸引的關注度越多、時間越久,他樂得許慈心陪葬掉精心打磨出來的爆款游戲來助他撈錢。
盡管來。
不過出乎他預料的,公眾都在網絡上微博上掐了好幾輪夫妻間真相和誰對誰錯了,許慈心那邊半點動靜都沒有。
被公眾圍觀八卦的手游官方微博倒是更新了一條動態。
【女性向手游《旅行吧,朋友!》今日晚21:00更新游戲,解鎖新劇情,大家一起期待吧!今天咱們女主又會遇到什麼樣的朋友,這位朋友身上又會發生多奇妙的事情呢?【可愛】【期待】】
邵江淮:“???”
鬧得這麼大也不澄清?還更新游戲?
許慈心那邊搞什麼?!
當天晚上九點後,看到更新完的游戲,邵江淮終於意識到,這場以抄襲為開始、以營銷為助攻的盤算中,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不要臉到只顧撈錢,對面“天心之月”的三個女人比他還要不要臉。
游戲更新之後,加載後的頁面出現了這麼幾行游戲新篇章開始前的文字提示——
【經過三個小時的車程,xxx(女主,玩家名字)終於抵達A市。來車站接她的,是她在網絡上認識的一位異性網友。】
【第一次見面,好緊張啊。】
【那麼那個男人是他嗎?】
【張輝!】
看到那個名字的時候,邵江淮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
在風口浪尖,一堆人等著吃瓜看戲的時候,《旅行吧,朋友!》的官方微博上對這次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件沒有半句話解釋,竟然只是更新了一條與新劇情有關的內容?
這是心虛還是故意冷處理不予理會?
吃瓜群眾們飽滿的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被吊著胃口自然非常不滿,微博下全是催促回應的聲音,也有人質疑許慈心這個老板是不是被扒皮心虛了。
直到晚上九點之後,游戲玩家刷到了更新後解鎖的新劇情。
女主角開啟新的旅游副本,來到一個全新的陌生城市,這次她將會在這裡見到一個名叫“張輝”的男網友。
游戲的劇情提要裡介紹,女主角和這個張輝早在兩年多前便成為網友,兩人聊的很投緣,卻一直沒有見面,直到最近,女主角開始旅游,兩人才約好了見面。
而這個網友是個男的,名叫張輝。
張輝在過去的聊天中告訴女主角,他是一名公司白領,今年27歲,單身,甚至還給女主角發過一張自拍照,所以當女主角從車站走出來的時候,她便在人群中認識了他。
劇情交代完畢後,玩家開始游戲。
《旅行吧,朋友!》這部游戲之所以爆紅,和它整個劇情、通關節奏都有很大的關系。
和之前那些固定幾個角色,主劇情圍繞這幾個主要角色展開的游戲不同,《旅行吧,朋友!》與“公路電影”類似。
主角每去一個城市旅游,就會遇到不同的人,由此展開一段副本劇情和任務。
每一個城市算一個篇章,一個篇章內分為很多小劇情,玩家以女主的身份一個小劇情一個小劇情的攻略下去,任務完成便順利通關。
而新篇章遇到的新人物便是這個名叫張輝的男人。
很顯然,張輝是為了追求女主才網絡奔現,約出來見面,而早在見面之前的幾個月裡,張輝也以男網友的身份向女主角表達了情愫。
第一時間解鎖新劇情的玩家們飛快地瀏覽完基本概況之後,便開始攻略,而隨著一個劇情一個劇情的攻關下去,玩家們憤怒地發現——
靠!這張輝特麼是個已婚騙子!
他根本不是單身,有家庭有妻子,他也不是27歲,早就過了三十,他也不是什麼公司白領!
巧的是,這個騙子的老婆,就是女主角曾經的老同學,只是多年沒有聯系,在女主過來旅游的時候,兩人無意間重逢。
同時陰差陽錯的,老同學妻子和張輝這個丈夫在女主身邊沒有碰過面,但女主角已經發現了真相,不僅如此,她還發現張輝早知道她和她老同學是認識的,不顧廉恥地故意用網友的身份靠近她。
而等待玩家們做出的選擇是——
A:張輝真是個渣男,我應該立刻告訴我的同學。
B:我的同學很愛他的丈夫,我如果說了她一定很痛苦,我不能告訴她,得想其他辦法。
C:我喜歡張輝,為什麼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呢。
D:我還是悄悄離開吧,就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女性玩家向來感性,怎麼能接受游戲裡出現的這麼一個又帥對女主又好又會說話的男人竟然是個有老婆的劈腿渣男?
還能怎麼選?
當然是揭發他啊!
簡直是一道送分題。
新劇情解鎖的當天晚上,不少玩家已經將游戲通關。
令人驚奇的是,全程通關都不需要充值和另外購買道具,只要作對選擇就可以往下繼續攻略,可以說是目前所有章節裡通關最便宜的一章了。
不僅如此,通關的游戲玩家在這個新篇章的最後,忽然發現這個騙子連名字都是假的,他根本不叫張輝,他的本命其實是——
紹輝。
艸!名字都假的!這男人幾把怎麼不是裝上去的呢!
太賤了!
而游戲新劇情更新之後的次日凌晨一點半,《旅行吧,朋友!》的貼吧出現了這樣一個標題長長長非常長的帖子——
《【新劇情討論樓】渣男原名原來叫紹輝!鹿鈴游戲邵江淮的本名也叫紹輝!巧合,還是暗諷?天心之月這盤棋下的賊溜大!》
邵江淮一個晚上沒睡,眼看著貼吧這個帖子在次日早上被人轉載到了微博等好幾個社交網站。
他從最初通關游戲後的不敢相信,變成此刻看完帖子之後的憤怒和切齒!
把現實裡發生的事情改一改放到游戲裡?
這能是臨時做出的回應、打擊?
狗屁!
他是內行他能不知道整個游戲框架和分段小故事在創建之初早就搭建好了這件事嗎?
許慈心早就准備把他們的事情寫成劇情安插在游戲裡!
這說明什麼?
說明從一開始她們那邊就根本不介意被人知曉當初發生了什麼!
虧他還覺得這是一招制勝險旗,虧他還以為這一招打的對面措手不及,虧他還想著借此炒作爆流量蹭熱度。
原來許慈心那邊的底線比他還低!
而現在,整個網絡上都開始討論《旅行吧,朋友!》的新劇情角色為什麼會叫紹輝,更進一步地討論這個紹輝的原型是不是邵江淮本人。
除了名字,劇情又有多大關系?
其實如果只看流量和熱炒的話題度,邵江淮並不是輸家,這個討論度比他的營銷公司搞起來陣仗還大,等於《一起去旅行》也獲得了更多的關注、下載、注冊量。
只是——
他計劃的炒作是一回事,許慈心那邊直接把發生的事做出游戲劇情讓所有玩家攻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尤其當他看到一堆玩家刷完新劇情後對“張輝(紹輝)”這個角色謾罵。
最經典的罵法是,祝他丁丁都是假的。
邵江淮默默深呼吸,告訴自己要淡定要淡定,然而當項目組的負責人問他,他們這邊新劇情要怎麼准備,是不是繼續照著對面《旅行吧,朋友!》的劇情線依葫蘆畫瓢的時候,邵江淮忽然非常憤怒。
他本來以為許慈心為了保護韓織月那個臭丫頭,絕對不會把當年那些醜聞曝光出來,最多只會在他出軌這件事上糾纏,卻沒想到對面做的這麼徹底,直接將掩蓋真相的一層薄紗撕得粉碎。
這令他羞恥,也令他惱怒。
說白了,邵江淮到底還是要面子的,男人出軌被離婚被曝光在他看來未必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古今中外被曝光出軌的男人一大把,他這算什麼,真曝光大家罵就罵,反正他也已經分割完財產離完婚了。
但當初他掩飾身份靠近那還在上高中的漂亮小丫頭的事……
這件事就該一輩子爛在所有人心裡!
對他來說,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該不再被提起,應該永遠塵封在過去。
對許慈心來說,她既然這麼關心那個小丫頭,為了她的前途未來名聲,她也該閉嘴。
對韓織月也是如此,和資助人的丈夫攪合在一起可不是多光彩的事,形同做了一次“小三”,不也該老老實實閉緊嘴巴嗎?
可現在呢!現在呢!
“那邊干什麼你都要跟著,那邊吃屎你怎麼不吃呢?”
過來詢問的負責人被噴了一臉,非常莫名。
抄襲這麼羞恥、這麼沒有底線的事他干就干了,反正給老板打工,錢到位就行,怎麼現在反而怪他沒有原創能力了?
一個抄襲游戲還讓他做原創發揮?
有病吧。
負責人在心裡吐槽,卻不敢當面講,也看出來領導心情不好,轉身遁了。
等辦公室裡剩下邵江淮一個人,他想了想,還是撥通了許慈心的電話。
他真的很想問問這個女人,這位“了不起”的前妻,也望她看在過去多年夫妻感情的份上,直白地告訴他,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把發生的事情改編到游戲劇情裡?
他明明記得她並不是這麼沒有底線的人啊?!
她有顧慮,有需要關心的人,她不該這麼做才是。
等電話接通,那頭傳來的卻不是許慈心的聲音。
邵江淮一下子聽出來這個聲音是誰的。
韓織月?
“喲,邵總啊。”那頭揶揄。
邵江淮暗暗清了清嗓子,“許慈心呢?”
“哦,她在開會,手機拉我這裡,你有什麼和我說也一樣。”
邵江淮不是找她的,沒工夫和她廢話,冷淡道:“那算了,等她空了我再打吧。”
電話那頭的年輕女人卻笑道:“邵總,我知道你為什麼打電話過來,是因為昨天晚上新解鎖的劇情吧?”
邵江淮沉默,這麼多年,對面那丫頭真是變得越來越凌厲,越來越像一把精心打磨過的寶劍,當年低調溫和還帶著一點冷傲的氣質蕩然無存。
他沉默著,想聽聽年輕女人會和他說什麼。
結果——
“邵總,不瞞你說,你那營銷雖然挺下三濫的,還把我們慈心姐推上風口浪尖,不過效果蠻好的,你知道我們這邊下載量和注冊量漲了幾倍嗎?多得我們姐兒三個做夢都要笑醒了。”
“不過吧,光營銷哪兒夠啊,吃瓜群眾顯然也不會只滿足於扒離婚的八卦呀,當然得來票大的。”
“嘖,怎麼樣,我們新劇情你看了吧,這瓜是不是夠大?”
邵江淮一時腦袋都被氣漲了,半天沒回應,過了好一會兒才切齒道:“行啊,你行的,膽子夠大,能自己把自己拉下水!”
舒寧笑嘻嘻,“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下水,不是還有你嗎張輝哥哥。”
邵江淮:“你想怎麼樣?曝光我?你別忘了,鬧大了對你更沒好處!”
舒寧繼續笑嘻嘻,“張輝哥哥,你說什麼呢,以前那事吧,和我,和你,和慈心姐都有關系,現在我怎麼能置身事外、不下場呢?”
“一個劈腿渣男,一個無辜妻子,還有一個被小三的小三,這場三角關系裡,咱們仨一個都不能少啊,要死也要死得整整齊齊,更何況是下場撈錢呢,少了我怎麼能行,你說是不是?”
這麼說聽起來是不是很壞,更壞,比你個渣男還壞啊?
可誰讓我本來就是反派呢?
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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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江淮怎麼能想到事情變成這樣?
他以為女人們都羞恥提起那段過去。
哪個年輕女孩兒想被人知道自己當年窮困潦倒的時候和資助人的丈夫攪合在一起?
哪個女人又想被人在網絡上深挖離婚的原因?
在發現網上鋪天蓋地都是兩款游戲出品方的流言蜚語的時候,要做的難道不該是及時澄清?
那兩個女人什麼路數?
都瘋了嗎!
邵江淮又不解又憤怒,在這通電話之後,他終於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那兩個女人那邊也絕對不僅僅是想炒得更熱、賺更多錢那麼簡單,她們肯定還有後招。
而貼吧那個扒皮他是不是游戲角色原型的帖子也愈演愈烈,得到的關注越來越多。
邵江淮在事情朝著自己預想不到的方向發酵的這個白天便聯系營銷公司那邊,讓他們想辦法把這風頭掩一掩。
他要的是熱度是流量是現金流,不是一堆吃瓜群眾靠著游戲劇情深挖他當年到底是怎麼泡他前妻資助的女學生的!
營銷公司在得到具體的明確的要求之後,內部商討了一下,給邵江淮答復。
他們認為不需要管,大可以讓輿論朝著這個方向繼續下去,反正炒作炒作,要的不僅僅是炒,而是炒作過後的一個熱度。
如今這一夜過去,效果比他們之前拼了老命地營銷還好,對方公司這麼配合,根本就是給他們送流量來了。
至於邵江淮擔心的事——
又沒有證據,全憑一張嘴胡編亂造嗎,還寫進游戲劇情裡?
真較真起來,大可以反駁說對面胡編亂造,對方沒確切證據的情況下,邵江淮這邊都能直接下律師函警告他們,甚至宣布告他們誹謗。
營銷公司不愧是專門來營銷的,看待這些事情的切入點和普通人不同,一番解釋後,終於打消邵江淮不少顧慮。
說的對,他要的就是炒作,在徹底放棄公司之前來這一場自殺式的狂歡,邊狂歡邊把自己那位前妻送上風尖浪口,同時再瘋狂斂財。
他甚至想好了,無所謂以後做不做這行,就算以後開個新公司繼續做,只要能賺錢,誰在乎他以前是不是抄過游戲?哪個玩家下載游戲之前還先了解一下創作公司的背景?
況且國內游戲圈子裡干干淨淨的本來就沒幾個,即便是龍頭老大在發家之初都借鑒過不少國外經典游戲,他又不要立牌坊,還用在乎這些污點嗎。
邵江淮在自我開解中又稍稍放心了不少。
看網上的熱度越來越高,他只等撈完這撥錢跑路走人。
可事情並沒有如他所願。
在兩家游戲你追我趕似的更新解鎖新劇情的半個月裡,游戲玩家們用自己的眼珠子親眼見證了什麼叫做一路抄到底,什麼叫作小抄小作死,大抄大作死。
隨著時間的推移,《旅行吧,朋友!》更新解鎖的新劇情和游戲副本、玩法也越來越多,越到後面越能完美地展現整個游戲的框架。
玩家們玩得不亦樂乎,驚嘆妙哉,女性玩家更是感性激動得很,大把大把地朝賬戶裡充錢,以求能獲得更好的游戲體驗。
相比較《旅行吧,朋友!》,《一起去旅行》卻沒有那麼大的框架和體驗更佳的游戲玩法,就好像只有一條女主角旅行的主線似的,只是在旅行在做任務而已,副本很少,在充錢之後獲得的游戲體驗也沒有得到提升。
對一款游戲來說,單一模式的玩法並不是什麼值得詬病的事,女性向手游在過去幾年發展的過程中也沒有出現什麼突破性的玩法。
如果只看《一起去旅行》這款游戲,雖然算不上精益求精,但也算近期曝出的一款比較好玩的游戲。
可如果和《旅行吧,朋友!》一對比——
玩家,尤其是vip充值玩家:“臥槽!這什麼垃圾體驗啊!女主光旅游不嫌棄單調?別是真抄的隔壁吧?你看看人家的女主,不但旅行還把妹把仔,不但有感情線還有副本刷,女主還和疑似男主的帥哥總裁看星星看月亮聊情話鬧別扭。這特麼才是我們想要的游戲體驗好嗎?我們又不是有病,天天在游戲裡旅行幫這個人幫那個人,怎麼著,做公路慈善啊?!”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很快,《一起去旅行》的缺點在對比下愈發凸顯。
不那麼好玩後的不再想玩和卸載是致命的,沒多久,鹿鈴這邊統計出來的手機端游戲下載增長量開始停滯不前,又過了沒多久,卸載量開始呈現一個明顯的趨勢。
公司對此非常重視,開會加想辦法,邵江淮和游戲核心團隊的人想出的應對主意是,跟著《旅行吧,朋友!》那邊一起擴充整個游戲框架。
可等到真想這麼做的時候才發現初期抄游戲的時候太匆忙,竟然沒有在搭建的源文件架構裡留出可以用以擴充框架的地方。
這其實是個技術問題,也不是不能擴充,只是如果想要一步到位式的亡羊補牢,更新後的游戲app很可能會非常不穩定,這對一款正處於熱銷階段的手游來說非常不利。
可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只能如此。
這個意外令邵江淮措手不及,也令營銷公司措手不及,在最初接下這個營銷項目的時候,後者並沒有預料到如今這個情況的發生。
根本沒想到在炒作過程中,他們的甲方爸爸竟然自己先栽了跟頭。
邵總!我們不管你那游戲是你們夫妻倆一起的傑作還是你真抄了你前妻的,但你不能自己作死啊!
我們營銷公司也要靠口碑和業績在圈子裡混下去的呀!
可這死是真的做的不小,沒多久,游戲粉們的關注點終於重新落回了游戲本身。
玩家:不幫任何一邊,客觀來說,《旅行吧,朋友!》明顯好玩多了,《一起去旅行》才是抄襲的那個吧?每次更新新劇情都慢一拍,慢就慢了,反正慢幾天也不算很久,可現在明顯是《旅行吧》那邊的整個游戲框架更完整啊!就算是前妻帶走了原來公司的游戲內核仿造了一個新的,新的顯然也是青出於藍的那個。
輿論是可操控的,輿論或許也可以掩蓋真相,可輿論無法掩飾游戲體驗和游戲不好玩這件事。
這幾乎是致命的。
在《旅行吧,朋友!》不停在更新中擴充整個游戲框架的時候,《一起去旅行》這部抄襲游戲的卸載量出現一個不可逆轉的攀高。
不僅如此,注冊用戶裡的付費玩家中的卸載率也在節節攀升。
終於這天,《旅行吧,朋友!》和游戲公司天心之月的官方微博上同時出現了這樣一個長微博——
《我用十年時間,來償還這份恩情》,韓織月。
大家好,我是‘天心之月’的老板之一,我叫韓織月,也是游戲《一起去旅行,朋友!》的創作團隊的負責人。
耽誤大家一些時間,來回應一下這段時間愈演愈烈的傳聞和流言蜚語。
關於游戲是否原創,是否牽扯到鹿鈴游戲;關於我司許總和鹿鈴游戲邵總之間的關系、恩怨,以及游戲第六章張輝到底有沒有原型,原型是誰。
游戲是否原創?
是。
是否牽扯到鹿鈴游戲?
否。
許總和邵總的關系?
前夫妻,如今已離婚,離婚時間是xx年x月x日,分居時間是xx年x月。
有什麼恩怨?
男方出軌被抓到證據,先分居,後有關公司歸屬權無法落實,離婚拖延數年,最終於xx年談妥離婚,男方從女方手中買走所有股份,其余夫妻共同財產做約定分割,於同年x月x日正式離婚,離婚後再無見面。
游戲《旅行吧,朋友!》中角色張輝是否有原型?
有,正是鹿鈴游戲的邵江淮邵總。
邵江淮本名紹輝,藝名張輝。
藝名這個說法完全是我本人的調侃。
為什麼要這麼調侃?
因為十年前,我還在上高一的時候,邵總就是頂著張輝這個名字這麼“調侃”我的。
他加我扣扣號,隱姓埋名,用張輝這個假名字成為一個在網絡上對我無微不至關懷的網友。
讓我從不認識這個人、不愛搭理,漸漸轉變成了網絡上無話不談的朋友,乃至變成後面關系曖昧的異性網友。
xx年x月,我永遠記得那一天,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張輝”的日子。
時隔不久後的x月,更是讓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天,那是我發現“張輝”是我資助人的丈夫的時間。
從滿懷期待到跌落地獄,只有短短數月。
從那短短數月後,往後的十年,我都背負了愧疚悔恨的枷鎖在面對我的資助人。
你們中或許大多人的家庭都很圓滿,即便家境普通應該也能有錢上初中上高中考大學,然而我,整個高中都在接受資助人姐姐的幫助,從學費、書本費到生活費,無一例外。
我拼了命的學習,拼了命地不想讓那些幫助過我的人,尤其是資助人姐姐失望,終於在我快要拿到自主招生名額的時候,“張輝”成了我一生的污點。
沒錯,他就是邵江淮,而我的資助人,正是許慈心。
期間種種不與累贅,總而言之,人生在走錯一段路後,終於在慈心姐姐的包容中走回正途,我順利考上A大,順利畢業,順利進入我心儀的公司,最後,我成為了一名創業者。
“天心之月”,很女性化很可愛的名字,心之月,是姐姐那顆善良美麗的慈“心”,和我那織造夢想的“月”,我們和另外一個合伙人一起創建了公司,以對女性向手游狂熱的摯愛,穩扎穩打地做出了一個爆款游戲,《旅行吧,朋友!》
然而不久前,邵江淮告訴所有人,這款游戲原本是鹿鈴的,是慈心姐離婚後從鹿鈴拿走了所有的核心創意。
在這裡,我誠心誠意以天心之月老板的身份向貴公司“鹿鈴游戲”真誠地說一聲:
我們法庭見。
然後下面這句話,以我個人的名義對邵江淮真誠地說一聲:當初你算計我,誘騙我,差點引我走向當小三的這條路,如今抄我司的游戲、炒作營銷、把早已和你離婚的前妻送上風口浪尖,我向你保證,一定親手送你下地獄!
說了這麼多,諸位也應該看明白了。
游戲裡那一篇章的張輝是有原型的,劇情也是有現實參照的,而游戲裡的女主角的原型,也正是我。
我把當年發生的事寫進游戲裡,因為我忘不掉,不想忘,也抱著私心,想公開這段曾經發生的事情,想用游戲玩家的譴責繼續懲罰我自己。
我當年錯得太過離譜。
而說了那麼多,一方面想回應,一方面也想由此擺明公司的立場,我的立場,我和慈心姐以及公司另外一位合伙人的共同立場。
《旅行吧,朋友!》系天心之月游戲團隊原創作品,所有版權已在創作過程中及時做過登記,我司保留所有的法律權益和控告對方(鹿鈴公司、法人邵江淮)的權利。
再次嚴肅聲明:無論是私人生活還是游戲創作,我們無愧於心。
以上。
一招定輸贏,一局即翻盤。
在經過這麼久都不減的輿論熱度後,舒寧的這篇長微博扭轉了整個局勢,讓一切的不清晰、不明了、不確定變成了一件有時間線、有劇情邏輯的真相。
誰能想到原來不止張輝就是邵江淮,游戲的女主和整個第六篇章的劇情都是有現實原型的!
誰能想到,那個算計、勾引妻子同學的渣男張輝、那個被丈夫欺騙的可憐同學、那個遇到渣男網友的游戲女主,竟然就是邵江淮、許慈心和韓織月。
現實版的三角關系啊!
而三角關系中的女主之一竟然還當眾親口承認。
這年度大戲的瓜也太特麼好吃了吧!
這太好吃的瓜後來又因為游戲女主現實原型、也就是舒寧本人的私照被曝光而差點炸裂。
吃瓜群眾:臥槽!臥槽!臥槽!這原型也太特麼美了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7:58
第17章【守護恩人】
有些事情,總會在突然的某個時間,因為某件事或者某個因素而發生重大轉折。
比如邵江淮一直以為自己炒作兩家公司的關系,可以讓自己得利,結果舒寧那天玩兒了一票更大的,事情便朝著讓他不可估量的方向發展而去。
比如舒寧的私照一曝光,吃瓜群眾頓時從八卦討論轉向對邵江淮的口誅筆伐——
畜生!當年十幾歲的高中生都不放過!根本就是個畜生!
但凡長了眼睛的,看一眼舒寧的私照就能明白什麼叫做美若天仙。
而美到這種程度,是個人都會順理成章地按照一個常識和邏輯來對長微博裡內容的真實性做判斷——
美成這樣,還需要胡編亂造微博內容,往自己身上潑這種黑料?
美成這樣,邵江淮敢說自己沒動那顆肮髒的凡心?
都不用營銷公司,整個輿論形勢立刻發生逆轉。
向鹿鈴游戲求證、聲討的網絡大軍遠遠多過對這篇長微博真實性做求證的吃瓜路人。
邵江淮那些水軍的反撲速度倒是也很快,直說美成這樣才有勾引男人的資本,又說空口無證,就算三人之間真有什麼三角關系,誰能確保當初不是韓織月勾引身為資助人丈夫的邵江淮?
這招其實就是咬死不認,反正沒有證據的事情,全憑大家一張嘴。
然而邵江淮忽略了一個人。
許慈心。
身為三角關系裡的又一個當事人,兼顧妻子和資助人這個身份的許慈心,她至今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她其實原本也的確什麼都不需要說,天心之月老板這個身份足夠向眾人展示三人中誰的話更像真的,誰的話更像假的。
要是韓織月勾引了邵江淮,她這個妻子,這個原配,還需要和一個小三一起開公司?
我們吃瓜路人的智商看上去這麼低嗎?
逗我!?
結果邵江淮那邊又反撲,說是許慈心為了搞死他這個前夫,故意與公司合伙人一起撒謊、編故事。
吃瓜群眾:編故事常有,仙女不常有,美成這樣的女人又是游戲公司的老板,這種女人還需要編這種故事?編什麼故事不好,編自己曾經當資助人夫妻之間的小三!?
你特麼又當我們傻!?
營銷公司都感覺自己拯救不了金主爸爸了。
反觀舒寧那邊,不但被無數路人舔顏、輿論偏向她,游戲入賬的資金流也越來越龐大,幾乎到了躺賺的地步。
如今邵江淮還能給她來什麼花招?
黑歷史她自己都給曝了,想潑髒水也不能有她自己潑的這一桶更髒。
沒多久,《一起去旅行》因為涉嫌抄襲,被手機端應用商城強制下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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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邵江淮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
玻璃門大敞,他就這麼痴痴地看著門外的開放式辦公區。
今天晚上沒有人加班,整個公司都空了,只剩下他一個人。
不用加班,當然不是因為沒有工作大家正常休息,而是因為游戲被強制下架,忽然沒了工作量,自然就不需要再加班了。
此刻,邵江淮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這麼久的時間,做游戲、營銷炒作、加班加點,他整個人的神經都是繃著的,他本來以為在他徹底放棄鹿鈴之前,他都會一直維持這種工作狀態,卻沒想到計劃之外的這麼某一天,忽然就什麼都不需要再干了。
他重重地泄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游戲抄的這麼徹底,他身為一個行業內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最後的下場,可為什麼還只執意這麼做了?
不止為了快速圈錢,也帶著僥幸心理,覺得和許慈心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她就算要回擊,應該也會手下留情。
在抄襲游戲、營銷炒作的過程中,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有這種僥幸心理。
直到此刻坐下來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想了想,才漸漸意識到,他的整個過程中的自信,有一部分是來自許慈心的。
他的前妻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漂亮、聰明、知性,關鍵是,曾經非常非常愛他。
他們相識結識於大學,兩情相悅後自然走到一起,畢業後一起創業、結婚,然後她回歸家庭把公司交給他,做他背後的女人,安安心心做妻子打理家務事。
在曾經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對這個妻子的感官印像都是“賢惠”。
大概正是如此,他才會忽略了她的才華、她在工作上的能力、她於事業上的“心狠手辣”。
這些,他真的差點都忘記了。
可邵江淮還是覺得,許慈心不該對他這麼狠的。
她或許痛恨他出軌,痛恨他抄襲她的游戲,可她的反應不該是打電話質問他?再衝他發火?
為什麼什麼消息都沒有,甚至還在游戲裡直接公開當年的事?
這根本不是她的風格啊。
邵江淮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韓織月。
他身為一個男人,其實不相信女人和女人之間會有什麼,後來想想韓織月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話,倒更像是故意氣他的,他也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至少他不認為和他有過多年夫妻生活的許慈心會去喜歡女人。
而想到韓織月,邵江淮心裡更多的卻是困惑。
他曾經和她做過兩年多的網友,他們聊過天,她也曾經對他敞開過心扉,聊過很多在青春期時候的想法。
人雖然會變,可都說三歲看老,韓織月十幾歲上高中時候的想法他都知道,自然也能多少了解那漂亮丫頭是個什麼樣的人。
可為什麼她好像變了?
按照她的性格,她也不該是那種會把當年的事曝光出來的人。
本來不過是個敏感高冷的女孩兒,怎麼會有這種迎面困難、反手回擊的魄力?
不該吧。
可想到之前他給許慈心電話,韓織月在電話裡的冷嘲熱諷,他又恨得牙癢癢。
不,就是她!
就是韓織月做的!
游戲劇情是她做的,長微博是以她的名義發的,她就像個完全不怕死、更不怕無情刀劍傷到己方的瘋子!
她連自己都敢拖下水!
名聲不要,也要和他鬥個你死我亡!
邵江淮切齒地暗暗捏拳,心裡把這輩子都沒有罵過的那些污言穢語全部用在了她身上,他甚至後悔當年在資助名單看到她的照片,後悔注冊一個扣扣賬號加她好友靠近她!
他真是瞎了眼,以為是只可以拿捏蹂躪的天鵝,到頭來才發現,這哪裡是天鵝,根本是只農村裡養來看家護院的大白鵝!
邵江淮氣惱歸氣惱,如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還是得想出解決的辦法。
游戲被手機應用商城以涉嫌抄襲的理由強制下架,畢竟只是暫時的,並不是永久封殺。
營銷炒作的一開始也一再強調兩款游戲是同源同根生。
如果許慈心松口,不咬死他們這邊是抄襲呢?
情勢不就大不相同了!
邵江淮看到轉機,便面露期待,他坐起來,拿起手機找到許慈心的號碼,想了想,忽然頓住,起身徑直往外面走去。
現在還不晚,他去找她當面求情。
夫妻反目後這麼久,邵江淮從未想過“求情”二字,他早不是當年學校裡那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了,他有資產有事業,他是公司老板,不需要向一個跟了自己那麼多年的女人求情。
曾經他是這麼想的,所以最後才走到了六年分居離婚的地步。
可當“求情”的種子在心裡生根發芽之後,就跟重新開竅似的,邵江淮忽然又想——
為什麼不能去求許慈心復婚呢?
她和他那麼多年的感情夫妻,復合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她又沒有再婚,他也單身,完全可以啊!
邵江淮這麼想著,奔出去的腳步都歡快了起來。
對,沒錯,復婚,他之前怎麼沒想到!
他去求她,無論她是什麼態度,只要和當初追求她的時候一樣誠心,一樣日復一日不放棄,她早晚會被再次打動的!
許慈心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慈心慈心,她的心就和她的名字一樣,柔軟善良啊!
邵江淮加快腳步。
他離開鹿鈴,直奔天心之月的辦公地址。
他甚至做好了許慈心已經下班,要在車裡等待一個晚上准備。
無論如何,他都要重新打動她,打動他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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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之月的辦公層燈火通明。
不存在下班這件事,畢竟三位boss一個都沒有走,全在加班加點。
好在公司賺了錢也不虧待員工,雖然加班,累了就可以休息,大休息室裡有折疊床還有被子,躺著睡可以,趴在電腦前眯一會兒也可以,實在撐不住想回家,也沒人會攔著。
舒寧是在辦公室審核一份文件的時候聽到了22.2在她耳邊的提示,“宿主,邵江淮正在樓下。”
舒寧一愣,他來做什麼?
正想著,看到許慈心邊打電話邊快步從自己辦公室門前走過去。
舒寧目光追著她的背影看了兩眼,豎起耳朵。
許慈心:“你來干什麼?”
邵江淮松了口氣的樣子,說:“這麼說,你還在公司。”
許慈心沒吭聲。
邵江淮:“你這會兒有空嗎?”
許慈心依舊不說話。
邵江淮嘆息,“好吧,我明白了,那你加班不要太晚,身體要緊。”
舒寧看到許慈心在外面辦公區找人拿了一份文件,拿到之後便又轉身往自己辦公室走。
邊走邊開口道:“邵江淮。”
邵江淮:“嗯?”
許慈心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省省吧!別浪費時間了。”說完直接掛掉了電話,從舒寧辦公室前走回去。
舒寧揚眉,哼笑,這男人行啊,死到臨頭知道來求情了。
還做出一副對許慈心很關心的樣子,是准備求復合?
這男人的主義倒是打得很棒啊,現在抄襲游戲的事鬧成這樣,他想全身而退也難了,以後勢必會留下一個遺臭萬年的罵名。
和前妻復合真是最好的選擇,既不用打抄襲官司,也不用擔心輿論碾壓,游戲賺的錢還能分去花,簡直一本萬利。
真是夠雞賊的!
舒寧心裡鄙夷不已,又覺得既然送上門了,當然得招呼一下。
當然不是她來招呼,是蔣天依。
從最開始,蔣天依就對邵江淮恨得咬牙切齒,在後者營銷炒作抹黑許慈心,把她推上風尖浪口的時候,更是恨不得親手手刃這渣男。
——她慈心姐在她心裡如今就是獨一無二的仙女!
她女神不容這種臭渣男侵犯!
可以說,三個女人裡最恨邵江淮的,反而是蔣天依。
她早想找個機會把男人好好收拾一頓,奈何一方面工作太忙,一方面她慈心又攔著她,覺得沒必要私下裡去對付個渣男。
此刻聽說這渣男自己找上門兒來,竟然還是來求復合的,當場氣得從椅子上蹦起來。
邊撈袖子邊從桌子後走出來,憤憤道:“老子去砍死他!”
舒寧:“沒刀啊。”
蔣天依的手在桌上一拍,拿起車鑰匙,轉身:“要什麼刀!作案工具多的是!”
舒寧:“等一下。”
蔣天依頓住腳步,回頭,“嗯?”
舒寧笑笑:“我給你准備了一點台詞,等會讓你應該用得上。”
幾分鐘後,接收到“台詞本”的蔣天依轉身離開。
舒寧看著她火急火燎又霸氣側漏奔出去的背影,笑了笑,幽幽在心裡對22.2道:“可以說是實力寵姐姐了。”
22.2也幽幽道:“宿主,你接受百合劇情的速度比我想像中的快。”
舒寧聳肩。
要不然呢,反對?
何必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如果這樣的命運對人生是有益的,百合又怎麼樣,誰規定女人一定要找男人了,漂亮姐姐不也是個很好的選擇嗎?
連系統都認可這樣的人生。
沒錯,蔣天依的任務已經順利完成——即便她和許慈心現在也只是過度親密的友好關系,沒有真正走入到戀情階段。
舒寧明白,這種認可意味著蔣天依在與許慈心親密接觸的過程中,徹底改變了曾經的人生軌跡,她在這段關系裡獲得了很多,因此才被系統認可為任務成功。
所以舒寧為什麼不接受呢?
不但接受,還要誠心祝福。
舒寧沒跟著下樓,她只是給忍耐這麼久的蔣天依一個發泄的機會,沒准備看邵江淮被收拾得有多慘。
最多豎起耳朵用外掛聽了聽樓下的動靜。
結果卻聽到重重的一聲“嘭——!”,還有車子發動機轉動的聲音。
?
怎麼回事?
樓下。
還坐在方向盤前的邵江淮被安全帶緊緊勒住,慣性讓他整個人朝前衝去,又被安全帶拽著撞回椅背上。
值得慶幸的是,衝擊力有限,對他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倒也被狠狠嚇了一跳,驚出一身冷汗,差點尿褲子。
從受驚到後怕再到生氣只是瞬間的事,他很快解下安全帶推門下車,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這麼不會開車。
他車停在原地還能被撞?
後面開車的眼睛長哪兒了?他停在這裡都看不見?!
下車,先入眼的是一輛跑車。
他擰眉,心說這是個沒帶腦子出門的富二代?
卻不見開車人下來。
他朝後面那車走去,走到半途,又看到後面那輛銀色跑車朝後倒了一段。
這是准備跑?
“喂!”邵江淮喊道。
卻不想下一秒,油門轟鳴聲響起,小跑車衝著停在原地的轎車的車屁股又撞了過去!
“嘭——!”第二下。
邵江淮都驚呆了,愕然瞪眼。
搞什麼!
等到他在驚愕下又眼睜睜看著自己車的車屁股被撞了第三下、第四下,撞得車都挪開了位置,才意識到這根本不是意外。
對方是故意的!
邵江淮第一反應是上去理論,憑什麼撞他的車?現在開跑車的腦子都這麼不好使嗎?!
可等到他發現車輪轉動,車頭朝他這邊開過來之後,邵江淮連忙朝車屁股後面跑過去。
這是准備再撞他!?
意識到這點後,邵江淮本能就找地方躲,眼看著車子調頭尋他,又實在沒得躲,就朝著辦公大樓的大廳跑過去。
背後銀白色的跑車剛好轉過一圈調頭直衝一樓大廳門的方向,在邵江淮跑起來的時候,從後面直衝而來。
男人聽到背後車輪在地面滑過的聲音,嚇的臉都白了,感覺到冰冷的壓迫感在逼近,本能地朝大廳門口撲了過去。
下巴磕在地上,整個人趴到地上,接著是急促地剎車聲。
死裡逃生似的,邵江淮茫然地抬頭看前面,沒疼沒死,他活著,他活著!
耳膜上全是雷鼓似的心跳。
等人從恐懼和事後的後怕中回神,才聽到了噠噠噠的腳步聲。
扭頭,入眼竟是一雙高跟鞋。
再抬起脖子,是一張居高臨下冷臉看著自己的年輕女人的面孔。
而這張面孔他並不陌生,蔣天依。
蔣天依垂眸看他,“怕死了,對吧?你做那些惡心事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有今天呢。”
邵江淮試圖站起來,可渾身脫力,只能繼續趴著,強撐著胳膊抬起頭,“你特麼……”
蔣天依才不聽他廢話,拿鞋跟重重地一腳踢在他腦袋上。
“要是殺人不犯法,你特麼早死了五六十遍了!”
“還有,以後再讓我知道你來找慈心姐,知道一次追著你撞一次,你要不相信我有這個本事,可以本地商圈裡打聽打聽,我蔣天依的親媽是誰!”
邵江淮心裡暴跳如雷,她以為她是誰啊?她憑什麼、有什麼立場這麼對他!
他趴在地上,撐著胳膊抬起上半身,憤怒地抬頭對蔣天依道:“許慈心給你什麼好處了,你要這麼維護她!”
蔣天依原本想踩一腳再怒回“老子想維護就維護誰,你管不著”,卻忽然福至心靈地想起下樓她們家韓總給她的那幾句台詞。
頓了頓,回憶了一下,忽然笑起來,低頭看著地上的男人,緩緩道:“那當然因為我們許總魅力無限了。”
邵江淮一愣,聽這口氣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分外熟悉。
他忽然想起來,某一年他去找姓韓的那個丫頭,她也曾經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過。
邵江淮整個頭皮都開始發麻。
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吧?
這些女人……都瘋了嗎?
他不敢相信,卻還是咬著牙道:“我怎麼記得,許慈心應該是和你們那位韓總有點什麼?”
蔣天依笑著蹲下來,胳膊支著膝蓋上,揚眉道:“那你記憶力還不錯。”
邵江淮差點一口血吐出來,強忍著惡心,道:“你們這三個女老板的關系,還真是有夠復雜的。”
蔣天依輕輕松松的語氣,“有什麼復雜的,三個女人嘛,一對一的自由組合有三種,我和織月,織月和慈心姐,慈心姐和我,還可以三人一起,大家知根知底,又方便又和諧關系融洽,爭風吃醋這種事都不會發生。”
邵江淮:“……………”他是不是聽錯了,產生了幻覺?
蔣天依笑嘻嘻地最後道:“所以啊,還是做我們女人最好,可以做朋友可以做閨蜜還可以做情人,兩個人可以,三個人也沒問題,開開心心一起生活一起做事業一起賺錢。對了,你不知道吧,慈心姐買了一套大房子,以後我們就三個人一起住了。你啊,有多遠滾多遠吧。”
邵江淮一口老血含在心口,差點把自己憋死。
樓上。
聽到這番警告的舒寧兩手插兜,站在蔣天依辦公室裡悶笑。
許慈心剛好從門口經過,目光往裡一瞥,見到她在,卻沒見到蔣天依,還覺得奇怪,停下敲敲門,“天依呢?”
舒寧斂起笑容,“哦,她……”
砍人去了啊。
許慈心看著她。
舒寧忽然改變主意,不准備瞎編個理由了,如實道:“她在樓下處理垃圾。”
許慈心一愣,想了想,反應過來,“邵江淮?”
她走進辦公室,問舒寧:“你們怎麼知道他來了?”
舒寧眼珠子轉轉,“嗯,我們……嗯,就是知道啊。”
許慈心不解,那渣男應該就是來找她求情的,總不能是也打電話給她們中的誰。
卻聽到舒寧笑說:“因為心電感應啊,你相不相信,女人和女人相處久了,相互之間也會有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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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江淮被威脅,自然咽不下這口氣,可惜蔣大小姐的確背景不簡單,他真沒這個膽量打擊報復。
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許慈心那邊他倒還想求情復合,可電話再沒打通過,找人也找不到,被威脅了一次公司不敢再去,最後也一樣不了了之。
他是很不服氣的,他總覺得,但凡能在許慈心那邊找到突破口,局面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而他之後面臨的,是接肘而至的麻煩——
游戲被強制下架後重新上線困難,無法更新游戲,老玩家不滿棄坑,資金流跌損嚴重。
被天心之月以游戲抄襲、商業侵權告上法庭。
公司內部在這次抄襲事件之後人才流失嚴重,有志向的員工都不想留在這種沒有底線的公司。
沒多久,《一起去旅行》再沒有繼續開發的價值,被公司徹底放棄,因為抄襲鬧得非常大,公司面臨被相關部門調查問責的麻煩。
邵江淮本就做好了放棄鹿鈴的准備,知道公司苟延殘喘到了無力挽回的地步,終於在某一天公司都不要了,申請破產。
之後草草打完官司,賠錢跑路,以光速消失,再沒有出現過。
一切塵埃落定。
次年,天心之月再推出潛心開發的一款新手游,兩款手游一起,為公司和三位女總裁贏來了錢財和業內贊譽的掌聲。
舒寧也順利讓蔣天依和許慈心都走上了一條逆襲的康莊大道,走出一個與過去完全不同的人生正軌——
蔣天依不再只是個家族庇護的富家女,成了有事業有責任感的公司老板。許慈心順利離婚,在奔四的年紀裡迎來事業上的第二春,重新投入創業便一下子做出一個爆款游戲。
兩人不僅人生格局發生轉變,在舒寧的有意引導下,思想高度也發生了逆轉。
蔣天依不再如當年那麼天真、心軟,可以體諒母親當年花錢買名額的舉動,能領悟身為人母為子女創造機會的良苦用心,她不再責怪,不再埋怨,明白是當年自己不夠努力,才讓家人操心、暗中幫助。
她不再有一個富家女的得過且過,非常拼搏,非常努力。
許慈心也從被前夫背叛的陰影和當年迷戀感情的狀態下徹底走出來。
她一心投入工作中,把所有的熱情重新奉獻給游戲。
很多年後,天心之月成為了業內首屈一指的女性向手游大姐大。
舒寧、許慈心、蔣天依,也成為商業圈人人樂道、贊譽、爭相討論的女總裁代表。
某年,舒寧無意間從圈中一個朋友的口中聽到了邵江淮的消息。
說在委托律師打完抄襲官司並輸掉官司賠錢之後,他在國外呆了半年,回國之後,反正手裡也有點錢,就改做其他生意。
可惜這些生意一個兩個都失敗了,時間一長,似乎也心灰意冷,不再折騰,拿著那些錢吃吃老本吃吃利息,日子也不算太難過。
後來又結婚了,娶了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姑娘,結果這年輕小姑娘很能花錢,今天要買這個,明天買那個,整天想要花錢,邵江淮死捏家底不放手,最終又鬧得離婚,被年輕的二婚妻子訛了一筆青春費。
據說後來人就廢了,迷上了打麻將,玩兒賭博。
最後邵江淮有沒有輸光家底舒寧不清楚,也不關心,反正她的攻略目標也不是這個男人。
只要蔣天依和許慈心的人生順遂平安、在康莊大路上越行越遠就可以了。
至於蔣天依和許慈心她們會不會牽手,牽手後又能走多遠……
不是有這麼一句吉祥話麼——
百年好合!
舒寧:“那就祝你們百年好合啦,再見~!”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8:11
第18章【守護家人】
任務完成,系統自動結算的獎金入賬後,舒寧便從上一個世界離開。
接駁進入新世界之前,她誠懇地對剛剛升級到26.6的系統請求道:“麻煩了,這次給我一個不太可能走出百合劇情的世界,謝謝。”
26.6非常想提醒她的宿主,這百合劇情也是你自己走出來的,怪不了世界也更不能怪系統。
不過考慮它的宿主未必會接受反駁,這提醒還是算了,只淡定應聲道:“好的,宿主。”
沒多久,舒寧就在新世界醒來。
醒來的瞬間,她聽到一聲壓抑低沉的哭訴,“這是要逼死我們孤兒寡母啊。”
誰在哭?
舒寧睜開眼睛。
這是一間狹小逼仄的臥室,面積不過五六平,這麼小的一間房間裡,擺著一張小床、一個衣櫃、還有一個很小的書桌。
因為小,衣物用品又隨手擺放,顯得格外雜亂。床上除了被子枕頭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衣服,而衣服堆裡躺著的,正是舒寧。
舒寧對自己剛穿越就躺在衣服堆裡這件事表示有點無奈,坐起來之後發現屁股下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擱著,摸出來一看,是幾瓶指甲油。
她把指甲油隨手放到床頭旁邊的桌子上,收回手的時候,又聽到了那幾聲壓抑的痛苦的哭泣。
聲音是從房門外傳出來的,雖然很小,但也很清晰。
舒寧從床上爬起來,緩步走到房門口,壓著門把手緩緩轉頭,輕輕拉開一條門縫朝外望去——
一個中年女人趴在外面餐廳的桌上哭泣,時不時肩膀聳動,壓抑又痛苦。
看到這番情形的舒寧擰了擰眉頭,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輕輕將門掩上。
看來有情況,這情況還不太妙。
舒寧沒有猶豫,直接在系統面板裡查看起了這次這個世界的劇情內容。
原主名叫金甜蕊,20歲,和大部分正在上大學的同齡女孩兒不同,金甜蕊上完高中便沒有繼續再上學,一方面因為家境不好,一方面也實在沒有上學的心思,關鍵還是因為成績太爛,既然不想上學也考不上,干脆高中畢業就出來打工。
沒錯,金甜蕊是個打工妹,再具體點,她如今是某半永久彩妝工作室的化妝師,主要負責幫客人做指甲。
剛看一個開頭的時候,舒寧實在想不出來,這樣一個高中畢業後就打工的普通女孩兒,怎麼能被大世界官方判定為反派,直到她看到了接下來這部分內容。
金甜蕊是個養女。
她不是她現在這個母親江玉芳的親生女兒,也不是金家的後代,她雖然姓金,卻是金父和江玉芳這對夫妻十八年前撿來的。
撿來的女兒,辛辛苦苦養大,最後卻背叛了含辛茹苦將她養大的母親。
怎麼背叛的?
這就要先追溯到整個金家的情況,以及金父和兩個兄妹的恩怨。
金家早年就是普普通通的農村人,沒背景也沒文化,金爺爺金奶奶總共有三個兒女,大兒子,二女兒,三兒子。
家境條件不好,資源也有限,金爺爺金奶奶把三個孩子拉扯大,也拼了老命從老家農村搬到大城市,雖然當年一家五口擠在很小很小的桶裡樓裡,但也算熬出頭了。
後來三個子女各自成家立業,不算條件非常好,但好歹都有工作都有飯吃。
不過手指頭都又長又短,更何況是金家三姐弟。
這裡面條件最差的,就屬金甜蕊的養父。
因為他生來斜眼,一直沒人願意嫁,好不容易娶到江玉芳結婚了,條件也十分不好——小夫妻剛結婚的時候租在只有一個單間和一個小院子的平房裡,日子著實艱苦。
幸好金父處世還算樂觀,雖然貧情辛苦,也很努力的工作,雖然沒有孩子,也把撿來的孩子拉扯大。
年幼時候的原主就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小公主那樣,快快樂樂活在父母的庇佑中。
直到他們換了房子。
換房子是金父和妻子江玉芳共同做的決定,他們覺得現在住的房子實在太小,也只有一間,在女兒小時候還可以三個人擠一張床,大了還是需要另外一個單獨的房間。
當然,誰都想過好日子住好房子,金父和江玉芳當然也想。
所以他們決定買房。
那個年代的房價並不貴,但真要買房,還是一筆不小的錢財。
好在金父和江玉芳多年來省吃儉用也攢了一些家底,最後看中一套筒子樓的小房子,剛好可以買,便准備拿錢買房。
哪知道這個時候金父的兄弟跳出來借錢,橫生事端。
金父開始自然是不借,這錢是他們夫妻辛辛苦苦賺來省來的,是准備為了女兒買房子的,不能借,也沒辦法借。
結果金父的兄長,金大的老大金國明就罵他,“為了你女兒?你搞搞清楚,你要生的兒子,我還能理解,你養的是個女兒,這女兒還不是你的種,你為了那小賠錢貨換房?!”
金父在家排行老三,有哥哥,有姐姐,屬於從小被上面兄姐欺負占便宜的那種,耳根子也非常軟。
不止耳根子軟,對兄姐的話也非常聽從。
金國明這麼說,金父便不知道辯駁什麼,但在最開始,他還是很堅持要買房的。
可當時金國明需要錢做生意,本來也沒想到窮得叮當響的老三這裡有錢,一聽說人都有錢買房子了,立刻奔過來阻止。
金國明的意思是,“你家就一個養女,買什麼房啊,等以後女兒大了,找個婆家嫁了就出去了,你買房這不是浪費錢嗎?”
金國明:“這麼多錢就買套房子,還不如留在手裡,需要的時候還能花花,或者做投資。”
金國明:“做投資不懂沒關系啊,你哥我懂,一塊錢變兩塊,兩塊變三塊,剛好我這裡最近有個生意,你把買房錢交給我,我去做生意,回頭給你利息,比你存在銀行還劃算,怎麼樣?”
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不怎麼樣,可惜金父在面對兄姐的時候,就是非常沒腦子,他真的動搖了。
他一動腦,就回去和江玉芳商量,要不這房子還是別買了,把錢老大做生意,還能賺不少利息。
把江玉芳氣個半死。
又從金父口中聽到金國明那些話,江玉芳更是氣得哭出來。
她身體不好才不能生,婆家的兄弟那邊這麼說三道四,她也只能忍了,可女兒是她辛辛苦苦當寶貝一樣拉扯大的,她真的不能接受身邊的親戚、尤其是丈夫那邊的親戚說她給別人養孩子。
江玉芳氣得直哭,可買房的心非常堅決,她在家裡一哭二鬧三上吊,一定要買房,不買就離婚。
金父沒辦法,只能去回金國明,說這房子還是得買,錢不能借給他了。
本來金家買房子這件事,只有想借錢去做生意的金國明在攙和,後來金父的姐姐金翠翠在無意間聽說之後也攪合進來,跟著勸金父別買房。
金翠翠倒不是要借錢,她老公在當時是下海經商的商人,車都買了,條件好得很,才瞧不上金父買房的那點錢。
她來攙和阻止買房,純粹因為和江玉芳這個弟媳關系不好。
她有私心,也很傲慢,就不想江玉芳住上好房子,最好一輩子在那破平方裡面蹲著。
金翠翠是這麼勸金父的,“女人說離婚那都是哄你的騙你的,我是女人我知道,弟媳哪兒會跟你離啊,不會的,她就是想你買房。買房呢也不是不能買,不過大哥現在做生意需要錢,你總不能不幫吧,反正買房也不急,你可以把錢先給大哥周轉下用用,等他連本帶利還你了,你說不定到時候還能買套更大的房子呢。”
金父耳根子軟啊,的確買房不著急,一聽就接受了,回去再和老婆說。
江玉芳雖是個身體不好的女人,卻也十分剛烈,一聽就知道自己那大姑子也跟著在攪事,直接抱上女兒,也就是原主金甜蕊,去找公婆。
她當然不是讓公婆做主,而是去表明態度,既然婆家的兄姐都不贊成他們買房,那行啊,不買房就離婚,她抱上女兒分錢走人!
這下驚動上面兩個老的。
金老爺子雖然糊塗,老太太一向腦子清楚,直接把他們兄妹仨叫回來,劈頭蓋臉一頓罵,罵完了,讓金父領著媳婦女兒回家買房好好過日子。
本來這件事有金奶奶做主,也不該有什麼異議了,可金家三個兒女裡,老大金國明和老二金翠翠都不是善茬。
一個眼看著錢借不到了,一個眼看著自己討厭的弟媳就得住上商品房了,都格外不爽。
不爽的這一對兄妹湊一起嘀咕了一番,馬上就去老爺子耳邊吹風。
說什麼:“老三這是給女兒買房呢,這是瘋了吧,哪家錢多了給女兒買房子的,那女兒還不是他們的呢。”
又說:“這房子買了,以後可就得給那撿來的賠錢貨了,都不是咱們家的種,憑什麼拿咱們家的錢和房子?”
接著說:“老三這是糊塗啊,被江玉芳那女人拿捏住了,我們竟然都不知道他那裡有錢,還以為他多窮呢,原來攢了那麼多家底,肯定都是江玉芳那個女人不讓說的。”
再接著說:“老三就是被她迷惑住了,現在都不把我們當一家人了,有錢也不拿給家裡,竟然要給江玉芳和養女買房子,以後要是老三有個意外,這房子可就得是那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的了!便宜了她們!”
金爺爺算是個糊塗蛋,從年輕時候的糊塗蛋變成了後來的中老年糊塗蛋,沒有金奶奶在身邊拿主意,聽兒子女兒這麼說,怎麼聽怎麼有道理。
對啊,老三的錢那也是老金家的錢,憑什麼買房子給她們,憑什麼一個撿來的丫頭要我們給她買房子,憑什麼!
於是,老爺子頓時被推出來,成了金國明和金翠翠手裡的提線木偶,單獨找到金父,以一個父親的威嚴,脅迫兒子買房必須寫他這個老子的名字。
金老爺子糊裡糊塗過了這麼多年,家裡大事小事都是金奶奶做主,哪兒會出這種買房寫他名字的主意,還不都是金國明和金翠翠這對兄妹的壞主意。
偏偏金父在自己爹媽面前耳根子更軟,見老子都來和他說了,都沒敢回去和江玉芳說,悄悄在買房辦產證的時候寫上了金老爺子一個人的名字。
等房產證拿回去,江玉芳氣得差點把房頂給掀了。
換了任何人家的媳婦都得氣,氣得又打又罵都是輕的,氣得砍人都合理——自己夫妻倆辛辛苦苦做工攢的錢,最後被丈夫拿回去買房寫他老子的名字。
天殺的啊!!
江玉芳當時就崩潰了,崩潰得坐在地上又哭又錘男人,後悔自己怎麼嫁了這麼一個不長心眼的斜眼兒,直接都要被氣死了。
結果金父還拿出金老爺子從金翠翠那裡學來的一套理論,“就是個名字,房子還是我們住,以後也都是我們的。”
江玉芳氣的抬手就扇過去一巴掌,可那巴掌軟綿綿的,打在男人臉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像被球輕輕彈了一下似的。
金父也意識到自己做得很過分,可他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拒絕老爺子。那是他爸了,他能怎麼辦呢?
後來這事兒在金家鬧得很大。
江玉芳敢在買房之初鬧過去一次,自然敢鬧第二次,這第二次,她也的確鐵了心要離婚。
金國明和金翠翠都瞧不起她,說她要離就離,他們家老三反正現在有房子,再娶個回來就行了,還能生他們老金家自己的孩子,不用再給別人養孩子。
江玉芳直接就和他們撕逼了。
整個撕逼的過程劇情內容裡沒有詳細描述,只說最後江玉芳看在孩子苦苦哀求的份上才沒有離婚,原諒了金父。
可老爺子不知是吃了誰給遞過來的秤砣,鐵了心的不肯過戶,直說自己怕江玉芳離婚拿走房子,承諾自己百年之後把房子作為遺產給他們。
最後還是金奶奶做主,讓老爺子當眾寫了一份遺書,然後又私下裡找到金國明和金翠翠,讓他們兄妹出錢給老三夫妻買家具和電器賠禮。
金國明和金翠翠起先自然不肯,紛紛驚詫地問:“他們買房他們自己住,憑什麼我們出錢,還買家具家電?我們的錢是大風吹來的?”
金奶奶直接給他們一人一巴掌,一臉怒火地指著兄妹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老子是怎麼吃了秤砣心,要老三那套房子寫他的名字,還不肯過戶的!我怎麼養了你們兩個畜生!我再說一遍,老三那裡你們不買東西過去賠禮,回頭我死了,我這邊一分錢你們都甭想拿!都是老三和他媳婦的!”
金奶奶這麼威脅,自然因為她手裡有點家底,不是別的,都是她祖上傳下來的一些古董。
這些古董在哪兒金奶奶從沒和任何人說過,但金家兄妹都清楚那些古董要是賣錢,肯定能換不少錢。
金奶奶這麼說,兄妹倆只能妥協,買點便宜的家電家具過去,這事就被他們這麼打發了。
也是從那之後,江玉芳和金國明、金翠翠結上了不小的仇。
後面很長一段時間,一度沒有太多往來。
直到金父和金老爺子都去世之後。
金國明來了,金翠翠也來了,他們氣勢十足地敲開江玉芳家的門,以房子是老爺子的遺產為借口,要趕母女倆出門。
江玉芳當時還是很有底氣的,轉身就去房間櫃子一個上鎖的盒子裡翻找當年的筆書遺囑。
然而,什麼都沒有找到。
自然也想不到,那份牽扯到房產的遺書,在金國明金翠翠登門的幾天前,被金甜蕊偷鑰匙開鎖後,悄悄拿走了。
攢搗鼓動她拿遺書的,就是金翠翠的兒子,金甜蕊的表哥湯旭。
而金甜蕊之所以這麼聽她這個表哥的話,則是因為她喜歡湯旭。
舒寧十分無語。
她無語的不是金甜蕊會喜歡上這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表哥,而是因為——
這次竟然是個沒長腦子的白眼狼反派。
舒寧:“六兒……”
26.6:“在。”
舒寧:“我只是不想走百合劇情,你有必要給我搞一個家族內亂倫?”
26.6一副抽煙時候的深沉口氣,道:“宿主,知足吧,好歹這次是異性戀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8:25
第19章【守護家人】
畢竟表哥的確是個男人,那是異性戀沒錯了。
而被甜言蜜語哄騙的金甜蕊成為一個背叛養母的反派之後,結局也真的應了那句話——當白眼狼是沒什麼好下場的。
在金甜蕊悄悄拿走遺書交給湯旭後,湯旭便再次攢搗她回去說服江玉芳,要她們母女拿十萬塊補償後就自行搬出去,不要和金翠翠、金國明搞的不開心,大家都是親戚,以後還要往來的。甚至承諾,他以後一定不會不管她們母女倆。
金甜蕊果然又應了她這個名字,十分傻白甜。
相信了湯旭承諾,回去各種說服江玉芳。
江玉芳沒了遺書做底氣,又被金國明和金翠翠各種逼迫, 女兒再在面前哭訴壓力大、想搬家,最終在心灰意冷中疲憊不堪地妥協,拿了十萬塊補償,從房子裡搬了出去。
搬出去後,江玉芳不忍委屈女兒, 覺得都沒房子住了,也得給女兒置辦點產業,便拿那十萬塊和自己攢的錢,總共二十萬,給金甜蕊開了一家美甲店。
可惜原主金甜蕊根本不領情,心思也不在開店上,每天也不怎麼管店,留下兩個做指甲的小姑娘在店裡,自己跟著湯旭在外瀟灑。
瀟灑了半年,美甲店倒閉。
江玉芳所有的錢打了水漂,氣得半死。
她問金甜蕊,不開店整天在外面做什麼,金甜蕊就說和朋友在外面見世面。
江玉芳問她交的是什麼樣的朋友。
金甜蕊說漏嘴,“湯旭啊。”
江玉芳驚訝,“你怎麼和他在一起玩兒?”
金甜蕊含含糊糊答不上來,說得也模棱兩口,直叫江玉芳懷疑。
沒動久,江玉芳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當初自己鎖在櫃子裡的遺書為什麼會不翼而飛。
是金甜蕊!
是她含辛茹苦、當做親生的掌上明珠一樣養大的女兒拿走的!
江玉芳原先還抱著會不會是自己多疑的僥幸去質問,然而金甜蕊根本懶得掩飾。
這種懶得掩飾與其說是沒心眼兒的坦然,不如說是她當時心思不在自己母親身上,根本不在意江玉芳聽了會不會難受、有多難受。
她直接就承認了,“是啊,是我拿的呀,那又怎麼樣?”
江玉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重重地將巴掌落在了這個養女的臉上,聲嘶力竭地大喊:“滾!”
金甜蕊真的就滾了,滾去了湯旭的懷抱,插著翅膀飛了。
沒多久,蔣母一個人死在出租屋裡,自殺。
留下的一張紙條上寫著:活著已經無可依戀,就這樣結束吧。
她是真的沒有留戀,連遺願都沒有,干脆利落地用刀子劃在手腕上,平靜地結束了自己不堪重負的生命。
而在江玉芳死後,備受打擊的金甜蕊才真的醒悟過來,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悔恨痛哭。
可人的悔恨不值一毛錢,她哪怕悔恨到海枯石爛,江玉芳也不可能再活過來。而一步步把母親逼死的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她自己!
如果不是她,遺書不會丟,遺書不丟,母親不可能帶著她那麼狼狽地從房子裡搬出來,如果沒有搬出來,事情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可一切都晚了。
金甜蕊痛恨自己,也痛恨其他人,比如她的姑媽,湯旭的媽媽金翠翠,比如她的大伯金國明,比如湯旭。
在這麼多人裡,她又尤其痛恨當初慫恿他偷出遺書的湯旭。
如果不是這個讓她深深迷戀的男人,不是這位表哥,媽媽對不會走到今天這步,她的家也不會變成這樣!
她真的,恨死了!
可她的恨又是那麼無能為力。
她既不能把金翠翠金國明怎麼樣,也奈何不了湯旭。
湯旭玩弄她也就像捏著核桃在鼓掌間那般隨意,前腳說喜歡、聊未來,後腳玩兒膩了睬都懶得睬。
尤其在江玉芳自殺後,還覺得她這個女兒也特別晦氣,不再搭理她。
強烈的報復心和無能為力的落差最終逼瘋了金甜蕊。
她在二十出頭的本該像花一樣的年紀裡便枯萎了,還沒等到花期,便凋零敗落。
不久,死在深夜的一場車禍中。
彌留之際,瘋癲的年輕女人依舊深深地悔恨。
如果有來生,如果有來生,她一定好好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情,如果有來生,她一定要守護她的家庭。
【任務目標:守護家庭,幸福美滿。】
在看完劇情大背景後,任務目標便也跟著解鎖。
舒寧看著這八個字的任務目標,心裡唏噓不已,金甜蕊這個原主,看來是真的悔恨不已,也有強烈的想要重來一次的意願,要不然大世界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這次的任務目標,恐怕也是原主的心聲。
而此刻,舒寧穿越過來的時間點,正是金國明金翠翠兄妹逼迫江玉芳從房子裡搬出去的那一年。
不巧的是,舒寧來晚一步,沒趕在原主偷走遺書前穿越過來,如今遺書已經從櫃子裡的鐵盒子裡“不翼而飛”。
這也難怪江玉芳這會兒會在外面哭得這麼傷心——
丈夫去逝,婆家大伯、大姑子逼迫,無人幫助、撐腰,如今遺書也沒了,往後的生活可以預料會非常煎熬。
舒寧坐在書桌前,就目前已知的情況,沉默地思考起對策。
結果還沒想出個子醜演卯,目光隨意地往桌上一落,看到鏡子裡自己如今的那副面孔,狠狠嚇了一跳。
臥槽!
只見鏡子裡有一張非常“美妙”的堪稱奇形八怪的面孔。
玉米燙爆炸頭,起碼三毫米粗的濃黑的眼線,刷子一樣又長又厚的假睫毛,面具一樣壓在臉上的厚厚一層粉底,一雙嘴唇的顏色似紫似青又似綠,左耳的耳朵上還有一排小耳釘。
一眼看上去,和舒寧曾經在網絡上看到的那些殺馬特非主流一模一樣。
!!
這看別人是一回事,自己當殺馬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原主的審美……
算了,她還是不要評價了。
難怪她醒來之後一直覺得眼皮子厚重得睜都睜不開,原來症結在假睫毛上。
舒寧對著鏡子默默無語地把兩層睫毛一點點撕掉。
結果這黏睫毛的膠水不知道是不是和502同源,竟然貼得異常牢固,舒寧撕了半天還有一半假睫毛頑固地黏在眼皮子上。
“六兒……”
26.6:“宿主,本系統不帶卸妝功能的。”
舒寧:“那你給我換個頭也行啊。”
26.6:“……也沒有。”
舒寧沒辦法,只能硬扯,終於把那假睫毛撕掉扔進了垃圾桶。
這之後,舒寧在書桌上找了一圈,凌亂的一堆物件中尋到一瓶卸妝液、一盒卸妝巾,一點點開始擦臉卸妝。
邊卸妝還在心裡暗暗嘀咕,年輕就是好,最劣質的卸妝水敷臉卸妝也不怕毀皮膚。
等一張臉卸干淨後,在看鏡子裡的真容,滿意地點點頭。
搞定!
和不久前的殺馬特造型不同,此刻的舒寧素面朝天,卻有一張堪稱清秀的面孔,不算非常漂亮,但皮膚白白嫩嫩又水靈,眼睛又大又亮,笑起來一排白牙,也算的上是中等之資了。
普通女孩兒能有這樣的長相,也算是老天爺賞臉。
而在卸妝的過程中,舒寧也沒忽略外間的動靜。
江玉芳已經不哭了,整個家裡都很安靜。
在舒寧卸完妝之後,外面傳來腳步聲、推門聲、水流的聲音——江玉芳在洗臉。
沒一會兒,舒寧的房門被敲響。
“花兒?”
原主的名字裡有個蕊字,小名就叫“花兒”,是個在舒寧聽來很有愛的乳名。
舒寧轉頭朝門的方向,應了一聲:“唉。”
江玉芳沒有進來,只在門口道:“媽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
舒寧:“好的。”
江玉芳:“別玩手機玩太晚。”
舒寧:“知道啦。”
腳步聲,關門聲,然後整個家裡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舒寧就呆在小房間的書桌前坐著,初來乍到,准備先了解了解情況再說。
她起身,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從原主的衣服到化妝品再到日常用品可以看出來,原主本人的確是個真·殺馬特。
她的衣服不是灰色就是黑色、白色,朋克風、皮衣、機車衣、牛仔褲居多,連內衣內褲都是黑白灰。
她的化妝品裡以眼線、假睫毛居多,耳飾裡多是成打的銀色耳釘和耳圈,還有各種鉚釘款脖圈。
她似乎還喜歡什麼朋克風的搖滾歌手,靠床的牆上都貼滿了海報,那些海報上的明星照片比原主本人還殺馬特,煙熏濃妝厚重得人樣都看不出來。
總之,整個房間裡飄著一股“我是異類”“我是新興人類”“我不是凡人”的味道。
舒寧不喜歡對別人的穿著打扮做點評,原主既然喜歡這麼穿那是她身為一個女孩兒身為一個人的自由,愛怎麼樣怎麼樣。
可舒寧現在是攻略玩家,也穿越變成了原主金甜蕊,那這副裝扮對她攻略任務就非常不適了。
所以,第一步,改頭換貌。
改頭換貌之後呢?
用陪伴暫時安撫江玉芳焦躁痛苦的內心。
確定自己要做什麼之後,舒寧拉開門走出去,先去衛生間洗了兩把臉,擦干淨臉之後才去敲主臥的房門。
臥室的門縫透出燈光,江玉芳顯然還沒睡,聽到敲門聲,奇怪道:“花兒?”
舒寧:“媽,我進來啦。”說著,推開了房門。
臥室裡的中年女人剛准備下床,聽到動靜,奇怪地問:“怎麼了?”
轉頭,看清門口的女孩兒,愣了好一下。
不是江玉芳這個當媽的和女兒不熟,看到自己家女兒都驚奇,實在是她家姑娘太過叛逆,高中畢業出來打工之後就放飛自我,顏色鮮麗的裙子不愛,就喜歡黑白灰,好好的長發不留,弄成一頭爆炸玉米燙。
江玉芳寵女兒,從來不多管,覺得閨女自己喜歡就行,她這個當媽的不該多管。
而在平日裡都看慣了女兒化妝後的非主流妝容後,忽然看到這麼一張干干淨淨素面朝天的清秀面孔,差點都沒認出來。
“花兒?!”
江玉芳驚愕地又叫了一遍,仿佛自己完全不能確認走進來的是自家姑娘。
舒寧心裡哭笑不得,心說這原主在家都不卸妝嗎,這當媽的看到原裝臉意外成這樣。
她走向江玉芳,無奈地口氣,“媽,干嘛這麼驚訝,我本來就長這樣啊。”
江玉芳哭笑不得,好好把面前這張面孔打量了便,嘆氣道:“哎,你要每天拿這張臉對著我,我也就不會這麼驚奇了。”
舒寧湊過去,摟住江玉芳的肩膀,半撒嬌道:“媽,我今天和你睡吧。”
江玉芳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不會拒絕,反而很驚喜,連連點頭,“好啊。”
母女倆一起爬上床。
深夜寂靜,江玉芳已經累了,聊了兩句便呼吸沉重地進入了夢想,舒寧把台燈調暗,給身邊的中年女人掖了掖被子,跟著躺下。
側頭,江玉芳衰老中透著疲憊的面孔在此刻才顯得安寧許多。
舒寧在心裡嘆了口氣。
在接觸到江玉芳之後,系統界面裡有關她的一部分劇情內容便解鎖了。
解鎖的內容裡把江玉芳的憑生簡單的介紹了一遍,舒寧由此發現,她其實是個很可憐也很堅強的女人。
江玉芳出生很差,嫁給金父的時候娘家父母已經都死了,上面一個哥哥下面一個弟弟都不管她,她成了孤家寡人一個,拿著自己的工資和自己買的幾床被子、一輛自行車便嫁給了金父,婚後隨金父住在一間屋子的平房了,條件艱苦清貧。
她身體不好,可要生活要吃飯就得工作,她挺著,從沒指望金父賺錢養家,更不指望婆家幫襯,就更別提那根本不存在的娘家。
可就是因為她沒有娘家人,身體不好還不能生育,婆家的大伯、大姑子才會輕視她,瞧不起她。
江玉芳心裡明白,心裡很苦,可從沒有怨言,和丈夫一起工作賺錢養家。
在她三十歲那年,她的人生忽然照進一道不一樣的光彩,她和金父在河邊撿到一個小女孩兒。
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在知道孩子是被人遺棄的那一瞬間,她就做好了當媽媽養她一輩子的准備。
她給小女孩兒取名甜蕊,就是希望她一生可以過得甜甜蜜蜜。
她學習如何做一個母親,照顧養育,給她的花兒做飯做衣服做鞋子,陪伴成長,看著她的花兒一點點地從一個小姑娘長成一個大姑娘。
這可能是江玉芳一輩子中唯一欣慰開心的事。
而她的其他時間,都在為了生計奔波勞碌。
一身都是病,身體也十分虛弱。
像這會兒睡著了,她在夢裡都會擰擰眉頭,翻身側躺——勞累太多。
可大概因為有女兒的陪伴,有她的花兒的陪伴,唇角沾著點點笑意,睡得沉穩香甜。
好像多日來、白天裡的那些糟心事也被驅散得干干淨淨。
睡吧,有我守著你呢,舒寧默默在心裡道。
然後她翻身背對江玉芳,默默從枕頭下掏出手機。
這手機是最新款的蘋果,很貴,至少對原主來說應該是買不起的。
原主能有,顯然不是自己買的,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湯旭送的。
正常,湯旭要攢搗原主偷遺書怎麼也得有個表示,一部手機而已,和一套房子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舒寧把手機屏幕的亮度調到最暗,翻看起了手機裡的微信記錄。
其他七七八八的人都不重要,重點還是湯旭。
找到湯旭後,舒寧把聊天記錄從最早的開始看起,運氣好,新手機裡剛好有湯旭和原主聊偷遺書的記錄。
這原主果然和舒寧想的一樣,並不是個多有心機多聰明的人,她偷遺書的辦法幾乎全部都是湯旭教的。
原主也傻,竟然把遺書的存放位置毫不保留地告訴給了湯旭。
湯旭便教原主偷鑰匙偷櫃子裡的鐵盒子,趁著江玉芳睡著的時候偷出來,再拿鑰匙打開盒子,取出遺書。
記錄裡不但有教的辦法,還有偷到遺書後原主拍的一張遺囑的照片,點開照片,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整個遺書的所有內容。
舒寧點開照片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遺書的內容果然和她了解到的一樣,金老爺子立遺囑把房子留給三兒子和江玉芳。
至於那份遺書,最後自然被湯旭要走了,這一點聊天記錄裡也展現得一清二楚。
當然,原主和湯旭平常也不止聊遺書的事,還有很多肉麻沒營養的話。
舒寧全程看得十分淡定,臉不紅心不臊,還覺得他們這些調情的話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簡直就像在看無腦小白文。
沒意思,睡了。
第二天,周日,一大早舒寧剛和江玉芳吃過早飯,母女正要出門散心去去近日的晦氣,大門便被咚咚咚地拍響。
江玉芳和舒寧對視一眼,眼神裡露出警惕和不悅。
舒寧意識到來人會是誰,正要親自去開門會會來人,江玉芳卻催她進房間,“你進去,別管,不管外面什麼動靜,等會兒我們說什麼,你都別出來。”
那怎麼行。
守護家庭可是她現在的任務目標。
舒寧不動,還勸道:“媽,這個家是你的也是我的,我都這麼大了,家裡有什麼事我也可以幫你分擔的。”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江玉芳憂心地朝門口不停看,一時沒顧上女兒說什麼,又催道:“進去啊!”說著還來推舒寧,直接把她推進小房間。
“媽!”
江玉芳重重合上了房門。
把女兒送進臥室,她這才去開門,而開門之前,江玉芳閉了閉眼睛,掩飾掉神情裡的焦慮,換上一副凶悍堅韌的表情。
拉開門,見到的便是此刻站在門外的金翠翠。
這大姑子見這門半天才開,哼道:“我當家裡沒人呢。”說著便徑直朝裡走。
江玉芳拿身體攔了一下,金翠翠見怪不怪地閃身從門的另外一側進來,好像她來的不是別人家,是自己家一樣。
進來之後,她大大方方地往小餐廳的椅子上一坐,看桌上還有一盤榨菜,哼道:“喲,剛吃完早飯呢。”掃視桌子,頓了頓,“這碗碟都收起來了,別不是放著我蹭吃蹭喝才這麼晚開門的吧。”
哼了哼,“放心啊,這點便宜我可不會占你的。”
江玉芳冷著臉合上門,走到桌前,居高臨下看金翠翠,“那你來干什麼?”
金翠翠的眼神又滴溜溜往屋子裡一掃。
其實這房子不大,攏共也就六七十平,兩個朝陽的臥室加北面一個小房間,餐廳也不大。
以前這房子買的時候她都瞧不上,怎麼能想到這麼多年之後,這房子一面挨著本地最好的醫院、一面挨著公園、又鄰近市中心,還特麼是套學區房,六萬一平打底,想買現在都沒有人肯賣。
這麼好的房子,幾百萬的房子,怎麼能不叫她看著眼紅。
金翠翠心裡這麼感慨著,面上不動聲色,倒也不拿自己當不速之客,這姿態儀表完全就像個女主人,還問江玉芳:“話說,你和你閨女什麼時候搬走啊。”
江玉芳最近這段時間聽這句話已經聽麻木了,坐到桌子另外一側,木然道:“你們想都別想。”
金翠翠笑起來,“什麼叫你們想都別想,是你別不想搬!”
說著站起來,在廳裡緩步走動,抬手指著屋子裡,“這房子可是我爸的名字,老爺子的房子。老三在的時候給你們住就給你們住了,現在老三都死了,你連個我們老金家的一兒半女都沒有,還想賴在我們家的房子不走?”
江玉芳在最初的時候也曾經憤怒質控過,可如今她早就麻木了,她已經不想聲嘶力竭地大喊了,只坐在椅子上冷冷看著金翠翠。
“你和你兄弟,不就想要這套房子嗎,不就是覺得這房子值錢嗎。”
金翠翠轉過頭看她,“是啊,這房子值錢啊,那又怎麼樣,再值錢也不是你的,是老爺子留下的!”
她居高臨下,一臉漠然,“我勸你,還是識相點早點走人,真鬧得不愉快了,對你和你女兒也沒什麼好處,到時……”
忽然背後緊閉的房門打開,一聲“媽”從房間裡傳了出來。
江玉芳和金翠翠都是一愣,前者望過來,擰眉使眼色,“進去!不是讓你別出來嗎?”
金翠翠扭頭,看到一張“濃墨重彩”的臉,愣了愣,嘲諷地笑道:“喲,這不是花兒嗎,還是那麼‘俊’啊。”
重新畫上殺馬特妝容的舒寧卻筆直地衝著面前的金翠翠道:“媽……”
金翠翠一愣,看神經病的眼神回視面前的舒寧,心裡嘀咕這亂叫什麼。
下一秒,就見妝畫成個鬼樣的女孩兒衝到跟前,定定地看著她。
“你為什麼要用這種口氣和我媽說話?等我和湯旭結婚了,你就是我媽,也是我婆婆,一家人還要這麼生疏見外嗎?!”
嚇得頭發都差點豎起來的金翠翠:“!!!”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8:42
第20章 【守護家人】
在原劇情裡,金翠翠可不知道自己兒子是怎麼把江玉芳手裡的遺書拿到手的,她只知道自己兒子在外面認識的三教九流比較多,還以為是找了個小偷鑽進江玉芳家裡偷出來的,心裡各種美滋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覺得自己兒子就是人脈多,能力強。
這麼棒的寶貝兒子,以後要是談女朋友戀愛結婚,怎麼著也得是富二代、官二代這種千金小姐啊。
結果呢,跟前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侄女竟然告訴她,她要和湯旭結婚,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
!!!!!
金翠翠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憋死自己。
簡直胡說八道!
她甩開女孩兒的手,瞪眼怒目道:“胡說八道什麼?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個想房子,一個想男人,整日異想天開。”
金翠翠當然不信,不但不信,還覺得自己面前的女孩兒腦子是不是有病。
搞搞清楚,你和湯旭可是表兄妹,是親戚,就算沒有血緣又怎麼樣,親戚之間本來就不能結婚,這特麼是亂倫!
可眼下這個房子裡,不是只有金翠翠很激動,江玉芳這個媽比她激動千萬倍。
不止因為女兒說的話,也因為金翠翠那句“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什麼惡心人的話都能忍,唯獨不能忍受別人說她的寶貝花兒。
所以金翠翠剛衝著舒寧發完火,轉頭就被衝過來的江玉芳掐住了胳膊,拽著質問,“你說我就說我,憑什麼我家花兒?!”
金翠翠覺得這對母女是不是都有病,簡直胡攪蠻纏,回擊道:“不讓我說,你好歹也管管你女兒別亂放屁啊,和湯旭結婚?瘋了嗎?”
江玉芳沒顧上這個,她抓著江玉芳,怒道:“你先道歉!”
金翠翠和她撕扯,“憑什麼!松手。”
江玉芳:“道歉!”
金翠翠:“放手啊,你扯到我脖子了!”
江玉芳:“我之前忍你們忍了那麼久,我也沒說過什麼,現在憑什麼欺負我女兒!你今天要是不道歉,休想出這個門!”
金翠翠:“神經病啊,你們母女都有毛病!”
兩個女人撕扯著,力氣不大,戰鬥力也就那樣,嘴炮倒是打得響,尤其是金翠翠,那張嘴機關槍一樣突突突突突不停。
忽然,屋子裡傳來女孩兒的大喊,“別打啦!”
金翠翠和江玉芳都嚇了一跳,但兩人還維持撕扯的動作,只是停下腳步,紛紛側頭看過來。
只見畫著濃妝裝束奇怪的女孩兒從褲袋裡摸出手機,手指頭在屏幕上戳戳點點,翻到什麼之後,快步走到兩個中年女人面前,舉著手機對著她們。
“你們干嘛不信啊,我本來就和湯旭在一起了啊,而且他還和我說,遺書才是讓我們兩家隔閡的阻礙,有爺爺的那份遺書在,他媽不高興,我媽這邊也不會得到家裡親戚的認可,所以他才讓我吧遺書偷給他的呀!”
這一番話,直叫兩個中年婦女呆愣在原地。
江玉芳的關注的點是,女兒竟然和她的表兄在一起了,不但在一起,竟然還是她偷了遺書!
金翠翠則想,不會吧,是她偷的遺書?這兩個小畜生真的在一起了!?
江玉芳松開拉扯得手,金翠翠也松開。
前者不敢相信地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瞪眼看著女兒。
後者一把抓過舒寧手裡的手機翻開氣聊天記錄。
半分鐘後,江玉芳癱軟地摔坐到地上,金翠翠扔下手機朝外面衝了出去。
鬧劇就這樣飛速地收場了。
舒寧在金翠翠離開之後立刻將大門合上,轉身走回屋子裡,在江玉芳面前跪下。
用真相傷害這位母親實屬無奈,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江玉芳知道遺書不見的真相。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江玉芳早晚會知道,拖的時間越久,往後發現真相的江玉芳會更加絕望。
所以舒寧才想了這麼一招,既可以讓江玉芳盡早了解到真相,也可以給金翠翠和湯旭那邊惹點麻煩,拖延一下他們“逼迫搬家”的時間。
只是此刻舒寧看江玉芳的受傷難過癱坐在地的神情,心裡也十分不忍。
她跪坐在地上,垂眼低眸,輕聲道:“媽,我知道錯了。”
江玉芳抬眼看她,忽然抬起手,可這手舉起來卻遲遲沒有落下,最後只是含淚問:“你知道錯了,為什麼剛剛還要喊你嬸嬸叫媽,你就這麼想和湯旭在一起,這麼想和他結婚嗎?”
舒寧垂著眼,盡量不激怒江玉芳,緩聲道:“我是想讓她早點走,不想讓她在家裡說那些難聽的話,不想讓她逼迫媽媽。”
江玉芳終於嘶吼了出來,“你怎麼那麼傻啊?湯旭是騙你的!他不會和你結婚的!他就是想讓你幫他把遺書偷出來!我的傻女兒,你真是讓我難過死了!”
江玉芳大哭了出來。
連日來被逼迫的壓抑、憤怒,遺書丟失後的不解、難受,連帶著此刻發現真相的惱火,通通一股腦兒地發泄了出來。
舒寧趕忙將江玉芳摟住,什麼也沒說,靜靜陪伴她。
這個堅強了這麼多年的母親,是時候放下肩膀上的重擔,讓女兒來守護她了。
這天,江玉芳哭了很久,這個堅強忍耐多年的女人終於找到了發泄口,他不用再在女兒面前假裝堅強,終於痛痛快快大哭了出來。
她也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展現自己柔弱、無能為力的一面。
等哭完了,舒寧才和她語重心長地聊了一次。
首先自然是懺悔,自述她已經看破湯旭和真相,接著便是反思,最後再和江玉芳聊聊近日被大伯、嬸嬸逼迫搬家的事,以及她們母女的未來。
說江玉芳對女兒不失望是假的,她怎麼能想到不翼而飛的遺書會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拿走的,那種失望和難受無以言表,心都快碎了。
可那又如何呢?
女兒已經後悔,已經知道錯了,還向她道歉,那是她的花兒啊,她最愛的女兒,她只能選擇原諒,也不忍心責備。
算了,她心底非常無力也有些麻木,默默告訴自己,算了吧,就當是女兒打碎了一個瓷瓶,沒什麼大不了,原諒她吧。
可還沒等徹底釋然,在母女倆溝通的過程中,她忽然發現她的花兒變了,和平常完全是兩個樣子。
女兒以前總有些懶散,從不規劃未來,有一分花一分,及時行樂。
可今天的女兒卻和她聊起未來,聊起該怎麼守住房子,聊起怎麼讓金國明、金翠翠不再覬覦房產,不再找他們麻煩。
且全程,女兒的表現都非常冷靜理智。
江玉芳沉默地看著面前的舒寧,一時詫異地看呆了,都沒顧上聽她說什麼。
“媽,媽?”
江玉芳忽然回神,“啊。”
舒寧見江玉芳看著自己直愣神,猜測到可能是在疑惑她這個女兒為什麼看著和平常不一樣。
這還不簡單嗎。
就當涅槃重生、洗心革面好了。
人在經歷過陣痛的成長中總要學著長大成熟。改變,變得和過去不一樣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舒寧不動聲色,並沒說什麼,只接著剛剛的話題道:“媽,你是不是沒聽見我說什麼?我剛剛說,我們去接奶奶。”
江玉芳聞言一愣,也顧不上在意女兒為什麼會和平日不一樣,詫異回視,“接你奶奶?”
舒寧點頭。
江玉芳擰起眉頭。
在金翠翠金國明尋上門要她搬家的時候,她不是沒想過去找如今在鄉下養老的老太婆做主。
可她想到人家是母女母子,自己是個媳婦帶個養女根本就是外人,金奶奶會幫她?
她猶豫,也很質疑。
外加因為當年買房的事,她對金家人一直心有隔閡,這麼多年來幾乎不怎麼往來,除了在父子倆的葬禮上見過,基本沒什麼聯系了,她去要說法,老太太還能給她撐腰嗎?
況且金奶奶也一把年紀了,該有八十多歲了。
這麼大年紀,就算願意在房子的事情給她撐腰,又能有多大的心力?
江玉芳對此表示質疑。
卻聽到面前的女兒開口道:“媽,房產證上是爺爺的名字,現在爺爺不在了,按照法律,第一順位繼承人也是配偶和子女,奶奶還在,可輪不到嬸嬸、大伯他們直接拿房子趕我們走!”
江玉芳猶豫道:“可是,你奶奶未必會幫我們啊。你嬸嬸你大伯,可都是你奶奶的親女兒親兒子。”
舒寧卻道:“那如果爺爺名下的這套房子,我們拿來給奶奶養老呢?”
江玉芳一愣。
舒寧順著這話接著道:“爺爺的房子,爺爺不在了,給奶奶住,不是再正常不過。都說百善孝為先,我大伯嬸嬸他們借著房子不是我們的為借口趕我們走,那要是我奶奶住在這裡呢,他們能動手趕人?”
江玉芳恍然,意識到這番話很有道理,可還是不放心,“我和你奶奶這麼多年幾乎不聯系,我們直接去找她……”
舒寧:“媽,放心吧,交給我,今天周末,我馬上收拾行李買票去鄉下找我奶奶,爭取周二周三就把老人家接過來。”
事不宜遲,說完就站起來回房間收拾行李——當然,得先把臉上這鬼看了都怕的妝給卸掉。
江玉芳跟著起身,“這麼急?”
舒寧:“當然了,湯旭他媽不也急著早點趕我們走嗎,我們只能比他們更急。”
提到湯旭,江玉芳還是不放心,猶豫道:“花兒,你和湯旭……你們不會再在一起了吧?”
剛剛女兒向她懺悔的時候已經表明自己悔悟過來,知道被湯旭利用了,不會再和他在一起。
但身為母親,還是怕女兒感情用事,又忍不住提醒一番。
舒寧頭也沒轉,對著鏡子邊卸妝邊道:“媽,放心吧,我已經洗心革面了,絕對不會再像個傻子一樣圍著湯旭團團轉了。”
江玉芳本來還有點遲疑,說是這麼說,可真的做起來,恐怕不會這麼容易,感情就像刀切藕塊,總會有連絲,要真能那麼干干脆脆分開也就好了。
然而,當她的目光從女兒身上轉開,落向屋內的時候,她詫異地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
整個屋子完全大變樣!
床上、桌子上、地上收拾得干干淨淨,纖塵不染,衣服都掛進了衣櫃了,化妝品、指甲油也在桌上擺的整整齊齊,連牆上貼的那些海報都不見了,暗黑風格蕩然無存,窗簾整個拉開,陽光從室外洋洋灑灑照進屋內,整潔溫馨。
江玉芳這個當媽的下巴差點砸掉地上。
不可思議地瞪眼看向桌邊卸妝的女兒。
變了變了,真的變了!她連她喜歡的明星海報都撕掉了!徹底變了!
江玉芳心裡說不出的高興、感動,內心裡也十分鼓舞,她舉得是好事,至少說明女兒真的從過去走出來,准備改變,准備迎接新生活了。
江玉芳一時振奮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不久前知道閨女偷走遺書時的失望和憤怒瞬間消失,她目光柔和地看著桌前的那道背影,滿臉滿臉都是笑意。
舒寧這時候回頭,忽然指著門邊、江玉芳站著的地方,道:“對了,媽,我一個人去鄉下接奶奶就好,你幫我把門口這些東西都丟了吧。”
江玉芳轉頭一看,才注意到門口擺著高高一摞地紙盒子,她疑惑地打開最上面那個盒子,“這麼多?都丟掉嗎。”
朝盒子裡一看,發現都是女兒過去穿的一些暗黑系的衣服,還有不少口紅和眼線筆。
舒寧卸完妝,站起來收拾下鄉的行李,口吻輕松道:“都丟了吧!”
從現在開始,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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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寧那邊是洗心革面准備重新做人了,湯旭這邊差點被趕回家的金翠翠收拾成胚胎塞回肚子裡。
當媽的怎麼能不火。
還指望這寶貝兒子給撈個有錢有權人家的千金小姐回來呢。
他倒好,泡上了自己表妹!
金翠翠衝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陽台上撈衣架,折身推門進次臥,照著床上就是好一通打。
“臭小子,你能耐了是吧,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湯旭泡吧到凌晨,半夜三點才回來睡覺,正做美夢數錢呢,忽然被天上掉下的板磚砸的頭破血流。
這板磚還不止一塊,接二連三下雨似的往下落在,砸得他嗷嗷直叫,錢都不數了,抱著腦袋直躲。
躲著躲著,咚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疼,疼死了。
湯旭終於從美夢中清醒過來,身體的感知回歸,意識到根本不是夢裡有板磚砸他,是有人在抽他。
“干嘛啊!”湯旭一把坐起來,掀開裹在身上的被子,睜開眼定睛一瞧,靠,竟然是他媽拿著衣架在抽他。
“媽,你瘋啦?”湯旭用力揉了揉腦袋,一臉不耐煩。
金翠翠還不解氣,抬手又打,這次真槍實彈打在兒子後背上,邊打邊罵,“說!你和金甜蕊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真勾搭了你表妹!”
湯旭被抽得生疼,終於站起來奪過金翠翠手裡的衣架,輕輕一折往床的另外一頭丟過去,不耐煩道:“你有話說話,動手干嘛?”
金翠翠急了,直接抬手錘他,“說啊,是不是真的!?”
湯旭更不耐煩,“是是是,是!行了吧,可以了吧!”又伸手到後背摸了摸,一臉不痛快的樣子,嘀咕道,“什麼大不了的事,竟然還動手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還要被訓。”
金翠翠不打了,這次改手指頭戳腦袋,“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滿大街有錢人家的姑娘你不要,要去找金甜蕊!”
湯旭:“行了!什麼大不了的,又沒血緣關系,我不就泡泡她嗎?你當我要明媒正娶搞她當老婆呢!”
金翠翠一愣,“不娶?真不娶?”
湯旭無語,這下終於徹底清醒了,在床邊一屁股坐下,大大咧咧道:“我娶她?我有病啊。她和她媽馬上連那套幾百萬的房子都要沒有了,我娶她?娶她干嘛,喝西北風?泡她玩玩而已,你竟然還當真。”
金翠翠這麼一聽,心裡多少舒坦了。
可又納悶,“那金甜蕊干嘛喊我媽?還說什麼結婚了都是一家人。”
湯旭也納悶,“她說的?你早上去她家了?”
金翠翠:“是啊。”
湯旭抹了一把臉,暗道一聲“靠”,他知道自己把妹很有一手,金甜蕊也被他泡得團團轉,不知道那傻白甜現在都想嫁給他了,竟然還直接現場認婆婆。
要說荒謬,湯旭自然覺得很荒謬,可要說心裡的感覺——
嘖,蠻爽的,身心愉悅。
說明他泡妞水平高啊,人家都來認婆婆了,哈哈哈哈。
金翠翠這才把她去江玉芳家裡的事說了,
湯旭聽說金甜蕊自己承認遺書是她偷的時候,十分錯愕。
“她說了?”
金翠翠瞪過去,“是啊,說是你讓她偷的,還說什麼沒遺書有利於家庭團結這種鬼話呢。”
這鬼話的確是湯旭說的,也只有金甜蕊這傻白甜信了,只是——
他不都說了這件事別和任何人提嗎?
她干嘛又說出來了?
湯旭不滿。
金翠翠知道兒子只是泡泡金甜蕊,心裡終於放心,也難怪他能搞到遺書。
她不再追究,只讓湯旭長點心,別被金甜蕊套牢,早點分了早好,別在這種不可能有結果的窮姑娘身上浪費時間,況且他們名義上也是表兄妹,傳出去不好聽。
湯旭連連點頭,應付他媽,心裡有自己的想法——他泡是泡了,這不是還沒睡到嗎,等睡到了再甩也不遲。
金翠翠說完了,懶得廢話,繞過床尾撿起衣架朝外走。
湯旭從床頭櫃拿起手機,忽然想起什麼,衝走到門口的金翠翠道:“媽,那房子你抓緊啊,你兒子已經拿走遺書幫了你大忙了。回頭拿到房,你分大頭,少給金國明點兒,我還能多花點錢置辦行頭,再買輛跑車。”說著邊晃腿邊道,“現在這些富家千金可不好忽悠啊,沒點前期投入怎麼行。”
金翠翠轉頭撇嘴,“你倒是比我還上心那房子了?等著吧,真把人趕出去,也得先把你外婆接過來,讓她放棄繼承才行。”
湯旭不以為意,低頭玩兒手機,頭也不太地說:“我外婆那邊能有什麼啊,她多大氣啊,養老都不用子女的‘巾幗英雄’,還能在乎那一套房子。”
金翠翠看了兒子一眼,沒說什麼,轉身出去。
可心裡卻不這麼認為。
她這個媽、湯旭的外婆,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婆。
她是民國時期出生的大家閨秀,學過文、讀過書,因為時代動蕩、家道中落才被分配到鄉下,最終嫁給了老實巴交沒有主見的金爺爺。
當初他們一家五口能從鄉下回到大城市,也因為金奶奶的家族遭到平反,國家給予了經濟和工作上的補償,他們這幾個孩子才得以留在大城市上學、工作。
其實金翠翠和湯旭的外婆並不是關系親密的母女,回憶起來,她這個媽媽從前大部分時候都沉默寡言,印像裡也有點冷漠,和子女關系非常一般,後來搬回鄉下養老,他們這些子女和老母親的關系更是疏遠。
這次這個房子,當年是怎麼回事金奶奶也一清二楚,到時候叫她過來放棄繼承,她會同意嗎?
金翠翠自己心裡也沒譜。
沒譜歸沒譜,卻還是祈禱年紀大的金奶奶老眼昏花,不會也沒有精力多管,老老實實跟著去公證處簽字放棄繼承權就好。
臥室裡,坐在床邊發微信的湯旭卻忽然爆發出一聲憤怒的“臥槽”。
他本來想問問金甜蕊怎麼回事,不是和她講了不要公開他們的關系,也別說遺書的事嗎,她怎麼都說了?
結果剛把一行字打完發送出去,微信卻提示——
“對方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好友,請先發送好友驗證請求”
湯旭:“……????”
草!草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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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大,任務重,舒寧沒有遲疑,當場買票當場走。
在火車上的時候,她才想起湯旭,沒遲疑,直接拉黑。
既然這個男人是當初引誘原主走上一條不歸路的症結所在,那麼現在,舒寧覺得連聯系的必要都不需要有。
早上她那麼一鬧,腳趾頭想也知道金翠翠會回去找湯旭對質,湯旭聽說後恐怕也少不得找她問東問西,未免微信叮叮叮響起來惹人煩厭,舒寧一不做二不休拉黑,切斷聯系。
路上,她才有工夫查看起系統界面上解鎖的有關“金翠翠”的背景介紹。
金翠翠,金家的二女兒,高中畢業,曾經是個紡織工,後來嫁給了一個初中教數學的男老師,婚後生了湯旭。
湯旭出生沒多久,男老師下海經商,早年生意好做,賺錢容易,湯旭家曾經很是富足。
然而意外發生在湯旭十歲那年,男老師,也就是湯旭的父親湯父劈腿了,和曾經教過的一個家境背景很好的女學生勾搭在一起。
湯父也非常干脆,劈腿就離婚,毫不猶豫地投奔富家女的懷抱,扔下前妻和兒子。
金翠翠在鬧離婚那兩年非常崩潰,苦苦哀求湯父不要離婚,但湯父最終還是走了,臨走的時候還對金翠翠說:“要怪,只能怪你家沒錢吧,要是你父母有錢有社會地位可以幫助我把生意做大,我也不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從那之後,湯父再沒有出現過。
也是從那天開始,金翠翠產生了強烈的期盼兒子找個富家女的願望——既然連她的丈夫都走捷徑,都期盼一步登天,兒子為什麼不行?
憑什麼做老子的靠女人發家致富,兒子就得過普通人的生活?
而在原劇情裡,金翠翠之所以要爭搶江玉芳那套價值不菲的破房子,就是為了給兒子置辦追求富家女的行頭。
後來她也的做到了。
拿到錢之後,湯旭買了輛六十多萬的車,穿著筆挺西裝,印假名片,充面子做老板。
後來果然被湯旭泡到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姐。
而這個小姐姐之所以和湯旭認識,還是因為原主金甜蕊。
金甜蕊做指甲做彩妝,老板店裡的vip客戶中不少都是有錢人家的小姑娘。
湯旭泡著原主金甜蕊不好明得問哪個客戶有錢,就經常、時不時地在聊天裡拐彎抹角地打探幾句。
最終,找到合適的“獵物”下手,也成功被他追到手。
為了不讓煮熟的“獵物”飛了,湯旭在追到有錢小姐姐之後就用了一招“借肚子”上位。
這個肚子當然不是他自己的肚子,而是人家富家女小姐姐的肚子。
搞大之後,他就指天發誓他會負責,還說這是他們愛的結晶,有錢小姐姐感動得不行,然後——
湯旭被狠狠打了一頓,鼻青臉腫,媽都不認識的那種。
小姐姐被家人接回家打胎,一腳蹬了湯旭。
最後這轉折有點突然啊,舒寧納悶。
繼續看才知道,不是湯旭自己暴露了靠女人上位的野心,也不是有錢人小姐姐發現了他靠孩子上位的真面目,而是金奶奶向有錢小姐姐的家人告發了湯旭。
系統面板的內容介紹裡清楚地寫著:湯旭認識有錢小姐姐是在原主金甜蕊發瘋、車禍離世之前,等原主去世後,湯旭才追到有錢小姐姐,想靠懷孕上位。
金奶奶原本是不知道湯旭做了什麼,直到原主去世,她從鄉下進城給原主辦葬禮,給原主收拾遺物的時候發現了原主的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記錄了原主在江玉芳死後的所有心情轉變,自然也記錄了原主發現湯旭玩弄她感情、利用她的惡劣行徑,其間更多的是對湯旭的控訴。
金奶奶這才了解到不少從前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最後,在金奶奶悉知湯旭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靠婚姻上位的時候,她向有錢人小姐姐的家人揭發了一切,救了有錢人小姐姐,也同時葬送了湯旭靠婚姻求榮的那條富貴路。
金翠翠那攀富貴發財的美夢也跟著被敲得粉碎。
舒寧默默在心裡鼓掌,朝遠方的還未見面的金奶奶默默喊道:“6666666666。”
做高鐵,轉汽車,舒寧這趟折騰了足足六個多小時,過了晚飯時間才終於抵達老家。
金家所在的老家農村雖然算不上多富裕,至少家家戶戶都有二層小樓,舒寧按照江玉芳給的住址找到金奶奶家,果然也是一動半新不舊的帶院子的二層宅基地樓。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家家戶戶亮著燈,可金奶奶的院子不但大門緊閉、院子和房子裡一點零星的燈光都沒有。
難道已經睡下了?
舒寧讓26.6掃描房子,得到的結果是,房子裡根本沒有人。
沒人?
舒寧只得去敲鄰居老趙家的大門。
老趙家的人見了舒寧根本沒認出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哪兒還記得她這個小時候才回過老家幾次的小丫頭。
等舒寧自報家門,鄰居老趙才恍然,“老三家的丫頭啊!都這麼大了啊!”
舒寧客氣地問他金奶奶去哪兒了。
鄰居老趙愣了愣,回道:“你奶奶?你來村子裡找她是要找不到的,她現在基本一年到頭都在縣城上面。”
舒寧一愣,“縣城?”
鄰居老趙:“是啊,你來之前應該打個電話嘛!這樣就不會白跑一趟了。快進來快進來,我送你去縣城,不遠的,一個小時就到了,每次都是我送你奶奶去的,我知道她現在住哪兒。”
舒寧既然來找金奶奶,來之前自然會向江玉芳打聽清楚情況,眼下金奶奶不在家這個情況實屬意外,想來也是兩頭常年不聯系才導致江玉芳不清楚今年奶奶這邊的情況。
既然還要去縣城,舒寧就不想大半夜這麼折騰了,對鄰居老趙道:“叔叔,時間太晚,我現在過去奶奶還得等我不能睡覺,這樣吧,我先在村子裡的小旅館住一個晚上,明天再去縣城,您把奶奶的地址給就好了,我明天自己打車過去。”
老趙家不止一個爺們兒在家,家裡老父老母、媳婦、兒子、兒媳、孫子全在,大家紛紛向舒寧表示,“沒事,就現在送你過去好了,你奶奶不會這麼早睡覺的,她晚上在老年大學還有課呢!”
舒寧一愣。
老年大學?有課?
鄰居老趙:“是哩,不會這麼早,你等著,我換個衣服拿車鑰匙送你過去。”
舒寧趕忙先問了一句,“課?我奶奶晚上有課?”
鄰居老趙一臉見怪不怪,還伸出十根粗糲的手指頭在身前比劃著,“是啊,你奶奶最近在學鋼琴和太極。”
鋼琴?還有太極?
八十多的獨居老人一個人跑到縣城上興趣班?
哇,這也太時髦了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8:57
第21章 【守護家人】
金翠翠自從上次去過江玉芳那邊後,連著兩三天都沒再去過。
她倒是也想天天去,這不快四月底了,眼看著入夏,之前秋冬時候開的毛線店得關掉,她連著忙了兩天,都沒得空。
好不容易忙完,她有了時間又想過去,覺得這拖一天就晚一天,別拖拉到最後搬房子的事不了了之。
又琢摩,既然這房子最後老大也要分,憑什麼她每天火急火燎地往那邊跑,金國明的腳都不抬一下,便給金國明去了一個電話,問他要不要和她一起去老三家裡。
金國明在這件事上表現得非常不積極,推三阻四,一會兒說自己要去辦什麼事兒,一會兒又說今天身體不舒服,改天。
金翠翠聽他這些搪塞話就火大。
當她不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嗎?
不就是想讓她打頭陣衝鋒陷陣,自己坐收漁翁利嗎?
回頭老太太那邊問起來,他那兒還能說自己什麼都沒做,是她這個大姑子“干的好事”。
總而言之,這房子他想分,麻煩不想惹,力也不想出,壞名聲回頭也不想擔。
呸!哪兒有這麼好的事!
金翠翠心裡惡心她這個兄弟的做派,既然都說好分老三那邊房子了,還裝什麼好人?
她干脆在電話裡哼道:“知道你是大忙人,要時間沒時間,要人沒人,我麼,一個女人家家的,看江玉芳那邊也可憐,老三死了,女兒又不是親生的,以後也不知道得活得多憋屈。那不如算了,那房子咱就給老三家的算了。”
電話那頭的金國明知道金翠翠是故意這麼說的,便道:“行了,你瞧老三家的可憐,你怎麼不瞧瞧我也可憐,做生意欠著那麼多貸款呢。這樣吧,你哪天過去就和我說一聲,我和你一起,咱們家在老三那院子樓下碰頭。”
金翠翠哼道:“行吧。”
第二天,這兄妹兩個就在江玉芳家樓下碰了頭。
一見面金翠翠就直嘀咕,“我說大哥,咱們不是說好的,一起出力把人弄走,到時候房子咱們平分。你這又不來又沒電話催,怎麼著,回頭分房子拿錢的時候你是不是也不來?”
當面說話自然比電話裡講的直白些。
金國明尷尬地笑說:“哪兒啊,我是真有事,男人要養家的,又不像你們女人可以整天在家。”
金翠翠嘲他,“喲喲喲,大老板,了不起。”
金國明:“行了,上去吧。”
兄妹倆並肩朝樓道裡走,金國明又道:“我這不想著回頭老太太那邊,我多勸著點兒嗎。”
提到老太太,金翠翠停下,轉身朝金國明,“你還別說,我現在不怎麼擔心江玉芳不肯走,反正她連遺書都弄丟了,我現在就擔心咱媽。”
金國明一頓,“你怕老太天也要分房子?不會的,咱媽連養老都不要咱們出錢出力,她不會要的。”
金翠翠:“不是,我是怕她到時候不肯讓咱們分老三那房子!”
金國明一臉無語,“你想那麼遠干嘛,眼前的事還沒解決呢!等江玉芳走了房子空出來,到時候就說她自己帶女兒走了改嫁了不就完了。方法多的是,你還能怕搞不過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
金翠翠愣住,有道理,她怎麼沒想到呢。
金國明催促,“行啦,走吧,你這拖拖拉拉太陽都得下山了。”
@
金翠翠大白天約金國明過來,當然不會在江玉芳不在家的時候,她踩點踩得一向好,每次來老三家裡這邊都有人。
所以,當江玉芳在咚咚咚的敲門聲中假裝自己不在的時候,金翠翠都會喊,“開門!我知道你在家!別給我躲著!開門!”
這會兒也是一樣。
金翠翠和金國明一起過來,兩人敲門,門後無人應答,金翠翠就開始拍門喊江玉芳的名字,金國明也用他男人才有的低沉的嗓音隔著門警告。
“你再不開門我就直接喊鎖匠過來撬鎖了!”
這一聲落下,門終於開了。
門外的金翠翠冷著臉一把拉開門,特別不高興。
往常等個兩三分鐘就差不多了,今天竟然讓她在門口拍門拍了十分鐘這麼久!
她手都紅了!
人在家還裝什麼死!?
金翠翠和金國明前後腳進門,兩人都不拿自己當外人,鞋不換直接踩進來。
金翠翠一臉不痛快,衝著江玉芳直喊,“你干嘛!現在老三死了你都不拿我們這些哥姐當回事了是吧,門都不開!?”
江玉芳冷著臉站在廳裡,警惕地看著兩人。
金國明倒沒說什麼,他心裡明白這是在干什麼缺德事,反正金翠翠脾氣爆,她愛吵她吵,他們剛好一個白臉一個紅臉。
這會兒進了門,他也沒留意江玉芳什麼神情,余光不動聲色地在屋子裡掃過,心裡默默地感慨——
當初老三要買的這房子他半點沒瞧上,又小又窄,彩光也就那樣,誰能知道這地頭如今竟然成了最貴的那塊。
人啊,有時候不得不信這個命。
就像老三,當初是沒錢只能買這種破房子,如今這房產連番幾十倍上百倍,他們這些人忙忙碌碌一年到頭也賺不到這麼多,可不得就是命嗎。
他余光掃視,看著這房子,兩個朝陽臥室一個朝北小房間,當初他又不是沒錢,早知道現在值那麼多,他當初也買了!
直到此刻,登門的姐弟倆都沒注意有陽台的那間次臥的門是緊緊閉著的。
金翠翠已經自顧在桌邊坐下了,坐下後又開始義正言辭地讓江玉芳早點搬家,還說:“當初是我爸還在,老三還在,給你們娘兒倆住就住了,我們也不好說什麼。現在老爺子走了,老三也走了,你還占著這房子干嘛?你又不是我們家人,閨女也不是我們老金家的種!”
江玉芳沒有坐,站在原地,看看金翠翠,再看看金國明,“當初這房子什麼情況,你們心裡不會不知道!這就是我和老三的錢買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最後花兒她爸爸到底為什麼會把房子寫老頭子的名字。都是你們姐弟干的好事!你們成心和我過不去!不想讓我好過!”
金翠翠抵死不認,“你好不好過那是你的事,日子你自己過的,我們能怎麼樣,反正現在這房子是老爺子的名字,老爺子留下的,你不姓金,你女兒也是撿來的,不是我們家人就不配住我們家房子!”
說完朝金國明使眼色。
金國明這才咳了一聲,道:“這房子吧,產權清楚,就是老爺子的,你說的什麼你和老三買的,這不存在的是吧,你和老三當年條件什麼樣大家都知道,你們都沒錢,還能有錢給老爺子買房?”
金國明:“那是老爺子老太太當初看你們條件差,身為父母公婆心疼你們,才特意買了一套房子給你們住。”
金國明:“給你們住,那就是給你們住的,主要啊,說白了,也是給兒子的,給老三的對吧。現在老三走了,我們當然要把房子收回去了!”
江玉芳今天異常沉默,也異常平靜。
往常要是聽到金國明這番話,恐怕早氣得渾身發抖,可她今天只是站著聽,沒有一點表情,好像這番話和她半點關系都沒有一樣。
給金國明的回應也很簡單,“我還是那句話,當初房子我出了錢的,本來也該是我的名字,遺書雖然不見了,老爺子當時也筆書承諾過去世之後房子留給我們的。現在就算老三不在了,房子該我和我女兒的,誰也別想趁火打劫、顛倒是非轟我們走!”
金國明揚眉瞪眼,“好好和你說還不聽了怎麼的?”
金翠翠火了,直拍桌子,“什麼轟你走!你把我們當什麼了?准備給我們潑這種髒水!不是說了給你十萬嗎?十萬還少嗎?你當初買這套房子花了十萬了嗎!”
金翠翠和金國明都是社會染缸裡侵過很精明的那種人,在趕人這種事上,默契地都知道不能拖太久這個道理——畢竟本來也是他們不占理麼。
今天兄妹一起過來,就是想聯手給江玉芳施壓,盡早讓她心理防線崩潰,甭管是逼成神經病、逼成抑郁症,只要她還想帶著女兒好好過日子,就必須趁早搬走!
反正早撕破臉了,門又關著,金翠翠和金國明索性把那些不好的壞的都給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
甚至還對江玉芳道:“你不就在xx酒店當服務員嗎,回頭我就去找你們酒店領導,你這種占著人家房子的沒有道德的員工他們到底為什麼要錄用。”
“還有你那個整天妝畫得跟鬼一樣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女兒!我倒要找她那店的老板聊聊,那麼多會做指甲會化妝的年輕女孩兒不找,找這種上梁不正下梁歪、私德敗壞的員工干嘛!”
金國明直接在屋子裡點了一根煙,邊抽邊幽幽地說:“何必呢,我脾氣也不好,回頭一上火找人把你這家給砸了,你們又得哭著我說欺負人了。”
……
兄妹倆什麼醜化都說盡了,也是越說越難聽,到最後幾乎是有那麼幾層威脅的意思在裡面。
江玉芳卻全程面無表情站著,什麼表示都沒有,對那些威脅的話連個眉頭都沒抬一下。
只在兄妹倆說得口干舌燥停下的時候緩緩開口,“你們當真要這麼做嗎?”
金翠翠瞪眼,“你還當我們嚇唬你呢?不敢動手直接轟你走是吧!”
說著站起來,徑直往臥室走去,見門關著,想也不想,抬手轉動門把手推門進去。
才推開門進去半步,忽然半空中落下一只手,“啪”一聲重重打在她臉上。
這聲音又脆又響,把金國明嚇了一跳。
他抬頭朝臥室裡面看去,正看到大敞的臥室房門門口站著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他們家老太太!
金國明大驚:“媽?”
只有金翠翠一聲不吭捂著臉站在原地,表情裡滿是錯愕,嘴唇翕動,卻半天沒吐出一個字。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她媽怎麼來了?她不是一個人在鄉下嗎?
好一會兒,才確認自己面前站著的金奶奶不是假的。
“媽……”她抖著嗓子喊出來。
可下一秒,剛剛才挨過打的那半臉又被重重甩上了一巴掌。
金奶奶渾厚不失氣勢的嗓音響徹在整個屋子裡,“我怎麼生了你們兄妹兩個畜生!”
“媽!”金翠翠疼得直接都哭了,他們家老太太年紀是大,可“老當益壯”四個字也是展現得十二萬分的足,那早年在農村下地干活兒的力氣不是白長得,手勁兒巨大,兩巴掌下來就跟被鐵餅扇過似的。
金翠翠眼裡冒水光,委屈又後怕,餐廳外都沒見到金奶奶正臉的金國明卻直接轉身往外跑。
不跑等著也被打嗎?!
他又不能還手!
可還沒跑到門口,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一個年輕小姑娘的尖叫。
“奶奶——!外面那個要跑啦——!”
這一嗓子喊得金國明頭皮都麻了,心說原來不止老太太,那個撿來的賠錢貨也在。
他加緊往外跑,都已經拉開門了,卻忽然被什麼東西扯住了腿。
低頭一瞧,竟是老三家那個丫頭。
他氣得半死,抬腿就蹬,想把那丫頭撇開出門,結果腳邊那丫頭就跟樹袋熊一樣死死摟著他的腿,拼了命地抓著他,嘴裡一直喊著“奶奶,奶奶。”
這麼一耽誤,金太太就追了上來。
她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根扁擔,照著他後背就是一陣打,邊打邊道:“畜生!兩個畜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們!”
金國明被打得直縮脖子,想轉身去搶老太太手裡那根扁擔,結果腳邊那“樹袋熊”把他兩只腿一起箍住了,像圈繩子似的綁著讓他整個人定在原地,他連轉身都不能。
只能彎腰撅著屁股去扯“樹袋熊”的胳膊,“松開!快松開!啊!”
胳膊沒扯開,撅起的屁股上狠狠挨了兩下板子,又重又疼。
舒寧心裡早笑翻了,終於知道她奶奶干嘛要從農村裡大老遠帶根扁擔過來,原來作用在這兒。
打得好啊!
讓這對熊兄妹好好親身回憶一下小時候被棍棒支配的恐懼!
這麼想著,舒寧干脆維持抱腿的同時又伸手扯住了金國明的胳膊,讓他維持彎腰撅著屁股的姿勢。
同時大喊,“奶奶!加油!”
@
老金家的這位老太太是個神人,年紀一大把,筋骨卻好,八十多了還能一個人去縣城住著上老年大學興趣班,不但如此,她還自己煮飯、上下樓買東西搬東西,半點沒有垂垂老矣的模樣,用親身表現詮釋什麼叫做“老當益壯”。
老當益壯的金奶奶在今天簽聽孫女講明來意和她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後,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誰能相信自己兒子女兒干這麼喪盡天良的壞事。
可孫女都找過來要她做主了,肯定得來看看。
所以金奶奶收拾了行李,以最快的速度跟著舒寧回城裡。
不久後,她就親耳隔著門聽到兒子女兒這一番逼迫的狠話。
畜生啊!
要不是被孫女攔著,老太太早衝出門一人一個耳光了。
怒火中燒地又聽了一會兒,兄妹倆越說越混賬,越說越向畜生靠攏。
金奶奶最後終於沒忍住,在金翠翠推門進臥室的兩步跨到門口,抬手重重就是兩巴掌。
打完了畜生女兒,追出去打那竟然想直接跑掉的畜生兒子。
這打兒子和打女兒還不一樣,男人皮厚肉結實,用手打不夠,得用工具,剛好老太太來的時候從鄉下帶了根扁擔過來,用慣了又順手,抄起來就是好一頓打,直打的金國明嗷嗷直叫。
“媽!媽!別打了!我知道錯了!我錯了!對不起還不行嗎!別打啦!”
金奶奶卻不收手,反而打得更凶,嘴裡還念道:“我當初瞧你們這三個,就你兄弟最老實,沒成想我都八十了,你們這兩個也差不多半只腳踏進棺材了,竟然開始做這種事!老三死了活該他媳婦女兒被你們趕跑讓你們占房子是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們!”
整個家裡頓時雞飛狗跳,抄扁擔收拾子女的,被打得嗷嗷叫喚的,抱著腿當“定海神針”的,以及——
兩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拉扯起來的女人。
金翠翠都要瘋了,怎麼能想到江玉芳竟然能這麼快把鄉下的老太太叫過來,本來她對老太太這邊就有點犯怵,這會兒挨了兩巴掌,從心底裡覺得害怕——到底是媽,這女兒怕媽也算得上天經地義。
又看著金國明被她媽抄著扁擔打得嗷嗷直叫喚,膽戰心驚中覺得要麼低頭求情,要麼趕快跑路閃人。
她家老太太這脾氣可是誰都說不准的!
正想趁亂從門口那邊溜了,忽然被人抓住胳膊。
金翠翠嚇了一跳,轉頭抬眼一瞧,竟然是江玉芳。
和先前冷靜冷面話都不肯多說的模樣不同,此刻的女人滿臉憤恨,攥著她胳膊的手勁兒都巨大。
金翠翠又是一驚,下意識道:“你,你干嘛?我告訴你啊,老太太就算來了,也輪不著你怎麼樣!”
話剛說完,江玉芳伸手就抓住了她的頭發,邊拽邊用尖銳的聲音道:“讓你搶我房子!讓你欺負我們母女!”
金翠翠尖叫道:“你松手,快松手!”伸手去掰女人的手,掰不開,下意識伸手也去拽面前的女人,“我讓你松手啊!”
明明都是女人,明明江玉芳一直身體不好,金翠翠一直覺得就算真打起來,也該是對方撈不著半點便宜,可讓她吃驚的是,這次沒占到便宜的竟然是她自己。
她被抓住頭發之後,整個人下意識低頭彎腰,也想拉住江玉芳廝打,卻發現自己伸手都夠不著面前的女人。
不但夠不著,江玉芳就像拽著一頭牛一樣拉扯著她的頭發在屋子裡轉,距離隔著老遠,衣角都碰不著半個。
金翠翠氣得半死,被拉著頭發轉了兩圈之後,索性不管頭發,一個猛撲朝著江玉芳肚子撞去。
結果江玉芳輕松往旁邊一躲,金翠翠的腦袋直接撞在桌子上,整個人都被撞懵了,“哎呦”一聲摔在地上,直接躺下了,躺下之後開始哀嚎,“哎呦,哎呦,我要死了,我要被老三家這個打死了!”
江玉芳站在幾步外,表情有點懵。
好在老太太那邊專注揍兒子,沒留意她這邊。
可她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下意識就朝女兒那邊看了過去,正要看到舒寧在朝她擠眼睛。
地上!地上!
江玉芳恍然,反應過來後跟著往地上一趟,也開始哀嚎,“不活了,我不活了,老三一死你們全家都欺負我,要趕我們娘倆走,還要拿我們唯一的房子,我不活了!老金啊,你看到沒啊,你兄弟姐姐就是這麼欺負我們的啊,我活著干嗎啊,跟你一起走了算了啊。”
江玉芳其實是個心裡很要強的人,過去要讓她這麼耍賴皮似的往地上一躺她絕對做不出來,可金老太太來了之後,女兒特意和她談過。
舒寧是這麼和她說的。
“媽,我們首先要擺明一個立場,我們是被欺負的對吧,我們是弱勢群體。”
“既然是弱勢群體,那我們要弱啊。”
“什麼叫弱呢?‘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是弱。”
“回頭我大伯嬸嬸他們再來,你就讓他們說,多難聽的話都讓他們說,別反駁,讓他們盡情的說!”
“要是回頭鬧起來還動手打起來了,讓他們鬧,鬧得越凶越好。”
“但是吧,咱們只是‘弱勢群體’,不是真的弱,只是要表現得咱們很弱而已。”
“那真鬧起來了,咱們也不能被人占便宜。媽我教你幾招女人和女人掐架拽頭發的時候怎麼穩贏。”
“你要抓著她的頭發跑,溜圈跑,她抓不到你,你才能掌控主動權,她要抓到你了,撕扯起來你不容易占便宜,所以一定不能讓她近你身。”
“要是她要攻擊你,你就躲,她踢哪兒你躲哪兒,她要拿頭撞你,你就讓她撞,撞牆上拍扁了反正又不是咱們家的人頭,不用寶貝。”
以上,舒寧的親口傳授。
所以在金奶奶教訓兒子的時候,實在氣不過想要動手收拾一趟金翠翠的江玉芳便趁亂先動手了。
只是沒想到金翠翠撞到腦袋往地上這麼一躺之後會哀嚎得如此可憐。
接下來該怎麼著來著?江玉芳一時懵圈。
還是舒寧及時提醒她,讓她也躺在地上嚎,務必要嚎得更可憐更凄慘。
江玉芳照做了,反正她本來就是被欺負得那一方,這麼久以來心裡擠壓的苦澀無處發泄,干脆一股腦兒地都噴發了出來。
她這麼一嚎,把那邊在門口揍兒子的金奶奶給嚎了過來。
老太太眼眶都紅了,扔下扁擔過來扶江玉芳,低著頭道:“也是我的錯,我這兩個畜生兒女什麼樣我原先也是知道一些的,我本來以為老三不在了他們最多就是不和你往來不幫襯你,沒想到竟然還趕占你的房子,我也有錯啊!”
江玉芳被扶了坐起來,嚎著嚎著真哭了出來,越哭心裡越悲涼,“我自己的錢,我自己買的房子,被老爺子占去房本就算了,說好了這房子還是我們的。結果現在他們不承認,沒有一個人承認,要占房子還要趕我們走!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啊,我們娘兒倆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啊!”
那邊還坐在金國明腳下的舒寧一看戰場已轉移,立刻起身跟著轉移,跑到江玉芳身邊蹲下。
擠出眼淚抽抽搭搭跟著應和,“媽,我不想搬家,我不想去租房子住,我就想住在這裡,我們一家在這裡住了很多年了,這裡才是我們的家,就算爸爸不在了,只剩下我們,這裡還是我們的家!”
母女倆抱頭痛哭。
這一番場面看得金國明、金翠翠他們眼神閃爍,紛紛避開目光,金翠翠也無趣地從地上爬起來,不再哀嚎,遠遠和門口的金國明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都清楚,這房子怕是占不成了,不但占不成,恐怕還少不得被老太太扒掉半層皮。
果然,這邊江玉芳母女這麼一哭,老太太頓時心軟成一灘水,站起來後照著金翠翠和金國明身上又打了兩下,切齒道:“兩個混賬東西,還不快來道歉!”
金翠翠自然是不樂意的,她本來就瞧不上江玉芳,讓她道歉真是想都不要想。
可金國明是個特別識時務的人,他想著房子是占不成了,老太太那邊可別得罪了,他可是大兒子,回頭外面人得說他不孝順了。
再者,老太太那邊還有古董呢,房子占不成那古董不是還在嗎,要是鬧得不開心,老太太以後一毛錢都不留給他,那才是真是什麼都沒撈著。
金國明一合計,不就道個歉麼,說兩句對不起都不虧他什麼。
所以他十分“老實”地走到江玉芳舒寧跟前,軟言好語道:“三弟妹,真對不住,對不住啊,我今天就是鬼迷心竅了,不知道怎麼搞的就被叫過來了。”
說著抬眼看金翠翠,擰眉,“都是你,你不叫我過來還有今天這事兒啊。”
金翠翠被拽了頭發又撞到腦袋,頭皮又疼又麻人還暈,見金國明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推,氣得發瘋,尖叫一聲,也不管了,直接往外衝,幾步沒了人影。
金國明見金翠翠都走了,立刻順坡下驢,他也真是能屈能伸的很,可以在江玉芳面前說難聽話逼迫她搬家,也可以在金奶奶面前裝作一副受教之後的誠懇臉。
說著“弟妹別氣壞身體”“老太太你也一樣”“花兒你照看好你奶奶媽媽”,轉頭也跟著閃人了。
他和金翠翠就是前後腳的功夫下樓,一下樓,他舒展胳膊上肢、扭了扭腰,覺得整個後背,尤其是屁股都疼得發僵。
她媽這什麼本事啊,都八十多了還這麼大氣力,差點把他打死!
忽然金翠翠又跑了回來,惱羞成怒地和他大吵道:“明明你自己也想分房子,倒是把責任都推給我了!”
金國明能在老太太面前做小伏低那是因為他生來是兒子,是個從小就有點怕他這個老娘的兒子,但並不代表人人都能騎到他頭上指責他。
他冷哼一聲,無語道:“推給你怎麼了?最開始誰想占這房子的?誰心一黑想當這個‘搶劫犯’的?是我嗎?是你!你!金翠翠!”
說著惱火地抹了一把額頭,後續火氣也漸漸上來了,大聲喝道:“你比我更想占這房子!你比我急多了!還裝什麼好人?責任推給你怎麼樣,被打的難道不是我?”
占不到房子還被教訓了一通的兄妹倆就這麼直接在樓下大吵了起來,你指責我,我指責你,吵得嗓門兒一個比一個大。
忽然,從天而降一根扁擔砸在兩人腳邊,嚇得齊齊閉嘴心驚膽顫地往旁邊跳開。
抬頭,金奶奶半個身體趴在陽台外面,凶神惡煞地朝著兩人揮拳頭,“都給我滾!”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9:14
第22章 【守護家人】
房子總算是保住了,江玉芳心裡松了一口氣。
金奶奶也向她們母女保證,有她在,金國明金翠翠絕對不敢再來鬧事。
可房子是老爺子名下的,老爺子去世後沒多久老三也走了,這下一套房子的產權就把金國明、金翠翠、金奶奶還有江玉芳母女都牽扯了進來。
想要產權明晰,只有一個辦法——讓其他人做放棄遺產的公證,讓江玉芳母女成為唯二的兩個繼承人。
考慮老人家未必明白法律上面的規定,舒寧特意向金奶奶好好解釋了一番。
結果金奶奶什麼廢話都沒有,直接問舒寧要來紙筆,當面寫了一份遺書,而這遺書還是以過世的金爺爺的口吻寫的。
舒寧和江玉芳都有點不明所以,這是偽造遺書啊?
可這沒用吧?
金奶奶笑笑,“我那老頭子,大字不識一個,還寫遺書呢,當年就是我幫他寫的,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連字都是我幫他簽的。”
江玉芳更糊塗了,那這新寫的遺書到底是有用呢,還是沒用呢。
舒寧覺得未必有用,她印像裡這種涉及遺產的房屋產權問題,即便有遺書也需要其他繼承人做放棄公證,怕所處的世界的法律法規和她自己原來的世界不一樣,還特意向26.6咨詢了一下。
26.6道:“本世界法律只使用於本世界,此遺書無用。”
那看來房產的事還得接著一步步解決了。
好在有老太太在,金國明和金翠翠也不敢再造次,這趕人占房子的美夢他們怕也做不成了。
金奶奶這時候卻准備收拾收拾回鄉下去了。
她是個很獨立、在情感上完全不依賴任何人的老人家,從沒有想過讓子女養老,也不准備在大城市麻煩任何人。
可她哪兒能現在走呢,保不准金國明金翠翠轉頭就打擊報復做出點什麼別的勾當。
舒寧以孫女的身份直接把顧慮和金奶奶說了,江玉芳也對此表現出很大的憂慮。
其實婆媳倆關系很一般,也不怎麼熟悉,當年因為房子的事江玉芳還對這個婆婆有點不好的印像,可如今情勢逼人,外加老太太能過來給她做主撐腰,江玉芳倒也希望她能留下。
母女倆一起勸說,希望她不要這麼急著走。
金奶奶卻很堅持,搖頭道:“不行呀,我在老年大學交了學費的,還有不少鋼琴課沒學呢。”
江玉芳和舒寧哭笑不得。
江玉芳道:“媽,你留下吧,你想上鋼琴課,我在這邊給你報個老年班也一樣。”
金奶奶搖頭,“不行的,我知道,我年紀大了,好多地方都不願意收,怕我這麼大歲數萬一學琴的時候出個什麼事不好交代。”
舒寧:“有那種一對一的老師啊,請回家來教肯定有老師願意來。”
江玉芳順著這話,立刻道:“對對對,我們這裡剛好還有個朝陽的大房間,媽你就住著,回頭我拿了工資攢一攢,給你買個那種電鋼琴,您能直接在家裡練琴了。”
哪個年紀大的老人家不貪戀子女、小輩對自己的關心,金奶奶就算再不想麻煩子女、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心底裡其實還是希望能有人關心的,尤其是在老頭子去世之後,也越發覺得寂寞。
她去學琴,某種意義上也是為了讓自己有點事情做,聊以排解寂寞。
本來她很堅持要回去,可聽媳婦孫女這麼說了,心裡也開始猶豫動搖。
是啊,如果留下來,可以多個人說說話呢。
可轉念又想,不行,兒子女兒要是和她住一起說不定都嫌她啰嗦管得多,這要是媳婦,住久了可能更得嫌。
金奶奶不想自討沒趣,還是決定回去。
終究不想給小輩添麻煩。
江玉芳見自己勸不動,只能把目光落向女兒。
舒寧卻一把撈住金奶奶的胳膊,“奶奶!你聽說過‘尚方寶劍’‘定海神針’‘免死金牌’嗎?”
金奶奶的腦子還沒轉過來,尚方寶劍?定海神針?免死金牌?
什麼什麼?
舒寧一臉認真,“奶奶,你現在就是我和我媽的尚方寶劍,定海神針,免死金牌!您住在這兒,大伯嬸嬸才不敢亂來啊,要是您走了,我和我媽的日子得過苦啊。而且我媽身體不好,我又是個指望不上的,爸爸又不再了,奶奶您要是不管,以後我和我媽真的就是相依為命過苦日子了,嗚嗚嗚嗚嗚……”
有時候,要勸說一個年長的長輩,擺事實講道理是沒用的,他們有自己的固有觀念,不是幾句話就能改變他們幾十年裡形成的那種想法的。
但“責任感”“同情心”卻偏偏是上面的老人家普通擁有的。
你要說自己過的不好,過的很窮困潦倒沒了他們日子都過不下去,十個老人裡沒有幾個會被嚇跑,反而會立馬地站出來,拍拍自己瘦弱單薄的胸口,大喊:“放著!我來!”
此刻,金奶奶也是這個心態。
兒女們都有自己家庭了,她覺得自己是多余的,一直抱著一種自己顧自己,不給子女添麻煩的心態在鄉下獨自生活。
即便過來給媳婦孫女撐腰,撐完了就覺得差不多該走了,被勸著留下也不聽,固執己見。
可一聽孫女哭訴她們娘兒倆日子都過不下去了,立刻露出堅強的、可以被依靠的神色,挺直單薄的肩膀和後背,氣沉丹田道:“花兒別哭!有奶奶在呢!誰也別想欺負你們母女兩個!”
“以後啊,我就在這邊住著,我要看看他們一個兩個誰還敢再過來!”
“放心吧,我雖然一把老骨頭了,但還做得動,以後家裡這些家務、買菜、煮飯的活兒都我來了,你們該上班上班,家裡有我!”
於是,金奶奶就這麼留下了。
說江玉芳和舒寧有私心,那自然是有的,畢竟有金奶奶在,金國明金翠翠不敢亂來。
可兩人勸金奶奶留下也是一番好意,覺得老人家年紀大了,一個人住著沒人照顧畢竟不好,萬一有個意外連人都叫不到跟前幫忙,還是留下來住比較好。
這方面,不得不說,江玉芳是個骨子裡很心軟的女人。
不管曾經她對這個婆婆有什麼意見,經過這次的事,讓她看清老太太的為人,又感動於老太太一把年紀還願意為她撐腰做主,便決定以德報德,給金奶奶養老。
而舒寧那邊,在金奶奶決定留下之後,任務進度條便前行了不少。
其實很好理解,在原劇情裡,當原主金甜蕊去世之後,是金奶奶拽著自己的一把老骨頭從鄉下回城裡給她辦喪事收拾遺物,金奶奶也是原主死後唯一記掛她這個孫女的人。
想來原主當時要是在天有靈知道這些,也會很感激感念金奶奶的這份情誼和對孫女的疼愛。
所以,舒寧理了理思路,覺得任務目標中的“守護家人”,這個家人恐怕不止江玉芳,也有金奶奶。
竟然如此,金奶奶自然要留下一起生活,讓她照顧守護。
好在一切順利,金奶奶同意留下,江玉芳也欣然接受和這個婆婆一起生活,於是原本的金家又從母女倆的生活變成了一家三口——
奶奶,媳婦,孫女。
生活在金奶奶的到來後,回歸正軌,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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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的媽,那是金甜蕊!?”
青春半永久彩妝店的店長一大早來店裡嚇了一跳。
她還以為自己走錯店了呢,心說她店裡什麼時候來了個陌生面孔的小姑娘,其他店員告訴她那就是金甜蕊的時候,她驚嘆地直接叫了出來。
好在聲音不大,店裡開著音樂,沒人聽到她這聲驚呼。
她還奇怪地問其他店員,“怎麼搞得,她開始吃藥了?”
另外那個店員哭笑不得,低聲道:“不瞞你說啊店長,我一開始和你想的一樣。”
稀奇,真的太稀奇了。店長又忍不住轉頭打量正在給客人做指甲的那個在她看來面孔異常陌生的小姑娘。
看著看著,忍不住又暗暗感慨道:對麼,好好一小姑娘素面朝天都比胡亂化妝好看,以前那殺馬特造型像什麼鬼樣子,勾的那眼線比店裡畫指甲用的小毛筆都粗,現在好了吧,一張臉干干淨淨露出來,都是個清秀小美人了。
店長又看了幾眼,搖頭哼笑,這叫什麼?叛逆期終於結束了?
忽然店裡推門進來一個年輕女孩兒,目光朝店裡張望,又轉頭問店長,“蕊蕊今天沒上班?我微信上和她約好了做指甲的呀。”
店長一眼認出她,笑著招呼,“孫小姐,你好,蕊蕊嗎,蕊蕊在啊,她不是在那兒嗎?”
在?沒看到啊。
跨著一個小香包、手裡攥著寶馬鑰匙的孫穎詩疑惑地朝做指甲的那幾個專用躺椅望去,“沒有啊。”
卻忽然見到一個扎著馬尾、戴著口罩的女孩兒朝她招手,“我在這兒。”
孫穎詩愣了愣,眨眨眼,看了一會兒沒認出來,忽然意識到她的美甲師這是今天沒畫那糟糕的殺馬特煙熏妝,哭笑不得地抬步過去,爽朗道:“你沒戴假睫毛我都沒認出來。”
舒寧也哭笑不得,別人的妝前妝後差距大和她這邊的妝前妝後的概念完全不同,人家那是妝後變美,她這是卸妝才有個人樣。
她和孫穎詩約的是下午三點,這會兒三點沒到,她手裡這個客人也差不多快結束了,剛好能接上。
便請其他店員給孫穎詩倒了一杯水,一邊接著給手裡的客人做指甲一邊聊起來。
“孫小姐你今天來的蠻早的呀。”
孫穎詩:“哎,能別叫我孫小姐麼,像別人叫我媽那樣叫孫太太都比叫孫小姐好聽。”
舒寧:“孫女士?”
孫穎詩欣然接受,點頭,“哎,剛好和朋友吃完午飯,看時間差不多了,就直接過來了。”
吃午飯吃到近三點,看來和這朋友相談甚歡。
舒寧給手裡的客人弄指甲,不動聲色地暗暗在心裡想著。
而旁邊的孫穎詩聊著聊著就低頭玩兒起手機,微信鈴聲叮叮叮直響。
26.6給了舒寧一個【余光也能瞥得一清二楚】小道具,讓舒寧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坐在身邊回消息的孫穎詩的手機屏幕。
只一眼,舒寧就看清了和孫穎詩聊天的那個人的微信頭像。
是湯旭。
舒寧抬頭,這次正大光明地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孫穎詩。
孫大小姐啊,孫女士啊,別聊了,這會兒這個和你聊得熱火朝天的男人可是將來會搞大你肚子,靠婚姻上位的軟飯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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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詩,家中獨女,富二代。
原劇情裡,她就是那個湯旭從原主金甜蕊手裡挖到的vip高級客戶。
靠著提供極大的情緒價值、甜言蜜語以及杜撰的小康家庭獨子的背景,湯旭最終追到了孫穎詩,以飛速搞大這位富二代大小姐的肚子,謀求借肚子和婚姻上位。
可惜最後的算盤被金奶奶一招釜底抽薪摔得粉碎。
如今湯旭既然和孫穎詩聊得這麼熱火朝天,看來湯旭早早便把目標鎖定在了孫穎詩身上。
做指甲的時候舒寧不動聲色地問了兩句,問孫穎詩是不是和男朋友聊得這麼開心。
孫穎詩頓了頓,否認,“不是,沒呢,就是一個普通朋友。”
舒寧用聊天的口吻隨意道:“不會就是今天中午吃飯的那個朋友吧。”
孫穎詩落落大方地承認,“聰明!”
和一般有錢有背景的大小姐不同,孫穎詩性格很爽朗,和誰能都能聊兩句,這會兒提到和她聊微信的這個男生,孫穎詩還抱著一種探討的口吻和舒寧道:“我覺得吧,這個男的,他好像……”
孫穎詩很認真地想了想,“他好像是在追我。”
舒寧不動聲色,“你不喜歡他嗎?”
孫穎詩想了想,道:“算不上什麼喜歡不喜歡吧,就是聊聊,不過和他聊天蠻開心的,他這個人挺逗的。”
舒寧隨意的口氣,“那他是做什麼工作的呀?”
孫穎詩:“好像是什麼金融投資類吧,他倒是說過蠻多,我不怎麼懂。”
湯旭這花招倒是沒變,和原劇情裡一樣,還是誇誇其談自己那假的金融投資公司合伙人的身份。
這個大騙子。
孫穎詩當天做了個兩千多blingbling直閃的指甲就走了,因為心情好,又給自己卡裡充了一萬塊錢。
店長給她結賬、刷卡充錢的時候全程笑眯眯,最後客客氣氣把孫穎詩送走了。
門一關上,就揶揄舒寧道:“要說我們蕊啊,還真是咱們店裡的‘頭牌’。”
另外一個沒事兒做得店員晃過來道:“那是啊,她手藝好嘛,什麼指甲都會畫,手藝都能趕上總店的總監了。”
舒寧笑道:“是我手裡的客人充卡充錢充的多吧。”
店長:“那是,你手裡都是‘大客戶’,‘大資源’。”
臨時手裡沒活兒,舒寧喝口水坐著休息。
要說她都已經把湯旭拉黑不再聯系了,他那邊的事她也懶得管。
孫穎詩也不是她的任務目標,不插手不干預才是正常。
可怎麼說呢,舒寧身為一個女攻略玩家,對任務世界裡的女人們一直秉承著一種“聖母般關愛”的原則,能搭手幫一把就幫一把。
孫穎詩一個好好的白富美怎麼能讓湯旭那豬拱了呢?
再說了,孫穎詩孫大小姐如今也算她小半個衣食父母,她做指甲的消費、充卡充現的那些錢裡可有她的提成。
都是衣食父母了,順便關照一下也沒什麼。
於是當孫穎詩隔了一周又來找舒寧做指甲的時候,舒寧便在閑談中給孫大小姐講了一個“真公主和假王子”的故事。
故事中真公主又白又美又富有,無意間認識了一個王子,她以為那是她的真命天子,便去求父王母後,說她想要和王子結婚,然而她的母親卻查到這個王子是假的,不但假的,還是個家境撂倒的窮小子。
但白富美公主深愛假王子,還是堅持結婚,還給假王子生了一個孩子,然而婚後的假王子不但不照顧家庭不關心她和孩子,還喝酒家暴。
孫穎詩聽完都驚呆了,“你從哪兒聽來的?現在這個世道不能有這麼蠢的白富美吧。”
舒寧聳肩,“就是做指甲的時候從哪個客人那邊聽過來的。”
孫穎詩急著聽結局,問:“那最後呢,最後呢,白富美和那個偽高富帥離婚了沒有?”
舒寧搖頭,“不知道啊,可能沒離吧,畢竟連孩子都有了。”
她講的故事是假的,可道出的結局卻很符合現實。
的確如此,不管條件好差,女人們總是很感性,有了孩子就舍不得,舍不得孩子,舍不得離婚。
這個現實很容易引起女人們的共鳴,也很容易引發如孫穎詩這類白富美的憤怒。
她們這樣的女孩兒幾乎可以說是跳出世俗大環境的“非一般人”,有錢有地位父母關愛,婚姻講求門當戶對難遇渣男,離婚也不怕撕破臉爭不到孩子。
所以在聽完這個故事之後,孫穎詩一面覺得忿忿不平一面又覺得故事裡的白富美很傻。
還對舒寧說:“都知道這是個裝大款套路她的窮小子了,還結婚干嗎啊,一腳蹬掉啊!”
舒寧不動聲色,“就算知道了,萬一當時懷孕了呢。”
孫穎詩:“靠!那把孩子打掉好了啊!難道還給這種男人生孩子?又不是五行缺種。”
舒寧嘆息:“哎,要說現在白富美們其實很難避開套路啊,畢竟現在這個環境,在外面開什麼車背什麼包一眼就能被人認出來,萬一剛好被個‘假王子’盯上,那就倒霉了。”
孫穎詩想了想,點頭道:“也是,要是我男朋友只愛我的錢不愛我的人,還裝大款套路我,我也得氣死。”
舒寧不動聲色地看著她,默默洗腦,“所以啊,條件好的女孩兒找男朋友真的得放大眼睛,最好先私下裡打聽清楚家庭背景和他自己的工作,以防萬一。”
孫穎詩點頭,嘆息道:“也是,這世道艱難,萬一就遇到騙子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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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旭最近火氣很重,口裡生瘡,還得了痔瘡。
他真是難受死了,坐不能坐,躺不能躺,只能趴著,還什麼都吃不下。
主要是她媽那邊給他鬧的,說是他外婆來了,現在江玉芳那邊有他外婆撐腰,房子占不了了。
湯旭都奇怪他們家的世道怎麼和外面的世道是反的。
別人家都是婆媳不和,他們老金家怎麼回事,婆婆主動幫媳婦,還打兒子打女兒?
湯旭怎麼能不火呢,他都幫忙把遺書給偷出來了,結果他媽最後敗在他外婆那兒。
那他還白白花一堆口舌哄金甜蕊那個小丫頭?
可想到金甜蕊,湯旭又是一頭火大。
他被她拉黑了!拉黑了!
她不是迷戀他迷戀的要死、連遺書都敢偷出來嗎?
現在竟然直接拉黑了他!
他還特意為此打電話給她,結果怎麼也打不通,手機號碼也被拉黑了。
想想那丫頭才泡到手還沒來得及睡,湯旭心裡便隱約為自己覺得心酸。
媽的,早知道早半個月就把人睡了,現在只能惦記吃不到嘴了。
兩件事鬧得湯旭心煩意亂,就上了火氣,每天什麼都不干,天天趴在臥室床上刷手機。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孫穎詩那個白富美和他聊得熱火朝天,看樣子已經被他的套路勾住點魂兒了。
再接再厲,早日拿下!
這天他趴在床上刷手機,孫穎詩的微信叮叮叮進來。
他還蠻高興的,覺得這大小姐終於會主動給他發消息了,戳開聊天頁面,卻見孫穎詩那邊劈頭蓋臉地痛罵他。
“你這個騙子!”
“你根本不是什麼投資公司的合伙人!”
“你家也根本不是什麼小康之家!”
“你和我說的那些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是在騙我,想拿這些假的東西來套路我!”
“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拉黑!不見!呸!”
湯旭:“…………”
年輕男人大驚,第一反應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再看才確認發來這些話的就是孫穎詩,他整個人都愣住了,不明白那白富美怎麼忽然態度大變。
還有,她怎麼知道的?
她去托人打聽他了!?
湯旭趴在床上,連忙發消息過去,結果微信提示對方不是好友需要驗證。
這個月第二次!第二次被人拉黑!
湯旭氣得半死,翻身起來,意外碰到屁股上的痔瘡,疼得直抽氣,重新趴回去,惱火地錘床,又不小心咬到了舌頭上的口瘡,上下夾擊,想死的心都有了。
啊!怎麼這麼背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9:30
第23章 【守護家人】
金翠翠和金國明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反正房子是老爺子的名字,法律上規定他們這些子女都有份,房子留著就留著,江玉芳住著就住著,老太太都八十多了,等回頭不在了,房子早晚還得再分!
耗著唄。
他們哪兒知道,在原劇情裡,金老太太最後活到了一百零三,死的時候他們兄妹早不在了,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正因為知道這點,舒寧才有恃無恐,怕什麼,一套房子而已,先開開心心住著,房子產權的事不著急。
而這段時間,舒寧已經靠著精妙的化妝和做指甲手藝接起了私活兒。
其實以前原主也接私活兒,畢竟手藝好,客戶介紹客戶總能有不少工作,可惜那時候她忙著和湯旭泡在一起,時間都浪費掉了,推掉了不少工作。
但舒寧不同,舒寧熱愛工作,並且執著事業線。
家庭幸福的第一步如果是平安和樂,那第二步是什麼?
當然是有錢啊!
沒錢怎麼給媽媽治病看身體,沒錢怎麼給金奶奶養老,怎麼買鋼琴換大房子?
而想要錢就得工作,努力工作,同時找准方向。
這做彩妝、做指甲其實很賺錢,一套貴點的指甲坐下來基本得有個五百打底,一個新娘跟妝現在的市場價格也至少得有一千二三,還不包括來回差旅費、住宿費用,成本卻非常低。
所以這彩妝方面的私活兒真的每天都做得話,一個月下來比在彩妝店上班賺得多多了。
所以舒寧打定主意多接私活兒。
考慮她在店裡的時候也不方便直接和客人推銷自己,便把朋友圈裡加的客戶拉入一個小分組,每天下班後在朋友圈宣傳自己的化妝手藝。
沒模特,她就自己給自己做造型、化妝、盤頭,某次心血來潮,還拉著江玉芳給她畫了一個顯年輕的妝容。
這個妝容在朋友圈獲得了一致好評,點贊無數,大家都說她這個妝太顯年輕了,簡直神來之筆。
孫穎詩還特意戳她:“寶貝,周末有空嗎?我媽和她的中老年廣場舞阿姨團周末有個文藝彙演,缺化妝師,我覺得你很可以哎。”
舒寧看私活兒生意上門了,立刻回復:“有,有,有,我有的,周日還是周六?”
孫穎詩:“哈哈,周末,你只要帶彩妝就好,別的東西我媽這邊都有。”
舒寧:“好的。”
孫穎詩:“你畫一個妝多少?”
這個價格舒寧仔細地斟酌了一下。
彩妝圈子裡接私活兒的價格她其實一直是知道的,像這種廣場舞阿姨們的妝,一般畫起來很快,也不用多少錢,外加阿姨們普遍又比較“節省”,不怎麼愛在這方面花錢。
舒寧:“50。”
孫穎詩:“………………親,你不用替我媽和她的姐妹團省錢,真的,一群中年富婆好不容易彙演跳個舞,不宰他們更待何時。”
舒寧很痛快:“那好吧,兩百一個人。”
信息那頭,捏著手機躺在沙發上發消息的孫穎詩看著屏幕上的“兩百”,笑得直打顛兒。
她揚聲大喊:“媽——!你們團小姐妹找的化妝師貴了啊!我這裡給你找的化妝大觸只要兩百一個人!兩百!一個人!”
別墅二層,一個中年婦人站在扶手旁邊朝下看,“要死的啦,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在家大喊大叫。”又探出頭問:“什麼兩百塊,怎麼可能只有兩百塊。”
孫穎詩:“我發你看這位大觸拿她媽媽化妝的前後對比照,絕對比你們團找的化妝師好。”
孫母的手機叮叮叮響起,隔著一層樓,孫母摸出手機解鎖屏幕,這麼一看,嚇了一跳。
這妝前婦女,妝後少女啊!
孫母趴在扶手上朝樓下喊:“寶貝兒!你快把這個化妝師給我定下來!多少錢都行!”
孫穎詩噗嗤一聲,“媽你放心吧,你肯定請得起,人家只要兩百。”
孫母以為自己聽錯了,“兩百?”
孫穎詩躺在沙發上朝樓上揮了揮手機,“對,兩百!”
孫母抬手直朝她示意,“行行行,管他多少錢,多少錢都行!”
轉頭把剛剛女兒發給她的照片轉發到廣場舞群裡,又給她那些廣場舞群的小姐妹們發語音,得瑟道:“哎呦我跟你們講,我女兒給我找了一個化妝師,化得可好了,你們看看這張前後對比照,不要太好看啊。而且人家價格便宜的哇,只要兩百一個妝呢。”
廣場舞群炸開了鍋,阿姨們紛紛被這張妝前婦女,妝後少女的照片給炸了出來。
“化得真好啊,我也要這個小姑娘給我化!”
“我也是我也是!這妝效也太好了吧!”
“哎呦,我那個化妝師跟我說一個妝五百,這化得還沒你這個好呢。”
……
於是,舒寧就這樣在還沒開始接婚慶跟妝私活的時候,忽然打開了中產圈富裕阿姨們的彩妝市場。
而且她發現這些有錢阿姨們不但付錢大方,對彩妝的要求也不像年輕小姑娘那麼挑剔,只要化完妝之後讓她們顯得年輕、有氣質,她們就會很高興,還會多塞錢,誇舒寧手藝好,甚至送東西給她。
舒寧由此得到了一個靈感——
她干嘛一定要盯著彩妝私活兒和年輕女孩兒的市場,阿姨大媽們也有市場啊!
於是舒寧開始在自己朋友圈發中年阿姨們的妝後照片,休息日的私活兒也都是給阿姨大媽們化妝,又特意加朋友圈,客戶阿姨介紹客戶阿姨,慢慢的,舒寧開始每周都有私活兒接。
終於這天,賺到了足夠的錢,給金奶奶買了一台二手鋼琴。
不是電琴,是真正的鋼琴。
質感的黑白鍵和泛著漆光的鋼琴琴身倒映著金奶奶合不攏嘴的微笑。
她開心得手舞足蹈,當場給屋子倆的母女彈奏了一首《十個小印第安人》。
合著節奏,江玉芳被舒寧拉著跳起來舞來,也同樣合不攏嘴,“好了好了,別跳了,樓下鄰居要有意見了。”
一曲畢,三個女人鼓起掌。
舒寧卻又和兩位長輩商量道:“媽,你把你在飯店的工作辭了吧。”
江玉芳十分意外,“辭掉?”
舒寧點頭,鄭重地宣布,“以後這個家裡,我來賺錢,你們這些奶奶媽媽,都不用辛苦操勞了。”
江玉芳當即否決,“那怎麼行,我能賺就賺點兒,無論多少,都能補貼家用啊,你一個人賺錢養家壓力得多大啊。”
舒寧:“不,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一起干點兒別的。”
江玉芳和金奶奶對視一眼,都覺得疑惑。
舒寧看著她們,舉起手機:“媽,奶奶,你們聽說過直播嗎?”
江玉芳:“直播?知道啊,不就是你之前在家看得那什麼搞笑的東西嗎?就跟視頻通話一樣,你能看到別人在干嘛干嘛的那個。”
舒寧:“對!”
金奶奶恍然道:“哦哦,我知道,我也知道。”
舒寧:“我准備做彩妝直播,媽,奶奶,你們以後可都是我的模特。”
江玉芳都被拉著做過好幾次彩妝模特了,有段時間基本每天晚上都被閨女拉著畫個妝,聽完就明白舒寧這是要做什麼。
可金奶奶一把年紀都八十多歲了,當模特就夠稀奇了,還彩妝模特?
虧這孫女想出這個主意。
她下意識就要拒絕,還指著自己的臉對舒寧和江玉芳道:“你們看看我這張臉,都是褶子,皮都松了,還有你們說的那什麼老年斑和痣,這樣了還化妝?化了也跟鬼一樣吧,還有什麼粉卡什麼的……叫什麼來著?”
舒寧提示道:“是卡粉。”
金奶奶:“對對,對嘛,卡粉。給我化這不是砸你自己的招牌嘛。”
舒寧就知道自己會被老人家拒絕。
其實金奶奶已經算好的了,不是那種固執地排斥彩妝,至少拒絕得還有理有據。
舒寧要說服她,總好過說服一個不問三七二十一就直接搖頭抗拒,連解釋的話都不聽的老太太。
“奶奶,您還學鋼琴呢,比人家八十多天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的老太太時髦多了,您要再拿下一個化妝技能,那時髦值都能趕上我們年輕人了。”
舒寧勸著,又索性從房間裡搬出自己的化妝箱,“來吧奶奶,秉著實踐出真知的原則,咱們先畫個再說。要是您覺得畫完了不好看,跟你形容的‘鬼’一個樣,再拒絕我也不晚,對吧。”
金奶奶哭笑不得,可到底是個對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想嘗試一下的老太太,孫女既然這麼堅持,她最終還是同意了。
舒寧便撈袖子准備大干一場。
她先去衛生間拿毛巾給金奶奶擦了一把臉,又撕開一片面膜給老太太敷上。
敷面膜的時候老太太被逗得直笑,“你這個小丫頭,盡拿你們年輕人的東西來,給我這個老太婆還用這麼高級的東西干嘛,臉上灑點水就好了呀。”
舒寧幫老太太把面膜紙在臉上展開,一點點敷好,邊敷邊道:“面膜裡面的水又不是自來水,不一樣的呀奶奶,好了,完美!”
老太太臉上蓋著面膜紙,模樣略顯滑稽,江玉芳忍不住被逗笑,又把鏡子舉到金奶奶面前。
金奶奶看著鏡子裡蓋著面膜紙的那張老臉,自己都笑起來,面膜下面掀出一堆氣泡。
舒寧趕忙去幫金奶奶重新敷面膜,“不能笑,不能笑啊,有氣泡這面膜做了都沒用了,不能笑啊奶奶,你先忍忍啊。”
於是,金奶奶憋著笑,江玉芳陪著憋笑,這面膜才算敷好。
期間舒寧給金奶奶拍了一張敷面膜的照片發到她的中年太太客戶群裡,吆喝道:“阿姨們太太們,今天給我八十多歲的奶奶化個嫩齡妝,大家要看嗎?”
沒一會兒群裡的太太們紛紛回應。
“哇,八十多歲啊!”
“八十多歲也能化嗎?”
“要看要看,哪裡看,群裡等會兒發視頻嗎?”
舒寧:“有XX這個直播軟件的加我直播房間的ID,可以在線看,沒有的阿姨也不用著急,我會讓我媽錄小視頻發群裡的,大家可以看看我化得手法,顯年輕哦,可以學一學,日常妝容都可以用的。”
發完這條微信,舒寧便把自己直播房間的ID發到群裡,然後再把直播用的手機擺到桌上,挑好角度對著金奶奶的方向,方便大家看她給金奶奶化妝。
江玉芳和金奶奶都稀奇死了,尤其是金奶奶這個初次做彩妝模特的老人家,竟然有點緊張地問:“開始了?已經開始了?有人看了?”
舒寧看了看屏幕,已經有十幾個人了,便道:“是呢。”
鏡頭前的金奶奶忽然正襟危坐了起來,好像要上電視似的略顯緊張。
舒寧站在金奶奶身邊,在彩妝箱子裡翻粉底和刷子,神情也變得認真起來。
找好彩妝工具之後,她輕輕用手把金奶奶的下巴挑起來,開始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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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詩一回家就看她媽坐在客廳沙發上,pad舉得老高,茶幾上還擺滿了一堆化妝用品。
連寶貝女兒回來都沒發現。
孫穎詩覺得奇了,輕手輕腳走過去,想看看她媽看什麼看得這麼痴迷。
等腦袋湊到她媽肩膀後面,定睛一瞧才發現,她老媽竟然在看直播化妝。
等會兒,這直播的化妝師怎麼那麼眼熟呢?
“這不是金甜蕊嗎!”
孫穎詩忽然發聲,把孫母嚇了一跳,她撥開耳朵裡的耳機直拍胸口,“你個死丫頭,回來叫一聲啊,差點嚇死我。”
孫穎詩卻去搶pad,“媽,你在看什麼呀?”
拿起來一瞧,果然是金甜蕊在直播化妝。
孫母把pad重新搶回去,又把耳機塞上,“自己玩兒去,我這看教程呢。”
孫穎詩拉長脖子湊過去一看,嘟囔道:“金甜蕊又給她媽化妝呢?”
孫母斜乜了女兒一眼,一臉“就知道你沒看出來”的得瑟臉,哼道:“什麼媽,你看看清楚,這是人家奶奶!”
奶奶?
孫穎詩繞過沙發挨著她媽坐下,跟著再湊到屏幕前好好看了兩眼,看完後一臉震驚,“奶奶?!誰家奶奶看著只有50啊?他們老金家兩代人生孩子都那麼早啊。”
孫母瞪眼,“50?是80!人家奶奶都八十多歲了!這是化妝化的!”
孫穎詩驚呆了,心說不能夠吧,八十多能畫成一張中年臉?這手藝也太鬼斧神工了。
然後母女倆就齊齊湊在屏幕前瞪著眼睛看直播。
看的過程中母女倆心裡齊齊暴汗——這才叫化妝啊,有水平有技術有手法,她們平常化得那叫什麼,根本就是小學生畫圖填顏色的水平。
難怪人家能把自己奶奶化成個中年仙女兒!
等直播看完,孫母痛心疾首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孫穎詩,“金甜蕊怎麼不是我女兒啊,她要是我女兒,我天天都能回到20歲!”
孫穎詩:“……………”
媽,你清醒一點啊媽媽,我們才是親母女啊媽媽!
就這樣,舒寧開始了她的專門攻克中老年客戶群的美妝事業。
也真的多虧了孫穎詩媽媽和她那個廣場舞阿姨群,她最開始的生意都是這些阿姨、太太們幫忙介紹的。
這些中產有錢太太們還格外喜歡舒寧,有什麼需要化妝的活兒都會叫上她,還給她介紹了不少別的阿姨的生意,這才讓舒寧自由創業後賺到足夠多的養家錢。
只是這份彩妝事業還沒開始多久,舒寧某天在自家樓下被湯旭給堵了。
湯旭最近純屬閑的。
他之前的工作嫌累干脆不干了,孫穎詩那富家小姐那邊也泡湯了,最近身體養好、嘴跟屁股都不疼了,暫時又沒找到活兒干,閑著蛋疼的時候,就想到了他的表妹。
其實湯旭早在微信被拉黑的時候就納悶得不行,要說他這個表妹可是很迷戀他的,他說東她就往東,他說偷遺書她就把遺書給他弄出來了,怎麼忽然又把他拉黑了?
拉黑的時候他也沒多當回事,因為當時他一門心思都在孫穎詩那個富家小姐身上,可等後來徹底閑下來,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表妹這是忽然轉性了還是怎麼著?
直接就不和他聯系了?
趁著有空,他找上門來尋一個答案。
結果在樓下堵到人的時候,他差點以為遇到了一個假表妹。
那玉米燙呢?眼線呢?耳釘呢?口紅呢?
她原來那追求叛逆不羈的信仰呢!?
湯旭半天沒反應過來,堵住人之後好半天才對著面前這張清秀的面孔吐出了一句話:“你還是我表妹嗎?”
舒寧淡定道:“不是。再見。”
說著要繞開路,被湯旭再次堵住。
“喂。”男人抱著胳膊,歪著身體晃著腿,上下打量她,“轉性了?這樣子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啊。”
舒寧看著面前舉止談吐都透出幾分痞氣的年輕男人,緩緩道:“湯旭,你誆我偷遺書這事兒過去也過去了,我們兩個也差不多都結束了,你媽連著大伯一起要占我們家房子,我們兩邊也算水火不容了,你還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湯旭聽著這話,喲喲幾聲,一臉吊兒郎當,哼道:“遺書那是你自己拿的,我強迫你了嗎?別說的好像你躲無辜一樣。還有啊……”
男人逼近,壓低聲音,用曖昧的聲線道:“怎麼就結束了?啊?我們怎麼就結束了?不是才剛開始嘛?”說著目光往舒寧脖子和衣服前襟流連,“你之前不是挺喜歡往我這邊湊的,不是還天天找我的嗎?”
說著,勾唇邪邪地輕笑了一下,“你不是挺享受和我這個表哥呆一塊兒的嗎?”
舒寧全程淡定地看男人,沒承認也沒否認,等他說完了,才道:“表哥,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奶奶。”
湯旭正跟這兒耍流氓呢,還以為面前變成乖乖女的表妹會做出什麼臉紅耳騷推開他罵他的反應,卻沒想到回應他的會是這番話。
奶奶?
他愣了好一下沒反應過來。
面前的女孩兒卻抬手指天,側耳道:“你聽。”
聽?
湯旭的眼睛順勢朝上看,耳朵也豎起來,沒看到什麼特別的,倒是聽到了一點兒悠揚的鋼琴聲。
他無語地低頭看面前的女孩兒,冷硬地回道:“你到底要干嘛?!”
舒寧幽幽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沒什麼,我就是想到奶奶都來這麼久了,大伯家的哥哥姐姐都來看過了,你這個外孫卻一直沒來,真是說不過去啊。”
話題拐得突然,而這話題湯旭還偏偏避開不了,他聞言皺了皺眉頭,不耐煩道:“你行了吧,管天管地還管我什麼時候來看老太太?你管得著嗎?”
話音剛落,卻見女孩兒忽然轉身拔腿往樓道裡跑,邊跑邊喊:“奶奶——!!湯旭表哥來看你啦——!!!”
湯旭:“……!”
湯旭下意識拔腿要追,想塞住那丫頭喇叭一樣亂喊的破嘴,可想到追上去搞不好要撞見家裡的老太太,一時猶豫地又停住,頓了頓,連忙轉身要走。
結果才轉身跑開兩步,就聽到頭頂正上方傳來一聲冷冷且中氣十足的——
“站住!”
湯旭頓住腳步,抬頭,就看到金奶奶那張從窗戶裡探出的腦袋。
“外婆……啊,外婆,嗨~”
湯旭抬起手,打了個一個略顯僵硬的招呼。
金奶奶瞪了他一眼,“還知道我這個老太婆沒死呢?滾上來!”
都被抓到了,湯旭只能轉身上樓,樓道裡遇到了好整以暇挨著牆的舒寧。
舒寧朝他笑笑,“表哥呀~”
湯旭切齒,冷嗤,“你行啊,現在有老太太撐腰,直接拿老太太當‘尚方寶劍’用了是吧?”
舒寧笑嘻嘻,道:“表哥,說什麼呢,這奶奶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是我奶奶,不也是你外婆嗎。老太太這要真是‘尚方寶劍’,我能用你也能用啊。”
湯旭有點火了,抬手指她,道:“你別給我瞎嘚瑟,別忘了,當初遺書是你偷的,你跟我這邊還有一腿呢。”
舒寧繼續笑嘻嘻,“遺書是我鬼迷心竅拿走的奶奶早知道了啊,不用表哥你操心了。至於我們那一腿,你有本事就告訴奶奶啊,看看到時候是誰的腿先被打斷。”
湯旭兩步走到舒寧跟前,捏拳抬手作勢要打,“臭丫頭!”
舒寧依舊笑嘻嘻,還外頭側臉,把自己的臉蛋遞到湯旭眼皮子下面,“來,來打,你趕打,回頭我就告訴奶奶咱們以前那‘一腿’,然後哭著告訴奶奶我愛你愛得不能自拔,一輩子非你不嫁,你不娶我我就去跳樓,看看奶奶會不會動用她金家大家長的權威來逼你娶我!到時候咱們就開開心心做一對親上加親的小夫妻。你開電動車我坐你後面,你租房子我跟著你喝西北風,靠愛發電吃空氣過日子,怎麼樣?”
湯旭差點憋到內傷。
還結婚?
他就泡她玩兒的,結什麼狗屁婚!
他要娶的女人是孫穎詩那樣的富家小姐,可以讓他少奮鬥30年的女人,不是她這種窮得鈴鐺響還沒背景的臭丫頭!
“你行啊,你現在還真有種。”湯旭咬牙切齒,最後憋得在心裡吐血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舒寧朝樓上做了個請的動作,淡定笑道:“所以表哥,你閉緊你的嘴巴,做個乖乖來看老人家的乖外孫,我才能閉緊我的嘴巴,做個安靜乖巧不打擾你們祖孫敘舊的乖表妹。否則……”
舒寧換上一副賤兮兮的口吻,“否則,咱們就只能結婚領證互相傷害咯。”
湯旭:“……”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19:47
第24章 【守護家人】
湯旭當然不想娶這個窮得叮當響的表妹。
所以被舒寧警告過之後,上樓見金奶奶的他乖巧地選擇沒有說太多廢話。
金奶奶難得見到這個外孫,見湯旭穿得一副吊裡吊氣二流子似的模樣,忍不住擺出長輩的譜來好好訓誡了一通。
“你這什麼頭發,長的長,短的短,不能好好剃一下嗎?外面那麼多理發店,合著你天天自己在家剪頭發?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還有你這個衣服, 你這個褲子,怎麼那麼多洞啊!要不要脫下來我現在給你補一補?”
“嘖嘖嘖,你個大男人,小拇指留什麼手指甲?花兒,幫我把我床頭櫃的指甲剪拿過來,給這小子好好剪一下。”
“今天不是工作日嗎,你瞎晃蕩什麼?不要上班的,你是不是又不好好工作整天在外面閑逛?”
“我都跟你媽說過多少次了,對你上點心上點心,你一個男人怎麼能過得這麼懶散不上進,以後娶了老婆生了孩子怎麼辦?讓老婆孩子喝西北風?還是讓老婆孩子養你?”
Balabalabala好一通念叨之後,金奶奶終於放這外孫走了,湯旭這才屁滾尿流暈暈沉沉地跑了。
大概是受到了舒寧和金奶奶的雙重暴擊,這次跑走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在舒寧跟前瞎露過面。
舒寧剛好專心致志地開始做自己的小事業。
除了接阿姨太太們跟妝的私活兒,她繼續在直播平台直播,主打中老年妝容,雖然粉絲少,死忠粉卻格外多,本地粉絲直接轉化成客戶的也不少。
就這樣,舒寧一步步一點點打開了中老年客戶群的市場。
找她化妝或者私下教學如何化妝的阿姨越來越多,一個月裡她幾乎二十多天都要外出。
後來實在忙不過來,她還叫江玉芳給她幫忙打下手。
江玉芳自從女兒開始做彩妝事業之後就辭職了,專心致志和金奶奶一起做彩妝模特。
她自然很樂意幫女兒,既能分擔工作,也能學著化妝,還能出門接觸人。
可她才幫忙幫了半個月,某天舒寧卻忽然讓她別做了。
江玉芳還納悶,“是因為我化得不好嗎?”
舒寧笑:“不是的,媽,你化得特別好,客戶那邊都很喜歡你,但是你現在不用給我打下手和我一起賺一份工錢了,有更賺錢的活兒找你!”
江玉芳一愣,“更賺錢?”
舒寧點頭,“是啊,我之前有個客戶做中老年女裝的,他們這行特別缺氣質好又上鏡的模特,剛好她不是看到我直播給你化妝嗎,就一眼相中你了,特意給我打電話,說想請你做衣服模特!”
江玉芳嚇了一跳,“真的?”
舒寧:“當然了!而且我問過了,做這個模特很賺錢的,價格都是按衣服件數算的,拍一套是一套的錢,一天要是拍個100套衣服,那真是比我跟妝還賺錢!”
江玉芳一聽這話便欣喜不已,她工作這麼多年,從來都是死工資,就沒賺過大錢,家底全靠省錢攢攢攢,這要是一天能賺上千塊,那一個月下來簡直是筆“巨款”!
江玉芳立刻道:“我做啊,那我肯定做。”
舒寧:“會有點辛苦,畢竟你身體不好,我怕你做這個會吃不消。”
江玉芳大手一揮,“有錢賺還怕辛苦?以前那些洗盤子端盤子的活兒不比做模特辛苦多了。”
舒寧:“那我們先試試,不奔著賺大錢去,能賺一點就先賺一點,在不影響身體的前提下再工作,這樣可以吧?”
母女倆一拍即合,江玉芳就這麼走上了中老年女裝模特的這條路。
日子一天天過去。
轉眼間,江玉芳已經能自己接女裝模特的活兒,每天一早開開心心出門,晚上開開心心回家。
舒寧也繼續做她的彩妝事業。江玉芳不在,金奶奶倒成了專屬模特,每天晚上直播的時候都是祖孫倆。
漸漸的,金奶奶妝前妝後對比圖開始走紅,舒寧的微博和直播間的粉絲都在增長,連金奶奶都有了自己的微博和粉絲,戴著老花鏡的她每天都要在微博上和粉絲聊天。
半年後,舒寧開了自己的彩妝工作室,江玉芳成了職業服裝模特,金奶奶都開始有本地電視活動通告邀約。
一家三個女人,一個賽一個忙。
而忙碌歸忙碌,這份忙碌反而讓三個女人都分外安心。
金奶奶不再是空巢老人,江玉芳不再是一個失去丈夫和女兒相依為命還被婆家親戚逼迫的可憐女人,舒寧也把原主從背叛母親的不歸路上徹底拉向了一條全新的征途。
不僅如此,不止是安心而已,家裡還攢了不小一筆錢。
這筆錢裡面有舒寧跟妝、直播、微博接廣告賺的,有金奶奶上節目接通告賺的,也有江玉芳做模特賺的,起初很少,一萬兩萬,漸漸的便是十幾萬,幾十萬,終於有一天,這筆錢積攢到了六十萬。
一家三口又興奮又激動,興奮過了之後,三個女人坐下來商討這筆錢的用處。
金奶奶的意思是,她賺的錢她不要,反正她一個老太婆用不上那麼多錢,回頭她不在了,金國明金翠翠還得過來分錢,索性都給江玉芳和舒寧,補貼用作生活費也好,攢著以後將來用也罷,都隨她們。
江玉芳的意思是,她也花不了用不上,不如存著以後給閨女做嫁妝。
舒寧卻道:“媽,奶奶,錢咱們還能再賺的,也會越賺越多,這六十萬我們干脆拿來買房吧。”
江玉芳和金奶奶紛紛露出驚詫的神色,“買房?”
舒寧:“是啊,”說著指了指屋子裡,“只有六十平,太小了,房子還是越大越寬敞住了越舒服,不如拿錢買房子吧。”
可六十萬而已,要是買套大的,這錢也不夠啊,首富都不夠。
舒寧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手指頭伸出來在屋子裡一轉,“咱們不是還有這套老房子嗎?賣掉肯定夠。”
賣房子?
江玉芳脫口而出,“可這房子現在也不是我們想賣就能賣的呀。”
舒寧:“這我說了也不算,就得看奶奶的了。”
這套老房子因為是寫的金爺爺的名字,金爺爺和金父又是前後腳去世,因此牽扯了金奶奶、金國明、金翠翠母子三人,以及江玉芳母女兩個。
再要買賣,這牽扯的流程更復雜。
這事兒說到底也沒那麼復雜,畢竟這五個人裡,她們三個女人是站在一起的,只要說服金翠翠和金國明放棄繼承便可。
可那二位從前還想著趕跑母女倆侵占房子,如今顯而易見也是想耗著等金奶奶不在了來分房子,又怎麼同意放棄繼承?
那自然是看金奶奶的了。
而對金奶奶來說,用小房子換套大房子養老住,對她百利無一害,干嘛要反對?
她那一雙兒女如今還沒媳婦和孫女靠譜呢!
於是金奶奶給金翠翠金國明打電話,直接通知他們去公證放棄繼承。
金國明金翠翠自然不干,一個說在出差一個說在旅行,都推脫聲稱自己不在本地。
金奶奶在電話裡裡也沒多言,掛了電話便收拾行李。
她先去了金國明家裡,咚咚咚敲開老大家的門,是大媳婦給開的門,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把老太太請進門。
金奶奶也不搜屋子,直接往他們家沙發上一躺,“以後啊,一個月上半段住你們家養老,一個月下半段住我女兒那邊養老,也不能白白讓老三家的天天伺候我是吧?”
大媳婦的臉當場就白了。
等金奶奶再跑到金翠翠那邊,金翠翠的表情也十分不好看,甚至還不悅地質問金奶奶:“媽,你怎麼老幫老三家的呀。到底誰才是你女兒啊?那個江玉芳嗎?”
金奶奶耍賴皮起來比她練琴的水平高多了,直接道:“我管你們誰是我女兒,誰給我養老誰就是我女兒!”
金翠翠:“……”
老來是寶,老來也是根草,對舒寧和江玉芳來說金奶奶是寶,對金國明金翠翠來說,親媽倒成了草。
都是沒給老人養過老的,誰吃得消天天在家伺候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尤其這老太太眼明嗓亮耳清,什麼都看得見什麼都聽得見,還會發表自己的意見在家裡管東管西。
終於,當金奶奶在金國明家住滿一周後,金國明崩潰地給金翠翠打電話。
“算了吧,老三家那房子本來也不是我們的,簽字放棄就放棄吧。”
金翠翠一口嗓子提起來,“老大,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回事?現在年紀大了這麼好說話了,想分房子的時候就要,覺得麻煩了就想算了?”
金國明被這麼一說,火氣也上來,嚷嚷道:“我怎麼回事?你搞搞清楚,最開始想占那房子的是你又不是我!你缺那錢我缺嗎?你不放棄拉倒,我放棄,你就等著老太太去你家住著吧!”
“……”金翠翠,“住就住!等回頭老太太不在了,有種老三家那個房子你別分!”
金國明:“不分就不分,我都放棄了我還分個屁!”
金翠翠這是豁出去想分那房子,可舒寧怎麼可能給她這機會。
把老太太接回家,也沒讓金奶奶再折騰著去找金翠翠,自己給湯旭打了個電話。
湯旭這麼久沒和她聯系過,陡然接到她的電話就想起之前她那句經典的“大不了結婚互相傷害”,簡直怕了,張口就給舒寧懟回去道:“你這又找我干嘛?找我結婚吶?”
舒寧:“怎麼會呢表哥,你都有女朋友了,我也不能當插足小三啊。”
湯旭:“那你干嘛?”
舒寧慢吞吞道:“我就是聽說你現在的女朋友挺有錢的,家境蠻好的,想著你萬一和這個女朋友吹了,不是蠻可惜的嗎,這不就少了條發財致富通往人生巔峰的路嗎。”
湯旭頓時警惕起來,問:“……你什麼意思?”
舒寧笑嘻嘻,“沒什麼意思啊,就是呢,我嬸嬸不同意放棄產權不讓我好過,那我怎麼能同意你娶別的女人呢,你當然還是得和我結婚啊。”
湯旭:“你有病?”
舒寧繼續笑嘻嘻,“你就當我有病吧,反正嬸嬸不放棄繼承權,我也不會放棄你的。我今天就是特意打電話先通知你一聲,回頭我就去找你現在這位姓顏名語、身高一米六五、體重五十公斤、某私立小學做老師、家境優渥的女朋友,給她講個《我和我表哥不為人知的二三事》的故事。”
湯旭直接爆髒口,“金甜蕊我艸你媽!你敢!”
舒寧:“你媽都趕占我們家房子,我不過去給你女朋友講個故事而已,我有什麼不敢的。”
頓了頓,又道:“我也想明白了,既然你媽注定要占我們家房子,那我干脆還是和你結婚吧,這樣至少保證以後房子不會給別的女人順手撈走,最後還是我的。”
這一番話幾乎是壓住了湯旭的死穴。
如今這個叫顏語的女朋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因為和前一個叫孫穎詩的富家女不同,這個女朋友從頭到尾都知道他家裡什麼情況,他既不用裝大款也不用撒謊做偽裝,且顏語也格外喜歡他,已經准備向父母介紹他並且和他訂婚了。
這個節骨眼上,講什麼表哥表妹的故事!瘋了嗎?
湯旭沒辦法,只能妥協去找他媽金翠翠,金翠翠一聽就道:“你別聽金甜蕊胡說八道,她不敢的。”
湯旭抓狂,“我管她敢不敢!當面不敢說不能發郵件說加微信說啊?萬一被顏語知道和我鬧分手呢?你那身價幾千萬的兒媳婦說不定就得飛了!”
一個是價值幾百萬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分到、能分多少錢的破房子,一個是家境優渥、家裡有房有車有公司的未來兒媳婦,金翠翠但凡動腦子想一想也知道孰輕孰重。
可她還是抱著僥幸心理對湯旭道:“顏語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會和你分手吧?你不是說人家女孩子特別喜歡你的嗎?”
湯旭:“喜歡又怎麼樣,喜歡也架不住有人背後故意放冷箭啊!過了顏語這個村你還能給我找到下個富家女的店?你就跟我說有沒有,有的話我就隨便你,沒有的話你趕緊去給我放棄繼承!別影響我結婚!”
那當然是沒有的。
金翠翠一年到頭不過靠毛線生意賺點錢,平常都在裝闊氣,哪裡有資源有人脈再給兒子介紹一個富家女。
最終,也只能妥協,放棄繼承。
就這樣,江玉芳那套老房子順利賣掉,付了一半首付,200平買了一套裝修好的二手大平層,祖孫三代三個女人歡天喜地搬了進去。
搬去大房子之後,金奶奶就不怎麼出門露面了,她筋骨還行,精神也不錯,也不想請保姆,就每天在家打掃打掃衛生煮煮飯。
舒寧和江玉芳的小事業倒是蒸蒸日上。
舒寧不但開了美妝工作室,後來還開了美甲店,微博和直播平台的粉絲雖然都很有限,但也兢兢業業維護打理,生意好的時候一個月能賺不少錢,不但能還貸款,還能養全家。
江玉芳那邊更別說了,模特本來就賺錢,她工作又格外認真,合作的幾個老主顧都愛找她。
本來家裡一老一少還擔心她身體吃不消,神奇的是,或許是金錢和自己眼下這份模特工作的刺激,江玉芳的身體比以前好了不少,那些什麼頭疼腦熱腰酸腿疼發作得都沒那麼頻繁了,有錢又能定時檢查身體、買好的滋補品和中藥,如今江玉芳的身體只比以前好,不比以前差。
不但如此,氣色也好多了,再換上她做模特時東家給的衣服,整個人都挺拔了起來,完全不似過去那個在餐廳裡洗碗端盤子的中年婦人,整個人大變樣。
反觀金國明、金翠翠那邊,日子反倒沒那麼好過。
金國明有一兒一女,最近幾年都結婚成家,姐弟倆面和心不和,為房子為錢為父母是不是偏心爭個不停,後來有了孩子,又得爭父母該給誰帶孩子。
金國明帶著老婆兩頭跑,出力又出錢,最後兩邊都不討好,被兒子嘀咕又被女兒抱怨,氣的半死,差點去做心髒支架。
他這邊到底還算好的,好歹只是家庭內矛盾,好歹還沒到真正要做手術的時候,金翠翠那邊才叫慘。
本來以為兒子談了個富家小姐就能一步登天,歡歡喜喜結婚了,結果結婚沒多久兒媳就生了一個孩子。
金翠翠還納悶怎麼這麼快,湯旭這是給她來了個先上車後補票?
後來才知道,孩子根本不是兒子的!
湯旭成了個名副其實的接盤俠!
湯旭自己都蒙了,他當初真的以為孩子是自己的,算算時間,差不多啊,他本來也是計劃著靠搞大女孩子肚子直接上位的,不都在他的計劃之內嗎?
怎麼會變成這樣!?
本來他完全不知道孩子不是他的,直到孩子出生六個月之後帶去私人醫院體檢,血型查下來是B,湯旭才覺得不對。
他是A型血,她老婆也是A,怎麼生出B型血的孩子的?
這才意識到自己搞不好當了接盤俠。
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老婆給別的男人生孩子?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去當個接盤俠!?
湯旭直接炸了。
可炸了又如何,他那位富家女老婆根本有恃無恐,起先還不承認。
後來見體檢的時候醫院那邊連血型都測出來了,才一臉無所謂地告訴湯旭真相。
“是啊,孩子的確不是你的呀。”
又說:“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和你結婚啊?本來就是想給孩子找個爸爸呀。”
湯旭都快瘋了,“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富家女老婆:“我要說了,你還能同意結婚?”
湯旭怎麼能想到,原來不止他套路老婆,自己最終也被套路成了一個頭上綠油油的接盤俠!
氣死他了!
最後自然是離婚。
湯旭不能忍是一方面,關鍵他岳父岳母起先也不知道孩子不是湯旭的,這下知道了,怎麼能容忍女兒這麼胡來,考慮孩子不是湯旭的,當了接盤俠的湯旭就算暫時忍下來了,以後搞不好也會做出什麼打擊報復的事情,索性勸離,然後陪了湯旭五十萬。
拿錢離婚之後,湯旭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金翠翠卻分外後悔,覺得湯旭不該離婚,養別人的孩子算什麼,反正又不用他出錢,不離婚這日子好好過下去,以後女方家的財產還不是她兒子的?
金翠翠就想湯旭復婚,湯旭哪裡會肯,金翠翠還給前兒媳發消息,結果人家直接回她:“阿姨,您別再找我了,我已經快和孩子爸爸結婚了。”
金翠翠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白忙活一場,雞飛蛋打。
其實也不算,湯旭好歹白得了五十萬。
可五十萬花起來哪兒夠,又怎麼填得滿男人心裡的對物質的欲/望。
花天酒地瀟灑了一段時間之後,這錢也花的差不多了,他開始物色新目標。
可不知道為什麼,本地那些但凡有點身家、開奔馳寶馬的女孩子們似乎全都認識他,但凡他靠近就會捂著嘴巴嘰嘰喳喳地邊議論邊側目地打量他,然後跑遠。
湯旭起先還納悶,這搞什麼鬼。
後來才知道,他自己出名了!
富家小姐姐們的圈子裡現在人人都知道,他湯旭是一個本想套路有錢妹子最後被有錢妹子套路成接盤俠的“綠巨人”!
小姐姐們不但知道她的光榮事跡,群聊的時候還都目睹過他的真容。
也不止小姐姐們知道,未來丈母娘太太們也全都悉知。
紛紛感慨,“啊呀,我家姑娘正正經經著呢,可沒有盤讓他接的,千萬別讓我家姑娘遇到這種人。”
湯旭在本地圈子裡的發財路一下子就被堵死了。
他根本不知道,小姐姐們能知道這麼多,那得虧了孫穎詩知道的多,而阿姨太太們知道,全多虧了舒寧。
舒寧有微信群有直播間,群裡發一發,直播的時候也順口一提,一傳十十傳百,阿姨太太們自然都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而湯旭從有錢人家的女婿一落千丈又變回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之後,日子也十分難熬。
他沒有文憑,又嫌工作辛苦,眼高手低,這個不做那個不做,如今根本是在坐吃等死。
聽金翠翠提到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江玉芳家裡如今多麼多麼有錢之後,湯旭才重新想起他那位久不聯系的表妹。
她做生意了?換大房子了?開自己的美甲店了?
就在他泡妹結婚生孩子離婚的這段時間,她就這麼發財變成有錢人了?
可她之前明明就是個店裡給人做指甲的殺馬特非主流打工妹而已!
湯旭心裡郁悶難受還不平衡,他悄悄關注了舒寧的彩妝微博,還去看她的直播,微博一條條翻翻下去,以前的直播一個個看下來,翻著看著,眼裡就落下淚來。
金翠翠回到家,看到兒子伏在桌上悶頭大哭,人都懵了,“你……你干嘛?”
湯旭哽咽道:“早知道……早知道……”
金翠翠:“啊?”
湯旭:“早知道我就自己好好工作了,泡什麼妞結什麼婚?靠我自己我還能比金甜蕊差?”
這又忽然發什麼瘋。
金翠翠擰眉,冷哼:“好好工作?學金甜蕊做生意?別鬧了兒子,你想想你爸,你爸當初不也是生意做得好好的最後跟個有錢女人跑掉的嗎?你爸多精明一個男人,最後不還是靠女人靠婚姻!你醒醒吧,金甜蕊的生意保不准哪天就做不下去了,她要是找個有錢婆家,才是真的有本事呢。”
湯旭反駁:“那她現在不是照樣有錢有房子?我呢,我有什麼!”
金翠翠恨鐵不成鋼地錘他,“慢慢找啊,你爸不也是三十多歲才找了個富婆,有錢人那都是稀缺資源,你以為是你隨隨便便大馬路上找就能找到的。”
湯旭自己懶,這麼多年又被金翠翠洗腦著靠女人靠婚姻,如今聽著聽著又順從地接受了這些想法。
是啊,他做生意他能做什麼?
金甜蕊還能去給人化妝做指甲呢,他又不會。
想了想,他忽然嘀咕道:“那要是我以後都找不到富婆呢。”
金翠翠臉色陰郁,“總能找到的。”
湯旭頓了頓,突然道:“媽,要不我干脆和金甜蕊結婚吧,她現在看著特別有錢的樣子,她直播時候的那條手鏈顏語也有,幾萬塊一條呢。”
幾萬一條手鏈?
金翠翠嚇了一跳。
她是知道江玉芳那邊現在有錢的,沒想到會這麼有錢。
可金甜蕊畢竟是老三家的丫頭,是湯旭名義上的表妹,雖然這表妹是撿來的,沒有血緣……
金翠翠猶豫道:“這不行吧。”
湯旭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好歹她以前還和我好過呢。”
完全忘了那位曾經和她好過的表妹幾次用言語威脅他,就算真的存在“好過”,也是真的徹徹底底過去了。
湯旭說完便開始翻手機,泡妞的信心下意識回歸,直接電話過去。
“喂?”號碼沒變,女孩子的聲音也沒怎麼變。
湯旭忽然欣喜起來,“花兒,是我。”
電話那頭的舒寧很淡定,“知道啊,剛好我也准備找你呢。”
湯旭更欣喜,聲音都輕快起來,“真的嗎?你在哪兒,要不要我去找你?”
舒寧:“不用了,你在家吧?或者你媽在家也行,你等會兒開個門好了,我給你送過去一個人。”
湯旭一頭問號,“人?”
誰啊。
舒寧:“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湯旭十分納悶不解,掛了電話後還在想什麼人要過來,難道是老太太?
沒一會兒門鈴響了,金翠翠先他一步去開門,“來了來了,誰啊?”說著按下把手開門。
門朝外敞開,金翠翠整個人定在原地。
湯旭看不到門外是誰,還納悶她媽怎麼都不出聲了,跟著抬步走過去,站在金翠翠身後朝外看去。
一個胡子拉碴、穿著打扮老舊、背有些駝的中年男人眼神瑟縮地站在門外看著他們母子。
在對視半晌且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男人才顫抖著嗓音對湯旭道:“兒子,是我啊,我是爸爸啊!”說著就要兀自進門。
湯旭:“……”
金翠翠卻異常激動地抬手推搡男人,“你滾!你滾!你是誰啊,憑什麼進我家門!滾!”
男人被推搡著朝後,一臉委屈軟弱,“翠翠,是我啊,我是湯白空啊。”
金翠翠仿佛撞見到牛鬼神色似的臉色慘白,拼命尖叫,“滾!你不是!你不是!滾——!”
她的前夫才不是眼前這個邋裡邋遢渾身冒窮酸氣的男人,她的前夫是那個從上到下都穿名牌,最後被富婆拐走的湯老板。
就算再出現在她面前,也該是金光閃閃、氣宇軒揚。
不是眼前這個男人!不是!
可到底是不是,湯旭或許真的認不出來,金翠翠心裡不會不清楚。
在門口推搡了一會兒,季翠翠忽然崩潰地坐到地上大哭了出來,一直以來支撐她的某個信仰也跟著崩盤。
傍富婆結婚不能改變人生?這條路走不通?
既然走不通,湯白空為什麼不早點出現!不早點讓她知道!?
她可是從小就教兒子走這條路的!也把翻身的希望壓在兒子身上的呀!
如果這條路走不通的話,她以後怎麼辦?湯旭以後怎麼辦!?
金翠翠整個人都崩潰了。
而金翠翠身邊的湯旭在認出男人是誰之後,也跟著有點崩潰。
他爸不是跟富婆跑了過好日子去了嗎?他怎麼變成現在這樣?!
門外的湯白空在湯旭震驚的眼神下垂眸低眼地回復道:“兒子,你千萬別學爸,也別走爸這條路,有錢人都精明著呢,還是得靠自己。”
湯旭:“…………”又變成靠自己了?
他茫然地看著門外的男人,再看看門內崩潰大哭的金翠翠,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你們TM逗我!?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0:07
第25章 【守護星途】
舒寧成功完成第二個任務,不但守護了她們這個三口之家,也領著金奶奶和江玉芳幸福地走完了後半生。
江玉芳於79歲那年去世,金奶奶則長壽的活到了105歲。
舒寧一直等到兩位老人家壽終正寢之後才功德圓滿地離開,前往第三個世界。
而在新世界裡,舒寧成了一個狗仔。
一個跟蹤偷拍當紅明星的狗仔。
一個名字足以讓半個娛樂圈聞風喪膽的狗仔。
一個只要在社交網絡公開說一句“咱們周日見”就能瞬間引爆流量的狗仔。
一個無論是娛樂圈明星還是路人粉絲都又愛又恨的狗仔。
——潘雨。
但那都是原劇情裡的後話了。
此刻變成潘雨的舒寧,不過是和一個十八線男星閃婚又隱婚的龍套女而已。
而此刻的此刻,也就是舒寧穿越過來後睜開眼的此時、眼下、現在,她正被自己那位十八線男星老公摁在地上錘。
舒寧:“……三兒。”
升級後變成30.0且很想隱身假裝自己並不存在的系統:“……”
舒寧:“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說點什麼。”
30.0:“……宿主,或者你躺平了等著被打死咱們剛好換個世界重新再來?”
舒寧:“我給你0.5秒的時間出一個能用的外掛或者輔助。”
話音剛落,30.0為舒寧用上了一個【大力回彈】外掛。
只聽見“啊”一聲,十八線男星錘在舒寧身上的拳頭的力道全部回彈到他自己身上,整個人朝後一躺,腦袋磕在地磚上, 暈了。
舒寧這才睜開眼睛,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入目是一個被砸得亂七八糟的客廳,十八線男星筆直地伸著腿躺在不遠處,而舒寧的背後就是沙發——
她穿越過來之前,原主正被她的十八線老公摁在沙發這邊打。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時間,舒寧睜開眼睛後五感跟著歸位,只覺得從頭到腳都疼得不行,疼得眼淚下意識都要流出來。
她強撐著站起來坐回沙發上,目光冰冷地看著地上的男人。
這男人當得真有種啊,竟然家暴。
這也就是她穿越回來的時間點不對,這要是在家暴之前的幾分鐘,這十八線男星敢動她一根手指頭,她就當場切了這家暴男的手和雞兒。
30.0關切地問:“宿主,你還好嗎?”
舒寧覺得問題不大,就是有點疼,好在她忍耐力不錯,這點疼還能忍忍,忍過去一會兒也就好了。
等身上沒那麼疼了,第一時間在系統界面裡翻看起了劇情內容。
潘雨,二十出頭的龍套女,隱婚的老公名叫周行潛,是個靠組合出道、曾經紅過兩首歌的十八線男藝人。
這又是隱婚又是家暴又是娛樂圈聞風喪膽的超級狗仔,很顯然就是個反派的成長黑化因果史。
原主潘雨在二十多歲的年紀裡認識了周行潛,兩人打得火熱陷入愛河飛速閃婚,結果才半年周行潛就膩了,想要離婚。
原主自然不肯,又哭又鬧又求情,周行潛卻一直冷處理,不回家不接電話不溝通,只等著原主不得不妥協同意離婚。
哪兒知道原主不但沒有妥協,還拿出了周行潛婚前婚內出軌劈腿的證據出來,反過來要挾自己的十八線老公。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把周行潛家暴的隱藏屬性都給炸了出來,原主也就這麼被狠狠錘了一通。
原劇情裡,原主被家暴被打之後是怎麼做的呢?
離婚。
離完婚之後呢?
直接曝光了周行潛隱婚以及自己被家暴的照片,再以一篇煽情的長微博博得了路人和吃瓜群眾的同情,直接把周行潛推上了輿論的刀尖。
最後逼得周行潛及其公司不得不回應聲明,周行潛那本就不怎麼樣的十八線星途也跟著就此徹底結束。
原主潘雨也是從那次之後意識到自己未必有當明星的潛質,做個營銷和娛樂八卦狗仔搞不好更有前途。
於是從此踏上了狗仔、營銷這條完全不同的娛樂圈成名之路。
這次系統界面裡解鎖的劇情內容有限、籠統,舒寧很快就把內容看得差不多了,感慨原主的選擇至少沒錯,離婚、回擊、逆襲,完美。
只是為什麼潘雨會是個反派?
劇情內容裡只有這麼一句話——
在做狗仔的成名路上,原主吃過人血饅頭、顛倒過黑白是非、踩踏過無辜明星、敲詐勒索無惡不作,故系統判定此人為反派。
懂了,就是在發財致富的路上沒有維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那原主的結局想必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結果舒寧一瞧劇情內容的最後,竟然寫著——
原主在40歲那年再婚,婚後流產過多次,且打掉過一個被醫院認定為畸形的胎兒,後多年不再懷孕,且藥石無醫,夫婦倆深感疲憊。
某年去東南亞,得一朋友介紹的大師看命,大師告知原主罪孽深重,惡果波及後代,所以才一直無法成功懷上孩子,勸原主要麼放下生孩子的執念,要麼先想辦法清除業障。
夫妻倆不信邪,堅持備孕,多年後原主終於艱難又幸運地懷上了一胎,保胎七八個月,最終卻還是難產,母子死於產房。
彌留之際,原主潘雨後悔不已,覺得最對不起的是死在腹中的孩子,禱告若有來生,一定彌補那些曾經被她傷害過的人,只求來生能有機會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生下一個孩子,以圓自己做母親的奢望。
而這次的任務目標也並不復雜,不需要逆襲不需要做人生贏家,只要給那些曾經被原主傷害過的明星搭把手幫幫忙,以消除原主在原劇情裡的“罪孽”“業障”即可。
【任務目標:守護星途。】
看到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舒寧直覺沒那麼容易。
這恐怕不是守護一個人兩個人那麼簡單,原主當初那狗仔可是從二十出頭做到四十多歲,近二十年的職業生涯,算她一年到兩年時間“搞殘”一個明星,那也有足足十個到二十個人了。
這要讓她守護十到二十個明星的星途,難度還真不算小。
而眼下她還只是個沒地位沒錢財的小龍套,能幫誰?能怎麼幫?
舒寧陷入深思。
想了一會兒,覺得還是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實在不行她就按照老辦法,先自己弄個影後當當,到時候成了大姐大,罩誰不是罩。
30.0向來很佩服自家宿主,畢竟舒寧別的優點未必突出,論刷事業線,她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咚咚咚的很重的敲門聲,緊接著密碼鎖嘀一聲響起,大門跟著被推開了。
兩三秒的時間,屋外就這麼直接衝進來一個男人,“潘雨?”
男人瞪著眼睛,一臉焦急,目光在不大的客廳內掃過,又在一堆雜亂中對上了舒寧的眼睛。
在看清舒寧臉上的傷痕和凌亂的頭發、衣服之後,他瘋了一樣衝過來,“潘雨!”
舒寧同樣錯愕地瞪眼看著男人,倒不是驚奇有個男人忽然推門進來,而是在男人出現之後,【守護星途】的任務目標下面便出現一個下拉列表。
【目標一:展司嚴。】
【備注:這個暗戀原主的可憐男人啊,為了原主好好的事業都不要了,真傻呢。】
第一個任務對像這麼快就出現了?
舒寧回神,展司嚴已經衝到她面前,顧不上男女間的避諱,情難自禁地伸手就摸舒寧的臉和肩膀,滿臉後怕的急切和擔憂,“你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頭暈嗎?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舒寧冷靜地觀察男人,臉上則是一派眼神無光、面如死水的樣子,搖頭:“我沒事。”
展司嚴:“怎麼會沒事?走,去醫院,我車就在樓下,我們現在就走。”
說著就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舒寧披上。
舒寧心裡感謝男人的關心,但並不想現在就去醫院,眼下這個節骨眼,只要還能動,她就得先做點別的。
“展司嚴,你幫我找一下我的手機。”
展司嚴滿臉擔心,“都這個時候找什麼手機,你跟我走!”
舒寧知道眼下的自己看上去非常糟糕,說什麼對方都得覺得自己強裝堅強,說的話也非常沒有說服力。
她也不想在去醫院和不去醫院之間與展司嚴糾纏,索性做出一副傷心絕望的樣子,落下幾滴眼淚出來,看著展司嚴道:“去醫院有什麼用?我現在渾身上下最疼的,是我的心!”
展司嚴一把抓住舒寧的手,跟著眼淚也掉下來,“我知道,我都知道,可你受傷了,我們現在還是得先去醫院。”又眼含深情地說,“其實我的心和你一樣痛,不,是比你還痛。”
舒寧:“……”
輸了輸了,瓊瑤調調的台詞拼不過你們正經男演員,在下輸了。
舒寧干脆又換上不耐煩的受傷的神情,“我說了我不去醫院!你幫我找下手機,我要把這渣男做的事全部拍下來。”說著目光凶狠地看向不遠處。
展司嚴這才轉頭看到地上躺著的周行潛。
他眼露厭惡和警惕,轉身站起來,身體護在舒寧前面,“他怎麼暈了?”
舒寧想了想,“我推的,他應該是撞到頭了。”
展司嚴氣得臉都扭曲了,衝上去對著地上的周行潛就是幾腳。
舒寧只能自己在沙發上找手機,摸了半天終於在沙發靠墊的縫隙裡找到,拿起來正要解鎖屏幕拍照片,卻發現手機裡的錄音設備一直在運行。
錄音時間長達四十分鐘。
舒寧捏著手機直接樂了,行啊,這個原主可以的啊,不愧是後來能做反派的女人。
退出錄音設備,舒寧直接點開手機相機,先是對著客廳裡一通拍,又站起來,把手機遞給展司嚴,讓他拍自己的臉和渾身的傷痕。
展司嚴原本赤紅的雙目頓時變得更紅,隱忍壓抑著,舉起手機對著舒寧從頭拍到腳,拍到後面幾度崩潰,差點控制不住扔下手機跑去廚房拿刀。
還是舒寧安慰他:“我沒事,你別擔心。”
這讓展司嚴怎麼相信,他眼裡她的樣子比想像中還要令人擔心。
展司嚴拍完照片,用請求的口吻道:“我們去醫院吧,好嗎,至少讓醫生看看。”
有錄音有照片,也差不多了,如今這肉身也不是鐵打的,舒寧也不想遭罪,自然同意。
只是離開前她還做了另外兩件事情——
第一件,她拿走了自己所有的證件、銀行卡、首飾、一切值錢的東西以及簡單的應季的衣物。
第二件,出門前,她走到昏睡在地上的周行潛身邊,照著他的下三路的某個部位狠狠就是一腳。
這一腳踩下去,把原本在昏睡狀態的周行潛直接給疼醒了,整個人都下意識弓起來,伸手捂著襠部,渾身冷汗,意識回歸,緩緩睜開了眼睛。
睫毛上或許是汗,或許是疼出來的眼淚,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躺在地上的周行潛最後只看到一男一女兩個模糊的身影,背影消失在家門口,大門嘭一聲合上,世界安靜了。
周行潛徹底醒了,想暈都沒有暈的條件,實在太疼了,他捂著襠部在地上呻吟出來,好半天才緩過神兒。
緩過神的第一件事就是罵人,“臭婊子!嘶——”
又躺了足足十幾分鐘,他才以夾著腿護著蛋的姿勢從地上爬起來,沙發旁邊撿起自己掉落的手機,拿起來撥了經紀人的電話,剛撥出去,立刻掛斷,想了想,最後還是選擇撥過去——
不找楊姝找誰?眼下家裡這個情況,他這個樣子,最多也只能讓他的經紀人知道。
電話很快接通,“喂?”
周行潛一手捂襠,一手捏著手機,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道:“楊姐,你現在能過來一趟嗎?”
楊姝雖然是周行潛的經紀人,可手裡還帶著其他幾個藝人,可沒工夫大晚上的特意去哪個男藝人的家裡做深夜睡前關照。
可楊姝到底了解周行潛,這要沒出什麼事兒,也不會大半夜給她打電話。
她不耐煩地問道:“有什麼事直接說!”
周行潛沉默片刻,終於用很小的聲音道:“楊姐,我受傷了。”
楊姝:“受傷自己去醫院。”
周行潛:“我自己去不了。”
楊姝:“那打120。”
他倒是也想打120啊,可要他和接線員怎麼說,難道說,喂?我雞/巴被人踹爛了嗎?
周行潛只能求楊姝:“楊姐,真的,我求你了,你過來一趟吧,不是那麼緊急我不會這麼晚給你電話還讓你過來。”
楊姝:“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還住在辛樂灣?我馬上過來。”
楊姝同意過來,可她怎麼能想到,等待她的不僅是一個雞兒被踹爛的男人,還有一個在家暴風波之後被砸爛的家。
站在這面積不大的精裝修的房子裡的時候,楊姝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天旋地轉。
“你打了潘雨?!”她是知道周行潛閃婚的事情的。
周行潛縮著腿忍耐著極限疼痛坐在沙發上,眼神閃爍,“我沒,沒怎麼打她,主要都是砸東西了。”
楊姝氣得跺腳,抬手指他,“你放屁!”
女人一時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焦慮地在屋子裡徘徊走動,最後氣得破口大罵,“周行潛!你瘋了嗎?隱婚還打女人?你是嫌自己這十八線的男藝人路走得太順了,還想自己搬石頭砸死自己嗎!?你根本就是在找死!”
楊姝都能想得出來,眼下但凡周行潛那閃婚的龍套老婆腦子不傻,直接微博發家暴的照片,周行潛這十八線在娛樂圈都不用混下去了!
她這個經紀人跟著倒大霉!
畜生啊,簡直就是個畜生。
她只能一邊摸手機翻周行潛那龍套老婆的手機號碼,一邊問沙發上的男人,“你到底打了她幾下?嚴不嚴重!?”
周行潛眼神閃爍,吸了吸鼻子,“沒幾下。”又委屈著臉,“楊姐,求你了,先帶我去醫院吧,我疼死了,真的疼死了。”
楊姝急的直接飆了髒話,“疼你麻/痹!我要是潘雨,我直接拿刀捅死你!”
可打給“潘雨”的電話始終沒有通,一連好幾個還被掛斷了。
楊姝沒辦法,只能給那邊發消息,“小雨,我是楊姝,你在哪兒,要不要緊?”
又覺得不夠誠懇,跟著發過去一段,“你去醫院了?有沒有朋友陪?我很擔心你,你能告訴我你在哪兒嗎?”
楊姝:“我是真的很擔心,以我個人的名義,不是周行潛那個畜生的經紀人的身份。”
終於,那頭有了回應。
“潘雨”什麼都沒說,就發過來一張照片。
楊姝把文字看完,再點開照片,觸目驚心一張“豬頭臉”,狠狠嚇了一跳,攥著手機的手都在抖。
過了一會兒,快步走到周行潛身邊,抬手在男人腦袋上扇了兩巴掌,“你就等著死透吧!”
@
舒寧跟著展司嚴去醫院看急診。
因為是高端的私人診所,半夜的急診幾乎沒人,只有舒寧和展司嚴。
看急診的醫生顯然眼熟展司嚴這張男配臉,給舒寧檢查外傷的時候時不時就用余光斜乜展司嚴幾眼,眼神裡滿是隱忍的不認可和憤怒,大概是誤會了展司嚴和舒寧的關系,沒想到好好一個電視上露臉的男明星會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才會干的事情。
不但做檢查、開藥、開化驗單子的時候全程冷臉,等周行潛跟著引導護士去交費的時候,還特意問舒寧,“你是被你男朋友打的?就剛剛那個?”
舒寧連連搖頭,“沒有沒有,他是我朋友,不是他。”
醫生恍然,原來是誤會。
還是道:“小姑娘,你得注意啊,我也是男人,我知道男人,這種打女人的渣男一定得離得遠遠的,沒結婚趕緊分,結婚了趕緊離婚,一刻都不能留。”
舒寧感謝醫生的好意,再次替展司嚴解圍,“謝謝醫生,我朋友已經把我從渣男手裡撈出來了,放心吧,有他在,不會再出這種事了。”
醫生面對年輕女人一身的外傷,深深地嘆息,這得是什麼深仇大恨啊,打成這樣,太殘忍了。
好在都是外傷,並沒有內傷。
看完醫院已經折騰到後半夜,舒寧也沒別的地方去,索性跟著展司嚴去了他家。
一身疲憊,也沒有精力在剛剛穿越來的這個晚上思考太多,決定先休息,第二天再說。
結果等到第二天,在展司嚴家的次臥醒過來,舒寧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被拆過重新組裝似的,疼得她直抽抽。
30.0給她搞了一個“消痛”輔助,她才覺得沒那麼疼了。
沒一會兒,門外傳來動靜,是特意壓制過的很輕的爭執聲。
舒寧奇怪展司嚴一個獨居的男人家裡怎麼還會有除了她之外的第三個人,默默豎起“順風耳”。
先是展司嚴的聲音,隱忍又憤怒地質問:“楊總,這件事要怎麼壓下去?怎麼大事化小?”
女人的聲音,“司嚴,你冷靜一點,你得先知道一件事,潘雨和周行潛,無論他們是結婚、離婚還是家暴,這首先都是別人家的私事,既然是私事,你就不該攙和進來,身為藝人,也最好不要在這件事上流露出太多個人偏向的情緒。”
展司嚴:“潘雨是我的朋友!”
女人:“周行潛還曾經和你在一個組合!”
展司嚴才不管什麼狗屁一個組合,他們那個組合早黃了,多少年前團員就單飛各自發展,他還管周行潛?
展司嚴:“那楊總你是什麼意思?這件事就這麼讓潘雨忍下來?”
女人:“我不是要她忍,是想把事情的影響盡可能縮小。我也是女人,我知道遇到家暴這種事,潘雨肯定恨死了周行潛。那她要報復、要回擊或者要其他怎麼樣,都可以的,我是經紀人,公司那邊我還是能說了算的,哪怕最後雪藏周行潛都沒有問題。”
“可你得知道,周行潛和你出演的那部劇這個月下旬就得在衛視播了,要是家暴的事鬧出來鬧大,那電視劇肯定得延期,現在廣電那邊對藝人形像抓得死緊,鬧出家暴,周行潛被推上輿論的風尖,回頭整部劇、連帶電視台都會受到影響,延遲播出。”
“你可以不管別人,那你在自己呢?你是比周行潛那個十八線紅點兒沒錯,可你自己不也該清楚嗎,你年紀也不小了,再不紅以後紅得機會更少。這部劇你是三、四番,也算是主要參演演員了,公司明顯是想靠這部劇捧你,這個節骨眼上電視劇遲播,你怎麼辦?公司怎麼辦?再等半年,再熬半年!?”
來人正是楊姝,周行潛和展司嚴兩人的經紀人。
她火燒眉毛一樣尋過來,不止為了阻止“潘雨”把事情鬧大,也為了平息展司嚴的怒火,以防這“傻小子”做蠢事。
在她這個經紀人看來,周行潛這十八線黃了就黃了,人家閃婚的小夫妻感情不和家暴,分手就分手了,和展司嚴有什麼關系?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離這對夫妻遠點兒,老老實實等著電視劇開播,公司有意捧他,准備都做足了,營銷也都找好了,通稿甚至都提前准備好了,蓄勢待發就等他紅。
這個節骨眼上他攙和周行潛家暴的事干嘛?!
可誰成想,面前這傻小子竟然那麼維護“潘雨”,楊姝自認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都勸了,舌頭都干了,結果展司嚴竟然還是不為所動。
啊!真是氣死她了!
一個兩個都這麼不省事兒!
這時候,展司嚴背後的次臥門緩緩打開,一只“豬頭臉”探了出來,“楊總,我們聊聊吧,或許可以合作也說不定。”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0:32
第26章 【守護星途】
即便已經提早一晚了解了家暴的事,也在手機上看過一張照片,提前有了心理准備,但等楊姝真的面對舒寧那張又青又紫又腫的臉的時候,身為女人的她還是狠狠被嚇了一跳,驚愕得呆住。
周行潛這個畜生,心也太狠,手也太毒了!
可從次臥裡走出來的女人倒還算冷靜,沒哭沒喊沒追著她這個經紀人要說法,走出來之後和展司嚴低聲說了幾句,才對楊姝客氣道:“我們去沙發坐吧,聊一會兒。”
楊姝反應過來,點頭應下,卻又頓住腳步,看向舒寧,“你……你要不要先去醫院看看?”
舒寧已經走到沙發旁邊,“放心吧,昨天晚上就已經去醫院看過了,都是皮外傷,沒什麼。”
頓了頓,摸了摸臉,想到自己此刻這張臉恐怕也不能用‘沒什麼’來形容,又道,“就是看上去可怖一些,等這些青的紫的淤血退掉就好了。”
楊姝本來有一堆話要說,這會兒卻成了啞炮,坐下之後半天沒緩過神,又對舒寧道:“要不,你還是再去看看?我認識一個外科醫生,我幫你聯系她?”
舒寧:“謝謝你的好意,真的不用,昨天晚上已經看過了,檢查都做過,沒什麼事,外敷外抹的藥也都在用,這才第一天,看上去會有點恐怖。”
楊姝沒好開口說,何止有點恐怖,簡直非常恐怖,恐怖異常。
這要換了她,周行潛有膽子把她打成這樣,她不但要報警,還要把事情鬧大,越大越好,讓媒體都來拍,怎麼都得把周行潛這個人渣搞臭、搞得一輩子翻不了身!
楊姝心裡這麼想著,剛剛面對展司嚴的那翻說辭反而拿不出手了。
被打得這麼慘,她要是勸息事寧人,她都覺得自己是個畜生。
可舒寧卻主動道:“楊姐,楊總,周行潛把我打成這樣,於情於理,他都沒辦法再在娛樂圈混下去了,對吧?”
這是自然。
倒不是說她這個龍套閃婚女有多大的權威和地位可以影響一個男藝人的未來。
可如今被打的是她,主動權在她手裡,她要想鬧大,其實很難壓下來,尤其最近上頭還要求明星必須自查、減少糾紛。
再說,周行潛一個十八線,也就組合的時候紅過兩首歌,之後再沒翻出半點水花,公司基本已經放棄他了,也沒有必要再在家暴這件事上維護他。
楊姝點頭,“是這樣。”
舒寧:“可這周日見不見的,也是我說了算。”
話題轉得突然,旁邊坐著的展司嚴都沒反應過來,什麼周日見不見?什麼?
楊姝自然聽懂了。
她心裡叫苦,生怕家暴這件事在毀掉周行潛的同時也毀掉下旬電視劇的正常播出,立刻用打著商量的口氣對舒寧道:“潘雨,你真的沒必要,這樣的確是可以報復周行潛,可你自己呢?你自己畢竟也是藝人,以後也是要發展的,家暴這件事真曝光,你自己也會被推到輿論的風波中心,何必呢,又是一次身心的傷害。”
舒寧:“可比起被家暴,輿論根本也不算什麼吧?剛好還可以趁機賺點流量,從一個一文不名的龍套,變成一個有機會在公眾面前露臉的被十八線男藝人家暴的隱婚前妻。”
楊姝一愣,展司嚴也用奇怪地目光打量沙發上的女人。
這口氣不對啊。
這是一個被家暴後的女人會說出的話?
她怎麼能這麼理智冷靜?
舒寧看著楊姝,話鋒一轉,“但聽了你剛剛在外面和展司嚴說的話,我臨時改變主意了。”
楊姝頓時欣喜起來。
展司嚴卻肅穆冷臉,“潘雨!”
舒寧轉頭看他,“你們剛剛在外面的話我都聽到了,《無畏我心》快播了吧,現在這個時候鬧出家暴的事的確不好。”
展司嚴意識到這是在為他考慮,直接道:“你別聽楊總的!”
楊姝立刻插聲,“怎麼不聽我的,潘雨這是為你考慮,你怎麼能不領情!”
展司嚴恨不得和她吵起來,“楊總,我的那部劇和小雨的事是分開的,憑什麼她要為我妥協。”
楊姝氣死了,“這麼多人為你考慮,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啊!”
舒寧旁觀楊姝和展司嚴,客觀來說,他們都沒錯。
展司嚴是為朋友、為心愛的女人兩肋插刀。
楊姝則考慮家暴曝光之後會對電視劇乃至對展司嚴的影響。
各有各的立場。
這場家暴風波看似是她和周行潛的事,可事實上,卻也牽扯到了別人的利益。
可不管家暴風波牽扯到誰的利益,有件事可以很明確——
周行潛必須滾蛋。
而舒寧要的,正是借此與楊姝談條件,“我可以不把家暴的事曝光,也可以不‘周日見’,但有兩個條件。”
舒寧打斷展司嚴和楊姝的爭執。
兩人齊齊轉頭看她。
舒寧:“第一,我以後都不想再在公司看到周行潛。第二,我要進公司做簽約藝人,拿到至少比周行潛好的資源。”
第一個條件好滿足,可這第二個……
楊姝說吃不吃驚是假,何止是吃驚,簡直嚇了一跳。
有哪個女人在經歷這麼嚴重的家暴之後不是又哭又鬧要死要活,可眼前的女人呢?
臉都腫成豬頭了,還知道拿家暴的事做條件給自己爭好處。
奇人!簡直奇人!
可楊姝稍微想想又很佩服這份勇氣和魄力。
這真不是普通女人能做到的。
可這第二個條件……
楊姝仔仔細細把面前的女人看了一遍,又回憶她正常時候的那張臉的模樣,以及她過去有過什麼作品。
作品還真沒有,那臉……好像也就一般般,要不是周行潛忽然不打招呼閃婚,她壓根不會認識這個從前只跑過龍套的女藝人。
捧起來的可能實在不大,現在但凡是個有點名氣的女藝人,誰沒有張獨一無二的漂亮臉。
可如果只是簽下做藝人,給點算不上資源的資源拍拍戲、賺賺錢,這又有什麼難的。
楊姝仔細地思考一番,快速做出了決定,“好!可以。”頓了頓,“不過這是我個人對你的承諾,公司那邊我還得回去和老總商討,不是我一個人可以說了算的,不過我個人認為問題不大。”
舒寧點頭:“好。”
楊姝頓了頓,“你沒別的要求了?”
舒寧笑笑,“反正我人在這裡,照片也都在,想把家暴的事傳出去多的是機會,近期再提什麼別的條件的話,想必只要不是很過分,楊總和公司都會滿足我的。”
楊姝:“……好吧。”
可展司嚴完全不能理解舒寧的用意。
楊姝離開後,他氣惱地在客廳來回踱步,“我知道你一直夢想當演員做藝人,可周行潛把你弄成這樣,你就甘心這麼放過他?”
舒寧坐在沙發上看著男人,冷靜道:“可你自己也聽楊總說了,《無畏我心》快播出了,我現在把事情曝光出來,電視劇的播出勢必會受到影響。”
展司嚴詫異又不解,“你真的是,為了我?”
舒寧看著男人,點頭。
誰讓你是第一個任務目標呢。
一個為了原主錯事事業的男人。
展司嚴聞言卻問:“那你自己呢?”
舒寧:“司嚴,我不是也為自己爭取了嗎?”
展司嚴:“就為了和公司簽約當藝人?”
就為了?
舒寧覺得展司嚴這三個字就有點“何不食肉糜”的意味了。
原主一個龍套女,圈子邊緣掙扎了這麼多年都沒得到一個和經紀公司簽約的機會。
原劇情裡她曝光家暴,報復了周行潛,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徹底斷絕了當演員這條路,畢竟她把這麼好的籌碼直接扔了出來,又靠什麼翻盤上位?最後也只能改去做狗仔,做營銷。
而現在舒寧手裡捏著家暴的籌碼,好不容易給自己爭取到這樣的機會,在展司嚴眼中卻成了“就為了當個藝人”。
藝人、演員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也不是想當就能當得。
家暴這個籌碼可能是舒寧借此翻盤的唯一機會,她怎麼能放棄。
再者,她的目標是【守護星途】,展司嚴是第一個目標,以後可能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她要是還繼續跑個龍套,怎麼守護這些人的星途?
所以,舒寧首先得自己打入這個圈子,走出一條自己的星途,才有機會有能力去守護別人。
在這個基礎上,不借著家暴的籌碼給自己鋪路給展司嚴快播出的電視劇讓道,還咋咋呼呼把家暴的事曝光出來?
她又不是傻。
但展司嚴始終不能理解,好像不公開周行潛的罪行,不讓他的惡劣行徑曝光、受輿論譴責,這件事就不算得到解決似的。
舒寧只能耐心地給展司嚴解釋,讓他凡事想得周全、想得遠一些,不要只看眼前。
展司嚴卻始終堅持,“電視劇未必會受到影響,畢竟周行潛在劇裡的戲份不算多。”
舒寧肯定道:“會有影響的。”
展司嚴:“那你就這麼忍了?”
舒寧:“我沒有忍,我向楊總提出要求了,周行潛不可能再在公司混下去。”
展司嚴卻忽然崩潰地看著舒寧,“那你呢?你被他弄成這樣!”
男人雙目赤紅,眼下青灰,顯然一夜未眠。
偷偷喜歡著的女人被丈夫家暴成這樣,衝進門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整個心都被碾壓過,疼得話都說不出來。
把人帶去醫院,再將人領回家,展司嚴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克制,才沒有大晚上衝去周行潛家裡把人胖揍一頓。
他一個晚上沒睡,都在想之後的事情要怎麼辦,又心疼又憤怒,又因為自己是這件事裡無關緊要的第三人而覺得無能為力。
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支持他喜歡的女人公開曝光周行潛的惡行。
可現在她竟然沒有選擇這麼做?
那他還能做什麼?還能為她做什麼?
展司嚴痛恨這樣的無力感。
他幾乎想請求她,求她不要放過周行潛,她是值得在一段感情和一段婚姻裡被好好照顧呵護的,而不是在周行潛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浪費青春,也不該被如此惡劣地對待。
他恨死了周行潛,因為這份無力感,此刻又恨死了什麼也做不了的自己。
忽然手背被溫熱的掌心覆蓋住。
展司嚴抬眼,對上女人平靜溫和的眼睛。
舒寧看著他,“展司嚴,你早點紅起來吧,你紅了,我就能沾沾光了。”
展司嚴眼裡閃過驚訝。
舒寧用幽深的口氣嘆息道:“我在娛樂圈不認識什麼人,除了周行潛,只和你關系不錯。我以前把寶壓在周行潛身上,覺得要是哪天他紅了,我也就跟著翻身了。經過昨天晚上,我徹底明白了,靠別人可能真的不如靠自己。可我長得一般般,也沒什麼天分,要不然也不會混了這麼多年還是龍套。就算我從楊總手裡拿到合同變成簽約藝人,我搞不好以後也一直在演配角,所以啊,司嚴你要是紅了,帶帶我,我的日子不就能好過一些?沾你的光,我遲早也能翻身吧。”
這番話是消極的,也是誠懇的,聽在展司嚴耳中卻帶著幾分依賴和信任,給他剛剛還帶著無力感的內心注入了新的活力和期望。
是啊,他不是什麼都不能做,他至少還是她的朋友,還能成為她的依靠!
“小雨。”展司嚴動情地伸手拉住舒寧的手,“小雨,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成功的,我能幫你的!”
舒寧點頭。
好好干,小伙子。
@
周行潛的雞兒傷得不輕。
生殖外科做了個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手術之後,就在醫院躺著了。
所有的工作暫時停下,連帶著《無畏我心》的發布會都沒能去參加。
說不後悔是假的。
他躺在病床上養傷的時候腸子都悔青了。
他干嘛打潘雨!
就算當時控制不住情緒也不能打人啊。
他可是藝人,還是閃婚隱婚的藝人,這下好了,留給潘雨一身的傷做證據,簡直就是個待爆的炸彈!
現在他自己躺在醫院也沒法工作,潘雨他也聯系不上,等待他的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暴風雨。
他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向老婆求個情服個軟,離婚不離婚先放一邊,他可不能讓一個女人毀了自己的前程。
結果在發布會之後,他卻等來了拿著解約合同找過來的楊姝。
看著白紙黑字一式兩份的解約合同,周行潛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可思議地抬眼看楊姝,“為什麼,憑什麼,憑什麼和我解約?”
單人病房,也沒有其他人,說話還算方便,可楊姝已經懶得和他廢話了。
她直接從包裡取出一支筆,放到病床旁邊的櫃子上,“為什麼你自己心裡應該有點數。本來你偷偷閃婚,公司就已經非常不滿了,現在又搞出這種醜聞,解約也合情合理。”
周行潛:“可這是我的私事,好像也沒什麼影響吧。”
楊姝冷著臉,有點不耐煩,“快簽。當初的合同上可是白紙黑字規定了不能有私人糾紛的,你家暴這事兒公司還沒找你算賬,也沒問你要違約金,就這麼直接解約,已經算是對你很客氣了。”
周行潛急了,怎麼能想到先打得他措手不及的是公司這邊,“我違什麼約了!”
楊姝皺眉,“這還是問?你把潘雨打成那樣,誰還會忍氣吞聲不搞你?現在公司已經幫你把事情壓下去了,也沒和你計較,就是和你解約而已,你還問東問西?你有什麼資格?老板都氣死了好嗎!要不是《無畏我心》過兩天就要播了,公司都懶得管你這點破事兒!”
楊姝連等都不想等了,見他遲遲不簽,直接道:“算了,隨便你吧,不簽拉倒,回頭讓公司律師出個解約函,直接單方面和你解約了,你要不滿意,大可以找律師告我們。”
說完轉身就走。
周行潛急了,“楊姐!姐!”
楊姝走到門口,“別,我可不是你姐,沒你這樣打女人的弟弟。”
意識到連公司都要放棄他了,周行潛急得掀被子下床,動作太大撕扯到做手術的傷口,疼得直抽氣,扭曲著臉就要哭出來,求情道:“楊總,楊總,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去找潘雨道歉求情的,不會讓事情鬧出來的,公司能不能別和我解約,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楊姝卻只是拉開門,冰冷失望的眼神往他身上瞟了一眼,轉身走人。
周行潛扶著病床,聲音嘶啞,“楊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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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寧和楊姝那邊簽署了一份條件寬松的經紀約,正式成為公司名下的簽約藝人。
如她向楊姝和公司承諾的那樣,她的周日見一直沒有在網絡上和大家見面。
公司也給了她相應的承諾,解約開掉了周行潛。
這場“交易”中,最大的贏家自然是展司嚴。
《無畏我心》如期開播,衛視台黃金檔一天兩集,展司嚴因為飾演的角色人設突出、演技又在線,獲得了觀眾的認可,漸漸走紅。
又因為《無畏我心》的火熱程度,展司嚴的曝光率大增,人氣也隨之攀高。
公司今年本來就有意靠著這部電視劇捧他,見他不負所望終於脫穎而出,自然更是大力賣力地捧,營銷通稿一個接一個,宣傳活動也緊鑼密鼓地參加。
短短數月時間,展司嚴就上過好幾次熱搜,邀約的通告和活動更是接到手軟,一時間紅到風頭無兩。
舒寧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而在電視劇熱播、展司嚴走紅的這期間,她抽空去和周行潛離了個婚。
離婚那天她和周行潛都是單獨行動,沒人陪,非常低調。
舒寧是無所謂的,反正沒人認識她。
可周行潛卻還有明星包袱,尤其最近《無畏我心》熱播,他雖然是個小配角,卻也擔心被人認出來,辦離婚的全程都戴著鴨舌帽和墨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來辦離婚的盲人。
這離婚證也扯得飛快,一會兒就辦好,雙方沒有共同財產也沒有子女,無多異議,非常順利。
領完離婚證,舒寧直接拎包走人,途間卻被周行潛扯住胳膊。
“干嘛?”舒寧揚眉看他,“又想動手?”
周行潛收回手,兩手舉起來,示意他沒這個意思,才道:“我就是想和你說句對不起,那天,那天我喝了酒,衝動了,不是真想打你。”
能走到閃戀閃婚這條路,當初顯然也是喜歡過的,不,不是喜歡過,是非常喜歡。
既然喜歡過,動手家暴也是他這個男人不對,離婚後說一句對不起也合情合理。
但周行潛又跟著道:“如果你當時同意離婚,不說什麼你要曝光我賭博玩兒女人的事,我也不會受刺激動手打你了。”
舒寧看著面前的男人,心說他是不是有病?
都走到夫妻撕破臉、威脅、家暴、離婚這種程度了,他們兩個還有離完婚之後聊原因聊結果聊過去聊曾經的必要?
難道不該一句話不說,當做不認識,就這麼各走各路?
舒寧對周行潛這個家暴男真的沒什麼可說的,對著他的臉哼哼兩聲,轉身就走。
周行潛卻又追上來,“喂,我話還沒說完呢,而且我也不欠你什麼了啊,我打了你又怎麼樣,你不也報復我踹了我一腳嗎?你是不知道你那一腳有多重,我在醫院裡躺了半個月,到現在還沒徹底痊愈,你還甩我臉色,我還沒找你麻煩呢,你TM差點讓我斷子絕孫!”
舒寧根本不搭理他,快步離開,等上了車,開出幾百米遠,她撥出去一個電話。
“行了,哥哥們,逮人吧。”
“往死裡打,記得別打死就行。”
“真死了咱們就得跟著一起倒大霉了。”
民政局門口,周行潛剛上車,車門還沒合好,副駕和後座忽然鑽進來三個男人。
周行潛嚇了一跳,警惕地呵斥道:“你們誰!”
三個光頭圓膀粗腰的男人齊齊沉默地看著他。
“你就是周行潛吧?”
周行潛心生警惕,沒應答,只道:“我告訴你們啊,這可是民政局門口,政府部門,都有監控的,你們要是……”
副駕坐的是個胳膊有周行潛腿那麼粗的男人,男人懶得聽這廢話,直接伸手在他腦袋上懟了一巴掌,“廢什麼話!開車!”
周行潛:“你們……”
後座又伸過來一只手錘在他腦袋上:“閉嘴!老實點!”
周行潛:“我……”
副駕那壯漢又懟了他一拳頭,“我什麼我!看清楚了!我們就是打劫的!劫的是你,打的也是你!開車!”
周行潛都沒來得及惱怒,這會兒直接被這幾拳頭錘懵了,茫然又驚恐後怕地發動車子,“開,開去哪兒……”
副駕那壯漢嫌棄道:“要打你當然是找個隱秘的地方了!這還用問!”
周行潛:“……”
壯漢拿指甲剔了剔牙,“出門左轉,公園小樹林兒吧,沒監控,地方大,打起來順手。”
此時,早已經把車開出千米之外的舒寧接到了楊姝的電話。
楊姝:“在哪兒?今天下午試鏡,你沒忘了吧。”
舒寧:“沒忘啊,我現在在路上了。”
楊姝:“嗯,好,那你快點吧,來了我就帶你過去,到時候……”
話沒說完卻被打斷。
舒寧聽到楊姝那邊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哭聲,“楊總,我求你了。”
聲音變輕了很多,顯然是楊姝挪開手機,但舒寧依舊清晰地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的楊姝的呵斥聲。
“你求我有什麼用!我沒有和你說過嗎,好好愛惜自己的羽毛,好好愛惜!你是女藝人,更要愛惜自己的名聲!章娉娉!今天的一切你怪不了別人,都是你自己找的死!”
聽到這個名字,舒寧一愣。
系統界面裡的任務目標一欄再次解鎖了一個需要守護的對像。
【目標二:章娉娉。】
【備注:一個被原主潑髒水搞臭的可憐女人,如果不是先遇到渣男,再遇到急於出成績的狗仔原主,下場也不會那麼悲慘。】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0:46
第27章 【守護星途】
眼下出現了兩個任務目標。
一個是展司嚴,一個是章娉娉。
能被系統認定為任務對像,至少說明在原劇情裡,原主潘雨對這二位是有所虧欠,要不然也不需要為他們二位守護星途了。
但其實一直到此刻,隨著章娉娉這個任務目標的解鎖,有關展司嚴和章娉娉的那部分原劇情內容才隨之出現。
原來章娉娉和展司嚴一樣,都是楊姝手裡的藝人。
展司嚴在原劇情裡因為幫助原主公開家暴,導致有周行潛參演的《無畏我心》被電視台延遲播出,又因為事情鬧得很大,整部劇足足被推遲了一年才重新上檔。
而就在這一年的時間裡,展司嚴和章娉娉相繼被原主潘雨“搞殘”。
展司嚴身為原主的暗戀者守護者,一直對原主潘雨不離不棄,幫她遠離周行潛,助她離婚,在她沒錢的時候給予經濟幫助。
哪怕電視劇被延遲播出,也從來沒有半點怨言,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地守護在原主身邊。
因為錯失走紅的機會,之後一直出於被經紀公司散養的狀態,散著散著,徹底沒了人氣,淪落到和當初的周行潛一樣的十八線。
展司嚴自己的心態倒是不錯,覺得沒了事業也沒什麼,至少他離心愛的女人近了很多。
可他哪裡知道, 潘雨其實是有點嫌棄他的。嫌棄他不夠紅,嫌棄他沒有資源,嫌棄他幫不了自己。
而就在家暴風波過去不久,楊姝手裡的另外一個藝人,展司嚴的同門“師妹”又出了大狀況。
這個師妹就是章娉娉。
章娉娉被一家名為“觀星”的狗仔團隊跟蹤,拍到她和男星簡楓深夜同進同出一個居所的照片,然而就在跟拍過去不過半個月,簡楓和另外一位娛樂圈女藝人公開宣布了戀情。
等於說,章娉娉疑似有做第三者插足的嫌疑。
當時觀星工作室爆出消息和幾個照片證據的時候,就給章娉娉戳上了“第三者”的認證章,直接把章娉娉這個娛樂圈裡演過幾部電視劇、名氣一般的女演員給推上了風口浪尖。
但其實,章娉娉根本不是第三者。
她在完全不知道簡楓還和另外一個女性來往親密的情況下,私下裡就和簡楓確立了男女朋友關系。
因為簡楓聲稱想低調,章娉娉都沒有告訴過楊姝,也不讓身邊的助理告訴楊姝。
事情曝出來,楊姝找上門,章娉娉才又哭又賭誓地表示她不是第三者,她和簡楓一直是正常男女朋友,她以為簡楓是單身才和他在一起的,根本不知道還有另外一個女星的存在。
然後便把她和簡楓之間所有的聊天記錄、通話記錄都拉給楊姝看,自證清白。
楊姝看完自然清楚章娉娉沒有說謊,至少在她這個經紀人看來,章娉娉是無辜的。
只是運氣不好,遇到簡楓這個一腳踏兩船的渣男,又遇到觀星這個胡亂跟拍、胡亂猜測的狗仔團隊,才釀成了如今的局面。
公司團隊一合計,決定把證據整理整理,公開真相。
這真相一旦公開,就是扔出去老大一個瓜,影響必然不會比周行潛的家暴風波來的小,楊姝和公司都納悶他們這一年是得罪了哪個太歲,這麼觸霉頭,年度大戲一個兩個都出自他們家。
好在楊姝手裡有周行潛一個渣男就夠了,這第二個渣男是別人家的。
章娉娉手裡證據夠硬,一旦公開,基本坐實簡楓是在一腳踏兩船——同時和章娉娉、另外一個女星偷偷戀愛,最後踹掉了章娉娉,選擇和另外一個女星公開。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雖然把倒霉的章娉娉推上了風口浪尖,可說到底,這件事裡最擔驚受怕的其實是簡楓,無論章娉娉會不會回應,觀星拍的照片和視頻都是真的,要麼定性為他在戀愛期內出軌,要麼定性為一腳兩船,情勢對他都非常不利。
自然得有個解決辦法。
想要解決問題,公司內部如果沒有辦法,只能找外援。
簡楓的公司當時找到的外援正是潘雨轉行當狗仔的那家營銷公司。
營銷公司給簡楓出了“好主意”:把整件事定性為“女人的誘惑和勾引”最好,把責任盡可能地推向章娉娉,用壓倒式的輿論咬死簡楓是受到了章娉娉的誘惑。
而如果這麼解決問題,就需要兩個先決要素——
第一,章娉娉拿不出證據證明兩人從前是正常的情侶關系。
第二,要有能證明章娉娉私下裡男女關系混亂的證據。
其實簡楓、章娉娉均是男未娶女未嫁,真有什麼,最多也就定性為多情三角戀,高明的解決辦法應該是不回應,冷處理,等事情過去,大家各自安好。
可簡楓和他的團隊實在太在意人設和形像,才多此一舉搞了這麼一步。
他們找的營銷公關團隊又如此藝高人膽大,偏偏這事兒還被他們辦成了。
其中那兩個重要的先決要素,全部都是當時剛進公司沒多久的潘雨完成的。
潘雨借著展司嚴的關系靠近章娉娉,偷走她的手機,讓她拿不出證明兩人關系的證據。
又以陪章娉娉戒酒消愁為借口,帶著人去酒吧包廂喝酒,灌醉人之後,和營銷公司的其他同事一起,擺拍了很多章娉娉和不同男人勾肩搭背的曖昧照片。
就這樣,章娉娉成了一個只能空口白話說自己無辜、卻什麼證據也拿不出的“放浪賤人”。
簡楓那邊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工作室代為發表一篇致歉聲明,聲明以簡楓的口吻,自述禁不起誘惑,對不起女友。
簡楓那位女友這時候又站出來各種呵護心疼,表示早知道有些女人心機深不簡單,同時選擇原諒簡楓,公開表示一起攜手繼續走下去。
就這樣,簡楓的名聲和人設基本算保住了,簡楓女友也博得了一片好感,只有章娉娉落了一個悲慘的下場,輿論上被噴得狗血淋頭,不止影響心情影響生活,還影響了正常工作。
沒多久,公司和章娉娉解約,像當時放棄周行潛一樣放棄了她。
章娉娉孤立無援,身邊只剩下一個展司嚴,可她恨透了他,因為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她不會認識潘雨,如果不是潘雨,她不會被拍下那些照片,落得如今這樣的下場。
章娉娉的結局也非常悲慘,抑郁症自殺。
展司嚴為此內疚自責,再喜歡潘雨,也為她當初擺拍照片的不擇手段而覺得心寒。
他最後離開潘雨,也離開娛樂圈,沒有見證這個圈子的起起伏伏,也沒有見證潘雨後來的“崛起”。
哪怕《無畏我心》播出,他出演的角色爆紅的時候,經紀公司找破腦袋也沒尋到他的下落。
潘雨也是在臨近四十歲的時候無意間打聽到了展司嚴的下落。
展司嚴在章娉娉死後,一直住在章娉娉父母家附近,一邊做著普通的工作,一邊照顧兩位失去獨生女的老人家,35歲那年死於車禍。
舒寧看完章娉娉和展司嚴這兩個目標對像的劇情內容後,心裡嘆息不已。
渣的是簡楓,最後章娉娉死了,壞的是原主,最後早逝的卻是展司嚴。
喂喂喂,壞人都活著,好人都死了,這個世界要照著這個方向發展下去,人類最後還不得在一群壞渣子手裡滅絕了。
舒寧心裡狂吐槽,這原主做的什麼事,難怪被官方戳章大反派。
此刻聽楊姝在電話裡對章娉娉吼的那幾句話……
什麼意思?
難道章娉娉和簡楓的照片已經被觀星工作室扔到微博上了?
再想聽,楊姝卻只是叮囑舒寧快點來公司,接著便飛快地掛了電話。
舒寧一腳油門踩下去,立刻往公司奔。
到了公司,正趕上楊姝和章娉娉的下半場。
站在楊姝辦公室門外,舒寧豎起耳朵,聽到了辦公室裡兩個女人的對話。
章娉娉在哭,“我真的沒那麼多錢。”
楊姝:“觀星那邊開價多少?”
章娉娉哽咽道:“六百萬。”
楊姝不悅的口氣,“你好歹這麼多年一直有通告和電視劇拍,這點錢沒存下來?”
章娉娉:“我媽身體不好,一直治病吃藥,我去年又剛給家裡換了一套房子……”
楊姝半點不留顏面地呵斥,“你快算了吧!你老家哪裡的我不知道?你媽什麼病,治病大概要多少錢我不知道?呵呵,你別是自己犯蠢犯賤,把錢都砸在男人身上了吧?”
沉默,長久的沉默。
好半天,楊姝重重地大嘆一口氣,“章娉娉啊章娉娉,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怎麼能自己偷偷摸摸談戀愛,連我都不告訴!現在你要怎麼辦,讓觀星曝出照片,輿論給你蓋章第三者插足,還是自己想辦法去湊這六百萬?!”
章娉娉:“楊總,楊總,我願意跟公司再續約,簽多少年都可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都行,您幫幫我吧,我真的沒有六百萬。”
楊姝倒抽氣,“公司幫你付?大小姐,你不是一二線女星,沒有公司會想和你簽十年二十年的,讓公司給你付六百萬,也得上面的boss點頭啊。”
舒寧聽了一會兒,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
觀星那邊拍到了足夠的證據,整理好又特意沉澱的一段時間,現在蓄勢待發,就看當事人這邊願不願意掏錢解決問題了。
雖然不知道觀星給簡楓的開價是多少,給章娉娉開口六百萬,的確不是個小數目。
章娉娉又哭成這樣說沒有,那可見是的確沒有的。
沒有錢還來求楊姝,看來她自己心裡也清楚,不管黑白是非如何,狗仔一張嘴幾張照片,白的都能說成黑的。
六百萬……
舒寧倒是很想給章娉娉一次性解決,可她自己也沒錢,這邊又領完離婚證,頓時後悔離婚的時候沒問周行潛要一筆。
好歹以前紅過兩首歌呢,那時候可撈了不少錢,家底還是挺富足了。
舒寧腸子有點青。
忽然她想到什麼,眼睛一亮,摸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飛快地接通後,她問那頭,“喂,你們在哪兒?”
電話那頭傳來粗獷的聲音,“啊,我們剛到小樹林兒,沒辦法,停車耽誤了好長時間,不過你別擔心啊妹妹,哥哥們這會兒已經預備就緒了,隨時能敲爛你前夫的狗頭。”
幸好,幸好被耽誤了。
舒寧趕忙道:“哥,那你把電話給周行潛,我有話和他說。”
潘雷很爽快,“成。”
很快,電話那頭換成了周行潛。
男人早崩潰了,聲音起起伏伏地抖,“潘……潘雨,我們就不能好聚好散……”
舒寧打斷他,“要好聚好散是吧?行啊,給你這個機會。”
周行潛:“真的?”
舒寧:“一口價,六百萬。”
周行潛倒抽氣,下意識順口道:“你放屁!”
電話這頭,聽到你放屁三個字的壯漢同時挑頭看向了周行潛,均是一臉“你TM找死”的凶相。
潘雷更是直接抬手在他背上重重錘了一下,“好好說話!說人話!”
周行潛慫得不行,連連點頭哈腰,又對著電話改口,哭訴道:“姑奶奶,你這要得也太多了。”
舒寧語氣平穩地說:“這樣,你把手機開公放,我和我三位哥哥聊兩句。”
周行潛眉頭直跳,余光瞥站在身邊的三個壯漢,冷汗直接冒了出來。
他路上就想到這三個男人可能是她找來報復他的,可怎麼能想到這三人會是她的哥哥。
真哥假哥啊?
要是假的就算了,這要是真的……
周行潛腿肚子都開始抖。
這要是真的,有這樣身型的哥哥,他還把人妹妹打成那樣,今天恐怕要被錘進地心。
周行潛是真的快哭了,完全掩飾不住瑟縮害怕的情緒,思來想去,老老實實順從求生本能地選擇公放手機。
女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嗲嗲的,“雷天火,哥哥們哎~!”
三個男人圍上來,對著手機齊齊嗯了一聲。
見被他們圍著的周行潛眼神閃爍地打量他們,猜到他在想什麼,一個接著一個地做自我介紹。
之前坐在副駕的壯漢:“潘雷。”
另外兩人:“潘天。”“潘火。”
潘雷揚眉,“現在知道我們是誰了吧?”
周行潛心裡流淚,苦著臉,“知道,是哥哥。”
潘雷厚重地巴掌拍在他臉上,“屁的哥哥,都和我妹子離婚了,還喊個屁的哥。給我喊爺!”
爺爺爺爺,你們都是爺!
周行潛垂著臉,半點不敢反抗。
潘天對著手機問:“小雨,你要和我們說什麼?”
舒寧:“哦,沒什麼,就是你們不是一直問我為什麼忽然結婚又忽然離婚嗎?我本來不想說的,其實啊……”
周行潛飛快地反應過來,原來潘家三個兄弟還不知道家暴內情,難怪一路上磨磨蹭蹭嘻嘻哈哈不著急動手,症結原來在這兒。
可如果現在說了,這兄弟仨,就他們這塊頭,這體型,這拳頭,他還不得被當場打成一灘化肥!
不能說!
周行潛的求生本能非常旺盛,幾乎脫口而出,對著手機大喊:“給你!我給你!”
舒寧的聲音悠揚傳來,帶著壓在嗓音下的笑意,“其實是我覺得男人靠不住,不如靠自己,不如靠事業,不如靠哥哥們保護。”
周行潛狠狠松了一口氣。
心裡卻暗自掐著大腿、忍著眼淚。
六百萬啊,六百萬啊!
電話裡又傳來舒寧的聲音:“大哥。”
潘雷抓過周行潛手裡的電話,按掉免提,接起來,朝一旁走去,“怎麼?這是不打了?”
舒寧:“剛問他拿了一筆離婚補償款,這錢沒到賬呢,打人不合適,改天唄。”
潘家也是最近才知道女兒離婚的事,全家都急瘋了,老父老母年紀大了管不了,為小女兒出頭的事自然落到三個哥哥頭上。
潘雷到底是大哥,聽說妹妹離婚後還要了一筆補償款,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同意了,“那行,就先放過這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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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這頭,六百萬搞定,舒寧直接掛掉電話。
她敲了兩下門,不待門內應聲,推門進入。
楊姝抬眼看過來,驚訝,“這麼快?”
舒寧徑直進門,看了眼楊姝,又轉頭看向章娉娉,“六百萬是嗎,我借給你。”
楊姝:“???”
章娉娉:“……”
辦公室裡兩個女人都驚呆了。
她出六百萬?!
楊姝:她誰啊,她出?
章娉娉都不認識這揚言要給她出六百萬的年輕女人,眼熟是眼熟的,似乎在哪裡見過,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半年前有一次公司聚餐的時候,這揚言有六百萬的女人跟著周行潛後面一起來吃過飯,和展司嚴似乎也很熟,
周行潛和展司嚴的朋友?
她和周行潛都不熟,最多就是和展司嚴關系不錯,為什麼這個女人要替她出頭!?
舒寧卻不管那麼多,直接對章娉娉道:“你沒有,我借給你,你不要?”
章娉娉:“我……我……”她一時都結巴了,好半天才找回舌頭,“可我不認識你啊。”
舒寧走到她面前,“那你現在認識我了,我叫潘雨,是楊總新簽的女藝人。”
章娉娉十分茫然,看看楊姝,又看看舒寧,“可是,你為什麼要借我錢?”
楊姝也才反應過來,飛速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潘雨!你搞什麼!?”
這一個兩個就不能讓她省省心嗎!
舒寧轉頭看了楊姝一眼,又回頭看向章娉娉,同時對兩個女人道:“借這六百萬當然不是白借的,我就當做投資了,以後是要拿分紅收回報的。”
楊姝走到她面前,打斷她,“潘雨……”
舒寧反過來又打斷她,強勢道:“楊總,當時簽下我很不情願是委屈吧,覺得我又不能紅,還得委屈自己委屈公司接受我,對吧?”
楊姝被這幾句話懟閉了嘴。
舒寧笑笑,“既然楊總和公司都覺得我不太能紅,我也覺得自己條件不怎麼樣,那為什麼不能把寶壓在更有希望的女藝人身上呢?”
說著,目光落在章娉娉身上,楊姝也跟著轉頭。
章娉娉被兩道目光盯著,又茫然又緊張,剛剛還哭得梨花帶雨,這會兒都不記得自己是來干嘛的了。
舒寧又開口,當著章娉娉的面,直接對楊姝道:“楊總,我說句不好聽的,你別生氣。其實算一算,如今公司一哥一姐都不是你手裡的藝人,你手裡如今最紅的只有一個展司嚴,這邊周行潛和章娉娉又連著出事,對你可非常不利啊。”
楊姝的表情在轉瞬間變幻,回視舒寧,哼道:“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舒寧余光乜了一眼章娉娉,對楊姝道:“或者我們單獨聊。”
楊姝:“不用了,你都說到這份上了,又要借那六百萬,到底是什麼想法,干脆正大光明說出來讓我們都聽聽。”
舒寧笑:“好。”
其實情況不復雜,總結一句話,就是情勢不容樂觀。
章娉娉有麻煩,楊姝這個經紀人自己日子也不好過。
就像舒寧剛剛說的,楊姝手裡已經沒人了。
她從前是公司的金牌經紀人,一手捧紅了好幾個流量,這這兩年流量們解約的解約、跳槽的跳槽,新人又沒混出頭,就變成了如今手裡沒人的境況。
好不容易才出了一個展司嚴。
可展司嚴也是剛剛才有走紅的跡像,未來能不能紅,能紅多久都是未知。
偏偏這時候周行潛又給她來個家暴打女人,這邊章娉娉也這麼不讓她省心。
楊姝的壓力其實一點不比這幾個藝人小。
可能怎麼辦呢,她只能暫時把所有的寶都壓在展司嚴身上,祈禱他能成為下一個流量。
可就在她前腳放棄周行潛,後腳又准備干脆甩手章娉娉的時候,眼前的女人卻對她說:“不如干脆來賭一把,借東風。”
什麼意思?
舒寧好整以暇道:“觀星工作室那邊拍了照片,給章娉娉開價六百萬,簡楓那邊少說也得上千萬吧。消息要壓下去,行,可以,人之常情嘛,哪個當紅明星出點破事兒的時候沒花錢消過災。但簡楓那邊要堵住的可不止一個狗仔工作室的嘴,還有……”
舒寧說著,看向章娉娉,“還有你。”
一腳踏兩船,玩兒膩了決定從一而終了就選擇一個踢開另外一個?
哪兒那麼簡單。
觀星手裡的照片視頻得花錢買,章娉娉手裡兩人正經戀愛的證據可不是錢能買到的。
得拿資源換!
舒寧幽幽道:“我聽說簡楓最近自己做監制做主演投拍一部電視劇,馬上開拍了,原先訂好的女主角好像沒有檔期放他鴿子了吧。”
舒寧微笑著看向章娉娉,“我覺得你就蠻合適做這個女主角的,你們說呢?”
楊姝:“……”
章娉娉:“……”
兩個女人都詫異地沉默著,半天沒消化過來這大膽的提議。
30.0倒是在舒寧耳邊鼓掌道:“宿主,你越來越有反派的氣質了。”
舒寧心裡輕哼。
什麼叫有?
她本來就是!
幾天後,剛剛砸了幾千萬從觀星工作室買斷照片、才稍微安心的簡楓火燒眉頭地給章娉娉打電話。
“你什麼意思?!”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1:02
第28章 【守護星途】
要說章娉娉這個女人,太過感情用事,膽子也不大。
舒寧這主意都送上門了,她還畏畏縮縮,不知該如何是好。
楊姝這職業女強人的膽子就大得多,當場拍桌子認可。
章娉娉卻說:“這不好吧,我要這麼做了,不等於和觀星工作室干了同樣的勾當。”
楊姝都要被她氣死了,恨鐵不成鋼地拿手指頭戳她腦袋,“那簡楓一腳踏兩船還把你踹了的時候,你怎麼不想他干了什麼勾當呢!你覺得問他要資源不好,也不看看簡楓當初是怎麼待你的!你有心,他可未必有。你信不信,觀星要是真把你們的事爆出來,簡楓那邊絕對會想辦法買營銷說是你第三者插足,難道他還會承認是自己一腳踏兩船,同時勾搭兩個女明星?你死他死,他當然選你死。”
楊姝好一通說,章娉娉才稍微轉過彎來了。
可到底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畏畏縮縮地都不知道該怎麼向簡楓那邊討要資源。
舒寧就安慰她,讓她不用著急,先整理手機裡兩人戀愛的證據再從長計議。
於是三個女人就在楊姝的辦公室裡搗鼓章娉娉的手機。
才搗鼓了一個開頭,楊姝和舒寧驚訝得話都說不出來。
章娉娉和簡楓戀愛的時候真是甜蜜親密得不行,兩人何止有聊天記錄和合照,接吻的視頻,旅行途間親密的錄拍,一個不少!
舒寧刷著章娉娉手機裡那些視頻,邊驚嘆邊道:“怎麼這麼多。”
章娉娉特別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嗯,我蠻喜歡錄視頻的,就拍了很多,不過很多都是偷拍的,因為簡楓不喜歡。”
楊姝直接笑出來,與先前在辦公室裡大罵章娉娉腦子糊塗時候的態度截然不同。
她甚至對章娉娉道:“你有這些東西,你怎麼不早說啊!就觀星拍的那些照片,和你手裡的這些根本沒辦法比。別說換資源了,你現在哪怕開口要個幾千萬回家養老,簡楓都不敢不給!”
可資源和錢是沒辦法比的,對一個謀求長遠發展的女藝人來說,資源才更重要。
楊姝和章娉娉怎麼能想到情勢就這樣在扭轉中明朗起來,撥雲見日似的,讓她們看到新的希望。
那可是簡楓,手裡有資源有人賣的簡影帝!
搭上這條順風船,還愁以後沒肉吃?
就這樣,章娉娉不但沒有被觀星工作室的偷怕到的東西影響到前途,反而搭上了簡楓的關系。
楊姝作為經紀人真是半點都不客氣,還順帶捎上了展司嚴和舒寧。
簡楓差點吐血。
他的經紀人,也是他如今公司的合伙人兼公司總經理,都納悶簡楓怎麼會選上章娉娉做他們新劇的女主角。
經紀人:“你瘋了?你都公開戀情了,還把章娉娉搞過來?你想怎麼樣,公然一腳踏兩船?!”
簡楓自己都很煩躁,可他能怎麼解釋,難道說他被章娉娉威脅麼。
不過就是個新劇的女主角而已,總共也就拍兩個月,拍完滾蛋,他就當破財消災。
簡楓煩得要死,根本懶得解釋,也不方便多說,只能糊弄過去,說是覺得章娉娉形像氣質符合才選了她。
這麼說,經紀人反倒沒有異議了。
別說,章娉娉演他們這個女一號還真合適。
簡楓手裡這部馬上快要開機的電視劇是部年代劇,講的是民國時期一個窮人家小姐和上海灘富家公子的愛情故事。
章娉娉算不上有多花容月貌,勝在年輕,尤其是氣質裡那股子倔強勁兒,非常符合劇本裡女主給人的感覺。
所以簡楓如果說是因為形像符合,經紀人反而不好反駁什麼。
都已經定下了,也只能這樣。
可章娉娉公司那邊順道捎過來的展司嚴和潘雨是怎麼回事?
展司嚴他還能看在最近期走紅的份上接受他來飾演一個重要角色。
可另外一個陌生面孔的名叫潘雨的女藝人又過來干嘛?章娉娉的關系戶?!
簡楓扶著腫脹的腦門兒,“別問了行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
舒寧是在半個月之後進組的。
這是她第一部劇,飾演男主那富太太媽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頭。
從龍套轉正為有名字的女配,可以說是質的飛越了。
她進組之後沒多久,展司嚴後腳也跟著進組,與早已經拍了好幾天女主戲的章娉娉一起,成了劇組的“楊幫三劍客”——這個“楊”,自然就是楊姝的楊。
因為砸錢封口,觀星沒有對外公布簡楓和章娉娉的照片,展司嚴如今並不知道半點內情,還以為是楊姝通過個人關系搞來的資源,才一口氣把他們三個都塞進了簡楓的劇組。
他私下裡還默默向兩個女人感慨,“能和簡楓拍戲,章娉娉你也是離火不遠了。”
章娉娉聽了一言難盡,也不好多解釋,便道:“展哥你都已經紅了。”
展司嚴玩笑道:“紅了還是得來給你配戲啊。”
章娉娉臉皮薄,撓撓頭,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在展司嚴的注意力也全然不在章娉娉身上,他在劇組只有兩件事,拍戲和找舒寧。
如果說之前展司嚴還會刻意保持和已婚婦女的距離,現在舒寧都離婚了,展司嚴真的半點也不掩飾自己想要靠近的念頭。
拍完戲就找舒寧,問助理、問工作人員、問其他主演,只要閑著沒事,都是“小雨呢?”“潘雨在哪兒。”“潘雨來了嗎?”
舒寧簡直怕了他了。
躲都來不及。
她能不知道展司嚴什麼想法麼,從前如果是暗戀,那現在根本就是明著戀了。
要不是展司嚴戲份不多,她戲份更少,這麼長此以往在劇組“潘雨潘雨”的,是個人都能發現端倪。
她也和展司嚴提過,不要在劇組找她。
展司嚴竟然回她:“我不找你我找誰,除了章娉娉,這個劇組我就認識你。”
舒寧:“你可以找男演員打游戲,也可以多和其他女演員互動啊。”
展司嚴:“我和他們不熟。”
舒寧:“處處就熟了。”
展司嚴:“那我和你處處。”
舒寧:“我們已經夠熟的了。”
展司嚴竟然說:“那再處處呢,可以再熟悉點兒。”
朋友,你還想怎麼熟?
生米煮飯熟飯的熟?
還是瓜熟落地的熟?
要不改天找個時間咱們去領證?
舒寧只能拿出老說辭,嘆息地對展司嚴道:“你可是答應我要紅的。紅了帶帶我。”
展司嚴這才收斂起隨意的態度,劇組拍戲也變得更加認真,拍戲之余也不找舒寧了,認真看劇本,分析角色和台詞,或者和楊姝商量工作的事。
舒寧如獲自由,輕松多了。
可沒輕松幾天,章娉娉和簡楓那邊倒是又給她折騰出了麼蛾子。
舒寧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察覺出了兩人之間有些不對。
要說一對已經分手的男女朋友再在拍戲的時候擦出火花,不是沒有可能。
尤其這拍的還是男女主角的對手戲。
可簡楓和章娉娉都已經該是水火不容的關系了,不當眾撕破臉已經算客氣的,竟然還擦槍走火?
舒寧特意觀察了一段時間,確認自己沒看錯。
以防走眼,又向30.0確認。
30.0:“兩人激素水平均有不同程度的改變,尤其是近距離接觸的時候。”
舒寧默默嘆了口氣,“現在可以體會那種生了女兒的家庭,眼看著女兒跳火坑嫁渣男是什麼心情了。”
30.0勤學好問:“什麼心情?”
30.0:“想打斷他們狗腿的心情。”
章娉娉怎麼回事?
這演女一的機會是怎麼來的她心裡沒數嗎?
當初簡楓一腳踏兩船,前腳和她出國旅游,後腳踹了她和別的女星公開關系的事,她都忘得一干二淨了?
讓她來拍戲來演女一號那是刷事業線,好好利用資源翻身往上爬,不是給她創造機會來和渣男重燃舊火的!
可要說章娉娉是一廂情願,舒寧不信。
已經接觸過很長一段時間了,章娉娉什麼性格舒寧清楚。
她這人就是臉皮薄,非常薄,當初被簡楓一腳踏兩船最後都一了了之,沒什麼可能主動對簡楓示好。
只有一種情況:感情從戲裡一不小心延伸到戲外,兩人以前戀愛時的感覺又回來了,簡楓也有意示好。
果不其然,沒幾天,從前除了拍戲都沒有私下接觸的兩人就開始有互動。
基本都是簡楓主動找章娉娉說話、對台詞。
舒寧默默旁觀,發現這個簡楓還真是挺藝高人膽大的。
都公開戀情,也砸錢壓下觀星那邊的新聞,還被章娉娉這邊勒索資源,轉頭拍戲的時候有了感覺就開始重新撩妹,撩的還是章娉娉。
他是不是賤啊。
可簡楓那邊她管不著,她只能去敲打章娉娉。
章娉娉卻否認:“我和他沒什麼。我和他也不會再有什麼了。”
舒寧:“那你最近還和他走那麼近?”
章娉娉茫然了片刻,“啊,他找我對台本,我沒辦法不理他。”
姑且就當她說的是真的。
舒寧還是敲打道:“小聘聘,我現在可是你的投資方,等著你火了分紅的啊。”六百萬的投資方。
章娉娉一愣,旋即笑起來,“雨姐,你放心好了,我欠著你六百萬呢。我現在什麼都沒想,就想多拍戲多賺錢好把你的錢還上。”
舒寧點頭,拍拍她的肩膀,“那就好。”又說,“男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咱們女人還是得靠自己。”
章娉娉點頭:“嗯!”
從這天之後,章娉娉自覺離簡楓遠了不少,舒寧殺青後也沒急著離開,天天蹲點圍在章娉娉身邊,章娉娉去哪兒她都跟著,拍戲她在,休息她在,睡覺她在,總之只要章娉娉還在簡楓這個劇組,她一定就在。
搞得簡楓看到她就煩。
簡楓的確是心癢手癢,也的確萌生了一點舊情復燃的想法,他按捺不住就想和章娉娉再有點什麼,可這整天有第三個大活人在張聘聘旁邊蹲點呆著,說話都不方便。
忍了幾天,趁著舒寧上廁所的工夫,簡楓問章娉娉,“你們公司那個女演員是你什麼人,怎麼整天跟著你?”
章娉娉被舒寧敲打過,反應過來簡楓這是什麼意思,想了想,誠懇道:“她是我的投資人。”
簡楓不解,“投資人?”
章娉娉:“是啊,觀星的錢是她幫我出的,可不就是我的投資人。”
簡楓:“………”
他還能說什麼,憋了半天,才道:“你沒錢,可以找我。”
章娉娉斜了簡楓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哼,“還是不麻煩簡總了。”頓了頓,“真要麻煩,還請簡總多幫我安排點工作吧。”
章娉娉說這番話的時候,心如止水。
她被簡楓傷害過一次,早就不再相信他了,等她拿不出那六百萬去求楊姝的時候,也後悔這麼多年沒用心好好工作。
愛情傷害了她,可工作卻能拯救她,孰輕孰重,再清晰不過。
她是膽子小,她是沒有她雨姐拿出六百萬幫她的魄力,更沒有經紀人和雨姐一起幫她出謀劃策“勒索”簡楓的膽量和智謀。
可她不傻。
簡楓最近有什麼小動作,他心裡什麼想法,他靠近她想做什麼她都一清二楚。
她心裡惡行得不行。
尤其想到當初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簡楓其實一直都處於一腳踏兩船的狀態,她更是看都不想再看到這個男人。
可楊總和雨姐說的沒錯,只要她還想在這個圈子呆著,就得想辦法拿資源。
簡楓如果能給她資源能讓她做女一號拍戲,她為什麼不拍,憑什麼不拍?
誰不想紅?!
難道只准簡楓玩弄她的感情,不准她從他這裡勒索壓榨資源?
可簡楓在聽她說什麼幫她找點工作之後,卻含糊其辭地說道:“你是女孩兒,要那麼重的事業心干嘛。”
章娉娉了然地看著他,不就是不情願嗎。
可這還能是他不情願的事情嗎?
“簡總,”章娉娉壓著聲音,緩緩道,“別忘了,我手裡還有一堆你一腳踏兩船的證據呢。或者我哪天找你現在這個女朋友聊聊,對對時間,看看你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是不是剛好在我這裡?”
簡楓:“……你!”他切齒地從牙縫裡蹦出字,“你以前根本不是這樣的!之前都是你經紀人在出面,我以為是她的主意,是她想利用我們曾經的關系威脅我,從我這裡拿資源,你難道也是這麼想的?覺得手裡有‘證據’,就可以威脅我,勒索我了?”
章娉娉送了他一個字:“是!”
簡楓詫異地重復道:“你以前,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簡楓印像裡的章娉娉是什麼樣?
溫柔,小家碧玉,做事保守,不敢冒風險。
可她現在竟然能做出這種事?
“你怎麼敢?你難道不怕我破罐子破摔,大不了曝光了一起翻不了身?”簡楓道。
章娉娉豁出去了,終於第一次有了和簡楓撕破臉的勇氣,“摔就摔!真摔了也是你比我更慘,反正我現在什麼都不是!”
簡楓:“你現在這些都是跟誰學的?你經紀人?還是你那個投資人?”
章娉娉臉都紅了,“是你!不是別人,是你!”
如果不是他,她怎麼會差點落到被人誤當第三者,還被狗仔勒索的地步?
如果不是他,她怎麼會被傷得那麼重,怎麼會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都不值得再相信?!
章娉娉終於徹底和簡楓撕破臉,不再隱忍,不再偽裝堅強,紅著眼睛狠狠對男人道:“簡楓,過去的事情我們可沒有一筆勾銷,你欠我的,我可記得一清二楚。”
章娉娉:“我現在就直接告訴你,你最好祈禱我早點紅,紅了我也就不會盯著你,也懶得搭理你,如果我不紅,為了博流量博出名,我可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多瘋狂的事。”
章娉娉:“大不了最後拉著你陪我一起下地獄!”
簡楓:“……”
舒寧坐在廁所馬桶上,豎著耳朵聽了個全程。
意外啊意外,她還沒怎麼點撥呢,章娉娉就已經開竅,看來簡楓當初傷她很深,觀星的勒索也讓她更清晰地看清了自己的處境。
沒錯,就是這樣。
一步步往上爬。
這裡是娛樂圈,黑的可以是白的,白的也可以是黑的,管它真真假假,是是非非,抓住機會往上爬就行了。
等到哪天爬到簡楓頭頂上看風景,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目標二號,我看好你哦。
舒寧後來查系統面板上的兩個任務進度條,反倒是後解鎖的章娉娉的任務進度更靠前。
也是,章娉娉有籌碼,死死拽住簡楓,就是在走捷徑。
展司嚴雖然現在靠著《無畏我心》小紅了一把,如果後續資源跟不上,曇花一現都有可能。
目標一號這個“大兒子”反而更讓人操心啊。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目標三號跟著飛速出現了。
一個個多年不得志的落寞又不受待見的中年導演。
導演名叫米圍,是個拍文藝片的男導演。
劇情內容裡說,這位米導一直到45歲才靠著一部文藝片發跡翻身,翻身之後拍了不少電影,拿了很多國際上的大獎。
那這位米導和原主有什麼恩怨?
造謠。
原主在米圍55歲那年的夏天來了一個“周日見”,周日見的內容是有關米圍的私生活。
原主的團隊偷拍到米圍私下裡和一位中年女人走得很近,疑似情侶關系。
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曝光,米圍不是明星更不是流量男藝人,這點曝光對原主來說都是蚊子肉,只是剛好拍到了,就這麼拿出來當八卦爆料了。
這爆料的內容在當時也的確沒掀出什麼水花,誰會在意一個電影導演的私生活。
原主自己都沒當回事。
卻偏偏戳到了米圍的脊梁骨。
被拍到的那位中年婦人其實是米圍的初戀。
初戀對男人來說是什麼?
朱砂痣!白月光!紅玫瑰啊!
年輕時候因門第之見和其他誤會錯過良緣,人到中年好不容易盼來和初戀重聚首,那份心情自然是忐忑又期待,因此分外珍惜重視。
而米圍這位初戀當時剛巧在和分居多年的丈夫鬧離婚。
天時地利人和,可想而知,米導自然會和這位初戀重新擦出愛的火花。
結果卻被原主的團隊撞上,哢嚓一通拍地給曝光了。
這麼一曝光,米圍這邊沒怎麼樣,初戀的那位分居多年的丈夫卻知道了。
這位丈夫大概也是抱著一種“你甭想離婚投奔大導演過好日子”的心態,忽然改口就不同意離婚了。
不但不同意離婚,還讓家裡的幾個孩子極力挽留,這麼挽留著挽留住,米圍那初戀最後還是選擇不離婚,跟著丈夫孩子回澳大利亞去了。
米圍米大導演氣了個半死。
氣著氣著真把自己給氣死了。
舒寧:“……”
所以這其實是一個“初戀”引發的慘案嗎。
米導這是有多想不通啊。
其實在舒寧看來,米圍不該成為三號任務目標,畢竟曝光的事雖然是原主做的,可誰能料到米圍會這麼在意這個初戀,還能因此活活氣死。
但系統既然認定米圍是三號目標,舒寧也只能接受。
而眼下的米圍可不是什麼拍過多少大片、拿過多少獎項的名導演,不過是個一文不名、拿著劇本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拉資金組團隊的普通導演而已。
但巧的是,這一年的米圍米導演剛好45歲。
正是原劇情裡他拍文藝片成名的那一年。
更巧的是,舒寧是在簡楓的劇組遇到米圍的——
米圍想找簡楓演他那部文藝片的男一號。
簡楓?
難道在原劇情裡。是簡楓出演了米圍那部文藝片的男主角?
舒寧在系統面板裡翻看劇情內容,可惜解鎖的劇情內容有限,並沒有相關內容,別說簡楓有沒有出演米圍的電影,連米圍45歲那年拍的那部文藝片叫什麼都沒寫。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目標三號是吧,米圍米導演是吧。
既然你45這年注定會紅,注定拍的這部文藝片會成為一匹殺出票房重圍的黑馬。
那你干嘛一定要找簡楓演男一號?
男主也可以是別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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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圍耷著肩膀,失落地從劇組現場走出來。
劇組人多雜亂,有道具組的工作人員扛著一個大梯子從他面前奔過去,嚷嚷著小心小心,心不在焉走著的米圍沒避開,還是和那群人刮擦了,胳膊肘撞到了一個道具。
男人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可他看都不看胳膊一眼,徑直離開。
他還要想辦法去見其他男演員,簡楓不想接就不想接吧,他不接是他瞎,他早晚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米圍說不出來的失落,卻還是在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
不是自己的劇本不好,是他們這些拒絕他的人都不懂欣賞。
只要拍出來,只要有成片,只要上映了,他們就會知道,這絕對是一部可以大火的文藝片。
絕對是!
男人往外走,離開劇組,又摸出已經用了七八年的老款按鍵手機瞧了瞧,思考等會兒應該去哪兒。
走著走著,迎面過來一個年輕女人。
米圍起先沒多留意,繼續往前走,直到女人立在跟前攔住了他的去路,面帶笑靨地看著他道:“您是米導吧?久仰久仰。”
久仰?
米圍疑惑的看向女人,猶豫道:“啊,你好。”頓了頓,“你認識我?”
舒寧笑說:“認識啊,您不就是拍《春城花開》的米圍米導演嗎?”
米圍驚訝,以為是曾經認識的人,努力回憶,“你是……”
舒寧:“啊,導演您不認識我的,我就是看過您不少電影。不過我家一位男演員您最近可能會認識。”
“米導,展司嚴您有印像嗎?”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1:17
第29章 【守護星途】
楊姝最近春風得意。
展司嚴有紅的苗頭,章娉娉最近拍的這部電視劇也顯然很有紅得希望。
一手一個,兩手抓,早晚一哥一姐還得是她手裡的人。
正琢磨給最近沒戲拍的展司嚴接點什麼工作,一個她想見又不是很想見的女人敲開了她的辦公室大門。
看到舒寧,楊姝就想抬手扶額。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在劇組看著你的搖錢樹嗎?”
舒寧合上門,走近,把手裡一個文稿放到楊姝辦公桌上,“我來找你又不是喝茶閑聊,當然是有事了。”
楊姝低頭一瞧面前的文稿封面,嚇了一跳。
——電影《春風得意》劇本。
——導演/編劇,米圍。
楊姝:“……什麼東西?”
舒寧:“劇本啊。”
楊姝:“我當然知道是劇本,我是問你拿這個過來干嘛?”
舒寧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在楊姝對面坐下,“給你看的,那當然是准備接啊。”
楊姝全程一臉愕然,問:“誰,你?”
舒寧笑起來,沒否認也沒承認,卻說:“是展司嚴。”
楊姝眼皮子頓時開始狂跳。
她看都不看那劇本一眼,直接拿起來往舒寧面前一扔,“你怎麼回事?我經紀人你經紀人?展司嚴拍什麼電影接這麼角色還用你操心?”
舒寧也不和她爭辯,把劇本重新遞過去,“楊總啊,你就看看吧,看完了再扔也不遲,如果是個好本子呢?”
楊姝冷嗤,“好本子?你當娛樂圈是什麼,隨便走路上就能撞見好本子?你自己也看電影吧,每年國產電影你能看入眼的有幾部?遇到好本子的概率可比你大馬路上撿錢難多了!”
舒寧依舊不爭辯,語重心長道:“看看吧。”
楊姝:“不看。”
舒寧:“那你就快速的瀏覽一遍。”
楊姝:“懶得翻。”
舒寧:“還錢!”
楊姝:“還什麼錢?”
舒寧:“章娉娉那六百萬。”
楊姝瞪眼:“……你給的,你投資的,你自己說你就當六百萬種一棵搖錢樹,你現在問我要錢?我沒聽錯吧。”
舒寧也不和她急,懶懶道:“楊姐,《無畏我心》馬上二輪上星播,章娉娉也還沒殺青,你看周六連著周日見怎麼樣,先來個家暴,後來個插足,扔一粒炸彈,再扔一顆手榴彈,王炸,轟——胡了。”
楊姝:“…………………………”
她就說不怎麼這麼不愛見這個潘雨!
她就說怎麼每次見她心裡就犯怵!
這特麼還威脅上她了!?
楊姝氣得恨不得翻白眼,卻偏偏沒辦法爭辯,誰讓她投鼠忌器呢,誰讓她比眼前這女人更在意展司嚴和章娉娉的前途呢。
藝人的前途就是經紀人的未來,她還能和自己過不去嗎?
看就看!
楊姝一巴掌拍在劇本本子上,用力地翻開封面,凶狠道:“先說好啊,本子太爛你就別想展司嚴會去演,他好不容易才紅起來,你現在讓他花兩個月時間拍部拉不起水花的電影,不等於讓他跳火坑嗎。”
舒寧起身,老成地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轉身走回來,“放心吧楊總,我已經看過了,絕對的好本子。”
一個小時之後——
舒寧連抽六張紙巾,伸手遞給桌對面的楊姝。
楊姝捧著劇本哭紅了眼,邊哭邊哽咽,“憑什麼最後不能在一起啊,憑什麼要錯過啊,HE不行嗎,HE才是主流!男女主沒有在一起的大結局都是耍流氓!”
舒寧干脆把紙巾盒給她扔過去,“這流氓也不是我耍的呀,你先別哭了,擦擦吧。”
楊姝擦眼淚,擦完眼淚擤鼻涕,擤完鼻涕繼續捧著劇本。
舒寧提醒她,“哎哎,都看完了,還我吧。”
楊姝去翻封面,“這到底哪個編劇寫的本子啊!”
一看,米圍?
這誰?
舒寧:“是個導演,你可能沒印像,拍過《春城花開》。”
《春城花開》?
還真沒印像。
那應該是個不入流的導演了。
可這年頭好本子稀缺,入流不入流根本沒那麼重要,在電影圈,有時候資本也得向才華低頭。
楊姝不再如先前那麼輕視,立刻重視起來,向舒寧打聽情況。
舒寧便說她是在簡楓劇組遇到米圍,米圍當時想找簡楓出演男一號,但被拒絕了。
被拒絕不奇怪,簡楓這號演員,每年拒掉的本子都能摞成人那麼高。
楊姝:“那他這個項目籌建得如何?”
舒寧聳肩,“喏,你看到了,就這個本子。”
楊姝大驚,“什麼都沒有?!”
舒寧:“你同意的話,男女演員就有了。”
楊姝擰眉,十分嚴肅地思考起來,過了會兒,突然抬眼,“等會兒,女演員也有了,誰啊?”
舒寧笑起來,誠懇道:“還能是誰?這麼好的本子,肥水不流外人田,當然是章娉娉啊。”
楊姝:“……”
男主展司嚴,女主章娉娉,她還真是一個都不放過啊!
可看著面前與她斡旋談判的女人,楊姝內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甚至開始有點懷疑人生。
影視圈的職業病,外加最近IP小說看多了,她都懷疑眼前的潘雨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說不通啊。
一個跑龍套跑了那麼多年的女人,與一個十八線男星閃婚被家暴,被家暴被打得那麼嚴重也沒躺醫院,最後還擠掉十八線前夫,與公司簽約成了女藝人。
又為了朋友的前途“忍辱負重”沒有曝光家暴,還主動拿出六百萬給毫無交情的女藝人解圍解難,如今又從一個十八線導演手裡拿到絕世好劇本。
這特麼不是重生文女主的逆襲套路嗎?!
楊姝茫然中非常懷疑眼前的潘雨到底還是不是原來的潘雨。
“楊總?”
楊姝這才回神,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想什麼呢,怎麼可能不是潘雨本人,又特麼不是寫小說!
可眼下的境遇還是讓楊姝心驚肉跳,這是大運撞上來了?躲都躲不掉?
但情勢也說不上特別好,畢竟劇本目前也只在劇本階段,項目團隊目前都沒組建,而她眼中的好本子也未必一定是一部賺錢的好電影。
她勸道:“別高興太早,我同意你們去演又怎麼樣,也得這個項目做得起來才行。”
舒寧卻道:“展司嚴出演的話,還怕沒有人願意合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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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演員總能吸引資本、資源,這是娛樂圈鐵的定律。
展司嚴最近剛好紅在風頭上,俗話說站在風頭豬都會飛,更何況是一個正在熱度上的男演員。
楊姝認可劇本,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同意展司嚴接本子。
就這樣,米圍帶著劇本、打著展司嚴主演的幌子,橫行著見起了各投資方和投資人。
還真有不少人在聽到展司嚴這個名字之後留下了劇本,也對米圍“刮目相看”。
可文藝片到底不是如今影視圈的主流,整個本子的基調也與如今電影院裡的那些大電影完全不符。
娛樂圈又向來缺少會挑本子的投資方,觀望的依舊多過認可的人。
可米圍還是拉到了投資,雖然不是大投資,卻也有一千多萬。
一千多萬在資本擁擠的電影圈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可在米圍眼裡已經非常多了。
他當即拍板組拍攝團隊,找男女主演的經紀公司簽主演合約。
楊姝被這瘋狂的舉動嚇了一跳,直覺米圍是不是個瘋子。
才一千多萬的投資而已,他就想拍電影?
文藝片成本低沒錯,沒有大腕兒演員也省經費沒錯,可電影就是燒錢,燒燒燒,各種燒,米圍至少也再湊個一千萬吧,好歹是准備上院線的電影,總不能拍出來各種寒磣。
可缺錢是個老大難的問題,一千多萬已經是米圍的極限,再想多是真的沒可能。
聽說主演的經紀人楊姝這邊質疑經費問題,米圍還反過來前找楊姝,“要不然演員的片酬先緩緩。”
楊姝:“……”臉皮呢?
米圍一個導演是沒辦法要臉皮的,要臉皮就拉不到投資了。
結果舒寧比米圍還不要臉。
不是缺錢嗎?
她有啊。
轉頭給周行潛打電話。
周行潛快哭了,“我喊你一聲姐,你放過我行吧?一千萬?!你怎麼不干脆殺了我呢!”
舒寧很爽快道:“好的,我這就給我三個哥哥打電話。”
周行潛:“……”
周行潛最近諸事不順,他被解約之後就沒有再簽經紀公司,暫時一蹶不振,也沒有繼續工作,一直在外面散心吃過去的老本。
好在老本足夠厚,吃個一年半載沒有任何影響,哪怕丟出去六百萬也影響不算大。
結果好了,他這前妻拿他當印鈔機了?
前腳六百萬,後腳一千萬?!
一千萬!
周行潛真的是准備破罐子破摔了,“我沒錢,一毛錢都沒有!家暴的事你愛曝光就曝光,老子不伺候了!”
舒寧卻笑嘻嘻,“親愛的前夫啊,你現在是在泰國吧?巴東海灘散步是吧?你轉身看看你背後。”
周行潛後脊一涼,緩緩轉頭。
不遠處,三個穿著紅黃綠三色大褲衩子的壯漢男挺著肚子甩著胳膊朝他這邊走過來。
周行潛:“……”
舉在耳邊的手機裡傳來女人笑嘻嘻的聲音,“上次都沒有介紹,今天就給你介紹一下吧。褲子綠色的呢,那是我大哥,潘雷。紅色褲子的呢,那是我二哥,潘火。黃色褲子的呢,就是我三哥潘天了。”
舒寧:“當初和你閃婚的時候都沒見過家長,我哥你也沒見過,現在雖然離婚了,但我覺得吧,有機會還是認識一下對吧,說不定以後有機會給你送葬呢,是吧。嘻嘻嘻。”
周行潛:“……”
男人眼看著三個壯漢越走越近,冷汗淌了一腦袋,“你你你……”別太過分啊!
舒寧嘆息:“結巴什麼啊,有話好好說。”
周行潛再扭頭看朝他走來的三個男人,都忘記跑了,腳跟陷在沙子裡拔不出來似的,動都不動一下。
再看那三位虎虎生威的天火雷哥哥,每個人的腦袋上似乎都掛著兩行碩大的字。
一!千!萬!
不?給?砍!
冷汗熱汗交替、冰火兩重天的周行潛:“……”
給給給!怕了你了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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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得意》首日票房3000萬。
《春風得意》三日累計票房2億。
《春風得意》成暑期檔票房黑馬,上映一周票房破六億!
《春風得意》主演參加電影節紅毯,導演米圍攜男女主演亮相紅毯!
小成本電影《春風得意》或成暑期檔票房最大贏家。
兩個月的趕工拍攝,兩個月的後期,《春風得意》終於在暑假檔上映。
一部連發行商看完都惴惴不安、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出成績的文藝片,就這樣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成為了年度最大黑馬。
展司嚴、章娉娉隨之一炮而紅。
忙著參加電影節,忙著出席各種活動,忙著參加各地的電影宣傳。
楊姝笑得合不攏嘴,身為一個經紀人,在公司地位拔地而起似的猛漲,老板見了她都得客氣幾分。
她怎麼能想到就這麼一部當初她不怎麼看好的文藝片,最後會獲得如此大的成績。
楊姝真是吃飯笑、開車笑、上廁所笑、做夢都能笑醒。
舒寧倒是挺淡定的。
米圍注定會在45歲這年因為一部文藝片翻身,她不過碰巧把章娉娉和簡楓扔上這艘順水船而已,換做是別的演員來演照樣會紅。
而她運氣也真的不錯,《春風得意》上映沒多久,屬於展司嚴和章娉娉的任務進度條便飛速滿格。
目標一、目標二的任務就這樣順利完成。
完成的那天剛好大家都有空,舒寧特意請展司嚴、章娉娉吃飯,順帶捎上米圍這個目標三號。
四人在包廂裡涮火鍋,吃吃喝喝聊天,氣氛好,心情好,真是應了電影那名字,當真是春風得意。
吃到中途,展司嚴和米圍出去抽煙,章娉娉還和舒寧聊起了簡楓。
“他最近好像接了部名導的電影,我還在打聽,等打聽到了我就讓他捎上我。”
舒寧端著酒杯笑:“想通了?”
“早想通了。”提起簡楓這個一腳踏兩船玩弄感情的渣男,章娉娉就惡狠狠地捏起了拳頭。
她對舒寧道:“還是雨姐你說的對,什麼狗屁感情,以前也就是我傻!簡楓那現任女友不知道從他身上撈了多少好處,我竟然還為了自證愛情的高貴和純潔,這個不要那個不要,還特麼倒貼錢和他在一起!我現在也想明白了,簡楓不是夠紅資源夠多嗎,我就黏著他,他拍什麼我拍什麼,要麼就給我別的資源,要不然我就鬧。反正我沒他紅,鬧大了他才是吃不了兜著走的那個,我又不虧,還能賺一波流量和曝光率。”
舒寧點頭,嘆息,“你要似能早點想明白,你早紅了。”
章娉娉自愧弗如,“那我也要早點遇到雨姐你啊,現在才遇到,那只能現在才開竅了。”
正說著話,忽然響起敲門聲。
舒寧和章娉娉都以為是服務員,噤聲抬頭,卻見一個陌生面孔、裝扮時髦的女人站在門口。
兩廂照面,都是滿臉疑惑。
女人率先道:“抱歉,走錯了。”說著立刻閃身關門離開。
這個小插曲卻讓舒寧心裡警鈴大作。
就在剛剛,就在女人推門進來的那一秒,30.0提示她,這個女人就是米圍的那個初戀!
竟然是她?
舒寧很意外也很驚訝,她本來以為自己至少還要等個幾年才會遇到這位初戀,沒成想出場的這麼早。
原來在米圍成名之處,他就和這位初戀重逢了。
果不其然,過了沒幾分鐘,包間門再被推開,展司嚴和米圍帶著剛剛誤會進錯門的那個女人折身回來。
米圍向眾人介紹女人的身份:“蘇月,我的老同學,也是我的朋友。”
蘇月主動和眾人打招呼,“你們好。”
米圍招呼蘇月在自己身邊坐,“來,坐吧,不用拘謹,他們是演員,也是我的朋友。”
蘇月笑笑,在米圍拉開的椅子上坐下,米圍又殷勤周到地拿過新的餐具放到她面前,給她倒飲料、夾菜,看得出來對她十分關照。
這是舒寧第一次見到蘇月。
那頓飯之後,她忙著工作,再沒有加過蘇月。
某次用隨意的口氣問起米圍,他直言蘇月已經跟隨家人回澳大利亞了。
舒寧故作驚訝地問:“她原來結婚了?”
米圍:“是啊,早就結婚了吧,和我同齡的人哪個沒家庭沒孩子,也就我為了拍電影一直窮困潦倒,現在還單著。”
舒寧看著米圍,又故意道:“那那天吃飯你怎麼沒叫蘇月帶家裡人一起過來,反正是包廂,再多坐幾個人都坐得下。”
米圍卻含糊道:“哦,她家裡人……她家裡人休息得早吧,她這次是帶兩個孩子回來看望父母的,老人家和兩個孩子都睡得早。”
舒寧:“她孩子多大了?”
米圍:“一個十六,一個十二。”
他倒是知道的清楚。
舒寧眼睛眯了眯,觀察著米圍臉上的神情,又緩緩道:“米導,我問你個事兒啊。”
米圍:“嗯?”
舒寧:“你不會是對你那個老同學蘇月有意思吧?”
米圍嚇了一跳,當即否認:“你別胡說!”
她當然不是胡說,劇情內容裡都寫著呢。
舒寧也不和米圍爭辯,只敲打道:“米導,看在咱們認識這麼久,我也算對你有半個‘知遇之恩’的份上,提醒一句,就當我是好意,別當我在多嘴,成嗎?”
米圍看著她。
舒寧:“我覺得男人吧,就該果敢一點,尤其是在女人的問題上。人家都已經結婚有孩子了,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的,都該保持安全距離,不打擾人家的婚姻生活。”
一個45歲、近中年的男人,原本也不會和小自己這麼多的女人聊起私生活。
可舒寧說的沒錯,她對他有知遇之恩。
不是她,他找不到展司嚴這樣優秀的男演員,拉不到投資,湊不到足夠的拍攝經費,電影也根本不會這麼順利拍出來上映。
當初他拿著劇本求爺爺告奶奶還無人問津的時候,是她認可他,拿走了他的劇本,幫他說服楊姝同意展司嚴出演,是她一遍遍的鼓勵他劇本很好,可以成功。
這樣的恩情,米圍從來沒有忘記。
正因此,舒寧對米圍來說是有些特別的,雖然年齡上差不少,但米圍一直都把她當做可以信任的朋友,心底裡對舒寧的防範也不多。
聊到有關蘇月的問題,米圍本不想多言,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米圍也知道自己那點秘密怕是在年輕女人眼裡都曝光了。
“就這麼明顯?”米圍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舒寧點頭,“那天吃飯,你殷勤得恨不得直接拿筷子喂人家。”
米圍嘆氣,“是吧,我這人就是心裡藏不住事兒。”
米圍並沒有和舒寧聊他這個中年男人的感情史,只是簡單道:“蘇月都已經結婚,孩子還那麼大了,也是我不甘心,心裡還有不該有的念頭。”
舒寧提醒道:“你既然自己知道,那真的得注意了,別回頭破壞人家好好的家庭生活。”
米圍卻道:“她家也不用我來破壞,已經那樣了。”
舒寧:“怎麼,夫妻感情不和?”
米圍嘆氣:“是吧,說是感情不怎麼好,她也一直想離婚。”
想離婚?
舒寧不知道在原劇情裡米圍和蘇月這個初戀是什麼時候重逢的,可如果按照現在的情況,早在米圍45這年就重逢,蘇月還向米圍吐露出離婚的想法,那怎麼一直到米圍55歲那年兩人還這麼不清不楚地勾搭著?
正常情況下,這種初戀重逢,女主有離婚想法,男主也還舊情不忘的,不是要麼幾年時間內女主離婚投奔男主,要麼女主沒有離婚,幾年後與男主越走越遠分道揚鑣的嗎?
怎麼米圍45歲和蘇月重逢,後者說想離婚,55歲還沒有離婚成功?
最後蘇月還被丈夫孩子勸說回家干脆不離婚了?
舒寧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米圍這時候又道:“而且也不是我一個人怎麼樣,蘇月她……”
舒寧回神。
嗯?
米圍頓了頓,緩緩道:“應該不是我領會錯了,蘇月她對我,好像也有那麼點意思。”
舒寧驚訝,一個已婚有兩個孩子早就遷居澳大利亞的女人,竟然對米圍這個形像一塌糊塗、年齡45、還有啤酒肚的初戀有意思?
不會吧?
就算夫妻感情不好、對婚姻不滿意,也不該在已婚狀態下和別的男人產生曖昧的互動吧?
難道真是米圍領會錯了?
舒寧用疑惑的目光打量過去。
米圍見舒寧這麼看他,眼睛都瞪起來,“我沒胡說!”
舒寧揚眉。
米圍干脆摸出手機,解鎖屏幕點開消息記錄,“你自己看啊,怎麼可能只是我想太多。”
舒寧半信半疑地接過手機看起來。
不看沒什麼,這麼把聊天記錄翻著飛速地瀏覽之後,舒寧大驚——
這蘇月根本就是個中年白蓮花綠茶啊!
言語曖昧、用詞輕佻,還特麼給米圍發齊B短裙照,那腿露得都能見內褲底兒了!
已婚?兩個孩子媽媽?對婚姻不滿想離婚?
狗屁啊!
這根本就是在撩騷!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1:34
第30章 【守護星途】
難怪當初一被初戀拋棄,米圍就被活活氣死了。
這要是十年對一個女人情根深種還求而不得,換做是舒寧也得被氣死。
再看蘇月聊天的時候和米圍說的那些話,更難怪米圍的心會被抓得那麼緊。
本來就是初戀的關系,本來就喜歡,這被撩騷撩的心都完全被一個女人填滿了,哪個直男不得掏心掏肺全心全意?
再細看,蘇月那邊什麼“當初如果我不出國,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什麼“你沒他好,我也很後悔”,什麼“如果讓你等我,等我離婚,你願意嗎”?
這些不是赤裸裸的勾引是什麼?!
這已經不是米圍打擾初戀的婚姻生活了,這是初戀拼了老命在拽著米圍爬牆頭。
目標三號,你這是瞎啊,你的初戀在干嘛你心裡沒點逼數?
米圍怎麼可能沒有。
可男人的好勝欲勝過一切。
一個女人,尤其是已婚的初戀,哭著喊著婚姻不幸想投奔他,哪個對初戀還有感情的男人會拒絕?
於道德於理智上,米圍當然也知道和蘇月這麼聊著不好,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同時也在心理上得到了戰勝蘇月丈夫的滿足感。
他覺得自己很成功,不止事業,還有感情。
有種全世界都在為自己讓路的錯覺,好像風水都開始朝他這邊轉悠,事業來了,初戀也來了。
他很想全盤照收。
哪兒能想到收著收著,十年後會把自己這條小命給收到陰曹地府去。
其實隨便誰犯賤,舒寧都不會攔著,可這要是她的任務目標犯賤,她就特別想兩個大耳瓜子抽過去。
米導啊!醒醒啊!人家撩騷撩你玩兒的!你當人家會離婚?!
根本不會!好嗎!
舒寧把米圍的手機塞回他手裡,當即潑了對方一臉冰渣子冷水,“米導,有句話不當講,但我還是想跟你說下。您這麼多年都沒紅,到《春風得意》,到遇上我才算轉運了,別不是因為您這幾十年的時間都把精力浪費在女人身上吧?”
米圍怔然,聽著這幾句話只覺得格外刺耳。
他這是懷才不遇,才不是因為把時間精力浪費在感情上。
他和蘇月也是最近這段時間才重新聯系上,什麼幾十年,簡直胡說八道!
米圍氣得當場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撈袖子和舒寧干一架。
舒寧只當自己沒看到米圍臉上陰雲密布的神色,淡定地拍了拍米圍的肩膀,“米導啊,不是我說話難聽,你自己也看看現在導演圈子裡的情況。每年從專業的影視學院畢業多少專業對口的學生,每年又冒出多少新人導演,每年又有多少人從攝影行業轉過來做編導?又有多少演員從台前轉幕後,搭個班子組個團隊就能干導演的活兒?”
舒寧語重心長地勸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影視圈的路有多難走,上升通道又有多窄。你這才運氣好紅了一部《春風得意》,那你也得能得意到最後啊,要是曇花一現,也就只能得意這麼一時了。”
米圍想打斷,“我的創作和我的感情……”
舒寧反過來打斷他:“不影響是嗎?那人一天只有24小時,精力也總共只有那麼多,你分出一部分給感情生活,那你的電影呢?”
她的口氣變得嚴肅起來,“米導,遠的不看,你就看看展司嚴,看看章娉娉,他們也是最近才紅起來的,他們有和哪個女演員男演員勾勾搭搭談感情嗎?人家根本沒有!為什麼沒有?因為注意力全在工作上面!哪兒能因為一時的成功就停下腳步?在娛樂圈,就是你成功了,更要抓緊一切機會往上爬,這樣才會爬得更快更穩。你停下來,就有其他人超過你,等你想追,人家早就把你甩得遠遠的了!”
米圍被這麼一通訓,臉上又臊又紅,心說這什麼事兒啊,他不就花點瑣碎的時間和蘇月聊了幾句嗎,怎麼在這年輕女人的眼裡變得多麼十惡不赦一樣。
可這番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說得如此語重心長,米圍也能理解這都是為他好。
如果不是為他好,何必說這些?
米圍想了想,有點自嘆弗如。
他活了一把年紀,45歲了,竟然還沒一個年輕人看得通透想得明白。
也是,蘇月都已經結婚了,還是兩個孩子的媽媽,如今又沒有離婚,和他又能怎麼樣?
就算離婚了,他們一定能在一起嗎?她的兩個孩子不會反對嗎?
他身為導演,一旦開始拍片就扎在劇組,根本沒有時間照顧家庭照顧女人,他又能給蘇月多少承諾?
米圍重重嘆了口氣,對舒寧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
舒寧:“那米導你可得好好想想。”
米圍:“嗯。”
舒寧:“人家可是兩個孩子的媽媽,有丈夫有家庭的,你可別犯罪啊。”
米圍點頭,神情沮喪不失嚴肅,“好,我知道。”
等米圍一走,舒寧便拿出自己的手機,默默問30.0:“剛剛米圍手機裡的那些聊天記錄都復制下來了?”
30.0:“是的,全部。”
舒寧翻了翻,果然在相冊裡找到一張張聊天記錄的截圖,包括蘇月發給米圍的那些露腿照片。
這就成了。
幾周後,某市區咖啡店,舒寧見到了蘇月。
蘇月來得早,舒寧到的時候見她坐在窗戶邊,神情分外嚴肅警惕,見舒寧朝他走過來,更是露出了厭惡的眼神。
舒寧淡笑著走過去,招呼也沒打,直接在蘇月面前坐下。
服務員後腳跟過來詢問需要什麼。
舒寧要了一杯拿鐵。
等服務員離開,只剩下兩個女人後,氣氛又瞬間掉回冰點。
舒寧笑笑,“你其實不用這麼看我,我也是好意。”
蘇月冷著臉,翻了個白眼,哼道:“好意?如果威脅也算的話,那你這好意還真挺多的。”
幾周前,尚在國外的蘇月的微信突然有陌生人添加,對方聲稱自己是潘雨。
蘇月和“潘雨”吃過一頓飯,自然有印像,以為是米圍給的微信號,便同意了。
哪兒知道剛加上,對方唰唰唰給她來了幾張聊天截圖和照片截圖。
蘇月看到那些截圖汗毛都倒立著豎起來,問“潘雨”是什麼意思。
對方直接告訴她,“你撩騷我管不著,但對像如果是米導的話,不行。”
此刻,蘇月會出現在舒寧面前,便是特意回國問面前的年輕女人一句,“你什麼意思?”
舒寧:“沒什麼意思,我之前在微信裡也說的很清楚了,你要撩/騷我管不著,但米導這邊還是求放過吧。”
蘇月冷著臉,“小姑娘,這是我和米圍之間的私事。”
舒寧笑笑:“這當然是你們的私事了,不僅是你和米圍的私事,還是牽扯到你的家庭、你丈夫和兩個孩子的私事。”
聽對方提到家庭,蘇月心裡警鈴大作,“你到底想干嘛!”
舒寧淡定道:“我說了,離開米圍就行了。”
蘇月一臉糾結。
這個年輕女人能拿到聊天記錄還找上來,難道真的只是為了米圍,只是為了讓她離開米圍?
沒別的目的了?
不是勒索錢財,也不為了別的?
蘇月:“你和米圍什麼關系?”
舒寧繼續淡定地看著她,“你別多想,一個45歲的中年男導演我還真瞧不上。我和米圍就是合作的關系,我投資,他拍電影。”
這不是假話,蘇月在和米圍的聊天裡也曾經聽男人提過,要不是因為“潘雨”,他不會有如今的成功。
這麼聽來也不是沒有道理。
可事業和私人生活又能有什麼牽絆?
投資歸投資,米圍拍電影歸他拍電影,私生活歸私生活,身為投資人合作人還能管得著哪個導演的私生活嗎?
蘇月替自己狡辯道:“可說到底,我也沒礙著你什麼。”
舒寧:“礙著了。”
蘇月:“你強詞奪理!”
舒寧:“那你就當我強詞奪理。”
蘇月:“你這個人不可理喻。”
舒寧:“那你就當我不可理喻。”
蘇月:“你!”
舒寧哼了哼,“蘇女士,或許在你看來你和米圍私下裡這種見不得光的關系沒有礙著我,也不影響米圍的事業。那我這麼和你說,你知道娛樂圈裡的一些經紀公司為什麼在和藝人簽合約的時候,到目前為止,還是會嚴令禁止藝人戀愛嗎?”
舒寧:“不止為了形像和粉絲圈文化,也為了藝人自己的事業。一個整天戀愛、忙著和女朋友聊天玩樂的藝人,怎麼專注工作?藝人還好,這要換個導演,分出精力就等於分出才華,導演沒了才華還做什麼導演?”
“你和男人撩騷,也請你務必換個人,米圍就是不行。你要覺得不服氣,沒把我的警告放在眼裡,你大可以試試。”
蘇月緊緊地盯著舒寧,“你想怎麼樣?”
舒寧:“你的丈夫,澳洲某全球外貿公司的總經理,你的兩個孩子,分別在當地最好的私立女校。既然你都不介意以一個已婚女人的身份和男人撩騷,想必也不會在意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以及身邊人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的,對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蘇月再傻也知道對方是來真的了。
她一時茫然又緊張,害怕又憤怒,“我到底礙著你什麼了?我只和你吃過一頓飯而已,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舒寧對有些女人和她們的腦回路真的非常無語。
眼下這個情況,還是糾結“你為什麼這麼對我”的時候嗎?
難道不是應該先解決問題?
你管我為什麼這麼對你,這些重要嗎?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解決問題,搞定事情。解決,搞定,這才是關鍵!
麻煩先把情緒收一收好嗎。
舒寧也不廢話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只有一個要求,遠離米圍,最好從此之後都不要再出現,否則我一定說到做到。”
說完也不等咖啡,直接起身離開。
蘇月卻喊道:“你等下。”
舒寧轉頭。
蘇月:“為什麼?到底為什麼?難道你對米圍……你喜歡他?”
舒寧轉身,嘆息著低聲道:“姐妹兒,我其實都好奇,你到底看上米導哪點,這男人混到45,要顏值沒顏值,要身材沒身材,也就拍一部電影大翻身了,可這也不算成功到哪裡去吧?我都說了,你要撩騷找別人,我這個投資人還巴望著這個導演給我拍片賺錢呢。你不找米圍還可以找別人啊……”
說著頓了頓,忽然福至心靈地想起什麼,走回去坐下,摸出手機翻出幾張照片遞到蘇月眼前,“你看這個男人怎麼樣?”
蘇月看了看手機上的照片,又看看對面的女人,一臉愕然,忽然惱羞成怒地漲紅了臉,作勢就要舉起咖啡潑對面一臉。
舒寧卻已經提前一步站起來,一面把照片上男人的微信發給蘇月,一面往外走,一面又笑嘻嘻道:“世界那麼大,男人那麼多,你干嘛就限死在米圍身上,走出去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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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賠掉一千六百萬的周行潛最近喝水都塞牙縫。
以前同是楊姝手裡的藝人,展司嚴和章娉娉也沒比他紅到哪裡去。
現在呢?!
《無畏我心》熱播,《春風得意》票房大賣,兩個都一步登天似的把他甩得老遠!
不過一年時間,一年時間而已!
楊姝既然有這麼好的資源,要是他沒有解約,說不定演《春風得意》的會是他!
周行潛氣得肝疼,感覺自己是賠了事業也賠掉大筆的錢財,現在一事無成,連新的經紀公司都沒找到。
以後要怎麼辦?
正苦惱著,手機微信上卻有陌生人加進來。
驗證的話是:“帥哥,聊天嗎?”
這誰啊?!
周行潛想也不想,直接拒絕,對方卻不依不饒,又過來加好友。
周行潛索性同意,正要問對方是誰,那頭卻發過來幾張裸/腿照。
周行潛:“……”
男人頓了頓,戳開照片看了好一會兒,轉口道:“還有嗎?”
那頭卻道:“那你呢?”
周行潛嗤了一聲,眼裡蕩漾開幾分色氣,“等著,給你拍幾張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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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圍最近很沮喪,蘇月前段時間忽然就不怎麼理他了。
他起先以為她很忙,畢竟有孩子有家庭要照顧,可就在前幾天,他又發現蘇月把自己拉黑了。
他沒有女人的電話號碼和其他聯系方式,微信被拉黑,等於失去所有聯系。
米圍不明就裡,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特別想問蘇月一句為什麼。
可這句為什麼都問不出去。
他頹了幾天,也只能這麼算了。
“潘雨”說的對,她有家庭有孩子,他們能有什麼結果?
或許正是因為明白這點,所以才忽然中斷了聯系吧。
好在這段時間的聯系並不深刻,蘇月那些撩騷的話雖然的確撩得人找不著東南西北,但《春風得意》還在映期,米圍有一堆事情做,來不及難過就有一堆人和一堆事湧上來,無暇多顧。
等他閑下來回憶,與蘇月的那段重逢不是撩騷就是長腿照,想想頗為無語,也就這麼簡簡單單地放下了。
還是“潘雨”說的對啊,事業為重,談什麼戀愛和感情呢,算了算了,就這樣吧。
很快新項目找上門,有不少投資方和監制捏著本子尋上來找他拍電影電視劇,米圍這麼一忙,很快也把遠在澳大利亞的蘇月忘得一干二淨。
時間一過又是半年。
這半年裡展司嚴和章娉娉更紅了,米圍又執導了一部電視劇。
三人事業蒸蒸日上,任務進度相繼完成,舒寧各種美滋滋。
當然,也有不美滋滋的時候。
比如最近舒寧快開始拍的這部戲。
說實話,如今“潘雨”這個外在條件實在一般,根本不是什麼女主臉,戲路非常窄,前期不紅的時候基本只能演點丫鬟、侍女、同事、同學這些女配。
舒寧自己是看得很開的,底子薄弱就薄弱吧,影後也不是人人可以當得。
好在因為占了展司嚴和章娉娉的光,又有米圍這個導演保駕護航,她如今的資源只多不少。
最近快拍的這部青春偶像劇她就演了一個女三。
這女三是女主的大學舍友,鏡頭和拍攝的場次都不少,雖然人設一般,也是個可有可無的女配,至少也算混上主演了。
可這主演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劇組魚龍混雜,演員之間也不見得多相處多愉快,更有可能因為一些小事產生嫌隙。
比如舒寧最近就和一個名叫趙興敏的女演員不太對付。
但其實說起來,趙興敏和舒寧還是同門,都是楊姝手裡的藝人。
只是舒寧簽約在前,趙興敏幾個月前才簽到楊姝手裡。
本來大家“同根生”,進同一個劇組也該相互關照,可趙興敏一直不服氣舒寧可以演女三,自己只能演一個女配。
按照趙興敏私下裡編排舒寧的話來說:“憑什麼她演女三?她也不看看自己什麼長相?就她那樣的,年紀也不小了,以前也就是個跑龍套的,還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哪個導演才拿到的女三呢。”
總而言之,這個趙興敏一直看舒寧不爽,私下裡也有意無意拿話編排舒寧,說她長得不好看,說她一張龍套臉。
舒寧起先壓根沒把趙興敏當回事,她算老幾,又不是任務目標,還能平白占她的時間和精力嗎。
結果這丫頭一直說一直說,什麼龍套臉什麼長得醜這些,越說越刺耳。
舒寧又不是聾子,總能聽見,時間久了,當然也沒辦法再當聽不見。
但她實在懶得和一個小丫頭浪費時間,就給楊姝打電話,讓她稍微管管。
結果楊姝卻說:“人家一個年輕小姑娘,總歸說話沒跳脫了點兒,你是師姐,年紀比她大不少,你多擔待,別和她計較。”
舒寧:“現在不是我和她計較,是她和我計較,說我一張龍套臉憑什麼可以演女三。”
楊姝笑道:“但其實話也沒錯啊,你是資源比她好。小姑娘覺得自己長得好看,明明可以演女三卻被你壓一頭,心裡也不服氣吧。”
舒寧算是回過味兒來,“嘖,楊總,你這話的意思,合著我這龍套臉就該老老實實把女三讓出來給她趙興敏是吧?”
楊姝在電話裡笑道:“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吧……趙興敏估計在公司裡聽說了你一點事兒,覺得當初米導的《春風得意》是你給展司嚴和章娉娉找的資源,可能就覺得你這個師姐也該心疼心疼她,小姑娘嘛,總有各種天馬行空不切實際的想法,你別計較就好。”
舒寧要是再回不過味兒來那就真是傻了。
她就說一個剛進公司的小丫頭敢這麼編排她?原來是有人在背後撐腰。
怎麼著,楊姝這是覺得當初她瞞下家暴給展司嚴鋪路,又給章娉娉拿六百萬,送兩人去拍《春風得意》,女雷鋒做多了,幕後捧起來兩個紅星,現在又指著她再捧一個趙興敏?
那能一樣嗎。
展司嚴、章娉娉都是任務目標,人家是VVIP待遇,她趙興敏不過剛進公司的新人,還想要她捧?
舒寧口氣變硬,提醒楊姝:“楊總,你才是經紀人,我指望著從你手裡捧飯吃呢。別說我現在演個女三,我哪怕是女一,該我的就是我的,誰也沒資格說我不配。”
楊姝笑著說道:“哎呀,你別生氣,不是這個意思。趙興敏就是年紀小不懂事,你別和她計較。不過說起來,當初也是你自己說的呀,你外在條件不好,未必能紅,章娉娉比你強很多,你就投資她,對嗎?”
舒寧恍然,不客氣道:“楊總,你這是指望我一個演員來做經紀人的活兒?”
楊姝依舊笑著:“當初你自己說的呀,你投資章娉娉投資展司嚴,你別忘了,米導當初拍電影錢不夠,也是你填得後來那一千萬呢。”
舒寧這次也笑了起來,“楊總,要不這樣,我干脆不做演員了,來干經紀人,你看怎麼樣?”
楊姝在電話裡的聲音頓時變得輕快起來,“真的?那你現在這個女三不要了?給趙興敏。”
舒寧笑嘻嘻:“好呀。一個女三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再說了,我手裡有章娉娉有展司嚴,哪個不比一個剛簽約的毛頭小丫頭強。”
楊姝聽這話不太對,什麼叫她手裡有章娉娉有展司嚴?
她估摸著舒寧這是不高興了,順毛道:“其實你要想演,你就演好了,以後有什麼好資源,你再關照關照趙興敏。”
舒寧繼續笑嘻嘻:“怎麼,趙興敏是我生的,喊我媽,還要我給她資源關照她?要不這樣,索性我頂掉你楊總的位子做經紀人,順理成章正大光明關照關照她,你看這麼樣?”
楊姝心裡咯噔一跳,口氣瞬變,嚴厲起來,“潘雨,你也是公司的人,我手裡的簽約藝人,藝人服從公司服從經紀人安排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對你已經算夠客氣的了,你別給我蹬鼻子上臉。”
舒寧:“楊總,蹬鼻子上臉這五個字我無福消受,原封不動送還給你。搞搞清楚,展司嚴怎麼紅的,章娉娉怎麼紅的,《春風得意》又是怎麼拍出來的,你難道以為沒有我,這些都能理所當然的發生?”
“也別廢話了,楊姝,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經紀人的位子我要定了,我會向公司申請從演員轉做藝人經紀,從此之後,展司嚴章娉娉的工作就不勞您操心,至於那個趙興敏,你放心,等我接替你的位子,我會讓她演女三,好好心疼她,讓她演一輩子女三!”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4:32
第31章 【守護星途】
舒寧在這個世界一直秉承一種當老媽子的心態,幫幫這個,幫幫那個,確保每一個目標的任務進度都能順利完成。
起先的時候一切都好。
畢竟起點低,只要在改變,都是往上走。
可走著走著就遇到了瓶頸和阻礙。
這源自自身發展的限制,也和環境有關。
現在她守住了章娉娉、展司嚴、米圍這些人的星途,反倒是她自己開始處處受阻。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趙興敏和楊姝偏巧這個時候撞上槍口,給了舒寧一個完美的重整旗鼓的理由。
就這樣,舒寧直接把楊姝拉下馬,取而代之,成了展司嚴、章娉娉以及趙興敏的經紀人。
其實本來按照舒寧眼下的境遇,還不至於到動搖楊姝在公司地位的程度,也是偏強趕上章娉娉和展司嚴經紀合約快到期,公司怎麼也不能放著兩條養肥的大魚就這麼跑了,這才同意舒寧做經紀人。
這可把楊姝氣了個半死。
楊姝氣成什麼樣舒寧都不管,哪怕氣成六分熟她都懶得多看一眼,瀟瀟灑灑和公司新簽好工作合約,又順利拿到三個藝人的經紀約,舒寧就這樣從藝人搖身一變成了經紀人。
她做經紀人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趙興敏安排了幾個女三的試鏡, 並且讓她安心拍戲,反正有章娉娉和展司嚴兩位師兄師姐在,她多的是可以沾光的資源,這些資源裡,所有的女三她盡管隨便挑,反正一番二番通通沒有。
趙興敏這廂哪兒能想到自己前腳得罪舒寧,後腳人家就成了自己經紀人,悔得腸子都青了,求饒地去請舒寧開恩。
舒寧卻回她:“女三不好嗎?你這才簽公司就能演女三,你回頭去問問你張師姐,她簽公司幾年才演上女三,你別不知足,要是嫌資源太好想演女五女六或者女配,我也不會攔著你。”
哪個藝人會嫌自己資源太好?
可她這叫資源好嗎?
都揚言要她演一輩子女三了!
趙興敏又不敢和舒寧頂嘴,就想去求楊姝,把經紀人換回來。
楊姝最近正為展司嚴和章娉娉換經紀人的事頭疼,一見趙興敏尋上門更是火大。
要是沒這丫頭得罪“潘雨”,還會有現在的麻煩?
她還敢要求換經紀人?
她不過一個剛簽公司連作品都沒有的新人而已,哪兒那麼多這樣那樣的要求?
楊姝頓時把炮火轉向年輕小姑娘,把那些沒法朝舒寧發的火通通發泄了出來,“換什麼換,你當我這裡是鞋店嗎,一雙鞋買了穿著不舒服就拿回來換?!公司既然對你有新安排,你要麼接受,不接受就滾蛋,在我這兒找什麼存在感!”
趙興敏畢竟年紀小,直接氣哭了。
不換就不換,發什麼火呀。
@
舒寧專注事業線三百年不動搖,什麼行業都愛混混,之前也曾經在攻略任務的過程中做過藝人,但經紀人還是第一次做。
新身份總能給她注入新活力,舒寧工作起來特別帶勁兒,尤其眼下她的工作不再是拍戲通告,而是給藝人接洽活動。
雖然她從藝人轉做經紀人,根基太淺,好在章娉娉和展司嚴都已經混出頭,兩人又都是演員咖的身份,舒寧倒也不至於施展不出手腳,外加有米圍這層關系,她反而認識了不少圈中導演、監制。
人都是混出來的,舒寧憑借自己混圈子的本事在娛樂圈闖蕩,漸漸的,也能憑借自己的商務接洽能力從關系圈子裡挑選出對章娉娉、展司嚴、米圍有利的資源。
章娉娉他們三個任務目標再跟著“反哺”,舒寧這個經紀人也越來越混得開,越來越吃香。
沒幾年,舒寧已經成了圈子裡小有名氣的金牌經紀人。
這幾年裡,舒寧的任務目標中又相繼解鎖了三個任務對像。
一個曾經紅過如今過氣得非常徹底、還欠下一屁股爛債的歌手。
一個是明明很有才華卻在選秀中遭遇不公、被節目組當背景板,氣得差點跳樓的新人。
一個是因為電視劇項目出現問題,又被合伙人欺詐,陷入信任危機的電視劇投資人。
這三位都曾在原劇情裡被原主坑過,無一例外坑得很慘。
如今成為任務目標,都受到舒寧的照拂,轉變了當下的人生。
舒寧自己都形容自己是一只老母雞,撿到任務目標就揣翅膀下護著,撿一只護一只,護一只撿一只,撿了護了,還給這些小雞崽子們相互撮合資源。
撮著撮著,她自己的根基就非常穩了。
演員、歌手、導演、投資人,她都有門路都有吃得開的關系。
可這個世界未解鎖的任務小目標依舊還有不少,整個任務目標的進度也才完成了百分之四十而已。
可總不能一直這麼干等著。
舒寧索性想了一招,為什麼不干脆整合一個自己的娛樂資源?
她要是當了大佬,還不是想撈誰撈誰,想救誰救誰,想刷哪個任務目標就刷哪個任務目標。
反正干等著也是干等著嘛。
舒寧說干就干,沒多久就從原來的經紀公司離職,順帶撈走章娉娉和展司嚴,拉投資拉團隊,成立自己的娛樂公司“木吉娛樂”。
公司成立之後,像所有謀求發展的圈內娛樂公司一樣,舒寧開始簽藝人、搞項目、做投資。
她還把公司的事業部分成了“音樂項目組”和“影視項目組”,確保公司有能力罩著將來新解鎖的任務目標。
“木吉娛樂”就這樣在舒寧的帶領下一步步走上正軌。
雖然公司一開始成立的時候是在算不上有什麼規模,可舒寧勝在關系多人脈廣。
缺投資?
咱有人。
卻演員?
咱有人。
缺歌手?
咱有人。
卻好項目?
喂?米導啊,最近有沒有寫什麼趁手的好劇本啊,咱們要不要聊聊劇本開發?
就像蜘蛛結網似的,舒寧以她罩著的幾個任務目標為起點,在大半個娛樂圈裡結關系人脈網。
認識的人越多,網越大,也越結實。
等這個網足夠大足夠結實了,河底撈魚似的,一下子兜住接連解鎖的大半任務目標。
30.0身為系統都驚呆了,心說她家宿主這哪兒是完成任務,根本就是河裡撈魚!
前六個任務目標雖然占到了整個任務的百分之四十,可剩下的任務裡卻遠遠不止六個目標。
因為被原主坑害過的圈內人實在太多,到了任務的中後期,系統界面裡啪啪啪啪啪自動解鎖十幾二十個任務目標。
30.0自己當時都絕望了,二十幾個任務小目標?!
它家宿主這尼瑪得累死吧!
它是系統它都要看不下去了!
這TM什麼破世界破任務!
加上已完成的和未知沒解鎖的,這小目標都超過30個了!
這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抽到這個世界吧?
一個個關照一個個刷任務,這尼瑪得累慘。
要不是在這個世界已經呆了幾年也已經刷掉了幾個任務,30.0都特別想撈住舒寧額胳膊大喊一句——“皮皮蝦!我們走!”
可舒寧的操作卻驚掉了30.0那並不存在且永遠不會存在的下巴。
這十幾個任務目標解鎖之後,她直接列了一個表格記錄下任務目標的名字和基本信息,然後就坐在辦公室裡打電話。
“喂,聘聘啊,你們劇組是不是有個叫XXX的演宮女的小演員?嗯對,你看看吧,要是有,先幫我關照一下。”
“喂,米導啊,你那邊劇組缺不缺演員?回頭我可能會帶兩個人去你劇組看看。”
“喂,小田,這批新人裡是不是有個叫XXX的,你把他資料送我辦公室來,回頭他的合同我來簽。”
“喂,趙大導演啊,你們新拍的那個綜藝最近不是在後期了嗎,裡面有個新人好像做游戲的時候干了什麼不該干的事情啊,您幫忙看看呢,要是有能不能先剪掉啊,就當給我一個面子啦。”
“喂,宋總……”
娛樂圈,只要人脈廣關系多,什麼都能辦成。
況且對舒寧來說,原主在原劇情裡得罪的人,眼下都很年輕,都處於發展初期或者羽翼未豐之時,反而方便她關照。
於是,舒寧就這樣靠著一張拉起來的大網一口氣兜住了大半的任務目標。
該關照的關照,該幫助的幫助,該引導的引導。
這裡面有的三五下就能解決,有的要費些力氣,有的找找關系就能把人罩著,有的則需要親自出面解決。
但不管怎麼樣,這種拉網撈魚式的解決辦法絕對好過一對一,既省時也省力。
當然,這裡面也有個別令人頭疼和費神的。
舉個例子。
有個叫王坤的男藝人,他竟然是個吸毒的癮君子。
對這種吸毒的藝人,舒寧根本不想罩著,只想讓他直接去go die。
可舒寧遇到王坤的時候,王坤還不是個癮君子。
原劇情裡原主因為爆光王坤吸毒做癮君子的事引爆一波流量,當時王坤並沒有出面回應,反倒是王坤的家人率先站出來做回應。
其實家人維護家人是件情理之內的事,王坤的父母站出來,本意並不是想袒護兒子,只是站在父母的立場上為兒子考慮,不希望兒子為此受眾人唾罵,想以父母的身份請求輿論的一個寬恕。
可輿論並沒有給王坤父母這個機會,原主更是借機造勢,說他們這是袒護自己吸毒的兒子,王坤父母因此被罵了個半死。
隨後原主還曝光了王坤、王坤父母、王坤姐姐的家庭住址,網絡暴力隨之蔓延到現實生活,王家人的生活受到了嚴重影響,一度沒有辦法出門,更沒有辦法住在原來的小區,只能舉家搬遷。
現在,王坤只有17歲,是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少年人。
當然,王坤本來也不是任務目標,王坤的家人才是。
可眼下王坤只有17歲,既沒有進娛樂圈年紀也小,和家人關系融洽,既然要罩著王家人,免不了也得“關照”“關照”王坤。
得怎麼關照,其實是個很大的問題,畢竟王坤走錯路是在他二十多歲的時候,對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只能防患於未然,偏偏任務提示是“避免王家悲劇再發生”。
這其實也不難,只要王坤別在吸毒便好,可王坤到底是怎麼染上毒癮的,又是怎麼走上做癮君子這條路的,舒寧一概不知。
她只能盡量確保小男孩兒走的每一步都盡量不出錯,也別和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再染上毒品。
可偏偏王坤成績不好,家境普通,還特麼上的是個十八流電大。
舒寧總不能請個保鏢一天24小時貼身不離地盯著人,最後沒辦法,只能把人弄到自己公司來——一個破電大,不上也罷。
可王坤這小子倒好,進了娛樂圈賺了錢,別的沒學,煙倒是先學起來了,還拿片酬托人去買雪茄。
舒寧覺得這小子根本就是欠抽!
也看出來王坤反骨重、太叛逆,還受不住誘惑、心性不定。
說實話,心性不定的人其實不適合混娛樂圈,畢竟這個圈子有時候賺錢太容易,又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誘惑也多,一不留神就容易走錯路。
舒寧思來想去,干脆還是讓這小子念書考大學。
結果王坤還不干,吵著鬧著要拍戲要當藝人要賺大錢。
舒寧煩不勝煩,剛好她公司最近正跟一個衛視台合作錄制一部叫做《蛻變長大》的真人秀,索性和王坤的父母商量著一合計,借口錄節目,把王坤送去了偏遠山區的鄉下。
偏遠山區的鄉下是真的窮,錄制的節目也不是假的,王坤還以為自己真的在錄節目,抱著一種玩樂的心態出發,受苦也只能咬牙堅持,等著節目拍完回城市享受少爺生活。
結果等節目錄制完,其他幾個參加錄制節目的男生女生都走了,劇組走了,所有的工作人員也都走光了。
留下王坤一個人在鄉下,早上懵懵懂懂的醒來,面對空曠的院子,和一只打鳴的公雞。
王坤:“……”
人呢!
他滿山遍野的找人,到處找,沒有一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全是憨厚淳樸的山裡人,好不容易找到幾個看上去皮膚白淨些,過去一問,竟然全是老師。
語文老師,數學老師,英語老師,物理老師,化學老師,生物老師。
六位老師紛紛和藹地朝王坤笑笑,還對他說:“不用擔心,有我們陪你,你不會孤單的。”
王坤汗毛倒立,哭著喊著要給爸媽姐姐和舒寧打電話。
可漫山遍野不是農田就是荒草地,連電話都得爬過一個山頭去鎮上打,哪兒有人聽他的鬼哭狼嚎和抗議。
再看六位老師,來的時候都帶了行李,行李裡除了日用品就是書,不是書就是卷子,看得王坤頭皮發麻。
一個電大水平的男生,哪裡能是塊讀書的料,更何況他本來就是來錄節目的,都以為錄完就會走,哪裡想到會被留下念書?還有老師作陪?
王坤差點瘋了,喊著叫著要走,大概也猜到那幾個老師是舒寧故意安排的,就衝著他們嚷嚷,說要和舒寧通話。
舒寧倒是主動聯系王坤,電話裡鼓裡他,“我想了想,覺得你可能不太適合當藝人,但既然當初我簽下你的時候承諾你爸媽會捧你,我現在也不會隨隨便便放棄你,咱們不做藝人,還可以做點別的。”
王坤怒了,電話裡大罵舒寧,罵完了氣得直哆嗦,邊哆嗦邊問:“不做藝人那做什麼?”
舒寧笑說:“做狀元啊。你覺得C市的理科狀元怎麼樣,很光榮哦,還能上清華北大,一樣前途無量呢。”
王坤:“……”
就這樣,舒寧直接把一個原劇情的癮君子送去了山裡念書,全封閉式備戰高考。
考不上也無所謂,反正本來就是磨他的性子。
老話不都說了麼,太皮的孩子都是作業太少,忙著做作業備戰高考就沒時間想東想西。
——沒有什麼是一套《五三模擬》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題海碾壓!
以上。
諸如此類麻煩的任務小目標在任務後期又遇到不少,舒寧也學聰明了,凡事講求一個策略,這麼略著略著,33個小目標盡數完成。
原主潘雨欠下的33個人情債,全部被舒寧攻略完畢。
任務滿格的那天,舒寧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升華了。
她默默在心裡對30.0感慨,“一個世界的任務玩兒出攻略幾十個世界的錯覺,小三三,下次再給我接駁這種世界,我一定先打斷你的狗腿。”
30.0:“宿主,我沒有腿。”
舒寧微笑:“你想在下個世界嘗試任務失敗掉級是什麼感覺嗎?”
30.0換上輕快的口氣,“宿主您放心,絕對不會再接駁這種世界。”
這個世界的任務簡直做的舒寧心累,一個又一個目標,一個又一個單個的小任務,好在事業線刷得很爽,讓舒寧體會了一把做經紀人開娛樂公司的癮。
任務完成,舒寧便想離開。
離開前,她忽然想起一個人,問30.0:“對了,周行潛怎麼樣了?”
她忙著事業,這家暴前夫都給忘得一干二淨。
30.0:“墳頭草三米高了。”
舒寧:“嗯?”
30.0准確概括道:“被中年綠茶蘇月的丈夫捉奸在床,然後直接填了海。”
哇~哦~,cool!
舒寧又順便多關心了一句,“那蘇月呢?”
30.0:“抱歉宿主,目前暫不具備探知所有劇情人物結局的能力,只清楚這麼多。”
行吧,就當中年綠茶給奸夫周行潛殉情也跟著跳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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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一時爽,攻略太多火葬場。
經歷上一個世界,舒寧讓系統接駁新世界的時候便非常謹慎。
雖然她綁定的系統等級只有兩位數,好在如今也有了挑選世界地標的能力,至少可以通過排除法排除一些不想穿越的世界。
比如舒寧現在的排除詞就是“百合線”“表哥”“小目標”,這麼一排除,至少確保自己不會遇到有百合劇情、表哥、小目標的世界任務。
而這次穿越的這個反派世界舒寧還是挺滿意的。
關鍵詞,“豪門”“少奶奶”,多棒。
甭管任務是什麼,原主又有什麼樣的經歷,至少錢多啊。
身為一個財迷,舒寧就喜歡這種大富大貴的身份。
買買買,刷刷刷,愛馬仕,法拉利。
結果剛穿越過來,舒寧就遭遇了在刷卡買完愛馬仕回家的路上被一輛法拉利別車頭撞到燈杆的車禍小事故。
舒寧:“……”
這特麼造句呢!?關鍵詞還一個不差!
誰啊?
別車頭干嘛!
出事故鬧人命怎麼辦?
幸好剎車及時,雖然撞到燈杆,也只是輕輕碰了一下,並無大礙。
但這一下也引得路人驚叫側目,再一看是一輛法拉利別了一輛跑車,紛紛駐足,不少人還掏出手機拍照錄視頻。
這時候,剛剛別人車頭的法拉利跑車裡走下來一個妙齡女子。
女人很年輕,長發短裙,踩著細細的高跟繞過車頭筆直地朝法拉利駕駛座走去,氣勢不減,神情倨傲。
走到車邊站定,高貴冷艷地抬手敲了敲車窗玻璃,居高臨下地垂眸。
車窗落下,女人略屈膝彎腰,秒速伸手朝向車裡扇去一巴掌,嘴裡跟著道:“你算什麼東西,以為嫁進傅家就能爬到我頭上來趾高氣昂?!”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4:46
第32章 【豪門血戰】
很奇怪。
女人的胳膊伸進車內、剛作勢要把這巴掌扇過來的時候,舒寧就發現了一件很怪異的事。
在她眼裡,這扇過來的巴掌變成了分解的慢動作一樣,非常慢,也非常清晰。
舒寧在那瞬間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就伸手握住了女人的手腕,直接一拉一扯。
站在車外的女人剛撂完狠話整個人就貼上了車身,下巴和嘴唇磕在車窗上方。
在圍觀的路人眼裡,下車找麻煩的女人明顯沒占到什麼便宜,最後還被擺了一道,這麼看來,似乎坐在車裡的那位才是個真正的狠角色。
圍觀人群更興奮,舉起的手機攝像頭全部集中在跑車這邊, 同時小聲的議論起來。
“車裡坐的誰啊?看清了嗎?”
“不知道呢。”
“這女的誰啊,開的法拉利啊,我還第一次見到這車呢。”
“我倒是見過好幾次了,就附近商場,之前好像就是這女的開的。”
“哎,剛剛看清了嗎?怎麼回事啊,誰撞誰?”
“不知道呢。”
……
人群越聚越多,站在車外被擺了一道的藍欣欣卻是氣瘋了,磕到的下巴嘴唇也特別疼,等車裡人一松手,她立刻抬手捂嘴揉著,同時低頭憤憤地朝車子裡看去。
“雲閔!”
被稱之為雲閔的女人,就是此刻坐在車裡的舒寧。
舒寧懶得再看藍欣欣一眼,倒車、打轉方向怕,徑直驅車離開。
藍欣欣起先還想人肉攔車,被舒寧一句“有種躺我車輪”下面喝住了,最後只能在不可思議的震驚中目送跑車離開。
圍觀的人群卻依舊沒有散,對著藍欣欣和她身邊的法拉利一通亂拍,直到中心商場的安保人員過來維持秩序,藍欣欣才回神,頓覺丟臉,冷臉上車。
安保人員中的一位負責人上前來詢問,本來是好意,卻被藍欣欣抬手甩了一巴掌,“滾!”
那負責人被打了也不敢吭聲,更不敢阻攔,唯唯諾諾地目送藍欣欣上車走人。
等車子開遠了,維持秩序的安保人員中走出來一個年輕小伙子,跑到負責人身邊關切的問:“大哥,你沒事吧?那女的誰啊,怎麼能打人啊?!”
負責人抬起手背擦了擦剛剛被打的那半邊臉,無奈地搖頭,“沒事,別管,傅家的女人,得罪不起。”
小年輕聞言頓時瞪大了雙眼,跟著又結巴了,“傅傅傅傅,傅家?”
傅家啊,那可是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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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寧在發現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到慢動作之後就意識到不對勁。
原主有異能?
直到她邊開車邊飛速瀏覽起系統面板上的劇情內容。
這個世界的原主名叫雲閔,此時的身份,是豪門傅家傅行舟的第五個老婆。
發現自己這個豪門太太還排行第五的時候,舒寧一度陷入沉思。
怎麼搞得,還有排行?
現代社會還允許一夫多妻?
可剛剛穿越過來,系統內容上並沒有為此做任何解釋,只對雲閔這個原主做了一番介紹。
雲閔,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母親是全職主婦,父親是一家大型外貿公司的部門經理,家裡還有一個哥哥,她是最小也是最受寵愛的女兒。
本來按照雲閔這種背景,她一生就算沒辦法大富大貴,好歹也能過上父母兄長疼愛的小康生活。
可就在她16歲那年,跟隨家人一起參加父親公司的年會,偶遇傅家少爺後,她的命運發生了一次大逆轉。
時年23歲,比原主大整整六歲的傅行舟看上了原主,作為豪門傅家的少爺、外貿公司的擁有者,傅行舟毫不掩飾地直接向當時的雲父表達了自己的喜愛和想要高價包養原主的想法。
被雲父嚴正拒絕。
哪個正常人家的父親會把自家只有十六歲的女兒送給一個有錢男人?就算這個男人出生豪門、大富大貴又怎麼樣?
雲父不允,也驚愕於傅家少爺會提出這樣無理又張狂的要求,拒絕之後思來想去覺得不對勁,回過神來第一時間辭職,帶著全家一起搬走。
這是雲父的求生本能,也是他身為一個父親對女兒和全家的保護。
他雖然不知道傅行舟為什麼會看上自己只有十六歲的女兒,可他直覺提出這種要求的傅行舟心理上可能有點病態,為了女兒考慮,最終還是決定遠離。
雲父也想的簡單,他覺得自己拒絕了,還辭職帶著全家搬走,傅行舟得不到也尋不到女兒,應該就會放棄。
畢竟這種豪門少爺,就算自己不找女人也多的是女人倒貼上來,怎麼也不會吃飽了撐的就盯著一塊“肥肉”。
可他並不知道,傅家這位少爺的確就是個“變態”——他喜歡的女人,他一定要弄到手,十六歲也不會放過。
而當時只有十六歲的雲閔還什麼都不知道。
她還單純地以為搬家是因為爸爸工作調動,雖然搬家搬的不情願,換學校也換得不情願,可每天還是過得很開心,繼續做她雲家的“小公主”。
直到有一天,她在新報道的學校裡聽到了一個噩耗——他爸媽出門辦事的時候遭遇車禍,不幸身亡。
雲閔家的天忽然就塌了。
父母同時離世,留下兩個孩子,雲閔16歲,雲巍也才滿十八。
沒有父母,親戚涼薄,只剩下兄妹倆相依為命。
其實雲父雲母有一些存款,雲閔和雲巍在父母去世之後不至於一下子落入困境,至少兩個孩子順順利利考大學、上大學是沒什麼問題的,而且家裡也有房子。
可雲巍在父母死後一蹶不振,本來成績就不好,那段時間心情更是萎靡痛苦到塵埃,他也只有18歲,還成為不了妹妹的依靠,自己還是個孩子心性,一邊痛苦一邊尋求方法麻木,不知怎麼的在學校外面認識了幾個狐朋狗友,跟著迷上了賭博。
雲巍成迷賭博,不會賭還跟著玩兒,玩兒不贏還越陷越深,沒多久就輸了不少錢。
起先用父母留下的錢還債,幾千幾萬,過了一段時間就輸得更多更大,父母留下的錢不夠還了,只能去賣房子。
可他才年滿十八,房子是他和妹妹兩個人的,妹妹還沒有成年,等於房子根本無法正常買賣。
不能賣錢就還不了債務,還不了債務就得等著被人剁手指頭,雲巍又怕又悔,只能向雲閔全盤托出。
最後實在沒辦法,兄妹倆為了還債只能把家裡的房子拿去做抵押借了一筆高利貸,承諾五年內還清本金和利息,還不清便五年後拿房子抵。
從那之後,兄妹倆也不上學了,紛紛輟學打工還債。
傅行舟就是在這時候出現的。
像所有灰姑娘遇到王子的戲碼那樣,成功解救雲閔於危難之中。
他給錢還債,送兄妹倆回學校讀書,給予雲閔失去父母後缺失的關愛,亦師亦友。
18歲那年,雲閔正式和傅行舟成為了男女朋友,幾年後,雲巍大學畢業,傅行舟為他安排工作。
就這樣,兄弟倆在父母去世後都受到了傅行舟的關照和庇護,安然度日,順利考上大學。
按照正常節奏,如果是“報恩”相關,雲家姐弟畢業後應該會進傅行舟的公司工作,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助他事業成功;如果這是“愛情”相關,那就是雲閔愛上傅行舟,兩情相悅,以身相許,灰姑娘與王子。
結果都不是,不但和“報恩”“愛情”無關,還特麼是“異能”相關。
在雲巍雲閔相繼考上大學之後,雲巍20歲這年,也就是雲閔18歲的時候,兄妹倆同時擁有了各自的特殊異能。
雲巍的異能是“刀藏眼中”,雲閔的異能則是“毒在指尖”。
而隨著異能的出現,兄妹倆的身體也發生了微妙的神奇的轉變。
兩人的身體素質變得奇好,不怕冷不怕熱更不會生病,力氣變大,骨骼肌肉都變得更結實,耳力視力也得到升級。
身體的改變和異能的擁有讓兄妹倆既茫然又興奮,對他們來說這是天賜的獎賞,是父母去世之後老天爺對他們的關照,因此心懷感激。
因為異能太過特殊,為了以防被身邊人識為異類,兄妹倆誰也沒告訴,連傅行舟都不知道。
可也正是因為擁有了異能,幾年之後,兄妹倆很無意識的從各種渠道了解到了不少當年父母去世的“線索”,東拼西湊,最後恍然發現,車禍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而人為的“始作俑者”,就是當年向雲父討要女兒不成的、後來成為兄妹倆恩人的傅行舟!
傅行舟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他就是個變態。
他喜歡的女人,他一定要搞到手,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不擇手段也要弄到。
所以當初雲父離職、舉家搬遷之後,傅行舟嫌雲家父母礙事兒,直接弄出一個車禍讓雲家父母喪命。
連雲巍在失去父母情緒低迷時認識的兩個小混混都是傅行舟刻意安排的,為的就是讓雲巍賭博輸錢敗掉家底,以方便自己以“救世主”的身份“閃亮登場”。
所以傅行舟根本不是“恩人”不是“救世主”,他是殺父殺母的大仇人!
雲巍發現真相之後就想直接用異能殺了傅行舟,然而當時已經晚了——
雲閔已經嫁給傅行舟,成為了男人家裡排行第五的“太太”。
而她這位雲五太太,當時竟然還懷孕了。
雲閔實在太愛傅行舟,為了愛情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跪在地上求兄長放過傅行舟,留他一條命。
雲巍切齒又痛苦,可又實在不忍自己唯一的妹妹傷心,最後妥協,沒有第一時間殺死傅行舟。
他只提了一個要求,打掉孩子。
雲巍覺得自己可以不殺傅行舟,反正殺人不是唯一的復仇辦法,活著受罪也一樣是在復仇。
可他受不了自己妹妹的肚子裡懷著仇人的孩子,即便這個孩子是無辜的,他也無法忍受,更不想某天看著這個孩子長大。
作為交換,雲閔同意了,她打掉了孩子,對外聲稱孩子沒有保住,意外流掉。
也是從這天開始,兄妹倆產生了隔閡、嫌隙。
雲巍覺得雲閔只顧自己的感情,不顧死去的父母的仇恨,她被傅行舟的愛情圈套蒙蔽,同時也把父母的死歸咎在她身上,畢竟傅行舟當初做出假車禍殺死父母的舉動都是因為看上了她。
雲閔則認為雲巍很殘忍,對她殘忍,對她肚子裡沒有出生的孩子殘忍。她覺得她的兄長冷血無情,因為在她看來傅行舟是傅行舟,孩子是孩子,孩子沒有做錯事。
正因為打掉孩子產生了隔閡,從這天之後,兄妹倆的心也不在一處。
雲巍一心想著報仇,一心想讓傅行舟生不如死,雲閔則想著自己打掉的孩子已經為傅行舟的過錯買單,一報還一報,傅行舟不再是仇人。
由此也能看出來,雲閔這個女人是真的太感情用事,也被愛情蒙蔽了雙眼。
她一心袒護她的丈夫,連殺父殺母之仇都不放在心上,繼續做她的豪門太太,享受奢華的物質帶來的滿足感,享受傅行舟對她的寵愛。
她甚至還私下裡讓傅行舟多小心她的兄長雲巍,雖然沒說具體原因,但也明裡暗裡提點了很多次。
所以後來雲巍對傅行舟的報復一次都沒有成功過,反而打草驚蛇,讓傅行舟有所懷疑。
最後的結果是,傅行舟發現兄妹倆已經知道了當年的真相,未免事情敗落後傳出去,也以防兄妹倆聯手或者單獨向自己尋仇,傅行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做掉了這兄妹二人。
雲閔也是一直到死才知道,傅行舟根本不愛她,他之所以迷戀她,只因為她的眼睛和他已經病逝的初戀情人非常像。
雲閔追悔莫及,悔恨迷戀感情、迷戀男人,悔恨自己沒有聽兄長的話在第一時間為父母報仇,悔恨自己的感情用事最後還害死了雲巍。
她更恨自己,恨傅行舟,恨當初的相逢,恨一切的開始,甚至恨自己有這樣一雙惹禍上身的眼睛!
彌留之際,她祈禱著“若有來生”。
若有來生,如果重來一次,她一定不會再這樣感情用事,她一定要會和雲巍一起殺掉害死父母的仇人,還父母公道,擺脫傅行舟,給自己一個全新的生活。
【目標任務:復仇。】
這次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可以說是簡單明了。
只是舒寧看完這個背景內容之後還是有點牙疼,原主當時到底怎麼想的,都知道殺死自己父母的仇人是誰了,主動打掉孩子都是理所應當,竟然還覺得自己打掉的孩子為他老子還了孽債,就此兩清?
這原主當時的腦子也真是挺不清醒的。
好在臨死前看清一切,大世界官方也給予了這次修正一切的機會。
而此刻,眼下,舒寧已經是豪門傅家傅行舟的五太太。
嘖,這傅行舟現在到底有幾個老婆?
舒寧暫時不知道,系統面板裡暫時也沒有更新相關內容,好在剛剛的那場意外接觸到一個開法拉利的女人,面板上解鎖了一個叫“藍欣欣”的女人的信息。
藍欣欣,25歲,傅行舟的第四個老婆,傅少的“四太太”。
喲,同行啊。
再一看,原來這藍欣欣和原主很不對付,因為在原主進家門之前,藍欣欣是傅行舟身邊最受寵愛的女人,可原主到來之後,呆在傅行舟身邊最多的就是原主雲閔。
藍欣欣氣不過,也不像傅行舟其他幾個老婆那樣“大度”,時不時就找機會給原主穿小鞋找麻煩。
像剛剛,藍欣欣去愛馬仕買包,看中一個包很喜歡想買,結果接待她的店長說包包已經提前被人定下了,藍欣欣就很失望,本來失望歸失望,也沒怎麼樣,結果後腳原主雲閔就進店把包拎走了。
藍欣欣氣個半死,追出來,別了原主車頭,這才發生了舒寧剛剛穿越過來發生的那一幕。
舒寧評價,兩個字,幼稚!
一個包而已,也犯得上主動發起女人間的戰爭。
升級後的系統36.9提示舒寧,“宿主,這個包30萬。”
啥玩意兒?
舒寧開著車呢,聽說一個包30萬,忍不住伸手摸向了副駕。
副駕有個方方正正的愛馬仕包盒,舒寧拿手指頭來回摸了三遍,愛不釋手又連連感嘆,“哎,好久沒當過有錢人了,上次背這種幾十萬的包還是我穿到豪門裡當媳婦的時候。”
36.9沒管住嘴,“上個世界,上上個世界,上上上個世界,宿主你事業有成之後其實都買得起。”
舒寧:“心疼,舍不得呢。”
36.9沒敢吭聲,心說你自己摳門能怪誰。
舒寧:“自己賺的錢買30萬的包,我又不是有病,這種包當然得花別人的錢買。”
36.9:“好的宿主,你開心就好。”
系統撂完這句話就閃了,留下舒寧一個人繼續開車在路上,沒多久,舒寧抵達了目的地——
傅行舟的豪宅。
豪宅很大,坐落於半山腰,整個山腰處只有這麼一座山莊,大門進去之後,還得再爬坡開小半個山腰才能抵達山莊主樓。
到主樓正門口之後,舒寧停車,山莊的司機主動過來幫忙泊車,還有保姆奔過來給舒寧拎包拎東西。
舒寧好歹也是見識過大場面的,這種山莊在她眼裡不足為奇,奇的是一個豪宅裡住五個老婆。
這怎麼娶的?
這個世界難道沒有婚姻法?還是婚姻法允許一夫多妻?
直到舒寧進入住宅,在一樓大廳裡見到了正在邊喝茶邊插花的“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可要是三個女人一起做茶藝學插花,那場面也能算的上是和諧友愛。
可如果這三個女人擁有同一個老公的話……
舒寧:“……”她還是太年輕啊,總感覺自己誤入現代版後宮現場。
這三個女人分別叫陳瑩可、翁倩倩、包似美,其中陳瑩可年紀最大,也比傅行舟大三歲,翁倩倩今年剛好三十,包似美28歲。
這三人的關系看上去比原主和藍欣欣那水火不容的關系好得多,一起泡茶一起插花,時不時說笑兩句,姐妹互動溫馨友愛。
舒寧進了門看到三人並沒有吱聲,也沒有讓保姆驚動她們三人,默默站在餐廳與客廳之間的一個博古架後面,聽三人閑聊。
起先聊得都是插花和茶道上面的事,聊著聊著,正在插花的陳瑩可忽然道:“前幾天欣欣和我說起懷孕的事情了。”
端茶啜飲的翁倩倩淡定道:“她有了?”
同樣擺弄花枝的包似美哼笑:“哪兒能啊,不是前天大姨媽剛走。”
翁倩倩:“那她提什麼懷孕?想生孩子了?”
陳瑩可:“可能吧。”
包似美繼續哼笑:“家裡幾個女人裡,就數她對這件事最上心。”
翁倩倩:“也正常,生了孩子就能鞏固地位麼,都說母憑子貴。”
包似美冷笑,“母憑子貴她也得懷得上啊,懷上了也得生得下來啊,以前那些皇宮裡的女人生孩子把自己生死的大有人在,咱們傅家和皇宮也沒什麼差別了,她以為她想生就能生。”
陳瑩可卻幽幽道:“她是得著急了,最近晚上陪行舟的也不是她吧?”
翁倩倩:“可不是麼,咱們雲閔本事大,男人的魂兒都得丟她身上。”
……
舒寧當攻略者之前陪她老媽看過不少宮鬥劇,看得時候因為代入的是古代後宮,劇情節奏快的話也覺得蠻刺激的,一環扣一環,一計接一計。
可這會兒自己成了這“後宮”裡的女人,再聽這些話,只覺得惡心又乏味。
她想錯了,根本不是婚姻法允許一夫多妻,傅行舟也根本沒有娶老婆,這家裡按資排輩的五個女人全部都是男人圈養的五個情人。
現代社會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
怎麼會沒有呢?!
如果這個男人足夠有錢,如果他有足夠多的社會資源,別說五個養在一起的女人,五十個都可能。
願意接受這個安排的女人也絕對一抓一大把。
只是一般情況下,男人情婦多,也都是分開養,傅行舟倒是挺復古,給自己搞個“後宮”,一養養五個。
這五個女人還都接受住在一起的安排,像眼前三個女人都能“和諧”的坐在一起喝茶插花聊天。
只是這種“和諧”顯然也只是浮於表面,舒寧聽了一會兒算是回過味兒來了。
這山莊裡的五個女人怎麼可能和諧相處呢,大家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被迫接受了這樣的安排,本身就是“競爭”關系,處的好也都是表面的好,私下裡還不知道怎麼相互排擠、碾壓。
真扭曲。
傅行舟也是真變態。
懶得打招呼,舒寧徑直上樓。
她要先聯系雲巍,看看這大兄弟現在有沒有打聽到真相。
就算復仇,那也得是異能兄妹手牽手一起。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4:59
第33章 【豪門血戰】
等舒寧上樓,按照36.9給的提示摸到自己房間門口,看著房門上掛著的“雪樓”二字,心裡又罵了兩句。
這傅行舟是真TM變態啊。
他弄一個山莊同時養五個女人,這五個女人就跟古代皇帝的妃子一樣,住的這豪宅也仿佛是個後宮,好好一房間住人就得了,還非得掛個牌子叫什麼“雪樓”。
有錢人就是會玩兒。
舒寧心裡默默唾棄,推門進屋。
不得不說,這傅行舟雖然做事變態,對女人倒是很舍得花錢,這“雪樓”還真像個樓一樣,上上下下總共三層,裝修奢華,家具名貴,可不單單只是個房間而已。
舒寧剛進門的時候嚇了一跳,等上上下下三層摸索過,確認這就是原主雲閔的房間之後,默默在心裡感慨——
難怪這些女人寧可住一起也要跟著傅行舟,這樣的物質條件,有多少女人能抵抗的住?
光這個山莊,光主宅裡這個樓中樓,恐怕就得讓一干女人心甘情願跪服叩首。
傅家太太這個身份,誘惑力實在太大。
哪怕不做太太,只是個圈養起來的情人,這過的日子都比普通人奢華太多太多。
可惜,這些在舒寧這個任務攻略者眼裡不過都是過眼雲煙和糞土。
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比完成任務拿獎金的誘惑更大。
逛完了這個樓中樓,舒寧在客廳沙發上窩著坐下,摸出手機給兄長雲巍電話。
雲巍那邊很快接通,語氣卻急匆匆的,“小閔,怎麼了?我馬上得開一個重要會議,你要沒事的話等我開完會再說好嗎?”
舒寧眼珠子一轉,已經從他這兩句話裡提煉出了足夠多的信息,應聲道:“嗯,好,那你忙。”
這位大兄弟顯然對真相一無所知。
他現在還在傅行舟家族旗下的某公司上班,上得任勞任怨專心致志,給傅行舟這個“恩人”賣命干活兒。
這不知道也是好事,要是兄妹已經鬧翻,對舒寧來說才非常不利。
這會兒一個人呆著,系統界面裡也沒有解鎖新內容,舒寧剛好趁機了解摸索了一下自己的異能。
36.9向她解釋,原主雲閔的這個異能出現的很隨機也很意外,所謂“毒在指尖”,顧名思義,原主這個異能就是可以在指尖產生毒素。
這個指尖只有一個——左手小拇指。
而這個“毒”,並不是只有一種,會進化,會升級,種類也多,且全部無色無味。
原主目前擁有的“毒”只有兩種,但量很少,產生的作用也很微弱。
一種毒可以令人昏睡,但最多只能昏睡40分鐘,一次只能弄暈一個人。
還有一種毒會令人犯惡心,惡心的症狀輕微,效果也只能維持半個小時。
可以說是兩個非常弱雞的毒素。
不過就像舒寧了解到的那樣,異能會進化,毒素可以升級,所以目前只有兩個弱雞毒素也不要緊,以後總能升級出有用的毒素。
舒寧還特意問36.9:“原主當初死的時候,進化出幾個毒素了?”
36.9:“兩個。”
舒寧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是兩個?”
36.9:“是的,原主雲閔在原劇情裡死亡之前依舊只擁有這兩個毒素。”
舒寧:“……”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原主都擁有異能了,都不知道好好升級一下自己的異能嗎。
36.9總結道:“時間都用來玩兒宅鬥了。”
舒寧:“……”
原主要真和這山莊裡其他四個女人鬥個花兒出來,也算有點能耐了。
可雲閔那是玩宅鬥浪費時間嗎?
她那根本就是迷戀愛情,把男人把愛情渾然天成地當成了生命力最重要的部分。
異能給她根本就是白瞎。
舒寧只能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問36.9異能的具體升級辦法。
36.9為舒寧展開了系統面板上的【異能解析】。
等看完解析,舒寧大概知道“毒在指尖”這個異能該怎麼升級了。
沒有廢話,就是用。
用的越多,毒素升級越快,進化越多。
擁有毒素者越心狠手辣,毒素種類越多,效果越強,甚至可以混合始終。
在舒寧看來,這異能根本就是個特意為反派而生的超級異能。
再直白點,簡直摸到了一手王炸。
這TM還不早早弄死傅行舟?
舒寧心裡的蒼蠅腿暗搓搓地摩挲了起來,心說弄死傅行舟還要挑改天?
他要是今天晚上過來進她的房門,她就直接把男人弄暈,浴室裡找條大毛巾,直接把人勒死。
36.9好心提示道:“……宿主,勒死人其實是個技術和體力活兒,一般人干不來。”
舒寧:“那就馬桶裡溺死。”
忽然沙發前茶幾上的座機電話響起來。
鈴聲冰冷機械,催促地發出一聲聲的“叮鈴鈴叮鈴鈴”,舒寧低頭看過去,心裡直覺沒好事。
拿起電話,那頭傳來陳瑩可略顯動怒的聲音,“下樓,我有事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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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瑩可知道藍欣欣和雲閔今天都出門下山逛街去了,起先根本沒當回事。
她覺得年輕小姑娘才會總想著逛街買東西,像她這樣年紀上來有些閱歷的,已經不會再被外面奢華的物欲迷蒙了眼睛。
哪兒能想到,藍欣欣和雲閔給她鬧出那麼大的動靜。
起先是傅家裡認識的一位熟人悄悄打電話提醒她,說網上出了幾個視頻,讓她有時間趕緊看看。
還沒看,後腳傅行舟的秘書又給她電話,直言“四太太”“五太太”在外面惹了麻煩,請她務必管一管。
管當然要管,至少也得先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陳瑩可上網一看,看到藍欣欣和雲閔那麼不低調的又是撞車又是起衝突,連車牌號都被人拍下來了,火氣噌噌噌直冒。
這個山莊的規矩是什麼她們難道不懂?
做傅行舟的女人得低調她們難道也忘得一干二淨?
既然都這麼不老實不懂規矩還不低調,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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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門?”
大廳裡,五個女人齊聚首。
只是陳瑩可為首的三個女人都坐著,藍欣欣和舒寧各站一邊。
在陳瑩可宣布從今天開始閉門一個月,五個女人哪裡都不許去的時候,藍欣欣率先開口頂撞了回去。
“有沒有搞錯?這才結束禁足一個月,又得鎖門不讓出去?現在到底是干嘛?蹲監獄嗎!”
陳瑩可表情不善,翁倩倩和包似美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旁觀神情。
陳瑩可:“那你就當蹲監獄。”
藍欣欣急了,她可一點都不宅,城市出生的女孩兒,最喜歡就是逛街逛商場買的東西,今年開始頻繁的鎖門不讓離開山莊,她已經忍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最近她可以天天下山逛街,現在又閉門不讓出?
“我和雲閔不就鬥了兩句嘴嗎?你需要那麼大題小做?”
陳瑩可是五個女人裡年紀最長得,她就像這個後宮的“代皇後”,試試做主,時時刻刻壓人半頭。
傅行舟也的確把管理山莊的“重責”交給她,一般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宣布,也都是秘書轉告給陳瑩可,陳瑩可來代為告知其他四個女人。
她也是這個山莊裡住的最久,看得最多,陪伴在傅行舟身邊時間最長的女人。
可這個“代皇後”到底不是皇後,說白了,陳瑩可和其他四個女人沒什麼不同,都是被包養的女人,都是情婦,可不是傅家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的權威實在有限。
所以藍欣欣敢頂撞她。
可頂撞也沒用,陳瑩可至少有權利宣布鎖門不讓外出,而山莊門一旦閉上,除非藍欣欣不想在傅行舟身邊呆了,否則她哪怕長了翅膀也沒膽子飛出去。
這個決定顯然也是一種懲罰。
對藍欣欣和舒寧的懲罰——陳瑩可、翁倩倩、包似美常年不下山不出門,山莊門閉不閉對她們意義不大。
藍欣欣簡直氣得半死,氣得臉紅耳赤不甘心,她本來還約了小姐妹逛街,這下好了,又是一個月出不了門,哪裡都去不了!
舒寧倒是全程都很淡定,淡定的聽完了陳瑩可宣布的事,淡定地看著藍欣欣頂撞陳瑩可,淡定地看著每一個女人臉上的神情。
藍欣欣惱羞成怒,陳瑩可氣定神閑,翁倩倩事不關己,包似美幸災樂禍。
每一個女人,都像一場戲。
但舒寧怎麼可能容許山莊關一個月不出門?
她還得去見雲巍,得謀劃復仇的事,關在山裡可什麼都做不成。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獨居,不要住在山裡,至少得保證有安全的地方可以住。
這麼一琢磨,還是得先離開這個山莊。
尤其當舒寧聽說傅行舟最近很忙,近半年都鮮少來山莊之後。
可有時候,事情就像受潮汐影響的海浪,一浪推著一浪,叫人應接不暇。
舒寧還在思考傅行舟不來她該怎麼下山,36.9就提示她新內容解鎖。
舒寧問它是誰的劇情內容。
36.9:“另外四個女人的。”
頓了頓,又道:“她們同時也是你的復仇對像。”
舒寧怔住,下意識抬眼看向四個女人。
她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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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得從傅行舟看上16歲的雲閔,卻被雲父拒絕,後者舉家搬遷說起。
當時傅行舟身邊已經有兩個女人,26歲的陳瑩可,21歲的翁倩倩。
兩個同時被包養的女人“大氣”地住在一起,“後宮”雛形初成。
陳瑩可又比傅行舟大,素來以“最知心”頗受傅家少爺的喜歡,只要傅家少爺眉頭緊鎖,她變會化身知心姐姐排憂解難揉肩按眉。
雲閔的事起先對傅行舟來說不算什麼大事,傅少爺真想搞,什麼女人搞不到,只是雲父的態度令他不悅。
尤其雲父辭職舉家搬遷之後還擺了他一道,竟然把事情不動聲色地傳回傅家當權的老爺子耳朵裡,害他狠狠被訓斥了一頓。
傅行舟心態本就偏執,這麼一來自然更不會放過雲閔一家,可老爺子放了話,他又不好動手,一忍再忍,心情奇差。
陳瑩可當時就給傅行舟出主意,說雲閔才16歲,真想搞,來日方長。
傅行舟道:“有她家人在,就算來日方長,以後也肯定躲著我。”
陳瑩可笑說:“那要是她家人不在呢?”
傅行舟不解:“不在?”
陳瑩可笑盈盈道:“死了,可不就不在了嗎?”
陳瑩可是個孤兒,也是個受過苦難且極度冷血的人,她能做到傅行舟的情婦,可見有點手腕,且這點手腕不止在於“服侍”男人,也在於“出謀劃策”。
她從跟著傅行舟開始,就出過不少主意,都是對傅行舟有利或者男人喜歡的。
如今傅行舟想要一個女人,陳瑩可決計不會攔,不但不會攔著,還會想辦法幫傅行舟弄到手。
也是她,第一個踏上了“害死雲閔父母”的這條路。
陳瑩可告訴傅行舟,只要雲閔父母死了,阻礙就不會再成為阻礙,屆時他披著七彩祥雲架霧而來拯救女孩兒於水火之中,雲閔遲早會對他動心。
這是一切計劃的雛形。
這個計劃也被傅行舟一點不少地全盤接受。
可整個計劃並不是只有陳瑩可和傅行舟在謀劃,還有當時非常年輕的翁倩倩。
翁倩倩彌補了計劃中有關雲巍的那部分。
她告訴傅行舟,雲閔那個兄長雲巍也可以利用,畢竟雲家還有家底、還算富裕,傅行舟在雲父雲母死後忽然出現會顯得生硬,不如讓雲巍交幾個狐朋狗友染上賭贏敗光家產,屆時他再出現,救兄妹於水火中,更顯誠意。
後來計劃實施,一切都如他們所謀劃的那樣,雲父雲母死於車禍,雲巍敗光家產,傅行舟以“救世主”的姿態登門出現。
可這個計劃並不是萬無一失的,至少在封口守住秘密這一環出現了一個“敗筆”。
傅行舟在某個商業酒會上喝醉酒,向當時某公司中層管理的女兒、時年只有19歲的包似美吐露了真相。
包似美,一個出生中產、且年紀小小向往豪門生活的女孩兒,就這樣利用這個“秘密”,接近了傅行舟。
她以絕對不會說出秘密為條件,換取了來到傅行舟身邊的通行證,由此成為了傅行舟“後宮”的第三個女人。
至於藍欣欣,她目睹了雲父雲母的那場車禍,成了唯一的見證人,她本來與傅行舟和雲閔都沒有交集,在多年後陰差陽錯成為傅行舟的情婦又遇見雲閔之後,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沉默,冷眼旁觀雲閔於殺父仇人在一起。
所以,不止傅行舟,這四個女人,沒有一個是干淨的,手裡全都或多或少占著血。
舒寧簡直服了,敢情搞到最後,沒一個是好人,原主還是最蠢的那個。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5:13
第34章 【豪門血戰】
復仇對像不止一個人,那一切又得從長計議。
回房間後,舒寧把系統面板上解鎖的四個女人的基本情況都瀏覽了一遍。
陳瑩可,35歲,孤兒,比傅行舟大三歲,是傅行舟傅少爺19歲那年跟著朋友在酒吧喝酒認識的陪酒女。
陪酒女身世孤苦,很會苦心經營,靠著過硬的床上技術和排憂解難的能耐,成功留在傅行舟身邊,成了傅行舟成年之後第一個養在身邊的女人。
翁倩倩, 30歲,名校學生,大學畢業、20周歲那年進入傅行舟當時所在的公司,在一個項目裡結識當時年僅22歲的傅行舟,同樣很有頭腦且知道自己要什麼,放棄事業苦心鑽營勾引男人,最後成功留下做情婦。
包似美,現年28歲,父母是傅家某大型公司的中層管理,因為認識傅行舟的父母,包似美從小與傅行舟有交集。
因為不甘於普普通通的中產富家女生活,向往豪門高奢, 包似美18歲那年就確立好嫁給傅行舟的人生目標,苦於無法接近傅行舟得不到他另眼相待,借機利用雲閔父母車禍的秘密,最終心不甘情不願地成為“後宮”一員。
藍欣欣,25歲,影視專業畢業,本來想進娛樂圈做藝人,一次陰差陽錯在飯局上認識傅行舟,由此傍上了大款。
每個女人都有一段上位史,或者是運氣好,或者是足夠拼,明白自己是什麼,明白自己要什麼。
反倒只有原主雲閔渾渾噩噩。豪門奢華的生活對她是具有無法抵抗的誘惑力的,可她又沒有那麼在乎物質,她喜歡傅行舟,想要做他的妻子,愛情令她妥協也令她瘋狂,她沉迷於與傅行舟的關系裡,也深陷五個女人的關系中,最後也背棄了雲巍,背棄了殺父殺母的仇恨。
舒寧可不會那麼傻。
她捏著異能這個王牌,就准備打一場勝仗。
本來還想自己這異能該怎麼升級,現在好了,閉門不讓出去,山莊裡這四個女人不正好可以拿來練手麼。
第一次,舒寧把毒下在客廳的那套茶具裡。
當時陳瑩可正在用茶具泡茶,舒寧借口幫忙倒水,親自提著燒水壺去廚房。
接水的時候,左手小拇指在水流下一晃,無色無味的毒素順著流入水壺中。
當天下午,泡茶、飲茶的陳瑩可和翁倩倩趴在沙發旁邊睡了足足四十分鐘才醒,醒來的時候一臉茫然,完全搞不明白怎麼會睡著。
陳瑩可看看茶具,又看看自己剛剛趴著睡覺的地方,臉上露出疑狐。
山莊的一個保姆特意過來,“大太太,二太太,你們剛剛睡著了。還困嗎?要不要回房間去睡?”
翁倩倩有點不敢相信,“我睡著了?”
陳瑩可不解,“怎麼睡著了。”明明她白天也不困啊。
翁倩倩也覺得奇怪,她怎麼睡著的?一點印像都沒有,忽然就睡著了?
兩個女人默默對視一眼,都從相互眼中看到了茫然和不解。
陳瑩可才想起睡著之前大廳裡不是只有她和翁倩倩,還有另外一個人。
她問保姆:“雲閔呢?”
保姆:“五太太嗎?回房間了,說是很困,睡覺去了。”
也是睡覺?
再問包似美和藍欣欣,保姆便說不知道,因為兩人都沒有出過房門,沒露面自然不清楚她們的情況。
而實際上,包似美和藍欣欣也在睡覺。
包似美早上早就醒了,讓人把早飯送去她房間,吃完飯喝了兩口美容湯,剛喝完頭一歪就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
藍欣欣是睡懶覺,一直就沒醒過,睡到10點要醒的時候忽然唇上一涼,有什麼東西順著舌尖流入喉嚨,眼睛都沒來得及睜開,又陷入夢鄉。
令人陷入沉睡的毒並不惹眼,除了一直在睡覺的藍欣欣,其他三個女人也只是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忽然睡著。
可對舒寧來說,異能的升級卻是顯而易見的。
第一次嘗試下毒而已,當天晚上異能就得到了提升,毒素量和產生的效果都得到很大的提高。
舒寧對這個結果很滿意,決定拿陳瑩可她們四個當小白鼠。
於是接下來一周,山莊裡的四個女人時不時就會忽然睡著,一開始是睡一個小時,後來慢慢的延長到三個小時,最長的時候四個人一起睡了一下午。
家裡最先發現異常的是宅子裡的幾個保姆。
私下裡,幾個保姆聚在廚房嘀咕。
“你們有沒有覺得奇怪,最近幾個太太都特別愛睡覺?”
“發現了,早發現了,上次中午正吃飯呢,在客廳的三個太太吃著吃著全倒了,可把我們嚇壞了!還是五太太說三個太太在睡覺我們才放心,那天倒是睡得不久,半個小時就醒了。”
“吃著飯忽然睡著算什麼?我那天上樓給洗澡的四太太按摩精油,精油才按了兩下,四太太直接就睡著了,還打呼嚕,就那麼光溜溜的在浴池裡睡著了。”
“還有大太太,她現在整天每天泡茶每天睡,泡一次睡一次,睡一次泡一次,我都懷疑茶具裡是不是有安眠藥!”
“對對對,就像吃了安眠藥一樣,動不動就睡覺。”
終於這天,察覺不對勁的陳瑩可聚集山莊裡上上下下所有人,調監控、搜宅子,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實在太不正常了!
可監控查出來根本沒問題,宅子裡也沒搜出什麼不該有的東西,更沒有如翁倩倩、包似美她們猜測的安眠藥。
這個搜查結果完全不能讓幾位太太信服,陳瑩可更是疑神疑鬼地屏退保姆,把幾個女人集中叫到客廳裡聊天問話。
她這麼問,自然沒有人承認什麼。
一連睡了一周、醒過來的時間非常少的藍欣欣最近睡得整個人都軟了,像是被抽掉骨頭似的躺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又憤憤道:“肯定有問題!”
翁倩倩有氣無力地捏著拳頭捶胳膊捶大腿,“這還要你說?肯定是安眠藥之類的東西。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喪心病狂的做這種事,看來山莊裡的東西以後無論是采購來的還是後山田裡自給自足,都得小心了。”
包似美:“小心?怎麼小心?是飯菜你自己做,還是原材料你自己去買去種?”
翁倩倩和包似美也只是表面關系好而已,實際上相互都看不上,包似美嫌棄翁倩倩一個名校生還走攀權攀富這條路,翁倩倩嫌棄包似美好好一個白富美還給人做情婦。
包似美這麼一說,翁倩倩便懟道:“也是,你是包大小姐麼,十指不占陽春水,哪兒能受苦受累自己買菜做飯,可不得時時刻刻被人伺候著。”
翁倩倩哼笑,陰陽怪氣地回道:“我能被人伺候那是我天生命好會投胎,就算沒男人一樣可以被人伺候,哪兒像有些人,要是離開這山莊,怕是得街上要飯。”
藍欣欣聽不下去了,“喂喂喂,你們行了啊,這都能吵起來,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
陳瑩可忽然道:“都給我閉嘴!”
她警告地掃了包似美和翁倩倩兩眼,不悅地冷聲道:“欣欣說的沒錯,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你們要吵也挑其他時間,一屋子幾個女人混混秘密睡了近一周,這問題還不嚴重嗎?你們還有時間吵架?!”
翁倩倩一向對陳瑩可的話唯命是從,聞言道:“那現在怎麼辦?山莊搜也搜了,根本沒查出什麼可疑的。”頓了頓,“或者直接告訴行舟,讓他帶人來查查?”
陳瑩可搖頭,“不行,行舟最近在出差,手裡有個重要項目在推進,我們最好不要打擾他。”
包似美:“那怎麼辦啊,這不行那不行的,要不下山住酒店吧,等行舟回來再說。”
陳瑩可:“住酒店?你確定?”
住酒店自然是不行的。
傅行舟此人的變態程度不僅在他給自己打造了一個後宮,還在於這個男人的獨/占/欲和說一不二的權威,他是不會容許自己的女人出了事一聲不吭去住酒店的。
真要住,必須獲得准許,可陳瑩可又不讓這個時候打擾傅行舟。
如此一來,山莊裡的五個女人像是陷入了“死局”,左右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出路。
查不出問題,解決不了辦法,毫無頭緒,還不能出去。
那怎麼辦?
總不能就這麼一直在山莊的宅子裡昏迷睡覺吧?
誰會任由自己置身危險?
陳瑩可最後下了一個死期,再熬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如果還這樣,她就給傅行舟打電話。
可這一個星期又要怎麼過?吃外賣?讓外面的五星餐廳送餐過來?似乎也不安全。
一直沒有吭聲的“五太太”舒寧忽然開口道:“要不我們自己買菜做飯燒水?”
此言一出,其他四個過慣了豪門生活的女人齊齊暗自打了個哆嗦。
這和殺了她們有什麼區別!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5:27
第35章 【豪門血戰】
豪門的女人不好當,打落門牙和血吞。
要做豪門男人背後的女人,要享受奢華物欲,必然要付出代價。
這個代價可能是消耗完青春的紅利期之後也無法和男人結婚,可能是做一輩子的情婦,可能是忍受各種明裡暗裡的罵名。
這些忍忍也就算了,既然都做了豪門背後的女人,大家心裡怎麼也得有點ACDEF數。
可哪家豪門的女人還得自己上街買菜做飯燒水?!
陳瑩可接受舒寧這個提議的時候受到了其他三個女人的全力否決。
什麼,自己買菜煮飯?
不如直接殺了她們!
進豪門做情婦是為了什麼?
不就為了有一天可以過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嗎!
現在這種生活都沒有了,和鹹魚有什麼分別。
陳瑩可讓她們自己選,在自己煮飯和被人下藥之間選一個。
翁倩倩和包似美老老實實選擇了前者,藍欣欣到底年輕,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那我寧可天天睡覺!”
陳瑩可也很果決,“可以,那從今天開始分餐,保姆煮你一個人的,我們自己煮飯吃,要是你又吃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再昏睡,也別怪別人清醒著。”
藍欣欣其實很不情願,可讓她煮飯她更不情願,小聲嘀咕著:“睡就睡。”
可煮飯對她們這種過慣了飯來張口的女人來說,哪裡有那麼容易。
從買菜到洗菜再到煮飯,每一步都雞飛狗跳, 處處是錯。
尤其這幾人裡,也只有陳瑩分得清雞毛菜和青菜的差別,其他四個女人,舒寧裝傻充愣,包似美是真的什麼都不會做,翁倩倩一知半解還總要衝鋒陷陣。
最後這第一頓飯算是做出來了,可廚房裡水漫金山、雞飛狗跳,陳瑩可在胳膊上燙了一個疤,包似美的指甲被切掉半個,翁倩倩小腿上被滾燙的油潑到,各個慘不忍睹。
一段飯下來,做飯的幾個女人除了舒寧,沒一個不是冷著臉。
保姆拿藥箱的拿藥箱,包扎的包扎,還得給幾個女人安撫順毛。
“大太太,你已經做得很好啦,你看,菜至少熟了可以吃啊。”
“三太太,別傷心,畢竟人生第一次。”
“二太太,你煮的東西真香啊,真的,特別香。”
“五太太,你也很棒呢,你看你都沒有受傷。”
……
這哪兒是誇人,根本是在誇一群廢物,換誰聽了都不會高興。
包似美還發脾氣,“這本來就是你們這些保姆干的活兒啊,讓我做我當然做不好。”
保姆尷尬,下樓吃飯的藍欣欣剛好聽到,哈哈直笑。
她幸災樂禍,“都說了別亂忙活了,現在好了吧,煮個飯跟打個仗似的,還各個受傷。”
餐廳一張長桌分成兩邊,一邊是陳瑩可舒寧她們做的飯菜,一邊是保姆給藍欣欣一個人做的。
前者五花八門、狂魔亂舞,後者菜品純正、色香味俱全。
藍欣欣半點沒客氣,直接在餐桌前坐下,看看自己跟前的菜,又側頭看看旁邊的,笑著嘲諷道:“不是我說啊,你們這做的哪兒是給人吃的呀,豬食吧。”
陳瑩可冷著臉,“吃你的吧!早吃完早點睡!”
藍欣欣拿起碗筷,聳肩,“那也好過吃豬食。”
說著兀自動筷子,自己一個人吃起來。
被下藥是現在山莊裡五個女人的共識,大家都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其他人選擇了能避免被下藥就被下藥,只有藍欣欣因為太懶選擇“原地不動”。
她不想做飯,懶得做,但也不想被下藥,所以她已經非常小心,連漱口水都會拆新的用,至於食物——
聽天由命吧。
藍欣欣咬牙閉眼,該怎麼吃怎麼吃,她吃的時候其他四個女人都看著,也都在暗暗猜測這次會不會吃完又睡。
觀察著,猜測著,也暗暗幸災樂禍著。
直到藍欣欣吃完,喝下最後一口湯,白眼一翻頭一歪直接睡死了過去。
還真是暈睡得毫無懸念。
除舒寧之外的三個女人都帶著“果然如此”的神色看向昏睡過去的藍欣欣,沒人多言,看藍欣欣睡了幾分鐘開始打呼嚕,一個個站起來往餐桌那邊走,語氣也跟著輕快起來。
陳瑩可:“看來每次昏睡還真是飯菜的問題。”
翁倩倩:“哎,都說了飯菜‘不干淨’,偏偏還要吃,看她這次睡到幾點。”
包似美:“還說我們吃豬食,吃了直接睡,這種才叫豬食吧。”
三個女人和舒寧一起上飯桌,色香味皆無的飯菜,看著就倒胃口,可忙活了半天,總得吃點兒,外加本來也很餓,不吃飯吃別的也可能不安全。
吃吧,還能怎麼辦。
忍著難吃和沒有胃口,三個女人動起筷子,舒寧也吃,但她只吃自己主勺炒的那兩盤菜——不好吃也沒關系,反正這菜她以前經常做,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不好吃也吃習慣了。
陳瑩可、翁倩倩、包似美就沒那麼好的胃口了,因為實在是難吃至極。
就著水咽下去都覺得難受,就跟在吃糠一樣。
陳瑩可邊吃還邊作勢嘔兩口,翁倩倩已經徹底放棄、只吃白米飯,包似美忍著吃一口想吐兩口的心情,夾菜的筷子都在顫抖。
可有旁邊昏睡過去的藍欣欣做陪襯,三個女人心裡多少還有安慰,至少是安全干淨的,至少沒被下藥。
等吃完了,陳瑩可擦擦嘴,對這頓成功的午飯報以很高的評價,還說:“那後面一周就這麼辦,我們自己買飯做飯,喝的水也盡量自己燒或者瓶裝,不要被什麼不懷好意的人趁機下藥。熬過一周,等行舟回來,再把事情告訴他,肯定能抓到那個下藥的人!”
陳瑩可這番話凜然又大意,說出來的氣勢就跟後宮女人們不給前朝男人們惹麻煩的感覺一樣,說的人自己瞎敢動,聽得翁倩倩和包似美也很有感觸,好像這麼辦是在為了大局、為了天下蒼生一樣。
只有舒寧聽出一肚子白眼。
你們既然這麼體諒傅行舟,都這樣了還寧可悶在山莊裡,這份好意她當然得心領啊。
來吧,小白鼠們。
陳瑩可話音落地沒三秒,忽然一旁的翁倩倩捂住了肚子,臉色扭曲地趴回桌上,又跟著慌忙起身往廁所跑。
包似美嚇了一跳,“你干嘛?”
跑走的翁倩倩,“這飯菜好像不干淨!我拉肚子!”
陳瑩可和包似美嚇了一跳,紛紛瞪眼看菜,舒寧也跟著戲上身,率先愕然道:“我自己做的怎麼會不干淨?”
陳瑩可茫然道:“不會啊,我沒什麼反應。”
包似美:“我也沒有。”
剛說完,陳瑩可忽然抬手掩唇干嘔起來。
包似美:“怎麼你也!”
陳瑩可:“嘔——!”
包似美急了,“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我們自己做的飯菜也會不干淨!”
陳瑩可:“嘔——!”
舒寧也跟著裝模作樣做出頭暈的反應,“哎呀哎呀哎呀,不行,我暈,我暈,我又暈了。”說完人往桌上一趴,閉眼裝死。
留下一個包似美干著急地坐在桌邊,“你們到底吃了什麼呀,怎麼就我沒事?”
陳瑩可嘔著嘔著忽然又彎腰捂著肚子站起來,“這飯菜是不干淨!我也要拉肚子!”
陳瑩可跑走後,包似美大聲喊來保姆。
驚叫聲把廚房裡的幾個保姆全喚了出來,阿姨們一見桌上又暈過去兩下,嚇了一跳,“怎麼又睡過去了?”
包似美驚慌失措地站起來,抬手指著自己面前的飯菜,又指了指旁邊藍欣欣滿前的飯菜,“這些飯菜全部留下,一個都不許倒掉!我等會兒打電話叫人送去檢驗,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保姆們連連點頭,“是,好的。”
再詢問陳瑩可和翁倩倩的下落,包似美冷著臉道:“比這兩個暈過去的還慘,吐的吐,拉的拉。”
啊?
保姆們面面相覷,怎麼會這樣,難道真有人在下藥?
包似美到底是個中產家庭出身的大小姐,門路不少,一個電話就找到門路去查這些飯菜的成分。
可得到的結果卻是——
飯菜很干淨,裡面什麼都沒有,既沒有她猜測的安眠藥,也不存在會讓人上吐下瀉的成分。
包似美在次日把這個消息轉告給山莊裡的其他幾個女人,卻沒有得到任何強烈的回應。
藍欣欣和舒寧還在房間睡覺,翁倩倩和陳瑩可上吐下瀉,人都虛了。
陳瑩可是虛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翁倩倩倒還強撐著道:“如果不是飯菜,那是什麼?我們喝的水嗎?”
可自從她們察覺不對之後,水都換成了采購的瓶裝水,每瓶水喝完就丟,每次也都拿沒有開封過的水喝,又怎麼可能會是水的問題?
那如果不是水,也不是食物,還能有什麼?
五個女人只剩下包似美一個活蹦亂跳的,她想不出來,想得頭都疼,心煩意亂地發脾氣道:“我當初就說吧,住酒店住酒店,就你們要一個個顧慮多還不告訴行舟,要在男人那邊逞能。”
翁倩倩都拉虛脫了,懶得和她吵架,皺眉直言,“你就說現在這麼辦?”
包似美:“還能怎麼辦?下山啊。給行舟打電話,這麼大的事情,還瞞著他干嘛,等我們都死了讓他來給我們收屍?”
可陳瑩可依舊不許。
她的情況比翁倩倩還要嚴重,拉得整個人都起不了床,直接叫了家庭醫生過來給她掛水。
即便如此,陳瑩可依舊拖著十分欠佳的身體否決了包似美這個提議。
“行舟現在手裡在做的這個項目至關重要,他的秘書之前特意和我說過,沒有什麼事不要驚擾他,反正還有一周,我們再忍忍好了。”
包似美一驚一乍地反駁,“一周?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被下藥?你知道下藥的人是誰?你知道下藥那個人最終目的是什麼?再等一周我們怕是屍體都要涼了吧?”
翁倩倩不贊同道:“你別亂說,我也覺得沒那麼嚴重。”
這還不嚴重?!
包似美管不了那麼多了,她不是陳瑩可,沒那麼能忍,也不像藍欣欣,那麼豁的出去,她又淡定又驚恐又害怕,總覺得山莊裡是不是潛入了什麼變態。
她們不走,她自己走!
包似美從山莊的車庫挑了一輛轎車,連行李都沒收,招呼不打,直接走人。
她這麼一走,山莊裡的“軍心”就亂了。
藍欣欣醒過來聽說發生了什麼事,又好笑又好氣,笑著笑著忽然覺得不對。
為什麼四個人都吃了她們自己煮的飯菜,只有包似美一個人沒事?
沒事的這個人還是第一個走的那個?
四個女人齊聚客廳,藍欣欣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舒寧跟著插刀道:“而且飯菜也是她打包送到她所謂的朋友的工作室去檢驗的,她說沒有問題。可到底是真的沒有問題,還是假的沒有問題,我們也都一無所知。”
陳瑩可躺在沙發上,閉目沒作聲,翁倩倩遲疑地開口道:“難道真是她?”
藍欣欣:“是不是她現在也不是最重要的吧。關鍵是現在怎麼辦?”
她這一覺沉睡了足足38個小時,醒來之後飯菜都沒得吃,只能喝水吃餅干。
那以後呢,未來一周呢?
陳瑩可:“再等等。”
三個女人齊齊看她。
藍欣欣不客氣道:“我知道要等,等行舟出差回來嘛,我的意思是,我們後面吃什麼?”說著拿起茶幾上的餅干盒子,“難道就吃餅干吃零食吃泡面?”
舒寧轉頭看向藍欣欣手裡的餅干盒,翁倩倩神色當場變了,睜開眼睛看過來的陳瑩可也是一臉豬肝色。
咬咬牙,這位“後宮之主”宣布,“吃!不想拉肚子上吐下瀉就給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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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5:38
第36章 【豪門血戰】
泡面、餅干、面包難吃嗎?
不難吃。
要是一日三餐都這麼吃呢?
也未必難吃。
如果是吃慣了山珍海味、星級大廚做的飯菜再吃這些東西呢?
那就可能是真的非常難吃了。
陳瑩可一道“懿旨”,山莊裡沒了日常早午晚飯,只有面包、餅干和酸奶。
頭兩頓還好,吃個新鮮,又是甜食,也沒那麼難以接受,外加陳瑩可她們幾個女人也不是生來的富貴命,這些東西早年沒少吃,如今再吃只是覺得口味上陌生了一些,接受度尚且過得去。
可連吃六頓,吃到第三天,藍欣欣又開始吵著鬧著要吃飯。
她在宅子裡發脾氣,“吃來吃去都是一個味兒!我要吃米!我要吃菜!”
陳瑩可好不容易養好身體、不再上吐下瀉,聽藍欣欣吵鬧的那些話直擰眉,“你是想吃了睡還是想吃了吐?”
藍欣欣:“我寧可吃完了睡死過去!”
又來了。
陳瑩可不悅道:“你消停一會兒吧,你怎麼確保不是吃了上吐下瀉?你也想像我之前那樣拉得虛脫找醫生過來吊鹽水?”
藍欣欣:“可這些餅干是人吃的嗎?”
翁倩倩也不高興了,“怎麼不是人吃的?你不是已經吃了兩三天了嗎?我們不也吃了兩三天嗎?”
藍欣欣:“我吃夠了, 我不想再吃了。”
陳瑩可:“你消停消停吧,都吃了兩三天了,再忍忍,等熬過這周,行舟就回來了。”
可就像藍欣欣說的,餅干泡面面包哪兒是正常人當做主食吃的,正常人對主餐的要求不是米就是面, 米和面吃不膩, 泡面餅干吃兩頓就不想再吃了。
可還能怎麼辦呢,只能吃啊,只有吃這些才不會上吐下瀉不會陷入昏睡,不吃也得吃。
幾個女人在山莊的主宅裡痛苦的煎熬著,宅子裡的保姆都快看不下去了。
私下裡嘀咕道:“她們就不能下山嗎?”
這麼說的是個新來沒兩個月的保姆,對這個山莊的情況所知甚少。
其他保姆告訴她,“當然不能,你以為這裡是哪兒,是她們想自由進出就自由進出的嗎。”
年輕保姆茫然,“那要不然呢?”這裡又不是監獄,是她們住的地方,當然應該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可山莊裡的“老人”都知道,根本沒那麼容易。
這些依附豪門做情婦的女人,她們是沒有自由的,她們如今活著是為了男人,一言一行都是為了男人。
下山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她們就是做不到。
寧可熬著,寧可等著,等男人回來,等男人出現。
年輕保姆聽了直咋舌,還是不能理解,換了她,她寧可不做豪門的女人。
其他保姆聞言便笑,對她道:“那是你做不了傅總的女人你才會這麼說,真有這個機會,你難道會放棄?”
年輕保姆嘴硬道:“傅先生是有錢我知道,可我男朋友也不差啊,除了沒那麼多錢,其他都很好,對我也好,而且還只有我一個女朋友。”
保姆們笑道:“那你知道這些太太們,隨隨便便一套衣服一個包要多少錢嗎?人家一件衣服可能就你幾個月薪水,一個包就值你拼命在外面給別人打工一年賺的錢。別說什麼你不會,誘惑難擋,給你這個機會,你未必會比她們做得好。”
年輕保姆聽了這話總覺得三觀不對,“我怎麼覺得你們好像很羨慕她們呢?”
保姆們咯咯咯直笑:“羨慕啊,誰有錢咱們就羨慕誰。可是吧,這要做了豪門的女人還天天吃泡面,哈哈哈,不知道傅總知道了會是什麼表情,我看著大太太、二太太吃得臉都和泡面湯一個顏色了。”
保姆們背後議論評價,在這個半封閉的山莊裡,也沒別的聊,就把太太們的事兒當成談資。
說著說著,有人提到舒寧。
“可我怎麼感覺五太太氣色像沒怎麼變呢?”
“對對,我也發現了。”
“她不吃泡面嗎?”
“不吃啊。”
“那她吃什麼?”
“燕麥、藍莓、牛奶、雞蛋,後山種的蔬菜摘回來洗洗干淨做沙拉吃。”
“難怪她氣色沒變,那其他幾個太太怎麼沒跟著她一起吃啊。”
“你傻啊,她們是傅總的女人,住在一起的情婦,又不是真的姐妹,誰還真心幫誰啊。你別說五太太吃獨食,昨天晚上四太太還溜到廚房讓我給她煎了兩塊肉吃呢,還不是自己吃自己的,叫別的太太了嗎?”
……
保姆們知道得多,議論得也多,舒寧沒吃泡面一直在吃沙拉沒錯,但事實上,那只是因為她偷偷摸摸一個人在自己的三層小樓裡吃“毛血旺”吃得上火,不得不吃點蔬菜水果來敗敗火。
至於這毛血旺是怎麼來的——系統的購物商城裡最近毛血旺套餐打折,一頓飯只要88。
所以,在陳瑩可她們三個女人吃泡面的時候,舒寧一直在偷偷吃毛血旺,吃得油光滿面、血色紅潤,還胖了半斤。
當然,她最近的異能也得到了質的提高,一下次多出好幾種毒素。
有讓人眼盲的、讓人心跳暫停的、讓人過敏的、讓人手腳顫抖的。
還有一種很特別的毒素,這種毒素會讓人產生愛上一個人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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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包似美下了山,日子別提多舒坦。
她爸媽見她難得回來,拿她當個寶貝似的,整天不是驅寒溫暖就是給這給那,包似美一下子又回到了從前在家裡當小公主的日子。
只是父母總會時時提到傅行舟。
包似美緘默,並不想多言,可父母卻很著急,還一個勁兒地問她,“傅總什麼時候把結婚的事提上日程啊。”
包似美無言做答。
因為她爸媽根本不知道真相。
他們只知道她和傅行舟在談戀愛,知道他們在同居,可他們既不知道山莊裡其他女人的存在,也不清楚她和傅行舟真正的關系。
他們欣喜地以為自己的女兒成功攀上豪門入了傅行舟的眼,他們奢望豪門生活的到來,等待著傅家向他們敞開大門。
他們等了這麼多年,祈禱著傅行舟會用一場盛大的婚禮把女兒迎娶進傅家,等著成為豪門傅家的岳父岳母。
他們如今所有的期望都在包似美身上。
畢竟奮鬥一輩子,還不如女兒和傅行舟談一次戀愛得到的多。
包父包母這些想法也很正常,無論是不是高攀傅家,既然正正經經戀愛,那如今女兒都二十八歲了,眼看著都奔三了,也該結婚生子。
包似美對此卻很不耐煩,“結什麼婚啊,現在這樣不也挺好的。”
包母:“好?結婚做了正正經經的傅少奶奶才是真的好!”
包似美皺眉道:“那樣就不自由了。”
包母:“我的傻女兒啊,說什麼自由不自由。為了豪門,放棄一點自由算什麼,你也不看看傅行舟是誰。”
可包似美根本不搭理母親的催婚,她吃吃喝喝,有空逛街、健身,還跟著父母參加了一次婚禮。
婚宴上,她遇到了自己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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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8:48
第37章 【豪門血戰】
包似美的初戀名叫謝言。
謝家和包家一樣,都為傅氏豪門下的公司賣命,也都是企業裡的中層領導,家境小富,但遠不及傅家。
包似美和謝言是初中高中同學,初三的時候瞞著家人偷偷早戀,直到包似美一心想要嫁傅行舟進豪門,兩人才草草分手。
要說包似美沒有喜歡過謝言,那當然是假的。
年少時候的愛戀,和白紙一樣純,只是包似美開始向往豪門生活之後,謝言身上的那些閃光點便不足掛齒。
和傅行舟、傅行舟背後的豪門比起來,謝言算什麼?
他長得再帥、成績再好、未來前途再光明平坦,也不過一個給人打工的普通男人,他的天花板在當年的包似美看來清晰得近在眼前,他能給她想要的奢華生活嗎?
不能。
所以包似美毫不猶豫地選擇和謝言分手,不耽誤她自己,也不浪費他的時間。
謝言倒是一再挽留,也問過她為什麼,包似美雖然清晰的知道自己要什麼,卻也不便多解釋,只說兩人沒有未來。
後來謝言高中畢業就出國留學,再後來包似美去到傅行舟身邊,分手的兩人再無牽連瓜葛,包似美不常回家,也鮮少從家人口中聽說謝言的情況。
如今,兩人就這樣在一場婚宴上毫無預兆地重逢,還跟著父母坐在一張桌子上。
婚宴現場熱鬧喧囂,兩家的父母坐在一起寒暄聊天。
謝家父母還熱絡地對包父包母客氣道:“你家女兒真是越長越漂亮了,這麼多年沒見差點沒認出來,我印像裡以前還是個小丫頭呢。”
包母也客氣道:“小言也是啊,這麼多年沒見了,現在比以前還俊,一表人才。”
包似美和謝言都坐在父母身邊,隔著大半張桌子和四位家長,兩人都只聽不說,很偶然地會視線相碰,略有尷尬。
包似美嫌難受,吃了一會兒就借口上衛生間,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補了會兒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忽然怔忪了起來。
她其實變化不大。畢竟從小就愛美喜歡化妝,要說變漂亮那絕對是謝家父母的客套話,可謝言是真的變了很多。
包似美想起男人如今的容貌氣勢,只覺得歲月真的可以在人身上沉澱下無以言表的氣質,蛻去青澀和年少時候的稚嫩,謝言變得沉穩雍容,看穿著和手表也可見他如今很有錢,尤其是整個人表現出來的氣場,又帥又man還特別吸引人。
包似美看得心神蕩漾,這才沒法繼續淡定地呆在婚宴會場裡。
這麼多年沒見,怎麼能想到謝言會變成如此有男人味,這種男人味不正是她當年欣賞的喜歡的嗎?
想著想著,包似美不禁感慨萬分,早知道如今這樣,當初還分什麼手啊?
可想到傅行舟,包似美又下意識否決了這個念頭。
謝言或許現在很成功,可再怎麼成功也無法和傅行舟的豪門相比,她如今過的這種奢華的生活也只有傅行舟可以提供,謝言可沒那麼多的家底。
算了吧,難道還要後悔再吃個回頭草?
包似美對著鏡子撇了撇嘴,收整好妝容和心情,洗手擦干,轉身離開。
剛出衛生間,卻在門口和謝言碰了個正著。
包似美嚇了一跳,怔住,謝言見到她,停下,禮貌紳士地伸手扶了一下,“沒事吧?”
包似美抬起那雙妝容精致的媚眼,搖搖頭。
謝言不動聲色收回手,近距離打量面前的女人,笑著道:“剛剛在桌上沒方便打招呼,怎麼樣,這幾年還好吧?”
包似美抬手攏了攏額前的碎發,“我挺好的呀,你呢?”
謝言落落大方地莞爾笑起來,目光凝在女人身上,“我有那麼一點不太好。”
包似美疑惑。
謝言大方道:“你都不聯系我,我就算過得再好,也總會有那麼一點遺憾吧?”
包似美心中一怔,蜜似的甜聚上舌尖和心口。
酒店衛生間內,舒寧從紙巾盒裡抽出幾張紙,擦了擦不久前包似美碰過的那個水龍頭。
擦掉毒素,舒寧也洗了一遍手,這才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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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寧偷偷溜出山莊見雲巍。
其實雲巍這次跟著傅行舟一起出差,本來沒這麼早回來,至少也得跟著商務團隊一起,可雲巍等不了了。
這麼多年,他其實一直有質疑父母當年的車禍,打探了許久,終於讓男人打探出了真相。
他克制著情緒,連工作也顧不上,更不管傅行舟那邊會有何想法,第一時間趕回來見妹妹。
他只有一個念頭,這些真相一定要告訴妹妹,他不能讓她越陷越深,不能讓她再和傅行舟糾纏在一起。
從收拾行李回來到開車來找妹妹,雲巍這一路上都很冷靜克制。
然而等舒寧一上車,這些克制這些理智瞬間煙消雲散。
一個大男人,胳膊撐著方向盤,直接哭了出來。
舒寧心知雲巍為什麼會哭,一面抽紙巾遞過去一面慌忙道:“哥,你怎麼了?”
雲巍的車停在酒店門口,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男人擦擦眼淚,搖頭道:“等會兒吧,先找個地方。”
雲巍最後把車停到了酒店地庫的車位上。
熄火後,哽咽了一會兒,才轉身對舒寧道:“小閔,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舒寧其實可以假裝不知道,可如果裝作不知道再聽雲巍說出這些真相,她還得做出聽到真相後的一系列反應,倒不如坦誠點兒,後面戲份還能少點兒。
舒寧於是苦著一張臉,難受地問:“是爸媽車禍的真相,對嗎?”
雲巍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愕然道:“你也知道了?你怎麼知道的!”
舒寧:“我偷聽到陳瑩可她們聊天時候說的話,說……她們說,車禍不是意外,根本就是人為。”
雲巍的神情又變得痛苦而怔忪,男人緊緊捏著拳頭、切齒地咬著壓根,額頭上的經脈崩裂欲出。
傅行舟,陳瑩可,他們怎麼敢,怎麼可以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
就為了個人的欲/望,就為了一個男人的私/欲,他們害得雲家家破人亡!
在他們眼裡,他們這種普通人家還是人嗎?在他們眼裡,他爸媽,他和妹妹,他們都是螻蟻,都是可以玩弄掌控的木偶吧!
雲巍氣瘋了,又氣又心疼,怒火中燒得想要直接用異能殺了傅行舟和給他出這個主意的幾個女人。
沒有這麼做,也不過因為他趕在第一時間回來,把這個真相告訴給妹妹。
他已經沒有父母了,妹妹是唯一的親人,她不能再讓她深陷在與傅行舟的關系裡,尤其這段關系本來就扭曲、不正常。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妹妹竟然已經知道了。
再看副駕的女人,掩面痛哭,一點也不比自己好過,邊哭邊哽咽,“哥,我恨死傅行舟了,我真是恨死他了!”
事已至此,既然都已經知道真相,雲巍身為男人、身為兄長,沒有繼續沉浸在悲傷和痛苦中,斬釘截鐵道:“小閔,你必須盡快從山莊上搬出來,不能再住在那裡了。”
從前他對妹妹和傅行舟的這段關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因為妹妹總是一再強調自己很愛傅行舟,心甘情願做他山莊裡的女人,心甘情願做豪門情婦。
如今真相明了,他要是再繼續讓妹妹和傅行舟在一起,他還算什麼男人算什麼兄長。
舒寧卻抽抽搭搭地搖頭道:“不,哥,我現在暫時還不能走。”
雲巍一聽便惱怒,氣憤道:“你就算再喜歡傅行舟,也想想當初爸媽是怎麼死的!你難道還要繼續和殺父殺母仇人在一起?”
舒寧把哭戲收尾,繼續抽抽搭搭哽咽,“不是的哥,我恨死傅行舟了,知道他害死爸媽的時候我就恨死他了!我也恨我自己!如果不是因為我,爸媽也不會被那個姓傅的害死!可我現在不能走,哥,你知道嗎,爸媽的死不止和傅行舟、陳瑩可有關,翁倩倩、包似美、藍欣欣,她們每個人都知情,每個手上都占著爸媽的血!我要報仇,不止傅行舟,我要那個山莊裡的四個女人都付出害我們家破人亡的代價!”
雲巍打探到的真相裡只有陳瑩可和傅行舟,並不知道還有其他幾個女人,聞言只覺得插在心口的那把刀攪得胸口稀爛。
這些人,都是畜生。
可聽到妹妹說要復仇,也默契的有相同想法的雲巍道:“你想怎麼做?”
舒寧看著雲巍,冷靜道:“我要他們每個人都付出代價。”
這是自然。
舒寧又道:“哥,你知道嗎,我的異能升級了。”
同樣擁有異能的雲巍嚇了一跳,他們兄妹雖然都有異能,可這些異能到底該怎麼用他們一直都沒有摸索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妹妹那邊有兩個毒素他是知道的,而他的“刀藏眼中”在他看來更是雞肋——
他目前只能把手指長的鉛筆刀暫時存放在眼珠子裡,存放時間非常短,只有十分鐘。稍微大一點兒的刀根本不能放進眼睛裡。
就這種異能,簡直是雞肋中的雞肋,雲巍至今沒想到這異能能有什麼用。
在他眼裡,反而是妹妹的“毒在指尖”有點用處。
如今又聽說妹妹的異能升級了,雲巍倍感驚訝,“升級?”
竟然還能升級?
舒寧點頭,“我現在不止有兩個毒素,哥,我現在總共有十幾個毒素,每個毒素的效果時間都很長。”
雲巍頓時欣喜,抬手激動地握住舒寧的胳膊,“小閔!你的簡直就是為我們復仇而生!太好了,這樣我們就能找傅行舟報仇了!”
舒寧:“哥,你先冷靜,聽我說,我不止升級了我自己的異能,我現在還知道你的異能該怎麼升級進化。”
雲巍怔住,他的雞肋異能也能升級?
舒寧說著攤開手,掌心上躺著一把只有巴掌長的小刀,“哥,你現在用眼睛描繪這把刀的樣子,記得最好不要記錯,把每個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然後你再閉上眼睛,腦海裡想像這把刀的樣子。”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雲巍聞言依照舒寧說的做了一遍,前幾次都沒有成功,舒寧手心的刀一點變化都沒有,最後一次,當雲巍清晰地在腦海裡想像出這把刀的樣子和細節之後,舒寧手中的刀忽然就不見了。
而雲巍的瞳孔中央印著一把刀的黑影,那刀影起先很清晰,漸漸變成了透明色,最後半點都看不出來,成功藏匿到雲巍的眼睛中。
舒寧又道:“哥,你現在再試試看,看著某個地方,想像那把刀刺過去的畫面。”
雲巍照做,轉頭向車外,看著斜對面不遠處一輛寶馬,想像著刀尖扎入寶馬標牌的畫面。
瞬間,一把刀破空而出,扎在了寶馬車標的正中央。
雲巍不可思議地看著車外,欣喜不已,他的異能原來是這麼用的。
太好了!他們一定可以為爸媽報仇!
一定可以!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9:05
第38章 【豪門血戰】
傅行舟剛出差回來,就聽說山莊出事了。
他還奇怪山莊能出什麼事,不就幾個女人呆在一起麼,鬧矛盾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還用得著來煩他?
助理卻告訴他說:“陳小姐說山莊裡有人偷偷在她們的飯菜裡下藥,不是吃了昏睡一天,就是上吐下瀉。”
傅行舟起先並不相信,可想想陳瑩可素來穩重,不會拿這種事可玩笑故意撒嬌引起他的主意,既然都這麼說了,應該是真的。
助理又道:“傅總,還是去看看吧,聽陳小姐的語氣,應該是比較嚴重的。”頓了頓,“包小姐都已經下山了。”
山莊裡這幾個女人性格各異,傅行舟對她們多少都了解一些,包似美跟了他這麼久,雖說有點小姐脾氣,但在他身邊的時候一直都很乖巧,平常鮮少下山,這都逼得她直接下山了,看來山莊裡的確出了些女人們搞不定的事。
雖說剛出差回來,還想一個人帶著休息休息,考慮陳瑩可的求助電話都打過來了,想了想,傅行舟還是決定動身上山。
決定上山後也沒讓助理通知山莊那邊,傅行舟自己開車過去,等到了山莊主宅,進門一瞧,廳裡冷清清的,沒人。
一個他眼熟的保姆從廚房出來,見到是他,驚訝地迎過來,“傅先生?”
傅行舟不悅道:“陳瑩可她們呢?”
保姆覷著男人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太太們都在房間裡休息。”
傅行舟扯了扯領帶,往沙發走去,“去,把她們都叫下來。”
保姆:“是。”轉身欲走,頓了頓,折回來,“四太太估計叫不下來。”
傅行舟已經坐到了沙發上,聞言擰眉道:“她不在?”
保姆:“不是不是,人是在的,就是……就是在睡覺。”
這都幾點了還睡?
傅行舟看看時間,下午三點多,這就算眯了午覺,是不是眯得也太久了?他倒不知道藍欣欣能這麼懶。
保姆知道傅行舟疑惑什麼,她本想解釋,說藍欣欣是吃了廚房做的飯菜昏睡過去,可想到廚房的飯菜都是她們這些保姆在管,回頭別怪罪到她們頭上,還是選擇閉嘴。
傅行舟不悅道:“把醒著的都給我叫下來!”
保姆挨個去叫人,陳瑩可、翁倩倩幾乎是哭著奔出來,舒寧最晚,她本來在自己的三層小樓裡做瑜伽,聽說傅行舟來了,淡定地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下樓。
下樓的時間,正看見陳瑩可和翁倩倩一人一邊挨坐在傅行舟身側,邊哭邊撒嬌。
陳瑩可往日一副端莊認真的樣兒,這會到了傅行舟面前,那語氣神態完全兩個樣子,身上跟沒有骨頭一樣,靠在男人胳膊上。
嬌滴滴地說:“老公,怎麼辦啊,要不要把整個山莊查一遍。”
翁倩倩沒有骨頭的程度也和陳瑩可差不多,“是啊是啊,想想就害怕。”
傅行舟擰著眉頭,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一臉嫌棄。
那嫌棄的神色實在太過清晰,從樓梯上走下來的舒寧看得一清二楚,旁觀的時候也不止能看到傅行舟的表情,還能看到陳瑩可和翁倩倩兩張灰白黑相交的毫無血色的面孔。
舒寧心裡噗嗤一聲笑出來。
這吃了一星期的泡面餅干臉色能好麼,傅行舟過來,一眼見到倆“包公臉”,臉色頓時變得比陳瑩可和翁倩倩還要差——好歹是金主,哪個金主受得了養在家裡的金絲雀又掉毛又禿腦袋。
傅行舟大概也忍到了極點,不想忍了,擼開陳瑩可摟著自己胳膊的手,又推開翁倩倩。
女人敏感,怎麼能不知道自己遭到了嫌棄,陳瑩可和翁倩倩都多少露出些傷心的神色,偏偏還得克制著,以防更遭男人嫌棄。
傅行舟怎麼能不嫌棄。
他這是養女人,又不是養豬!
這山莊裡的女人心裡眼裡都是為了他,只要他過來,時時刻刻都該保持優雅美麗的狀態。
結果現在呢?
臉色一個比一個差,一個比一個看著糟糕,不是浮腫就是瘦如麻杆,一點美感都沒有。
早知道過來會看到這副場景,他還不如不來!倒盡胃口!
可他哪裡知道,女人們之所以各個看著如瘦憋的女鬼一樣,也不止因為最近沒吃好睡好還擔心受怕,更重要的是,她們都一起中了舒寧指尖的一種毒素。
這種毒素很特別,可以修飾人的容貌,讓人看上去面色枯槁、形同鬼魅。
本來舒寧沒進化出這種毒素的時候還在思考怎麼從傅行舟身邊離開、重獲自由。
某天忽然進化出這個有點特別的毒素,她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陳瑩可和翁倩倩看上去精神不好算什麼,舒寧才是真的形如女鬼!
樓下,傅行舟前腳嫌棄完陳瑩可和翁倩倩,後腳就聽到背後樓梯上的腳步聲。
他循聲轉頭抬眼,一眼看到了樓梯上的“女鬼”,只見那“女鬼”眼下青黑,眼窩凹陷,眼袋凸出,整張臉呈現灰白色,長長的干枯沒有一點光澤的長發披散在雙頰兩側,穿一身長及腳踝的白色長裙,一步步從樓梯下來,整個人就跟在飄似的。
傅行舟一眼看到,狠狠被嚇了一跳,驚得大喊一身從沙發上蹦起來,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陳瑩可和翁倩倩還奇怪他怎麼這個反應,轉頭一看舒寧,嚇得也跟著跳起來。
她們一跳,就跟兩個蹦起來的女僵屍一樣,傅行舟又跟著嚇了一跳往後退去,偏偏陳瑩可和翁倩倩還朝他這邊躲,邊躲邊喊:“老公,老公。”
這下傅行舟就不是嫌棄這麼簡單了,是又驚嚇又恐懼又排斥,尤其舒寧那副鬼樣,襯托得陳瑩可和翁倩倩也不像個正常人,看得傅行舟汗毛倒立,直接伸手推開她們又呵斥道:“滾開!”
陳瑩可在傅行舟跟前一向心眼兒最多,也最識時務,她見此刻傅行舟排斥她們排斥成這樣,知道再撒嬌只會更令男人厭惡,識趣地讓開,沒有湊過去。
可翁倩倩的心機就沒那麼深,外加她也被樓梯上飄下來的“女鬼”嚇到,苦著臉往傅行舟身邊躲,“老公,老公,我害怕。”
傅行舟見她還要拼命湊過來,又呵斥道:“給我站好!”
翁倩倩:“老公!”
可叫這聲老公的可不止翁倩倩,樓梯上異口同聲地響起“女鬼”的哭喊,“行舟!”
傅行舟望過去,頭皮都涼了,繼續後撤,擰著眉頭道:“我不過短途出差了十幾天,就十幾天沒見你們,怎麼一個個給我弄成這樣?!行了,停,別過來,都給我老實呆著!”
可翁倩倩偏偏沒聽進去,走下樓梯的舒寧假裝自己沒聽到,兩個女人齊齊奔著傅行舟過去,邊哭邊喊老公,“老公你是不是嫌棄我了,你別這樣啊。”
傅行舟哪兒會讓像個女鬼的女人這麼碰自己,一直在閃躲,躲著躲著直接跑開。
於是,當好不容易被保姆從昏睡中叫醒的藍欣欣出現在樓梯上朝一樓看過去時,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場景——
傅行舟閃躲著,兩只女鬼伸長著手臂磕磕絆絆地追在後面。
傅行舟:“滾開!”
兩只女鬼嚶嚶嚶:“老公!”
其中一只白色長裙的女鬼一把撲在傅行舟腳邊,抓著男人的腳踝,“行舟,你怎麼能嫌棄我呢,當初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無論富貴和貧窮,無論我美麗還是醜陋,你都不會嫌棄我,會愛我一輩子嗎?”
傅行舟嫌惡得腦門兒上青筋直爆,用力蹬著腿,狠狠道:“我他媽愛的是個人,不是個鬼!”
舒寧:“我是人啊,我只是最近受了很多苦,看上去不像個人像個鬼而已。”
傅行舟:“松手!”
舒寧淚眼婆娑,“你不愛我了嗎?”
傅行舟:“快松手!”
舒寧:“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就算是女鬼,你也該愛我啊!”
藍欣欣:“………………”她是不是還沒睡醒?還在做夢?
對,一定是這樣。
她做夢夢到了行舟,還夢到了變成女鬼來找男人索命的雲閔,對,就是這樣。
藍欣欣這麼想著,默默轉身回自己房間。
而等她又一覺醒來,等待她的是另外一個重磅炸彈——
傅行舟決心遣散山莊裡的五個女人。
藍欣欣:“……”夢,這一定又是夢!
她愕然呆愣地重新躺回床上,喃喃自語著這是夢,卻見坐在自己床邊的翁倩倩拉著她的領口講她一把扯起來,腫著一雙桃子眼哭喊道:“你還躺下去睡什麼啊!傅行舟說了,今天晚上十點之前,我們必須全部離開!”
藍欣欣這才回過神,坐起來,不可思議地問:“為什麼?我們吃了一堆泡面垃圾食品,是等他回來替我們出頭查清誰在背後搗鬼的,又不是等他回來趕我們走。”
頓了頓,又恍然道:“我知道了,他肯定是要清理山莊,所以讓我們臨時搬走。”
翁倩倩哭道:“不是!他要踹了我們,他要趕我們走!”
藍欣欣:“……不會的,怎麼可能。”
翁倩倩:“是真的,都是真的,你那是時候還在睡覺,你不知道,他過來之後很不耐煩地聽我們把最近發生的事說完了,後來雲閔下樓,他就跟見了鬼一樣到處躲,雲閔怎麼哭怎麼求他他都避之不及,最後他什麼都沒說,直接走了。下午秘書那邊就通知陳瑩可,說傅行舟准備散掉我們這群人,還說什麼我們畢竟跟了他這麼久,會給我們每個人一筆補償款,但我們必須老老實實滾蛋,別惹麻煩。”
藍欣欣來山莊不過才一年多,才享受了一年奢華的貴婦生活,本來以為自己至少會和陳瑩可、翁倩倩她們一樣在傅行舟身邊呆個五年八年,怎麼能想到好日子眼看著就要到頭了。
她掀開被子下床,不行,她要親口問問傅行舟,她不能就這麼離開,她還沒開始攢錢攢票子呢!
翁倩倩拉住她,“你干嘛?”
藍欣欣瞪眼看她,“當然是打電話給傅行舟!我才跟了他一年,又不像你們一個個跟了他五年八年十年,該攢的錢你們都攢了,我還什麼都沒有呢!你們離開這裡還能過瀟灑日子,我呢?我難道去賣包賣首飾賣衣服?!”
藍欣欣喊著喊著哭出來,雙目通紅,可如今這個山莊裡,誠惶誠恐地又何止是她。
陳瑩可和翁倩倩都沒好到哪裡去。
陳瑩可雖然早沒有嫁豪門的白日夢了,可早早跟著傅行舟,一直以來的奢望都是做豪門男人背後的情婦。
不求嫁入高門,只求大富大貴。
所以這麼多年,傅行舟要搞後宮,她沒鬧過,傅行舟送進山莊這麼多女人,還讓她做老大來管理,她沒有過任何異議,傅行舟擺這個譜、立這個規矩甚至限制她們的自由,她也沒有表達過任何不滿。
可如今,男人卻要遣散她們。
陳瑩可氣得半死。
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那張枯槁灰敗的面孔,切齒地憤恨地盯著。
就因為她最近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因為她不再有美麗的容顏?
她承認,沒錯,傅行舟這種男人,看中的就是女人的皮囊,如果沒有絕色的容貌,她憑什麼留在他身邊。
可她一直盡心盡力在保養,每天花至少四個小時在外貌的管理上,最近情況實在特殊,她也向他解釋過了,可他怎麼能這麼絕情?
這山莊裡哪個女人如今不是為了他在活著在打理自己,就算他嫌棄她們最近的樣子,至少也該看在這麼多年的付出和感情上,給她們變美變回去的機會吧?
直接遣散,這根本就是把她們這群依附豪門依附男人而生的女人直接從雲端扔下去。
一點過度和緩衝都沒有的話,她們稍不留神就能摔得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傅行舟!
這個男人,真的太狠了!
陳瑩可恨著、怒著、怨著、不甘心著,本能裡卻還在思考有沒有什麼繼續留下的辦法。
她不想就這樣離開。
去找翁倩倩,人不在,不知去了哪裡,藍欣欣性格太過跳脫,不是個合適的商討對像,最後,陳瑩可決定去找舒寧。
可“雪樓”早已人去樓空。
問保姆,保姆卻道:“五太太,哦不,雲閔小姐嗎?她一個小時之前就已經走了啊。”
走了?
陳瑩可意外,又覺得不敢相信,她們這群女人裡,要說誰最沉迷在和傅行舟的感情裡,就屬雲閔。
可她竟然走得這麼快?
陳瑩可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問保姆:“雲閔走的時候哭得厲害嗎?”
保姆愣了一下,茫然地想了一會兒,才道:“沒有哭啊,雲小姐看上去還挺高興的,哼著小調兒開著她那輛跑車就走了。”
陳瑩可聽完覺得更不對了,難道這丫頭私下裡聯系過傅行舟,獲得了男人的認可可以繼續留下——畢竟才來沒多久,傅行舟圖新鮮舍不得就這麼扔開也正常。
這麼想著,不甘心的陳瑩可決定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別是真留下了。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傳來的聲音的確如保姆所說沒有分半陰郁。
陳瑩可拐彎抹角地試探,終於,她得到了一個令她震驚的內情。
舒寧:“我手裡有個很特殊的藥水,喝了就能假懷孕,驗血都驗不出假的。我准備試試,看看能不能靠假孕留在行舟身邊。”
陳瑩可脫口而出,“你瘋了?行舟以前可是明確警告過不可以搞什麼母憑子貴的!”要不然她早就這麼干了。
舒寧:“說是這麼說啊,那現在情況不是特殊麼。再說了,誰都沒有試過,怎麼知道行舟那邊會是什麼反應?萬一我成功了呢。”頓了頓,又道,“對了,我走得時候剛好遇到倩倩姐,我以前不是欠她一個人情麼,我就也給了她一瓶。”
翁倩倩?
掛了電話,陳瑩可半天沒反應過來。
太突然了,一切都太突然了。
傅行舟回來得突然,遣散他們遣散得突然,現在又來什麼假孕、借肚上位。
不過半天時間而已,平靜的生活就這樣被徹底打破,她們所有人都不得不面對被遣散得現實和眼前的危機。
走還是留?
留的話,又改如何留下?
陳瑩可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無論怎麼冷靜,她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留下的辦法。
她太了解傅行舟了,這個男人既然養了她這麼多年,如今說散伙絕對不是說著玩兒玩兒的,求情一定沒用。
那別的辦法呢?
不知道為什麼,那句“假懷孕”一直縈繞在她耳邊,揮之不去。
母憑子貴?生子翻身?
真的可行嗎?
陳瑩可並沒有多想,她衝上樓,朝著翁倩倩的房間奔過去,沒有敲門,直接用隨身攜帶的備用鑰匙打開了翁倩倩房間的大門。
和“雪樓”一樣,翁倩倩的房間也是一個三層樓中樓,陳瑩可衝進去之後便一層層搜尋翁倩倩的身影。
最後,她在三樓臥室找到了翁倩倩。
翁倩倩見到她也很驚訝,“你怎麼進來的?”
陳瑩可衝進來,一眼見到了女人手裡的一個玻璃瓶,脫口而出地問:“你喝了?”
翁倩倩驚訝,下意識背過手,掩飾地否認,“什麼喝了?”
陳瑩可走到女人面前,伸手去拉翁倩倩背到身後的胳膊,兩個女人拉扯起來。
陳瑩可也是太心急,反常得表現出激動的一面,甚至大喊起來,“雲閔都和我說了!你想假懷孕是嗎?你喝了是嗎?”
用力一扯,終於把翁倩倩背在身後的胳膊扯出來,再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小玻璃瓶,定睛一瞧——滿的,還沒喝。
翁倩倩神色陰郁,“還給我。”
陳瑩可捏著玻璃瓶往後退,目光緊緊一瞬不瞬落在瓶身上,與此同時,她的神色明朗起來,眼神裡卻裹著癲狂。
然後,她當著翁倩倩的面,拔開瓶蓋,仰頭把瓶子裡的液體灌進了嘴裡。
她才不要走!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9:19
第39章 【豪門血戰】
陳瑩可對豪門對留在傅行舟身邊的渴望是其他几個女人都不能理解的。
包似美這樣的富家女不能理解,翁倩倩這種高學歷名校畢業生不能理解,藍欣欣這個年紀輕輕未來還有無限可能的年輕女人更不能理解。
傅行舟既然都決定甩掉她們,也說了會給她們補償,大不了多要點錢和房子就是了。
連這里面最不甘心的藍欣欣想得都是留不下來就要錢,要他個几千万,瀟瀟灑灑走人。
可陳瑩可做不到那麼瀟灑。
她貧苦出生,早年在酒吧里做陪酒女,苦日子過夠了,好不容易攀上傅行舟,這麼多年,一直把男人當做人生的倚靠。
她明明攢了不少錢,就算現在離開,就算傅行舟一分錢補償不給,她也可以過得很瀟灑,連生活水平都不會下降多少。
可她就是沒有安全感。
她想象不出來沒有傅行舟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 好像一旦離開, 她又會回到過去那段陪酒女的生活。
她內心里惶恐,深怕人生會由此跌落回塵埃中。
其實什麼喝了讓人假孕的藥水,她想想也知道未必是真的,可能就是哪個茅山道士忽悠人給的一瓶假藥水。
可哪怕有一點點留在傅行舟身邊的可能,她都想試試。
翁倩倩顯然也從她反常的癲狂中看出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了悟地站在一旁,緩緩道:“你還真信云閔的話?”
陳瑩可胸口起起伏伏,克制著情緒,“你不信?”
翁倩倩笑了笑,“我要相信,我早就喝了。”又道,“本來我就沒想喝,還在想要不要把這瓶藥水給你。剛好,你也喝掉了。”
翁倩倩說完便轉身繼續收拾床上的衣服和行李,陳瑩可這才發現臥室里凌亂一片,床邊擺著好几個行李箱。
陳瑩可愣了愣,“你准備走了?”
翁倩倩背對著她收拾衣服,“是啊,不走還能怎麼樣呢。”
陳瑩可意外,“你不想留下了?”
翁倩倩隨意的口氣,“想啊,我還琢磨了好長時間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傅行舟回心轉意。”
可是有什麼用呢?
她們,她和陳瑩可,是跟著傅行舟身邊最長的兩個女人,誰都知道傅行舟不是那種反復無常的人,一旦做好決定就不會回頭。
既然決定遣散她們了,怎麼可能還會留下她們其中哪個人,真想留,早點名了。
翁倩倩也不想走,這山庄的日子雖然枯燥、還被限制自由,可她在物質和金錢上獲得的遠比她的同齡人多太多太多。
她已經很滿足了。
今年她剛好30歲,回頭想想,青春都獻給了傅行舟,如今既然有機會走,那索性就走吧。
反正30歲不算小但也不算老,她還有機會追求嶄新的人生,戀愛嫁人結婚生子,這些普通女人做的事情,她如今也想嘗試嘗試呢。
陳瑩可驚訝于翁倩倩的妥協,可仔細想想,翁倩倩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理智的時候理智,妥協的時候也會妥協,當初她一個名校畢業生放棄大好前途給傅行舟做二奶,不就是因為太知道自己要什麼嗎。
如今她是真的想走了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陳瑩可沒有多言,從翁倩倩臥室離開之后,她想了想,去找藍欣欣。
藍欣欣也在收拾行李。
只是和翁倩倩的淡然超脫不同,藍欣欣滿口抱怨,又說自己肯定得再找傅行舟那個秘書,錢和房子一個不少都得給她,不給她就鬧。
陳瑩可聽著聽著,默默道:“你也要走了。”
藍欣欣揚眉:“要不然呢,還留著干嘛啊,人家傅先生都不想留我們了,死皮賴臉賴著也沒用啊。”
陳瑩可:“你不再爭取一下?”
藍欣欣奇怪地看向陳瑩可,“我爭取了啊,你來之前我還給他打電話呢,沒打通,后來我就直接打給他那個秘書。人家意思都那麼明確了,我賴著也就當個狗皮膏藥啊,又當不成白月光和朱砂痣。”
頓了頓,又道:“翁倩倩不也准備走了麼。我剛剛下樓的時候聽保姆說,云閔都已經離開了。既然大家都走了,那我留著干嘛。”
而包似美早已下山。
被豢養的五個女人,如今就這麼忽然草草散場。
翁倩倩和藍欣欣相繼離開,陳瑩可最后才走,坐在車后看著山庄主宅在后視鏡里越來越遠,悲涼感頓時籠上心頭。
就這樣離開了?
陳瑩可在離開的路上給包似美打了一個電話,“你都知道了吧?”
包似美:“哦,知道了啊。”
陳瑩可:“那你……”
包似美那驕傲的大小姐嗓音不變,緩緩道:“散就散了吧,遲早得散,難道還能指望嫁豪門麼。”
陳瑩可:“你……你不再爭取爭取?”
包似美斬釘截鐵道:“不需要。”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陳瑩可哪儿知道,這會儿包似美偷偷樂著呢。
和謝言的美好重逢完全出乎她的預料。
她以為自己會像過去那樣嫌棄這個男人,可是沒有,謝言如今完全變成她當年喜歡的樣子。
公司老板,豪宅名表豪車,待人紳士,禮貌周到。
關鍵是,如今還沒有結婚。
包似美原先根本沒往不該想的方向去想,可謝言的主動靠近撥亂了她久未顫動的心弦,她開始產生一個奇妙的念頭。
這麼好的男人,她憑什麼讓給其他女人?
雖然謝言始終比不上傅行舟的豪門背景,可嫁給謝言的難度可比嫁給傅行舟簡單多了。
而傅行舟給她的,現在的謝言也能給,但謝言能給她的名正言順的婚姻,卻是傅行舟怎麼也給不了的。
那她干嘛還留在傅行舟身邊?
可離開傅行舟並不像離開山庄那麼簡單容易,正在包似美苦惱的時候,卻得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傅行舟決定解散她們這五個女人。
包似美滿心歡喜,激動不已,她覺得自己的運氣怎麼那麼好,想要奢華生活的時候遇到了傅行舟,如今想功成身退、安安穩穩過日子的時候又重逢了謝言。
老天真是待她不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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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寧離開山庄之后,便暫住在云巍的公寓里。
反正是兄妹來,房子也大,云巍日常又有很多工作,白天几乎都不在家,沒什麼不方便。
雖說舒寧已經離開山庄,但其實陳瑩可她們四個女人的情況她都大致了解得還算清楚。
而傅行舟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
他是傅家少爺沒錯,可傅家又不止他一個少爺。
傅家雖說是豪門,可家門向來森嚴,並不允許子孫在外胡鬧。
傅行舟養后宮這事儿辦的十分神秘,鮮少有人知道,傅行舟身邊也只有秘書和云巍清楚是怎麼回事,畢竟要是讓家里知道了,少不得問責。
這也是為什麼傅行舟會限制山庄里几個女人的自由。
本來都把女人們遣散了,也不用再擔心被家里知道,可傅行舟的弟弟傅行君卻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一堆照片。
山庄的照片,女人們照片,傅行舟和女人們在一起的照片。
傅行君還直接把這些照片復制一份送到了傅家。
整個家族震怒,如今還在當家的傅老爺子把傅行舟叫回去,狠狠訓斥,還請了家法。
當著家中一眾長輩和親戚的面,傅行舟整個后背被家法棍抽得皮開肉綻。
只是肉体上的懲罰就算了,傅行舟自知理虧,認栽,可傅行君卻在這時候向老爺子請命,要走了他這段時間一直在跟進的一個重要項目。
被如此截胡,傅行舟才正式差點氣掉半條命。
他要抗爭,還被他爸甩了一巴掌,狠狠訓斥道:“你真是給我們家長臉啊!人家就算包女人,一次一兩個也差不多了,好色貪心地一次多包几個,好歹也藏在不同地方,你倒好啊,弄個山庄一養養五個!你想干嘛,當皇帝嗎?真是給我長臉!”
傅行舟自己也很惱怒,他包養陳瑩可和翁倩倩時間最久,這麼長的時間都沒被發現,怎麼現在解散几個女人了,反而被揭發出來?
偏偏還是在他手里的項目做到關鍵期的時候。
就這麼巧?
傅行舟想來想去,覺得也只能是和他一向不對付的傅行君打探到了這些東西。
不是剛好項目也被他拿走了嗎。
傅行舟氣得半死,可偏偏拿這個弟弟沒辦法。
外加半個后背都是傷,哪儿還有精力找傅行君麻煩,只能先把傷養好再想辦法反擊。
兄弟倆之間的內斗傅行舟早就習以為常,怎麼能想到,那些照片其實都是云巍給傅行君的。
傅行君其實也沒料到云巍會給自己這麼一份“大禮”,他還真不知道傅行舟會偷偷在山里搞個后宮養女人。
當初他把云家父母車禍離世的真相告訴給云巍的時候,也只是因為想讓云巍和傅行舟反目,倒沒料到最后讓自己撿了個大便宜。
這叫什麼?
天助我也?
傅行君想來想去,覺得不是,這恐怕是來自云家兄妹的報復。
人在做天在看,出來混麼,遲早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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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似美和謝言重逢不過半個月,兩人便准備結婚。
兩家父母都覺得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謝言和包似美卻覺得不快。
謝言是迫不及待,想把自己中學時候的女神娶回家,包似美則是很想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謝家父母對此很無奈,可既然儿子喜歡,那也只能同意,旁敲側擊地讓謝言考慮考慮清楚,畢竟婚姻不是儿戲。
謝言對父母說:“小美是我的初戀,我其實一直很喜歡她,這麼多年都沒有忘記她。”
謝母道:“可結婚不是件小事,你娶什麼樣的妻子也不是小事,就算你喜歡她,就算你們早就認識,可到底這麼多年也沒見過,她如今什麼性格什麼脾氣你都不清楚,怎麼也該多了解了解,別急著現在就結婚吧。”
謝言滿腦子結婚的衝動,完全不理會父母的勸說。
包家那邊也對女儿的決定感到頭疼。
她不是一直跟著傅家少爺的嗎?她不是要嫁豪門的嗎?
現在怎麼又要和謝言結婚了?
包母急的要死,問包似美:“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傅行舟呢?”
包似美:“我和他分手了。”
包母:“都談了這麼多年了,怎麼就分手了?”
包似美正積極地向新生活奔過去,隨意的口氣回道:“不喜歡了唄。”
包母還不太能接受女儿從嫁豪門降到嫁普通有錢人,嘀咕道:“可你這落差也太大了,謝言家條件也就那樣,連傅家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你……”
包似美:“行了,別說了,我自己心里知道。”又道,“你也別把謝言說的這麼不好,他好歹現在開公司做老板,身家也不少。”
包母:“可是……”
包似美:“沒有可是!媽你也不想想,我嫁傅行舟有多難,這麼多難都沒結婚,謝言呢,還不是說結婚就能結?傅行舟是豪門是有錢沒錯,可也得人家願意給啊。一千塊給你一百,和五百塊給你三四百,你選哪個?這不是明擺的麼。”
包似美一向最有主意,包父包母都拿她沒辦法,也只能默許女儿和謝言的這場婚姻。
好在女婿看著靠譜貼心,婚禮也辦得圓滿周到,兩家的父母也都寬慰了,不管怎麼樣,兩家門當戶對,知根知底,謝言和包似美也是看上去郎才女貌的一對。
在后宮解散后,包似美這麼快就把自己嫁出去,也算得上是五個女人里的“人生贏家”了。
用云巍的話來說,這接盤俠找得挺溜。
可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等美事。
某日,謝言帶著包似美參加本地一個商圈晚宴,飯局上,碰上了跟著云巍一起過來的舒寧。
兩個女人一照面,包似美的眼神便有些變了。
偏偏謝言還得和云巍客氣打招呼寒暄,包似美沒辦法,只能花瓶似的杵在旁邊賠微笑,盡量忽略舒寧落在自己身上的打量的眼神。
等寒暄完分開,包似美眼神閃爍地思考一番,故作身体不適的樣子,對謝言道:“老公,要不我今天先回去吧,我覺得有點不舒服。”
謝言立刻關切地問:“怎麼了?”
包似美:“我頭暈。”
謝言立刻摟著女人的肩膀,“好好,那我先送你回去。”
包似美故作堅强,“不用了老公,我自己可以的,你先忙吧,別因為我耽誤你的正事。”
但包似美根本沒有回家,她離開宴會廳之后便躲進衛生間給舒寧打電話,約她見面聊兩句。
聊什麼,不言自明。
可舒寧卻拒絕了,“沒必要。”
包似美:“有沒有必要,也不是你說了算的。剛剛那個男的,是你男朋友?”
這話里話外什麼意思再清楚不過——大家都不干淨,都當過情婦,如今洗白上岸,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相互拆台對誰都沒好處。
舒寧笑笑:“你說什麼呢,剛剛和你老公打招呼的時候你沒聽麼?都姓云,怎麼可能是男朋友,那是我哥。”
包似美一愣,皺眉道:“那別廢話了,你出來吧,我和你當面聊。”
舒寧在電話里笑嘻嘻,“怕我說漏嘴?不過你結婚速度挺快啊,這才多久,你都找到新男人了。”
包似美不耐煩道:“少廢話。”又道,“我警告你,不該說的別亂說,我是什麼樣,你就是什麼樣,誰也沒比誰干淨,你要亂說,我也不保准自己能管住自己這張嘴。”
舒寧:“怕我告訴你老公啊?”
包似美:“你敢!”
舒寧繼續笑嘻嘻:“你放心吧,我可不會說。”頓了頓,“不過有件事,我覺得你最好還是知道一下。”
舒寧:“你老公已經走了。”
包似美一愣,“什麼?”
舒寧:“我說,你老公已經走了,和我哥約著一起去酒吧喝酒泡妞”
包似美聽完,如墜冰窟。
不可能!謝言說他有應酬也是去正經飯店,從不去酒吧這種地方,不可能!
卻聽到電話那頭幽幽地報了一個酒吧的名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自己的接盤俠是個什麼鳥樣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9:32
第40章 【豪門血戰】
掛了電話後,包似美攥著手機站在盥洗池前愣了好一會兒。
幾分鐘後,她緩緩拿起手機,撥通了謝言的電話,“老公,你今天晚上要應酬到很久嗎?”
謝言:“是吧,應該會很晚,宴會結束後會和幾個老板一起去喝酒。”頓了頓,又說,“如果醉得厲害,可能就在酒店直接睡了,晚上就別等我了。”
包似美緩緩深吸一口氣,“那你現在還在宴會廳?”
謝言:“嗯,是啊。”
包似美錘在身側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雲閔說他已經走了,可謝言說他還在。
到底在還是不在,她只要親自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包似美挎著包,大步流星地走出衛生間,回到宴會廳後,她在正廳裡三圈外三圈尋了三四遍,也沒有看到謝言的身影。
他不在,他根本不在!
水晶燈璀璨奢華,可這過於明亮的光線卻令包似美覺得昏眩,她不敢相信謝言是在騙她,明明在她眼裡男人優秀得近乎完美,他們又剛剛新婚,他怎麼可以騙她?
“現在相信我說的了吧?”
包似美怔然回頭。
舒寧嘲諷地笑了笑,“你看,我可沒騙你。”
包似美忽然想起剛剛電話裡舒寧說的那些話,兩步走到她面前,壓著火氣問:“他在哪兒?”
舒寧看看時間,好整以暇道:“跟我來吧,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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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是本地酒吧街上最有名的一家酒吧。
那麼出名,當然不止因為它名聲大、開得時間長,也因為這裡的妞兒最正。
膚白貌美大長腿,每到晚上六點半,准時呈兩排杵在大門旁邊,齊聲甜甜地道一句“歡迎光臨”,是個男人的腿都得酥。
這地兒雲巍不常來,偶爾來也是因為工作需要,謝言卻是駕輕就熟地順手摟過兩個漂亮妞帶頭往裡走。
還轉頭對雲巍笑笑道:“挑喜歡的,今天這我請。”
雲巍和謝言也不過才認識,可男人麼,只要有點相同志趣就能玩兒到一起,這要是玩兒女人,就更能臭味相投。
謝言也的確常來,不僅這裡的經理、公主、王子認識他,連媽媽桑都和他相熟。
這都已經在門口挑了四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兒了,又在包間挑了四個,兩男八女,雲巍都懷疑這謝言平常是不是拿腎寶當飯吃。
他試探地問,這要被新婚老婆知道,還不得扒層皮。
謝言就笑,“她怎麼會知道呢。女人,尤其是家庭婦女,這種事只要我不說,她就算發現蛛絲馬跡,我不承認她還能怎麼樣。”
酒吧的媽媽桑也湊過來,和謝言嬉笑道:“謝總啊,您可有段時間沒來了,我可聽說了,說是您最近結婚了呀。”嬌嗔道,“我們這會兒小姑娘還念叨呢,說您這結婚了,會不會以後都不來了。”
謝言一條胳膊勾一個女孩兒,豪爽地問:“誰念叨我了?誰?叫過來喝酒,給她治治這相思病!”
媽媽桑抬手一指他點的這八個女孩兒,“都在這兒呢,您好好治治。”
包間燈光昏暗,點歌台上一個霓虹燈閃得人眼睛疼。
雲巍向來潔身自好,在這種場合扎在女人堆裡實在頭疼得很,和謝言喝了兩杯,連忙從脂粉氣厚重的包間裡閃身出來。
到衛生間,終於清靜些了,發消息給舒寧。
“到了嗎?”
“快到了。”
“你們怎麼進來?”
“放心吧哥,我有外掛呢。”
舒寧說的外掛可不是系統裡的外掛或者輔助,而是她的異能。
她如今手裡的毒素中,有一種可以產生迷幻效果的毒素,這種毒素可以讓方圓十五米內的人都產生幻覺,雖然有效時間短暫,可靠著這個毒素裝男人溜進這間只招待男性的酒吧可一點也不麻煩。
倒是包似美疑惑門口的經理和那群長腿女人怎麼會這麼輕松的放她們進來。
她還問舒寧,“你在這兒有關系?”
舒寧領著她往前走,“你就當我有吧,不過你現在還是關心關心別的吧?”
包似美一愣,抬眼四處看看,腳底心竄起涼意。
看裝修和門面,這間酒吧明顯是個高檔消費場所,消費什麼的不言而喻,如果謝言真的在這裡,意味著什麼,腳趾頭都想得出來。
她拒絕接受這個事實,可給傅行舟做過很多年情婦的她其實心裡也明白,有錢男人的生活其實是非常奢靡的,用驕奢淫逸來形容一點不過分。
如今的謝言又不是當初學校裡的學生,他是個男人,也是個身價不菲的老板,會出入這種場合再正常不過。
包似美不想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但心裡還有最後幾絲掙扎的期盼,盼著謝言或許只是為了應酬才過來,盼著謝言身邊沒有半個女人的身影。
可期盼與現實總有鴻溝似的差距。
到了包廂門口後,舒寧為她輕輕推開了一條門縫,撇撇頭,示意她自己看。
包似美強忍著心緒,緩緩湊上前,眼睛透過門縫朝裡望去。
世界天翻地覆。
視角裡,謝言身邊坐了一堆女人,每個女人都穿著短裙露著腰部和長腿,有女人在唱歌,有女人在倒酒,還有女人貼在謝言身邊低語調笑。而謝言左手摟著一個,右手還摟著一個,親完這個又去親另外一個,整個包間裡只能用色氣衝天和驕奢淫逸來形容。
包似美看得渾身顫抖。
耳邊還有舒寧的聲音,“你都跟過傅行舟了,還不知道這些有錢男人是什麼樣嗎。世界上漂亮女人這麼多,他們怎麼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呢。就算結了婚也得偷啊。”
頓了頓,“不過你現在這個老公還算不錯了,至少還知道躲著藏著,這要換了傅行舟,恐怕得在自己家開轟趴。”
包似美的眼睛一動不動看著包間裡,雙目赤紅。
如果是傅行舟,她或許就忍了,豪門的壓迫感和誘惑力只會讓她本能力選擇妥協,可謝言不同。
謝言是包似美心裡的初戀和白月光,是有一個固定形像的,他沒有那麼高不可攀、遠不可及,在她心裡,他們就是重逢後再續前緣,因為家庭背景相似,她都沒覺得自己是在高攀男人,只覺得兩人是門當戶多、佳緣良配。
在這種前提下,包似美怎麼可能容忍謝言婚後風流?
更何況,她如今氣得名正言順。她是誰?是他的妻子,是法律都承認的老婆!
包似美氣瘋了,強忍著想要克制也沒成功,幾秒後,一巴掌拍在門板上推門而入,聲嘶力竭地大喊道:“謝言!”
謝言被這聲吼嚇得一個哆嗦,差點陽痿,慌忙抬頭朝門口看去,意外自己會看到包似美。
男人下意識就要掩飾,連忙收回勾在女人身上的胳膊,茫然站起來,“小美?”
包似美衝過去,拉扯還坐在謝言身邊的幾個年輕女孩兒,“滾開,都給我滾開!”
小姑娘們連忙站起來躲開,有識相的已經偷偷跑了,才不沾染這種老婆抓現行的麻煩。
等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包似美和謝言面對面。
包似美氣得整張臉都是扭曲的,“這就是你說的應酬?”
謝言擰眉,不悅道:“我沒說錯,的確就是應酬,你別胡鬧。”
包似美:“什麼應酬?玩兒女人的應酬?”
謝言不耐煩道:“你不做生意,你不懂,行了,回去吧。”說著要去扯包似美的胳膊。
包似美掙扎著,“都被我當場抓現行了,還不承認?”
謝言惱怒又克制,忍到了極限,什麼承認不承認,他承認怎麼樣,不承認又怎麼樣,都結婚了,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了,有什麼好鬧的。
可包似美顯然沒那麼“識趣”,謝言身上掩藏起來的這副面貌令她覺得作嘔,她以為自己尋到了良緣,原來根本不是,他還用親身表現告訴她什麼叫做“天下烏鴉一般黑”。
包似美掙扎,想要質問謝言怎麼能這麼欺騙她,她聲嘶力竭起來,仿佛整個世界都騙了她。
謝言本來就喝了酒,容易衝動,又覺得包似美這麼鬧著讓他丟臉至極,他索性也不想理這癲狂的女人了,甩開她的胳膊徑直朝門口走去,卻又被包似美扯住胳膊和領子。
“你去哪兒?”
謝言:“夠了!要鬧也要有個度!”
拉扯一起的兩人都沒注意到站在角落裡的雲家兄妹。
雲巍低聲道:“怎麼進來的?”
舒寧翹了翹左手小指,“有個可以迷幻人眼睛的毒素。”
雲巍點頭。
舒寧目視“戰場”,“哥,等會兒該你了。”
雲巍眯眼看向包似美那邊,“放心吧。”
不遠處,屬於謝言和包似美的“戰局”越發激烈,謝言想走,包似美不讓,女人還嫌吼嫌扯不夠,連指甲都一並用上,拼命拽著謝言不讓他走,要他就在這個包間裡當面說清楚,不服軟對不罷休。
就在這樣拉扯的間隙裡,角落裡的雲巍忽然朝著兩人的方向眯了眯眼。
一個及小的刀片破孔而出,順著包似美手指甲的方向,在謝言臉上飛速擦過,最後又消失在半空。
謝言只覺得臉頰上一陣刺痛,皮膚似乎是破了。
他怔了怔,抬手一抹,果然摸到點血,就這麼一點血,瞬間讓男人惱羞到了極點。
包似美也愣住了,她剛剛是有用指甲擦到謝言臉頰上,可她自認那點力氣還不足以劃破皮膚。
血怎麼來的?
就在包似美愣神的工夫裡,忽然,謝言伸手,一個巴掌筆直地落在她臉上。
“賤人!”
給點顏色還給他開起染坊來了!
包似美被這巴掌打得摔坐在地,茫然又無措,無措又心驚,心底還帶著幾分恐懼。
可當時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新婚的夫妻倆這夜鬧崩之後,沒多久,謝言的父母聽說了包似美給傅家少爺做情婦的傳聞。
老倆口嚇得半死,又不能確定,雖說也擔心空穴來風會破壞兒子的婚姻,可更怕兒子會腦袋上長出一片草原。
謝家父母甚至懷疑,當初包似美為什麼會同意閃婚?
不會是要謝言做個接盤俠吧?
趕忙還是和兒子說了。
謝言知道之後,沒暗中去打探,直接找包似美質問。
這要換了陳瑩可、翁倩倩她們,只要沒證據,鐵定不會承認,可包似美偏偏有小姐脾氣,脾氣一上來,以故意氣謝言的心態頂嘴道:“我做情婦又怎麼樣?那也是婚前!哪像有些人,婚內找小姐嫖/娼,也不怕染病。”
謝言一聽,腦袋上噌噌噌就綠了,抬手又是一巴掌。
包似美也怒了,邊怒邊哭,“你打我!你竟然又打我!”
謝言抓著她的衣服把人扯到自己面前,“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們兩個都算不上半斤八兩。我玩兒女人那也是女人被我玩兒,你呢,嗯?你是被玩兒的那樣,和酒吧裡那些小姐有什麼不一樣?我特麼還沒嫌你髒!”
給傅行舟做情婦的消息沒多久就傳到了包父包母耳中。倆夫妻怎麼能接受自己女兒不是給人做女朋友,而是一個被包養的情婦?
又氣又不敢相信。
謝家父母又登門提離婚,絕不容許自己兒子娶一個給男人包養過的女人。
兩家父母長輩又鬧翻了天,謝家父母更是惱怒包似美的隱瞞是在騙婚,對這個新兒媳沒有半分好臉色,更是直接衝到兒子的婚房裡趕人扔東西。
包似美的人生就此從雲端跌落谷底。
她也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看走了眼,原來自己所嫁非人,原來想要掩飾掉黑歷史是多麼難得一件事,原來自己並沒有被上天眷顧。
沒多久,她和謝言離婚,什麼都沒有得到,淨身出戶。
父母無法接受她的欺騙和她曾經做情婦這件事,不同意她回家,包似美只能一個人孤苦無依地流落在外。
她曾經的那些朋友親人和小姐妹全知道她離婚和她做情婦這些事,沒人再和她聯系,更沒人幫她。
包似美深陷在孤單和人生的懸崖底。
她也不禁自問,如果沒有遇到謝言,如果沒有和謝言重新在一起,她現在的人生會不會完全不同?
至少離開傅行舟之後也該像雲閔那樣自由吧。
可哪裡有如果呢。
她又怎麼能想到,她和謝言當初在婚宴上王八看綠豆看對眼,根本不是一件自然發生的事。
畢竟這世界上有一種毒素,可以讓人產生愛上一個人的錯覺。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29:45
第41章 【豪門血戰】
包似美給人做情婦的事洋洋灑灑經過七大姑八大姨們的一通宣傳,左鄰右舍、親朋好友幾乎全知道了。
包家實在丟不起這個人,賣掉本地的房子,帶著包似美遠走高飛。
什麼豪門夢,什麼明媒正娶的總裁老婆,都是碎掉的泡沫。
包似美的事後來也傳到了陳瑩可她們幾個女人的耳裡。
眾人都暗暗心驚,同時在心裡自我警示,到底是有那麼一段不光彩的過去,還是得萬事小心,又暗暗嘲笑,覺得包似美也是傻,做情婦這種事雖說當初沒幾個人知道,可到底是紙包不住火,她哪兒來的膽子直接在本地閃婚。
笑完了,翁倩倩和藍欣欣都做了相同的決定。
拿到傅行舟那邊的補償款之後,兩人都離開了這座城市,遠走高飛。
只有陳瑩可一個人留下了。
她依舊不甘心,她還在等待機會。
起先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傅行舟根本不見她,連傅行舟的秘書都不再接她的電話。
陳瑩可為此非常苦惱。
某段時間她身體極差,不是睡不好就是吃東西總吐,過了一段時間又開始嗜睡。
去看醫生,醫生聽聽她的症狀,疑惑地看向她,問:“你是不是懷孕了?”
陳瑩可嚇了一大跳,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曾經喝過的那瓶假孕藥水。
她驚訝又意外,本來根本沒報多少希望,這麼長時間她也早忘了,沒想到時隔兩個月,那假藥水竟然真的產生了作用。
她難道真的懷孕了?
有沒有懷,醫院一查便知。
醫生給開了驗血的單子,陳瑩可忐忑地拿著單子去抽血,驗下來的結果竟然是真的懷孕了。
陳瑩可喜上眉梢。
原來那藥水真有用,原來雲閔沒有忽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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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山莊散伙後,陳瑩可其實已經很久沒見過舒寧,如今懷孕,才想起對方是不是也喝了那藥水假孕了。
要是“懷”了,她告訴傅行舟了嗎?男人又是什麼態度?
帶著試探的意味,陳瑩可聯系上了舒寧。
舒寧就等著她聯系自己,接到電話,故作驚訝。
陳瑩可寒暄了一會兒,才拐彎抹角地提起當初舒寧留給翁倩倩的那瓶藥水,又問舒寧道:“你喝了嗎?”
舒寧:“我喝了呀。”
陳瑩可:“那藥水有用嗎?”
舒寧故作遺憾道:“沒用呢,我喝了一點用都沒有。我還特意去找那個當初賣我藥水那人呢,我懷疑他是個騙子,結果那騙子竟然告訴我,這藥水不是每次喝了都有用,也不是每個人喝了都有效果,看個人體質。我真是氣死了,根本就是騙人啊,被抓包了還忽悠我呢。”
陳瑩可聞言驚訝,原來這藥水有沒有作用還分人?那這麼說,假孕的現在只有她一個人?
陳瑩可心裡暗暗高興。
她又打探道:“那你這段時間見過傅行舟嗎?”
舒寧:“沒有啊,你見過嗎?”
陳瑩可:“我也沒有。”
舒寧嘆氣道:“唉,當初我還給了倩倩姐一瓶藥水呢,不知道她‘懷’上沒,我上次想聯系她問問的,可她電話都換了,也聯系不上。”
陳瑩可沒吭聲,她多精明一個人,可不會告訴舒寧那瓶藥水其實是被她喝了。不但喝了,她還“懷”上了。
就算是假孕又如何,對女人來說,有時候懷孕就是一張特殊通行證。想要爬高登遠,少不得手段和心機。
陳瑩可後來又去其他醫院查了幾次,無一例外,驗血報告都顯示她已經懷孕。
雖說不知道當初那藥水到底為什麼能這麼神,可過程在陳瑩可這裡根本沒這麼重要,假孕成功的結果才是她在意的。
陳瑩可決定聯系傅行舟的秘書。
當然,這懷孕的時間也得重新推算一下,免得讓人懷疑她這胎不是傅行舟的。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樣,秘書在接到她懷孕的短信之後,立刻回撥電話和她聯系。
“你確定?”
陳瑩可理直氣壯,“我為什麼不確定?懷孕的難道不是我麼。”
秘書想了想,果斷道:“我知道了,我也懂你什麼意思,放心吧,我會和謝總說的。至於其他的……陳小姐,看在認識一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能留下最好,不能強留的就不要勉強,否則下場未必好看。”
陳瑩可:“謝謝,我知道。”
陳瑩可孤注一擲地獨自走上了這條路,聯系完秘書後又忐忑地等了一周。
可秘書那邊始終沒有電話回撥過來,傅行舟也沒有聯系她,陳瑩可越來越不確定這條路是否能走通了。
一周後,還沒有消息,陳瑩可再次撥通了秘書的電話,卻得來一個令她意外的消息,“你被辭退了?”
秘書的口氣也很無奈,“是啊,我被辭了,就在三天前。”
傅行舟的秘書跟著傅行舟至少有八年時間,這麼久的時間磨合下來,無論工作還是生活,默契都已經產生了。
按照傅行舟的習慣,一個秘書都用慣了,怎麼可能隨意換掉。
可他偏偏辭掉了這位男秘。
不止這秘書納悶,陳瑩可都覺得很奇怪。
問原因,秘書自己都說不上來,最後只能嘆息地歸結道:“可能因為我知道的太多了吧。”頓了頓,又自我開解道,“算了,反正已經走了,也不糾結了吧。傅總挺大方的,給了我不少錢,還送了我一套海景房,我打一輩子工都賺不到這麼多,也不算白忙活一場。”
陳瑩可卻急了,“那我呢,我的事你和他說了嗎?”
秘書奇怪道:“說了啊,傅總還說會聯系你呢。”
陳瑩可:“真的?”
秘書:“是啊,我聽傅總親口說的,不過可能因為他最近身體不好才沒有聯系你吧,你再等等。”
陳瑩可頓時欣喜不已,克制著才沒有當場笑出來,緩了緩,問:“身體不好,生病了嗎?”
秘書:“不知道呢,看起來好像是不太好,之前看到過好幾次他臉抽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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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纏著的紗布一層層被解開之後,雲巍終於感覺舒服了很多。
“睜開眼睛吧。”他聽到了妹妹的聲音。
雲巍睜開眼睛。
一面鏡子送到他眼前,視線重新聚焦,他看清了鏡子裡的那張臉,那張熟悉的、但原本根本不屬於他的面孔。
“行了,這次之後,這張人皮就和你的臉完全貼合了,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塌掉或者抽筋了。”
雲巍從舒寧手機接過鏡子,坐直了起來。
他還是不敢相信,對著鏡子又仔仔細細看了看,又伸手捏了捏鼻梁和臉頰,確認這不只是一張面具而已,也發現自己根本看不出絲毫破綻。
他驚嘆道:“神了。”
旁邊的舒寧把那一堆紗布卷了扔進垃圾桶,轉頭看向雲巍,笑笑道:“我說親哥啊,這臉是變了,你說話的口氣、神態也得收著點兒。”
可眼前這張面孔,哪裡是雲巍,根本就是傅行舟本人。
如果忽略神情、語氣、舉止,哪怕是傅家人恐怕都看不出半點異樣。
沒錯,雲巍換臉了,此刻他的臉完完全全就是傅行舟本人,說換頭也不為過。
但也不止是換頭這麼簡單,如今的雲巍從身高到體型再到血型、指紋、虹膜,幾乎所有的個人特征都和傅行舟本人一模一樣,除了DNA。
可以說,從外貌來看,如今的雲巍就是傅行舟本人。
這其實是個很膽大的布局。
最開始的時候,雲巍根本想都不敢想,可某天舒寧卻問他,除了復仇之外,他有沒有其他想法。
雲巍其實沒有想太多,他只想為父母報仇,成功後再帶著妹妹遠走高飛。
可舒寧卻提到了他的事業,提到了傅行舟的豪門。
那是他們作為普通人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人生。
可如果給他們這麼一個可以成為豪門的機會,應該放棄嗎?
當然不能放棄。雲巍的答案也是如此。
可在他看來假設只是假設,如果只是如果,沒有什麼現實意義。
舒寧卻告訴他,她的毒素異能再次進化,這次出現的新毒素可以幫助一個人改頭換面。
這不是假設,是他們的機會。
機會就擺在眼前,為什麼不試?
雲巍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當下就同意了。
而整個改頭換面的過程也可謂是“藝高人膽大”,首先第一步,他們“綁架”了傅行舟。
對傅行舟,雲巍可謂是恨之入骨,畢竟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先前他還猶豫著仇該怎麼報,如今一切按照“狸貓換太子”的劇本行事,順理成章的,傅行舟成了刀俎下的魚肉。
綁到人之後,舒寧便用毒素給兩個男人換臉換血換指紋換虹膜。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天一夜,過程漫長痛苦,傅行舟這個被換臉的人在舒寧的毒素下持續昏睡著,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天一夜之後,傅行舟不再是傅行舟,雲巍也不再是雲巍,兩人的容貌完全被調換。
如今,經過舒寧的幾次“修補”,雲巍的臉已經看不出半點破綻。
雲巍放下鏡子,站起來,舒寧滿意地打量自己的“傑作”。
彼時,兩人身處雲巍在郊區買下的一棟別墅裡。
房子大,又處在便宜的郊區,不引人注目,也方便行事。
最關鍵是,這房子有一個很大的地下室,如今這間地下室成了一間困住傅行舟的牢籠。
因為換臉的過程實在有點痛苦,還得時不時以傅行舟的身份在公司露面,雲巍最近都沒顧得上別墅這邊的情況。
如今終於徹底換好了臉,雲巍才想起問舒寧:“傅行舟呢?”
舒寧指了指樓下,又拿起手機,點開一個監控軟件,當場調出了地下室的監控,從幾個不同角度的監控裡調出有傅行舟身影的那個畫面。
雲巍湊過去一看,正見傅行舟屈膝坐在地上,手裡端著一面鏡子貼在眼前,嘴裡還喃喃自語著什麼。
因為沒有聲音,雲巍也不知道傅行舟在念叨什麼,但是看樣子,整個人消瘦又萎靡。
地下室。
傅行舟不知道自己哪兒,如今,也快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他本來應雲巍邀約特意過來見雲閔,因為雲巍告訴她說,雲閔懷孕了。
傅行舟不算多震驚,這麼多年,想給他孩子靠著肚子上位的女人多的是,不差雲閔一個。
其實這種小事向來不需要他動手,可雲巍畢竟是他的得力助手,看在雲巍的面子上,傅行舟還是應約過來一趟,看看虛實,也探探雲家兄妹的口風,看看他們有什麼條件。
哪兒成想,剛進門,眼前一黑,他直接就暈了。
等他再醒來,便身處在這麼一間沒有窗戶只有門的密閉裡。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惱羞成怒地砸門,沒人應,他便滿屋子亂轉,沒多久就看到了屋子四角的監控攝像頭。
有攝像頭就意味著有人,傅行舟克制著情緒,站到攝像頭正下方,開始和攝像頭那頭的人“談判”。
雲巍或者雲閔,隨便是誰,隨便什麼條件,他通通都會答應,反正先出去再說。
傅行舟還覺得自己夠隱忍,可無論他怎麼說,依舊沒有半分回應,只有攝像頭冰冷地注視著他。
傅行舟開始暴躁開始不安,漸漸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場“綁架”。
形勢對他很不利。
他想嘗試自救,便在屋子裡亂翻亂找,這才看到密室桌子上的一張紙。
紙上的字跡有點熟悉,他很快辨認出是雲閔的。
而紙上寫著:“哥,你別再幻想自己是傅行舟了,你就是我哥,你就是雲巍。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冷靜冷靜吧,等你的臆想症稍微好點了,我再放你出來。”
哥?
雲巍?
傅行舟揣著紙,疑惑雲閔寫給雲巍的紙條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直到他抬頭,看向了掛在書桌正上方的一面鏡子。
他看著鏡子,鏡子裡的男人也看著他。
可鏡子裡男人的面孔根本不是他自己,而是雲巍。
傅行舟狠狠被嚇了一跳,本能地跳開,心驚後怕地以為是“見鬼”,可漸漸的,當他發現無論他怎麼動,鏡子裡的“雲巍”也會跟著他做相同的動作之後,他才意識到,這可能不是見鬼,就是普通的鏡像而已。
鏡子裡,是他自己。
這原本該令人松口氣的真相,卻又令傅行舟汗毛倒立。
如果是鏡像,那鏡子裡為什麼不是他的臉,而是雲巍的?
傅行舟慢慢靠近鏡子,對著鏡子,他抬手撫摸自己的面孔,鏡子裡的男人也隨之而動,撫摸臉頰。
傅行舟的瞳孔逐漸瞪大,終於發現了一個令他膽寒的真相。
他有一張和雲巍一模一樣的臉!
而傅行舟反應很快地意識到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張紙條是什麼意思。
這張紙條是寫給他的!
紙條上這聲哥喊得就是他本人!
他是雲巍?
傅行舟愕然地對著鏡子,滿臉茫然。
他是雲巍?
幻想著自己是傅行舟的雲巍?
不對啊,他是傅行舟。
????????????
他到底是誰?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30:00
第42章 【豪門血戰】
傅行舟就這樣被關在地下室,比起如何離開,他更在意自己是誰。
傅家少爺,還是得了妄想症的雲巍。
他的記憶告訴他,他是傅行舟。
可他的容貌卻真真實實是雲巍的樣子。
他苦惱糾結,幾乎快瘋了。
他到底是誰?!
好在他也不是一個人被關在這裡,每天飯點,他的“妹妹”都會出現在鐵門後,給他送上水和吃的,還會和他聊兩句。
他也是從他這個“妹妹”口中得知,他得了癔症,非常嚴重的那種,會臆想自己是傅行舟,甚至會用假想出來的屬於傅行舟的記憶覆蓋自己原本的記憶,所以他只記得自己是傅行舟。
傅行舟本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怎麼可能不是傅家少爺,而是雲閔的哥哥雲巍。
“妹妹”卻告訴他,“哥,別再臆想了,你真的不是傅行舟,你的豪門夢早點醒醒好嗎?”
在“妹妹”口中,他是因為羨慕嫉妒豪門生活才妄想自己是傅行舟,可傅行舟本人卻納悶,如果他真是雲巍,那他妄想變成誰不好,干嘛是傅家少爺?
他記憶中的傅行舟和他眼前這個“妹妹”可是情人關系,他妄想自己是傅行舟,那不等於和眼前的女人亂倫。
傅行舟腦袋都快炸了,一會兒感覺自己有病,一會兒又感覺自己沒病,一會兒覺得自己是傅行舟,一會兒又認定自己應該是雲巍。
越糾結越痛苦,最後沒辦法,只能向“妹妹”求助。
“我不是有病嗎?那總得看心理醫生或者吃藥吧!你這麼關著我算怎麼回事?”
“妹妹”卻為難地看著他,嘆息道:“哥,我怕你再出去鬧事,和別人說自己是傅行舟啊。”
傅行舟一愣,鬧事?
“妹妹”接著為難道:“哥,你上次鬧了一次,傅家少爺已經很不高興了,還揚言要打斷你的腿,我覺得你這陣子還是老老實實呆著吧,等傅少爺那邊氣消了我再放你出來。”頓了頓,“藥的話,我回頭去找心理醫生開藥,過兩天我再請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傅行舟茫然,腦子裡混沌一片,聞言回道:“哦,好,謝謝。”
聽到傅行舟這聲“謝謝”,舒寧就知道男人已經徹底糊塗了,差點笑慘。
一切都很順利,都在她的計劃內。
當然,假冒傅行舟的雲巍那邊稍微有點磕磕絆絆,畢竟不是傅行舟本人,對傅家的情況也所知不多,真冒充起來還是容易掉鏈子。
好在傅家並不是一個親友之間往來密切的家族,傅行舟本人又常年獨居在外,鮮少回家,雲巍偶爾應付一下傅家人也還算過得去。
就算有人質疑他這個假傅行舟的處世和為人,看著這麼一張傅家少爺臉,也最多只覺得奇怪而已。
這也是為什麼雲巍剛剛變成傅行舟的時候會辭掉傅行舟那個男秘書的原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秘書平常都跟著傅行舟,真看出什麼不妥,遲早會懷疑。
當然,為了確保順利,有效信息也非常重要,雲巍畢竟不是傅行舟本人,要知道重要信息,還得從傅行舟本人口中挖出這些內容。
這些工作幾乎都是舒寧在做,她假冒心理醫生,用個【變聲器】外掛,每隔一天就用電話和傅行舟聊天談心,美其名曰治病。
傅行舟顯然也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心理治療,聽“心理醫生”說什麼要把自己腦海中那些構想的東西傾訴出來,他雖然疑惑,但還是講了出來。
講他記憶中認識哪些人,這些人都是干什麼的,又和這些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說的越多,傅行舟也越疑惑,不是說他臆想自己是傅家少爺麼,可為什麼他臆想的這些內容連細節都有,邏輯都那麼清晰,好像這些記憶都是真的一樣。
隔著電話的舒寧就忽悠他,“因為你的病太嚴重了,我讓你說出來,就是想知道你的妄想症到底有多嚴重。”頓了頓,“這麼嚴重,看來得加大藥量了。”
傅行舟郁悶又茫然,原來是這樣啊……
轉頭,舒寧就把這些內容都整理成文檔傳送給雲巍。
兄妹倆裡應外合配合默契,雲巍這個傅家少爺越做越順。
就這樣,在舒寧的協助下,雲巍開始了自己的豪門少爺的人生。
而兄妹倆的復仇對像當然也不止一個傅行舟,雲家當初落得如此下場,可沒少了陳瑩可在後面出謀劃策。
沒多久,雲巍便聯系上了陳瑩可,陳瑩可欣喜若狂。
更令她欣喜的是,男人知道她懷孕後不但給她安排了住處,還讓她安心養胎保胎,似乎是接納了她懷孕這件事。
這之後,陳瑩可搬進了郊區一棟別墅裡。雖然地處偏僻,可房子很大,因為遠離鬧市靠近林野,空氣也很清新,陳瑩可只當是為了養胎才給她做了這樣的安排,不疑有他。
就像恢復了當初在山莊裡的生活一樣,陳瑩可又做起了她的傅太太,每天什麼都不用做,安心“養胎”,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要什麼都會有人特意給她送過來。
如同天山砸餡餅,陳瑩可也沒想到自己翻身翻得如此順利,一面暗暗高興,一面也在思考該怎麼不動聲色地流掉這個“孩子”。
畢竟她是假孕,又不是真的懷了,養十個月也生不出個孩子出來。
可又怕孩子掉了自己地位不保,越發糾結危難,此時才知道翻身翻得並不容易,這假孕簡單,艱難險阻還在後頭。
她盼著找個好機會,最好像古裝宮鬥劇裡的甄嬛那樣,流掉一個孩子也能一石二鳥。
可生活又不是宮鬥劇,哪裡有那麼多一石二鳥。
就這麼拖著拖著,拖了整整兩個月,陳瑩可覺得不能再拖,哪怕上個廁所流掉孩子也好過這麼耗著。
於是,她聯系了舒寧。
聯系舒寧也是無奈之舉,她實在找不到其他人來幫忙,也不想更多人知道節外生枝,反正當初藥水是舒寧給的,別人不清楚,她肯定知道。
舒寧就等著陳瑩可這邊聯系她,聯系上之後繼續故作驚訝,“原來你喝了那藥水啊,你怎麼才告訴我。”
陳瑩可姿態放得很低,“你幫幫我吧,好麼,我也是沒辦法了,我這都‘懷孕’快五個月了,再不流產就徹底穿幫了。”
舒寧:“那你這段時間產檢是怎麼做的?”
陳瑩可:“我剛假孕成功的時候就找了一個私人醫院的醫生,重金請她幫忙,我那些產檢的報告都是麻煩她在醫院給我造的假。”
原來如此。
陳瑩可又道:“如果要流產,總要做得像一點,其他人我不放心,發現是假的肯定會給我說漏嘴,如果是你的話,雲閔,你能理解我的處境的對吧,我真的不能離開行舟,沒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你就幫幫我吧。只要這次幫完了,我繼續留在他身邊,以後我會給你很多好處的,房子車子錢,這些我都能給你,好嗎?”
好啊好啊,當然好啊。舒寧心裡念著,嘴上滿口為難,最終三推四請下才同意了。
陳瑩可的劇本是,舒寧去拜訪她,以姐妹相伴的名義在別墅住一段時間,某天她失足從樓梯上滾下來,喊著肚子疼,舒寧和保姆一起把她送去她指定的那家私人醫院,屆時她收買的那個婦產科女醫生也會在醫院等她們。
等到了醫院,由舒寧單獨陪伴陳瑩可,支開保姆等閑雜人後,陳瑩可被推進急診室,被收買的女醫生陪護。
既然是假的,自然不存在手術這個過程,當然也不需要手術,只要女醫生在急診室裡打點好醫護人員,讓陳瑩可在急診室裡面呆那麼一個小時半個小時便可,等時間到了,再由醫護人員親自推出去,陳瑩可屆時哭著喊著要回家,再由舒寧陪伴回別墅,“流產”便算大功告成,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會發現是假的。
事後,就看當事人怎麼在傅行舟面前裝可憐博同情了。
理論上,一切都很完美。
這一天,陳瑩可在別墅裡,等來了帶著鮮花造訪的舒寧。
陳瑩可扶著微凸的肚子言笑晏晏,“來就來,帶什麼花啊。”又招呼保姆,“去給雲小姐泡杯咖啡。”
舒寧也笑,還故意親昵地抱了抱她,擁抱的時候在陳瑩可耳邊道:“你這肚子是不是墊東西了,看著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陳瑩可低聲道:“沒墊,最近有點胖。”
一切都和陳瑩可計劃的一樣,舒寧過來探視,住下,過了幾天大肚子孕婦摔下樓梯,舒寧和保姆慌忙把人送進醫院,保姆給傅行舟那邊打電話。
“孩子”就這麼流掉了,神色凝重的舒寧和一臉嘆息的保姆一起帶傷心過度的陳瑩可回別墅。
當天晚上,傅行舟雖然沒親自來別墅,還是給陳瑩可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陳瑩可便低聲啜泣哭訴自己沒用,心裡暗暗祈禱男人不會因為流產而惱羞成怒。
“傅行舟”還真沒說什麼,只讓陳瑩可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等他過去看她的時候再說,陳瑩可神情和口吻裡滿是因為流產而失落難受,心裡卻很高興,她應該是成功了,男人沒有嫌棄她,還說要來看她,她不會再被趕走了。
陳瑩可把這個好消息和舒寧分享,舒寧恭喜道:“姜還是老的辣啊,我們這些人走的走散的散,最後還是只有你能留下他身邊。”
陳瑩可滿臉欣喜,高興道:“這次真是謝謝你了,放心吧,不會虧待你的。”
舒寧眨眨眼,“給我多少?”
陳瑩可想了想:“一百萬吧。”
一百萬一場戲,劃算,舒寧點頭,“成交。”
年度流產大戲落幕,舒寧帶著她那一百萬瀟灑地走了,揮揮手,沒有留下半片身影,不過她也不是什麼都沒有留下——
陳瑩可一夜好夢,次日醒來,忽然發現不對勁,她的腰很沉,不太能坐得起來。
她還納悶是怎麼回事,撐著胳膊坐起來,低頭一看,愕然怔住。
她的肚子怎麼凸出來圓溜溜的?
陳瑩可第一反應是她看走了眼,閉眼搖了搖頭,再睜開眼睛看過去,可還是圓的。
伸手隔著被子一摸,圓鼓鼓的,就是她的肚子。
陳瑩可很茫然,一時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直到她掀開了被子掀開了自己的睡衣下擺——
她的肚皮圓鼓鼓的。
不是有東西墊在肚子上,也不是肚子上壓了什麼東西,那個凸出來的圓的,就是她的肚子!
“啊——!”陳瑩可的尖叫劃破清晨。
@
舒寧陪著陳瑩可的幾天,都是兄長雲巍在別墅裡“照料”傅行舟。
她回去之後,雲巍問起陳瑩可的情況,聽說陳瑩可還妄想留下,冷嘲著嗤笑道:“蠢女人。”
舒寧淡定道:“是挺蠢的,翁倩倩都沒喝那藥水,她倒是喝了,看來比起翁倩倩,她其實更想留下。”
提起陳瑩可,雲巍的表情異常冰冷,“該她還債了。”
次日,舒寧一早接到陳瑩可的電話。
電話裡,女人的聲音顫顫發抖,“你那到底是什麼藥水,究竟是什麼東西。”
舒寧裝模作樣,“瑩可姐,你怎麼了?”
陳瑩可的聲音依舊在顫抖,“你,你給我喝的那個藥水,好像有問題。”
舒寧繼續裝無辜,“問題?你在說什麼啊瑩可姐,我怎麼都聽不懂。”
陳瑩可終於破口大喊了出來,“肚子,我的肚子變大了。”
舒寧忍著笑,“什麼肚子變大了。”
陳瑩可帶著哭腔,“我的肚子,我的肚子鼓起來了!”
陳瑩可一早起來發現自己肚子大了,怕被保姆發現,一個人反鎖房間躲在衛生間裡消化了好一會兒,發現這大起來的肚子是她自己的、不是假的之後,匆忙聯系了醫院裡那個女醫生。
女醫生一聽她肚子大了,也覺得奇怪,還問她是不是脹氣或者最近胖了,得到否認之後讓陳瑩可來醫院看看。
大夏天的,陳瑩可裹著一件厚重的可以遮掉肚子的大衣出門,流了一身汗到醫院,解開衣服,女醫生跟著嚇了一跳。
摸了摸,確認不是脂肪,就是肚子鼓出來,用聽診器一聽,卻聽不出個所以然。
女醫生給陳瑩可做了一個B超,B超結果沒有任何異常,再做其他檢查也發現不出問題,非常奇怪。
一直到女醫生都搖頭表示束手無策,陳瑩可才想起舒寧,想起她給的那瓶藥水。
當初喝了那藥水連醫院都誤診她懷孕,如今她肚子突然大起來,會不會也是因為那藥水?
陳瑩可這才慌忙給舒寧打電話詢問,幾乎是哭喊出來,“到底是誰給你的那個藥水?你快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啊。”
舒寧在電話這頭輕笑,嘴裡道:“那個給我藥水的人早沒聯系了啊,我都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
陳瑩可大喊,“那我怎麼辦!”
舒寧:“你說你是睡了一個晚上肚子忽然大起來的?要不這樣,你再等一個晚上看看呢,可能睡一個晚上肚子又縮回去也說不定。”
陳瑩可無計可施,只能等,她這一夜都沒睡,就指望著這肚子快點消下去,可過了一夜肚子根本沒有小,兩夜三夜四夜,肚子不小反大,越來越圓。
陳瑩可都要急瘋了,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症狀,她沒辦法,只能裹著大衣去大醫院看醫生,可依舊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失望而歸。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傅行舟”說要來看她。
陳瑩可忍著情緒,結結巴巴,“行舟,你最近不是很忙嗎,不用特意來看我,真的,我沒事,我再休息休息就好了。”
“傅行舟”在電話裡溫柔道:“你都小產這麼久了,當然要來看看你。”
陳瑩可急得不行,掛了電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自認了解男人,知道如果自己不在別墅讓男人撲個空,她搞不好一輩子都不用回去了,只能裝病躺在床上,側著身體躺臥、再蓋上厚厚的被子遮掩肚皮。
等男人到了,做出虛弱楚楚可憐爬不起來的樣。
雲巍冷眼看女人施計,心中的恨意蔓延到舌尖。
他從前並未見過陳瑩可幾面,可自從知道父母的死都死這個女人出的好主意之後,他便在心裡設想過無數次見面之後親手掐死女人的場景。
他真的太恨了。
這種恨並不比對傅行舟的恨意少,在雲巍心裡,這一對狗男女半斤八兩,都是害他們兄妹家破人亡的真凶。
他巴不得早日復仇,折磨陳瑩可千萬次。
而看著此刻躺在棉被裡捂得滿頭汗的女人,知道她此刻正在受什麼折磨,他多多少少有些寬慰。
這些壞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雲巍和陳瑩對假模假式的關心了一番,把女人的提心吊膽看在眼裡,磨磨蹭蹭說這個說那個,就是不走,把陳瑩可急得直咬牙。
半個小時之後,雲巍才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陳瑩可終於等來這句話,都快哭了,點點頭,“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雲巍站了起來。
他居高臨下地深深看著女人,半晌都沒有吭聲,他的表情也在這番注視下緩緩改變,從故作關心變得平靜,從平靜變為冷漠。
陳瑩可一頭霧水,“行舟,你怎麼了?”
雲巍看著她,依舊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忽然道:“氣球你見過吧。”
陳瑩可愣了愣,茫然,“氣球?”
雲巍眯了眯眼,“氣球會飄起來。”
陳瑩可不解,“什麼?”
剛說完,她的腰部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帶著四肢和整個軀體緩緩升高。
陳瑩可意識到是自己肚子的問題,驚得渾身冷汗,連忙想要坐起來,可身體不聽使喚,她就像被吊起來似的,一直在升高、升高,升高到一個高度後,被子便從身上滑落,露出她圓滾滾的肚皮。
抬眼看清自己整個人呈現一個飄起來的狀態,女人嚇得痛哭出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已經飄到了距離地面近兩米的高度,比站在床邊的男人還高些許,她嚇得想要朝男人撲過去求助,可無論怎麼動都動不了,只能任由身體被鼓起的肚皮帶著飄起來。
“行舟,救我,行舟!”
陳瑩可又哭又叫,可無論她怎麼哭怎麼叫,男人始終無動無衷地站著,目視她漂浮在空氣中,目視她約飄約高,終於,陳瑩可整個人呈平行貼上了天花板。
雲巍抬著脖子看過去,這才冷冷道:“你的肚子如你所願鼓起來了,你不是該高興麼,哭什麼。”
陳瑩可臉色唰白,啜泣哽咽,“行舟,行舟救我,救救我……”
雲巍卻好整以暇地整理一番衣袖,又扣好西服,緩緩道:“不是想靠著肚子登高爬遠麼,以後就這樣,一天24小時,12小時在地上,12小時貼著天花板。”
陳瑩可聞言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扭著脖子俯視,嘴唇直哆嗦。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
雲巍抬眸,冷意勾在唇角,眸光裡的嘲諷毫不掩飾,張口道:“陳瑩可,給傅行舟出謀劃策殺我父母,現在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陳瑩可茫然,很快反應過來,他不是傅行舟?
他不是傅行舟他是誰?
不待她回神,雲巍的身影消失在臥室裡,只余下陳瑩可飄著貼在天花板上。
從此之後,歲歲年年,她將在這棟別墅裡,與天花板相守終身。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0:30:14
第43章 【豪門血戰】
陳瑩可沒多久就瘋了。
隨便換了誰都得瘋。
肚子漲如皮球貼著天花板12小時,這是一個正常人能接受的設定嗎?
顯然不是。
所以她瘋了,瘋在情理之中, 瘋在預料之內。
她瘋了之後,雲巍就把人徹底鎖死在郊區的別墅裡,供她吃喝,讓她活著,活得瘋瘋癲癲,生不如死。
相比較陳瑩可的下場,傅行舟那邊暫時倒是好不少。
也不愧是個曾經做過總裁的豪門少爺,一直在試圖理清自己的頭緒,就算理不清,也盡量讓人自己頭腦清醒著,不至於處於瘋癲狀態。
幾個月後,他從地下室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多少接受了自己不是傅家少爺的這個現實。
舒寧和雲巍故意不關著他,某種意義上也是用“現實”來折磨他。
傅行舟出來之後,打探傅家的消息,搜索傅家的新聞,甚至去他記憶中曾經工作過的大樓附近查看。
在新聞視頻、網絡消息和現實中,他都見到了“真正的”傅行舟,和他記憶中完全一樣的面孔,掛在另外一個人的臉上, 是清晰的、真實存在的。
確認過之後,傅行舟終於徹底接受了“現實”。
原來他真的得了很重的臆想症,他根本不是傅家少爺,那些記憶都是他想像出來的,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男人而已。
他的名字,叫雲巍。
現實的打擊讓傅行舟的情緒跌落到谷底,他比在地下室的那幾個月還要消沉,每天不是在外滿閑逛,就是在家裡喝酒,喝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
雲巍和舒寧暗暗觀察他,看男人已經接受如今的命運了,都覺得很可笑。
原來傅行舟之所以是傅行舟,不是因為他有超乎常人的判斷力、決策力和其他能力,而是因為他出生在傅家。
一旦離開傅家,他便被打回原形,整日惶惶,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舒寧看傅行舟整天喝得醉醺醺的,由衷地感慨,“再這麼喝十天,估計得酒精中毒。”
雲巍作為一個男人,在這方面表現出了及其冷血的面貌,冷冷道:“死了就一了百了。”
可別說,這傅行舟的一條命還挺硬實,沒喝進醫院也沒喝掛了,就這麼整天醉醺醺地在家呆著。
舒寧旁觀,覺得這個男人其實還沒有徹底被生活碾壓透,他這麼整天在家喝酒逃避現實算什麼,要走出去,在太陽光下面被殘酷的現實擊碎才算真慘。
舒寧便主動勸傅行舟,“哥,你這樣不行啊,出去找個工作吧。”
傅行舟醉醺醺滿身酒氣地回說:“我這種有精神疾病的,能做什麼?哪個公司要我?”
舒寧:“你最近不是好了嗎?沒問題的,你不說又不會有人知道你的病。可你這樣整天喝酒也不是辦法啊,工作總要做吧,錢總要賺吧。”
提到錢,傅行舟才想起一個問題。
“你和那個姓傅的分手了?”
舒寧聽這當事人這麼問,還一口一個姓傅的,覺得有點好笑,“嗯。”
傅行舟:“他給了你多少錢?”
舒寧故作情緒不高的樣子,“沒多少,就這套房子。”
傅行舟:“沒給你錢?”
舒寧搖頭。
傅行舟切齒地繃了繃牙根,心說那姓傅的對女人也忒小氣了。
傅行舟如今接受了自己是雲巍、和妹妹相依為命的設定,如今現實擺在眼前,為了生存和吃飯,也只能出去找工作。
運氣好,因為雲巍本人的履歷很漂亮,傅行舟找工作還算順利,可找的工作再好,也是個打工的,根本沒法和總裁、老板做比較。
這樣的差距讓傅行舟本能裡就不適應,他總有一種錯覺,他才是該坐在老板位子上的那個人,而不是別人。
工作後,傅行舟在職場混得也並不順利。
他本能裡流露出的對同事的疏離感和強大的氣場讓他從經公司開始就沒一點好人緣,時間長了,頂頭上司都對他有意見。
他這哪兒是來工作的,根本就是來當大爺的!
他們吃飽了撐的招個大爺?
走走走,滾蛋!
傅行舟前前後後換了至少五個工作,每一個都沒有做滿一個月,最短的一份工作只呆了三天,第四天就被轟出來了。
傅行舟自己都郁悶得吐血,在他看來,這些工作根本不難,他甚至可以給項目部門勾畫出一個更宏偉的藍圖,這些人都是鼠目寸光,拿一分錢干一分事兒的蠢貨而已,還嫌他管得多?!
五份工作接二連三丟掉,錢也沒賺到,舒寧看看差不多了,開始帶頭在家吃鹹菜。
傅行舟養尊處優,每天開輛十萬塊的小破車上班就已經夠憋屈的,現在竟然讓他吃鹹菜?
舒寧只能聳肩攤手,“沒錢啊。”說著開始掰手指頭算,“別墅水電煤的用量都比普通住宅高很多,物業費也貴,你又沒什麼存款,我也沒多少錢,現在我們兩個還都賺不到錢,當然得省著點花。”
傅行舟臉都綠了,看著桌子上那盤兒鹹菜,心說這特麼叫省著點花,這是准備隨時去馬路上討飯吧?
因為完全沒有身為雲巍時的記憶,傅行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沒有存下錢,還是真的沒有錢,可既然妹妹這麼說,那應該的確是沒有多少錢的。
可把傅行舟愁壞了。
這種為錢憂慮的感覺非常不好,不好到幾乎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失落感,而這種失落感又很陌生,他都奇怪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當務之急,也是怎麼賺錢。
傅行舟想來想去,“或者我們把別墅賣了?”
舒寧一副沒主見的樣子,問:“那賣了我們住哪兒?”
傅行舟:“租房子吧。籌到錢後,我打算創業,現在這樣也不是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人的適應性是很強的,舒寧通過觀察傅行舟算是發現了,人不但可以適應由儉入奢,其實適應由奢入儉也完全可以,就像一根彈簧,可松可緊。
不久後,“兄妹”倆賣掉了別墅,傅行舟拿著賣房款的大頭開始創業。
雲巍知道後,冷漠道:“這是還想東山再起麼。”
舒寧倒是不偏不倚地說了句實話,“是個人都不甘於平凡。”
傅行舟太想翻身了。
他可以接受自己不是傅家少爺,可他骨子裡不允許自己接受平庸,他賣掉房子,一鼓作氣地奔上創業之路,毫不猶豫地奮勇向前。
他實在太自信了,這種自信源於他的本能,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失敗。
事實上,他本來也的確快成功了,項目新穎,思路創新,投資方很樂於注資合作,然而雲巍背後給他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合作和投資全部泡湯,傅行舟還欠了銀行一屁股外債,“兄妹”倆落得身無分文還外債滿身,連房租錢都快拿不出來。
殘酷現實的打擊終於徹底擊垮了男人的自尊和自信,在發現根本毫無翻身之力之後,傅行舟在租的房子裡痛哭流涕。
舒寧也裝模作樣陪著哭,哭到一半躲進廁所,悄悄給雲巍打電話。
雲巍來了,不,應該說,現在的傅家少爺來了。
兩個互換身份的男人面對面,雲巍不再是當初那個低人一等的事業助手,傅行舟也不再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司總裁。
現在變成雲巍好整以暇,傅行舟的姿態低到塵埃,後者也不得不求助雲巍,在如今一無所有的情況下。
雲巍高傲地提出了一個條件:他可以替他換掉債務,再給他一筆創業的啟動金,但錢不是白給的,是借的,借也不是白借的,是有條件的——
一根指頭一千萬。
傅行舟愕然於這樣的借貸條件,換做一個沒有債務不求發財的普通人,可能根本不會接受,可傅行舟被初次創業欠下的債務逼得只能懸崖走鋼絲。
要不然還能怎麼辦?
不同意,然後靠打工還一輩子債務?
不,他必須翻身,必須創業,他必須得到這第二次機會。
傅行舟其實是被舒寧和雲巍掐住了命門,兄妹倆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故意下套等他跳,什麼創業,什麼一千萬,都是虛的,雲巍現在隨手就能拿出幾千萬來,根本不在乎錢。
他要的,是傅行舟的手指頭。
殺父殺母之仇不同戴天,誰干的壞事誰就得付出代價,他要傅行舟一根一根切下自己作孽的手指頭,為父母報仇!
傅行舟逼不得已,照做了,忍辱負重地切下一根手指頭,換了一千萬。
不久後,二次創業。
半年後,再次失敗。
雲巍又給了他一千萬,傅行舟丟掉了第二根手指。
然後是第三個一千萬,第四個一千萬……
到雲巍一次次失敗後,需要第五個一千萬的時候,看著自己短了大半截的幾根手指頭,傅行舟痛苦難堪又煎熬。
一次次的想要翻身,一次次地失敗,他徘徊在失敗中,痛苦得想死,因為焦慮和抑郁,外加創業過程中作息不良,他得了很重地胃病,還一把把掉頭發,人也短短時間內老了很多,滿目疲憊。
舒寧漠然看著男人折騰,用手指頭換啟動資金,前幾次她都沒有說過半個字,到這第五次,她才問傅行舟,“值得麼?在你眼裡,創業成功這麼重要?”
傅行舟如今戾氣很重,對身邊人完全沒有好脾氣,“不成功怎麼賺錢,錢不重要?那吃什麼用什麼花什麼?!”
舒寧:“哪怕手指頭被剁光?”
傅行舟惡狠狠地猙獰道:“只要他姓傅的敢借,我就敢剁!我不光有手指頭可以剁,我還有腳,我的腳指頭也值一個億!”
舒寧冷眼看傅行舟,知道這個男人已經魔怔了,精神也早已被摧垮。
雲巍沒有借這第五個一千萬,因為前四次的過程已經滿足了他的報復欲,傅行舟的心理、精神也早已被摧垮,他懶得再和男人耗時間。
這天,雲巍聯系傅行舟,電話裡報了一個地址,對他道:“你到這個地方來。”
傅行舟魔怔地念叨著,“我過去,你給我錢麼。”
雲巍呵呵冷笑,“想要錢,那你得來。”
傅行舟去了。
那是一處較為偏僻的荒路,因為城市發展和市政基礎建設,到處都在建房子修路修地鐵,這條路就夾在其中,塵土飛揚。
適時正是清晨,附近的工地都沒有開工,路上無人無車,看著格外荒涼,傅行舟抵達雲巍指定的地點之後,左右看看,不明白這是有什麼安排。
沒多久,他的手機響了,傅行舟接起來,“你在哪兒?我的錢呢。”
電話那頭的雲巍卻淡定道:“先別提錢,你好好看看,這條路眼熟不眼熟。”
傅行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男人要做什麼,下意識抬眼四處看看,皺眉道:“我對這附近不熟,你到底要干嘛?”
雲巍幽幽道:“你該眼熟的,這條路上,曾經因為你,死了一對平凡恩愛的夫妻。”
他到底在說什麼?
傅行舟根本沒想起來,“你有話直說。”
電話裡,雲巍的聲音冷下去,“還是沒想起來嗎?或許我該說得直接點。死在這裡的那對中年夫妻,他們其中一個人姓雲,他們還有一對子女,兒子叫雲巍,女兒叫雲閔。本來他們四口之家幸福地生活在本地,夫妻相濡以沫,子女聽話懂事,直到有一天,這對夫妻中的丈夫帶著全家人參加公司年會,家中的小女兒雲閔意外結實了公司裡一個叫傅行舟的男人。”
這段記憶清晰地印在傅行舟腦海裡,其實早該忘記了,也始終沒想起來了,可如今經人這麼一提醒,過去種種轉瞬間躍然紙上。
令傅行舟覺得恐懼的是,他本該擁有的這件事的記憶,全部不是在雲家兒子這個立場上,所有他記得事,全部是在傅行舟的視角下。
宴會廳上雲閔那驚鴻一瞥,晚宴結束後的不甘心,陳瑩可、翁倩倩的出謀劃策……
傅行舟一個激靈驚醒,不對,他為什麼會記得這些?
他到底是誰?
可不容他深想,一把短刀破孔而出,筆直地毫無預兆地插入他的肩側,傅行舟疼得差點當場翻白眼昏厥過去,臉色瞬間變白,手機沒握住,掉在地上。
手機裡,不急不緩地傳來男人的宣判,明明沒有公放,聲音也不大,可傅行舟就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麼多年,害我父母,坑我全家,誘拐我親妹,新仇舊恨,也該做個了結了。”
明明是個晴天,明明晴空萬裡,可傅行舟在這句話之後還是忽然感覺到清晰的冷意。
這種冷意不是來自他內心的驚恐,而是切切實實地感受到環境的壓迫。
傅行舟緩緩抬頭,半空中,他看到無數正對他的刀尖,鋒利尖銳,仿佛隨時會刺下來取走他的性命。
而這個隨時,竟然就是下一秒。
傅行舟剛看到,飄在半空中的無數的刀尖便齊齊朝他刺過來,冰冷快速且無情地刺入他的身體,沒入血肉之中。
眨眼間的功夫,傅行舟就被這些小小的刀刃捅成了一個馬蜂窩,男人都沒有來得及流露出其他神色,表情便定格在那一瞬間,接著,像個破麻袋摔在地上似的,整個人筆直地拍在地上,鮮血從他身體下緩緩流出。
男人還沒有死,他摔下來的時候也是巧,剛好臉就砸在手機旁邊,手機也沒有切斷通訊,還在通話中。
傅行舟瞳孔擴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機屏幕,喉腔顫抖,喉嚨裡發出不太清晰的殘喘,不甘心地問出了人生中的最後一個問題:“我,我到底,是誰?”
手機裡清晰傳來男人的聲音,“還能是誰,當然豪門傅家少爺,傅行舟了。”
“……”
傅行舟的瞳孔皺縮,整個人顛兒顛兒地顫抖起來,直到死亡近在眼前,他才意識到,他如今這麼慘,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他的人生被偷走了!被偷走了!
他氣,他惱,他不甘心,可又有什麼用呢,他的人生,停止在了這日的清晨,死狀慘烈,還不是以傅家少爺的身份。
他得不到厚葬,得不到任何人的哭泣,沒有人為他難過為他傷心,最多不過成為博版面的社會版新聞頭條而已。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29 23:59:55
第44章 【豪門血戰】
傅行舟死後,早已相繼離開本地的翁倩倩和藍欣欣的下場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翁倩倩回了北方老家,因為學歷高,人也聰明,考了本地一個事業單位, 買房買車, 安居樂業。因為年紀不小了,家裡人也幫忙張羅著相親。雖說在本地人看來翁倩倩的年紀有些大,但勝在工作穩定有房有車,沒多久就認識了體制內一個35歲的副處長。
副處長很喜歡翁倩倩,畢竟這麼多年,男人沒遇到過像翁倩倩條件這麼好的女人,處了一段時間,便張羅著結婚。
翁倩倩對這個副處長也很滿意,雖說比不得她曾經見識過的豪門少爺,可勝在安穩踏實,她很喜歡這種感覺,比當初住在山莊裡的時候更有安全感。
可臨到快領證了,副處長卻收到了一個快遞,快遞裡是一打照片,照片裡拍的不是別人,就是翁倩倩,都是她和一個男人的照片,還有女人穿金戴銀、開著豪車兜風的畫面。
副處長只見過翁倩倩穿襯衫、黑西褲、小皮鞋時候的溫婉的樣子,哪兒成見過這等張揚的神態舉止,整個人都驚呆了。
而夾在照片裡的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手寫著這麼一句話。
“景處長:你也算是個文化人,家中父母、祖輩都很保守,你確定你真要娶這種女人?翁倩倩的過去,奉勸你還是打聽打聽。”
副處長怎麼可能不在乎未來妻子的過去呢,一個人的過去雖然是過去式,可也代表著這個人,尤其他在體制內,品德問題更是至關重要,他未來的妻子就算不能給他帶來助力,至少也不能在品德問題上給他拖後腿吧。
副處長放下那些他看了都覺得辣眼睛的照片,思來想去,決定還是算了。
他不需要去了解翁倩倩的過去,只這些照片,就足夠他打退堂鼓了,因為輸不起,因為不能有任何一萬和萬一,他寧可不結這個婚。
翁倩倩卻什麼都不知道,被副處長退了婚分了手,只覺得莫名其妙。
後來,她被退過很多很多次的婚,每一次都是快結婚的時候男方反悔。
一次兩次,翁倩倩沒想到是自己的問題,次數多了之後,翁倩倩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她很聰明地努力回憶那些悔婚對像提分手時的臉色,仔仔細細地回味一番,終於意識到可能是自己暴露了。
雖說她曾經呆的那個城市和她老家隔著十萬八千裡,知道她曾經給傅行舟做情婦的人也少之又少,本地不該有人知道,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翁倩倩自己心裡都直打鼓。
想來想去,翁倩倩決定離開,她辭掉工作,處理了新買沒多久的房產,尋找下一個落腳地。
她不知道的是,未來,無論她去哪裡,背後都會有一雙眼睛盯著她,那些她想要的安定平穩的婚姻生活,永遠不會得到!
至於藍欣欣,她性格活潑、做事跳脫,因為本來也沒跟著傅行舟很久,離開的時候又得到了足夠的金錢補償,如今的生活又自在又舒服。
她是藝術學院畢業的,圈子問題,早看慣了金主和金絲雀這種事,離開傅行舟之後,雖然也離開本地生活了一段時間,可沒多久又被同圈的小姐妹叫了回來。
做什麼?拍戲啊。
她那個圈子的小姐妹勢力慣了,見她消失一段時間再出現後吃穿用度都和過去學生時代大不相同,雖然嘴裡不說,心裡都知道怎麼回事兒。
有錢就有朋友這句話在藍欣欣這個圈子裡格外深刻。
大家都圍著她,和她吃飯和她玩兒,聊天逛街,朋友介紹朋友擴展人秘,藍欣欣想當明星,就有人花錢托關系給她聯系金主。
藍欣欣當初能入傅行舟的眼,可見也是長得很美的,按道理來說,她去吃飯,一個桌上總有什麼制片、導演、投資方能瞧上她,然而……
和她一起去的小姐妹總能被挑上,每次她都無功而返。
這些什麼導演、投資、監制見了她都躲得遠遠的,根本沒人沾她。
藍欣欣氣死了。
一打聽,才知道怎麼回事兒。
也是一個投資人悄悄告訴她的,“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圈子裡都知道,捧誰都行,就你不行。這還是上面某個大佬發的話。”
藍欣欣:“……?”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她沒得罪誰啊,她就是想當明星而已,憑什麼不行?!
可娛樂圈的門真的在她面前徹底閉上了,她連個龍套角色都拿不到,哪怕她漂亮,哪怕她有錢。
同圈子裡混著的小姐妹漸漸都有了角色,可以拍戲、有通告,見藍欣欣一直在娛樂圈大門外面徘徊進不來,沒多久就勢力地將她拋棄了。
藍欣欣茫然懵逼,她得罪誰了,她到底得罪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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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寧並沒有在這個世界呆很久。
說實話,這個世界讓她很不舒服。
任務裡的每一個人都令她不恥,所有人都是勢力的陰暗的,完全看不到人性美好的一面。
舒寧不喜歡。
她回想從前的那些任務世界,雖說總有不愉快的事發生,可也總有渾身冒著閃光點的人出現,比如不偏心自家混賬兒女的金奶奶,比如拿養女當親生、一輩子任勞任怨的江玉芳,比如溫柔善良的女強人蔣天依……
當然,這個世界也不是完全沒有好人。
原主的哥哥雲巍其實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在向陳瑩可和傅行舟這兩個主謀復仇之後,男人的生活工作都漸入正軌。
他沒有被豪門生活蒙蔽眼睛,兢兢業業工作,認真努力生活。
他還拿出自己全部的真心對待舒寧,給舒寧最好的物質生活,每天都關心這唯一的血親妹妹。
他甚至想讓舒寧嫁進豪門,嫁進傅家,這樣他們兄妹可以繼續正大光明做親人。
但被舒寧拒絕了。
豪門生活固然好,但舒寧並不想和傅家再攙和太多關系,她只希望雲巍可以徹底忘記過去的仇恨,重新生活。
好在,一切步入正軌之後,雲巍也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
一個中產家庭的事業女性,兩人在工作場合認識,有相同的話題,相似的興趣愛好,關鍵是,兩人相互一見鐘情。
雲巍成為傅行舟,但沒有變成和傅行舟一樣的人,他忠於自己忠於感情,認認真真地和女朋友戀愛兩年後,鄭重求婚。
不久,傅家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宴。
舒寧也在這場婚宴的邀約名單之內,她在婚禮現場親眼看著雲巍為新娘子戴上了戒指,允諾一生的承諾。
36.9在舒寧耳邊出聲道:“宿主,您這次不但完成任務,還徹底改變了原劇情裡雲巍的人生。您好像很喜歡看到任務世界中的人過上幸福美滿的人生。”
舒寧看著婚慶高台,幽幽在心裡回道:“人活著圖什麼,不就是圖過個好日子麼。”
頓了頓,接著道:“行了,走吧,去下個世界。”
36.9:“好的。”暗暗起誓,這次務必為它的宿主接駁一個可以過上美滿人生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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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能不能借我兩千塊錢。”
“干嘛?”
“我有用,你別問了,就借兩千,下個月我生活費到了還你。”
“不說干什麼用不借。”
“唉,你借我呢,求你了,我真有用,不是亂花,是有急事。”
“你女朋友懷孕了打胎用?”
姚真銘:“……”
臭小子!
傍晚,宿舍區熱鬧起來,舒寧站在宿舍陽台上和弟弟姚真銘打電話。
就在二十分鐘之前,舒寧來到了這個新世界,成為了本市C大管理系的一名名叫姚也清的大四畢業生。
而此刻,同在C大的原主的弟弟姚真銘打電話過來求助,他明明什麼都沒有說,但舒寧還是猜到了內情。
這個內情當然不是瞎猜的,而是根據系統界面裡原劇情的內容估算出來的。
原主姚也清,家境優渥,小富二代女,C大優秀畢業生,成績好人聰明,很有做繼承人的資質,偏偏姚家“傳統”,覺得女孩兒文憑好就夠了,沒必要在事業上拼搏,以後拿著豐厚的嫁妝和娘家人給的底氣嫁個好男人,做個好太太,生一對聰明漂亮的兒女,相夫教子,人生圓滿。
這其實是很多女人的人生寫照,當然,也是原主本人在原劇情裡的人生。
可惜天不遂人願,原主最後的結局並不圓滿,下場也很悲涼。
當然,這下場凄慘並不因為姚也清命不好,她的命是真好,出生優渥,家庭美滿,姐弟友愛,人生順遂,就是運勢太差。
或者應該說,整個姚家和姚也清未來的夫家,運勢都非常差。
差到一種讓舒寧懷疑人生的態度。
“姐,你……你怎麼知道啊?”電話那頭,姚真銘的聲音跟蚊子叫似的,又弱又虛,打斷了舒寧的思緒。
舒寧回神,拿出長姐的氣勢來,斬釘截鐵道:“把孩子生下來吧。”
姚真銘:“……啊?”
他是不是聽錯了?
姚真銘以為他姐在說氣話,故意這麼懟他的,連忙道:“姐,姐,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和我開玩笑好不好,我才上大二,我才大二啊!”
舒寧氣定神閑,“誰跟你開玩笑了,讓你生你就生,怎麼,撒種子的時候有膽子,生的時候就沒種了?”頓了頓,“大二怎麼了?大二沒到法定婚齡不能結婚,沒人規定大二不能生孩子!”
電話那頭,姚真銘茫然地從耳邊取下手機看了看屏幕。
是他打電話的姿勢不正確嗎,怎麼感覺在和一個假姐姐通電話。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0:10
第45章 【守護運勢】
系統界面裡的劇情內容清晰地向舒寧展示了姚家這一大家子人具體是怎麼一步步從中產之家走向破敗的。
事情還得從原主大四這年說起——姚真銘的女朋友懷孕了。
原主弟弟姚真銘其實不是和女友瞎玩兒玩兒的,是正正經經戀愛,就是戀愛的時候小情侶沒個限度,情難自控滾上床,惹出了“人命”。
兩人都是學生,也才大二,沒辦法生下來,也不敢告訴家裡,只能慌慌忙忙打掉孩子,結果在醫院裡做人流的時候, 差點鬧出人命。
流產手術出了岔子,姚真銘的女朋友大出血,差點就死在手術台上,最後切掉子宮才總算止住血保住一條性命。
雙方父母匆匆忙忙趕來,姚真銘女友的家人氣得發抖,姚家父母也震驚無措。
女孩子家裡和姚家家境想當,本來如果兩人戀愛到畢業順利結婚,也算門當戶對的美滿婚姻,結果搞成這樣,女孩子家裡自然和姚家翻了臉。
什麼結婚,根本不可能,女孩兒家裡逼著兩人分手,分手後,身心悲痛的女孩子就被家人帶出了國,從此遠走高飛, 與姚真銘再無聯系。
原主弟弟為此很是受傷,從此一蹶不振。
可分都分了,還能怎麼樣,日子得照過,學得照上。
原主也安慰弟弟,來日方長,他還年輕,以後會遇到更好的女孩子,如今的事也早晚會掀篇過去,如果他放不下,可以以後找個時機把女孩子追回來。
可當時的姚真銘哪兒聽得進去,他甚至偏執地責備原主,認為打胎的錢是從她這個姐姐那裡借過去的,如果她不借錢,他不會帶著女朋友偷偷去打胎,不打胎女朋友就不會大出血差點死掉,更不會有後面這些事。
原主其實很冤,這件事她是有參與不假,可打胎大出血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她也不想,她本來也是想幫弟弟和女朋友瞞住父母,畢竟現在還在上學,哪兒能想到自己最後卻成了背鍋俠。
也是從這時候開始,姐弟倆關系不再密切。
姚真銘干脆連學都不上了,輟學在家裡的企業工作,父母怕他一蹶不振之後再外面做出什麼混賬事,只能妥協。
可姚真銘太年輕,性情浮躁,也根本不是個做生意的材料,連著敗掉好多生意,和同事、公司前輩領導的關系也不好,得罪了很多人,甚至排擠走了幾個中層領導。
他就像一顆老鼠屎一樣攪合得家裡的小公司不得安生,讓所有人都給他擦屁股,讓所有人給他造成的爛攤子收尾。
如果是舒寧有這種兒子,早特麼讓他收拾收拾回家呆著當米蟲了,在家吃白飯也好過到處惹麻煩。
可姚家父母偏偏不信邪啊,覺得自家的事業總要有人繼承,姚真銘是唯一的兒子,那就是未來的繼承人,這繼承人當然是用來繼承公司的,哪兒能被趕出公司。
姚家父母很堅持讓兒子留在公司,哪怕姚真銘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哪怕女兒明明更有才華。
可姚家父母就是太“傳統”了,他們覺得女孩兒不必這麼辛苦,不必拼什麼事業,所以始終不在意女兒是不是更有能力。
這原主自己的事業心也很一般,從小被父母寵愛,被父母那套“女孩兒是公主”的理論洗腦著,也不在意什麼事業什麼公司,畢業後男友一求婚,她就嫁了,嫁人後就做起了全職太太。
她這全職太太做了沒多久,姚真銘也懶得再上班管生意,跟著也走了,他走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一點預兆,留下一張紙條說去找前女友,人就不見了。
姚家父母為此傷透了心。
在他們看來,兒子怎麼能走,公司得他繼承,家裡的擔子得他這個兒子挑大梁,他走了家裡怎麼辦,公司怎麼辦。
姚家父母很難過,拼命托人找兒子,一面還得顧著生意,操勞著忙碌著焦慮著。
某天,姚母在家燉湯,實在太累又想念兒子,就靠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一會兒會兒的功夫,灶台上燉湯的火卻忽然滅了,老式灶台開始泄氣,姚母在睡夢中無所察覺,煤氣中毒身亡。
遭逢這等噩耗,姚父差點哭瞎了眼,再無心生意,整日惶惶。
原主本來是要回公司幫父親打理生意,這個節骨眼上,卻懷孕了,家庭觀念及重的她選擇留在家裡養胎,沒有去父親的公司,當然,她想去也去不了,因為姚父知道她懷孕之後也不肯她來公司工作,只讓她一心養胎。
可公司的生意總需要人打理,小老板走了,老板娘死了,老板本人也不管事兒,這生意還怎麼做?沒多久,公司團隊散的散、走的走,再沒多久,姚父干脆直接把公司關掉,提前養老。
好好一個中產生意之家,就這麼四分五裂地敗落了。
看得舒寧唏噓不已。
以前那些世界裡發生的事,多少還能找個因果邏輯和責任人,可姚也清的這個世界反倒說不清道不明。
家庭破裂怪誰?受打擊一蹶不振的姚真銘?還是煤氣中毒去世的姚母?
誰也不能怪。姚母煤氣中毒是意外,姚真銘一蹶不振也是因為年紀輕輕經歷打擊承受不住,不能苛責姚母不小心,也不能指責姚真銘不夠有擔當,畢竟人人都可能因為一些打擊失魂落魄。
公司沒了怪誰?怪顧著養胎不管公司的原主?還是妻子死後精神惶惶的姚父?
也是誰都不能怪。
原主出於養胎考慮才沒去公司,站在她的立場當然不希望公司就此關閉。至於姚父,兒子出走,妻子去世,這樣的雙重打擊下無暇自顧公司也情有可原。
姚家整個落敗過程中,舒寧想來想去,也只能用運勢太差也形容。
如果真要有人為什麼事情負責的話——
姚真銘,他要為他不負責任地搞大女朋友肚子負責!
年輕可以做錯事,可年輕是做錯事的借口嗎?
吃禁果不帶套,誰給他的勇氣?!兩千塊打胎費給他的勇氣?
在舒寧看來,姚家的落敗有點類似多米諾骨牌,一件事推動另外一件事,一步錯步步錯。
既然如此,那自然要從源頭遏制住惡果。
再者,原劇情裡姚真銘的女友打胎大出血,誰能保證重來一次的時候小姑娘不會再在手術台上出事?
大出血是鬧著玩兒的麼。
舒寧在了解這部分劇情內容之後,直接做出了一個決定。
不是懷孕了麼?
生!
可姚真銘卻在電話裡炸了毛,一再強調他才大二,他女友也才大二,雖然他發誓他只愛女朋友一個人,畢業之後一定娶她做老婆,可還是學生怎麼生孩子?況且生孩子就肯定會讓父母知道,別說他們家,就是女朋友的家人也不會肯啊。
舒寧卻道:“那我問你,該不該你負責。”
姚真銘:“我負責,我負責,我肯定負責,我會對媛媛好一千倍一萬倍,什麼都給她,什麼都聽她的,一畢業就求婚娶她,讓她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姐,我們才大二!”
有些話電話裡說並不方便,舒寧抬手看看腕表,“晚上有選修課嗎?沒有我們見面說。”
姚真銘:“晚上我陪媛媛上課。”
舒寧想了想,“那晚自習下了給我電話,我們網球場見吧,帶上甄媛。”
姚真銘猶豫著:“……哦。”頓了頓,“姐,真,真的生下來啊?”
舒寧嘆了口氣,喝道:“你沒主見,就聽我的,我是你姐,我還會害你麼!”
掛了電話,舒寧轉身回宿舍。
已是大四,舒寧她們宿舍的人實習的實習、考研的考研,已經有兩個搬出去住了,剩下舒寧和另外一個舍友,這個舍友還是考研的,每天早出晚歸,一般情況下也只有舒寧在。
舒寧坐回自己書桌前,默默理了理現在的狀況。
眼下她大四,有一個男朋友,沒多久就會去家裡的公司實習工作,甄媛懷孕了,姚真銘想帶她去打胎。
打胎自然是不能打的,她會想辦法說服甄媛和姚真銘,舒寧這會兒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實習。
因為姚家父母一直認為女孩子不需要拼事業,原主姚也清本人的事業心也不重,畢業實習的時候,原主就被父母安排在自家公司的行政人事會計部門輪崗,就算後來因為要原主接觸了解公司的業務,讓她去重要的業務部門實習了一段時間,和快也被調走。
說實話,舒寧本人非常不能理解這種安排。
求安穩的情況下做行政人事會計的確沒什麼不好,這也的確是很多女孩兒的選擇。
可姚家自己的公司,父母都是老板,為什麼不給女兒機會鍛煉發展?
直接安排到行政會計部門實習,這不等於活生生壓一塊天花板在原主腦袋上麼。
其實也不奇怪,在姚父姚母心目中,女兒是用來寵愛的,兒子是扔在外面拼搏的,女兒沒有事業沒關系,兒子卻萬萬不能。
只可惜,姚家這兒子的事業心和原主本人一樣,都不咋地。
不過舒寧不一樣,她是那種做個任務都忍不住刷出一條事業線的攻略玩家。
如今家族企業擺在眼前,簡直讓她樂開了花。
弟弟哎,大二生孩子怎麼了,別怕,大膽地生,大膽地養,大膽地在家相妻教女,事業姐姐拼,票子姐姐賺,姐姐養你們全家!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0:27
第46章 【守護運勢】
整個選修課甄媛都沒有理姚真銘,她簡直氣死了。
晚飯之前說好了打胎,一再承諾會想辦法搞定,不會讓她危難,現在呢,竟然說什麼下了晚自習去見他姐。
怎麼回事啊!?
別人家兒子媽寶,她這個倒好,還是個姐寶不成?意外懷孕要打胎這種事讓第三個人知道干嘛!
甄媛特別不高興,完全沒有好臉色,感覺自己通過這件事看透了姚真銘。根本沒有擔當嘛!算什麼男人!還告訴姐姐?你怎麼不干脆打電話給你爹媽哭去呢。
甄媛這下給氣壞了。
就算兩人挨著坐,她也抻著胳膊在桌上,側身背對男生,完全拒絕溝通。
可把姚真銘給冤枉慘了。
上課時間,又沒辦法哄女朋友,說不了話,寫紙條也沒用,又不能明目張膽在老師眼皮子底下給甄媛解釋,只能抓抓頭發,一個人老實呆著,又悄悄摸出手機給他姐發消息。
姚真銘:“完了,媛媛知道我把懷孕的事情告訴你了,現在正和我慪氣呢。”
沒回。
姚真銘接著發消息:“真生啊?”
還是沒回。
姚真銘:“要不晚上見面還是算了吧,我哄哄媛媛,回頭你把錢借我,我帶她去醫院,你也別告訴爸媽。”
這次有消息回過來——“晚上你敢不帶甄媛來網球場,我就敢奪命連環call打給爸媽以及你未來岳父岳母,告訴他們幾個月之後等著喜提孫子和外孫。”
“……”姚真銘怒了,“你是我親姐嗎?”
“不是你親姐我還管你?”
姚真銘嘴硬道:“是我親姐就該幫我隱瞞然後借錢給我去醫院啊!”
消息那頭的舒寧懶得和這毛沒長齊卻馬上要當爸爸的臭小子爭辯,直接一語擊殺,“你再說一遍看看?這是你未來岳父的電話:189XXXXXXXX,這是你未來岳母的電話:139XXXXXXXX。你真當我不會打?”
姚真銘:“……”
對姚真銘和甄媛這對小情侶來說,今天這個選修課上得格外煎熬。要是沒有懷孕打胎這件事,不至於鬧得這麼不愉快。
下了選修課,甄媛飛速收拾東西起身走人,她根本不想見男友的姐姐,不想面對任何一個知道她懷孕的人,她不覺得臉上有光,只覺得分外丟臉。
她溜得飛快,姚真銘眼看著她跑出教室,差點沒追上。
一直到教學樓外,姚真銘終於追上女孩兒,趕忙把人拉住,“媛媛!你跑什麼!”
甄媛生氣地甩開他的手,“你放開!”
姚真銘想把女孩兒拉倒自己懷裡安撫,沒有松手:“你聽我說呢。”
甄媛繼續掙扎,“我不聽!我不想聽!你快松手!你再不松手我喊人啦!”
可女生的力氣根本不敵男生,才相互拉扯了兩下,甄媛整個人就被姚真銘摟緊了懷裡。
甄媛委屈得想哭,姚真銘也委屈得想哭,結果甄媛沒哭呢,姚真銘就抽抽搭搭地說:“你別走啊,你走了我怎麼辦啊,我正要跟你解釋呢。”
甄媛:“有什麼好解釋的,你不就是自己沒主意才告訴你姐的嗎,姚真銘,我算看清你了,你就是個姐寶!”
姚真銘:“我沒有!我不是!”
甄媛:“你是!”
姚真銘急了,“我告訴我姐是因為我這個月生活費快用光了,去醫院錢不夠啊,我找她借錢呢,哪兒知道她一猜就猜出來了,真不是我告訴她的!”
甄媛才不信,怎麼可能一猜就中。
正是選修課下課時間,教學樓裡陸陸續續走出來不少人,兩人說話也不方便,只能往偏僻的地方走,姚真銘把人往網球場的方向帶,甄媛卻抗拒,不肯去。
“我去見你姐干嘛,你既然沒錢去醫院,我自己出錢,就當我瞎了眼,被你這種姐寶男搞大肚子!”
姚真銘一邊拉著人一邊解釋,“你誤會了,我沒有告訴我姐,真是她猜出來了!”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眼看著女朋友怎麼哄都哄不住,甚至有一怒之下打掉孩子一拍兩散的架勢,姚真銘只得道:“我姐要見你,是因為,是因為她不同意去醫院打掉,她想我們生下來。”
甄媛原本還嫌惡地推拒姚真銘拉著自己的胳膊,聞言手臂僵在半空,愕然轉頭抬眼看過去,什麼什麼?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姚真銘自認不是什麼媽寶姐寶,可明顯有點妻管嚴的趨勢,被甄媛這麼一瞪,站在原地,眼神虛得直飄。
甄媛放下胳膊,站直:“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姚真銘:“……”有點怕是怎麼回事,緩了緩,咳嗽一聲,才道,“我姐勸我們把孩子生下來。”
甄媛這次聽清了,聽清之後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生?下?來?
生!下!來!
@
舒寧跑到空無一人的室外網球場的時候,小情侶兩人已經到了。
女孩子抱著胳膊靠著網球場的金屬隔網,姚真銘兩腿岔開蹲在地上,慫得一米。
舒寧走過去。
其實原主和甄媛並不熟悉,兩人只見過幾面,僅限於相互知道對方的存在而已,如今因為懷孕打胎的事見面,甄媛不免覺得尷尬。
舒寧走過去的時候,甄媛站直起來,表情有些一言難盡,輕輕喊了一聲:“姐。”
舒寧黑燈瞎火中打量她一眼,不得不承認,是個很標致漂亮的姑娘,氣質也好。
這大晚上的,因為什麼事見面大家都門兒清,舒寧沒有拐彎抹角,直奔主題。
先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意外懷孕的事,然後表達了自己對姚真銘這個“自家小畜生”的鄙視和不滿,接著再對甄媛進行了口頭慰問,再接著表示她之所以知道這件事,純屬瞎貓碰耗子,猜的。
最後,她才道:“我大概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覺得是意外,相互也不夠成熟,都是學生,沒有生的可能和條件,想不告訴父母的前提下打掉。但是甄媛,你了解過打胎是一個什麼樣的過程嗎。”
甄媛知道男友的姐姐想勸自己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思考過很多可能。
或許是她觀念保守,覺得懷了就要生,或許是為他老姚家的香火考慮,覺得既然懷了索性生下來。
甄媛想過很多可能,也想過男友姐姐會怎麼和自己說,壓根沒料到自己會聽到這種話。
打胎是一個什麼樣的過程?
甄媛錯愕地思考了一會兒,不就是,不就是去醫院,躺在病床上,醫生來做手術,然後做完了結束回家嗎?
甄媛真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卻見面前比自己大兩歲的女生嘆息地走過來,拉住她的手,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覺得是個意外,無法負責孩子出生後的人生,不想要,也不能要,我都知道的。可甄媛,打胎不是感冒了治病吃藥,對女人的身體是有損傷的,這種損傷因人而異,況且人流手術就算是個再小的門診手術,也是有風險的。你真的要想好。”
其實如果沒有原劇情裡流產大出血差點丟了性命這事兒,舒寧也會勸一個大二女生去打胎。
畢竟人生路很長,早早孕育對女人來說未必是好事,如果不夠成熟沒有足夠的經濟能力,事業、家庭、孩子該怎麼協調是個艱巨的大問題、
可甄媛的情況實在特殊,舒寧都不敢冒這個險。
前途和性命二選一的話,當然選後者,沒有命哪有未來。
所以舒寧只能勸甄媛生下孩子。
在甄媛聽來,這自然是個荒謬的提議,怕人流手術出風險干脆生孩子,那馬路上走著還可能被撞死呢,難道干脆不出門了?再說了,生孩子也有風險,這風險也不見得多小。
甄媛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就這樣隨便被說服,她還反過來勸舒寧,“姐,就算我把孩子生下來,那生了總得養吧,誰養?我大二,姚真銘也大二,都沒工作,拿西北風喂孩子嗎?總不能啃……”
她本來要說啃老,結果兩個字才說了一半,就被舒寧打斷,“我養啊。”
甄媛:“……”啊?
舒寧看著甄媛道:“我養,真的,過不了幾天我就去家裡的公司實習了,實習工資也不低,一個月能有四千多,我平常吃住都在家裡,我爸媽還給我零花錢,這些收入肯定用不完,買奶粉買尿布暫時肯定夠了。”
甄媛:“……”
一直站在旁邊沒吭過一聲的姚真銘:“……”
已是半夜,網球場在大操場西邊,周圍沒有教學樓也沒有宿舍,是一塊很空曠的地,站在這裡說話本就顯得寂寥,此刻舒寧這番話出來,整個網球場的氣壓都低了幾千帕。
姚真銘和甄媛不約而同地開始懷疑人生——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麼?
姚真銘先反應過來,連忙衝過去,走到舒寧面前,急道:“姐你胡說什麼呢!你聖母瑪利亞上身了?拿實習工資給我養孩子?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被什麼異教徒給洗腦了?”
舒寧卻一巴掌懟開姚真銘的腦袋,朝他身後的甄媛看過去。
甄媛也回過神,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愣愣地下意識道:“那我們都上學呢,誰帶啊?”
舒寧:“保姆啊。”
甄媛:“得花錢的。”
舒寧:“那還有我爸媽啊,爺爺奶奶給孫子或者孫女請個保姆不為過吧。”
甄媛:“我們在學校住宿上學,沒辦法經常回家,孩子總得有父母的陪伴。”
舒寧:“讓我爸媽給你們買輛車,方便周末開車回來看孩子。
甄媛:“我畢業了還得找工作忙事業。”
舒寧:“你忙你的,不影響,孩子大了也能上幼兒園和小朋友玩了。”
甄媛:“……”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根本就是把她生孩子的所有情況都提前想好了啊。
這姐姐的思路怎麼和旁人不同,腦回路也太特麼神了吧。
甄媛一臉便秘地神色看向姚真銘,這真是親姐吧?你家這姐姐怎麼養大的,怎麼想法和一般人都不一樣呢。
姚真銘自己也被嚇了一跳,這尼瑪是讓他才二十就當爹的節奏啊。
姚真銘趕忙去送神,請他姐務必保留正常人的理智,不要三句話不離養孩子。
別說面前這兩位小情侶,舒寧自己都要在心裡吐血了,怎麼能想到,有一天她會在任務世界裡奉勸兩個小年輕趕緊生孩子,果然攻略任務多了,什麼都可能發生。
同時舒寧也知道,光這麼口頭勸是沒有用的,對面前這對小情侶來說,眼前打掉孩子可比未來生下孩子養著更現實。
好在舒寧掐准了甄媛的一個死穴,“媛媛,你家也是做生意的,風水什麼的,你總多少信一些的吧。”
聽到風水二字,甄媛心裡咯噔一跳。
舒寧接著道:“生意人裡,沒有哪家不請神不拜關公或財神的,這些想必你都知道,那你有沒有聽說過,流產損陰德,輕的倒霉,重的影響整個家族運勢?”
姚真銘都驚呆了。
他們是21世界的大學生可以嗎,富強民主可以嗎,這都說的什麼東西啊,他姐怕不是真的被什麼異/教/徒給洗腦了。
他下意識張口對舒寧道:“姐,你胡說什麼呢,這些東西怎麼能……”
甄媛卻忽然出聲打斷他,“你閉嘴!”
姚真銘轉頭,“你別信她,她胡說八道。”
甄媛神情肅穆,皺眉呵道:“我讓你別說話!”
姚真銘瞪眼,快步走過去,低聲道:“你不會真信這種邪說吧。”
甄媛:“什麼邪說啊,你家不也做生意的,你難道不信。”
姚真銘:“當然不信了。生意是做起來的,又不是跳大神跳出來的,要真有什麼陰德陽德這種東西,我媽早給我攢一堆這個德那個德,功德圓滿了送我們家姐弟倆去上哈佛耶魯了。怎麼可能呢。”
甄媛卻抬起眼,眨巴眨巴,嘟著嘴,小聲道:“可能的。”
姚真銘:“……嗯?”
甄媛看著男生,“可能的,我就是被我媽攢這個德攢那個德,功德圓滿送進的大學。”
姚真銘:“……”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麼。
舒寧站在一旁,憋笑快要憋死了。
誰說現代人不迷信?迷信的一大堆。
誰說迷信是中老年人的專屬?年輕一代後來居上。
甄媛家就是這麼一個祖孫三代信奉風水的生意人家。
話說當年甄媛的成績不上大下,考一本容易,可是考本地C大的水平卻是差一大截,但甄家不信邪啊,覺得考大學這種事和做生意一樣,努力重要,運氣也重要啊,於是請大師來家中作法攢運勢。
大師拿了甄媛的生辰八字,一通掐算,最後說甄家陰德不夠,得給女兒攢功德才能給女兒的考學帶來助力。這陰德要怎麼攢呢?做好事。捐錢是做好事,助人為樂是做好事,陪老奶奶過馬路也是做好事。
好事做多了,陰德積攢,運勢自來。
這種狗屁話,隨便換個不信邪的人都不會相信,可甄家信啊,不但相信,還照做了,高考前兩個月,甄家全家上下齊行動給甄媛攢陰德。
然後,甄媛考上C大。
“……”姚真銘當場聽完甄媛的解釋,呆呆站在原地,緩緩問了一個問題。
“媛媛,你說,咱們一次就中,會不會是因為你高考時候攢的陰德太多,攢中的?”
甄媛一臉肅穆,“不是沒可能,我現在也很懷疑。”
姚真銘:“……”
我老婆可能需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來給她洗洗腦子。順便也給他洗洗。還有他姐。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0:42
第47章 【守護運勢】
甄媛這天晚上做了個夢。
她夢到自己和姚真銘大吵一架,一個人跑去醫院做人流,躺在醫院的手術台上,她渾身冰冷到發抖,護士在她身邊走來走去,醫生坐在她腳後的位置一言不語地為她做手術。
她渾身發麻,什麼都感覺不到,就覺得冷。
半晌,醫生冰冷地對她吐出了兩個字,“好了。”
甄媛如釋負重,卻又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很是難受。
就在她抬起眼睛想要和醫生說兩句話的時候,坐在她腳邊的女醫生緩緩抬起了眼睛,同時摘下口罩,在甄媛驚愕得目光中,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姚也清?!
然後,女人遺憾地對她宣布,“讓你不要流產, 你怎麼不聽呢,這個孩子沒了會影響你家的家運的,以後你們家的生意會越做越差,錢越來越少,從有錢人變成窮人,你怎麼就不聽我的呢。”
甄媛褲子都沒提,直接就被嚇哭了,“騙人,不可能,我家生意做得好好的,怎麼可能變成窮人。”
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嘆了口氣,“那你看看你媽媽給你發的消息呢。”
甄媛的手裡忽然出現了一部手機,她拿起來,果然有她媽媽給她發的消息,定睛一看,信息內容竟然是,“媛媛,你快回來吧,我們家生意做不下去,公司要破產了,你爸爸欠了一大筆錢也被抓起來了!”
甄媛看著這條信息,冷汗一層層地從毛孔裡滲出來,面色也跟著變得慘白,然後便躺在手術台上,哇一聲哭了出來,大喊道:“我不要做了,我不要做了,我要走!把孩子還給我,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
甄媛倏地睜開眼睛,醒了。
深更半夜,宿舍裡靜悄悄的,大燈關著,床下亮著幾盞光線昏暗的小燈,其他舍友都沒有睡,一個戴著耳機在看劇,一個在和網友聊天,還有一個在打游戲。
聽到床鋪上的動靜,看劇的舍友奇怪道:“媛媛,你怎麼醒了,吵到你了?”
原來是夢。
甄媛抬手扶額,揉了揉臉,“沒有,我就是睡一覺醒了。”
舍友繼續看劇,甄媛也重新躺下去。
摸出手機,把剛剛那個夢境回憶了一遍又一遍,甄媛再不能當男友姐姐的警告是耳旁風,手機上網查起了人流手術。
什麼負壓吸引術,什麼鉗刮術,還有如果月份大胎兒已經成型的,打胎手術就是把成型的胎兒的四肢和軀干剪開再從子宮裡“夾”出來。
真是太殘忍啦!
甄媛看得直反胃,腦子裡再把那些文字轉化成畫面,根本沒有辦法接受一個鮮活的胚胎或者孩子就這樣被冰冷的手術刀手術鉗“殺死”。
她到底只是個沒經歷太多風霜的小姑娘,越想越覺得不忍心,越不忍心越覺得這真的是在作孽,難怪男朋友的姐姐不讓她去醫院,難怪說這損陰德,可不就是麼。
甄媛自己嚇得直哆嗦,躲在被子裡發抖,又拿著手機給姚真銘發消息,“不打了,我不打了,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男生宿舍,接到女朋友消息的姚真銘用兩秒時間消化這個宣布,又用兩秒時間接受這個決定,然後,他鄭重地對整個宿舍的男生宣布道:“同胞們,我要當爸爸了。”
另外三個正對著電腦渣游戲的男生不約而同道:“你玩的游戲和我們不是一個版本啊,我們這個只能結婚不能生孩子。”
姚真銘一個拖鞋扔過去,“滾,我說的是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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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孩子這種事,決定好做,得到父母的認可可就難了。
姚家知道了得宰兒子,甄家知道了得宰姚真銘,這年紀不到連婚都不能結就生孩子?
以為過家家呢?
姚真銘很糾結,甄媛也很糾結,可這種事,到底還是男生壓力大,女孩兒兩手一攤,一句“我不管,懷都懷了,我就要生下來”,就把壓力推了出去。
可姚真銘才20歲,什麼事兒都沒擔過,外面的世界什麼樣都沒怎麼見過,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來。
沒辦法,只能去求親姐。
誰讓親姐大力支持生孩子呢。
姐弟碰頭,舒寧先問:“你覺得你現在怎麼做,女朋友爸媽不會氣得想宰人。”
姚真銘非常深刻仔細地想了想,“負……負荊請罪?”
“還有呢?”
“拿出誠意?”
“沒了?”
“負荊請罪後拿出誠意地跪在地上喊爸媽?”
舒寧翻了個白眼:“……”得了,就這情商智商,老老實實相妻教子吧。
姚真銘看自家親姐白眼都翻起來了,小心翼翼地試探,“再五體投地,對天起誓?”
投你個大頭鬼!
當然是讓父母出面找甄家人談!
你個毛頭小子搞大人女孩兒肚子,自己跑過去負荊請罪算怎麼回事?人家爸爸不拿刀劈你就算客氣的了。這麼大的事,當然得兩家父母出面,你男方家父母主動點兒,拿出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誠意,甄家再有火氣,看在女兒都懷了還堅持要生下孩子的份上,能怎麼樣?生米都煮熟了,只能便宜了你個臭小子唄。
姚真銘這麼一聽,想想也是,呵呵傻笑兩聲,“姐,我覺得你吧,正經起來的時候特別有魅力。”
舒寧:“行了,恭維話有什麼好說的,你現在揣著你那一肚子話留著和爸媽坦白從寬吧。”
姚真銘立刻服軟,“姐,爸媽那邊你也得幫幫我啊,老兩口平常最寵你了,你說什麼他們都聽得,到時候我爸要是去廚房拿刀……”
舒寧默默抬眼看他,故意逗他道:“我還要幫?你這孩子都有了,咱老姚家也算有後了,砍死你也不虧啊。”
姚真銘:“…………”
舒寧接著道:“這樣砍了你的頭親自送到甄家,剛好還能給甄媛家裡賠禮道歉。”
姚真銘瞪眼:“…………姐,你勸我和媛媛把孩子生下來,就是為了名正言順地裁決掉我嗎。”
舒寧笑:“是啊是啊,這樣我就剛好能順理成章地繼承咱們家的公司了。”
姚真銘不恥道:“呸,公司要拿你拿去,我的狗命我得留著伺候我老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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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時候,舒寧特意給家裡打了電話,說周末和姚真銘一起回家吃飯。
姚母本來還說沒時間,最近公司忙,她和姚父未必能抽出時間回家。
舒寧一再強調,回去吃飯是因為他們有重要事情宣布。
姚母樂了,“什麼事兒啊,搞的這麼神秘,別不是你准備和你那男朋友畢業就結婚吧。”
舒寧提前支會道:“沒有,不是我。”
姚母奇了:“不是你的事?真真的事?什麼啊,電話裡告訴我得了。”
舒寧堅持道:“回去說,真的,回去說。”
周六晚上,姚母還和姚父嘀咕,“也不知道什麼事呢,電話裡不肯說。”
姚父毫不在意,“他們兩個一個大二,一個馬上就畢業,能有什麼事,別亂想。”
姚母還真沒亂想,主要實在沒有什麼可想的,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臨睡前眼皮子開始跳,她暗自嘀咕,這是來財還是來災啊,怎麼總感覺有事要發生呢。
次日早上一直到中午之前,姚母眼皮子是不跳了,心裡卻惴惴不安起來,總預感不妙。
午飯之前,姐弟倆終於回來了,姚母聽到開門聲,連忙從廚房迎出去,“路上堵車嗎,怎麼才回來?”
抬眼一瞧,嚇了一跳,姐弟倆都是一身黑,女兒一身黑裙子,兒子黑T黑酷,乍一看這氣質和路邊的黑色電線杆很相符。
關鍵是,姐弟倆都是一臉肅穆。
這……這怎麼了?
還真有事啊。
姚母顧不上說別的,連忙往沙發那邊走,邊走邊朝兩人招手,“過來過來,都過來,怎麼回事啊,周四給我打電話說有事宣布,今天一個兩個這表情跟去炸堡壘一樣嚴肅,到底干嘛了你們。”
姚父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聞言抬頭,目光從鏡片後溜達出來,看一雙兒女,也覺得不對,“都怎麼了?過來,和我們說說。”
說,當然是要說的,可這提前計劃好的要說的內容——
姚真銘:“……”身為男人!只想拒絕!
可搞大女友肚子需要負責的男人是沒有討價還價以及拒絕戲本的資格的,不想說也得說啊。
舒寧站在姚真銘身邊,悄悄把手伸到姚真銘背後,狠狠地拿指甲尖用力掐了一把。
說啊,按照之前約定好的,一字不落地全部說出來啊!
姚真銘吃痛,硬憋著,臉上因為忍疼而扭曲的肌肉配合一臉肅穆的表情,生生讓姚父姚母看出了一種悲壯感。
姚父更覺奇怪,姚母直接就急了,“哎呀,你個臭小子,你到底怎麼了,說啊,要急死我們是不是!”
姚真銘繃直身體,微微深吸一口氣,閉眼又睜開,看向父母,“爸,媽……”
姚父姚母都等著。
只見姚真銘臉上的肌肉驟然一松,表情瞬間變得委屈難過起來,“爸媽,我們老姚家怕是要絕戶了!”
姚父姚母:“……”什麼東西?
姚真銘自己說著,從帶回來的背包裡掏出一份醫學鑒定書,“這是我在華山男科的報告,上面說我得了弱精症,精子活力特別低,以後能生出孩子的概率很小,差不多就是不育了!”
事關基因傳承和老姚家的後代,姚父反應最快也最強烈,幾乎唰一下就站起來,兩步走到姚真銘面前,劈手奪過報告就看起來。
胡說八道!
他老姚家男人強的很!蝌蚪之間碰一碰都能撞出火花呢,怎麼可能弱精!
可鑒定報告一清二楚。
姚父:“……”
姚母也忙過來看報告,懵懵懂懂地把那幾行鑒定報告的內容看完,整個人都定在了原地。
弱精?弱精!?
別說姚父,姚母都震驚了。
他們家的兒子,才20歲,才上大學,才大二,健健康康高高帥帥的大小伙兒,精子是一堆沒力氣游上岸的弱雞?
不能夠吧!
這消息來得實在突然,令人難以消化,簡直比聽說兒子打籃球摔斷腿還讓人無法接受。
怎麼就弱精了。
姚父姚母的目光齊刷刷默契地落下,朝著姚真銘的下身看去,表情一言難盡中夾雜著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中又夾雜著對大小伙兒的失望,失望中摻雜著對某個部位的憐憫。
眼神之復雜,舒寧都見所未見,更何況是姚真銘。
姚真銘默默夾起雙腿,轉眼瞪向旁邊的舒寧。
親姐啊,您真是我的親姐啊!
舒寧憋著笑,聳肩攤手,無聲地用眼神回應他:當初讓你自己選的啊,裝GAY和裝弱精之間挑一個,還不是你自己挑的。
姚真銘再瞪眼看回去:我堂堂八尺鋼鐵直男,寧弱不彎!
舒寧微笑臉:行吧弟弟,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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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1:00
第48章 【守護運勢】
兒子弱精不能生孩子了,這對姚家父母來說無疑是個不小的打擊。
中老年人群普遍把結婚生子當成人生畢經歷的大事,這不能生孩子怎麼能行?
姚父姚母早早都規劃好了,兒子和女兒一樣,畢業就回家裡的公司上班,以後娶個好老婆生一雙乖巧的孩子,和和美美,三代同堂。
現在呢,這第三代眼看著就要成泡沫了。
姚家父母還不死心,覺得會不會是兒子找的這家醫院查錯了?揚言要帶姚真銘去其他醫院看看男科。
姚真銘怕了,勸道:“媽,我這是正經醫院,三甲,不是莆田系。”
姚母:“萬一錯了呢,萬一你那是別人的報告呢。”
姚真銘覺得自己犧牲這麼大,他媽怎麼能殘忍地讓他多去看幾次男科?拋開他是假弱精不提,要是真的,多去幾次男科不就得多面對幾次現實?
也太殘忍了吧。
姚真銘無語,只能看他姐。
旁邊舒寧倒是淡定,對他悄悄地比了一個ok。
姚真銘暗自擠眼睛,你確定你行?
舒寧點頭,行,非常行,特別行。
改一下報告內容不就得了。
姚真銘被姚母親自壓著跑醫院做檢查,舒寧全程跟著,每次醫生一見他們是三口之家出動來看男科,都要神情幽深地看舒寧一眼,看姚真銘兩眼,最後把目光落向滿眼受傷的姚母臉上。
“這位阿姨,別著急,啊,千萬別著急,這一緊張吧,反而不利於生育,要放輕松心態,尤其是你們這些長輩,尤其要放寬心,是你的大孫子大孫女總歸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強求不來。”
姚母每次都跟上了認親節目似的,滿眼淚花,連連點頭,“好,我放寬心,我不強求,不強求。”
姚真銘老大一男生坐在醫生跟前,兩手撐在膝蓋上,坐姿卻仿佛是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每次還沒檢查醫生就先和他媽聊起來這事兒他也很無奈,但又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為難地悄悄對醫生指指舒寧,道:“醫生,不好意思啊,這是我姐,不是我老婆。”
醫生翻開病歷本,“小伙子很年輕啊,多大了?”
姚真銘:“20。”
醫生一看,還真是20,嚇了一跳,疑惑道:“你這麼小來看不孕不育干嘛?我當你和老婆結婚了一直沒孩子才來看得。”
“……”姚真銘心裡淌淚,什麼一直沒孩子,老子的孩子都已經從受精卵進化成著床的胚胎了!
剛要吭聲,姚母忽然沮喪道,“我兒子之前做了檢查,說是弱精,我們才帶他來的。醫生,你說公平嗎,我兒子才20就不能生了,前幾天我看新聞,人家70歲的老頭子還能讓快50的同居老太婆懷孕呢,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了。”
醫生:“……”
姚真銘:“……”
舒寧:“……”
媽,微信朋友圈那些專給你們中老年洗腦的文章咱少看看成麼。
這醫院的檢查做不了假,可機器裡吐出來的報告還是可以人為修改一下的。
每次舒寧都和姚真銘裡應外合,一個負責吸引姚母注意力,一個負責單獨去拿報告,等拿到報告,舒寧就讓40.0幫忙改改報告。
改完了,拿去給姚母。
一次報告是弱精,這兩次三次四次都是,姚母徹底絕望。
那之後的幾天,姚家一度沉浸在哀傷的氣氛中。
姚母難受得哭過好幾次,姚父整日在家唉聲嘆氣,還時常站在家裡的佛龕前發呆。
讓父母操心難過成這樣,身為人子的姚真銘非常自責不安。
他甚至後悔這麼做。
這還不如直接告訴父母,怒也好打罵也行,也強過現在的哀傷哀怨。
知道姚真銘有這個想法,舒寧直接懟他,“你真的確定你告訴爸媽真相,他們心裡會舒服一些?”
姚真銘嘴硬道:“姐你也看到了,爸媽很希望我以後能有孩子,這懷孕就能多個孩子,總好過弱精吧。”
舒寧:“得了吧。弱精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事,爸媽只能當倒霉運氣不好。直接告訴他們你把女朋友肚子搞大了,你的品行德操都會受到質疑,他們到時候就不是唉聲嘆氣這麼簡單了,是懷疑自己這二十年養了個什麼東西出來,那才是真的失望透頂,難過至極。”
姚真銘以前沒發現自己說不過他老姐,近來發現是一點也爭辯不過,納悶道:“你這是要離校實習快畢業了,人都變了?”
舒寧:“別管我,管眼前,管你自己。時間差不多了,過兩天就得給咱爸媽扔另外一個重磅炸彈了!”
姚真銘想了想不久後自己要做的事,忽然覺得壓根又酸又麻,背後也冒涼氣,他問舒寧:“能行嗎?真的行得通嗎?”
舒寧斬釘截鐵:“行!不行我跟你姓!”
姚真銘:“……”不帶這麼玩兒的。
@
女朋友懷孕這事兒,無論怎麼告訴父母,都是伸頭一刀縮頭一刀。
姚真銘其實很不想讓父母失望,但就像舒寧說的那樣,現在不僅僅只是他們姚家的事,還關乎甄媛和甄家,他不能糊裡糊塗直接說,只能采取策略,找到一個皆大歡喜的辦法。
把自己弱精不能生的假話傳回家後,沒多久,姚真銘又回家,跪在父母面前請罪。
姚父姚母現在都怕了這兒子了,見他都筆直地跪下,生怕再來一個什麼他們不能接受的消息。
別不是他們的寶貝大閨女也不能生吧!
他們家這是要斷子絕孫的節奏嗎?
卻聽到姚真銘親口道:“爸媽,我之前說過我談了個女朋友,你們還記得吧?那個,我女朋友懷孕了。”
姚父姚母:“……”
懷孕?
姚母大驚:“你女朋友劈腿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
忽然頭上綠了一片的姚真銘:“……”
不對啊,後面這劇情不對啊。
姚真銘爭辯:“不是,沒有,我女朋友只有我一個男人!”
姚母瞪著眼睛:“可她都懷孕了啊。”兒子弱精不能生是鐵一般的事實,這女朋友都懷了,肯定不是兒子的啊,這不是正常邏輯麼。
按照劇本走的姚真銘都懵了,怎麼和他老姐給的劇本裡發展的劇情不一樣呢。
不是說他回家宣布女友懷孕,父母大吃一驚後暗暗驚喜天降麟兒嗎?
全程旁觀的舒寧默默把巴掌拍到了臉上,這個蠢蛋!
是讓你這麼說的嗎?
是讓你告訴爸媽,女朋友幾個月之前就知道弱精這件事,秉著真愛以及我為了你什麼都願意做的原則,女朋友就奉獻出自己,OOXX不戴套,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能生。
然後,啪嘰,老弱病殘地彗星隕石衝破大氣層,中了。
是這麼說!這麼說的啊!
舒寧默默在心裡噴火。
好在姚真銘只是一時忘詞兒,不是真的蠢,好好回憶一番之後終於想起自己該說什麼,最終照著舒寧給的劇本,一字不差地把那些話說了出來。
姚父姚母聽完一臉懵。
仗著談了幾天戀愛就敢這麼干?這不是胡鬧嗎!
姚父下意識問:“那女生多大?和也清一樣快畢業了?”
姚真銘搖頭,“沒有,媛媛和我差不多大,今年也大二。”
姚父一頓。
姚母飛快反應過來眼下到底是什麼狀況,兩步走到兒子跟前,一拳頭捶了下去,“你個混小子!你知道你們干了什麼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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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姚父姚母來說,兒子搞大女朋友肚子是個天大的壞消息,兒子弱精不能懷孕也是個令人難以接受的現實。
可如果壞消息與現實碰撞著剛好同時出現,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姚父姚母罵歸罵,訓歸訓,可眼下這解決問題的思路就完全變了。
要是姚真銘一切正常,他們一定會想兩個孩子年紀還小,又在上學,也不能結婚,不如把孩子打掉,以後畢業了再成家立業生孩子也不遲。
可如今面對兒子弱精這個現實……
姚父在房間裡嘆息,背著一雙兒女,暗自對老婆道:“要不,還是生下來?”
姚父是個很傳統的男人,結婚生孩子讓子女延續香火在他看來是一個正常人必須做的事情。
他也知道學生不該生孩子,學生就該好好學習,尤其這懷孕的還是別人家的姑娘。
可兒子都被宣判不能生了,還是個弱精症患者,如今冒出來個孩子,搞不好這孩子就是兒子以後唯一的血脈,怎麼看都該保住吧。
姚母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可她又說:“這弱精不是無精,醫生上次也和我解釋,弱精症不是完全不能生,也有小概率可以生,以後努力努力的話,說不定還能有呢。”
姚父一米八五的大高個兒,和姚真銘一般高,健碩大半輩子,從來沒想到自己兒子弱精,身為男人和一家之主,他在這方面想得非常實際,“都說了是小概率了,能怎麼努力?還不是看天意?”
在姚父看來,眼下這情況就是天意,前腳查出不能生,後腳女朋友兒子就有了,簡直是老天爺開恩!
想來想去,這孩子必須留啊!
見姚母猶豫,姚父假設起了各種情況,什麼以後兒子娶了老婆一輩子沒孩子,被老婆和岳父家嫌棄離婚,什麼兒子不孕不育傳開,丟光姚家的臉,鄰裡鄰居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姚母聽得心裡直跳,怒道:“你別嚇我!”
姚父也急得瞪眼:“我怎麼嚇你了,這不就是現實麼,你就說,今天打掉孩子,萬一以後咱兒子真生不出來,你後不後悔?後不後悔!”
姚母也急了,“可人女孩子才大二啊,還是學生呢,你以為你想生就能留下來?人家父母那邊怎麼想,我要是人家孩子媽媽,肯定氣得半死先拉女兒去做人流手術!”
……
臥室裡,夫妻倆為此吵翻了天,反而讓姚真銘這個當事人遠離了風暴中心。
可他心裡半點不舒服,堵得難受,神情也很落寞,沒再繼續偷聽,他站直了起來,低聲對身邊的舒寧道:“姐,我回學校了,媛媛今天晚上想吃師範學院門口的煲仔飯,我得趕過去排隊給她買,晚了就沒有了。”
舒寧看看他,知道男孩兒壓力大,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有你老姐我呢。懷孕這事兒,是你年輕不計後果做的不對,但你願意承擔一切就不晚,慢慢來吧,事情總能解決的。”
姚真銘本來心情低落,可聽著這番話,突然眼眶紅了,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臂在眼睛上重重蹭了兩下,抬起一雙憋紅的桃子眼回視道:“姐,我以後肯定好好疼媛媛,不讓她受一點苦,也會好好孝敬爸媽,不再讓他們生氣給他們惹麻煩。”
怎麼還哭上了。
舒寧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了。男人有淚不輕彈,別哭了。”
姚真銘揉眼睛,被舒寧推著往樓梯的方向走,扭過頭來又補充道:“還有老姐你,我以後一定做你娘家的堅實靠山,不讓你婆家欺負你,你老公要是敢家暴劈腿聊騷,我就打斷他的狗腿”
舒寧:“行行行,堅實的靠山,買煲仔飯去吧,快去吧。”
姚真銘前腳走,後腳舒寧也下樓。
反正她聽得到,不用呆在門口。
到樓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喝茶,耳邊是兩口子的爭論,聽著聽著,爭論沒那麼激烈了,姚母很明顯開始動搖。
沒多久,臥室門敞開,兩口子走出來,見閨女在喝茶,齊齊朝樓下走。
姚母的聲音敞亮,“清兒,你就說說看,你弟這孩子該不該要。”
姚父跟著用更大的嗓門道:“閨女別怕,有爸幫你撐腰,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姚母:“怕我干嘛?我會吃人啊。”
姚父:“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要吃人!”
兩口子打嘴仗,你來我往,坐在沙發上的舒寧看看爹,又看看媽。
“那個……”舒寧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要啊,為什麼不要。”
姚父立刻朝著姚母昂起了下巴,活塞一個鬥志昂揚的大公雞,“你聽你聽,聽聽咱閨女怎麼說的。要!”最後一個字鏗鏘落地。
姚母氣勢不足,全靠嗓門,“要要要,要你個大頭鬼,你以為是自己家女兒懷了啊說要就要?那是別人家的姑娘!”
舒寧的聲音插入兩軍對峙的硝煙中,“爸,媽,別吵了,消消火。這也不是我說要的啊,是媛媛,弟弟的女朋友說要留下孩子。”
姚父姚母幾乎同時把頭擰了轉向沙發,異口同聲地大驚道:“她同意?!”
舒寧眨巴眨巴眼睛,“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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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媛的宿舍塞滿了一堆吃的,水果、零食、牛奶、甚至補品。
幾個舍友都驚呆了,圍過來,紛紛羨慕,“你男朋友家裡給你的?哇,這是承認你這個未來媳婦了?”
舍友們又意外又羨慕,甄媛把吃的分給她們,神情上很淡定,心裡卻在打哆嗦。
很緊張是怎麼回事?
分完東西,舍友各自坐回去干自己的事,甄媛拿出手機對著桌子拍了兩張照片,發給姚真銘。
“太多啦,別給我了,我一個人吃不掉,多浪費。”
姚真銘很快回復,“分給舍友啊,沒事兒,給你你就吃,我媽剛還和我說呢,怕買的東西你不喜歡,特意多買了點牛奶和你平常吃的零食。”
甄媛有點受寵若驚,連發好幾個謝謝阿姨,又道:“對了,有件事,你爸媽是怎麼接受我們的事的?我還以為告訴他們之後,你會掉三層皮呢。”
姚真銘當然不好說具體計劃,只能含糊道:“當然還是老姐幫的忙了。”
甄媛:“替我謝謝你姐,你姐人真好。”
姚真銘得瑟,“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姐,那可是你親老公的親姐姐!”
甄媛羞碾地回:“去,自稱老公要點臉,你現在最多算孩子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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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寧已經離校,因為姚真銘的事耽誤了實習,反正是自家公司,也不著急,索性先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
住在家裡這段時間,她親眼目睹了姚家父母兩口子那高漲的情緒。
在知道甄媛想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姚父姚母直接pia一聲手牽手跳進了同一個坑——好好好,生生生,我們家熱烈歡迎,歡迎孩子,歡迎孩子媽。
姚母那個高興,已經不考慮什麼兒子才20,上學不能生孩子這些事了,說白了,有錢人家的父母對孩子的未來看得很清楚,尤其是他們這種自己開公司的,子女顯而易見畢業就來公司工作,前途一眼看得到。
缺少對孩子未來的焦慮感,很多事都不是事,姚母全然把之前顧慮的問題拋到了腦後,開開心心逛街買了一堆東西喊姚真銘搬去學校送給女朋友,又開開心心開始用手機逛母嬰網店。
至於姚父,也很干脆,先是從廟裡請了一尊送子觀音進家門,又買了一本大辭典,天天翻看想名字。
舒寧簡直服氣了。
她跑去姚父跟前,“爸,咱家佛龕裡的關公老爺要生氣了,人家一個人住一室一廳住了那麼多年,你都不打聲招呼給請進個舍友,還是女舍友,你不擔心你生意受影響?”
姚父坐在書桌後,戴著眼睛,面色沉靜地盯著手裡的字典,頭也沒抬,“男人要有紳士精神,咱家關公老爺多大氣,不會計較的。”
舒寧笑嘻嘻道:“可觀音姐姐送子保胎的,人家女士未必樂意和男士住一個屋檐下啊。”
姚父一頓,翻字典的手停在半空,抬起頭,想了想,“有道理。”
轉頭,關公老爺被請出了住了至少五年的佛龕,遷居到了旁邊角落裡的一個新買的案台上,姚父對著三跪三拜,嘴裡還念念有詞,“關公老爺莫怪,家中需要,子嗣為大。”
舒寧彎腰站在旁邊,“爸,我剛剛仿佛看到關公老爺胡子都氣得翹起來了。”
姚父誠心叩拜,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在唇邊,低聲道:“別亂說,不能的。”
舒寧憋笑,“可是爸,”她指了指旁邊佛龕,“你也不能讓觀音姐姐一個女的單獨住男寢啊。”
姚父站起來,抓起腳上的拖鞋扔過去,舒寧嘻嘻哈哈地跑了。
姚母那兒,東西買了一堆,母嬰商城的購物車也放滿了孕婦嬰兒用品。
舒寧湊過去,“媽,買什麼呢,我也要。”
姚母拿胳膊肘推搡開她,“去去去去,你又沒懷。”
舒寧又湊過去:“媽,你看這個早了,孩子的東西也得孩子生了才能用上啊,你得先看孕婦用的東西,然後再去訂月子會所。”
姚母手一頓,明顯是在暗暗記下這個提議,嘴裡卻道:“這些還用你說麼,我能不知道?我好歹生了你和你弟兩個呢。”
過了一會兒,舒寧又道:“媽,我覺得媛媛和她肚子裡的寶寶就是咱們家的福星,你看我弟都廢得蝌蚪存活率沒幾個了,人家還能懷上。”
姚母一副自豪臉,“那是,福星掉不到別人家,只能在咱們家。”
又過了一會兒,舒寧:“媽,見媛媛爸媽的事兒得准備准備了啊,回頭肚子大了,也瞞不住,得盡早給人家裡一個交代吧。”
姚母坐直起來,放下手機,想了想,點頭。
對,沒錯,是該有個交代的,兩家父母必須坐下來聊聊的。
正嚴肅地想著,聽到耳邊一聲嘆息,“然後甄家爸媽不准才大二的女兒因為生孩子被我弟這個小畜生一輩子套牢,決定帶女兒打掉孩子。”
“……………………”
姚母怒轉頭,直接把手裡的手機朝舒寧臉上丟過去,“快閉嘴!呸呸呸!”
舒寧嘻嘻哈哈地撒丫子跑了。
沒錯,舒寧最近在家就是這麼皮,皮得40.0都快看不下去了,“宿主,本系統發現,你在這個世界特別容易放飛自我。”
舒寧聳肩,誰讓上個世界壓抑過頭呢,就跟彈簧一樣,壓得越緊,反彈越大,刺溜一下就彈飛了,可不得飛起來。
關鍵是,姚家真的都是很不錯的人。
姚父姚母雖說觀念傳統,有女兒當公主兒子拼事業的陳舊觀念,但人家家裡根本就不重男輕女,給女兒錢特別大方,據說房子都買好了,還攢了大筆嫁妝和以後孩子的教育基金。
姚真銘雖說性格不夠沉穩,但從小就和親姐的關系緊密,有什麼都願意說,小秘密都可以分享,從不仗著是男孩兒和弟弟的身份欺負姐姐。
就這樣的家庭氛圍,讓舒寧覺得放松,心底沒有防備,享受著家庭的呵護、父母弟弟的關照。
跟度假似的。
不過有一點舒寧覺得很奇怪,就是這次這個世界的任務。
按理來說,她現在的每一個身份都該是原劇情裡的反派,可就目前所知的情況來看,原主姚也清根本算不上一個反派吧?
更重要的是,任務目標至今沒有解鎖。
舒寧覺得很奇怪。
40.0解釋,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
劇情背景沒有完全解鎖,姚也清本人也不是在自己家當了反派,應該還有其他更重要的劇情內容沒有解鎖。
至於什麼時候解鎖,舒寧明白,可能需要等一個關鍵人物出場。
會是誰呢?
舒寧猜測,不可能是個關系不親密的人,而原主人生中和原主有親密關系的,如果不是父母兄弟自家親人這類,很可能就是原主的丈夫和夫家。
到這時候,舒寧才想起有這麼一個人:原主未來丈夫,如今的男友。
可不對啊,男友他人呢?
舒寧穿來這個世界這麼久,身邊就沒出現過關系親密的異性。
死了?
舒寧連忙翻手機,終於在半個月之前的通話記錄裡找到一個頻繁聯系的號碼,可微信記錄裡卻沒這個人。
舒寧用手機號碼搜微信號,很快搜到,看頭像看不出什麼,非好友也看不到朋友圈,想了想,加好友。
順利加上,都不需要驗證。
這種情況,似乎是舒寧這邊單方面刪除了好友。
舒寧再去看朋友圈,依舊看不出所以然,干脆發消息過去試探。
舒寧:“?”
那頭回得倒是快,只是回的內容有點辣眼睛。
“終於肯聯系我了?”
“這次是作業做不完,還是論文需要改?”
“你這個騙我感情的大騙子!”
舒寧:“……”是反派無誤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1:13
第49章 【守護運勢】
只看對面發來的微信內容,舒寧對原主這個反派已經有了個大體的輪廓。
基本上就是騙感情無誤了。
可具體是怎麼騙的,舒寧並不知道,因為她作為攻略玩家雖然魂穿變成原主,卻沒有接收原主的記憶,對原主本人情況的了解多是從系統面板上的劇情內容而來。
此刻,對面對方貼上來的標簽,舒寧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復,想了想,覺得還是先按兵不動。
剛放下手機,那邊又道:“怎麼不說話?”
舒寧沒回。
那邊接著道:“被我說中,心虛了?”
舒寧想了想,這次倒是拿起手機,“我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換成對面長久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第一次。”
舒寧:“什麼第一次。”
對面:“你第一次在沒事的前提下主動找我。”
舒寧:“……”這尼瑪真是男友?備胎吧!
她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了。
畢竟這感情騙子還是第一次當,沒經驗。
那頭倒是干脆,索性直接播電話過來,舒寧接通,男生在那頭用不怎麼愉快的聲音道:“你真沒事要我幫你做?”
舒寧:“沒有。”
電話那頭沉默,“……還是你這次的事很麻煩,你不好意思直接開口。”
舒寧:“真沒有。”
男生:“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 就別不好意思了, 直接說吧。”
舒寧:“……沒,有。”
男生堅持不懈,“論文開題還沒寫嗎?還是有其他什麼重要的事。”
舒寧換了個語種,“NO。”
這次男生沉默了很長很長很長時間,舒寧絕對沒有耳背,清晰地聽到那頭嘀咕了一聲,“怎麼可能。”
舒寧頓時哭笑不得,原主姑娘啊,你這平時到底多渣啊,人男生都不信你沒事會找他。
可舒寧是真的沒事啊,沒事這種事,怎麼自證呢。
她干脆扯點別的事,問男生道:“你在干嘛?”
男生:“加班。”
舒寧:“哦,那你現在在哪兒上班。”
男生報了一個酒店名,舒寧有點印像,似乎是家星級酒店。
再問什麼職務,男生奇怪道:“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嗎,銷售。”
酒店銷售?
C大畢業去做酒店銷售?
不能夠吧。
舒寧當即猜到,這星級酒店怕是和男生有點關系,要不然一個名校生,何苦畢業去酒店做銷售。
兩人聊得又干又尬,好在男生那頭還在加班,沒空多閑聊,很快就要掛電話。
結束通話前,男生忽然鄭重道:“姚也清。”
舒寧:“嗯?我在。”
男生語氣平靜地說:“我是因為真心喜歡你,才會大學四年一直遷就你,現在也快畢業了,如果你對我一直是這個態度,那我們就算了,畢業就結束吧。但如果你還願意認真地對待一下我,我願意也可以繼續下去,但你得換個和我相處的方式才行。”
這正經裡透著幾分決絕的話術,怎麼聽著還帶幾分悲涼呢。
舒寧默嘆,這怕是用情很深?
舒寧綁定的系統一直都是接觸一個人才會解鎖這個人的相關信息內容。
這通電話打完之後,系統裡果然解鎖了一個角色。
羿霖。
而隨著羿霖這個相關人物的解鎖,有關原主在原劇情裡的人生也隨之更新。
羿霖,原主姚也清的大學男友,丈夫,也是本地某知名酒店集團的二公子,貨真價實富二代。
雖然原主家條件也很好,可比起家裡有集團公司的羿霖,那點條件也算不上多好了。
簡單點說,原主命不錯,出生好,嫁的也好。
這種人生,本該是所有女人都驚羨的。
可惜女主大學畢業後,人生急轉而下,完美生活也出現了重大瑕疵。
這瑕疵當然不是單指姚家的落敗,也指原主婚後的人生。
原主嫁給羿霖,可她並不喜歡羿霖。
她嫁給男人,只是因為大學時候就習慣了男人的照顧,畢業了也沒有經歷其他感情,羿霖又在她家出事的時候一直陪伴她,出於除了愛情之外的各方面原因,在羿霖求婚之後,女主便順理成章地和男人結婚了。
可不愛就是不愛,心不在男人身上,生活過得再好也總是不滿足。
原主就是不滿足,尤其在弟弟出走母親離世後,內心裡更渴望被感情充實地填滿。
有渴求又不滿足還對丈夫不屑一顧的女人其實很容易在婚姻中走錯路,原主這麼渴望感情,沒意外的,很快就出軌了。
她和羿霖同父異母的哥哥弈澤擦出了愛的火花,不顧倫常道德墜入愛河,一發不可收拾。
愛上老公的哥哥,這個哥哥還是和老公有競爭關系的狠角色,原主這一步錯得離譜。
她愛了出軌了被感情填滿了,卻沒動動腦子想想,弈澤從她這裡套走了多少羿霖生意上的消息。
正因為有原主這個“內奸”,原本遠遠強過弈澤也更被家族看好的羿霖頻頻商場失意,弈澤乘勝追擊趕上,又打了羿霖一個措手不及。
原本輸贏明顯的兄弟之爭,後來的情勢也漸漸變得不太明朗,家族中人紛紛站隊,兄弟倆分庭抗禮。
就在這時候,原主姚也清懷孕了。
懷的當然不是羿霖的孩子。
原主都不用算,因為她和羿霖婚後感情不好,同房次數很好,距離最近一次同床都過去至少四個月,四個月沒做,怎麼可能懷上羿霖的孩子,腳趾頭想都知道這肚子裡是誰的種。
原主當時怕得要死,根本不敢把消息傳出去,只能告訴弈澤,說她懷孕了,得趕緊把孩子打掉。
弈澤卻不同意。
男人的占有欲和變態的好勝心在此刻勝過一切。
弈澤想的很簡單,他和羿霖之間,早晚得分出一個勝負,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如果是他贏了,自然最好,可如果是羿霖……
他當然不能讓羿霖輕輕松松地“皇冠”加冕,他得留下他的血脈他的孩子在羿霖身邊,讓羿霖給他養著。
這樣就算以後他不能東山再起,羿霖給他養著孩子,再培養他的孩子做繼承人,稍微想想,都覺得酸爽。
弈澤的目的簡單又陰暗,完全把這個孩子當成了工具,他勸姚也清把孩子留下。
姚也清也是傻,還真的就照做了。
為了掩飾真相,還匆匆忙忙貼回羿霖身邊纏綿,一個多月後挺著三個月的肚子宣布懷孕,幾個月後,孩子在足月的情況下以早產的名義出生。
瞞得還算天衣無縫,沒人懷疑,羿霖更不知道內情。
就這樣,羿霖滿心歡喜地當起了父親,更疼老婆,也十分寵愛這個和自己有血緣關系卻不似自己血脈的孩子。
劇情內容看到這裡的時候,舒寧默默替原主擦了一把汗。
這是普通作死麼?這簡直作了一個豪華套餐級別的大死!
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能隱瞞一輩子的秘密,和舒寧料想的一樣,很多年之後,羿霖還是知道了所有真相。
痛苦必然是痛苦的,恨也是真的恨,但他恨的不是非親生的孩子,而是和自己爭權奪利的弈澤,還有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
而比起弈澤,羿霖更恨姚也清。
這種恨意不僅可以讓夫妻感情和家庭關系破裂,更可以摧毀一個男人的意志,摧毀他與生俱來和後天習得的所有教養和對生命的敬畏。
最終,羿霖選擇用極端方式結束三人之間的關系和恩怨情仇——他殺了姚也清,不止姚也清,還有弈澤。
這就是反派姚也清的結局。
如果舒寧是大世界官方,她才不會給姚也清重來一次修正人生的機會,她這種人都有機會,那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重來一次了?
但事實上,系統並不是給姚也清機會,這個世界裡,得到人生重來一次機會的那個人其實是羿霖。
羿霖在殺死弈澤和原主之後毫無留戀地選擇了自殺,可當死亡逼近,內心裡又滋生出了對生命的期望。
他期望重來一次,給他一個機會,重新來過,愛也好,恨也好,被欺騙也罷,生命那麼珍貴,他真的很想繼續活著。
大世界給了他這個機會。
而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是【還債】。
“系統!”舒寧第一時間呼喚40.0.
40.0:“在。”
舒寧示意系統面板上的任務目標,“怎麼回事啊,官方能不能嚴謹點,這任務目標的字數就倆,備注都沒有一個?”
40.0:“宿主你是沒有理解任務嗎?”
舒寧:“理解了啊。”不就是原主欠了男主,男主重生,她這個攻略玩家就得以姚也清的身份還掉原主身上背負的人情債麼。
40.0:“呃……既然理解了……”
舒寧:“沒什麼,我就是找個機會正大光明的損一下官方。”
40.0:“……”又開始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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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霖這個重要人物解鎖,任務目標解鎖,舒寧多少也理清思路,知道該怎麼攻略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
但眼下她得先忙著姚真銘和甄媛的事,暫時顧不上羿霖那邊。
結果這位備胎屬性的男友倒好,女朋友一重新找上門兒,他轉頭就貼過來,好像那天晚上掛電話之前撂的那些狠話是說著玩兒一樣。
發消息、打電話、日常關心、問候呵護。
舒寧默默在心裡嘆氣,哥們兒,得到一次重新修正人生的機會不容易,咱能不在一個糞坑跳來跳去嗎?
世界那麼大,你就不想出去看看?
羿霖可能還真不想,沒多久,工作閑下來,就約舒寧在學校見面。
舒寧想先把家裡的事搞定,起先拒絕了,說自己最近很忙,委婉地推掉約會。
羿霖那口嗓子就開始涼颼颼地竄風,“果然沒事想不起來我,有事更沒工夫搭理我。”
舒寧:“……你這是在鬧別扭?”
羿霖幽幽道:“要不然我這會兒幫你好好回憶一下,從我們認識開始,這幾年你是怎麼對我的。”
舒寧:“我最近真有事。”
羿霖:“好吧。”
舒寧不是找借口搪塞他,這一天天的,甄媛的肚子遲早會顯懷,紙包不住火,肚子一大,早晚會讓舍友和學校裡親近的朋友看出端倪,甄家那邊也不能再瞞著,必須趕緊行動起來。
這段時間姚家大大小小的家庭內部會議開了一個又一個,辦法想了一個又一個,從姚真銘如何面對甄媛父母,到他們家該怎麼表明誠意,乃至孩子的問題,事無巨細都得商量清楚。
這個節骨眼上,舒寧的確沒有辦法分心。
好在舒寧這麼說過後,羿霖也沒有再糾纏,後面幾天的電話和微信明顯少了。
幾日後,甄媛瞞著懷孕的事,打著帶全家和男友見一見的名義,攜父母去酒店吃飯。
姚家全家人盛裝出席,除了舒寧,每個人都緊張得腿肚子直顫。
姚真銘對舒寧說:“姐,萬一等會兒我面對媛媛她爸媽,緊張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那怎麼辦。”
舒寧淡定地拍拍他的肩膀,“跪下來哭可破。”
姚父問舒寧:“閨女,甄媛爸媽不會不同意把女兒嫁給我們家吧?”
舒寧給姚父整理領帶,“爸你想那麼多沒用,那是人家家的姑娘,人家父母說了算,你亂猜的不算。”
姚母詢問舒寧:“清兒啊,今天萬一甄家那邊大動干戈……”
舒寧摟著姚母的肩膀,“媽,你說要是我男朋友大二的時候把我肚子搞大了,你什麼反應?”
姚母愣了愣,下意識道:“當然是宰了那小畜生!”
舒寧點頭,“所以啊,今天一定要有豁出去看著兒子被打死的覺悟!人家家裡有反應是正常的,沒反應才不正常。”
姚母:“萬一要是他們家不同意……”
舒寧:“媽,你說要是我大二的時候懷上了,男方家裡拿著市中心價值1500萬的房本登門,聲稱生下孩子加我的名字分我一半產權,結婚的時候再把另外一半過戶給我,同時表示兒子喜歡我,他們全家都很喜歡我,求著我嫁進門做媳婦,他們家家境還那麼好……”
姚母表情驟然堅定了起來,“嫁!”
舒寧心裡吹了聲口哨。
所以麼,誰說大二不能生孩子,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現實強過一切。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1:28
第50章 【守護運勢】
在原劇情裡,姚家和甄家最後鬧得非常不愉快。
一方面因為兩個孩子自己打胎差點鬧出人命,甄家因此怒火中燒。本來也情有可原,誰家有女兒的遇到這種事都得窩大火。
偏偏姚家當時處理問題處理得非常糟糕。
——從父母到姐姐都偏袒家裡這唯一的寶貝兒子。
見甄家罵完了又想打姚真銘,姚母和原主都紛紛去護。
原主也是太年輕氣盛,這個時候還頂什麼嘴說什麼話,結果她竟然對甄家人說:“懷孕也不是我弟一個人的事,是他們兩個人的,甄媛又不是沒有責任,也不是我弟強迫她去流產的,出了事我弟也不想啊,只能說運氣不好。”
甄家一聽還了得,以為這就是姚真銘家裡人的態度,心裡自然更有想法。
本來原主不說這些話,兩家還有坐下來談問題的可能,原主這番“運氣不好”的論調出來之後,甄家只覺得這家人不講道理,女兒將來要是嫁了這種人家有這種大姑子,肯定要倒血霉。
最終, 撕破臉,甄家帶走女兒,連面都不肯姚真銘見,也不顧女兒的求情,認定姚家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所以說,人這張嘴,吃東西隨意、打噴嚏隨意,說話偏偏不能隨意,容易禍從口出。
不過現在好了,有舒寧在,情勢大不同。
她這個長姐很有風範地認為,這件事上,姚真銘和他們全家就得拿出兩百萬分的誠心來,認認真真給甄家道歉賠禮,再拿出他們家在市中心最值錢的房子,求著甄媛嫁進來。
起先的時候,姚父姚母雖然也認定兒子有錯,但沒想過把姿態放這麼低,和原主當年一樣,認為一個巴掌拍不響,懷孕這種事,也不是姚真銘一個人的錯。
舒寧便道:“我要是甄家人,知道你們這麼想,我肯定帶著女兒去打胎。”
姚父姚母一聽打胎,立刻道:“不不不,商量商量,咱們再商量。”
舒寧便拿出她那360度全方位滾筒式洗腦法給姚家另外三口人洗起腦子來。
“懷孕是一個人的事還是兩個人的事,重要嗎?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孩子在誰肚子裡面。”
“甄媛肚子裡,她懷,她生,她說了算,咱們只能求著人家。畢竟這胎對咱們家那麼重要!”
“再說甄家,人家家裡爸爸開旅游公司,媽媽做酒店床品供應,家大業大,比咱們家窮嗎?一點也不啊!那你們再看看甄媛,有這種家庭背景,還是C大學生,這種人家的女兒妥妥中產以上家庭媳婦預備役,要不是和咱們家這傻兒子戀愛,能便宜他?”
“爸媽,你們再想想當初你們設想的兒媳是什麼條件?普通人家、家庭沒有負擔,工作穩定,孝順父母就行了是吧?甄媛這樣的,你們感想?”
“本來就是咱們家裡撿了大便宜啊!說句不好聽的,咱家拿市區最值錢的房子出來討兒媳算什麼?搞不好人甄家根本瞧不上!”
“然後你們再想想,現在要是我懷孕了,男方家裡求著我生,和隨便我生不生愛生不生,你們更喜歡哪個,更討厭哪個?”
“你們是希望我未來的老公家人放低姿態、拿出誠意,還是我未來的老公家人趾高氣揚滿不在乎?”
“再說了,對甄媛來說,我們這裡就是未來公婆和大姑子,咱們是男方,得拿出誠意。要想幾個月之後抱上大孫子大孫女,更得拿出誠意!”
“還有真銘,你自己想吧,你要是有個女兒,大二時候談戀愛懷孕……”
姚真銘早被他姐那套理論忽悠得不要不要的,立刻道:“打死他!”
舒寧:“嗯,所以……”
姚真銘舉手表態,“賠禮道歉還有下跪,反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人這種群體類生物,其實很容易受到環境影響,環境氛圍也容易受到所謂的意見領袖的影響。
舒寧如今就是姚家的“意見領袖”,道理一堆一堆,很快扭轉了姚家人的思想,沒有人再有傲慢的僥幸心理,都抱著一種“我們必須把這個媳婦求進門”的心態。
心態大不同,處世的行為自然不再一樣,也因此,和甄家的這場會面注定不會鬧出太多不愉快。
甄家人除了聽說女兒懷孕了很懵逼之外,對突然出現的姚家父母也很懵逼。
尤其在還沒消化掉懷孕這件事,沒來得及動怒的時候,就見姚家父母一個勁兒地在那邊賠禮道歉,姿態放得格外低。
甄家父母被捧著,雲裡霧裡,連火氣都不知道該怎麼發了。
等甄家人拿出解決問題的態度來談懷孕這件事,覺得打胎不好,想要甄媛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
甄母終於回過神,擰眉打斷道:“這不可能,媛媛才大二,她還要上學的!”
姚母緩緩道:“啊,是這樣的,我們的想法,打胎畢竟傷身體,可以的話,生下來,生完了繼續去上學。”
甄家父母驚呆了,“生下來?!”
姚父一臉認真,“甄媛爸媽,我們是認媛媛這個媳婦的,我們真銘戀愛不是隨便談談,真的是抱著結婚的心態在和甄媛處對像。”
說著,甄母從包裡掏出房產證,“這是家裡早就買好的市中心的房子,我們真的誠心誠意想有甄媛這樣的媳婦。”
甄父甄母的下巴都差點齊齊砸地上。
這是開火箭呢吧,只是來見見女兒男朋友而已,怎麼最後談起了婚事?連孩子都有了?這尼瑪速度也太快了吧!
甄家兩口子表示完全消化不過來,需要好好回家冷靜冷靜。
於是,這一次會面就在姚父姚母猛烈的誠意攻勢之下草草結束,甄父甄母領著閨女忙不迭地跑了,都沒來得及向姚真銘表達憤怒之情。
姚真銘總結,“這是打響了勝利的第一槍?”
舒寧:“這是人爸媽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姚真銘撮著自己的蒼蠅腿,“不管了,老婆孩子都是俺的!”
留下孩子這事兒可不光是舒寧、姚真銘的主意,也是甄媛自己的。
姚家那邊男友和男友姐姐搞定,甄家這邊自然得她上場。
甄媛回家之後便咬死口風,一定要生,無論爸媽怎麼說都要生,甄父甄母自然氣得半死,感覺這是養了個胳膊肘超外拐的女兒。
甄媛這要是一人螳臂當車,搞不好就要在家裡和父母鬧個兩敗俱傷,可她背後有舒寧,這路子就很正了。
擺事實,講道理,絕不鬧。
這婚姻生子大事,一旦女孩子自己這邊鬧起來,就很容易給人一種“倒貼”的感覺,所以不能鬧。
堅定這一原則,生下的就是三個字,好好說。
舒寧教甄媛的辦法,不管怎麼說,一定要把姚家的條件擺出來,經濟基礎是一切。
所以甄媛回家之後,無論父母說什麼都不吵不鬧,也絕對不表現出半點不耐煩。
父母怪她戀愛不當心,竟然和人男生滾上床搞大肚子。
甄媛乖巧接受訓斥。
父母說她年紀太小,這個時候生孩子不好,尤其影響學業,生了孩子就等於被姚家套牢了,以後萬一感情不和分手,和姚真銘之間還有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會成為她追求新生活的阻礙。
甄媛便道:“怎麼會呢。第一,我可以生完孩子繼續上學,孩子不可能沒人帶。第二,我和真銘感情很好,你們也看到了,真銘都把父母叫過來了,這要是那種睡了不負責任的男生,躲都來不及,還叫父母?我們以後肯定會結婚的,才不會畢業就分手。第三,孩子怎麼會成為我追求新生活的阻礙啊,真分手了,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真銘爸媽肯定會要孩子,到時候孩子他們管,我該干嘛干嘛,以後我的孩子還能分姚家的財產,我才是半點不虧好嗎。”
甄母:“你才傻,有了孩子你就等於二婚,二婚你還想追求什麼新生活?”
甄媛:“媽,那我一婚都未必找得到比真銘家條件還好的啊!”
一句話噎住了甄母。
甄媛這次拿出了殺手锏,“媽,你要實在不信,咱這樣,你找大師算算我和真銘的八字,我有預感,我和真銘肯定特別合,那種旺夫旺妻各種旺,旺完自己旺家裡的那種旺!”
別說,甄家父母還真有意找大師算一算。
迷信之家麼,當然是這個事算,那個事也要算。
算完了發現,果然八字特別合,是大師口中從未見過的大富大貴的那種合,把甄家父母那個激動的。
想帶女兒打胎的心思都猶豫了。
這萬一真是段大富大貴的良緣也說不定呢?
@
甄家主動找姚家這邊溝通的時候,舒寧就知道,問題不大了。
她只稍微留心了一下,不再把自己的精力放在姚真銘的事情上,開始主動和羿霖聯系,畢竟羿霖才是她這次的任務目標。
結果男生格外氣憤地回道:“說吧,到底是論文還是別的什麼事!”
舒寧:“……真不是。”
羿霖:“那你聯系我干嘛?”
舒寧回憶了一下,發現距離最近一次聯系已經是好幾天之前,於是乖巧地服了一個軟,“我家裡真有事,你別生氣,你有空嗎,我們見面聊吧。”
羿霖:“沒有!再見!”說完掛了電話。
舒寧:“……”男朋友你不要調皮好不好。
舒寧再播電話過去,這次倒是約到了人,可羿霖還是一百萬個不信似的,竟然說:“我不會去了約見的地方,等你一個下午你都不來吧?”
舒寧哭笑不得,原主過去到底做了多少孽啊,信用能在自己男友這裡破產成這樣。
舒寧:“不會的,放心吧。”
羿霖:“放不了這個心。”
為了讓這位在女朋友身上沒有一點安全感的男朋友可以放心約會,舒寧這天下午提前半個小時過去,到了之後就給羿霖發消息,“我人在了,你可以放心來了。”
羿霖那邊回消息,“你來這麼早,是因為要和我說分手嗎?”
舒寧:“……………………”
尼瑪,原主你這戀愛到底怎麼談的呀!
舒寧:“不是!”
斬釘截鐵的兩個字發過去之後,羿霖沒再回,舒寧點了一杯咖啡靜靜地等待著。
說靜靜,那當然只是表面上,內心裡,舒寧的槽海差點沒把40.0淹死。
40.0卻忽然插嘴道:“宿主,你不覺得這位叫羿霖的任務目標有點眼熟嗎。”
舒寧:“又沒見過,怎麼眼熟。”
40.0:“我是說,給人的感覺。”
有嗎。
舒寧仔細回味一番,發現這羿霖說話和回消息的語氣果然很像一個人——
她的那位“主宰者”男友,蘇鳴。
別說,還真有點像,尤其是那回消息時候傲嬌的口氣,簡直不能更像。
這時候,耳邊傳來腳步聲,舒寧下意識回頭抬眼,一張和蘇鳴完全相同的面孔出現在了視線中。
舒寧:“………………”還真是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1:41
第51章 【守護運勢】
男人一臉不痛快地坐到對面的時候,舒寧仔細想了想,她真的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她那位現任了。
現任名叫蘇鳴,是一位不受時空和輪回控制的“主宰者”,直白點,他是個想去哪個時空就去哪個時空,想投生在哪個人身上,就投生在哪個人身上的可以完全主宰自己命運的男人。
聽上去簡直強大到炸裂。
本來說好了,舒寧來做工作,他追過來一起刷任務,圍觀也好,吃瓜也罷,就當做個伴兒。
結果呢,鬼影子都沒見到半個。
磨唧成這樣,舒寧本來也對蘇鳴追過來不報任何希望了,還想著這次這個任務完成抽空回現實世界看看她那寶貝現任到底在干嘛,現在好了,也不用回去了,她家小狼狗就在眼前。
可瞧著男人這樣子,又不像是原來的蘇鳴,難道他穿越過來後沒有原來的記憶了?
舒寧喚出40.0,本來想問問情況,結果40.0告訴她,官方世界給她發來了一封系統郵件。
舒寧把一部分注意力投向系統面板,系統郵件自動打開。
“攻略玩家舒寧你好:鑒於你與主宰者的關系,官方世界在此給你提示。雖不能控制主宰者的來去,但官方強制封存了主宰者原來的記憶。望周知。”
好吧,現在的羿霖果然是蘇鳴,只是沒有過去的記憶而已。
舒寧禁不住在心裡感慨,失憶果然是個萬能大眾梗。
卻沒想到,她不過消化一下現狀,對面男人張口就道:“分手吧。”
舒寧:“……”嗯?小子你欠抽吧!
不,現在應該叫他羿霖。
羿霖宣布完了分手,又抬手看看腕表上的時間,冷著臉飛快道:“我仔細想了想,說實話,你這幾年對我的態度非常差,我們兩個作為男女朋友相處得也實在不怎麼樣,一直都是我在無條件遷就你。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遷就你。不過我最近很仔細地想了一下,無論之前我是用什麼心態在遷就你,以後我都不打算繼續這麼下去了。我們兩個到底為止吧,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過去犯了什麼賤,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包容你對我的無視和傲慢。”
說完了,男人徑直站起來離開,又很紳士大度道:“這頓我請,就當喝散伙茶。”
轉身離開。
全程不給舒寧一點發表自己看法的機會。
舒寧:“……”
乖乖,這是她穿越來之前稀裡糊塗和原主談了幾年都沒分,等她過來他就忽然看清兩人的關系決心斬釘截鐵結束這段戀情?
哎哎哎哎,瞎不瞎,現在這個才是你正牌女友哎!
舒寧攻略過那麼多世界,鮮少被弄懵,這也就是蘇鳴了,打得她一個措手不及。
而離開的羿霖卻是通身蘇爽地松了一口氣。
在吧台結賬的時候禁不住在心裡暗爽。
媽的,終於分手了。
他自己都搞不懂就姚也清這種人,他做什麼一定要幫著守著護著,他有病嗎?
回憶過去,從大學期間第一次認識開始,他就覺得自己的行為非常詭異。
談不上一見鐘情,可就是對姚也清這個人念念不忘,甚至神不知鬼不覺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產生了一種“我必須在這個女孩兒身邊等著”的念頭。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可就這幾年他們相處的情況來看,這位“女朋友”完全不是他的菜!
什麼都依賴他,什麼都要他做,從買飯到拿快遞再到上課作業、論文,每一樣她能自己搞定,能找他全部找他。
他既是保姆又是代筆又是跑腿還是支付寶,這麼多年,他就跟有受虐體質似的一直忍一直忍,連他身邊的朋友都干脆叫他“忍者神霖”,說這麼作的女朋友真的只有他能忍了,讓他把姚也清好好收著,不要放出來禍害其他人。
他這幾年真是痛苦的要死,一年365天,一個月30天,他幾乎天天想分手。
可每每決心分手,心底裡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再等等,再等等。
他也不知道自己再等什麼,反正分手這兩個字他始終沒提,本來指望這位女朋友煩了膩了會主動提分手,結果好了,用他用習慣成依賴了,鬧再大的別扭就是不分手,哪怕吵架冷戰拉黑所有聯系方式,她氣消了一定會找他復合。
羿霖覺得自己也是賤,她說復合就復合,有病嗎。
終於,這次他下定決心,臨近畢業,無論怎麼樣也要快刀斬亂麻說分手。
付完賬,店員把信用卡和賬單遞過來。
羿霖接過去放進錢夾,轉身正要擁抱新生活,卻忽然被叫住:“羿霖。”
羿霖轉頭,正見前女友走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這位前女友的時候,男人總覺得有一種奇妙地錯覺。
她好像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男人駐足,“什麼事?”
舒寧大大方方道:“既然是散伙茶,只有我一個人喝怎麼行。”
前任男女,長吧台,店員,人不多的咖啡店裡,聲音都顯得那麼清晰空曠。
羿霖顯然被這個提議說得愣了一下,想了想,點頭道:“也是。”轉頭對吧台後默默吃瓜看熱鬧的店員道,“一杯拿鐵。”說著掏出剛剛才收起來的錢包。
一只手卻橫過來,壓在他錢包上,“拿鐵?你確定?都分手了,也沒必要再遷就我吧。服務員,麻煩來一聽可樂,多加冰。”
羿霖怔然:“……”
服務員淡定地下單,“好的,一杯可樂多加冰,請問是在這裡吃還是打包帶走。”
舒寧:“紙杯打包吧。”
服務員:“好的。”
制作一杯可樂的時間短到只需要從冰箱裡拿出冰可樂和冰塊即可,倒進紙杯插上吸管裝好袋子,結束。
服務員遞過來,舒寧接過,轉遞到男人身前,大大方方道:“喝吧,分手飲料,喝完分手結束。”
羿霖依舊是一副怔然的神情,默默抬手接過可樂,詫異,“你怎麼知道?”怎麼知道他其實不喜歡喝咖啡、橙汁這種東西,連礦泉水都不喜歡,就喜歡可樂?
舒寧笑了笑,“我為什麼不知道,好歹和你在一起那麼多年。”又道,“小男生麼,喜歡可樂也正常。”
羿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默默嘬了一口吸管。
剛喝完,對面的女孩兒點點頭,依舊是一副款款大方的模樣,“那行了,分手,再見。”說完錯身而過,抬步離開,沒有揮手,更沒有留下雲彩。
羿霖看呆了,吧台後的服務生也看呆了。
傾身壓在吧台上湊過來,瞧著大門的方向,驚訝地說:“哇塞,你女朋友?哦不,前女友?好酷啊!我女朋友只肯我喝酒不讓我喝可樂,說可樂是小男孩兒才喝的,是男人就該喝酒。”
羿霖低頭看看手裡的可樂,再抬眼看看大門的方向……
不對啊,今天這感覺怎麼和過去都不一樣!?
@
舒寧喝完分手茶,回家該干嘛干嘛。
40.0還說:“其實你當初怎麼泡他的,現在可以繼續怎麼泡他。”
舒寧直接道:“你知道蘇鳴,嗯……羿霖,他現在是什麼身份?”
著名酒店集團的二公子。
家業比姚家大多少?
這真的就是富豪階層和中產階層的差距了。
而這次的任務目標是什麼?
還債。
對一個富豪階層的人來說,一個中產家庭的女孩兒能給他怎麼還債?貼上全部身家人家都未必瞧得上。
顯然,這個“還債”可不是在說什麼以身相許、欠債肉償、寶貝再愛我一次。
正確來說,其實是還羿霖一個人生正軌。
而對弈家這位二公子來說,人生正軌沒別的,就是順利繼承家業。
說白了,這次的任務是一條明晃晃的事業線,舒寧要協助羿霖繼承家業,而這個協助擁有天然門檻,想有能力協助幫忙,首先她自己得有這個能耐。
刷到事業線,舒寧很高興,雖然羿霖就是蘇鳴這件事她還要消化消化,但並不妨礙她抓緊前進的腳步。
第一步,進公司實習。
本來姚父在公司給她安排的事行政人事崗位,但被舒寧直接拒絕了。
她要進公司最重要的商務崗。
姚父姚母對此很驚訝,畢竟去行政部門實習是早就說好的,況且以前也沒發現女兒有這麼大的事業心。
姚父姚母還是勸,沒必要,商務崗位很辛苦,幾乎周周加班日日加班,這麼辛苦不適合女孩子,他們這個崗位也的確都是大老爺們,畢竟男人更耐/操。
可舒寧就是要進商務部門。
但父母觀念實在老舊,轉不過彎來,總怕女孩子吃苦受累。
舒寧便干脆慫恿姚真銘去勸父母。
姚真銘這大小伙兒也完全沒心眼兒,不就一個商務崗麼,姐姐想去就去好了,爸媽有什麼好攔的。
便主動去找父母,理由都是舒寧給他提前想好的,“爸媽,你們現在必須讓老姐去商務部,你們想啊,我畢業還有兩年呢,兩年時間裡瞬息萬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你們身邊必須得有個家裡人幫忙才行,再說了,有姐提前過去,等我畢業了在過去,不會的她還能教我啊,到時候我們姐弟聯手,就能在商務部只手遮天!”
姚父:“你別胡鬧吧,你姐是女孩子,以後嫁個好人家幸福過日子才是正經的!”
姚真銘立刻拿出舒寧給他准備好的劇本,“爸!你知道我老姐談了個比咱家條件還好的男朋友嗎?”
姚父其實先前就聽了一點耳風,可女兒不說他也不好胡亂打聽,便沒有多問,如今兒子一提,他立刻道:“誰啊?哪家的?家裡做什麼的?”
姚真銘一副恨恨的表情,“爸你還好意思問呢,都是你們教我姐什麼女孩子要穩定要結婚嫁人,不用拼事業,現在好了吧,我姐男朋友嫌她沒事業心,直接分手了!我姐這是受了刺激才要進商務部呢!”
姚父驚訝,“分手了,怎麼就分手了。”
姚真銘:“因為人家大戶人家喜歡有事業心的媳婦啊。”
姚父頓時捶胸頓足起來,“我女兒房子錢都有,還有豐厚的嫁妝,沒有事業心怎麼了?”
姚真銘學著舒寧給他們爹洗起了腦子,“爸,現實一點吧,時代不同了,事業心現在就是個敲門磚,想嫁得好,就得先把人家門敲開啊。”
姚父心疼女兒,立刻道:“呸,這種男人不要也罷,分手就分手,咱不稀罕!”
嘴裡這麼說著,行動上還是有所改變,沒多久就讓舒寧進入了商務部,並且悄悄叮囑舒寧,“別傷心閨女,不就分手麼,爸疼你。爸給你制造敲門磚的機會,你就把這個磚給我往大了造,越大越好,回頭咱拿著磚頭,敲碎所有嫌棄你的男人的狗頭!”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1:58
第52章 【守護運勢】
姚家的產業非常親民,姚記食品,一個把傳統手藝工業化公司化的餐飲食品類公司。
經營範圍涵蓋了豆制品、乳制品、包子、粽子、糕點類,公司老板甚至還是本地知名糕點“姚記糕點”的傳承人,擁有姚記糕點相關的非物質文化產權和官方認可。
一句話,食品業大戶。
舒寧也是進公司之後才知道姚家的產業到底涵蓋了哪些具體內容,驚得直咋舌,一個食品公司能做得這麼有規模,甚至把姚家糕點的牌子打出來,姚父姚母可以說是非常有頭腦了。
也和舒寧估算得差不多,姚記食品發展規模不小,也是當地的納稅大戶,並不需要舒寧進公司之後來個什麼“扭轉乾坤”。
畢竟這“江山”已經打下,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好好守住這“江山”。
不過舒寧剛進部門的時候並不順利,倒不是說她以老板女兒的身份空降商務部引人側目,本來姚父也沒瞞著她的身份, 家族產業麼,大大方方向部門同事介紹了她的身份。
但就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部門裡有些單身且事業有成的男同事就開始蠢蠢欲動——誰都不傻,要是能從個打工仔一躍而上變成姚記的未來女婿,那人生可就是大跨步往前衝了幾個好幾個檔。
舒寧被這個別男同事擾得煩不勝煩, 只能大大方方地公開說她有男友。
男友高過一米八,人帥腿長同校畢業,家庭優渥,有錢又寵她。
這是沒往直白了說,但人人都聽出來言外之意——非高富帥免談!
到這份上,有點念頭的也知道沒希望,也沒人想丟公司,都規矩老實了。
大家就當舒寧是普通同事,舒寧也當大家是普通同事,相處還算融洽。
而近期商務部有個男同事的老婆懷孕了,頻頻請假。
一個人請假,其他人就得幫著分擔工作,嘴裡不說什麼,不少人心裡其實頗有怨言。
舒寧倒是不嫌麻煩,反正公司是她家的,她多干活兒也是給自己干活兒,沒必要計較那麼多。
她直接把那男同事手裡的活兒接過去做,男同事感激不已。
對接工作的時候,男同事細細交代工作內容,舒寧忽然發現同事手裡有個商務項目是為某五星酒店供應姚記糕點。
而這個五星酒店,就是現在羿霖實習工作的酒店。
其實這不算什麼巧合,畢竟姚記為本地一半以上的大酒店供應糕點,覆蓋面這麼廣,會和酒店有合作實屬正常。
羿霖啊,前男友啊,舒寧捏著那份商務合同笑了笑,就感覺這羊果然還是跑不出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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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霖最近煩的很,這邊大學還沒畢業,那邊他媽就給他安排起了相親。
還言辭鑿鑿地說:“你別傻,走什麼‘我要拼事業,我要證明自己我很強’,你又不是私生子,正正經經的兒子,不用搞那些虛頭。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畢業結婚,娶誰沒那麼重要,只要別是一窮二白山溝溝出來的就行,到時候結婚了早點生孩子,一年一個,三年兩個,五年三個,讓你爸一口氣抱上仨孫子,你這地位就穩了!”
羿霖:“……”
羿霖也是最近才發現他老媽在某些方面的想法還挺復古。
這家裡兩個兒子,要看誰能繼承家業原來不是憑本事,是憑誰生的孫子多?
羿霖問他媽:“……媽,我爸應該還沒有老糊塗吧?”
弈母拿指頭鑽他腦袋,急道:“你怎麼這麼不開竅!你和弈澤能差多少,除了媽不一樣,其他方方面面都差不多,以後這事業和打理公司的能力會差多少那也少說得三年五年後才看得出來,那要是三年五年之後也半斤八兩呢?這個時候就突顯出孫子的用處了啊!有一個孫子,你就比弈澤強半頭,有兩個,強一頭,有三個,強一頭半!五年後你有事業還有家庭和孩子,你爸還不得給你多考慮考慮,就算不給你多考慮,你還有三個孩子呢,那三個小的加你老婆也能給你多爭點家業!”
羿霖驚呆了,“所以呢?”
弈母:“所以相親啊!沒畢業怕什麼,反正也快了,你先相起來,有合適的就談,談差不多了告訴我,我來給你張羅結婚的事。”
為了讓兒子大膽放心地去和女孩兒約會,弈母甚至說:“你放心,媽媽不是那種勢力的人,你要喜歡的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兒也沒事,只要你喜歡媽媽都喜歡,但你一定要抓緊知不知道!五年,三個,三個!”
羿霖:“……”
於是就這樣,在弈母緊鑼密鼓地張羅下,羿霖開始頻繁地被叫去相親,見了一個又一個女孩子,吃了一頓又一頓相親飯。
他媽也是謙虛了,嘴裡說著普通人家的女孩兒也喜歡,可來相親的就沒有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兒,而這些女孩兒大概是被他那還算過得去的皮囊給蒙蔽了,一見面就表現出了積極相親的意思,留電話留微信約吃飯。
羿霖大學四年,戀愛之前混男寢身邊只有男人,戀愛後身邊的女孩子也只有一個姚也清,特別不習慣和女孩兒聊天約會,不知道為什麼,本能裡也特別排斥。
——要不是曾經戀愛過,電腦裡的小黃片也都是正經島國片,他都要懷疑自己的性向了。
煩不勝煩的時候,干脆搬出他老媽的那翻論調。
“我覺得你真的蠻好的,是這樣,有件事我先問問你。”
“我媽挺喜歡孩子的,希望我結婚後就馬上生孩子,你能接受五年生三個嗎?”
五年?三個!
這對普通家庭來說都是世紀難題,對這些中產往上家境優渥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女孩兒來說,簡直就是遇到了封建糟粕!
沒當場潑他一臉開水都是客氣的。
無一例外,所有被詢問的女孩兒全部都拒絕了。拒絕後再沒聯系過。
羿霖松了老大一口氣。
心裡卻又無端產生一種很奇妙地想法:幸好幸好,萬一被老婆知道那就完了。
嗯?老婆?他剛和前女友分手呢,這是不是想太多。
提起前女友,羿霖的感覺更微妙。
無論從情感還是其他方面,他都覺得自己和姚也清不合適,分手是最好的選擇,他也為自己最終做出這個決定而感到松了一口氣。
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每回憶起分手那天,他腦海裡總冒出前女友反常的那些表現,再回味那些反常的表現,他心裡又會跟著無端鑽出又一個很奇妙的想法——
完了!
什麼完了?怎麼就完了?羿霖自己都莫名其妙。
男人其實是個內心很直觀的動物,就算喜歡和不喜歡未必分得清楚,但如果腦子裡總想一個人,那就絕對不正常。
羿霖在這前女友這邊從來沒有搞清楚喜歡和不喜歡,可分手後還總想著,這就太TM不對勁了。
明明不喜歡啊,總想著算怎麼回事?
羿霖對自己都無語了,為了不分神,盡量讓自己忙碌起來。
這天跟著管理層去檢查倉管和後廚,意外聽說早餐廳一個客人投訴酒店供應過質糕點的事。
羿霖因為身在營銷部實習,並不算這家酒店的管理人,無權當面多管,只聽說投訴的事得到了解決,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弈澤親自去辦的。
羿霖當時不好多問,事後打聽弈澤是怎麼處理的。
和他熟識的高管說:“弈澤免掉了那位投訴糕點的客人的房費。”
羿霖:“我是說糕點變質的事。”
高管:“哦,聽說是換了糕點供應商。”頓了頓,為此有些不滿,因為和羿霖也熟悉,便說的很直接,“其實要我說,過質未必是糕點供應商的問題,可能是廚房操作不當。我們酒店和姚記合作很多年,糕點上從來沒出過問題,姚記的糕點在本市也很出名,不少來旅游的客人都點名要吃姚記,現在就因為一個投訴直接換供應商,這做法太不留情面也太粗暴了,好歹先查查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羿霖想了想個中關系,簡單道:“我估計姚記那邊過不了多久要來人接洽。”
高管:“這是肯定的,合作這麼多年的老客戶,總要問問是什麼原因。”頓了頓,“怕了怕了,我是怕了,到時候讓你哥去吧,我還要在餐飲業混呢,不想得罪姚記的人。”
和還沒畢業正在酒店實習的羿霖不同,弈澤已經來這家酒店滿兩年,今年是第三年。
起先的時候弈澤和羿霖一樣,也在營銷部實習,工作一段時間後便被調去跟著管理層歷練,如今在酒店做副總,分管餐飲部。
酒店人事復雜,即便弈澤空降做副總,權利也沒想像中那麼大,這次他能撤掉姚記這個糕點供應商,純粹因為他分管整個餐飲部,直白點說,他有這個權限。
有這個權限的確可以這麼做,弈澤倒是也不傻,知道姚記和酒店這邊沒什麼內部關系,他撤掉姚記的供應也不算得罪誰。
可他卻沒有想過,為什麼姚記一個非關系戶也能為他們酒店供應這麼多年的糕點——
當然因為姚記牌子夠大、東西好吃,即便是他們這種大酒店,也得買姚記的帳。
現在好了,因為一塊被投訴的過質糕點,撤掉合作多年的供應商姚記。
這事兒看起來很小,真算起來可一點不小。
如那位高管和羿霖想的一樣,沒多久,姚記來人了。
羿霖在營銷部實習,懶得管,反正是弈澤的事,和他無關。
可營銷部到底是個八卦橫飛的地方,才一個上午加一個中午過去,有關姚記和弈澤的消息就傳得滿天飛。
營銷部的人也不忌諱羿霖這個二公子,直接就圍著他討論起來。
“聽說了麼,今天弈總的臉都被打腫了!”
“當然聽說了,說是姚記那邊來了個女商務,上來就點名道姓要弈總解釋為什麼不要她們供應糕點,說解約就解約。”
“哇塞,這麼厲害?”
“不對啊,姚記商務部沒女的啊,哪兒來的女商務。”
“就是女的,千真萬確!”
“然後呢?怎麼打臉了。”
“不是說因為過質糕點才解除供應合同的麼,弈總那邊咬死是因為姚記供應來的東西不過關,你知道那女商務干嘛了?啪啪啪拿出一疊紙質資料,上來就說姚記的糕點沒問題,又說酒店不過是找了個借口換掉供應商,簽了新供應商而已,還說這新供應商是弈總的嫡系,他這是故意趕走姚記,自己走自己的後門兒。”
“哇塞!這麼勁爆!那女商務怎麼知道新供應商是弈總自己在外面開的食品公司?”
“人家連公司營業執照副本的復印件都拿到了!直接扔弈總跟前了!而且這根本就不需要證明啊,是不是的,弈總自己心裡沒點數麼?況且人家敢扔,就說明人家早打聽清楚了,百分百確定。”
“行啊,那女商務夠牛的啊,一個打工的敢正面肛老總的兒子?”
“打工的?哈哈,你這麼說就天真了吧。”
“人家是姚記老板的親閨女!”
“哇——靠——!”
反正也和他無關,羿霖就聽個新鮮熱乎的八卦得了,不做任何評價。
然而緊跟著,他聽到了這位姚記老板親閨女的名字——
同事:“幸好我激靈,弈總暴走的時候我偷偷把他扔掉的女商務的名片撿起來看了一眼,沒錯,就是姓姚,名字也挺少見的,叫姚也清。”
羿霖一口可樂直接噴了:“噗……”
姚記親閨女!?
他怎麼不知道這個前女友還是富二代?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2:15
第53章 【守護運勢】
舒寧倒沒想到這麼快和弈澤有了第一次接觸。
就糕點過質單方面違約換供應商這件事,弈澤可以說是非常無恥了。
這男人大概也天真,覺得自己做的夠隱秘,卻不想想姚記這麼大的食品公司,本地納稅大戶,在業內怎麼可能沒點關系,稍微一查就查出來了。
還想自己走自己的後門,也不看看姚記多大的牌子,品質多高的糕點,一個五星酒店不用姚記換個新開的小作坊,這不跟自己作死沒差別麼。
舒寧沒客氣,直接找上弈澤,不該姚記背的鍋一個都不背,至於合作,既然都換掉供應商了,那姚記也沒必要舔著臉往這家再送糕點!
這可苦了弈澤。
他怎麼想到姚記連這種事都查得出來,這姚記的女繼承人再找上門這麼一鬧,整個酒店都知道他假公濟私干了什麼好事兒。
管理層礙於他是弈家的少爺,沒說什麼,下頭的風言風語卻不少,弈澤想當聽不見,可餐廳這邊頻頻遭投訴,是個投訴裡五六個都和糕點有關。
客人們不是說“你們糕點師傅換廚子了?”就是說“怎麼和之前吃的不一樣?現在五星酒店效益這麼差,為了省錢連糕點都換成這麼難吃的了?”
弈澤主管餐飲這塊,根本不能當聽不見,下面的後廚主管和糕點主廚也一再提議,要麼還是用回姚記。姚記這牌兒實在太大了,老客人吃慣了口味,新客人來咱們本地的都想嘗嘗,不能因為一塊糕點砸了自己家酒店的招牌吧。
弈澤一個不食肉糜也不愛吃糕點的少爺,根本不能明白酒店客人對姚記的鐘愛。
不就一塊糕麼,管它芸豆糕、芙蓉糕、米發糕、糯米糕,又不當飯吃,飯後零食而已,吃起來還不都一個味兒?有什麼不一樣的。
他私下和朋友悄悄注冊的那家小作坊做不出客人要的味道,這五星酒店的糕點大廚子總可以吧。
糕點主廚冤死了,做是能做,可姚記到底是姚記,人家有專屬獨家不外傳配料的,他水平再高也做不出姚記那味道啊。
弈澤起先還不信,說:“姚記都把糕點工業化生產了,你手工做還不如人家工業化流水線上下來的東西?”
主廚更冤了,“人家工業化的那只是豆制品、乳制品這種東西啊,姚記糕點他們一直都是手工制作,手工裝包,從來沒有上過生產線的,要不然怎麼客人一直那麼喜歡呢。”
弈澤頭都大了,萬萬沒想到有天會被個糕點弄得上下裡外不是人。
沒辦法,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公司裡還有弈父那邊的人,別回頭傳到他爸耳裡留下一個不好的印像,那才糟糕。
弈澤只能再聯系姚記那邊,親自打電話給那位姚記女。
結果人大小姐竟然說:“讓羿霖來和我說,他和我說我才會考慮考慮要不要繼續和你們酒店合作。”
弈澤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羿霖?”
他想了想,解釋道:“姚大小姐,您可能記錯了,羿霖是我弟弟,我叫弈澤。”
大小姐高貴冷艷道:“沒錯,就他,讓他來。”
“……”弈澤茫然中問了一個略顯天真的問題,“為什麼?”
大小姐:“因為他長得比你帥!”
弈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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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澤去營銷部,單獨把羿霖叫出來。
問他:“你認識姚記的姚也清?”
羿霖意外他這個大哥會這麼問,想了想,不回反問:“什麼事?”
弈澤露出打量後幽深的表情,緩緩道:“你們肯定認識。”
羿霖:“到底什麼事?”
弈澤抱起胳膊,認真地給他派活兒,“姚記那邊你去一趟,酒店准備重新讓姚記做糕點供應。”
羿霖心裡好笑,他搞砸的事,讓他去掃尾:“我去?抱歉,我手裡還有不少事,過段時間還要回學校見導師交論文,比較忙。”
弈澤揚眉瞪眼,“得了吧,認識就認識,賣什麼乖。去把姚記糕點弄回來,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是酒店的事。”
弈澤說完就准備離開,都不打算給羿霖拒絕的機會,可他剛轉身,身後的羿霖便冷嘲道:“我看有些人才沒把酒店當酒店,把酒店當自己家了,不需要什麼就丟,換上自己想要的,等需要了又想找回來。”
空氣凝固,原本安靜沒有人的長廊裡瞬時間氣壓又低下去。
兄弟倆本就不合,在公務場合都當對方是空氣,但好歹顧忌面色從未爭鋒相對過。
今天,第一次。
弈澤聽完輕嗤一聲,回頭轉身,冷眼看羿霖,“既然還在做實習生,那就老實規矩點好好表現,別回頭實習期剛過表現不佳,直接就被調走去做別的,基層可不是那麼舒服的。”
羿霖也沒客氣,“也是,要像你這樣,營銷部實習後做一年多銷售,基層滾一滾,表現良好,然後等著老爸開恩,調去做副總,對吧?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廢?”
弈澤聽著這辣耳朵的嘲諷,大怒:“羿!霖!”
羿霖卻好整以暇地抬手撣了撣衣袖,好整以暇,“得了吧,我就干完實習期,等畢業結束我就麻溜地走人,你繼續當你的副總,我闖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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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沒錯,可羿霖到底還是吹了一個大牛,事後想想自己牙都酸,
還我闖我的天?
小爺是富二代行不行?富二代暫時沒有理想!
羿霖只是不想留在酒店接受父親的安排,可這牛吹得略微有點大,但吹都吹了,也不能怎麼著,只能捂著酸倒的牙根該干嘛干嘛。
本來他也沒想去見前女友,可過了兩天到底還是沒忍住。
他都覺得自己賤。
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為了工作,都是為了工作。
可再見面,一切又和過去不同了,前女友穿著職業裝剪短了頭發,看起來格外干練,與過去他記憶中那個總是黏他還時時刻刻把家庭看得最重的年輕女孩兒完全不同。
羿霖十分意外。
舒寧一點也不意外。本來就是她點名要他來的。
而此刻這見面的地點是在市區糕點分配中轉站的一個辦公室裡。
羿霖講明來意,公事公辦地表示之前單方面解除合作關系是酒店管理層的決策失誤,希望姚記還能願意和酒店合作。
隔著一張辦公桌,羿霖在外,舒寧在裡,她笑笑,“行啊。”
羿霖有點意外:“行?”
舒寧依舊笑,“當然。”
羿霖陷入深思中,同時也非常納悶,聽營銷部同事的八卦,這都把自己走自己後門換供應商的證據扔在弈澤臉上了,看來是非常生氣,怎麼前女友現在又答應得這麼痛快?
羿霖從公務的角度猜測,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麼條件,問道:“如果姚記這邊還有什麼要求的話……”
舒寧:“沒有。”
嗯?沒有。
羿霖終於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辦公桌後的舒寧看著這位前男友,心裡哼哼哼直笑,這還債麼,當然是要有求必應,沒有“求”創造條件也要搞出一個“求”,所以她才點名要羿霖過來。
要不然她這還債的任務怎麼完成,別分手了就老死不相往來。
羿霖卻是一腦袋問號,到底年輕,性子也不似弈澤那麼深沉,終於沒繃住,直接道:“姚也清?你這沒逗我玩兒吧。”
舒寧:“我看上去像在逗你玩兒?”
這倒的確沒有。
羿霖:“解除合作的事你沒想法?”
舒寧:“有啊。”
羿霖:“那你還同意繼續合作?”
舒寧又笑起來,一眨不眨看著他道:“這不是你來找我嗎,看在舊交情的份上,我給你這個面子。”
這面子感覺還挺大的。
可羿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說實話,以他過去對這位前女友的了解,雖說不小氣,但也不是個在感情方面多大度的人,之前分手的時候她展現出來的異樣已經足夠明顯了,如今公務上的事又表現出積極合作給他面子不傷和氣的姿態,真的一點也不像原來的她。
可正是因為不像,正是因為這種改變,反而撓得他心裡癢癢的。
尤其是年輕女孩兒穿著職業裝坐在辦公桌後與他談工作時候自信內斂的模樣,簡直叫人心動!
羿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竟然對前女友戀戀不忘,甚至有種分手後才重新認識的錯覺。
他終於把自己聊工作時候的那些正經扔開手,身體前傾,單手擱上桌沿,指頭有節奏地輕敲桌面,緩緩道:“我怎麼覺得你跟變了個人一樣。”
舒寧:“那是變得不討厭了還是變得更討厭了。”
羿霖想了想,誠懇道:“比分手之前好。”
舒寧也湊上前,“那是不是早一點發現這點好,就不會分手了?”
羿霖:“那不至於,還得分,我以前是真的挺煩你的。”
舒寧心裡樂了。
男朋友這求生欲很強啊,把原主和她分得這麼清楚。
羿霖卻又道:“可我都和你分手了,你怎麼又這麼大度?不怨我嗎?”
舒寧:“不啊,分就分好了,天涯何處無芳草,終歸我條件不差,長得也還好,找個男朋友總不難。”
羿霖的牙齒忽然又開始酸了,酸得他莫名其妙。
和姚記重新合作的事就這麼簡簡單單輕輕松松地搞定了,酒店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營銷部同事都誇羿霖,說他不愧是弈氏二公子,親自出馬分分鐘搞定。
羿霖卻始終在牙酸,上班酸下班酸,也時時刻刻記著前女友那句“天涯何處無芳草”。
這天周末他回家和弈母吃飯,弈母見他總走神,還奇怪,但也沒多在意,又自顧聊起相親。
說道:“你大姨啊,有個鄰居,女孩兒條件挺好的,和你一個大學畢業的,就是比你大兩歲,學的航天航空,現在在101所工作。媽媽覺得這種工科女孩子也蠻好的,你要不要見一見。”
羿霖壓根沒聽他媽說什麼,就聽到那句見不見,直接回絕道:“不見。”
弈母頓時不高興了,“你這孩子,好好和你說,又沒強迫你,見個面怎麼了。還不見?人家女孩子學業好還在研究所工作,大把的優質男可以挑,你還狂起來了。”
羿霖繼續沒管他媽說什麼,卻拐了彎突然道:“媽,問你個事。你們女人,是不是談戀愛分手後特別容易從上段感情裡走出來啊。”
弈母的腦回路被帶跑,想了想,道:“你都說上段感情了,那肯定是分手啦,分手還不趕快找下個男朋友,有什麼好糾結上段感情的。”
羿霖,弈家二少爺,比鋼鐵還鋼鐵的大直男,長到二十多歲,從小就沒接觸過幾個女性,關系中比較親密的女性也只有弈母。
而弈母呢,卻是個感情不拖拉的女人。
羿霖咨詢弈母,那就是一條道走到黑,咨詢錯了人。
他聽弈母這麼說,再聯想自己那位前女友,不禁憤慨女人的無情。
她都天涯何處無芳草了,可他還想著她呢!
羿霖又問弈母:“媽,那萬一要是你分手後還想著前男友。”
弈母:“追回來唄,吃個回頭草怎麼了,人家羊,吃下去的草還能吐出來接著再吃呢。”
羿霖忽然覺得,有那麼一點道理。
對啊,沒人規定回頭草不能吃。
弈母沒在意兒子問的這些問題,反而道:“對了,媽媽問你一件事,你在酒店,聽說姚記的事沒有?”
羿霖一愣,“你聽說了?誰說的?”
弈母邊給自己剝荔枝邊道:“嗯,前幾天你哥回來見你爸,我上樓給他們送糖水,書房門口聽到的,你爸發了老大的火,說你哥得罪人家供應商。後來你哥走了,我問你爸,你爸就說是咱們本地的姚記。我也不管生意的事,太太圈子裡也沒見過姚記的人,哎兒子,這姚記很了不得嗎?你爸發這麼大的火。”
羿霖倒是沒想到風聲傳得這麼快,不過也不意外,整個酒店都是集團旗下的,處處是他爸的眼線,這兒子做錯事被老子知道,沒什麼可奇怪的。
只是提到姚記,他忍不住就想起前女友。
羿霖:“嗯,這個姚記,就是你清明吃的那個青團子的姚記。”
弈母驚訝,“我以為就是個小店呢。”
羿霖:“不是,是家食品公司,做得不小,把咱們本地的市場壟斷了一大半,青團、粽子、糕點都格外有名氣。”
弈母驚嘆,“哎喲,那是挺了不起的。”頓了頓,“你哥怎麼就得罪姚記了。”
羿霖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弈母聽了直咋舌,“你這個大哥,一直這樣,喜歡私下裡做小動作,這也是你爸最不喜歡他的地方。這次因為這點事得罪姚記,難怪你爸要生氣。”
羿霖順口道:“不過沒事了,姚記重新和酒店合作了。”
弈母:“那就好。”
羿霖尾巴翹了翹,得瑟起來,“那是,那可是你寶貝兒子親自去和人姚記談的,要不然人姚記還能再給酒店供應糕點麼。”
弈母欣喜,“真的啊?我兒子真棒!”頓了頓,順便感慨道,“也不知這個姚記的老板有沒有女兒,要是有女兒就好了。”
說著,期待的目光轉向羿霖。
羿霖撇開視線,心虛地咳了一聲。他媽要是知道姚記老板不但有女兒,這女兒還是他前女友……
大概會直接氣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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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澤因為姚記的事,被弈父怒斥,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
由市政府牽頭舉辦的旅游節即將到來,因為本地和歐洲某旅游小鎮有合作關系,屆時會邀請小鎮鎮長和他的商務團隊來本地參加旅游節,順便參觀本地園林,欣賞物質、非物質文化。
當地最著名的旅游景點是園林,最著名的小吃裡卻涵蓋各種糕點點心。
而無論什麼大型活動,姚記一直是各路人士的心頭好,不用走關系,姚記的糕點一定在各種活動的名單上。
這次旅游節邀請歐洲團隊過來,市政早已透出風聲,要采購星級酒店安置團隊。
這種有利於宣傳酒店,也借機和市政搞好關系的事兒,當地哪家星級酒店不是鑽破腦袋想拔得頭籌。
而為了招待好外賓,酒店菜單也得跟著做調整,其中必須涵蓋有當地特色的小吃,姚記糕點自然在列。
結果呢,這個重要的節骨眼上,鬧出得罪姚記的蠢事!
弈父怎麼能不大動肝火。
弈澤卻覺得自己冤,他又不蠢,但凡知道,怎麼可能換掉姚記還得罪人,這不是不知道麼。
好在,姚記最終恢復了和酒店的合作,不至於讓市政那邊招標酒店產生影響。
可弈澤發現事情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順利。
姚記恢復合作不假,可在市政公開招標星級酒店之後,姚記卻表示,比起弈澤,姚記更想和羿霖合作。
弈父其實早在姚記和酒店恢復合作的時候便問過羿霖,聽說姚記老板的女兒和二兒子是大學同學後,這次姚記的要求他便直接同意了。
這有什麼,換個兒子而已,弈澤是兒子,羿霖也是兒子。
只要酒店招標的事別出意外就行。
可意外還是出了——倒不是壞事兒,而是好事兒。
在弈父把羿霖調去和幾個高管一次負責酒店招標之後,舒寧給羿霖電話,“招標書寫好了嗎?”
羿霖因為旅游節酒店招標的事忙得焦頭爛額,聽她問標書覺得奇怪,反問:“怎麼了?”
舒寧:“我等會兒給你發幾張糕點樣圖,你把這些圖加進標書裡,記得字體加粗,寫清楚,這是你們酒店後廚和姚記一起為外賓特意准備的本地特色糕點,獨此一家,別家沒有。”
羿霖聽完,心裡咯噔一跳。等看到那幾分樣圖,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這等於是姚記在給他們酒店主動加籌碼,這種好事,就跟天上掉金子似的,令人感到驚喜又意外。
可有一點他不太明白,回撥電話追問,“只有我們酒店有嗎?”
舒寧:“當然。”
羿霖不解,“為什麼。”
電話那頭的女孩兒笑起來,“我做好事回饋一下前男友,不行嗎?”
“……”
羿霖捏著手機,被這幾句話撩得心裡小鹿亂撞。
幽幽地想,前女友,你這是在玩兒火你知不知道。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3:30
第54章 【守護運勢】
酒店招標最終被羿霖他們酒店拿下,可以說是實力所歸,也是這次整個招標團隊的努力。
事實上,招標書上的特殊菜單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因為羿霖後來不止把舒寧給他的那些姚記糕點的照片加了上去,還調整菜單,特意為這次的外賓准備了有地方特色的餐點,從菜名到菜式都別具風格,足夠吸引眼球。
要說功勞,當然是大家的功勞,要說苦勞,還真是羿霖的。
這段時間他天天泡在後廚,追著主廚和幾個副手後面要菜式,討論菜品,忙得腳不沾地,一天都沒休息過。
等招標結束,才終於松了口氣。
營銷部上上下下慣會見風使舵,見他這次再酒店招標上出盡了風頭,還壓了他哥哥弈澤一頭,都過來拍馬屁。
酒店管理層也對他贊不絕口,弈父更准備把他叫過去誇一誇,甚至提前開始考慮給他調崗升管理的事。
結果電話過去,這寶貝二兒子竟然說他沒空見面。
弈父納悶地問:“酒店招標這都結束了,你還在忙什麼?”
羿霖匆匆忙忙:“爸爸爸,不說了,改天再說,我忙著呢,掛了掛了。”
羿霖急著掛電話,是因為他看到了舒寧。
他把車停到路邊,掀下車窗,視線朝車外探去,“唉,海螺姑娘。”
舒寧正要去吃飯,見到羿霖,有點驚訝。
她朝車邊走去,低頭看進車裡,“你找我?”
羿霖坐在車裡,頭一側,“吃飯?上車。”
舒寧:“你這是准備請我吃飯?”
羿霖:“當然了,給海螺姑娘報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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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霖挑的是家中餐館,裝修古典,地處鬧中取靜的老城區巷裡。
正是工作日的午間,餐館裡人很少,除了一桌正在低聲交談的情侶,只有羿霖和舒寧他們兩個。
面對面落座後,舒寧打量這前男友,算是看出來了,他今兒精神抖擻,一副可以打牛的精神氣兒,可不是碰巧路過,是專門特意帶她過來吃飯。
喝了一口茶,舒寧饒有興致地問起來,“你都說我是海螺姑娘了,怎麼還給海螺姑娘報恩?”
羿霖松了松領帶,笑說:“因為我有良心,懂得知恩圖報啊。”
舒寧敏銳又眼尖地發現,羿霖和之前任何一次見到的都不同。
他把頭發剪了,更短更利落,完全露出額頭,深邃的鼻梁骨和眉骨更為清晰,整張臉的輪廓也更為分明。
他的西裝穿得很隨意,可隨意卻不失偎貼,將寬肩窄腰的身型襯托出來,豐神俊逸。
他今日的神采和過去見過的任何一次都不同,沒有對她這個前女友的抗拒和距離感,整張臉的神情都很放松,眉眼甚至有笑。
這哪兒是來報恩的,根本就是來約會的。
舒寧有時候真的覺得挺有意思的,如今的蘇鳴不是蘇鳴,是羿霖,可她依舊能從年輕男人身上看到蘇鳴的影子。
那種遇事不怕坎兒,做事不糾結的內核一點都沒變。
就像現在。
換了別的男人,分手都分手了,還被前女主“資助”,怕是要糾結好半天。
可要是蘇鳴絕對不會。
他接受就是接受,接受完了,還能整裝待發地第一時間跑過來,稱呼前女友一聲田螺姑娘,再和田螺姑娘約會吃頓飯。
什麼坎兒啊,在他眼裡沒有坎兒,就算有坎兒,他也能輕易在那道坎兒的裡裡外外蹦來蹦去。
不過舒寧還是很好奇地問羿霖,“不想和我這個前女友保持距離了?”
羿霖給舒寧倒茶,也說得格外直接,“我覺得吧,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
舒寧揚眉。
羿霖看著她說:“這麼說吧,你給我的感覺,和之前完全不同。我就當是你離開學校進入社會後的改變吧,這改變得方向還挺好的。你這次還幫了我,我也不是不識相的人,所以我就想,不如這樣,我們揮別過去,重新認識一下,好吧?”
說著還伸出手,“你好,我是羿霖,後羿的羿,雨林的霖。”
舒寧哼笑著抬手一拍,“你好,我是海螺姑娘。”
兩人之間的新篇章就此拉開。
上菜後,邊吃邊聊。
羿霖依舊表達了不解,“真的,我覺得挺奇怪的,明明以前你在學校的時候挺作的,什麼都要打電話讓我幫你做,現在和以前真的完全不一樣。”
舒寧倒沒不樂意穿越來之前自己的男人幫原主干這干那,只含糊道:“人總是會變的。”
羿霖抬眼,“是因為分手?”
舒寧:“你覺得是分手?”
羿霖想了想,“聽說有些很依賴人的女孩子分手後就容易受到很大的刺激。”
舒寧點頭,“那我刺激可不算小。”
羿霖看桌對面的年輕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心情格外好。
他本來只是吃頓飯,這菜沒吃幾口,心情卻愉悅得不行。
他也沒深究自己為什麼會對前女友產生這種情緒上的變化,他才不管那麼多。
心情好就是心情好,高興就是高興,自己的內心這麼直觀,還用深究個什麼個中緣由。
沒有緣由,小爺高興。
今天這頓飯吃得羿霖的心情是想當美妙,吃完又開車送舒寧回公司。
舒寧下車前,他還道:“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舒寧解開安全帶,轉頭好笑地問:“我能有什麼事?”
羿霖揚眉,“比如沒人陪吃飯,沒人陪逛街,當然了,你要是還有論文……”
又是論文!
舒寧哭笑不得地打斷他,“弈少爺,放心吧,沒論文。”又道,“倒是你,有事給我電話,本小姐姚記女,富二代,手段多,能力強,你能用得著我的地方多著呢。”
羿霖開車回酒店的路上,品著舒寧最後那句話,越品笑得越賊。
用得著的地方?
這要還是男女朋友,就真的能用得著了,是整個人都用得著。
回酒店,倒是和弈澤碰了個正著。
用眼睛都能看得出來他這位大哥最近心情很不妙。
羿霖也懶得搭理他。
弈澤叫住他,“還挺意外的,你和姚記那個女商務原來以前在學校裡談過戀愛啊。”
羿霖轉身。
他們兄弟同父異母,就一個媽不一樣,從小勢如水火。過去年紀小,弈父對他們一視同仁,該有的都有,沒什麼可爭的。如今都大了,自然是該爭的就要爭。
弈澤本來年長幾歲,畢業早,按道理來說也該強過還沒畢業的羿霖,可最近偏偏不順,還反過來因為酒店招標的事被壓了一頭。
他心裡怎麼可能沒想法。
等發現姚記那個女商務竟然和羿霖談過戀愛,弈澤就跟沒辦法坐得住了。
沒想到啊,靠天靠地靠父母,這尼瑪還有靠前女友的!
這得虧了還只是前女友,要是未婚妻或者老婆,還不知道這個弟弟會聯合姚記怎麼整垮他。
弈澤想想都切齒得很。
羿霖道:“哦,你說姚也清啊。”
弈澤哼笑,眯了眯眼,“你倒挺會打算的,在學校裡談女朋友都知道挑個有背景的。”
羿霖卻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恍然道:“哦,你是不是很怕我娶姚也清這個姚記女?借老婆的背景上位啊?”
弈澤冷哼,一副不恥的樣子。
羿霖逗他道:“你也可以啊,什麼順記盛記沈記,多一份靠山多一條路,回頭娶個三宮六院回來,你就能直接爬到爸爸頭上了。”
弈澤:“…………”
羿霖發誓,他真的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哪兒能想到弈澤還真把他這些話聽進去了。
其實不是弈澤要跟著羿霖屁股後面有樣學樣,是現實大過一切,而娶個有背景老婆做助力也是富二代男人們需要面對的一個現實問題。
這個問題不止是弈澤一個人在想,弈澤的媽媽秋小雲也在思考。
身為前妻,雖然和弈父早已離婚,但弈家的那些家產秋小雲沒少惦記。
她從小就教弈澤,家裡的家產以後都是小澤的,爸爸的就是小澤的,無論娶多少後媽生多少弟弟妹妹,所有一切還都是小澤的。
如今眼看著羿霖這沒畢業就能靠著一個酒店招標壓弈澤一頭,秋小雲怎麼能不急,早就急瘋了。
她先前還聽太太圈裡的人說,羿霖他媽在給兒子張羅相親,相的女孩兒什麼樣的都有,據說不講究門戶。
秋小雲當時還暗喜,覺得前夫這現任老婆腦子糊塗。
可如今聽說人兒子在大學談的女朋友就是姚記的繼承人,氣的鼻孔都冒煙。
什麼不講究門戶,都是騙人噠!
人家學校裡談的都是姚記的閨女,這要是正經結婚,還不得是市委書記的閨女?
秋小雲忙不迭地敲打起弈澤,也給兒子張羅起相親來。
身為男人,弈澤自然有點排斥,本來他身邊也不缺女人。
可他身邊的女人和秋小雲想要的女人可完全不是一類人。
秋小雲也責備兒子道:“你看看羿霖,再看看你,人家大學談姚記女,你呢,談的都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女妖精。我可跟你說好了,從現在開始,以後你就和羿霖一樣,他去相親你也去,他娶富二代,你必須也給我娶個富二代!聽到沒有!”
秋小雲忙不迭地張羅起來,也給身邊的姐妹知會,有條件好的女孩子就介紹過來。
可說到底,秋小雲是個前妻,至今還靠著前夫每月給的撫恤金過日子,她的朋友圈質量明顯不如弈母的好。
但她心比天高,一定要找富二代,既然有心,自然也能找到條件合適的女孩兒,畢竟她的兒子是弈澤。
終於這天,有個貨真價實的富二代女被介紹了過來。
姓甄,名叫甄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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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舒寧大四畢業有好幾個月。
忙工作歸忙工作,也會抽空去看看甄媛。
甄媛如今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家裡給她辦了休學。
現在她和姚真銘就住在姚家市中心的那套房子裡,姚母請了兩個保姆照顧她,兩家媽媽輪流去看她,姚真銘有課就去學校,沒課就在家裡照顧,甄媛因此被照顧得很好。
懷孕六個多月,肚子大了,人也胖了兩圈。
這天舒寧特意帶了甄媛和姚真銘愛吃的零食去看他們,碰巧遇見了甄媛的嬸嬸。
這個嬸嬸是甄媛二叔的老婆,家庭婦女,閑散在家,孩子大了也不需要照顧,於是有空就來看甄媛,反而比甄母來得都勤快。
舒寧到的時候,嬸嬸正在和甄媛抱怨自己閨女,也就是甄媛的堂姐甄天天。
舒寧順耳聽了一下,十分意外嬸嬸吐槽的內容。
甄天天跑去和弈澤相親了?!
舒寧十分意外,可想想,本地商圈就這麼大,同齡的適婚男女可能也就那麼多,甄家有錢,弈家也有錢,子女相親約到一起其實合情合理。
仔細聽嬸嬸抱怨的內容,原來是嬸嬸嫌棄閨女這相親對像的媽。
“兒子是弈家的正經兒子,可這媽是個前妻啊。要是正正經經的弈太太就好了,一個前妻,哎,總感覺不好。”
甄媛半躺在沙發上吃舒寧給她帶的零食,邊吃邊道:“嬸嬸,你這就操心太多了吧,天天找個沒錢的,你難受,這找個有錢的,你又嫌人家媽是前妻,你這心態真不好。”
嬸嬸:“所以你嬸嬸我羨慕你啊,找的夫家婆家這麼好,我家天天要是和你一樣,我就不操這個心了。”
甄媛聞言和舒寧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都樂了。
和她一樣?和她一樣才是真的要操心死呢!
甄天天和弈澤相親的事,舒寧既然知道了,自然會多留心。
後來再向甄媛打聽,甄媛對舒寧道:“我堂姐啊?好像沒下文了吧。天天可不像我,跟你比較像,都是事業型女強人,喜歡工作的那種,她相親都帶公文包呢。我覺我嬸嬸與其擔心人家男方媽媽是前妻,不如擔心下根本沒心思相親的天天姐。”
舒寧玩笑道:“那你姐不適合跟男人吃飯,適合跟我吃飯。”
甄媛:“哈哈,我也發現了。”
然而,鐵打的相親盤,流水的適婚男女。
那邊甄天天和弈澤見了一面沒下文,一轉眼,甄天天就登上了弈母的相親紅名單。
弈母給羿霖電話,“兒子啊,周末這個女孩子你一定要去見見看。”
羿霖煩不勝煩,“媽!我不是說了嗎,你兒子是個成熟穩重的事業型男人,不喜歡小白花一樣的軟妹,欣賞的是事業型女性!事業型好不好!”
弈母欣喜道:“是啊,是事業型啊,這個保管事業型,還比你大呢,人家都開始接手家族生意了。”
羿霖:“不見!”
弈母哄著,“哎呀,見一見呢,我這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找的啊,都和人家說好了。”
不知怎麼的,羿霖忽然就想到了一個人,嘆息一口,語重心長道:“媽,我要不要說的再直接點兒,我其實有喜歡的人。”
弈母的語氣頓時變了,“誰啊誰啊。”
羿霖:“中國古代神話女主,海螺姑娘。”
弈母:“呸!”
羿霖:“哎,媽,我說真的,我真有個海螺姑娘,您別不信呢。”
弈母把自己媽都叫了出來,“信你姥姥個腿兒。”
周末,羿霖赴約。
正苦惱這種相親還要持續多久的時候,見到照片裡的事業型女性甄天天面帶微笑的向她走來。
而她身邊同行、一起微笑著向他走來的,是他口中念念不忘的海螺姑娘。
羿霖:“……”
#相親對像(女)帶著我前女友來赴約該怎麼辦?在線等,急。#
#可能是准備出櫃。別怕,勇敢面對!#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3:43
第55章 【守護運勢】
舒寧很認真地思考過,該怎麼幫原主給羿霖還債。
嫁給男人,生一打孩子,以解當年綠帽兼接盤之仇?
顯然不現實。
直到系統面板裡有關羿霖的那部分劇情內容完全解鎖。
原主羿霖,這輩子唯一的念想,且一直在干的事情,就是和弈澤爭家產。
有錢人家的孩子,可都不是吃素的,什麼歲月安好,狗屁,沒有歲月安好,只有內爭外爭各種爭。
弈澤想把他踩在腳底下,他也一樣想把弈澤踩在腳底心永不翻身,這都是實際利益,沒有人傻到天真放著家業不要拱手相讓。
原劇情裡,羿霖最後為什麼那麼恨原主,恨到能親手殺了她?自然不止因為被扣了一腦袋綠。
是因為弈澤,因為原主出軌的對像是弈澤。
連羿霖自己都親口對原主說,“如果不是弈澤,憑著這麼多年我對你的感情,我一定會放過你。可偏偏是弈澤,你讓我怎麼放過你!”
所以舒寧算是看明白了,羿霖這個男人在意的,其實是家業之爭,是從小被灌輸不能輸給弈澤而培養起的好勝心,是男人對事業的好勝欲。
既然如此,那等於只要讓羿霖在兄弟的家業之爭中完勝即算是還債成功。
舒寧一開始也是這麼干的,想辦法打壓弈澤,讓羿霖脫穎而出。
但光光脫穎而出可不夠,說白了,對弈父來說,兩個兒子,最好都優秀,都優秀了他這個做老子的才是最大的人生贏家。
所以站在弈父的角度,同時培養兩個兒子絕對好過培養一個打壓另外一個。
除非——
除非當老子的發現,其中一個兒子是個廢物。
這個兒子,當然只能是弈澤。
只有這樣,弈父才會真正考慮唯一接班人的問題。
如此一來,舒寧估摸著,她和羿霖這邊最好趁早行動起來。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弈澤最近就倒個大霉,做一次廢物?
有。
旅游節近在眼前,外賓接待是最好的一次機會。
而負責這次外賓地接工作的,就是甄天天的團隊。
——甄天天家裡是做旅行社生意的,甄天天學的是旅游管理,畢業後便在自家公司工作,如今領著一個團隊,專做地接工作。
舒寧借甄媛這層關系結識甄天天,便是想趁著這次旅游節搞點事出來。
只是沒想到,她還沒開始搞事,羿霖就背著她和甄天天相起了親。
理智上來講,舒寧其實能理解,都分手了,羿霖想和誰相親就和誰相親,想相幾個相幾個。
但情感上,舒寧沒辦法接受,總有一種老子為了你操心勞力,你竟然在泡妞的錯覺,特別想找40.0要一根電棒給他捅捅。
她也真的很想看看,失去記憶變成羿霖的蘇鳴本尊,能給她相出什麼花樣來。
結果她和甄天天剛面帶微笑地出現在年輕男人面前,羿霖就面無表情地緩緩挪開視線,同時摸出手機邊裝模作樣打電話邊從位子上站起來,仿佛沒看到她們似的,往餐廳門口走去。
羿霖:“嗯,好,我知道,我馬上就來,你再等會兒吧,我快到了。嗯,好,哎哎,嗯嗯,哎。”
甄天天:“……”
舒寧:“……”
兩個女人默默目視他離開。
餐廳服務員都沒反應過來,忙不迭地跑到餐位上,一臉茫然,嘀咕道:“咖啡錢還沒付呢。”
甄天天把包往椅子上一放,“我們還在呢,等會兒我來付。”
服務員頓時松了口氣,還以為遇到個喝霸王咖啡的,暗道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看長得帥也穿得人模狗樣的,喝杯咖啡都不付錢,切。
暗自腹誹著,服務員又給剛來的這兩位女主點單,點完單才轉身離開。
服務員一走,甄天天直接噗嗤一口笑了出來,一臉驚喜地問對面的舒寧,“這就是弈家那個二小子?你前男友?真是他?”
舒寧真不知道該對羿霖這種眼皮子底下走人的逃跑方式做什麼反應,一臉無語,默默點頭道:“嗯。”
甄天天笑得半死,人都伏到了桌上,“他是因為看到你和我一起來,怕回頭被你打死吧?我怎麼想怎麼覺得他當時走開的那個表情,就是在濃烈的求生欲裡拼命掙扎!”
又正大光明的用玩笑的口氣擠兌道:“哦,我知道了,他肯定對你還有意思,而且這意思肯定還不小,要不然才不會這麼直接跑了。”
舒寧茫然了老半天,這種狀況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還搞不懂羿霖這是什麼心態,還特意在心裡默默咨詢40.0。
40.0誠懇地說:“沒錯了,是求生欲很強,他出門的時候我聽到他嘀咕了一句‘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舒寧噗一口跟著笑出來。
還真是啊!?
甄天天見她一笑,跟著立刻起哄,“你看你看,我沒說錯吧,是不是,我沒說錯!”
舒寧趕忙做一個“打住”的手勢,斂掉表情,強行鎮定道:“好了好了,我們談正事兒。”
甄天天依舊笑,但笑容也跟著斂去不少,問道:“正事兒?你確定?人都走了啊。”
舒寧:“沒事,我們先聊著。就當這頓是我請你吃飯喝咖啡。”
甄天天又玩笑道:“我媽要是知道我這頓相親飯是和個女人吃的,晚上得睡不著覺。”
舒寧眨眨眼,“不告訴她不就好了。”
@
對甄天天來說,她是沒有配合舒寧搞砸外賓接待的理由的。
這可是市政府的項目。
可舒寧給了甄天天一個很大的承諾,她可以讓羿霖工作的酒店給甄家旅行社的中高端旅行團更優惠的低價。
五星酒店如果真能出到舒寧所說的低價,那對旅行社來說意味著更低的接團成本,和更有市場競爭力的團價。
甄天天想不心動其實很難。
尤其在這個計劃中,要搞砸的部分也和甄天天她們團隊的地接工作無關,不會影響他們旅行社未來和市政府那邊的合作。
所以,甄天天有利益相關的理由來協助舒寧。
當然,甄天天願意幫忙,不止因為利益,也因為舒寧是甄媛的未來大姑子,算起來也是半個親戚,才敢搭把手。
所以舒寧從一開始也沒瞞著她和羿霖的關系,要不然甄天天這麼聰明的女人,也會納悶她的動機是什麼。
而在甄天天的理解中,舒寧這麼干的理由很好理解——
她和羿霖是前男女朋友的關系,兩人雖然分手了,但似乎依舊藕斷絲連,舒寧看上去對嫁入弈家勢在必得,那作為羿霖未來的妻子,和羿霖一起聯手先一步把弈澤踩下去,實屬正常。
說白了,家族內鬥,不也是為了利益麼。
甄天天想得也很明白,對她無損的事,她搭把手就能得到好處,未來甄媛的這個大姑子真的嫁進了弈家,她也能靠著今天這層關系搭上弈家的門路,何樂而不為?
干干干,當然干。
就是沒想到,羿霖竟然又成了她自己的相親對像。
來之前她還和舒寧玩笑,“要是我今天和羿霖看對眼,我這就不是幫你了,我這是在幫我自己啊。”
玩笑歸玩笑,誰能想到,羿霖在前女友跟前的求生欲這麼強,別說和她打招呼相互認識了,人看到前女友來了,直接當她空氣就這麼走了。
甄天天頓時意識到,有戲!
甄媛這個大姑子嫁進弈家有戲!她未來搭上弈家的關系也有戲!
其實甄天天和弈澤相過親,按理來說,她真想要弈家這層關系,有的是手段可以從弈澤這邊突破。
可本地商圈就這麼大,她也出來工作很多年了,早聽說過弈澤花天酒地的傳聞。
說真的,她其實很瞧不上弈澤。
她要是弈澤,媽媽是弈家的前妻,有個後媽還有個正經弟弟,絕對早早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打算,別說花天酒地,她怕是連女人都不會碰。
有同父異母弟弟的男人,有什麼資格瀟灑?
也不怕家產都成別人的?
可弈澤卻似乎玩兒得很開,據說還送小嫩模跑車,只這一點,甄天天就格外瞧不上,因為瞧不上,所以相親見過一次本人後便沒有再聯系。
畢竟甄天天向來對自己的另外一半有高要求,弈澤這種,她看都不會看一眼。哪怕她需要弈家這層關系。
所以,她寧可幫甄媛的這個大姑子,寧可把寶壓在羿霖身上。
站隊這種事,本來就是賭。
她賭她會贏。
@
舒寧後來主動聯系羿霖,羿霖繼續裝傻,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舒寧直接在電話裡道:“行了,別裝了。”
羿霖立刻換口氣,鄭重地說:“這件事,我覺得我必須好好地說明一下。”
舒寧好笑地問:“說明?”
羿霖:“第一,我事先不知道你認識甄天天。第二,我本來不想來,是我媽逼我來的,以死相逼的那種。第三,我雖然來赴約了,但我的心根本沒來。”
舒寧:“哦,那你的心在哪兒了?在家裡拉屎?”
“……”羿霖本來要肉麻一下說在你那裡,卻被舒寧最後那句話堵得沒法兒說,憋了半天,才破功道:“喂喂喂,我的心怎麼拉?你告訴我怎麼拉?”
舒寧:“問你自己啊,你的心那麼特別,和你的人都能分開,能拉屎也正常吧。”
羿霖:“……”
沉默的片刻功夫裡,兩個人都笑了出來。
羿霖無語地嘆息道:“真是怕了你了。”
舒寧:“所以你跑什麼?”
羿霖:“不都說了嗎?怕你啊。”
舒寧:“怕我什麼?”
是啊,怕她什麼?
羿霖其實也是回來之後才想明白的。
怕她難過。
怕她知道他在相親而難過,知道他相親的還是她認識的朋友而難過。
他其實可以不必走,大大方方和甄天天握手認識,然後當著前女友的面和甄天天說明白他赴約只是因為家裡逼得緊,直言兩人沒有可能就行了。
可他偏偏就是跑了。
特別慫的樣子。
現在,羿霖不准備繼續慫下去了。
既然走開是怕她難過,既然這麼在意她的感受,那就意味著,他在意這個人。
羿霖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卻是說:“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可不可以先問你一個問題。”
舒寧感覺到男人語氣的變化,意識到些什麼,默了默,道:“嗯,你問。”
羿霖暗暗深吸一口氣,“還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舒寧驚訝,但也不算很意外,羿霖,或者說蘇鳴,他一向如此,不是那種在感情上拖泥帶水的人,很簡單,也足夠直接。
這也是她當初最欣賞的地方。
舒寧:“不願意。”
羿霖:“……啊?”他都做好美滋滋聽到一句“可以”的准備了,沒想到開頭給他來了一個“不”。
緊接著,他聽到女人沒說完的後一句,“除非你能保證,我以後百分百會成為你老婆。”
羿霖頓時大喜過望,連聲道:“保證保證,我保證!”
舒寧:“你拿什麼保證?”
男人大言不慚,“我的心!保證不了我挖出來填糞坑!”
舒寧卻道:“是男人就拿你的實力來保證。”
羿霖問:“你要什麼樣的實力?”
舒寧:“把弈澤踩在腳底下,爭到家業家產的實力。”
這句話如一記重錘敲在男人心頭上,他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對分手後的前女友這麼心動了。
他真的不喜歡過去的姚也清,他喜歡的,就是現在這樣大氣又有野心的女人。
羿霖:“好。”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3:57
第56章 【守護運勢】
羿霖以為,他這都和舒寧恢復男女朋友的關系了,約個小會總是可以的吧。
定好了餐廳,約到了人,換上特意准備的衣服,精心打扮一番,歡天喜地去赴約,等待他的卻不是女朋友,應該說,不止女朋友,是現任女朋友和前任相親對像。
舒寧、甄天天。
羿霖:“……”
快溢出鼻孔的求生欲暗暗問他,是不是還要再裝模作樣打個電話遁走。
羿霖的回答是,需要。
然而他的女朋友一臉“你趕跑就給老娘試試”的表情,抬手指著對面的空位,一個字,“坐。”
羿霖老老實實地坐下了。
坐下後,看看女朋友,看看甄天天,嘶地一聲質疑道:“為什麼我相個親你們一起出現,約個會你們還一起出現?”連體的?
甄天天這才算是和羿霖認識,笑笑說:“約一贈一,多好啊。”
羿霖誠懇道:“今天真的是約會。”所以一點也不好。
甄天天又笑笑,目光在他的衣服領口和袖口掃過, 點頭道:“看出來了,今天很重要,這衣服都穿得比上次高級。”
羿霖沒接話,把納悶的目光轉向對面,滿臉疑惑地揚眉,這到底干嘛呢?
舒寧這才把她和甄天天此行的目的講了出來。
羿霖驚訝,也不解,她對弈澤,意見很大?忽地想起不久前他曾經對她有過的承諾。
是了,弈澤如今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他們未來是要做同一條船上的螞蚱的。
思及此,羿霖沒有為年輕女人有這樣的目標而感到忌憚,反而很高興,他喜歡她的這種野心和抱負,也為他們能有共同目標而感到榮幸。
只是羿霖沒想到,他這邊還沒有什麼想法和動作,舒寧倒已經拉著甄天天有了一個完整的計策。
@
弈父的那位前妻秋小雲最近對兒子的相親結果非常不滿意。
那麼多女孩兒呢,怎麼一個都沒看對眼,別是弈澤只看臉看胸看屁股,別的什麼都不看吧。
秋小雲為此特意把弈澤叫回家吃飯,語重心長地在飯桌上勸兒子道:“我知道那些條件好的女孩子,這個小姐,那個公主的,都有點脾氣,可人家背景好啊,你不要嫌棄這些,忍一忍,挑個條件最好你最喜歡的處起來,啊?聽媽的,媽都是為了你好。”
弈澤煩不勝煩,只能道:“媽,酒店最近忙死了,我哪兒有時間約會。”
提到酒店,秋小雲又來了精神,“很忙?你爸給你升職了?”
弈澤有時候對自己母親這個不懂那個不懂還要橫插一腳很無奈,“媽,我已經是副總了,再升還能往哪兒升?”
秋小雲立刻道:“總裁啊,一把手,你現在還只是副總,前面有個副,那和正的能一樣嗎。”
弈澤:“那正的都管酒店多少年了,我爸憑什麼撤掉換我上?你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在秋小雲看來,集團都是弈父的,這些什麼正的副的什麼不是他說了算,還不就一句話的事情。
她偏心自己兒子,自然希望弈澤爬得越高越好,也巴不得羿霖最好一事無成,摔進泥坑。
秋小雲於是又多問起了酒店最近在忙什麼,羿霖最近又是什麼職務,又在干什麼。
弈澤便隨口提了旅游節招待外賓的事。
秋小雲:“那羿霖呢?也和你一起招待外賓?”
弈澤:“他是營銷部的,也會負責這次接待的一些對接工作吧。”
秋小雲:“那你可得好好表現,讓你爸覺得你比他強。”
弈澤:“行了,我知道了,我知道。”
弈澤其實很不耐煩,不止對最近這段時間頻繁催他相親的秋小雲,對最近的工作也是如此。
酒店工作的技術含量有限,在酒店環境裡,需要做到的就是不停地檢查、抽查,確保一切細節的完美。
這是個細致活兒,需要有耐心又足夠細心的人來做,弈澤其實不太適合。
他喜歡或者說他向往如弈父那般做宏觀方面的決策,在酒店分管餐飲部,幾乎耗掉了他所有的耐心。
一遍遍開會,一遍遍抽檢,一遍遍把檢查過的東西再翻來復去做要求,一遍遍在後廚跑,這些工作在他眼裡既簡單又枯燥,毫無技術含量可言,簡直是在浪費生命。
弈澤甚至覺得這酒店副總當得特別沒意思,簡直就是個飯堂總管事,沒勁。
好在外賓接待近在眼前,弈澤還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做好這次招待工作。
外賓的飛機落地那天,整個酒店裡都是煥然一新的面貌,市政那邊派了幾個代表陪著來酒店辦理入住,到了飯點又派車將外賓接走吃飯。
總共十天的日程,前三五天外賓身邊一直有人陪,到了後半程外賓也熟悉了本地的環境,開始要求自己外出逛。
地接那邊是甄天天的團隊陪著,日常用餐不是在酒店就是在外面的餐館,到第七天,出事了。
外賓團隊中有位女士對洋蔥過敏,餐廳前幾日的餐點裡都沒有出現過洋蔥,第七天早上的一個披薩裡卻有洋蔥。
但餐廳上下到後廚,沒有一個人發現披薩裡有洋蔥,直接送上了飯桌,這早飯還沒吃完,外賓女士臉上就開始長紅紅白白的疙瘩,觸目驚心,酒店趕忙聯系醫院。
過敏這種事,一般也不會危及生命,疙瘩幾個小時就能退下去,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壞在壞在這過敏的是旅游節的外賓!
市政那邊聽到消息後非常不高興,幾個電話到酒店責問,酒店高層再詢問下去,自然要問到分管餐飲的弈澤那邊。
弈澤查下去,卻什麼也查不出來,後廚人員裡只要接觸過披薩的人沒有人承認有放過洋蔥,負責披薩的主廚也一再強調沒有放洋蔥。
弈澤只覺得見鬼了,既然都說沒放洋蔥,那披薩裡的洋蔥是怎麼來的!
面粉裡撒的種子自己長出來的?!
沒人承認,但事情總要有人兜底負責,最後是當天負責披薩的廚師被推了出來。
廚師冤枉得不行,叫苦連天,說事情和他無關。
弈澤直接把人給辭退了,為這次的事情強行畫句號。
可紕漏出了,影響不算大但也已經產生,市政對酒店這邊非常不滿,覺得本該避免的事會發生,是因為酒店方面不夠重視。
這下,負責餐飲的弈澤也逃脫不了應付的責任,也不是辭退一個廚師可以彌補收尾的。
弈父更為此惱怒,覺得大兒子連這點事竟然都辦不好。
他把弈澤叫過去,問:“外賓團隊的口味、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可以吃,什麼不可以吃,不是你們餐廳那邊早該爛熟於心的?”
弈澤認錯道:“這次的事是出了點紕漏。”
弈父:“紕漏!?這是無能!沒讓你負責整個酒店的運營,只是讓你做副總分管餐飲這塊而已,你連這點事也做不好?啊!你告訴我,就負責幾個外賓的一日三餐而已,這都能出錯,把人吃進醫院,這是什麼紕漏?你腦子出紕漏吧!”
弈澤有想過其他原因,比如被人整,可他查過酒店監控,沒什麼可疑的,自己也想不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狀況。
如今被弈父這麼狠批,他又冤又恨,卻沒法頂嘴,只能扛著他老子的怒火。
卻在最後聽到弈父懲罰似的宣布道:“行了,這個副總你也別給我干了。”
弈澤大驚,愕然抬頭,“爸!”
弈父失望至極,說道:“你不是在外面注冊了一家食品公司麼,既然心思也不在我給你安排的職務上,那你就干脆出去,想做什麼做什麼吧,分管餐飲部的副總安排給合適的人做。”
弈澤連忙求饒,“爸,爸,這次的事我知道是我沒做好,我也有責任,可下面人做事出問題要我承擔這麼大的責任,我……”
弈父卻看著他,眯了眯眼,“外賓來的那幾天,你白天上班,晚上在哪兒?”
弈澤一頓。
弈父驟然惱羞成怒地大喝道:“晚上泡吧喝酒白天工作,你有把你的工作你的職位放在眼裡!?還和我說下面人做錯事讓你承擔這麼大的責任?你但凡有責任心,這種小錯誤根本不會發生!”
弈澤那幾天的確有泡吧,他常去的那家酒吧剛巧那時候聯系他,說最近酒吧來了幾個點兒特別正的妞,讓他過去玩兒,說不定能泡上。
弈澤那時候早因為餐飲部門枯燥日復一日的工作不耐煩,被酒吧那麼一勾,就去了,誰能想到會碰上披薩裡有洋蔥、外賓過敏這種事。
更沒想到,弈父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弈澤還很不解,茫然地問:“爸,你怎麼都知道……”
弈父抬手指門,“滾!”
弈澤:“爸。”
弈父:“別叫我爸!沒你這麼蠢的兒子!”
@
在舒寧眼裡,弈澤的確不算聰明,出了紕漏,第一時間當然是想辦法彌補,在外賓離開前重新博一個好印像,至少別讓市政那邊難做人。
結果弈澤呢,查不出來誰的責任,就隨隨便便開了一個廚師。
這種做事風格,也難怪在原劇情裡總被羿霖壓著翻不了身。
甄天天也從這件事上觀察出來弈澤的處世為人,暗自慶幸自己相親沒看上這種男人。
她對舒寧說:“我怎麼覺得弈澤這邊鏟倒得這麼容易呢。”
舒寧:“市政的項目上出紕漏,小事也能變成大事。”又道,“本來麼,他也不是個能做大事的男人。”
外賓團隊的紕漏為酒店在市政這邊留下了很不好的感官印像,彌補很難,至少兩年,酒店都沒有辦法再招標類似的項目。
這個鍋是弈澤的。
弈澤離開後,沒多久,羿霖補了他的空缺,成為分管餐飲部門的副總。
起先的時候,餐飲部的員工都覺得,這就是大少爺走了來了個小少爺,同樣都是爺,還得伺候著。
可很快他們發現,新來的這位爺和過去那位很不一樣。
這位特別愛工作,白日班永遠是他來最早,對餐飲這塊抓的很緊,上到口味和客人投訴,下到廚房安全和衛生,沒半點懈怠。
關鍵是,還很有想法。
現在五星酒店為了營業額,基本對外開放了餐廳,可早餐這塊對酒店來說一直是空白。
羿霖很有想法地提出了“高檔早餐”這個概念,以姚記糕點和本地知名早餐小吃為亮點,吸引客人來早餐廳就餐。
這個想法一開始在酒店並沒有得到管理層的認可,但羿霖到底是少爺,別人就算不認可,也不敢直接否定他。
在這種狀況下,早餐廳進入了試營業階段。
管理層和員工都在暗自嘀咕,這麼高檔的消費,誰來啊,廣告都沒辦法打,打了也肯定沒人願意來。
誰知道,還真有人來。
一大早,幾輛轎車浩浩蕩蕩地駛進酒店頂樓車庫,觀光電梯下到一層,一群中年婦人說笑著從電梯裡走出來。
早餐廳的服務員忙迎過來,為首的姚母道:“我們來吃早飯。”
第一天試營業就有這麼多人,服務員有點應接不暇的意思,翻著空白預約單,又茫然了,“您有預約嗎?”
姚母笑笑,“你這小姑娘說的,沒預約還不能吃了?”
服務員連忙道歉,“對不起女士,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您請進,諸位客人這麼請。”
姚母和一群阿姨們又說笑著往裡走。
有人問姚母:“真是你女兒男朋友的酒店啊?”
姚母哼了哼,“那當然了,千真萬確。”
有人贊道:“那你這未來女婿家裡可有錢啦。”
姚母心裡樂,嘴上卻謙虛了一下,“也還行,也還行,我啊,本來也沒指望我閨女給我找個條件特別好的,她這也是瞎貓碰耗子。”
沒多久,第二批客人從電梯下來,來到早餐廳,且又是一群裝扮靚麗的中年婦人。
服務員迎過去,為首的弈母笑著對身邊的姐妹們說:“大家今天放開了吃,多吃點,我請客。”
有人笑:“這是來給你兒子撐場呢。”
弈母含笑說:“那是當然的,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不支持誰支持呢。”
眾人說笑著往裡走。
又有人道:“對了,聽說羿霖談的女朋友是姚記的長女啊,就是姚記食品那個姚記。”
弈母的腰杆子都默默挺直起來,臉上已經樂開了花,“哎呀,我這兒子啊,我給他安排相親他一個都瞧不上,最後還是自己談的,說是以前大學就認識,後來一起工作有了好感才在一起的,看看,自由戀愛就是好,談的都是一個學校的,知根知底。”
此時此刻,正在後廚檢查衛生的羿霖捏著手機站在不鏽鋼料理台旁邊打電話,臉色嚴肅。
羿霖:“你是說,你媽帶了一群阿姨去早餐廳吃飯?”
舒寧聽著口氣不對,納悶道:“是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羿霖:“沒問題。”暗暗深吸一口氣,“就是,我媽也說今天過來。”
舒寧:“……哦。”巧了。
羿霖的神色又緩緩嚴峻起來,“不瞞你說,我有點擔心。”
舒寧:“怎麼了?”
羿霖:“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說。我媽她,很希望我早點結婚生孩子,五年三個的那種。”
舒寧:“……你媽的觀念還挺傳統。”
羿霖:“不知道阿姨,你媽她——?”
舒寧認真地想了想,口氣也禁不住嚴峻起來,“完了,可能要打起來。”
羿霖:“……”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4:21
第57章 【守護運勢】
舒寧,事業型全能攻略玩家,沒有完成不了的任務。
可在媽媽、婆婆的問題上,到底是太年輕,經驗不足。
她單方面認為羿母對未來兒媳五年生三個的要求會引起姚母的不適,然而她忘了一件事——
她老媽,姚母,對她這個閨女的人生規劃一直非常傳統。嫁人啊,結婚啊,找個好男人好婆家啊,生一雙可愛的兒女在家相夫教子啊。
關於這些,舒寧真的全忘了。
她也真的以為這頓早飯吃下來姚母會和羿母鬧出點什麼不愉快,然而真實的情況卻是——
姚母和羿母一起在不大的早餐廳各自吃飯,因為根本不認識,起先都沒有察覺對方是誰。直到順耳聽了些雙方各自的聊天內容後,陡然意識到對方是誰。
然後,兩家的媽媽直接坐一張桌子吃起來了。
邊吃邊聊,邊聊邊吃,從原本的客客氣氣相互暗自觀察,到後來話題的深入,很快發現到對方就是自己要找的親家!
對姚母來說,羿家條件好,兒子又是和閨女同校畢業的高材生,年齡相仿,志趣相投。關鍵是羿母對兒媳多生孩子的要求正是姚母心中所盼。
對羿母來說, 姚家家業大,又是食品行業,對兒子未來事業有助力,女孩兒本人又是同校畢業,妥妥門當戶對,最關鍵是,這未來丈母娘也希望女兒相夫教子多生孩子。
這簡直太棒啦!
羿母和姚母一見如故,尤其是在生孩子這個問題上。
手拉著手,羿母差點熱淚盈眶,“連我老公都覺得我五年生三個的想法不好,難得有人能理解我。”
姚母也點頭感慨,“我們女人,不求大富大貴,不就求個生活安穩,兒女雙全嗎。我是苦了半輩子,一直在為姚記打拼,我真的不想我家清兒也像我這樣辛苦。”
羿母:“是啊,反正家裡也不缺錢,開開心心過日子生活,有了孩子就陪陪孩子,過得輕松也沒壓力,多好啊。”
姚母:“是啊,多好啊,可這些小的不這麼想啊。”
羿母:“就是啊。”
兩位媽媽一見如故,雖說心裡還有所觀望,但面上至少都流露出一副對對方家庭很滿意的態度。
一頓早飯吃得熱熱鬧鬧,皆大歡喜。
羿霖忙完晨會去早餐廳的時候,這群中年婦人已經散了。
他便問餐廳服務員:“早上這邊沒出什麼事事吧?”
服務員不理解大領導所說的“出什麼事”具體是什麼意思,想了想,緩緩道:“客人們吃得挺高興的。”
羿霖有些不太確定,“高興?”
服務員:“是啊,走的時候心情都很好,還說我們這邊東西好吃,以後會經常來。”
羿霖暗想情況和舒寧那邊說的不太一樣,應該是沒有鬧起來。
或許是兩邊的媽媽各自吃飯,沒認出對方來,所以相安無事。
他便給舒寧電話報平安,說早餐廳這邊沒什麼事,讓她不要多想。
舒寧聽說沒事的時候心裡也有點慶幸,可掛了電話後,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具體又想不起來。
又暗自想,沒什麼事發生,那到底兩邊的媽媽是沒有碰上頭呢,還是碰上頭了沒有因為觀念不合和鬧翻?
可這個念頭也僅在舒寧腦海裡一閃而過,她根本沒有深想。
她哪裡知道,姚母和羿霖的媽媽不但已經認識了,私下裡還聊得很深入。
羿霖媽媽這位全職主婦的某些生活和家庭觀念深得姚母認可,接觸了一段時間後,姚母開始覺得——是時候了,是時候給女兒安排好人生大事,讓她的生活恢復“正軌”了。
某一日,姚母很正式地向姚父提到,“咱清兒在商務部工作也有段時間了吧,鍛煉鍛煉熟悉一下流程就得了,人事行政那邊的崗位安排一下吧,早點調崗回去,女孩子,還是安穩一些好。”
姚父對姚母的提議不以為意,以為這就是順口一說,於是自己也順口道:“沒必要吧,我看咱閨女做的挺好的,就繼續這麼干著吧,等回頭真銘那邊畢業,也進商務部,姐弟一起,以後還能相互幫襯。”
姚母之前對姚父的安排就很不滿,但當時姚父一直說是鍛煉鍛煉熟悉自家公司的重要工作,她才沒有反對。
可打心底裡,姚母依舊認定女孩子應該安穩安定些,不該在工作上那麼辛苦忙碌。
姚母不滿道:“幫襯什麼啊?男人拼事業,女人那麼辛苦干嘛,真銘是個廢物麼以後工作還要他姐幫?”
姚父繼續不以為意,“話不是這麼說,閨女工作好,那對她自己也好。”
姚母:“對她好什麼啊,那麼辛苦。”
姚父:“嘖,這就是你不懂了。”
因為聽出來妻子話裡的不滿,也意識到姚母是真的不想女兒在公司最繁忙的崗位上那麼辛苦忙碌,姚父便解釋為什麼當初決定讓閨女去商務部。
“也是真銘說的,說咱閨女大學的時候談了個條件比咱家還好的,結果快畢業的時候分了。你知道為什麼分的嗎?”
姚母驚訝,愣了愣,不解地問:“為什麼?”
姚父哼道:“說是咱閨女高攀不起。真銘跟我說,說豪門現在是高門檻,想進門就得有敲門磚。我讓清兒進商務部,不就是讓她煉自己的敲門磚麼,省得以後找個家大業大的,人家張口給我來一句‘你女兒配不上’。”
姚母先前並不知道這些,聽完姚父的話又驚又氣。
驚她閨女的找的什麼破男友,還要什麼敲門磚?分了才好!
氣她閨女就是因為找了這種前男友,現在才被安排到商務部受這麼多的苦!
還煉什麼敲門磚?
有病啊!
家裡又不是開磚窯的,煉什麼磚頭?
她直接馬路牙子上掰兩塊轉頭扔那前男友一臉!
可氣歸氣,這前男友都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既然已經過去,現在又有了新男友,那自然得朝前看。
姚母立刻對姚父道:“那個分了就分了吧,我得和你說說咱閨女現在這個男朋友。”
姚父淡定道:“羿家,嗯,我知道,商圈裡挺有名氣的,也是家大業大,比咱們條件好很多。”
姚母:“不是,我不是和你說條件,我是說閨女男友的媽媽。”
姚父不解地問:“小伙子媽媽怎麼了?”
姚母:“人好著呢!特別好,觀念也好。你知道人媽媽都不挑未來媳婦的家庭背景麼?不但不挑,還覺得這個未來媳婦能相夫教子就行了。”
姚父總覺得這些話聽著怪怪的,可人的觀念其實很難轉變,尤其在姚父心底裡,女兒生活安穩婚姻幸福的想法從未變過。
他頓時耳朵都豎起來,道:“你和我仔細說說。”
@
舒寧千算萬算沒有料到如今這個情況。
好好的工作不讓做了,身為老板的姚父、老板娘的姚母,要給她調崗去公司行政部門。
說是為了她好。
父女、母女,面對面地談,談到最後,舒寧明白了——
姚父姚母恢復了從前的老觀念,希望她安穩一些,不用拼工作那麼辛苦,既然有了男朋友就好好談戀愛,早日結婚,再早日生孩子,早日達成父母口中婚後幸福、兒女雙全的美好人生目標。
舒寧:“……”怎麼著,這戀愛還談出禍害了?談出一段“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因為和姚父姚母的關系一直不錯,沒必要遮遮掩掩,舒寧直接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在商務部干的很好,不想去行政部。
可老板是姚父,老板一紙調令,商務部根本不敢留人,行政部那邊反倒是把她的辦公桌都打掃清理了出來,候著她去報道。
舒寧為了爭取,很認真地和姚父單獨談了一次,本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轉機,可姚父還是堅持調崗。
甚至反過來勸她,“我本來是怕你以後結婚,遇到喜歡的男人,人家會瞧不起你沒有作為。既然你現在和羿霖那小伙子戀愛談的不錯,人家家裡也不要求你工作多有成就,你還那麼拼干嘛呢。你一向也知道的,爸爸媽媽疼你比疼你弟弟都多,巴不得你做一輩子的小公主,婚前我和你媽、你弟疼你,婚後老公、公婆疼你,一輩子有人護著你。”
“現在既然遇到羿霖了,爸爸媽媽就希望你好好戀愛,順利結婚。不希望你那麼辛苦,也不希望你因為忙工作疏於戀愛錯過這段戀情,畢竟你媽都說了,羿家還是很不錯的。”
舒寧:“……爸,那我的磚,你讓我往大了造的磚,就這麼扔了不繼續造了?”
姚父:“哎,你都和羿霖戀愛了,羿家的門也不用你拿磚頭砸,還造什麼呢,扔了就扔了吧。”
舒寧簡直服氣了。
不但服氣,也沒辦法抗爭什麼,畢竟老板不是她,她說了不算。
可行政部她實在不想呆,索性收拾東西走人,連班都不上了。
不上班也沒事做,就去快生產的甄媛那邊蹭飯吃。
甄媛挺著大肚子,有些替她憂心,“姐,我一直覺得你事業心特重,這次爸媽這麼安排,你是不是很難過?”
舒寧吃著水果,閑散道:“還成吧,就是有點意外。”
姚真銘如今也知道他姐的工作能力和事業野心,憤慨地噴道:“爸媽也真是,你不就談了戀愛麼,這結婚的事八字沒一撇呢就給你調崗,萬一這個分了以後真正的真命天子就是對另外一半有事業要求的男人呢!”
甄媛:“就是,誰規定女人要安穩了,想做點事業有什麼錯。”
做事業當然沒錯,姚父姚母也知道沒錯,他們只是用錯了疼愛女兒的方式,單方面且固執地認定舒服的、不需要打拼事業的人生是為女兒好,讓女兒做一輩子被人呵護的公主是為女兒好。
這方面舒寧不好抱怨什麼,畢竟方式錯誤的愛也是愛的一種。
倒是羿霖那邊,在知道事情之後非常茫然,“我怎麼覺得這事兒好像是我的鍋呢。”
舒寧:“嗯吶。”
羿霖:“我是不是需要跪下來道歉?”
舒寧:“榴蓮殼、指壓板、碎釘子麻煩了解一下。”
後來羿霖終於搞清楚,那天早餐廳裡,羿母和姚母一見如故,相談甚歡,這才有了後面姚父姚母給女兒調崗的事。
說實在的,他對此的無奈程度和對羿母的“五年三個”如出一轍。
父母的這些期待啊,有時候真的是子女的困擾。
舒寧反而沒那麼困擾,畢竟她在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是還債,並不是留在姚家繼承家業。
不讓她在重要崗位工作?走人啊。
走人之後做什麼?自己單干唄。
而當她做出創業決定的時候,另外一邊,羿霖的辭呈從酒店總經理手中轉到了羿父手中。
羿父看完這份表述簡潔地辭呈,問面前的羿霖,“你真的想好了?”
羿霖:“是。”
羿父擰起眉頭,“你知道你哥,離開酒店出去單干之後,有多少次回來求我動動關系或者幫幫忙嗎?你知道現在創業單打獨鬥有多難嗎?”
羿霖簡潔道:“知道。”
羿父不甚贊許道:“知道還敢這麼做?”
羿霖:“可是爸,如果我留在酒店,繼續走你給我安排的這條路,又能走多遠呢。”
這也是他最近才想明白的事。
他和羿澤的確不合,家業家產也的確是他的人生目標。可現在的他比上學時候的他看得更明白:家業家產不是那麼好拿的,說什麼要拿看他的本事?狗屁,根本不是。
要拿得看他爸願意給他多少給他什麼,更要看羿父這個當家人願意干到多少歲,能干到多少歲。
說白了,只有當家人才是站在陽光下的那個人,其他人,包括他和羿澤,不過是站在樹蔭裡受父親照拂的兒子而已。
別人提到他們,羿家的大公子,羿家的二少爺。
不過如此。
可羿霖想做的不是羿家的少爺,而是他自己。
他在事業上的野心,也遠遠大過爭奪下家業。
就這樣,羿霖辭職了。
辭職後不久,他接到了舒寧的電話,“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羿霖嘆息道:“‘把弈澤踩在腳底下,爭到家業家產的實力’我現在可能沒有了,因為我也離開了酒店。承諾的做不到,女朋友可能也保不住了。”
卻聽到電話那頭大方道:“沒關系啊,沒有女朋友,可以有女合伙人。”
羿霖哭笑不得,“我們這是第二次分手?”
舒寧:“女朋友還是合伙人有那麼重要麼?我和你又沒結婚,這分分合合的關系還不是隨口一句話?既然現在你離職了,我也離職了,不如合伙,我幫你,你也幫我,一起做創業狗,怎麼樣。”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4:35
第58章 【守護運勢】
要創業,最先需要的是什麼?
不是人,是錢。
羿澤當初偷偷開食品公司,用的是他老媽秋小雲的私房錢,沒敢問他老子要錢,自然是因為羿父根本不支持兒子出來單干。
如今羿霖辭職出來,想要錢創業?自然門都沒有。
可羿澤好歹有秋小雲支持,羿霖卻沒有得到羿母的支持。
當媽的完全不能理解,這工作好好的,都已經擠掉羿澤當上副總了,為什麼好端端又決定離開酒店?
家業不想繼承了?
羿霖說到自己的抱負和野心,羿母同樣不能理解,還反過來勸羿霖道:“你不要天真了!現在是什麼年代,你爸那會兒打拼的時候又是什麼年代,你以為你想創業就能創業嗎!你走這條路,根本就是浪費時間,等你回過頭就會發現, 還不如在公司老老實實上班!你從家裡得到的遠比你自己能從外面掙到的多多了!”
羿霖不和羿母吵,既然不理解,也沒必要爭執。
他執意離開,自然不管羿母的這些廢話,羿母卻又道:“還有,你現在辭職,姚家那邊,你女朋友知道嗎?你現在離職,讓人家家裡怎麼看你?你這婚還要不要結了!”
羿霖直接抬頭看向羿母:“媽,我和也清分手了。”
羿母一口氣直接從心口吊到了嗓子眼兒,“分手?!”
羿霖:“而且她也從家裡辭職了。”
羿母一臉莫名,“她也辭職?”
羿霖:“所以,媽,結婚是不可能了,家裡的要求我和她都做不到。”
羿母差點沒搞明白怎麼回事,什麼叫他們都辭職,辭職還分手?為什麼分啊,又為什麼辭職。
家裡怎麼了?家裡不就希望他們兩個安安分分早點結婚,生孩子的生孩子,爭家產的爭家產嗎,這是他們作為富二代原本就該坦然接受的命運,現在弄得好像逼迫他們一樣。
羿母很生氣,抱著一種“我不給你任何支持,就看你怎麼瞎折騰”的心態不再多管,想著羿霖投身創業後發現錢和人脈的重要性,就知道家裡安穩的好處了。
可她哪裡想到,羿家不給錢,羿霖手裡沒幾個錢,可前女友家裡有錢啊。
前女友家裡還格外心疼自家姑娘。
姚父姚母大概也知道閨女不樂意了才會辭職,每天心裡戰戰兢兢,深怕女兒接下來還會做出什麼令人意外的舉動。
夫妻倆私下裡一面反思一面商討,一面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一面又覺得自己明明是好意可閨女不領情。
姚母一面氣一面又擔心,還嘴硬道:“不上班就不上班吧,反正也不是不給她錢,她要樂意每天這麼閑著吃吃喝喝逛逛街,那就隨她。”
姚父卻很擔心,直嘆氣:“我怎麼覺得清兒自從畢業之後變化特別大呢,哎,我真怕她一時想不開離家出走啊,你是不知道,她那段時間在商務部工作的特別好,同事、部門領導都誇她聰明會干事兒,我是真擔心她一時想不開離家出走。”
姚母:“不會的。”
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怕,每天夫妻倆都要有一個人在家裡盯著,如果看到閨女出門,也得時不時電話過去問一聲。
要是去姚真銘那邊還好,如果是去別的地方,尤其是逛街,姚母就很擔心她什麼時候會回家。
姚父還為此特意叮囑姚真銘,“你姐辭職這段時間,要是去你那裡,我幫我好好盯著。”
姚真銘炸毛,“爸你開什麼國際玩笑?我有這閑工夫?老婆快生了好伐!”
姚父也炸,“你關心你孩子,那我關心我孩子有什麼問題!又不是讓你扔下甄媛不管。”
姚真銘唏噓,“爸,你干脆讓我姐回去工作得了,一個商務部而已,我姐明明干得那麼好。”
姚父:“你懂什麼,你這是沒女兒就在這兒瞎說胡話!你要是有女兒,我就看看你忍不忍心讓你女兒工作那麼辛苦!你是沒在商務部加過班,不知道在這個部門工作有多辛苦吧!”
姚真銘不和姚父吵,舉手投降,“得得得,怕了您嘞。我不攙和你和你閨女的事,我就坐等我閨女出生,emmm,也不一定,說不定是個小子呢。”
姚父順嘴懟道:“說不定就是個小子,以後你和你家臭小子說話我像我現在和你說話一樣,討嫌!”
姚真銘:“……”這什麼爹啊!
姚父和姚母說不後悔死假,也是真的沒想到閨女的性格這麼倔,不也是為她好,希望她安穩些過得輕松些嗎。
到後來,夫妻倆已經開始有點動搖了,有想過讓舒寧回商務部,也想過給她安排到其他非行政人事的部門去工作。
結果舒寧卻告訴他們,她想創業。
創業?
這不是比在商務部工作更累更辛苦?
巴望著閨女過安穩日子的姚父姚母快哭了。
大學畢業後閨女到底經歷了什麼變得這麼魔障啊,干什麼不好要有那麼重的事業心,現在竟然還想創業!
姚父姚母只能勸,勸的說辭無非是那類,“現在創業環境艱苦,不比從前”“人工費用高,資金回轉難,現金流困難”“辛辛苦苦創業,就算賺了錢,也未必有在自家公司工作得到的回報高”……
舒寧看著遠方,幽幽嘆道:“不讓我工作的話,那我干什麼?只能去旅游吧。可最近不是飛機出事,就是幾個旅游熱門景點出意外,什麼墜海,什麼旅游大巴起火,什麼導游關押旅游者脅迫強制購物……”
姚父姚母:“……”
舒寧話鋒一轉,十分干脆,“爸媽,那你們還不如給我一筆啟動資金,讓我去創業,好歹創業環境再艱險,最多就是賺不到錢虧本兒,也不會危及生命,對吧?”
……………………對。
其實舒寧說這些話的時候,覺得死皮賴臉瞎忽悠的自己挺不要臉的。
可既然是姚家的姑娘,父母疼愛也舍得花錢,需要錢的時候真的沒必要硬撐著不開口。
何必呢。
再者,姚家的確挺有錢的,只要願意出,就出得起。
舒寧主動開口,也不是要,就當是借來的這筆啟動資金,三年後連本帶利一起歸還。
姚父姚母還能怎麼著,只能抱著一種“砸錢讓女兒瞎敗”的心態來,決定出這筆啟動資金。
他們真的沒想過要舒寧做出什麼偉業,還是從前那個女孩兒只要安穩的老觀念,只是無奈發現老觀念被女兒排斥,沒辦法,干脆砸錢來讓女兒瞎折騰,想著閨女把錢折騰完了看清現實就老實了,到時候可能也願意回家來安安分分繼續做這個富二代大小姐。
姚真銘知道父母是這個心態,十分不滿,“爸,你干嘛呢,我姐又不是廢柴,我覺得我姐還挺厲害的,她說問你借錢創業,我就覺得她會成功。”
姚父嘆息:“你們這些孩子啊,還是天真,現在創業哪裡那麼容易。”
姚真銘一語道破,“爸,那我就問你,你是願意我姐拿著這筆錢,敗完了老老實實回家。還是希望我姐創業成功,走上人生巔峰?”
姚父一愣,完全沒想過後一種可能,可如果兩種可能擺在一起只能二選其一的話——
“那當然是創業成功了。”
姚真銘一拍手,兩手一攤道:“那不就結了。”
姚父回過味兒來,“嘖,你這什麼口氣。”
姚真銘:“爸,不是我頂撞你啊,我現在真覺得是你和我媽的觀念不好。”
姚真銘一五一十地分析道:“你看啊,我現在也是快當爹了吧。那咱們爹和爹之間深入探討一下,怎麼規劃子女的未來人生。”
“就說生閨女,我想過了,我要是有閨女,我搞不好也寵上天,要什麼給什麼,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要鑽石給鑽石。”
“可是吧,我不會把我閨女寵成一個廢物。她肯定以後還要有自己賺錢的能力。”
姚父反駁,“什麼賺錢能力?月薪三萬夠不夠?這能力肯定很夠了吧,那又怎麼樣?月收入三萬,不夠你媽買個包!”
姚真銘現在算是懂了,他爹媽這是寵女兒,考慮現實背景在寵女兒,又要女兒有錢,又不想女兒辛苦。這兩樣都得占,靠什麼?婚姻唄。
可這根本就是鑽牛角尖。
誰說只有一條路?去羅馬還不止一條路呢!
姚真銘提供了另外一個思路,“要是我女兒,又要未來有源源不斷的錢,又不那麼辛苦,我就支持她創業!”
姚父覺得這兒子根本就是在說胡話,直接翻了一個白眼。
姚真銘喝道:“爸!你四不四sa!閨女要創業,那就支持啊,金錢上支持,人脈上支持,技術上支持,各種支持!你什麼都給支持了,她還能怎麼辛苦?等這賺錢的盤碼起來了,就像咱家公司一樣,正常運轉就能賺很多錢,這錢不就來了,還不用那麼辛苦,不比結婚找個男人強多了!?這男人還可能是個渣男或者變成渣男呢,賺錢的事業可不會說背叛就背叛!”
就像天靈蓋上劈下一道閃雷,一個全新的思路灌入到姚父心坎裡。
他消化著兒子這番話,腦子裡飛速轉著,心裡也不禁暗想,是啊,創業創業,又沒人規定不能支持閨女創業,這創業也可以分辛苦和不辛苦,要是他都幫閨女把該做的做了,搞一個不辛苦的創業路出來讓閨女享清福,可比結婚找個好婆家好男人靠譜千百倍!
對頭!
姚父轉頭便把這開天辟地似的新思路和姚母講述了一遍,姚母也跟著驚呆,仔細想想,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這樣操作的可能。
但具體又得怎麼做?
姚父卻早已想好,直接道:“咱們可以把公司一部分賺錢的項目剝離出去,給她單干啊。”
姚母頓時醒悟道:“對對對,像什麼乳制品、豆制品,再不行還有姚記粽子!”
仿佛找到了全新的讓女兒躺贏的新方式,夫妻倆不禁熱淚盈眶起來。
太好了,這樣閨女不但有事業,又不必那麼辛苦,還能有源源不斷的錢賺,可不就比結婚找個好男人嫁了靠譜多了麼。
可夫妻倆哪裡知道,這主意根本不是姚真銘想出來的,而是舒寧自己。
她美好的繼承家業的計劃被姚父姚母打亂之後,她便決定索性剝離姚記的一些事業出來單干。
反正姚真銘自己都說了,“姐,媛媛家還有一堆事業等著人繼承呢,不是她就是我,到時候生了寶寶,我怕我畢業後真的忙不過來,你就多分擔一些吧,別客氣。”
都這麼說了,舒寧當然不會客氣,這才有了姚真銘勸姚父的那些話。
可天都有變數,更何論是人生。
沒多久,甄媛生產,推進產房12個小時。生下了一個七斤重的小姑娘。
兩家人歡天喜地迎來這位小公主,取名姚暖心,寓意她的到來溫暖所有人的心。
這喜事讓甄、姚兩家高興壞了,尤其是姚父姚母,總算心口的石頭落地,覺得兒子好歹是沒有絕後。
甄家也很高興,雖說對女兒大學沒畢業就未婚生子頗為有怨言,但看到軟軟白白的小包子姚暖心,過去所有疑慮想法盡數煙消雲散。
甄家認可了姚真銘這個姑爺,孩子一生,就送給姚真銘一輛價值百萬的轎車,方便他未來接送女兒。
姚家也是大手筆,為了犒勞生產辛苦的媳婦甄媛,直接送了一套別墅給她。
舒寧這個大姑子自然也得有所表示,可她到底不是姚父姚母,送不出別墅,就包攬了小侄女一歲以內所有的吃穿住行方面的用品。
結果舒寧還沒來得及好好抱抱小侄女,姚真銘就嚴肅地把她拉到一個房間,關上門,一臉肅穆,“爸媽准備支持你創業的事,你應該也聽說了吧。”
舒寧:“嗯。”
姚真銘繼續一臉嚴肅,說道:“不瞞你說,暖心沒生的時候不覺得,她一生出來我就想,這可是我的寶貝,我一定要好好陪伴她長大。”
舒寧:“是啊,本來就是這樣啊。”
但是他這會兒說的這兩件事有什麼內在聯系?
姚真銘:“這樣的,昨天晚上爸找我聊了下,他覺得我現在女兒出生了,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擔當,能早點做事業就盡早。”
舒寧點頭道:“沒錯啊。”
姚真銘:“可我想了下,事業和家庭,工作和陪女兒,可能真的沒辦法兩全。”
舒寧:“這倒是。”
姐弟倆一說一答,終於到此刻,姚真銘表情變了,一副求情拜托的神態,“姐,我能不能和你商量個事。”
舒寧略有驚訝,挑挑眉頭,“你說。”
姚真銘雙手合十,拜托道:“我想在我閨女幼兒園之前多陪陪她,這也是我最近和媛媛商量好的。既然決定這麼做了,那工作上可能沒辦法像爸媽要求的那樣拼事業。我就是想讓你幫忙,能不能這三四年你多擔待些,回頭等暖心上學了,我再好好工作。”
原來是這樣。
舒寧說意外也不意外,說驚訝並不怎麼驚訝。
她先前怎麼評價姚真銘來著?
本來就不是個事業型男人,居家疼老婆愛孩子,這種男人注定對事業沒有野心。
所以最早的時候舒寧就明白,他們姐弟,姚真銘適合相妻教女,她適合在外打拼。
多棒。
現在的發展,不過是順勢而來的求仁得仁的結果而已。
舒寧拍拍姚真銘的肩膀,語重心長,“放心吧,你盡管看你的孩子,事業這種小事,放著我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4:50
第59章 【守護運勢】
羿霖後來不止一次地回想,他這明明該走上創業路打拼的男人,最後怎麼就上了前女友的賊船?
說好的我幫你,你幫我,手牽手做創業狗呢?
現實卻是,舒寧注冊了一家自己的食品公司,姚父姚母直接把原公司裡的一部分早已成熟的事業項目剝離出來放到新公司裡運營。
不僅如此,人脈、關系網、注意事項,姚父姚母手把手地教手把手地帶,在羿霖看來,這和讓舒寧繼承一部分家業有什麼不一樣?
一個是在原公司,一個是套了殼的新公司,形式上的不同而已。
羿霖總覺得這樣不好,在他的概念裡,這不是創業,這是吃爹媽的老本。
舒寧卻覺得羿霖一根筋。食品行業又不是什麼新興產業,市場早已趨於成熟。雖說准入門檻沒那麼高,可畢竟對普通人來說依舊有創業壁壘,哪兒是說自己干就能干成功的?
有父母幫襯當然要用。
清高又不能當飯吃。
可如此一來,羿霖就不覺得自己這是聯手創業,如果他繼續留在舒寧的新公司,感覺上就好像他在給舒寧打工。
好在羿霖也不是鑽牛角尖的人,他才大學畢業,畢業前後也都在酒店工作,因為有創業的念頭,一直都很想把食品業鑽研明白。如今新公司就是個很好的機會。
他沒覺得新公司和自己有很大關系,畢竟是姚父姚母給女兒置辦的產業,但他也沒覺得這家公司和他無關,既然說好了一起創業,舒寧有底子有關系有父母鋪平的道路,他也會盡可能地在創業這條路上發光發熱。
沒錯,他現在就在舒寧的新公司上班,任職副總經理。
他也和舒寧大致規劃好了各自的職權範圍,努力工作,不驕不躁。
可羿霖的存在卻把姚父姚母嚇了一跳。
知道女兒要創業的時候,夫妻倆壓根沒想起這位男朋友的存在,只有姚母嘀咕過,覺得他們這麼支持女兒創業,不知道羿霖的媽媽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怎麼能想到,轉頭就在新公司見到了羿霖本人。
也是這時候才知道,羿霖也從酒店辭職了,這新公司就是閨女和羿霖共同的新事業。
姚父姚母全都驚呆了。
但兩人想到的東西完全不一樣。
姚父想的是,怎麼他們一起創業,是他閨女這邊忙東忙去,給這個給那個,羿家呢?怎麼什麼都不給兒子?這是讓兒子過來啃他們家的老?
姚母則懷疑羿霖的動機,閨女辭職,他也辭,閨女創業,他也一起,這是追上門認定了准備結婚的節奏啊!
夫妻倆一討論,都意外對方的想法和自己南轅北轍。
姚父抱怨姚母,“你這個就是真銘以前說的戀愛腦,什麼都能扯到感情方面。”
姚母也抱怨,“是你想太多吧。羿霖雖說是第二個兒子,可人家又不是私生子,正經老婆生的兒子好吧。羿家未來的繼承人,還用來啃我們家的老?你自己想想,要不是為了追求咱閨女,需要辭職出來嗎?他羿家的事業怎麼算都比咱們家強啊。”
話雖這麼說,但其實雙方都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
具體什麼情況,問問閨女不就都清楚了。
舒寧就知道姚父姚母對羿霖這邊有疑慮,解釋清楚羿霖因為沒有資金入股,所以目前也只是掛職副總經理而已,簽的都是勞務合同,不擁有新公司的任何產權。
也言明羿霖之所以肯這麼干,純粹因為想借此機會深入了解這個行業,一面工作,一面學習。
在經濟方面姚父姚母總算放心,至少保證屬於閨女的公司不會被別的男人給挖走。
可感情方面,姚父姚母到底還是不放心。
尤其是姚母,總擔心閨女會不會因為事業心太強而耽誤結婚,最後變成大齡剩女,於是格外語重心長地勸道,“其實如果你覺得羿霖這孩子不錯,就早點定下來。你要覺得結婚太早,搞個簡單的訂婚儀式也行。”
舒寧:“媽,不著急。”
姚母聽了直瞪眼,“現在不著急,以後得急死!”
舒寧:“再等等。”
姚母:“等等?你還想等到什麼時候?”
至少等到羿霖能從羿家撈點實惠出來。
關於這點,姚母倒是深有感觸,“羿霖也是,辭職就辭職,家裡的關系也要用上啊。都說子女是父母的傳承,傳承傳承,有傳才有承,他爸媽也是,難道兒子不要他們就不主動給嗎?這點道理難道都不懂。”
舒寧也沒隱瞞,直接把羿霖辭職時差點和羿母鬧得不愉快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姚母對此特別驚訝,直言:“瘋了吧。”
舒寧:“誰?”
姚母大驚小怪的樣子,道:“我說羿霖媽媽哎。看著挺聰明挺精明的女人啊,怎麼這方面這麼想不開呢。”
這純粹就是姚母站在她的角度,以她自己的人生經歷和想法做出的主觀判斷——
兒女是什麼?是父母的希望。
父母是什麼?是兒女的依靠和天。
父母和子女,那不止有血緣紐帶,還有親情、社會、利益等各個方面的關系。
父母幫子女天經地義,子女回報父母也是天經地義。
在這種前提下,如果沒有遇到什麼原則上的問題,父母和子女就不該鬧得不愉快。
就像她和姚父,不想閨女工作辛苦受累,執意要調崗,鬧得舒寧辭職,最後怎麼樣呢?還不是他們妥協,想辦法給閨女尋其他出路,一方面可以解決問題,一方面也緩和親情關系。
其實反過來也一樣,說到底,遇到一些父母想不通的問題,子女也得反思加妥協。
這純粹就是家庭中的一種關系和感情上的博羿和平衡。
家家戶戶都一樣。
對羿母來說,下面就這麼一個兒子,前面還有原配的大兒子,這種兩個繼承人的情況下,去和兒子鬧什麼不愉快?
他們母子不愉快了,原配和原配的兒子不得半夜笑醒?
真傻真傻。
舒寧一直知道姚母這位老板娘頭腦清醒,倒沒想到對羿家的事情都看得這麼清楚,連連驚嘆。
又趕忙拉住姚母撒嬌,“媽,那你去和羿霖他媽說說啊。”
姚母:“我?我去說什麼?人家母子間的事。”
舒寧:“啊呀,媽,這不是明擺的麼。你要希望我和羿霖結婚,那羿霖還不得是未來繼承人?他要不是,換成那個羿澤,萬一以後我和羿霖結婚了,我吃什麼?帶著老公吃我自己家的老本啊,還是跟著羿霖去喝他家剩不下幾口的西北風啊!”
姚母腦子裡“叮”一聲,瞬間想明白過來,覺得閨女說的很有道理。
但姚母這個聰明的老板娘可不止想到這些,她還想到了另外一層。
羿霖那孩子,她瞧著模樣好家世好又是名校畢業,未來肯定不會是個草包。現在辭職出來和家裡有些不愉快,甭管暫時性的還是永久性的,她這個女朋友的媽媽、未來丈母娘出馬幫忙,羿霖還不得念著她的好。
以後羿霖和家裡恢復關系,回家了,這份情誼有助於他和閨女的感情,也能促成兩家的婚事。
萬一要是羿霖被他那大哥順勢擠走,什麼家業也拿不到,那也沒關系啊——
可以做他們家的上門女婿嘛!
那麼聰明的小伙子,以後幫女兒打理公司、打理事業,安頓在他們這邊,女兒不但有底氣,不會被欺負,他們姚家也等於白白多了半個兒子,多棒的事兒啊!
姚母順著這個思路,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都不用舒寧多囑咐,麻溜地准備准備,約羿母去了。
羿母那邊,還真如姚母想的那樣,最近很不順心。
寄托了多少感情和繼承家業的希望在兒子身上,最後呢?辭職!飛了!
真是氣死她了!
說什麼創業,口袋裡子兒都沒幾個吧。
既然沒錢,那也快點回來啊,可左等右等沒回家,電話過去還說最近過得不錯?
死鴨子嘴硬還給她這個親媽報喜不報憂來了?
羿母十分氣悶。
正要打聽打聽羿霖最近到底在干嘛,這個節骨眼上,姚母電話過來約吃茶。
羿母其實有些不好意思見姚母,主要想到兩個孩子分手了,怪尷尬的。
可姚母那麼熱情,羿母也不好婉拒,只能應下。暗中又想,這頓茶怕是為了兩個孩子的事,可能姚母那邊也不甘心兩個孩子就這麼分了,和她一樣郁悶呢。
結果赴約一瞧,姚母春風滿臉,哪裡有半點愁容。
羿母心中不解,喝著茶,暗暗觀察,卻聽到姚母提到了羿霖。
“我聽說羿霖從酒店辭職了?”
就像匣子開了鎖,羿母再忍不住,頃刻間就把兒子干的叛逆事兒都講了一遍。
說完直抱怨,“我最近也想,是不是從小太寵著他了,連結婚的事都早早替他憂心,他才這麼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在酒店工作哪裡不好?又不用看人臉色,還能學到東西,一步步往上走,以後他爸知道他有能力還勤奮,還不得把大半的家業交給他啊,不比他在外面創業來得容易。”
羿母抱怨歸抱怨,姚母聽得出來,到底是心疼兒子,句句話都是為這個唯一的兒子打算。
同是女人和媽媽,姚母能理解羿母的心情,沒有拐彎抹角,便將羿霖最近的下落說了。
羿母聽完驚訝不已,“什麼?她在你那兒?”
姚母點頭:“我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是後面去新公司的辦公室,無意間撞見才知道的。”
羿母伸著纖纖玉手拍拍腦袋,“等會兒等會兒,我理理。”
理著思路,總算明白過來到底怎麼回事。
又意外又慶幸。
意外兒子原來不是真的飛了,也沒有真的和姚家女兒分手。
慶幸兒子出去後還有女友和女友家人幫襯,並不是在胡亂單打獨鬥。
慶幸完了,羿母拉住姚母的手,“真是太謝謝你們了,還好有你們,我最近真是擔心死了,羿霖一直不回來在外面,我都擔心他會破罐子破摔借高利貸創業開公司。”
噗……
姚母被這猜測弄得哭笑不得,“你既然都這麼擔心了,那你打電話問問啊,自己兒子,有什麼拉不下面子的。”
羿母:“我問了,他什麼都沒說。”
姚母拍拍羿母的手,“放心吧,羿霖是個好孩子,借高利貸這種事他是不會做的。”
頓了頓,又道:“不是我說啊,你也真的,唉,家大業大,既然想兒子出人頭地,那就得和兒子一條心,同進退啊,怎麼能由得他出去單干。”
羿母:“我這不是想他沒錢又干不出什麼,就會老老實實回來麼。”
可回來了麼?沒有啊。
姚母便拿出她那套理論給羿母洗起了腦子,“雖說我們這些父母都是為子女好,可說到底,為人子女,也不是所有事都會聽父母的,總想要自由,對吧。”
姚母:“別說羿霖了,我家清兒也是一樣。不想她在商務部那麼辛苦,就想調她去做行政人事會計,結果她不領情,直接辭職,還說要創業。”
姚母:“說到這個創業,我當時也是一腦袋官司,頭疼死了,不想她那麼拼啊,多累。最後啊,還是我兒子給我出了個主意。”
羿母仔細地聽著要母的話,聞言立刻問:“什麼主意?”
姚母一字一字道:“支持她創業。”
羿母意外,“支持?不是說怕她太累嗎?”
姚母:“是啊。但這創業和創業是不一樣的,人家什麼都沒有的人創業那叫辛苦,咱們家該有的都有,該給的都給,那怎麼可能辛苦呢。”
羿母這才知道,姚家人給女兒支持,送女兒創業,滿滿都是關心和呵護,與她當初對羿霖的做法完全不同,一個天,一個地。
全新的思路打開,羿母也非常後悔。
對啊,她當初傻了,兒子要創業就這麼讓他飛了干嘛呢,給他支持不就是用另外一種手段把他按牢在身邊嗎?
當初要是和姚家一樣給這給那,還至於變成今天這樣嗎。
羿母悔得腸子都青了。
也深深覺得姚母說的非常有道理,就不該不給支持,不該讓兒子這麼飛了。
兒子飛了對她有什麼好處,對他們母子有什麼好處?
秋小雲、羿澤這個前妻和長子還在那兒虎視眈眈盯著呢,知道她和羿霖鬧翻,還不得暗中笑掉牙。
她自己也是,怎麼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呢。
姚母還在身邊吹著耳旁風,“我要是你啊,現在就會去找老公,哭也罷,鬧也好,怎麼都得給兒子從家裡撈點助力出來。”
羿母暗暗捏拳,決定了,回去就這麼辦,他可不能讓他兒子成了聯絡不到家裡斷線的風箏,回頭家業家產都是羿澤的,還不得哭死。
羿母是這麼打算的,也是准備這麼做的,不過以她在羿家和在丈夫面前的情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事情她是做不來的,還得使用策略。
策略之前,先探探丈夫的口風。
可這口風沒探出多少,倒是無意間聽羿父提起了羿澤。
羿母心裡當場咯噔一跳,按捺著情緒,緩緩問:“羿澤怎麼了?”
羿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媽媽,秋小雲,前段時間找我,說羿澤生意上出了點問題,資金周轉不靈,讓我搭把手。”
羿母:“你幫了?”
羿父“嗯”道:“我這個前妻你是知道的,她不像你知書達理會克制,我稍微遲疑一下,她就開始給我鬧,說些有的沒的我對不起他們母子的酸話來激我。”
羿母緩緩問:“那你幫了多少?”
羿父不甚在意的口氣,淡然道:“一千多萬。”頓了頓,又跟著評價道:“敗家子,敗了那麼多!什麼不好當,當個廢物。”
羿母卻在旁邊暗暗倒抽氣。
一千多萬!?
她這下再也不能淡定下去了。
什麼知書達禮會克制?她知書達禮克制有什麼用?人秋小雲一個前妻還知道哭哭鬧鬧幫兒子要錢呢,她倒好,什麼支持沒有還把兒子給逼跑了!
羿母那個氣得,怎麼克制也克制不了,可她的脾性又本能裡在壓制這些念頭,內與外的衝突讓她面孔都扭曲起來,面色眨眼間漲的通紅,眼淚都氣得差點淌出來。
羿父見她這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道:“老婆,你怎麼了?”
羿母憋得嘴唇直哆嗦,滿臉柔弱又抗爭的委屈,“一千萬,你幫羿澤補一千萬的窟窿?”
羿父忙去摟女人的肩膀安撫,“子女債,沒辦法,你體諒體諒。我也不想管,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總不能真的不管。”
羿母:“那羿霖呢。”
羿父以為羿母這是在為兒子打抱不平,氣金錢上的不均,連忙認錯道:“是我的問題,我疏忽了,來來,坐下,別哭別哭。”
又哄道:“你前幾天說的那兩個包,我今天讓助理買了回來給你,消消氣,消消氣。”
男人的求生欲告訴他們,包治百病。
可這會兒羿母哪兒會在意一個包。
一個包才多少錢,需要一千萬嗎?幾百萬都不需要啊。
再說了,她不要包!她要兒子!她要兒子當繼承人!她要兒子繼承家業在羿家橫著走!
羿澤那一千萬當真是在敏感時期觸碰到了羿母的逆鱗,這當媽的再也克制不了、做不了大大方方的羿太太,直接炸毛,站起來就對羿父嚷嚷著哭喊道:“都是在外面創業,憑什麼羿澤要一千萬就能有,我們羿霖什麼都沒有啊!如果我今天不問,你是不是就准備一聲不吭,不給羿霖,以後還繼續在補貼幫助羿澤?羿澤是長子,是兒子,我們羿霖就不是麼,我們羿霖哪點比羿澤差,憑什麼什麼都沒有,還要在外面辛辛苦苦自己打拼吃苦啊!”
“就因為她秋小雲會哭會鬧,我不會哭不會鬧?我兒子怎麼這麼倒霉,攤上我這種媽。”
羿父都怕了,做夫妻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太太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連忙表明立場:“沒有沒有,是秋小雲幫羿澤要的,我不得不給,不是我自己想給。”
羿母哭得梨花帶雨,“我不管,羿澤有的,我們羿霖也要有!都是創業,憑什麼羿澤有你支持,羿霖什麼都沒有!”
羿父為了哄老婆,連忙服軟,“好好好,有有有。給!你說給多少就給多少,行吧!”
羿母哭著說:“兒子要錢的。”
羿父:“好,好,給錢。”
羿母:“還有別的,什麼經驗、人脈關系,比錢重要的那些。”
羿父:“行,行,行。”
羿母:“還要支持兒子創業。”
羿父也不管羿母說什麼,先哄了再說,通通答應,“可以,可以,支持。”
羿母正色凜然,“你說的呀!”
羿父:“嗯,我說的。別哭了。”
羿母頓時變臉,換上笑靨如花的一張面孔,看不出剛剛的半點陰郁,喜滋滋地湊到羿父臉上親了一口,嗲裡嗲氣道:“謝謝老公,老公你真是個好爸爸!”
羿父略顯茫然,有點反應不過來,但也知道,這怕是被老婆套住了什麼重要承諾。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5:05
第60章 【守護運勢】
在舒寧的食品公司沉下心工作的時候,羿霖根本沒想過家裡會給什麼支持。
他了解他爸媽,也知道他爸媽絕不贊同他的做法,所以牟足了勁地靠著舒寧家的這層關系學做生意,哪裡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一大早,羿母電話過來,說給他卡裡打了一千萬。
羿霖:“……”做夢,一定是在做夢。
前一天喝了酒,回住處之後連澡都沒洗就睡的男人經過一夜之後還暫時沒有徹底酒醒,他以為這是夢,要麼就是余醉後的錯覺,用力抬手拍了拍腦子,這麼一拍,徹底醒了。
不對啊,這好像不是夢!
羿霖還特意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看了一眼,發現來電真的是他媽之後,狠狠被嚇了一跳。
“一千萬!?”他直接嚷嚷了出來。
羿母倒是淡定,“是啊,一千萬,很驚訝?很意外?”
羿霖還反應不夠來,“媽,你給我一千萬干嘛?”
羿母這下炸了, “干嘛?創業啊!難道看自己兒子臭不要臉地死在外滿啃女朋友家裡的老?”
羿霖終於徹底回神,驚得都從床上直接站了起來,“媽!你這是准備支持我創業?”
羿母:“是啊,要不然呢。”
羿霖格外傻白甜地順口來了一句,說:“一千萬也太多了吧。”
想到羿澤那邊直接要了一千萬,自己兒子竟然還嫌一千萬少,羿母恨鐵不成地氣憤起來,“太多?一千萬你就太多,那還創什麼業?回家啃老啊!你啃女朋友的時候怎麼沒嫌人家家的錢多?”
羿霖知道自己嘴瓢說錯話了,趕緊閉嘴,可聽到羿母這麼說,又忍不住道:“我女朋友錢多錢少都不妨礙我啃她。”
羿母:“……”這個啃和她說的啃是一個啃嗎?
顯然不是。
羿母本來氣得不行,聽兒子這麼隨口一句話,想氣都氣不起來了。
在問家裡要錢方面比不上羿澤,談戀愛倒是能耐,自己創業創不動,還知道靠女朋友家裡,也不算真的傻了。
再想到姚家那邊,羿母那點氣也就煙消雲散。
算了算了,姚母說的對,自己兒子,犯不著。
兒子不好,她這麼媽也好不到哪裡去,兒子好了,她這個媽未來才有依靠。
羿母於是心平氣和地對羿霖道:“你辭職出去這段時間,你爸也不高興著呢,什麼都不和家裡商量擅自就做決定。不過你現在出去也出去了,你爸一千萬也給了,別強,回來和你爸聊聊,消消他的氣。我也跟你透個口風,你爸說了,要是你現在做的事有前景,不止錢,他還會給你別的支持。”
羿霖驚訝不已,“我爸和你一起相通了?”
羿母:“相通什麼啊,臭小子,不是你媽在這裡幫你說盡好話又死皮賴臉地要錢,你真當你爸願意給你這個錢!”
羿霖:“那怎麼相通的?”
羿母:“能不能相通,不還是看你的表現!還不給我滾回家裡來!”
這世上不是普通人家的父母會在孩子成年後管這管那,有錢人也一樣。
父母總希望子女走出一條人生贏家的路,因此會在自己所知範圍之內為子女謀劃出路。
羿父沒有想過讓羿霖自己創業,至少他覺得兒子不該說辭職就辭職,都不和他商量。
但羿母勸他的那些話裡,有句話說的很對:龍生龍,鳳生鳳,他的兒子,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放著大把的家業不要出去拼,這就是血性!
羿父到底是男人,男人在面對自己血脈的時候,總希望看到一個至少不比自己弱太多的後代子女,以彰顯自己基因的強大。
如果他的兒子們真的能在外滿闖出一片天,那的確也不是什麼壞事。
不過這個兒子們目前顯然不包括羿澤,想到這個大兒子羿父就頭疼,個敗家玩意兒,什麼還沒干出來呢,就讓他補了個一千萬的窟窿,廢物半只!
也是巧,羿澤那一千萬窟窿的事舒寧剛好也聽說了。
羿霖回家之前和她通氣,舒寧便把事情轉告給他,羿霖也終於知道他媽為什麼給他要來了一千萬。
肯定是看羿澤有,當媽的不服氣,也給他要了一千萬。
舒寧於是叮囑,“你回去和你爸聊天,記得多往自己臉上貼金,甭管話有多虛,至少讓你爸覺得你這個小兒子強過大兒子。”
羿霖:“放心吧,這我知道。”
舒寧又說:“還有,記得多提我家這邊。”
羿霖忽然笑起來,“你這麼快就想結婚了?”
結你個頭!
舒寧:“我是讓你提我爸媽這邊的關系,提我家裡的公司和食品產業的規模。你得要讓你爸知道,你比羿澤聰明,他單打獨鬥還弄個什麼互聯網銷售,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你這邊就知道借助女朋友家裡的關系踏踏實實干實業。”
羿霖喲呵一聲:“我們這又是男女朋友了?”
舒寧:“是呢是呢,用的上我的時候就是,用不上的時候我就不是。”
羿霖嘖道:“太奇怪了,我怎麼覺得你做的事情好像都是為了我呢。”
舒寧故意肉麻惡心道:“因為愛你啊,愛你愛得不能自拔,倒貼你創業,倒貼你取悅家裡。這麼倒貼你,肯定因為上輩子欠了你。”
羿霖哈哈直笑,“那你只能嫁我了,欠了我這麼多,還不得拿自己填這債務窟窿。”
舒寧:“想娶我?等你自己賺的錢能買得起豪宅再說吧。”
@
羿家兩兄弟,腳下的路越走越是大不同。
秋小雲有時候也反思,羿澤是怎麼走上這條下坡路的,他明明是家裡的長子,更可能成為繼承人才對。
直到羿家一個親戚提醒她,在羿霖大學畢業之前,羿霖其實沒有太多優勢,畢竟同是兒子,就算親媽不同,一個是前妻一個是爭妻,在羿父那邊,兒子都是兒子,差別並不很大。
直到——
直到羿霖和姚記的女兒談了朋友。
那位親戚提點秋小雲說:“你自己想,差別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的?羿澤離開酒店,羿霖後來也辭職,兩個人明明都出去自己打拼,怎麼羿霖越混越好?就是因為姚家啊。羿澤在互聯網上做食品生意,羿霖做的也是食品相關,可老二有姚家這個靠山,路數都特別正。”
“而且你想,羿澤的互聯網食品當時虧了不少吧,還在摸索,要怎麼做起來都不知道。當老子想幫也幫不上忙。羿霖就不一樣了,姚記靠山,做的也穩,事業上和家裡還多少有點牽連,當老子肯定會搭把手啊。”
“你知道這叫什麼?這就叫孤軍奮戰和拉幫結派的差別!”
“羿霖啊,聰明著呢。同樣沒錢創業,家裡不給,羿澤就拿你的私房錢,羿霖呢,直接找女朋友。羿澤虧得一塌糊塗的時候羿霖在干嘛?抱緊女朋友家的大腿!現在人家已經不只是抱緊女朋友家裡大腿了,人家現在是強強聯合,一手女朋友一手自己爸。再往後啊,這兄弟倆的差別只會越來越大。”
秋小雲都要哭死了,十分後悔當初沒再逼著羿澤相親找女朋友。
要是他們也走這條路,有個背景強靠得上的女朋友幫忙,今天還至於比羿霖差那麼多!?
差多少?
一家正經食品公司的距離。
就像那位親戚分析的一樣,羿霖不僅得到羿父一千萬的支持,還有其他方面的贊助。
首先,羿霖用那一千萬注資舒寧的公司,不但擴大公司規模,還取得了公司一半股權。
其次,羿父將集團旗下一些酒店的食物材料的供應換成兒子的公司來做。
以及,羿父還贊助舒寧和羿霖開了一家酒樓,一家民宿酒店。
前兩樣,那是羿父順手就能做的,畢竟幫兒子就是幫自己,總不能讓兒子在別人家的公司打工。
而那第三樣,酒樓和民宿酒店,卻是羿父送給舒寧這個未來兒媳的見面禮。
羿父認可舒寧。
還沒有見過的時候就十分認可。
因為在和羿母、羿霖的聊天中可見,不止羿霖對姚家的評價很高,連羿母都對姚家贊不絕口。
尤其羿父聽說羿霖辭職離家後,是姚家贊助開公司給予支持。
羿父怎麼能不喜歡,怎麼能不高興,這種未來親家,妥妥是他的心頭好。
何況兩個孩子還知根知底,大學就是同學。
羿父覺得有這種未來媳婦真的非常好,考慮姚家當初贊助開公司的時候那麼爽快,羿父便干脆也贊助做點其他小事業。
於是飯店和民宿酒店跟著就有了。
而有了自己的酒店後,羿霖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摸索這個行業,比在集團酒店工作更能舒展手腳,也能學到更多的東西——學習怎麼做一個管理者,一個老板。
就這樣,羿霖事業上的抱負和拳腳終於徹底舒展開,等事業漸起、經歷更多、眼界跟著打開,也漸漸不甚在意和羿澤之間的兄弟之爭。
因為心胸更廣,不再限於眼前,只想施展更大的宏圖偉業。
……
40.0:“恭喜宿主,還債成功,任務已完成。”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5:19
第61章 【守護自己】
舒寧其實沒想過任務會這麼快完成。
她還以為至少得讓羿霖爭下家產,踢走弈澤,走上人生巔峰才算完。
原來只要還完原主上輩子欠下的債務,讓羿霖走上事業正軌便算結束了。
舒寧覺得任務其實還算簡單。
本來任務完成系統會強制離開,可奇怪的事,這個世界並沒有強制舒寧必須立刻走人。
反正也不急,閑著也是閑著,舒寧就一邊和男朋友約約會,一邊把姚家的事打理打理。
其實姚家也沒什麼事,姚父身體硬朗,姚母精神飽滿,公司運轉良好,家庭和睦,還有姚暖心這個可愛的小姑娘。
真有點問的,也是弟弟姚真銘那邊。
如今姚真銘和甄媛都已畢業,女兒眼看著都快兩歲了。
本來甄姚兩家說好,畢業就結婚補辦婚禮,結果甄媛和姚真銘把結婚證一扯,甄媛就跑去工作,忙得昏天黑地,根本沒時間補婚禮。
這婚禮不辦也沒什麼,反正結婚證也扯了,孩子都生了,早已是一家人,拿辦婚禮的錢給小兩口度個奢侈的蜜月也挺好。
結果甄媛拿到這筆錢就給存了個理財,姚真銘夢想中的奢侈蜜月在家門口就直接泡湯。
小兩口為此關上門大吵一架。
姚真銘認為甄媛畢業後就大變樣,摳摳縮縮的,完全不像上學時候那麼可愛。
甄媛覺得姚真銘不思進取、不求上進、特別幼稚,不賺錢只會花錢,沒錢還不知道賺錢。
姚真銘問她:“那是爸媽給的蜜月錢,不用干嗎?本來就是拿來花的。”
甄媛:“花花花,你就知道花!你怎麼不學學你姐和你姐夫多賺錢?”
姚真銘氣道:“我沒姐夫!我姐還沒結婚呢!”
甄媛:“未來准姐夫行了吧!”
姚真銘:“那我未來准姐夫也是家裡支持創業的啊,和我拿家裡錢度蜜月有什麼不一樣!”
甄媛:“人家是創業,有投資有回報,你花了就沒了!”
姚真銘:“花了再要不就得了。”
甄媛氣道:“你就知道花錢,跟你這種一事無成的男人在一起真沒有安全感。”
姚真銘:“………”
一事無成四個字當真是戳到了男人的痛點,姚真銘話也不說,摔門而出,當天晚上家都沒回。
這男人也是真的半點不出圈,都氣得半死離家了,不去酒吧也不借酒消愁,直接跑到他姐那邊去哭。
邊哭邊說:“媛媛以前不是這樣的,她生完孩子的時候明明和我說過,希望我不要在畢業後因為工作忽視家庭和孩子。姐,你記得嗎,我還為此特意擺脫過你,讓你多擔待家裡的事業。”
舒寧給他遞紙,“人家是不要你因為工作忽視家庭孩子,又不是要你沒工作。”
沒錯,姚真銘畢業後,根本沒去家裡的公司上班。
完全成了一個躺著就睡覺,站著就帶孩子的全職奶爸。
關鍵是,孩子也的確非常黏他。
這一點完全出乎姚父姚母的預料,本來還指望兒子繼承家業的兩口子見孩子沒了爹就哭,哭得撕心裂肺喊爸爸,也沒轍,只能妥協,想著孩子大了不粘姚真銘了,再讓兒子去上班,不急這一兩年,還是寶貝孫女更重要。
於是就這樣,姚真銘成了待業的照顧家庭的全職奶爸,姚父姚母負責所有的家庭費用和小兩口私下裡的開支。
其實有關這方面,甄家父母都不覺得有什麼,姑爺不工作就不工作唄,反正工作了也是在自己公司,既然是自己家的公司,那晚兩年工作早兩年工作沒什麼不一樣。
偏偏甄媛想不通。
甄媛見姚真銘遲遲不上班,特別沒有安全感,總覺得要是哪天公司出狀況倒閉了,他們全家都得喝西北風。
這份不安全感和對金錢、事業的渴望既催化了甄媛心態的改變,也促使她加快腳步走上了工作崗位。
蜜月這件事,不過是夫妻倆矛盾的導火線而已。
眼下姚真銘這麼想不通,舒寧只能幫著分析甄媛如今的心態。
姚真銘十分不解,“為什麼?我們兩家條件都好,從來沒有缺過錢,她沒道理那麼緊張錢。”
舒寧:“因為孩子啊。”
有了孩子,一切都會不一樣。
奮鬥不只是為了自己,也為了給另外一個小生命負責,是母性,更是責任感。
舒寧於是勸道:“計劃趕不上變化,也不是你一開始想怎麼樣就能一直怎麼樣。你老婆焦慮也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安全感這種東西,你是男人,你得主動給。”
姚真銘茫然,“這怎麼給?”
舒寧拍他腦袋,“你傻啊,難道甄媛自己不知道家裡根本不缺錢,用不著這麼焦慮麼,她不過就是看到自己男人老大不小整天圍著孩子轉連個工作都沒有,氣悶而已啊。舉個例子,小姐妹們都發朋友圈,這個男友IT新貴,那個男友CBD精英,你老婆呢,老公帶孩子帶孩子帶孩子,給人的感覺是不是一事無成,廢不廢?”
姚真銘:“……”
舒寧也不用這傻弟弟自己思考出路了,直接丟出辦法,道:“所以啊,去上班!哪怕你再不樂意就當做做樣子,就當哄老婆開心,明白?”
姚真銘哭歸哭,道理還是懂的,想想老婆都不樂意了,就決定還是回公司上班。
他一個富二代,雖說沒有什麼事業心,好歹家境底子厚,西裝一套領帶一打商務一開,人模狗樣。
這麼上班上了半個月,甄媛的氣就消了,小夫妻和好,該干嘛干嘛。
甄媛不生氣後,沒有安全感問題,也沒有逼著姚真銘一定要搞出什麼大事業,心情也比姚真銘閑著在家帶孩子的時候好很多。
心情一好,兩人一商量,還是決定去度蜜月,帶著孩子度蜜月。
舒寧離開前,看到甄媛的一條朋友圈——
文字內容:和老公帶著寶寶旅行結婚~雖然沒有婚紗也沒有婚宴,但是很滿足,謝謝爸爸媽媽公公婆婆的理解支持【比心】
配圖是藍天、碧海、金沙的大溪地,不遠處,姚真銘扛著女兒在肩頭,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面朝大海。
看著照片,舒寧笑笑,心底裡道一聲祝福,喚出40.0:“好了,可以走了。”
40.0猶豫了半秒,提醒道:“宿主,大世界沒有強制你離開,可能是因為主宰者在這個世界,你不再多陪陪他嗎?”
舒寧:“陪什麼。我有假期,離開這個世界後直接回現實世界,我回去了蘇鳴不也得跟著走了。男朋友還是本體好,我看羿霖的時候總覺得怪怪的。”
40.0:“好的。准備脫離本世界,目標地,宿主的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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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世界並沒有強制攻略玩家必須不停穿越世界完成任務。
作為一個職業,攻略者們靠完成任務拿獎金,每經歷幾個世界還會給攻略者回到現實世界的機會,全當放假。
舒寧每次放假都會先回家看看媽媽,這次也不意外。
可惜舒媽媽拿著退休金又跟著姐妹團的阿姨們組團出國游去了,根本不在家。
電話裡還說:“對啦,怎麼有段時間沒聯系上小蘇啊,他很忙嗎?”
也不忙,只是不在現實世界而已。
舒寧幫著掩飾道:“哦,他最近出國了。”
舒媽媽:“這樣啊,那我知道了。你要是聯系上他,幫我給他帶句話,他之前給我買的什麼西洋參,蠻好的,替我謝謝他。”
舒寧:“嗯,我知道了。”
現實世界和攻略世界有個時間差,一般這個時間差是一天對比一年,所以舒寧這次離開現實世界的時間也不算太久。
可她回來後左等右等,卻一直沒等到蘇鳴。
問40.0,40.0報告說,“可能你離開之後,他依舊以羿霖的身份呆在那個世界裡。”
那得等多久啊。
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他要是在那個世界活出一個吉尼斯世界紀錄,她不得等上三個月。
三個月的休假時間,這也太久了。
後來舒寧又等了五天,第六天蘇鳴沒回來,舒寧重新踏上攻略世界的新征途。
離開前,給蘇鳴的手機發了一條消息。
“本以為我是攻略者,你是主宰者,我們可以手牽手,闖世界。沒料到最後竟然是個異地戀。”
@
厲害了。
舒寧來到新世界後,忍不住在心裡發出了這三個字的感慨。
升級成46.6的系統也跟著發生一聲感慨:“第一次哎。”
穿書這個背景還是第一次遇到呢。
稀罕。
沒錯,舒寧穿書了。
穿進的還是一本高H小說。
舒寧:“……”
具體情況是這樣的——謬聰聰,也就是原主,她是個網絡寫手,還挺出名的那種,寫的題材也多是言情正劇,很能挖掘一些社會現像和人性,在如今寵文總裁文霸屏的網文界如同一股清流。
可繆聰聰大概是平常正劇寫多了,也有一顆於寫作上面叛逆的心,寫著寫著,某天忽然突發奇想,披馬甲在一個小眾論壇寫了一本高H中篇小說。
靠著天賦型的寫作技巧和勤能補拙型的寫作能力以及完美的敘述故事的水平,不出意外,這篇高H文爆了。
不但在小眾論壇上爆了,還成了網文圈裡一篇大熱文,TXT壓縮包被傳得滿天飛。
因為本來那篇文也是寫著玩玩,沒想過賺錢,更沒想過會紅,所以繆聰聰從未和任何人說過那本高H小說是她的傑作。
後來即便紅了,繆聰聰也沒吭聲,完美地將自己掩藏在新筆名後面,深藏功與名。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就在這篇高H文完結一周年的時候,某天晚上,她穿越了。
穿進了她寫的那本名為《嬌/喘連連》的高H小說裡,成為了這本小說的——
女主角。
所以,舒寧現在不止是繆聰聰,她還是穿書之後的繆聰聰,即《嬌喘連連》裡的女主角,方柔音。
那為什麼原主會穿越成自己小說裡的女主呢?
這就得提到小說裡的女主方柔音了。
方柔音其人,小說女主,可事實上,這個小說人物不只是作家筆下的一個受作家操控的角色而已。
直白點,方柔音“活”了。
她擁有了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擁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是一個受角色限制的“紙片人”。
當她身為高H小說裡的女主和各種男人滾床單的時候,她的內心非常焦灼痛苦。
她想不通,自己明明不喜歡這樣,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種痛苦和對男人的厭惡以及掙脫不了的命運令方柔音煎熬不已。
直到小說完結,作家把HE打上之後,她才終於明白,原來這樣令她痛苦的命運,不過因為她只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小說角色而已。
方柔音很難過,也很憤怒。
而更她憤怒的是,原來寫這本小說、塑造她的作家也寫過其他小說,而同為女主角,作家筆下的其他角色的命運都比她正常千百倍。
就算別的小說的女主角也曾經受過苦,誰會像她一樣一直痛苦又違心地在各個男人之間周旋?
就算其他女主角也曾經煎熬過,至少這些被塑造的女主角的人生都是獨立向陽的吧?
而她呢?依附男人,糾纏男人,被男人欺騙,自己也欺騙男人,被男人玩弄,自己也玩弄男人。
這就是她在一本小說裡的人生?
這種人生就算她是個虛構的人物她都嫌棄!
因此方柔音恨透了繆聰聰,甚至希望繆聰聰也來經歷一下自己的人生,品嘗一下和那麼多男人糾纏會是一件多痛苦的事!
於是就這樣,原主繆聰聰被拉進書裡,成為小說裡的方柔音,開始了方柔音的高H人生。
結局?
都高H了,還能有什麼別的結局,當然是在床上爽死了。
舒寧:“……”這是沒在上個世界陪男朋友執意提前離開的懲罰?
46.6忽然道:“宿主,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舒寧:“講。”
46.6:“開始刷任務之前,你可能需要在購物商城先批一箱套套。”
舒寧:“……”滾蛋!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5:33
第62章 【守護自己】
對小說女主方柔音來說,原主作家謬聰聰可不就是個操控玩弄了自己人生的反派。
而繆聰聰呢,穿書之後,過得真叫一個慘。
又爽又慘的那種慘。
《嬌喘連連》這本書,說白了,小黃文一部,邏輯、劇情和人物關系相比較繆聰聰寫的那些正劇弱很多。
在弱劇情下,連方柔音這擁有自己思考能力的角色都嫌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更何況是繆聰聰這種現實世界裡存在的人。
想想看,一個正常人走在馬路上,忽然鑽出一個高大威猛的帥哥,隨便誰也不可能交談幾句就看對眼滾上床單,真發生這種事,哪個女人不是第一時間覺得自己遇到了色魔。
可這種事在《嬌喘連連》這部小說中幾乎每過一段時間都會發生,女主做公交遇到帥哥,濕了,女主去上課的路上遇到帥哥,濕了,女主放學回家遇到帥哥,濕了。
穿成方柔音的原主可不得瘋,她在小說裡幾乎沒辦法干好任何一件事,唯一能做好的事情就是和男人滾床單。
本來對很多女人來說愛和性就是沒有辦法完全分開,帥哥養眼不錯,可原主一個正常女人也不會看到是個帥哥就想睡。
不想做的事情卻時時都在發生,換了誰誰受得了?
偏偏這些男人和這些劇情都是小說裡安排好的,也都是繆聰聰自己寫下來的,她穿成角色後只能承擔,嘗試改變卻改變不了,痛苦不已。
最後,繆聰聰和男人滾床單的時候死在了床上。因為做得太激烈。
這個結局,出人預料,又沒多意外。
而舒寧在這個世界的目標也很明晰——
任務目標:改變小說《嬌喘連連》中女主角的命運。
舒寧稍微理解了一下,用一個很直觀的方式把這次的任務目標換個說法。
“就是說,我要親手操刀,以身犯險,把一篇高H文變成一本內容正常、主題積極向上的通俗類大眾文學?”
46.6:“是。”
舒寧想了想,說:“那你覺得,方柔音和繆聰聰這兩個正常人都沒有能逆轉得了的高H劇情,我能改變?”
46.6倒是很淡定:“改變不了也沒關系,就當放個假,爽兩把,任務完成不了就強制登出。”
爽兩把……
系統,你變了。
不是舒寧自謙,這次的任務她還真沒什麼把握,畢竟以前不管什麼世界,遇到的好歹是正常人,現在她可是在《嬌喘連連》這部小說的世界裡,遇到的人是不是正常、有多正常還真不好說。
萬一男主各個都是下半身充血的發情的公狗……
舒寧重重嘆了口氣。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初來乍到的舒寧剛走了沒幾步,她的舍友鮑米忽然對她道:“柔音,你不是說下午要去練功房嗎?怎麼還不去啊,已經兩點了。”
舒寧回神。
此刻,她和舍友正走在兩旁都是梧桐樹的校園主干道上。
因為不是同一個專業,舒寧和舍友此行的目的地並不相同,她們一個要去上課,一個要去練功房。
兩人也剛好走到岔路口,舍友提醒了這麼一句便抬手打招呼走了,留下舒寧一個人。
練功房?
因為攻略者並不會擁有原主的記憶,所以舒寧也不知道原主本來想去哪裡,但舍友既然這麼說,那應該就是去練功房。
這也不意外,小說裡的方柔音是個舞蹈生,膚白貌美腿又長,沒有課便去練舞。
想來這會兒要去練功房也是做日常舞蹈功課。
既然原本是准備去練舞的,那就去吧,至少先熟悉一下現在的環境。
結果去了練功房,一個人都沒有。
地板光潔、室內寂靜,大塊的落地鏡鑲在一整面牆上,舒寧進去之後便看到了鏡子裡自己的容貌。
說真的,驚呆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長得好看的原主,天仙那種的都有過,可方柔音是真的美。
皮膚又白又嫩,毫無瑕疵,個子高挑,腿長腰細,還有一個又長又優雅的天鵝頸。
大約是因為舞蹈生的緣故,原主的氣質也很拔尖,一雙眼睛沉靜而不失靈動,五官美得超塵脫俗。
四個字,就是很美。
舒寧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心中暗暗驚嘆,但也不覺得很意外。
太正常了,都是高H文女主了,不美怎麼行?當然得是絕世大美女。
而就在舒寧對鏡欣賞的時候,忽然,練功房的燈滅了。
也就一瞬間的事,舒寧立刻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
她知道,來了。
什麼來了?
寫小說的四部曲大家都知道的,開始、過程、高潮、結果。
每一個小劇情都有這四個步驟。
像這種突然的熄燈,基本就是小說劇情裡高/潮到來之前的那部分鋪墊內容。
舒寧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到,這燈一熄,下面該發生的就是那部分河蟹河蟹河蟹河蟹(省略兩千字)的重要內容了。
“誰?”黑暗中,舒寧輕輕道出一個字。
“我。”對方也只說了一個字。
是個低沉的聽上去很年輕的男音。
舒寧簡直服了,你來就來,熄什麼燈啊,做什麼不好做個鬼鬼祟祟的小人?
卻聽到對方道:“燈怎麼滅了?”
唉????
46.6為舒寧解釋道:“應該是沒有邏輯的劇情內容。”
舒寧:“……”
不是說繆聰聰寫文劇情邏輯特別強嗎,不是說《嬌/喘連連》這部高H文也是要邏輯有邏輯嗎。
舒寧算是明白了,說到底,繆聰聰寫這篇文就是為了爽,根本沒多顧邏輯,看小說的人可能也不會多在意這些細節,可身處小說之中,就真的覺得非常莫名其妙了。
比如現在,燈忽然熄了,不是誰關上的,但燈就是熄了。
沒有為什麼,這就是劇情,沒有邏輯的劇情也是劇情。
舒寧簡直服氣。
而更讓她服氣的還在後面。
男人疑惑了一聲燈怎麼熄滅之後就朝舒寧這邊走來,腳步聲不輕不重,不緩不急。
舒寧能感覺到對方的靠近,心裡的弦繃著,時刻警惕。
可就在男人走近到一米之外的時候,舒寧忽然腳下一軟,往地上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男人兩步上前,抄出胳膊一兜,將舒寧飛快地摟進了懷裡。
舒寧:“……系統。”
46.6:“……我在。”
舒寧:“……來,你來告訴我,剛才我為什麼會忽然腿軟。”
46.6:“……都是劇情需要。”
舒寧:“……”
46.6:“……”
舒寧:“……”想說髒話怎麼破。
現在舒寧終於能理解方柔音和繆聰聰掙脫不了命運的那種無奈了。
根本不是身為女主想不想、做不做,而是在小說世界裡,身為女主的她們根本沒有辦法選擇。
燈關了,為什麼光?劇情需要。
女主腿軟了,為什麼軟?劇情需要。
而這些劇情通通都是為了女主能和男人滾上床單。
在經歷短暫的無言之後,舒寧心裡突然就暴怒了。
瑪蛋,小說女主也有自由權的好嗎?劇情需要是不是應該排在女主的意願和自由行動之後啊!
這種強制讓她腿軟就腿軟的毫無邏輯的劇情都該刪掉,backspace,delete,通通刪掉!
可這會兒那突然出現的男人已經摟住了舒寧,舒寧此刻還是處於一種腿很軟根本站不起來的狀態。
別說站,胳膊都是軟的,整個人都沒有氣力。
像只蒸熟的皮皮蝦。
舒寧:“……”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束光突然從頭頂打下,光圈的大小剛剛好,只把舒寧和男人籠罩在其中,練功房的其他角落依舊是黑暗一片。
舒寧抬起眼睛,也終於看到了男人的長相。
帥,當然是帥的,舒寧早已有心裡准備,唯一讓她沒法接受的其實是另外一件事——
誰來告訴她!這男人臉上為什麼要發光!他背對著光源的好嗎?他自己又不是一個電燈泡!發什麼光?!!!!
46.6也已經快被這毫無邏輯的劇情鬧得快吐血了,只能默默解釋,“可能是小說內容裡,這一段給了男人容貌上的特寫。”
舒寧:“那這光束呢?”
46.6:“劇情需要。”
舒寧:“……”
舒寧感覺自己要被玩兒死了,她這哪是個人,根本就是個提線木偶,劇情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根本無視她這個女主角。
而隨著男人的靠近,系統界面裡也解鎖了這位男性角色的介紹。
邵緒,女主角的大學同學,兩人在三天前院晚會排練現場認識,今天邵緒約方柔音見面,什麼原因沒說,要做什麼沒說,反正邵緒約了方柔音,方柔音就同意了。
現在,舒寧倒在邵緒懷裡。
而邵緒一臉溫柔又心疼地看著她,“怎麼摔倒了?這麼不小心。”
舒寧:“……”
大哥,咱倆認識才三天,見面總共才兩次,你可以先放開我,保持正常的男女距離後再開口關心嗎?
劇情內容:不可以。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5:45
第63章 【守護自己】
現在不是舒寧想不想推開的問題,是根本沒有力氣推開。
她腿軟腳軟渾身軟,只能躺在邵緒懷裡,邵緒也壓根沒松手,就這麼抱著舒寧在光束下,滿臉情動地和她對視。
對視著對視著,邵緒一只手就抬了起來,緩緩朝舒寧臉上貼過去。
舒寧這麼靠在邵緒懷裡,感覺自己一雙眼睛都要被頭頂的光束給照瞎了,又眼見著邵緒伸手過來想摸她的臉,當即開口呵斥。
“等一下!”
邵緒手頓在半空,聞言愣住,但也只愣了一小會兒,便用那口動情的嗓子問道:“怎麼了?”
舒寧硬邦邦地表示:“你松手吧,放開我。”
可邵緒怎麼可能這時候松手,他從進練功房開始就被一股少女體香所吸引,那味道若有似無,清淡幽香,他聞得動情不已,什麼都不想做,只想把懷裡的女孩兒摁進胸口,填進骨髓。
男人情難自禁,有些克制不了,要不是懷中女孩兒出聲打破剛剛的沉靜,他肯定早把她摁進了懷裡。
況且她說松手,說放開她,那她怎麼不動呢?
她躺在他懷裡說這些話,在此刻的邵緒眼中便是女孩兒嬌嫩的欲拒還迎。
她明明對他有意思麼,如果沒意思,她假裝摔倒後一直倒在他懷裡干嘛?
她可以一面推拒一面起身麼,根本不必如此。
邵緒內心一番情緒湧動,短短數秒,心中所想已展現在臉上。
舒寧眼見著邵緒的表情眼神越發深邃難以琢磨,心道這男人搞不好馬上就要發情了,當即再次發聲喝止,幾乎是在喊:“邵緒!你放開我!”
這嗓門的確太大,邵緒嚇了一跳,不過他胸腔裡填滿的情欲半分不減。
他用幽深的眼神看著懷中女孩兒,雖然什麼都沒說,可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想睡她。
舒寧:“!”
說點什麼好呢?
真不愧是高H辣文啊,劇情還能這麼強勢!
她都嘶喊成這樣了邵緒還能對著她這張血盆大口情深意切。
可這會兒動不能動,喊了又沒用,該怎麼辦?
得想辦法。
既然此刻唯一能動的只有五官,舒寧決定最後拼一把。
在邵緒眸光漸深的表情下,舒寧用力眨了眨眼睛,又用力動了動臉頰上的肌肉,然後,她用盡全力調動整張臉上所有能動起來的肌肉,當著邵緒的面,用這張漂亮的臉蛋做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鬼臉——
白眼外翻,鼻孔放大,舌頭拉長,下巴三層,臉頰一高一低。
邵緒:“……”
舒寧不知道原作家來到小說裡後遇到的第一個危機是怎麼解除的,也不知道方柔音曾經如何抵抗過強勢劇情帶來的命運,她只知道這一次,她成功跳過了小說裡的一段高H內容。
邵緒嚇得松手後退,舒寧直接被扔在了地上。
光束不見,練功房的燈光重新亮起。
一切恢復正常。
舒寧手腳也不再酸軟,體力漸漸恢復。
可這一下摔得不輕,她屁股直接砸在地上,疼得她倒抽了兩口氣。
邵緒也仿佛經歷一場夢境似的,茫然地看看練功房地板上的舒寧,又錯愕地低頭看看剛剛摟著舒寧的手,表情甚是無解。
發生什麼了?他剛剛抱她了?
而地上的舒寧一看邵緒這個表情就暗道糟糕。
解鎖的有關邵緒此人的劇情內容裡清楚明白地寫著,邵緒是個非常別扭的人。
他明明對女主有意思,卻偏偏不願意承認自己被吸引,他自視甚高,覺得自己和身邊那些被放柔音外貌吸引的男生不同,覺得自己絕對不會膚淺地被方柔音所吸引。
哪兒成想不但被吸引,還滾了床單。
滾完床單之後還是不願意接受事實,竟然認為是方柔音單方面勾引他才導致兩人糾纏不清。
於是,邵緒情緒轉變,又開始鄙視方柔音,認為她是個不知檢點喜歡勾三搭四的女孩兒。
這也就直接造成了後來邵緒和方柔音的一段“虐戀”。
而邵緒也就成為方柔音感情史上的第一段虐戀。
沒錯,原主作家寫的不止是一本高H辣文,而是一本感情線充實的、有虐有甜的情感類小說。
舒寧:“……”媽的,智障。
辣文就辣文,高H就高H,走腎就得了,還走感情,還有虐有甜?難怪方柔音恨死了原主作家,原主作家自己也被自己寫的小說直接整死。
所以舒寧在看到邵緒臉上那副“我剛剛為什麼會抱她”的表情之後就特別怕。
怕這位感情線一號男沒和她HH起來就直接跨度到虐戀。
大哥,我們認識就三天,沒有虐戀的基礎,ok?
可這些哪是舒寧能說了算的,她已經領教過劇情的強勢,知道坐以待斃就得“挨打”,於是率先“出擊”。
她直接往地板上一趟,勾腳背弓身,捂著腿呻吟起來,“好疼啊,好疼。”
邵緒回神,看過去,額上有汗,表情冷峻,“怎麼了?”
舒寧捂著腿,滿臉痛苦難耐,又委屈地說道:“我剛剛在練功房跳舞的時候把腳給崴了,你過來扶我,扶得好好的又松手了,我又摔了一下,這下比剛剛還疼。”
邵緒恍然,目光往舒寧的腳腕看去,心說原來是這樣。
他當即走過去,蹲下.身,伸手欲扶,“我帶你去醫務室吧。”
舒寧就怕這麼一扶再強勢來一段高H劇情,不動聲色地避開,“不了不了,你都摔過我了。”一副怕他的樣子。
邵緒頓時惱起自己。扶人就扶人,摔出去干嘛。
舒寧此刻卻在觀察邵緒的表情,她猜測邵緒已經不記得剛剛那段為高H鋪墊而發生的事情了。
不記得肯定不會是因為忘了,最有可能是因為舒寧略過這段H而導致小說劇情發生了修正,連帶著把邵緒的記憶也給修正了。
思及此,舒寧松了口氣,好歹不用擔心面前的男生會做出什麼奇奇怪怪的舉動了。
舒寧後來借口腳疼又坐了一會兒,邵緒也沒走,隔著一米多坐在旁邊陪著。
兩人本來也不熟,相顧無言,好一會兒,舒寧才道:“對了,你今天約我見面是有什麼事情嗎?”
邵緒這才想起自己這趟來是做什麼。
——幫舍友送情書。
他宿舍四個人,另外三個裡面有兩個都喜歡她,一個的喜歡就比較平常,屬於男生對漂亮女生的欣賞,另外一個的喜歡就非常痴迷,自打知道邵緒和方柔音在排練晚會的時候認識之後就一直催著讓邵緒幫他送情書。
邵緒本來不想送,因為根本不熟,結果舍友玩笑說他是不是也喜歡所以才不肯,性格別扭的邵緒被這麼一激就同意了。
這才有了邵緒約方柔音這一出。
而接過紙質情書的舒寧也很無語。
原主太太,作家大大,你這劇情是在硬拗嗎?
幫舍友送情書給女主的時候和女主在練功房高H了一下下?
那情書送了沒有?
有。
小說裡這一段把邵緒和方柔音高H之後邵緒的內心波動描述得非常詳細。
男生克制而不能自持,發生H之後內心便非常焦灼,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失望,以及不願意正面對待自己感情的逃避。
逃避的方式之一就是不認可方柔音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方式之二就是裝冷酷無情,方式之三就是在冷酷無情的同時遞上了舍友的情書。
唰唰唰,連丟三把刀插在方柔音心口,可以說是非常虐了。
而方柔音當時是怎麼回應的呢。
為了假裝堅強,假裝自己也不在乎,他大大方方地收下了邵緒舍友的情書。
反過來在邵緒心口也插了一把刀。
由此正式拉開了方柔音和邵緒之間的愛恨情仇。
捏著情書的舒寧默默看天花板,感覺自己拿的其實是一個催命符。
她也算是見識過這個穿書世界有多強勢了,心知如今的自己是小說第一女主,想要避免H,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和書裡的所以異性保持安全距離。
所以,舒寧又把情書遞還給了邵緒。
邵緒意外,“你不要嘛?”
舒寧:“給我我就一定要嗎?”
邵緒又問了一遍:“你不要?”
舒寧搖頭說:“不了,你幫我還給你舍友吧。”
邵緒想了想,點頭,“好吧。”
最後,舒寧假裝崴傷的腿沒有大礙後便起身自己離開。
邵緒堅持要送她去醫務室,也全被舒寧拒絕。
等兩人前後腳離開練功房,邵緒的身影越行越遠,舒寧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辣文女主不好當啊,不步步為營,就得等著被人脫衣服,真可怕。
46.6提醒道:“宿主,有解鎖的新內容。”
舒寧一瞧,這解鎖的不是哪個角色的劇情內容,竟然是一個“設定”。
這個“設定”用完整的邏輯解釋了為什麼邵緒出現後不但練功房忽然燈滅,她還跟著腿軟。
不僅僅因為劇情需要,也因為在小說“設定”中,女主角擁有一個特殊的“異能”。
但這個“異能”和舒寧之前在某個世界中的“毒藏指尖”的異能不同,或者應該說,與其叫“異能”,不如叫“缺陷”。
小說中女主的這個重大缺陷就是,作家筆下的重要男主一旦對女主動了邪念,女主就會腳軟腿軟渾身無力。
也就是說,剛剛邵緒進練功房的時候心裡產生了歪念,所以舒寧才會變成一只軟腳蝦。
舒寧:“……”
這尼瑪……
服氣服氣。
真不愧是高H辣文小說。
舒寧默默消化這個設定,也在思考,是不是可以從這個“設定”入手來扭轉一下局勢。
思考一番,最後去了學校側門的商業街。
找了一個人不多的理發店,進去之後直接對迎過來的理發師道:“剪短,越短越好。”
理發師見來的是個美女,眼睛都笑眯起來,玩笑道:“越短越好?光頭要不要。”
理發師發誓,他真的就是在開玩笑。
卻不想面前的漂亮女孩兒特別認真地把他說的話思考了一下,點頭認可道:“也不是不行,反正怎麼醜你怎麼剪,越醜越好。”
理發師:“???”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5:57
第64章 【守護自己】
舒寧本來是想剪個板寸的,可在理發的過程中她發現剪掉長發露出臉盤之後,鏡子裡那張臉蛋並沒有因為發型的改變損壞太多。
舒寧想著萬一剪個板寸走在學校裡更引人注意更吸引男生注目,那不是更完蛋,索性剪短,發不過耳,陰氣一些。
剪完之後發現還成,雖然醜不起來,但至少不像長發時候那麼柔美了。
發型師卻一個勁兒地直嘆氣,說從來沒遇到過不想給客人剪頭發的情形,每剪一刀子自己就心疼一下,剪完命都要沒了。
舒寧和發型師道謝,說:“剪得不錯啊。”
發型師哭笑不得,“你這是誇我剪的好?”
舒寧:“是啊。”
發型師氣得直捂胸口,簡直遇到了職業生涯的泥石流,趕忙伸手招呼舒寧,“不收你錢了,下次別再來了!除非你過來說讓我給你做頭發變美!”
舒寧拿包結賬離開,心說那基本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離開理發店,舒寧又去逛街買衣服買鞋,等逛完已是晚飯時間。
舍友鮑米給她電話,問她在哪兒,一起吃飯。
舒寧道:“我在側門這邊。”
鮑米道:“得嘞,等我,我馬上過來,晚上你想吃什麼?”
舒寧看了看四周的餐館,“麻辣燙吧。”
鮑米:“成。”
舒寧在靠近側門的一家麻辣燙門口等鮑米。
是時不過才六點多,太陽還未下山,晚飯點從學校往側門來的人越來越多,鮑米一路小跑過來,到了門口左右看看,卻沒見到舒寧的身影。
正要摸手機,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喊:“小米!小米,我在這兒。陳阿姨麻辣燙這邊!”
鮑米立刻循聲往陳阿姨麻辣燙的小店門口看過去,可根本什麼人影都沒見到,她一邊過去一邊還覺得奇怪,人呢,怎麼沒人。
一直走到陳阿姨麻辣燙門口都沒見到個人。
鮑米懷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正要拿手機打電話,耳後被吹了一口氣,“小米,你干嘛呢,我不是在這兒嗎?”
鮑米嚇了一跳,轉頭,口中念道:“找你半天……”
話沒說完,僵住。
看著面前的女孩兒,下巴差點砸在地上。
這是她們家方柔音?
是她瞎了嗎?
!!!
只見面前的女孩兒一頭利落短發,黑T搭迷彩短外套,七分長黑褲,腳下踩著一雙黑白色板鞋。
長發?沒了。
淑女套裝?沒了。
矮跟皮鞋?沒了。
鮑米瞪著眼睛,幾乎脫口而出,“你怎麼穿成這樣!”
舒寧卻反問,“這樣不像男的?”
鮑米驚嚇過度地表示:“像啊,我差點以為你是你哥!”
舒寧很滿意,得了,像個男的就成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可事實上,女人很難穿出男人的樣子,畢竟骨架和五官在那邊擺著,再像也像不到哪裡去。
但在鮑米眼中,此刻的舍友比從前任何一刻都有“味道”。
剪短頭發,換了衣服,原本漂亮的五官就沒過去那麼張揚,而短發也增添了幾分颯爽英氣,外加本來個子就高、腿也長,這身迷彩服換上,就更顯俊俏,又俊又俏,攻氣十足。
光天化日,鮑米看呆了,幾秒後,直接尖叫出聲,抓著舒寧的胳膊跳起來,“帥哥帥哥,你讓我親一下,就一下!”
這突然的大叫引得周圍來來往往的學生紛紛側目,有人看鮑米,但更多的卻是看向鮑米身邊拉著女孩兒往店裡走的高個“帥哥”。
遠遠看去,真沒瞧出是個女孩兒,便有人驚嘆,那男生好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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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貌換裝對舒寧來說也是一個策略。
她倒不信還有哪個男的會對一個“攻”產生什麼邪念。
只是萬萬沒想到,舍友們一個個都朝她伸出了魔抓。
這個摸小臉,那個摸大腿,還有一個摸她肚子,問說:“有腹肌嗎?”
舒寧:“這個真沒有。”
舍友:“那你趕緊練起來,等你練出八塊腹肌,我就和你睡一張床。”
舒寧哭笑不得。
不過舍友們的反應也讓舒寧確認,外貌的確是個很直觀的展現,她這裝束打扮一變,舍友們全都圍過來,還說她是她們這棟女生樓的第一帥。
舒寧自己照照鏡子,也很滿意。
對,就是要帥,不是美。
招女孩兒摸沒什麼,反正百合劇情又不是沒有走過,招男人那可是萬萬不能的。
她還找46.6,問系統能不能提供點雄性激素,讓她可以再順帶man一點。
46.6回說:“宿主,要不然你干脆考慮一下變性手術。”
舒寧:“也行啊。”
46.6:“……沒有雄性激素謝謝。”
托“變性”的福,舒寧後面一周走在學校裡吸收的男生的眼球大幅度減少。
班裡從前那些垂涎美色的男生也都納悶,方校花這是怎麼了?那麼想不開啊!?
可女生們反而很高興。
也的確如此,長得美的女生容易遭妒忌,但如果長得好看的女生比較中性化,這些妒忌明顯會減少很多。
只是頭發剪了,院裡負責晚會的老師有點不太高興。
因為舒寧有一段民族舞獨舞,跳舞的話長發飄飄比較有感覺,現在頭發剪了,跳舞的感覺肯定會少很多。
也責怪道:“你要剪,也該等等啊,等晚會結束就好了,現在剪了,你那個節目不知道還能不能保得住。本來時間緊節目又多,你這樣的話,不是給審評老師找理由撤掉你的節目嗎?”
天知道,舒寧巴不得節目被撤掉。
她真的一點也不想拋頭露面!
她誠懇地和老師商量,如果節目多,時間緊張,她真的不介意被撤掉節目。
老師倒是猶豫了,“你從一個月之前就在為這次的晚會做准備,撤掉的話,你那些努力不就白費了。”
舒寧:“沒事沒事,我不能只考慮我自己,我還得為集體考慮不是?如果時間真的不夠,節目也很多,我的舞蹈撤掉就撤掉吧,真的沒關系。”
老師想了想,既然學生不為難,那她這邊反而也好辦,點頭道:“行吧,那你這個舞這次就撤掉了,下次有晚會的時候我再給你安排,那最近的彩排你也不用去了,安心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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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緒是在舒寧的節目被撤掉的第三天才知道的。
那天是晚會第二次帶妝彩排,他的節目和舒寧的節目隔得並不遠,本來以為會在後台碰見,卻意外沒見著人。
長得那麼美的姑娘,即便在烏泱泱都是人的後台都會非常顯眼,從前邵緒在人堆裡根本不用找,那比仙女都美的姑娘永遠可以一眼瞧見,可這天他怎麼找都找不到人影,就覺得太奇怪了。
問別人,大家都說不知道。邵緒還是問了和自己一個系的男主持才知道,方柔音的節目被撤掉了。
邵緒很意外,“撤掉?為什麼?”
男主持用一種你懂我也懂的神情擠眉弄眼,“兄弟,你知道你是今天第幾個問我方柔音的人嗎?第十七個。唉,撤掉就撤掉了,能有什麼原因,節目那麼擠,舞蹈也很多,撤掉一兩個都是正常的。”
邵緒沒說什麼,心裡卻有些壓抑。
自上次練功房一別之後,兩人再沒見過,邵緒回去把情書還給舍友之後就更沒主動提過方柔音這三個字。
倒是寫情書的舍友一直念著,“為什麼不收啊?一封情書而已,大美女肯定從小到大收到軟。”“不會害羞吧?還是有男朋友了不方便收。”“怎麼會什麼都沒說也不收呢,沒道理啊。”
邵緒在宿舍的清靜全被擾了,煩不勝煩。也不知道是因為煩還是因為別的,總想起那天練功房的事情。
奇怪的是,他總想不起來一些細節,比如女孩兒是怎麼摔倒的,比如他是怎麼扶的,總之在他進門後到女孩兒摔倒在地的這一段,他印像非常模糊。
越模糊越想弄明白,越想弄明白就越記得女孩兒的腳崴了。
也不知道現在傷好了沒有。
排練的時候沒有見到,後來連著幾天,邵緒都有特別留意食堂、校園主干道、圖書館這些地方。卻一直沒有遇到。
幾個舍友都說他最近魂不守舍,不知道整天在想什麼東西。
能想什麼,邵緒在心裡默默自嘲,想女人唄。
這天去教學樓上課,那寫情書的舍友忽然道:“對了,方柔音她們班今天在這棟樓好像也有課。”
邵緒心裡咯噔一跳,面上倒是平淡,“你又知道?”
舍友自傲道:“那當然了,我可是連情書都寫了,知道這些算什麼。等會兒課間去三樓溜達溜達,說不定能遇上。”說著拿胳膊勾住邵緒的脖子,“好哥們兒,一起走!”
邵緒一臉冷淡,“無聊。”
等到上課,卻在一直看表。
舍友奇怪他總看表干什麼,邵緒又低聲冷淡地說:“尿急。”
舍友藏在前排人的腦袋後面暗笑,低聲道:“得了,憋著,等會兒三樓尿去,尿完了去找女神。”
等到課間,舍友就拽著邵緒去三樓,邵緒一副拒絕的表情,舍友就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食人間美色呢,方柔音那麼仙兒那麼美,是個男人看了都得腿軟好不好。喊你一起那是共享眼福,你還不樂意了你?”
到三樓,舍友就開始一個教室一個教室找,看女神班級到底在哪個教室上課。
邵緒兩手抄兜,一臉嫌棄地跟著,可眼色卻比舍友強多了。
舍友還在班級門口探頭探腦地觀察,邵緒直接道:“不是。”
舍友站在一個教室門口准備向幾個聊天說話的同學詢問,邵緒直接道:“也不是。”
舍友干脆讓邵緒親自來找,邵緒又說:“你快點,我要去衛生間。”
舍友:“就剩三個教室了,憋著!”
兩人說著穿過走廊,來到教學樓最東面的這塊區域,人剛拐彎,舍友和邵緒就同時聽到幾聲尖叫,還有喧嘩。
“啊——!出來了出來了!”
兩人循聲望去,正見東南角一間教室裡走出來一個人。
那人一頭棕色短發、白T黑褲,肉眼可見應該是個女的,容貌也很靚麗,可她邁著長腿大跨步走出來的氣質卻攻氣十足,整個人從頭到腳給人的感覺也非常男性化。
關鍵是,這位“女攻”她,舍友和邵緒都不陌生。
是方柔音!方柔音!
舍友一口吐沫差點嗆死自己,邵緒直接就以為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還沒等他反應,舍友就先一步掐住他的胳膊,“哥們兒,我是不是產生幻覺了?那是方方方方方柔音?”
邵緒也驚呆了,腦子裡跟著鑽出一句網絡流行語——
“小姐姐JB掏出來比我都大。”
邵緒:“……”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6:10
第65章 【守護自己】
舍友和邵緒後來回教室上課,兩人都有點久久回味不過來的意思。
半節課過去,舍友才回過神道,“你說,剛剛那會不會其實是方柔音的哥哥或者弟弟什麼的?”
邵緒一點也不想說話。
尤其被自己腦子裡那句“比我的都大”洗腦了半節課之後,身心俱疲。
前幾天一直惦念的那個名字他現在都不想聽到。
舍友卻還在念叨,“也可能就是剪了頭發,換上了衣服,還是方柔音本人。”
“真是!現在女生搞什麼啊,好好的一個美女,裙子不穿穿什麼褲子啊,長發不好麼,她以前那頭長發不是很漂亮嗎。”
舍友氣憤不已,就跟看到自己家女兒不好好穿衣服、整天女扮男裝似的。
邵緒那邊卻覺得煩躁。
大家都是男生,連舍友都對那身裝扮憤憤不已,邵緒的感受自然也差不多。
不,應該說,他的感受其實更差。
因為舍友既不認識女神,也沒和女神接觸過,邵緒卻是既認識也有過肢體上的接觸,因此在邵緒心底, 他和那些只是圍觀、背後議論的男生是不同的。
正因此,當女神忽然蛻變成另外一個全新的樣貌的時候,邵緒的接受度比周圍男生都要低。
他不但不認可,也覺得那身裝扮看著特別不舒服,在發現女生那邊顛覆了自己心目中的形像之後,心底甚至有點失落。
後面幾天,邵緒的情緒都不太高。
可“方柔音”這位女神無論有點風吹草動都能上校園bbs論壇的頭版。
沒幾天,論壇上就出現了很多方柔音的照片,頭版文字噱頭十足——“昔日校園女神終變男神?原因竟然是……”
邵緒簡直夠了這種標題方式,可點進去除了幾張別人偷拍的女生的照片,什麼都沒有,至於原因,當然更沒有——標題就當個噱頭而已,正文內容裡根本提都沒提什麼女神變男神的原因。
邵緒別扭性格上來,暴躁不已:原因呢?到底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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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寧自從換了裝束後,說真的,直觀感受就是身邊圍著的男生少了一大票。
輕松多了。
但舒寧一點也不敢懈怠,畢竟是擁有強勢劇情內容的高H辣文,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忽然鑽出一個注定要和女主角愛恨情仇的男人。
好在《嬌喘連連》雖然是本辣文,基礎邏輯至少也在線,舒寧在改變裝束之後,小說劇情也沒有硬拗出個什麼男人和她這邊糾纏上。
只是沒想到,邵緒還對她念念不忘。
院晚會結束沒多久,邵緒和舒寧有次在食堂碰到,碰都碰到了,舒寧也不能當沒看見,兩人就坐在一起吃飯。
說真的,不湊近,只遠觀,如今的“方柔音”真的就像個男生一樣。
T恤、襯衫、褲子全是深色,邵緒都比她穿得亮眼。
而且女孩兒吃飯時候的姿態也大大咧咧,從前吃飯兩腿並攏,現在不,反正是褲子,坐下後兩腿輕松一岔,埋頭吃飯的時候左手往大腿上一撐,要多爺們兒有多爺們兒。
看得對面的邵緒滿臉都是一言難盡。
終於沒忍住,他對舒寧委婉地說道:“你現在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樣了。”
舒寧嘴裡還嚼著菜,聞言直接抬眼,邊吧唧嘴邊道:“哦,你是說頭發?太長了麻煩,就干脆剪了。”
邵緒緩緩道:“好像不止是頭發。”
舒寧故作疑惑,揚眉,繼續吧唧嘴道:“沒啊,就剪了頭發,其他地方沒動。”
可邵緒看著面前的女生,卻是哪兒哪兒都和過去不一樣了。
頭發剪了,衣服也換了,整張臉給人的感覺都和過去完全不同,用他們舍友私下議論的話來說就是英氣逼人。
而這張臉落在邵緒眼中也是越看越像男人,越看越man,尤其再配上那吃飯的大大咧咧的姿勢,哪裡能瞧出是個女生?
邵緒這頓飯吃得非常清心寡欲。
他這邊一清心寡欲,和舒寧的這頓飯就沒吃出那天在練功房的效果,燈光還是那個燈光,食堂還是那個食堂,吃飯的倆人也沒摟到一起去。
等吃飯了,心情郁悶的邵緒便迫不及待告辭走人。
舒寧深怕自己這裝扮對男生的刺激不夠,又大大咧咧地支起二郎腿,邊剔牙邊晃腿招呼道:“那行,我也吃完了,剔完牙我就走。”
邵緒:“嗯。”
剛起身,舒寧又道:“回見嘞,大兄弟。”
邵緒:“…………”
#小姐姐比他都man系列#
在發現高H劇情一般都由男方那邊主導之後,舒寧就徹徹底底貫徹自己女扮男裝的理念。
頭發越剪越短,衣服全部男裝,鞋子通通換掉,連眉毛都剃成劍眉。
為了讓自己更像個男人,她還特意對著鏡子糾正過表情。
比如以前笑起來眼睛會眯成月牙,那她就控制笑容和臉頰肌肉,盡量只讓自己牽動唇角地笑。
比如臉上會有女生的小表情,她就盡量讓自己的臉保持一個不動的狀態。
比如以前邁步走路又輕又緩像只貓,她就故意壓沉身體,走出氣場。
……
基本上這一套做下來,舍友都以為她瘋了。
鮑米還悄悄和其他舍友嘀咕,“你們覺不覺得,自從上次柔音剪短頭發之後,她的變化就越來越大?”
一位愛看小說的舍友道:“什麼叫不像啊,根本就是大變活人!”
鮑米:“魂穿?”
舍友:“我懷疑是男穿女。”
只穿著三角褲在宿舍的鮑米默默拿起椅背上的長褲套上。
舍友們也只是說著玩兒,誰會相信什麼魂穿不魂穿,鮑米納悶得不行,本來和舒寧關系也好,索性直接去問。
舒寧就道:“舞跳多了,就覺得還是做男人輕快點。”
鮑米湊過去,“此話怎講?”
舒寧:“頭發一短,早上梳都不用梳,手指頭擼兩把就結束,男裝也方便,套上就能走,運動鞋也是。而且輕裝上陣之後也不怎麼在意這張臉,早上洗漱後一層乳結束,什麼都不用拍,更不用化妝。人一簡單,包也簡單了,除了書放兩包紙巾就成,什麼護唇膏、護手霜、梳子、鏡子,一個都不用帶。”
鮑米:“…………”竟然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舒寧又抬手從額前往後擼了一把頭發,自信飛揚道:“再說了,我看著爺們兒了,以後你們三個走出去我跟在你們後面還能當保鏢。多好啊。”
鮑米看著舒寧那副攻氣破表的盛世美顏,默默捂住胸口。
她是女人她都愛這張臉!
可女人再喜歡,直男對攻氣爆表的盛世美顏還是喜歡不起來的。
邵緒後來又在學校裡見了舒寧好幾次,每次見舒寧都比上一次更像個男人,且到後來不止容貌像,整個人的感覺都man了。
邵緒簡直服氣,後來見到舒寧就繞道走,完全無法接受這是當初他在彩排現場見到的那個跳民族舞的漂亮女生。
太悔三觀了!
而直觀感受上無法接受之後,沒多久邵緒就徹底放下曾經在心裡惦念的這個女生,甚至完全抹掉她在他心裡曾經的存在。
只當不認識。
46.6為此恭喜舒寧,“《嬌喘連連》一號男主邵緒對女主的好感度歸零,恭喜這部分任務順利完成。”
舒寧大大松了一口氣,太好了,說明她這個男扮女裝的辦法還是有用的。
可好景不長,沒多久,舒寧迎來了《嬌喘連連》的二號男主——女主方柔音中學時候的鄰居哥哥。
這位鄰居哥哥叫湯昊,初中時候搬到女主方柔音家隔壁,做了三年的鄰居。兩家關系好,湯昊和女主自然走得很近,兩人哥妹相稱,相互陪伴了三年,在湯昊高三女主初三的時候,湯昊隨家人一起搬走。
小說裡,湯昊是因為工作變動又遷回本地,而當初家裡的房子還留著,湯昊便順理成章地在搬回去住之後又和方家成為了鄰居。
女主方柔音這才和湯昊又有了聯系。
而湯昊搬回來的那段時間剛好是方柔音被邵緒虐的時候,方柔音心情不好就頻繁回家住,和湯昊的接觸自然多起來。
然後,湯昊就懟女主動心了。
再然後,因為高H的劇情需要,湯昊就和女主河蟹河蟹河蟹了。
這是《嬌/喘連連》的小說內容,而事實上,原劇情裡,當原主作家繆聰聰穿成小說女主角之後,在這段同時和湯昊、邵緒糾纏的三角關系中,她陷入了困境。
因為繆聰聰雖然叫聰聰,卻真的一點也不聰明,她為了擺脫在劇情裡和邵緒的關系,竟然強行拉湯昊做男友,覺得這樣至少可以擺脫喜怒不定的邵緒。
哪兒成想,沒把邵緒嚇退,卻讓湯昊認定她這是在玩弄感情,一腳踏兩船。
湯昊氣得又反過來和原主在床上來了一段虐戀情深。
舒寧:“……”
講真,原主作家自己寫的角色,不知道自己筆下的男主是什麼樣麼?還用這種沒什麼太大用的招數?
服氣。
好在舒寧如今根本不用面對這種局面。
邵緒已退散,她也足夠man,一個湯昊而已,不怕!
舒寧淡定地回家吃飯。
這次吃飯也是方母特意把女兒叫回來,就是為了給湯昊接風,順便讓女兒和這位鄰居哥哥敘敘舊。
小說裡,這叫契機,也是鋪墊。
總要有個機會讓女主和二號男接觸不是。
經歷過和邵緒的那次練功房“烏龍”,舒寧甚至猜到,她這次回家後,和湯旭之間絕對又會有一次“接觸”的機會。
還真被舒寧料中了。
午飯沒開始,廚房灶台上還燉著湯,方父莫名其妙就被單位一個電話臨時叫走,方母後腳也接到電話說有快遞。
父母都走了,就剩下湯昊和舒寧。
舒寧了然,父母的突然離開其實就是傳說中的“強制劇情”——大周末的,什麼工作還得叫去單位,快遞又這麼巧,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但舒寧這次不怕。
都走了就都走了,反正在此刻的湯昊眼裡,她這位多年不見的鄰居妹妹如今就是個純漢子!
來啊,下得去手下得去嘴過得了直男的心理素質那一關你就來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6:24
第66章 【守護自己】
此刻,方家只有湯昊和舒寧。
在方父方母都離開之後,氣氛一度蜜汁尷尬。
湯昊真的完全不能理解,小時候看著挺漂亮挺會打扮一個小姑娘,不過幾年沒見,長大了怎麼變成如今這樣。
頭發比他都短,T恤比他都潮,褲子還是差不多款色的同色,連那岔著腿的坐姿都和他如出一轍。
他差點懷疑方家其實是兩個孩子,一個女兒,一個兒子。
湯昊自打進門之後真的觀察了很久,要不是聲音是女孩子的,也沒有喉結, 他絕對認為這是方家的兒子。
現在方父方母走了,他又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再次確定,嗯,應該是個女的。
屋內寂靜了一會兒,湯昊主動道:“我看你爸媽今天看到你的時候都特別驚訝,是不是你最近才改造型了?”
湯昊和邵緒不同,邵緒性格別扭,有什麼都揣摩在心裡,嘴裡不吭聲,湯昊性格卻很外向,愛說好動,心思也沒那麼沉。
雖然多年未見,現在也不熟,湯昊還是當面說出了心中所惑。
舒寧和他寒暄,“那你覺得我這造型怎麼樣?”
湯昊笑笑,“挺潮的。”
舒寧:“那還有不man的地方嗎?”
湯昊特意仔仔細細又把眼前沙發上的女孩兒觀察了一通,點頭道:“很像男生了,真的很像。”
又說:“不過你到底不是男的,再像也只是像。”
舒寧點頭,很像就成了。
湯昊又來了興致,笑問:“你是最近什麼街舞的娛樂節目看多了,開始喜歡男生的潮牌衣服,所以故意打扮成這樣?”
舒寧:“我覺得這樣穿舒服。”
湯昊爽快道:“這倒不假。”
方母只是下樓拿快遞,很快就會回來,在舒寧設想中,她只要坐在沙發上和如今對她起不了半點邪念的男人寒暄到方母回來就算“安全著陸”。
這時,廚房裡忽然傳來“噗嗤”聲。
“湯撲了。”湯昊道。
舒寧站起來往廚房去,果然是煤氣灶上燉著的雞湯撲了點出來。
舒寧伸手去關火,可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那本該安安穩穩立在灶台上的雞湯湯鍋忽然傾斜著往地上倒去。
強制劇情!
舒寧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她才不信這鍋的老母雞都燉爛了還有本事飛出來打翻湯鍋。
她下意識就跳起來往後躲,以防滾燙的湯汁濺在自己身上——
用腳趾頭猜都猜得到,怕是小說裡湯昊和女主角就是因為灶台上的雞湯打翻才有了第一次親密接觸。
還真被舒寧猜對了。
小說裡,方柔音去廚房關火,不小心打翻了湯鍋,湯水順著灶台濺在她腿上,湯昊聽到驚呼聲過來幫忙,見方柔音腿被燙到,連忙帶她去衛生間用冷水冰敷。
冷水給大腿降溫的時候,湯昊看到了方柔音長裙下的那條又白又嫩的腿。
然而,此刻的舒寧別說根本沒穿長裙,她跳起來之後躲得飛快,腿上連一滴雞湯都沒濺到。
樂得舒寧默默在心裡仰天長笑,強制劇情是吧,來啊來啊,看誰鬥得過誰。
而湯昊聽到廚房的動靜起身過來查看,推開門看到的便是湯鍋摔在地上,雞湯順著灶台濺了一地,而舒寧整個人貼在和灶台正對的那面牆上,金雞獨立,躲得十分巧妙,鍋裡的那只雞就在她腳邊躺著。
看來是沒傷到。
湯昊驚訝,驚訝完了進廚房,問舒寧道:“你沒事吧。”
舒寧墊著尖叫跨過地上的那只雞和濺得到處都是的雞湯,“沒事。”
湯昊低頭瞧,褲子上沒濕,還真沒有。
他不禁贊嘆道:“你這身手也挺利落的,一般人躲不開,肯定得被燙。”
舒寧:“那是。”
湯昊:“就是可惜了這雞湯。”
說著拿起廚房門口架子上掛著的抹布,准備親自動手收拾殘局。
舒寧看了他一眼,站在廚房門口沒敢瞎動,擔心這強制劇情還沒走完,別她進去收拾的時候跟著湯昊一起摔一跤,摔出一個一吻定情啥的那就完了。
於是舒寧就這麼看著湯昊蹲在地上收拾雞湯,後者見她動都不動,轉頭看了眼,笑說:“你還挺不拿我當外人的。”
舒寧正色道:“你就幫幫忙吧,當做好人好事了。”
湯昊倒也沒覺得什麼,他性格如此,不會瞻前顧後,也不會左思右想,順手收拾個殘局的事,花不了什麼精力。
再者他從小受家庭影響,看多了他爸寵他媽,覺得女孩子不做家務不干粗活兒沒什麼,反正有男人。
就是吧,湯昊心裡琢磨了一下,覺得在方家擦地的感覺總怪怪的。
好像不是在幫女孩兒忙,而是在幫個男的。
算了,就當在幫自己兄弟。
從湯鍋打翻到湯昊收拾完廚房,這期間舒寧既沒覺得腿軟也沒覺得渾身無力,看來這位二號男從頭到尾都沒有起任何邪念。
舒寧松了口氣。
沒多久方母回來、方父跟著到家,到湯昊吃完飯敘完舊道別,一切如常。
湯昊走後,對女兒裝束不甚滿意的父母才發作了。
方母滿臉糾結,“你這什麼打扮呀!”
方父憂心忡忡,“閨女,學校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穿成這樣啊。”
舒寧:“沒事沒事,我就是換個造型換個心情。不能總長發長裙吧。”
父母自然不解,可女兒大了,想穿什麼穿什麼,想怎麼剪頭發剪頭發,他們也不好多管。
只是他們都覺得女兒這麼打扮對找男朋友不利。
暫時的也就算了,要是一直這樣,以後怎麼找男朋友結婚呢。
尤其是方母,早早惦記起了女兒結婚的事,這次湯昊工作調動回本地,當媽的心裡就有一些想法。
剛好這次女兒回來,方母便特意把舒寧拉到臥室,語重心長道:“你今天也見到湯昊了,怎麼樣?”
舒寧裝傻,“什麼怎麼樣?”
方母:“哎呀,以前你們還小,那是哥哥和妹妹,現在你們都大了,湯昊都畢業工作了,你也上大學了,我還能是什麼意思啊。”
舒寧了然道:“哦~~”
方母恨鐵不成鋼,說:“別哦哦哦,說正經的。媽媽呢是很喜歡湯昊的,從小就喜歡,這孩子性格好功課又好現在找的工作也好,我們兩家又是鄰居,知根知底,他們家家境也很好,關鍵你們從小就認識,媽媽就想你們是不是還能往後再發展發展。”
舒寧沒直接回復方母,怕當媽的覺得她態度不端正,想了想,才搖頭道:“媽,沒可能的。”
方母:“你這孩子,什麼叫沒可能,還沒開始呢你就說沒可能。”
舒寧:“就是因為從小認識才沒可能啊,以前那麼熟,怎麼談戀愛。”
方母爭辯道:“你們能有多熟啊,也就幾年,湯昊高三不就搬走了。”
舒寧:“是啊,高三走的,走了也就幾年,他畢業也沒多久啊。”
方母翻出一個老大的白眼,“你這孩子,怎麼和你講不通呢,氣死我了!”
可舒寧卻覺得,是方母自己想不通。
她一心要女兒和湯昊一起並不單單是為了女兒未來的幸福著想,也因為方母看中湯昊家的家境——湯昊的爸爸是著名的外科醫生,每年全國各地飛著給各種名人富豪做大手術,有錢有地位。
方母覺得要是有了這種親家,以後自己認識的各路人馬肯定都得高看她,然後求著她幫忙看病做手術。
正因為有這種私心,方母才特別喜歡湯昊。
在小說裡,湯昊本來都因為氣女主“一腳踏兩船”以及“利用他踹掉邵緒”而氣怒得從家裡搬走。
要是就這麼走了,以湯昊的角色性格並不會多和女主糾纏,可恰恰有外力拉著他和方柔音繼續有聯系。
這個外力就是方母。
方母頻繁給女兒和湯昊制造機會,湯昊卻誤以為方母的頻繁聯系是因為背後有女主方柔音在指使,心底更瞧不起她,被糾纏得煩了,就更加覺得女主是個“騷浪賤貨”。
抱著報復以及甩開方柔音的目的,湯昊把方柔音介紹給了自己認識的一個情場高手富二代。
於是便有了女主和三號男的劇情發展。
當然,這些是後話,現在舒寧也不知道這個三號男到底是誰。
她也是走一步看一步,步步謹慎,防止被強制劇情給套路。
而舒寧回學校之後,時不時就能接到湯昊的信息。
舒寧也很疑惑,難道湯昊還是對她“有意思”?
後來才知道,是方母的意思。
方母見女兒這邊說不通,就去找湯昊,當長輩的也不好意思直接推銷女兒,就借口說:“音音也不知道在學校裡怎麼了,好好的頭發也剪了,衣服也換成男款的,太奇怪了。我問她,她也不肯多說,急死我和她爸爸了。小昊啊,你和音音差不多也是同齡人,你要是有空就和她多聊聊,幫我和你叔叔探探口風,好嗎?”
方母理由這麼充分完整,湯昊也不好推辭,便應下。
但湯昊也是真的以為方家的女兒在學校裡是不是經歷了什麼才突然變得那麼多,畢竟印像裡,從前是個挺會打扮的小姑娘。
舒寧知道後默默在心裡嘆氣。
親媽也是找各種機會扯女兒後腿,她這都和湯昊純潔地走完第一次會面,巴望著最好就這樣再沒聯系,偏偏方母要橫插一腳。
舒寧只能回湯昊消息,說她沒事,只是換個造型而已。
湯昊:“所以,真的沒有經歷什麼同學排擠、打壓、冷暴力?”
舒寧:“沒有沒有都沒有,我人緣很好的。”
湯昊:“如果有,你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
舒寧:“大哥,真沒有,謝謝你的關心,真!沒!有!”
湯昊後來姑且算是相信了。畢竟人女孩兒和他之間的聊天口氣特別正常,感覺上不像經歷過什麼大挫折。
可湯昊沒因此“放過”舒寧,反而發消息過來說:“沒事就好。那你周末有空?我請你吃飯。”
舒寧:“……………………”我不想吃。
不待舒寧回復,湯旭又發來消息,“別誤會,不是約會,我覺得你蠻有趣的,以前當你妹妹,現在當你是兄弟。”
舒寧心情頓時放松。
只要不是對她動情跑感情線,一切好說,一切好說。
舒寧回復:“好。”
剛點下發送,46.6的聲音在耳邊同時傳來,“宿主,做兄弟也能搞/基的。萬一這位二號男剛好好這口呢。”
舒寧:“……”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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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那頭的湯旭正和一群富二代朋友吃飯,包廂裡吵吵鬧鬧也不管,專心致志捏著手機發消息。
注意到他的人都奇怪,“湯昊,干嘛呢?泡妞?”
湯旭哼笑,還捏著手機,“男生。”
“男生有什麼好聊的,直接發語音說啊,在男的身上還浪費這種時間。”
湯昊笑了笑,沒吭聲,他正在等那邊的回復,可一低頭,卻見對面發過來的一個“好”字以秒速被撤銷。
湯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6:36
第67章 【守護自己】
舒寧秒速撤銷那個“好”字之後,和46.6進行了一次腦電波層次的嚴肅交流。
舒寧:“系統,你最近的話很多啊。”
46.6:“協助宿主攻略世界是系統的職責。”
舒寧:“我是說騷話。”
46.6:“我沒有說騷話。”
舒寧:“所以你認為湯昊這個BG向高H小說裡的二號男主會產生別的性取向?”
46.6:“不排除這種可能。”
舒寧其實知道系統剛剛是在和她開玩笑,但這會兒假裝一本正經的解釋之後,她反而正視起這個問題。
沒錯,沒人規定男主角喜歡的必須是長發長裙的妹子,小說女主向來自帶主角光環,外加她現在只是看上去像個男人,又不是真的男人,萬一湯昊最後還是對她動了心思呢?
這麼想著,舒寧低頭看手機。
湯昊那邊又發來消息,“如果你周末有事,那就下次再約好了。”
舒寧把之前湯昊發來的消息又看了一遍,琢磨了下,發現湯昊約她約得還是挺主動的。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可以的話,舒寧希望離這部小說裡的所有主要男性角色越遠越好。
就像邵緒這樣,死心之後再無聯系。
可湯昊畢竟是方家的鄰居,還是方母的心頭好,接觸在所難免。
她可以拒絕他的邀約一次兩次,也可以盡量不回家避免見面,可兩家畢竟是鄰居,不可能老死不相往來。
舒寧琢磨著,得有個別的什麼辦法。
這天方母又叫舒寧回家吃飯,怕舒寧再像先前幾次那樣拒絕,直接道:“這周不回來,下個月的零花錢、生活費通通減半!”
舒寧只得回家。
回了家,方母還一臉不高興,“你說你,我就讓你回家吃個飯,你有必要嗎,躲湯昊躲得跟耗子見了貓一樣。”
舒寧:“媽,你還知道我躲他呢。”
方母滿臉不悅,“我就和你說說,讓你上點心而已,又不是上趕著給你准備嫁妝綁了你嫁過去,你躲什麼躲?”
舒寧:“媽,那我能不見湯昊嗎?我真的不喜歡他。”
方父:“你就算不喜歡,飯也得回來吃啊,你這都幾周沒回家了。叫你回來吃飯是因為你是我們女兒,你媽和我都想你了,湯昊那邊也不會是因為給鄰居多添雙筷子而已,你不想就不想吧,平常心吃頓飯就好。”
方母顯然在打自己的主意,但方父說得這麼有道理,她立即應和,“就是!”
舒寧能怎麼辦,只能老老實實呆家吃飯,結果還被方母要了一個承諾,“那就說定了啊,以後每周都回來吃飯。”
舒寧:“媽,我周末有時候要在練功房練舞的,不去不好,老師都在呢。”
方母:“那你就跳,跳完了給你爸電話,讓你爸去接你回來吃飯。”
舒寧默默在心裡嘆氣。
親媽,真是親媽。
沒多久湯昊也來了,他還不是一個人來,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男人。
湯昊介紹說,這是他車行的合伙人,另外一個老板,叫閔東。
因為早上一起去和賣家交接代售車,都沒吃飯,中午便剛好一起過來了。
湯昊大大方方介紹,閔東也很客氣,叫了叔叔阿姨,還格外客氣道:“是湯昊說他鄰居家的飯菜特別好吃,我才死皮賴臉要跟著過來的。打擾叔叔阿姨了,這是我路上買的煙酒,一點心意,叔叔阿姨就麻煩給添雙筷子。”
這麼客氣,還帶了煙酒,又是湯昊領過來的人,方父方母怎麼也不可能趕人走,連忙熱情地招呼。
尤其是方母,她聽說閔東是邵緒車行的合伙人,就知道對方肯定有錢。
因為邵緒的車行做的都是二手豪車的生意,資金量需求大,人脈也必須廣,閔東都能做合伙人,顯然不是個普通人。
方母免不了高看閔東幾眼,自然熱情招待,還朝背後喊:“音音,你湯昊哥哥來了。”
在湯昊和閔東進門後便默默溜進衛生間的舒寧:“……”
此刻,她坐在馬桶蓋子上思考人生。
一次來倆,怎麼搞?
沒錯,閔東,湯昊車行的這位合伙人,便是小說裡湯昊介紹給女主角認識的那位情場高手富二代。
在剛剛閔東進門的時候,系統界面便解鎖了這位二代少爺的簡介。
小說裡,閔東是個情場浪子,私底下的感情生活格外混亂,喜歡泡妞,喜歡各種女人。
湯昊和閔東是事業上的伙伴,也是生活裡的朋友,雖然性格不同、對待感情的看法也完全不同,但並不妨礙兩人做朋友。
反正閔東泡妞的時候不會叫湯昊,湯昊也不會多管閔東有幾個女朋友。
除開和女人的私生活這方面,兩人還是很能聊得來的。
小說裡,湯昊為方柔音的事苦惱又鄙夷,閔東見他第一次為個女人這麼不痛快,給他排憂解難,就說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的,介紹給他,他來搞定,保管收拾得服服帖帖。
於是便有了情場高手閔東和女主的那一夜銷魂。
舒寧躲進衛生間當然不是因為怕見到閔東,她只是在理清小說中的人物關系而已。
外加順便對著鏡子擼擼自己最近那又剪短了幾厘米的頭發。
再看鏡子裡今天的裝扮,很好,夠爺們兒。
等舒寧露面,閔東直接就看傻了。
他今天過來當然不是蹭飯來的,是來見見湯昊吃個飯都要捏個手機聊天的“女生”的。
尤其在湯昊口中,這還是一位傳說中很特別的女孩兒。
閔東這種閱女無數的男人,什麼女孩兒沒見過,湯昊用一句“很特別”來形容,閔東就好奇能特別成什麼樣。
他還問湯昊要手機看朋友圈,可惜朋友圈裡沒有照片,今天剛好一起去拿車,聽說湯昊要過來吃法,閔東便厚臉皮跟著過來。
目的只有一個,看看這個女孩兒有多特別。
見到後直接驚呆。
這尼瑪果然很特別啊!
就這容貌,就這五官,以他閱女無數的經驗來看,絕對是上上等,還有那身高、那身材,要是換成女裝,妥妥極品!
可她穿什麼男裝?剪什麼短發?那頭發好像比他都短吧!
閔東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再看那氣質感覺,怎麼那麼攻呢。
閔東終於明白湯昊口中那句“特別”是什麼意思了。
但他覺得湯昊用錯了詞,這不是特別,這叫——
有個性。
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女生啊。
閔東心裡直接樂了。
他的目光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打量,可到底是來別人家做客,也不好盯著人家家女兒瞎看。
閔東這頓飯吃得也很規矩,畢竟情場浪子的情商都不低,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他一清二楚——這第一次見面,還是登門吃飯,他不方便對別人家女兒表現得過於關注。
飯畢,等方父方母收拾桌子去廚房,舒寧去衛生間刷牙,閔東才湊到湯昊身邊,壓著聲音道:“你鄰居這妹妹也太有個性了吧?!穿男裝啊?頭發比我都短!”
湯昊哼笑道:“上次見還沒那麼短,這次好像又剪了。”
閔東:“那你見過她穿裙子麼?”
湯昊笑笑說:“見過啊,她初中時候正常都是裙子。”
閔東:“那頭發呢?”
湯昊:“長的。”
閔東:“多長?”
湯昊:“那會兒挺長的,快到腰了吧。”
閔東:“我靠,那現在怎麼變成這樣。受什麼刺激了?”
湯昊:“你也這麼想?我之前也是這麼猜的,連她媽媽都是這麼說的。”
閔東:“所以呢?真受了刺激?”
湯昊:“她自己說沒有,就是想嘗試一下別的造型。”
閔東默默驚嘆,有個性,真的很有個性。
兩個男人悄悄嘀咕的這些話一字不落地又落進了衛生間裡舒寧的耳中。
她多少有點慶幸。
還好現在像個男人,這像個男人都被人這麼關注,要是女主角原來的樣子,還不又得是視線焦點。
舒寧只盼著外面那二位看在她現在是半個男人的份上,千萬別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
為了避嫌,舒寧後來借口午睡就沒有再出過房間,湯昊和閔東還有工作要做也沒有久留,一會兒也走了。
走之前湯昊站在舒寧臥室門口,撐著門框問她,“什麼時候有空?”
舒寧意識到湯昊還沒有放棄約飯,也察覺出來湯昊似乎對她有點過於關注。
雖然都堵上門來問了,但舒寧還是堅持能不接觸就不接觸的原則,委婉拒絕道:“下次吧。”
湯昊看了她一眼,倒是沒再堅持,只點頭,“好。”
等人走了,舒寧豎起耳朵。
湯昊和閔東出門後沒多久再次提起了她。
又是閔東主動開的口。
他問湯昊:“怎麼樣,約到了?”
湯昊:“她說下次。”
閔東頓了頓,忽然笑起來,聲音拔高,“下次?她這是在拒絕你吧!哈哈哈,湯總你行不行啊,約個女孩子你都約不到?讓你一直做單身狗,現在知道壞處了吧,約個女生都約不出來。”
湯昊倒是很淡定,雖然語氣裡有幾分困惑,“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這次輪到閔東疑惑,納悶地問:“明顯?什麼明顯?不就吃頓飯的事情嗎。”
湯昊哼笑:“你這樣還自稱情場高手?能是明顯什麼,當然是明顯對她有意思。”
閔東:“……臥槽!男人婆你都喜歡?”
湯昊:“注意措辭,人家是女生。”
閔東一驚一乍,“衣服都是男款,頭發比我都短的女生?”
湯昊隨意的口氣說:“你不懂。”
閔東:“嗯,我不懂,我洗耳恭聽。”
湯昊笑了笑,沒隱瞞,大大方方地說:“我和她從小就認識,所以你看她男裝短發像半個男生,我看她就想到從前她小姑娘的樣子。想多了,再對比她現在,反而覺得她現在挺有趣的。”
閔東發出驚嘆聲:“臥槽哦……”
聽了個全程的舒寧也默默在心裡發出了同樣的驚嘆。
臥槽哦——
她就說!一個辣文要什麼感情線,要什麼感情線啊!現在好了吧,人家不直接走腎,人家改走心,先走心再走腎。
怕不怕,就問你,你是女主角你怕不怕!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6:54
第68章 【守護自己】
自打知道湯昊對自己有意思之後,舒寧就在思考該怎麼把這份正處於萌芽期的感情扼殺在搖籃裡。
舒寧甚至想過,湯昊性格可以,或許直接說開比較好。
所以當湯昊直接來學校找她的時候,舒寧便用玩笑的口氣道破了他的目的。
“湯昊哥,你不會是在追我吧?”
湯昊倒是也很直白,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舒寧:“你提過好幾次要請我吃飯。”
湯昊笑:“吃飯就是要追你?”
舒寧:“在我這邊,基本上是這樣,我們學校的男生都是這麼干的。”
湯昊試圖扯開話題:“看來追你的人很多。”
舒寧把話題扯回來,點頭道:“是啊,所以我經驗豐富,誰是不是要追我我基本都是能察覺出來。”
湯昊忍俊不禁,又覺得面前的女孩兒變化很大,接觸越多就容易發現,她改變的不止是裝束,還有性格。
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個性格很溫柔但骨子裡又有點驕傲的小女生。
見自己的目的都被識破,對方也沒有保留地捅破了窗戶紙,雖然無奈,但湯昊還是用更大方的態度坦率地承認道:“差不多,嗯,是的,我是在追求你。”
舒寧:“求別追。”
湯昊:“嗯?”
舒寧義正言辭:“一,我現在就想單身,不想戀愛;二,我就拿你當個鄰居哥哥;三,我也不會喜歡你這種。”
湯昊:“我這種怎麼了?”
舒寧:“沒怎麼,但我不喜歡。”
湯昊:“那你喜歡哪種的?”
舒寧:“反正不是你這種的。”
湯昊:“說說看,這樣我還有努力的目標。”
舒寧:“別努力,你要是努力達成目標了我就得跟著改變目標了。”
湯昊驚訝:“你這是針對我?”
舒寧:“我就真的拿你當個鄰居哥哥,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湯昊忍俊不禁地笑起來,還是請舒寧在學校裡吃了一頓飯。
哪怕吃飯的全程舒寧一直在展現自己大大咧咧的男子氣概,並且一再強調自己不想戀愛,但湯昊表現出來的也始終是一種“你單身歸你單身,我該追還是追”的感覺。
吃晚飯,湯昊也沒惹人厭地久留,很識趣地打招呼走人。
走前還說:“上次閔東找了家大排檔,挺好吃的,下次有空帶你去吃。”
舒寧:“……”她怕是都說了些廢話。
舒寧算是發現了,有極大人格缺陷如邵緒這種男性角色好搞定,只要戳到他的痛點就能甩開手。
湯昊這種性格不錯沒有什麼人格缺陷的角色才是難搞定。
因為相比較邵緒,他更像一個正常人。
而正常男人追求女生的基本套路沒別的,就是追追追。
被拒絕?追。追不到?接著追。還不行?再追。
其實說實話,對這種不停追追追的套路,舒寧心底裡是非常不認可的。
什麼女生說不要就是要,女生拒絕就是欲拒還迎,講真,這怕是都把女人當白痴在看。
拒絕這個詞是個意義非常明顯的詞彙,沒有其他意思,既然拒絕了還有什麼可追求的?
但很多男生不這麼認為,他們拒絕女生追求是女生的事,他們追不追是他們的事,他們也不把女生的拒絕當回事,覺得只要拼命追,遲早一天會追上。
在這些男人心裡,女生是追求來的。在他們的價值觀裡,追到女生是一件但凡只要他們肯努力基本就能達成的目標,可能比考雙滿分還容易。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在大部分男生心底裡,戀愛關系也是由他們主導。
雖說湯昊在被拒絕後也沒多糾纏,舒寧不能因為心裡的某些想法就一棍子把他打死,但事實證明,在男性主流的婚戀觀裡,湯昊這個男人也一樣沒有免俗。
他依舊在約舒寧,微信、電話一個不少。
舒寧在連著兩天都接到湯昊打來閑聊的電話之後,意識到自己必須快刀斬亂麻,早點讓湯昊死心。
所以她沒猶豫的,直接拉黑了湯昊的微信和手機號碼。
她想過了,湯昊既然用一個追求女孩子的平常套路來追求她,那她也完全可以用拒絕男生的平常套路來拒絕他。
@
另外一邊,被拉黑的湯昊有點沮喪。
他這還沒正式開始追求就被否了,稍微有點動靜就被拉黑,搞得他像個不停騷擾的色狼似的。
閔東知道後嘲笑他,“你這就是不早戀沒經驗的下場!要換了我,一個月保管追到。”
湯昊其實不信他,可又沒別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問:“那你說說看,我這都被拉黑了,還能怎麼追?”
閔東:“小學學的那首詩,潤物細無聲,你懂不懂?要一點點,像春蠶吐司一樣無微不至,讓她習慣你的存在。”
湯昊想了想,“你確定有用?”
閔東哈哈一笑,“沒用又怎麼樣?你難不成以為你隨便招招手你那有個性的鄰居妹妹說來就來?試啊,各種方法都試起來,不成功你能損失什麼,你不試別人試,回頭你那鄰居妹妹就是別的男人的女友了!”
@
舒寧最近的生活是這樣的。
一早起來下樓,宿管阿姨就叫住她,“方柔音,有你的酸奶和早飯。”
中午回宿舍,宿管阿姨叫住她,“方柔音,有你的東西。”
什麼東西?零食、飲料、水果、茶點。
等到晚飯後回宿舍,宿舍阿姨第三次叫住她,“方柔音,你的花!”
舒寧:“……”
舒寧起先以為是學校裡又有男生開始追求她,畢竟她有主角之光,是小說世界裡的萬人迷。
還是宿管阿姨跟她說,“人家追你都追到學校來了,很帥的小伙子呢。”
舒寧才意識到送東西的其實是湯昊。
她真是相當無語。
幾個舍友倒是蠻高興的,還對舒寧說:“以前一堆男生送你東西,自從你剪了頭發之後就沒什麼人送了,我們都特別不習慣。現在好了,感覺咱們宿舍又要重新回到之前的‘富裕’日子了。”
舍友們分了零食水果,秉承有福同享的原則,半點也沒客氣。
舒寧隨便她們吃,這點零食水果就算她不收最後也是進垃圾桶,湯昊不會回收,還不如吃掉。
幾個舍友倒也不白吃,見舒寧一副沉著思考什麼的樣子,紛紛問她,“怎麼了?”
舒寧想了想,言簡意賅道:“其實送東西的人我知道是誰,我也認識。”
舍友鮑米驚嘆,“哇,那你是不是准備談戀愛了?”
舒寧看她一眼,“沒有,我其實已經拒絕他了。”
另外那位愛看小說的舍友想了想,道:“普通男生一般少有勇氣追求女神,看看就得了,一般這種能有勇氣追的,都是自身條件還不錯並且足夠自信的。像這種被你拒絕了還在追,哇,那條件得好到什麼程度啊。”
湯昊的條件自然是那男生裡絕頂好的。長得好、家境好、事業好,還年輕。
舍友們聽完紛紛表示條件這麼好那還拒絕什麼,培養培養感覺趕緊把戀愛談起來啊。
舒寧淡然道:“我不想談。”
“為什麼?”
舒寧:“沒有為什麼,我就想做單身狗。”
舍友們感慨她有人不做做條狗,是有多想不開。不過女生也的確更了解女生,不想談那就是不想談,拒絕了還在糾纏,是個大帥比也得打負分。
大家還主動給舒寧出謀劃策。
“那下次宿管阿姨再叫你拿東西,你就跑,不拿他的東西。你不拿了,宿管阿姨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回頭肯定也不願意再幫那個男的轉送東西。”
“像這種鍥而不舍的男生,除了自己條件好,肯定還迷之自信,覺得只要自己拼命追肯定能追的上。所以你不光只是拒絕,你還要撂狠話,電話短信微信,跟他說你討厭他,惡心他,看到他就想吐。”
“再狠一點,回頭把這些吃的喝的還有花通通扔他臉上,看他還敢不敢追求你!”
……
人多果然力量大,在拒絕男生方面,多三個女生出謀劃策等於多了一整個智囊團隊。
舒寧想想鮑米她們的話覺得非常有道理,到底是年輕女孩兒,比她這種成年阿姨有經驗得多。
於是後來舒寧就不再肯收宿管阿姨幫忙轉送的東西。
只要下樓或者回宿舍看到阿姨叫她,舒寧拔腿撒丫子就跑。
她的舍友給她斷後,一個護著她跑,另外兩個以鮑米為首去截宿管阿姨。
阿姨追著,“哎哎,方柔音,你跑什麼?你的東西你不要啊?放我這裡我也沒辦法幫你保管啊!”
鮑米和另外一個舍友一人拉一條胳膊,“阿姨,我們家方柔音不要的,好狗不受嗟來之食啊阿姨!”
阿姨:“那這些東西怎麼辦?扔掉嗎?”
鮑米:“誰拿來的你還給誰啊,下次再來送,你就把這些東西一起還給那個人。再說了阿姨,你這邊怎麼能什麼東西都幫忙轉達呢,要是萬一這些什麼吃的喝的被人下了藥,把我們一個宿舍的都毒死,阿姨你也是有責任的呀!”
阿姨:“……”
這之後,阿姨倒是再沒幫忙轉送過什麼,而舒寧自己也想通了一點事。
她就是對湯昊這位辣文二號男太客氣了,才給了對方被拒絕還能繼續追求的錯覺。
舍友們說得對,不想被糾纏,那就該狠一點,東西不收,再送就扔臉上,扔臉上還糾纏那就撕破臉。
沒人規定不能在小說世界裡和男主角撕破臉啊。
於是舒寧直接約湯昊出來見面。
湯昊也從舒寧的口氣中聽出她心情不怎麼美好,提議道:“周末你媽媽叫我去吃飯,吃完飯我們單獨出去聊。”
舒寧:“可以。”
可當周末在方家吃晚飯,湯昊先告辭下樓等舒寧的時候,卻遲遲不見女孩兒的身影。
他等了有一會兒,見舒寧還不下來,發了條消息過去,“還沒下樓嗎?”
那頭倒是回的快,“你往上看。”
湯昊看著回復,十分納悶,下意識抬起脖子往上看了一眼,沒什麼啊。
他又發消息過去,“?”
這次電話回撥過來,湯昊接通,“喂。你下來了?”
舒寧:“看樓上,樓頂。”
湯昊心裡咯噔一跳,緩緩昂起脖子。
這次他終於看到了。
住宅樓14層小區的樓頂護欄邊上站著一個人影。
湯昊:“!!!!”
男人幾乎本能地往樓上衝,同時對著電話那頭大喊,“方柔音!你快給我下來!”
舒寧的嗓門一點也沒比他小,“那你別追我啊!你追我就是要逼死我!”
湯昊衝進電梯,用力按下頂樓那一層,“那你快下來!”
舒寧:“我不!除非你不追我也不喜歡我,要不然我死給你看!”
湯昊進了電梯,胸口起伏直喘,人冷靜了一些,腦子裡飛速轉著,終於放平緩了聲線,緩緩道:“好,可以,我不追你,不喜歡你,你下樓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冰冷,“你在哄我,你只是想哄我不跳樓才臨時這麼說的,等我不跳了回學校,你該追我還是會追我,該喜歡我還是會喜歡我。”
湯昊頭都大了,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就這點事至於嗎,至於去跳樓嗎,好好說不就行了。
他哪裡知道,在舒寧這邊,這點事根本算不上小事。
電梯一層層往上,湯昊看著樓層提示急得不行,口中還在勸著,“你千萬不要想不開,想想你爸媽,他們就你一個女兒。”
可湯昊耳邊卻傳來了風聲,那風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急促——“嘭!”
冷汗溢出,湯昊感覺自己腳底板都涼透了。
可他心裡還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會的,不會的,不至於的,不至於!
“叮——”電梯抵達,梯門向兩邊洞開,湯昊攥著手機衝出去,卻意外在頂樓的電梯間遇到方父方母,夫妻倆剛好從另外一部電梯上來。
三人在電梯間照面,相互都很意外,尤其方父方母還看到湯昊那對赤紅的眼睛。
而在看到方父方母的那瞬間,湯昊腿都軟了。
那一剎那,他只有一種感覺。
是他,是他害死了方家的女兒。
可方父方母除了疑惑湯昊怎麼這個神情之外,只納悶地問道:“音音也叫你了?”
湯昊一愣,方柔音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還要叫上自己的父母親眼目睹這個過程嗎?
湯昊嗓子都哽住,幾度欲要落淚。
方母卻挑頭看向通往頂樓天台的樓梯,嘀咕道:“這丫頭,有事說事啊,還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還要跑到這麼高的地方說,也不怕危險。”
方父:“哎,你隨她,女兒大了,總有自己的想法,她別吃飽了撐的跑去跳樓就行。”
夫妻倆淡定地往樓頂去。
湯昊:“……”
他這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接收的信息似乎和方家人完全不同,連忙抬步跟上。
等跟隨方父方母到了天台,湯昊越跳越快的心也跟著緊緊糾了起來。
在?
不在?
有人?
沒人?
直到——
湯昊看到了一個流裡流氣的、翹著腳壓在欄杆上的、姿態不甚雅觀的、熟悉的身影。
湯昊:“……”
那一刻,湯昊心裡只有三個字。槽尼瑪。
而就在方父方母和湯昊上頂樓的時候,嗡一聲,一個就放在幾人腳邊的音響裡發出了他們三人都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巨大又洪亮——
“現在,我宣布,本人,方柔音,要考研要工作,25之前誓死不會談戀愛!決不讓男人成為我學業事業的絆腳石!”
“如有違背!頂樓跳下!”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7:06
第69章 【守護自己】
舒寧最初做這個計劃的時候也有想過,會不會很過分。
站在湯昊的角度,被追求的女生為了拒絕他拿跳樓做威脅,想必湯昊自己都會覺得想當無語。
可能在湯昊看來,跳樓這麼嚴肅且嚴重的事情被拿來做威脅,事後他不罵人都算教養好。
可舒寧卻始終認為,該給這種男人一點“顏色”。
讓他們知道這種糾纏式的追求並不會令女生覺得舒服,某種意義上,這也是一種“脅迫”。
受到了“脅迫”,自然要想辦法謀“出路”,哪怕這種“出路”非常極端。
當然,她目前也需要一種手段來讓湯昊從自己身邊消失,就算作為鄰居的他消失不了,也最好離她越遠越好。畢竟高H劇情她一點也不想笑納。
如今湯昊顯然也領悟了她的意思,聽完她在天台嚷嚷的那兩句誓言之後,他便氣衝衝地轉身離開。
他還當她跳下去了,嚇得膽都破了!
為這點事就要跳樓?!有病吧!
方家父母跟看一場鬧劇似的看著自己閨女,也覺得有病。
就這點事,在家說不一樣?還抱著音響上頂樓?腦子瓦特了?!
方母上來就去揪閨女的胳膊肉, “要死啦,在頂樓吵吵鬧鬧不怕影響鄰居!?還有這麼高的地方,你也不怕失足掉下去,你要是死了我和你爸怎麼辦?當失獨老人嗎!”
方父倒是發現湯昊已經走了,還納悶,人呢,這麼快就走了。
方父方母根本不知道自家閨女威脅湯昊要跳樓的事情,要是知道,方家免不了一場大吵——舒寧其實也掐准了湯昊不會說。
不過舒寧還是借此機會和父母聊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她要考研。考得上就去上,考不上就出來工作。她既不會和湯昊在一起,也不會在近幾年尤其是畢業後考慮戀愛結婚。
她希望方父方母不要在感情方面多干涉她。
方父倒是沒說什麼,方母卻還是表示,“湯昊多好的條件啊,你不要多的是女孩兒要,讓給別人你以後會後悔的。”
舒寧就強勢地表示:“媽,我剛剛在樓頂發誓要考研不是開玩笑的。沒有男人我可以活下去,可如果沒有好工作好事業,我以後怎麼活。靠男人,還是啃你和爸爸?而且我現在還在上大學,你真的沒必要一直撮合我和湯昊,先不說我這邊,湯昊也會反感的。”
舒寧借此機會表明強硬的態度,她一定要在天台說那句“頂樓跳下”,就是想給父母留下一個更直觀的畫面。
至少讓他們心裡有個逼太緊女兒就要跳樓的數。
這辦法對方父方母果然有用,方母雖然沒覺得閨女會去真的跳樓,可想到女兒爬天台宣布決定的畫面,心裡就一陣後怕。
方父也勸她道:“你別逼太緊,隨她去吧,反正咱家閨女長得好看,文憑也還成,還會跳舞,不怕以後找不到好男人。”
方母:“可是湯昊……”
方父:“別湯昊湯昊了,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湯昊一個男人。可我們就只有一個女兒啊。我估計也是咱們這段時間老叫她回來吃飯見湯旭,她煩了。你就別管那麼多了,老大一個漂亮姑娘,找什麼樣的男人她自己心裡還沒點數嗎。”
這之後的周末,方母果然沒再叫舒寧回去吃飯,而湯昊那邊也沒有半點動靜。
湯昊是真的氣炸了。
氣追求的女孩兒用這種方式來回應他的追求,也氣女孩兒自己輕賤自己的生命。
跳樓?虧她想得出來!
閔東見湯昊最近來車行的時候就繃著一張臉 ,心情非常不好的樣子,還湊過去玩笑,“怎麼,又被‘有個性’妹妹拒絕了?”
湯昊冷著臉,“別給我提她。”
閔東揚眉,“喲,這是怎麼了。是人家把玫瑰花砸你臉上了,還是撂狠話了?”說著一副過來人的神情拍拍湯昊的肩膀,“沒什麼,小事兒。女孩兒麼,要哄,要追,這是個過程,這個過程裡女生耍耍脾氣都是正常的。”
湯昊轉頭冷笑,“耍脾氣?那她這脾氣真夠大的。”
閔東:“哎呦哎呦,看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啊,快,和我說說,‘有個性’妹妹都怎麼你了。”
湯昊繼續冷笑,“你確定你要聽?”
閔東嫌棄道:“你這什麼表情。聽啊,當然聽。讓我見識一下唄。”
湯昊跟著就道:“跳樓。”
閔東大驚:“什麼玩意?”
跳樓!?
湯昊繼續冷笑,“驚不驚喜?”
閔東:“……”太驚了,驚得他這個活體骨架都要散了!
可閔東又琢磨琢磨,再看看湯昊,覺得不對啊。
以他的經驗,長得帥條件好的男生在追女孩子方面只要肯花功夫,基本很難有追不到的,畢竟外貌優勢和條件擺那兒呢。
湯昊家境好自己也會賺錢,從頭到腳都散發出一種“我很不錯”的氣質,就算被女孩兒拒絕,也不至於以跳樓相逼吧。
閔東想來想去,“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湯昊皺眉,“或許吧。”
閔東又想了想,誠懇地給湯昊建議道:“這女生你要是玩兒玩兒的,我就不說什麼,不過我看你追她也是真心的,那我就只能勸你再和她聊聊,至少得搞清楚人家為什麼要通過跳樓來拒絕你吧。”
閔東這建議很有道理,湯昊想想,也覺得市該聊聊。
於是他又聯系了舒寧。
這次兩人約在學校見面。
和之前見面的任何一次都不同,湯昊這次看到女孩兒就心有戚戚,總想到那天自己昂著脖子看到她在樓頂的情形,又憶起耳邊的急促的風聲,還有那聲重重的“嘭”。
他這次全程表情凝重。
舒寧看他這樣就知道那天威脅他跳樓的事情想必給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說真的,她心裡沒有半點歉疚。
反正你們這些男主角睡完女主還虐她的時候也不會覺得愧疚,她沒事兒瞎愧疚干嘛。
她只是和湯昊把話說清楚,“別追我了,真的。”
湯昊神情凝重,“你有一百種拒絕我的方式,為什麼偏偏是那麼極端的方式。”
舒寧回視湯昊,“一百種,你確定?我們女生拒絕你們男生追求的方式,從來只有一種,就是說不。湯昊,你自己想想,在這之前,我沒有拒絕過你嗎?我沒有說過‘不’嗎?”
湯昊沉默。
當然是拒絕過的。
他道:“那你可以拒絕我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何必跳樓威脅我。”
舒寧更直接,“我都已經拒絕了,憑什麼還要再忍受你的頻繁‘騷擾’拒絕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我就不能在學校裡安安靜靜上學生活嗎?!”
湯昊愣住,“騷擾?”
舒寧:“對,騷擾,在我看來,當我拒絕你後你還是無休止地追求我,就是騷擾。你關照我給我送東西給我送禮物,我一點也沒覺得高興,只有困擾!困擾我為什麼拒絕了你你還不放棄,困擾我到底該拒絕你到什麼程度你才會徹底從我的生活裡消失!”
湯昊:“……”
年輕男人很驚訝,同時也很沒有面子。
這和他從小到大尤其是成年之後接收到的信息完全不同。
他一直知道,包括閔東都說,女孩子是追求來的,只要用心追了,沒有追不到的。追不到只能說明條件還不夠好。
而他這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如他這般優秀的男人也不是想追就能追到的,原來他的追求和那些普普通通的屌絲男人一樣,也會令女生困擾。
湯昊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以為自己在被追求的女生面前是王子。
可事實上,在被追求的女生眼裡他根本不是王子,他和那些普普通通的男生沒什麼不同,不是王子,也不是男神。
甚至可以說,或許在面前的女孩兒眼中,他就是個被拒絕之後還無孔不入地插入她生活窺探她生活的變態。
遇到了變態,當然要想辦法自救,哪怕是很極端的辦法。
意識到這些之後,湯昊忽然就崩潰了。
他最後問了舒寧一個問題,“那我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樣的?”
舒寧想了想,道:“就是鄰居。是以前認識,現在不熟的鄰居哥哥。僅此而已。”
原來如此。他懂了。
都已經說開成這樣,再糾纏就太沒意思了,湯昊表示了解,起身准備走人。
他決定放棄,其實早在那天被威脅跳樓的時候他就沒再想過繼續追求。現在只是說得更明白而已。
可舒寧不是湯昊肚子裡的蛔蟲,就怕男人放棄得不夠徹底,又道:“那我能問問,我現在在你眼裡是什麼樣嗎?”
湯昊默了默,“鄰居家的妹妹。”
舒寧看看湯昊,“那個,我幫你糾正一下。”
湯昊不解,“嗯?”
舒寧:“我其實應該是鄰居家那個不男不女的脾氣不太好的一言不合就跳樓、跳完樓就啪嘰一下腦漿迸裂、四分五裂、鮮血飛濺的妹妹。”
湯昊:“…………………”
怕了怕了!他TM還是快點走吧!走了之後他要搬家!以後都不想再見到這位姑奶奶!!!!!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7:18
第70章 【守護自己】
湯昊搬走了。
說搬就搬,毫不猶豫。
他搬走之後方母在家唉聲嘆氣了好幾天,感覺就跟煮熟的鴨子飛了似的。
舒寧心裡樂死了,嘴裡還得安慰方母,“沒事的,我以後一定給你找個比隔壁更好的女婿!”
方母直嘆氣,說:“要不是你長得好看,我絕對不信你。”頓了頓,又見閨女那身男裝打扮,突然又沮喪起來,“你可拉倒吧,盡忽悠我!你都這樣了,還比湯昊的更好的女婿呢,比湯昊更好的女婿為什麼要看上你啊,又不是同性戀。”
舒寧心裡更高興了。
那說明他現在是真的很man啊!
好事兒!
可她不知道的是,湯昊雖然搬走了,閔東卻忽然對這位有個性的鄰居妹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閱女無數的浪子吃過各種口味的女人,什麼樣的都有,可像好友鄰居妹妹這樣的可從來沒見過,人生頭一回。
其實也只見過一次,後面再沒見過,可就那一次也給閔東留下了深刻的印像,後來什麼跳樓什麼的,還鬧得湯昊直接搬家,他對這位鄰居妹妹就更好奇了。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閔東和湯昊不同,他要是對哪個女人上心,絕對會抓緊一切時間和機會做攻略。
而想了解這位叫“方柔音”的小姐姐其實很容易,學校bbs論壇上去搜,很容易就能搜到她的不少信息和照片。
而那些照片裡,很多還都是她長發飄飄穿長裙時候的樣子。與他見到的本人相差很大。
閔東對著電腦照片與腦海中的印像做對比,更覺有趣。
他還直接問湯昊,“你這就放棄追方柔音了?”
湯昊聽到這個名字,眉頭便擰了一下,“嗯。”
閔東笑笑,“那天你去學校見她,都說什麼了?回來氣成那樣,還把家都給搬了。”
湯昊不想多聊,言簡意賅,“沒什麼?”
閔東:“說說看呢。”
湯昊反問:“你問這些干什麼?”
閔東笑說:“我問了當然因為我想知道。”
湯昊頓了頓,突然意識到什麼,驚訝道:“你在關注方柔音?”
閔東:“不行嗎?”
湯昊想了想,說道:“那是你自己的事,和我無關。”他們之間向來如此,是朋友,但相互不干涉對方的私生活,尤其湯昊不會多管閔東追求哪個女人。
但方柔音畢竟不太一樣。
默了默,湯昊還是道:“你別戲弄她,她就是個普通女生。她爸媽也就這麼一個女兒,對她期望也很大。”
閔東笑起來,“普通女生?還真不見得,我覺得她一點也不普通。出類拔萃,還很迷人。”
說著看向湯昊,“只要我不是在挖你的牆角,你就不用擔心什麼。再說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不追了,我還是可以追,我覺得她很迷人。”
迷人?
現在只要一想到方柔音這三個字,湯昊腦子裡就會蹦出那句“不男不女的脾氣不太好的一言不合就跳樓、跳完樓就啪嘰一下腦漿迸裂、四分五裂、鮮血飛濺的妹妹”。
腦海裡跟著就有一個跳樓後躺在地上腦漿飛濺的畫面。
閔東竟然還能說迷人?
真TM重口。
湯昊並不多管,只提醒道:“她是個很知道自重的女生,你別瞎來,她和你以前追求的那些女生不一樣。”
閔東:“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什麼時候該正經的時候瞎來過。”
並不是他吹牛,的確如此,連湯昊和他們身邊的人都知道,閔東在該正經的時候從來沒有掉過鏈子,他其實是個很知道輕重的人。
湯昊其實也不知道閔東到底為什麼會忽然對方柔音產生興趣,畢竟在他看來,那已經是個挺無趣挺沒有什麼吸引力的女生了。
可人和人不一樣,男人和男人不一樣,湯昊除了提醒他別亂來,並不好多管,反正他是已經徹底放棄了,閔東要怎麼做,他也不好多干涉。
閔東也的確很懂自持和松緊,一開始,他根本沒有靠近。
他去了她們學校,只四處轉轉,並不找誰。
熟悉學校裡的環境之後,他又去學校外面那條商業街,商業街摸熟之後,才拿出自己勾三搭四的本事出來和那些餐飲店、理發店、服裝店的老板瞎聊。
果然江湖經驗豐富,真被他聊出了不少內容。
原來“方柔音”不僅紅在校外,在商業街也很出名。
因為漂亮,又經常和舍友出來吃飯,商業街上的老店幾乎都知道她,不光知道名字,還知道她是她們學校的校花。
大家都說她漂亮,性格不錯,也說她最近變了,剪了頭發穿得很男人,品味驟然大變。
閔東問:“那她那頭發哪裡剪的?為什麼剪的?”
“那你得去問‘東芝一剪’的人了,他們那兒剪的,大家都知道。”
東芝一剪店裡那位給校花剪頭發的“總監”卻說:“不是我推薦剪短的啊,人家要求剪的,還說越短越好,越醜越好。”
越醜越好?
閔東自作聰明地暗想,這難道是一位校花級的頂級美女看破這個顏值至上的花花世界,准備做一股清流重塑自身?
舒寧如果知道,大概會覺得他精神世界的過於豐富。
但其實舒寧早知道閔東來了。
這家伙堂而皇之在商業街打聽她,她傍晚和舍友去吃飯,商業街一個快餐店的老板便和她說了。
起先舒寧和舍友都沒在意,反正打聽她的人一向很多。
可快餐店老板卻跟著道:“那人好像很有錢啊,開輛法拉利呢。你看你們美女待遇就是不一樣,這沒畢業呢,開法拉利的都來打聽你了。”
法拉利?
舍友們紛紛做出驚嘆的表情,可舒寧突然想起來,她認識的人裡其實是有人開法拉利的。
湯昊。
但湯昊不是開的自己的車,是他們二手豪車車行的車,他開的車也一向雜亂,只要車行裡有,他就隨便開開,他說就跟遛狗一樣,車行裡的車不能放著不開,得溜溜。
可舒寧知道不太可能是湯昊,人都搬家了,沒必要特意過來打聽她,還是來商業街打聽。
如果不是湯昊的話,舒寧順著思路一下子就想到另外一個人。
閔東!
這位小說中和女主H過的三號男!
舒寧:“……”
該來的總要來啊。
這位花花公子也真是口味獨特,就見過一面,還是以半個男人的樣子,他這都下得去口?
舒寧後面便特意在學校和商業街這邊留意,看看閔東有沒有來學校。
果然這天撞見閔東坐在商業街一個小攤位上嗦粉。
舒寧想了想,過去。坐在小板凳上嗦粉的閔東看到她,嗆了一口粉,“咳……”
舒寧坐到他對面,揚了揚眉,“你找我?”
閔東也揚眉,假裝是偶遇。當然,對他來說也差不多是偶遇。“好巧啊,你來吃飯?”
舒寧看看他,說:“是啊,好巧啊,你來我們學校吃飯?”
閔東:“哦,剛好有事路過,這邊有吃的,就來了。”
兩人都坐的小板凳,面前是張很窄很矮的木桌,隔著木桌兩人對視,舒寧緩緩把胳膊搭在桌面上撐著,直視對面的男人,“我說閔老板……”
閔東:“別別,叫我名字就行。”
舒寧沒搭理他,“你都在這商業街打聽了我好幾天了。”
閔東沒料到自己這麼快就暴露,不過也無所謂,對他來說不是多丟臉的事,或者應該說,反正他也不怕丟臉。
男人笑笑,把粉嗦完,湯一並喝掉,放下碗,擦擦嘴,才道:“我是不方便直接找你,才從旁突破,打擾了。”
最後那三個字,可真的聽不出一點誠意。
舒寧便道:“不打擾,你嗦的也不是我家粉。”說完就走了。
閔東還坐在小板凳上,看著女孩兒那形同男人似的越走越遠的背影,想想剛剛兩人面對面時的情形以及女孩兒臉上忌憚又淡定的神情,忍不住笑了下。
有意思。
這之後,閔東也不去學校,跟沒給舒寧手機上發過消息打過電話,他就每天飯點的時候來學校側門的商業街。
雖然不是每天都能遇到,但一周五六天,總能遇到那麼一兩次,頻率可以說是非常高了。
每次舒寧也都是和舍友過來一起吃飯,閔東沒舔著臉湊過來,但存在感刷得也挺足。
舍友們都發現有這麼一個長得帥的、神情飛揚、自信得腿毛都根根立起的男人。
舍友們問舒寧:“他誰啊?”
舒寧就說了三個字:“法拉利”
閔東便多了一個外號,法拉哥。
只要在商業街看到他,舍友們便嘀咕:法拉哥來了;法拉哥今天又在,法拉哥每天吃小餐館不怕傷到他那價值幾百萬的24k純金小胃嗎?法拉哥是不是沒有手機,把妹還用這種套路?
舒寧現在總算知道湯昊當初那被拒絕後還“死纏爛打”的把妹伎倆可能是從哪裡學來的了。
閔東不是車行老板嗎?尼瑪這麼閑。
而恰恰是這種保持距離的關注讓舒寧也奈何不了他。
人家既不發消息也不電話聯系約都不約,就吃飯的時候刷個存在感,你能把他怎麼樣?
對付湯昊那招真對付不了這種數狗皮膏藥的人。
舒寧都能想到,她要是和閔東說“你再來我就跳學校的未名湖”,閔東絕對二話不說扒了衣服褲子只剩條內褲,然後指著未名湖說:“你跳,你跳完了我進去撈你!”
得想個法子。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7:33
第71章 【守護自己】
舒寧也是在系統界面上有關“閔東”的劇情內容解鎖之後才更加確認,這位閔氏男主,的確是個不好相與的大麻煩。
小說裡,他是個騷浪賤的把妹無數的富二代,與女主H過的三號男。
睡女主,那對他來說就是個順手的事,一方面也替兄弟湯昊出了口惡氣。
睡完之後,也就沒他什麼劇情了。
原主作家顯然也沒給這位風流少爺什麼過多的筆墨,說白了,讓他出場不過是為劇情添加足夠多的高H內容而已,這就是個為了豐富劇情而出場的小角色罷了。
可原主魂穿變成女主角後,也就是在原主經歷的劇情裡,這位閔氏男主的戲份可一點也不少。
具體說起來就是,原主作家在沒多躲過邵緒和湯昊的高H劇情之後,為了能擺脫這兩個男人,向閔東,這個小說裡出場並不多的男性角色,發出了求助。
在閔東准備睡她的那天晚上,原主作家做了一件自作聰明且非常愚蠢的決定,為了擺脫和閔東的這段高H劇情,她向閔東道出了自己身上的那個“缺陷”。
就是男人一旦對她有想法她就會腿軟渾身無力的這個“缺陷”。
她還告訴閔東,不是她想和邵緒、湯昊發生什麼, 只有些事情她根本控制不住,她也根本不喜歡邵緒和湯昊,本來是想借助湯昊氣走邵緒,卻沒想到最後讓湯昊誤會她一腳踏兩船。
告訴閔東這些,是原主作家站在原作者的立場上考慮,覺得閔東應該可以成為自己逆風翻盤的一個助力——畢竟是戲份最少的一個男主,在他身上的筆墨少,描繪少,不確定性大,外加他對女主也沒有執念。
然而原主到底天真了,閔東原來戲份少是沒錯,可她這麼一說,原本對她興趣不大的男人頓時就來勁了,直接造成了原劇情裡,閔東的戲份大幅度飆升。
也因為他是唯一知道原主秘密的人,以至於他後來為了和原主在一起,拿這個秘密威逼利誘原主無數次,糾纏不休。
由此也可見,閔東真的是個喜歡獵奇的人。什麼特別就關注什麼。
像舒寧這種明明是個美女還故意穿男裝的,可能也剛好就在他的興趣範圍之內。
舒寧沉思著,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最好還是別上趕著迎合這位富二代少爺的口味。
什麼獵奇喜歡什麼?什麼特別就對什麼有興趣?
偏偏不合你意!
舒寧轉頭就去理發店,“幫我接發,長到腰的那種,黑直長!”
這理發店就是舒寧剪短發時候經常光顧的那家店,這家店的“總監們”親眼目睹了一代校花的“轉性”,如今轉性後的校花忽然奔過來說接發,總監們差點喜極而泣。
校花的腦殼總算痊愈啦!
接完發,恢復黑直長,舒寧又換回了自己從前的衣服。
圍觀的舍友們紛紛發出驚嘆,“哇,好不習慣啊,總感覺你現在是個男扮女裝的偽娘。”
舒寧自己對著鏡子看看,別說,她自己都不習慣,好像穿女裝有點羞恥似的。
等再遇到閔東,舒寧便以這副正常裝束露面。
這次她又坐在閔東對面,看著他嗦粉,閔東抬眼看她,長發、女裝、眼線、口紅,狠狠嗆了一口粉。
“咳咳!”
她怎麼穿成這樣?!
不是,她怎麼又穿回來了?
舒寧看他嗆到,抽紙巾遞過去,柔聲道:“需要這麼驚訝?”
聽到那口比他嗦的粉都軟的嗓子,閔東坐在小板凳上打了個激靈,都沒伸手去接那紙巾,“沒,沒,就是差點沒認出來。”
舒寧把紙巾往桌上一丟,“現在認出來了?覺得怎麼樣。”
閔東拿過那張紙擦嘴,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又將她打量了一遍,點頭認可道:“嗯,漂亮。”
舒寧胳膊搭上桌,支起小臂撐著腦袋,看著他,問:“那比起你以前認識的那些女生呢。”
閔東這才定睛看起對桌女孩兒的容貌。
黑黑長長濃密的頭發,膚色很白很嫩,五官精致,非常漂亮。扔在人堆裡,那就是極品。
然而閔少爺浪慣了花叢,什麼樣艷麗的花沒見過,什麼樣極致的美女沒瞧見過,眼前這種,和從前那些,大差不差。
不是閔東挑剔,而是見慣了美女便自帶免疫,尤其這女人漂亮起來其實都差不多,看多了自然就覺得也就那麼回事兒。
但之前那男裝的有個性的鄰居妹妹卻不一樣,很不一樣,他從來沒見哪個女人的頭發能剪得比他都短,沒見過哪個女生套上男人的衣服能穿出那麼英氣颯爽的感覺。
那樣子,真的又酷又吸人眼球。
閔東始終對那初次見面時的樣子念念不忘。
可如今眼前這模樣……閔東心裡嘆氣,很想提個要求:咱能把頭發剪回去嗎?男裝能穿回去嗎?
當然是不能。
舒寧就知道他好這口獵奇的,越這樣越不能隨他的願望。
不僅如此,她還要坐有女人的坐相,站有女人的站姿,長發飄逸,長裙翩躚,女神範兒十足。
閔東:“……”這和之前怎麼差那麼多。
說不失望是假的,刺激他神經的那副容貌根本不是這樣,可舒寧卻告訴他說:“我本來就是這樣啊,我是女生,穿男裝只是一時興起而已,現在癮過夠了,當然要穿回來了。”
閔東尷尬地笑笑,說:“我倒是覺得你男裝的時候挺好看的。”
舒寧故作驚訝,說:“你喜歡女生穿男裝?”
閔東愣了下,“沒有,只是在誇你。”
可明顯的,閔東從前那天天來商業街吃晚飯的熱情沒有了。
過了沒幾天,他干脆不來了。
舍友們去吃飯的時候還拉長脖子尋人,問舒寧:“哎,那法拉哥呢。”
舒寧聳肩,“不知道啊。”
舍友:“今天沒來呢,看來是堅持不下去了。不過他這運氣也太背了,你才換裝回來他就不來了,稍微再堅持兩天不就能欣賞到你的本體女裝了嗎。”
可人家獵奇啊,想看的是男裝。
舒寧也不怕閔東再來,她甚至知道,閔東不會有機會再來他們學校了。
@
宋含茹這天收到了一個網絡撥號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是個女人的聲音,上來便說:“你有好長時間沒見過閔少了吧?”
宋含茹那段時間愁得頭發掉滿地,以為這打來電話的是閔東身邊哪個新晉小妖精,氣得直哆嗦。
卻聽到電話那頭道:“我給你指條明路,保管你能重新抓住那位少爺的心。”
宋含茹心裡咯噔一跳,脫口而出:“你誰啊!”
女人說:“你管我是誰,愛信不信。”又不等宋含茹說話,直接道:“你再瘦再美打扮得再像個妖精都沒用,現在那位閔少爺根本不吃那套。就像吃多了山珍海味,誰看到鮑魚還有胃口?你那位閔少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倒不如給他炒盤青菜,清清火氣,潤潤嗓子。”
宋含茹都聽急了,“那你倒是說具體點啊。”
“扮男裝。”
這三個字說完,電話那頭便掛了。
宋含茹捏著手機,久久沒反應過來。
扮……男裝?
宋含茹其實很忐忑,她不知道這個電話打來的目的,鬧劇?整她的?
可宋含茹也真的需要突破的辦法。
她跟著閔東已經很多年了,說是女朋友,不如說是情婦。
她其實能感覺到,閔東對她已經膩了,純粹因為知道她出去都養不活自己,才一直沒趕她走。
她覺得這個男人還是有良心的,可光有良心有什麼用?宋含茹要的事他那一整顆心,還有他一整個人。
可距離上次她見到他,已經過去足足兩個多月了。
她用盡了所有辦法,他也懶得來看她,她不敢去找他,怕因此惹他煩厭被趕走,她急得頭發都開始大把大把地掉。
現在,一個電話告訴她,扮男裝可以解除她的危機。
真的嗎?
宋含茹持懷疑態度,可她其實也沒別的辦法,或許就像那電話裡說的那樣,山珍海味吃多了,就想來盤兒青菜呢?
宋含茹咬咬牙,青菜就青菜吧,好歹還水嫩油亮,這要是做了黃花菜,才是真的go die。
男裝就男裝!現在哪怕他閔東喜歡的是男人,她借錢也得去變性啊!
@
後來,舒寧就沒再見過閔東。
她用網絡電話給宋含茹打過第二個電話,問她最近怎麼樣。
宋含茹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還是很欣喜地做了感謝,說:“你教我的辦法真的有用!”
既然有用,那就好好用著吧。
反正在小說原著裡閔東就是個戲份不多的角色,他就該好好保持這個設定,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出現。
舒寧也在短暫地穿回女裝之後又恢復了男裝打扮。
再去剪頭發的時候那位理發師都快哭了,問舒寧:“你就這麼不喜歡長發嗎?都接回來了還要再減掉。”
舒寧:“實不相瞞,在下一直有個男兒夢。”
理發師極力勸阻,“唉,其實做男人真的一點也不好,壓力特別大,還是做女生好啊,看你們這些小姐姐可以穿裙子化妝逛街,我都羨慕。”
舒寧淡定地坐在鏡子前面說:“我不羨慕,這些事我都干過。”
理發師:“那這麼讓人羨慕的事你難道以後都不想做了?”
舒寧:“不想啊。”
理發師:“那你覺得男人做的什麼事是讓你羨慕的?”
這個問題舒寧很認真地想了想,回答道:“把妹,沒有大姨媽,還能站著尿尿。”
理發師:“……”這尼瑪怕是個假校花。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7:52
第72章 【守護自己】
舒寧後來還真把自己活出了一副假校花的架勢。
什麼裙子、長發、淑女、漂亮,通通和她無關。
她的衣服越穿越男性化,頭發越剪越短,姿態、儀表也完全男性化。
到了後來,舍友都拿她當個男人。
鮑米她們都改口叫她方哥——
“哎,方哥,幫我打瓶水吧。”
“方哥,帶份晚飯方不方便?”
“方哥,你這口紅和粉底都不要了?那我拿走了啊。”
一代校花就這麼輪為個男的。
舒寧一點也不介意當個男的,反而發現在“變成”一個男人之後感覺竟然還不賴。
——大跨步走路,襠下生風,也是真的非常涼爽了。
而因為外貌上的轉變,46.9頻頻提示說:“恭喜宿主,您與男四、男五、男六……擦肩而過。並沒有引起對方的任何關注。”
舒寧心中十分欣慰。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而《嬌喘連連》這部小說裡,女主在大學期間遇到的主要男性角色總共也只有六個。
這意味著,在避開和男四、男五、男六的接觸又閃躲掉和邵緒、湯昊、閔東的強制劇情之後,舒寧成功在大學裡保住了她自己,守護了貞操。
棒呆!
一轉眼,畢業季。
鮑米她們三個都找到了合適的工作,實習的實習,離校的離校,舒寧這邊一直沒定下來。
倒不是因為舒寧太廢找不到工作,而是因為《嬌喘連連》這部小說中,女主方柔音後來無論找什麼工作都能和該公司的什麼總裁、總經理扯上點不清不楚的關系,舒寧思考著,這工作還真得謹慎些。
46.9和她探討該怎麼謹慎,活兒少錢多離家近,最好還不用和男性領導有接觸?
舒寧總結道:“當然是要在女性多的環境中工作,最好接觸的同事全部都是女性,領導也要是女的。”
46.9:“家裡蹲可能比較適合。”
舒寧倒是想家裡蹲,可這並不符合現實情況,畢竟沒哪個女大學生一畢業就整天宅在家裡。
她好好一個大學生,怎麼也得有份正經工作吧,尤其舒寧本來又是個很有職業心的攻略者。
思來想去,還是得工作,只是得嚴格挑選合適的工作。於是就這樣挑挑揀揀之後,舍友們都找到工作去實習了,是剩下她一個人沒簽三方合同。
方父方母和輔導員都很著急,不知道她在挑揀些什麼,按理來說她一個正經本科生,文憑也還不錯,找個合適的工作並不難,尤其她還有舞蹈特長,不想上班的話哪怕去考個音樂舞蹈老師都可以,怎麼會一直找不到工作。
可舒寧就是一直不緊不慢地找,而事實證明,理想化的全是女性的工作環境幾乎沒有,就算員工幾乎都是女性,很多公司的領導層也多是男性,並不方便。
找到後來,舒寧自己都嘆氣。
唉,怪就怪那個“男主一動歪念頭自己就腿軟”的重大缺陷。
在學校還好,環境單一,不是上課就是自習、吃飯,出了學校,社會環境復雜的很,舒寧可不能確保那些男七、男八會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什麼背景下動些歪腦筋,導致強制劇情被激發。
或者先找份工作先做起來?
直到有一天,舒寧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很適合自己的職業。
網絡主播。
不用出門見人,對著電腦即可,且隔著屏幕的意淫對她一點影響也沒有,既不會觸發強制劇情,更加不會令她腿軟,關鍵是,做得好的話,收入非常可觀。
本來舒寧也沒想到做這麼一份職業,還是舍友鮑米在群裡和她聊天的時候無意間說的。
說她喜歡了好幾年的一個女主播最近開始混娛樂圈,且混得非常好,還說:“其實我覺得那個女主播還真沒方哥你好看,臉沒你好看,身材也沒你好。人家都從主播混成女藝人了,方哥你要是上,妥妥比她強。”
另外一個舍友爭辯,“這還真不一定,現在女主播多難做啊,資源推薦總共就那麼多,做的人又多。人家那種能從網紅混進娛樂圈的,至少得有實力,還得有天時地利人和,實力先不說了,咱方哥缺天時地利啊。”
鮑米:“想想辦法嘛,總能出頭的,咱方哥那麼好看,做女人好看,做男人也好看,回頭從游戲主播開始做,吃雞什麼的,吸點粉,慢慢開始啊,一點點紅起來,有個機遇就能爆了。”
……
三個舍友在群裡就舒寧能不能做網絡女主播展開了一番熱烈的討論,手機這頭的舒寧卻覺得這個網絡主播的主意非常不錯。
對麼,容貌這個大殺器完全可以加以利用啊,總不能白瞎了這麼漂亮的臉蛋?
有這麼漂亮的臉,出門拋頭露面不方便,那在家通過網絡“拋頭露面”總可以吧?
她倒不信了,男七男八能順著網線爬過來和她HHH。
打定主意後,舒寧就決定做個職業女主播。
而決定做職業女主播的當天,她又跑到商業街去接頭發。
這幾年裡給她剪頭發的那位總監已經混成了理發店老板,見她來,淡定地迎過去,“剪短,是吧,來坐,今天我親自給你干洗。”
舒寧卻道:“慢著。”
理發店老板:“嗯?你別和我說你要剃光頭啊。”
舒寧笑笑,坐下後淡定道:“沒有,不剃,也不剪短,我今天要接發。”
老板:“……”所以,終於在畢業的時候良心發現決定做回個女人了?還是終於做男人做夠了?
不管了,先接她個半頭長發!
後來,舒寧真的做了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網絡女主播。
因為長得美,吃雞水平高,幾個月就小紅,和直播平台簽約之後,有了推薦,又吸了一大波粉。
當然,她能紅不止因為她那素顏都美的容貌,也因為她打游戲的水平在一眾女主播裡都非常出眾。
連粉絲都評價,說是“比她美的沒她會吃雞,會吃雞的沒她美”,官方更是直接認證,給她的推薦語都是“顏值高,吃雞棒”。
舒寧就這樣順順利利地走上了游戲女主播的職業生涯。
令身邊人十分驚訝。
誰能想到,一個從小就漂亮、成績也好、正正經經本科畢業的女孩兒大學畢業之後會做網絡女主播?
印像中,那不該是找不到好工作、空有一張臉的女生會做的事情嗎?
親戚朋友都非常不解。
方父方母起先也完全不能接受,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不正經!
況且閨女當初站在樓頂發誓,說要麼考研要麼好好工作的呢!網絡女主播算什麼好工作!不考研就算了,她聲稱的事業呢?
方母更是氣炸了,覺得女兒又不找工作又不找個好男人結婚,根本就是在和家裡作對,在作死!
哪個父母能任由子女作死,自然會采取一定的措施。
方父方母商量後,決定進行最基本的經濟制裁措施——斷生活費,不但斷生活費,只要閨女住在家裡,就必須交生活費!
方母還和方父商量,這生活費要多少可以挫挫閨女的銳氣。
方父想了想,嚴厲地表示:“兩千!一個月兩千,看她哪兒來錢,沒有還不得出去工作。”
方母倒是心軟了,“兩千太多了吧,我們樓上那對小夫妻,租的房子,面積和我們家差不多大,一個月兩千三,人家那還是有正經工作的,兩千多都嫌貴,喊著生活壓力大,音音都沒工作,哪裡有那麼多錢啊。”
方父頓了頓,“要不,包吃?”
方母想了想,“水電也包了吧。”頓了頓,“還有網費。”
這麼一聊,夫妻倆就聊起了閨女的消費日常,“這不光吃住上網啊,女孩子總有護膚品、衣服什麼的啊。”
方父:“那就她給兩千,衣服你給她買。”
方母:“也行。”
方父:“兩千好像是多了。”
方母:“一千八吧。”
方父:“一千五。”
兩口子討論到最後,就是一個月上交一千五,包水電煤網絡吃飯,還有護膚品衣服。
聽得舒寧下巴都差點掉了。
這尼瑪真是親爹媽啊,別的爹媽要錢都是恨不得榨干子女,他們老方家的爹媽就是深怕閨女沒錢把能包的都包了。
一千五包吃包住還給買衣服?
這不是經濟制裁吧,這是變相地鼓勵閨女啃老吧。
舒寧默了,默完了丟給方母一張卡。
方母愣了愣,又想了想,點頭自顧道:“忘了,還有信用卡要還。”
舒寧哭笑不得,“媽,那是借記卡,裡面有錢,不是要生活費嗎,我給,你想要多少就刷多少,隨便你怎麼刷。”
方母錯愕,“你有錢?”又問,“裡面多少啊,一千五有嗎?別是你平常攢的生活費吧。”
頓時心疼起來,覺得自己這是捧著閨女的棺材本兒,正要語重心長地勸一通去找工作的話,卻聽到舒寧道:“沒多少,20萬。”
方母震驚,眼睛都瞪起來,“20萬?!”
舒寧眨眨眼,“是啊。”
畢業四個月,攢錢至少50萬,就這樣,方父方母在金錢的“碾壓”下,十分順利地接受了“網絡女主播”這個職業。
當然,這不止是錢的問題,也是因為舒寧的直播內容實在是很健康——穿著健康,談吐健康,說話內容健康,連刷屏的粉絲留言都特別健康。
方父方母見網絡女主播是個能賺錢的正常的職業,漸漸也就接受了,誰讓別人家的閨女畢業一個月工資幾千塊還在啃老,她家閨女已經開始幾十萬幾十萬的攢錢了呢。
方母揣著閨女的銀行卡,格外有安全感!
不止她,舒寧也格外有安全感。
日常生活不是直播就是吃飯睡覺和鮑米她們約會看電影,根本沒有亂七八糟的男人。
因為住在家裡,生活上還有父母照顧,格外放松、方便,畢竟她只要賺錢,根本沒有後顧之憂。
就這樣,舒寧安安心心家裡蹲,做著她的女主播。
攢到第一個兩百萬的時候,她拿著自己的買房名額在市區買了一套大房子。
攢到又一筆大錢的時候,她給方父換了一輛奔馳車。
第三年,方家賣掉老房子,舒寧添了一點錢,一家三口一起出錢出力買了一套精裝別墅,一家人開開心心地搬了進去。
而住進別墅之後,因為遠離鬧市和原來的生活圈子,舒寧的生活更加簡單,直播賺錢,吃飯睡覺。
然後就是每隔一段時間聽到46.9的提示——
“恭喜宿主,成功錯過與原著小說中男七相遇的契機。”
“恭喜宿主,成功錯過與原著小說中男八相遇的契機。”
“恭喜宿主,成功錯過與原著小說中男九相遇的契機。”
“恭喜宿主,成功錯過與原著小說中男十相遇的契機。”
“恭喜宿主,十位男主角全部錯失與女主方柔音的親密接觸,小說《嬌喘連連》成功從十八禁高H辣文排行榜上下架。任務完成!”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8:04
第73章 【守護家庭】
驚險地離開辣文世界之後,舒寧算是對小說有了一個更深刻的認識。
認識什麼?
至少認識到,身為編書者的作家們至少要對筆下的人物報以敬重之心,千萬別瞎瘠薄亂寫劇情,遲早遭報應。
看上個世界的作家繆聰聰不就是遭了報應麼,最後還得她來修正世界。
而離開小說世界之後,舒寧也迅速在50.0的協助下進入了下一個任務世界。
這個任務世界就正常的多,既不是辣文小說世界,也沒那麼多奇葩的想要和女主HH 的男主角。
這個世界裡,舒寧穿越成了一個叫宗月的女孩兒, 一位舒寧在現實生活中都沒有碰到過的神級扶弟魔。
宗月,出生縣郊,長女,今年26歲,父母原先是農民,九十年代初盲目追求城市戶口,果斷扔掉農村身份在縣郊買了一套房子,成為了所謂的親戚朋友羨慕的城市人。
可成為“城市人”之後,宗家的生活質量不升反降,因為沒了村民這個身份,土地都被村子裡收走,他們沒有地種, 只能打工。
可宗家父母原本都是種田的農民,以前就靠種地養活家庭,沒有文憑連字都不認識幾個,又怎麼在縣城找到好工作?當然只能務工。
——宗父在工地找了一份搬磚的工作,宗母則是凌晨掃馬路,下午給人做保姆,一家人收入不高,勉強生活。
宗月還有一個被當做血脈獨苗的弟弟宗陽,在宗月體諒家庭窘境極力為父母省錢不讓家人操心的時候,宗陽已經是個泡吧、抽煙、打架、不好好上學的小混混了,十分叫人頭疼。
說白了,這家裡就是重男輕女。
其實舒寧一直覺得重男輕女沒什麼。你們這些做父母的盡管喜歡兒子去,反正大部分女孩兒又不傻,長大了遲早會飛,飛走了誰還理你們這些重男輕女的爹媽。
可宗月卻完全不屬於這部分長得之後會飛走的女孩兒。
她太懂事了。懂事過了頭。
從小上學不要父母操心,門門第一,不買衣服不吃好的,省吃儉用把錢都花在學習的刀刃上,一舉奪魁,考上名校。
上了大學之後也不要家裡給錢,自己申請獎學金助學金,又在學校裡勤工儉學,自己照顧自己念完了四年大學。
畢業後,找了一份外企月薪上萬的工作,留在了一線大城市。
生了這種女兒,簡直就跟中彩票似的,可不得讓宗家父母樂開了花,又省心又省錢還省力,沒怎麼養呢,一不留神就安定在一線大城市月入過萬了,簡直美滋滋。
宗月自己也真的非常爭氣,不但成績好、工作好、努力留在一線,後來還找了個一線土著結婚。
老公是同公司的部門小負責人,雖然年紀相差十歲,個子不高,好在長得還算帥氣,為人也實誠,工資還很高,關鍵家裡在一線有五套房,用宗母的話來說,簡直就是吊了個金龜婿。
在舒寧看來,宗月能找到這種老公,也的確和金龜婿差不多,畢竟她本身條件並不算很好,雖說名牌畢業外企工作,可在一線同時符合這兩個條件的大有人在,多的是女生岌岌待嫁還找不到合適的男友,她能早早結婚找到合適的男友,男人條件還這麼好,的確很不錯。
可惜,原主宗月卻是個扶弟魔。
一個從小就體諒家庭、理解父母、照顧弟弟、友愛親人的超級扶弟魔。
宗月小的時候,有好吃的不舍得吃,因為媽媽說了,好東西要留給弟弟吃。
再大一些,宗陽零花錢不夠,宗月就省吃儉用把自己的錢留出來給弟弟,因為媽媽說了,弟弟是男孩子,男孩子花銷大,女孩子不用花那麼多錢。
等宗月去上大學了,不問家裡拿一分錢的前提下,每個月還給家裡寄錢,因為媽媽說,宗陽是男孩子,男孩子以後要創業做老板還要買房娶媳婦的,錢不夠用,她是姐姐,貼一點,不打緊。
等宗月工作了,每個月租房、水電、公交、吃飯各種花銷,卻還是給家裡寄去大半的工資,因為媽媽說了,弟弟的房子要還貸,可宗陽才工作沒那麼多錢,她工資高,也不用買房,不如把錢拿來還貸。
哪怕結婚,宗家問原主的夫家要20萬彩禮,最後這錢也盡數被宗父宗母拿走,理由是,宗陽想買輛車,看中的那輛寶馬要30萬,還差不少,這錢留著也是留著,不如拿出來買車。
劇情內容看到這裡的時候舒寧就知道原主是個扶弟魔兼冤大頭了,也猜到這種女人的婚姻一定不會幸福。
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想在結婚之後無底洞似的補貼妻子的娘家。
事實上,宗月的婚姻在短短半年的時間內便紅燈告急。
一方面因為宗月總是找各種理由補貼娘家弟弟,另外一方面,宗月在結婚之初隱瞞了20萬彩禮拿給弟弟買車的事。
提起這20萬,就得說說汪家。
汪父汪母一開始就不看好這段婚姻,一線土著都愛找當地人,覺得門當戶對,自己兒子又很優秀,不該娶個外地女孩兒。
是汪定輝堅持娶宗月,父母拗不過兒子,只能同意婚事。
本來如果土著找土著,沒有彩禮嫁妝這麼一說,雙方家庭給支持,讓子女成婚後有一點小家庭的資產,不至於婚後一空二白。
但宗月不是本地人,宗家父母也沒錢給女兒結婚,反而認定女兒吊了個金龜,咬死必須要彩禮,說彩禮是當地風俗,沒有彩禮等於倒貼錢送女兒,臉上無光。
既然如此,汪家父母也不好堅持說不給,便商量著給一些,也算是給他們小家庭的啟動資金,結果宗父宗母開口就要50萬,可嚇壞了汪家人。
汪家人當時也沒翻臉,因為尋思著聽說宗月當地的風俗是彩禮給一萬嫁妝就得賠兩萬,想著會不會是未來媳婦的爸媽准備給女兒陪嫁個一百萬,結果問下來才知道,什麼一百萬,宗家連一百塊都不會給,不但連一百塊都沒有,所有的結婚錢全部要男方這邊出。
可把汪家父母氣得夠嗆。
畢竟打聽下來,宗家那邊當地的風俗是不可能不給女兒一分錢就出嫁結婚的,畢竟面子上不好看,再者現在很多人家一個獨生女,疼愛都來不及,巴不得給女兒錢財傍身在夫家有底氣,怎麼會輪到宗月出生一分錢都不出?
汪父汪母當即就打了退堂鼓,覺得這婚要不還是不結了,總覺得宗家那邊婚後會不會出什麼麼蛾子。
汪家父母的考量也很保守,覺得雖說家裡不靠未來媳婦什麼,也千萬別占上什麼極品,至少要保證家和萬事興。
最後是汪定輝拿出了那20萬。
他工作多年,又是小領導,獎金多,外快也不少,20萬他大半年就能存到,覺得沒必要為了這點錢鬧得不愉快,岳父岳母沒錢就沒錢吧,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女兒已經很不錯了,他身為男人不能要求那麼多。
汪定輝也想得很簡單,20萬彩禮他出,反正最後這錢還是會跟著媳婦兒回到他們小家庭,就當給媳婦兒保管了,沒什麼不好,反正婚後就是一家人。
哪兒能想到,最後這錢竟然被宗月拿去給弟弟買了一輛30萬的寶馬。
本來汪定輝和汪父汪母根本不知道這錢已經被拿走,還是宗陽自己瞎嘚瑟,在朋友圈發了一系列的帶寶馬車標的照片,汪定輝看到了,就隨口說了一句,“朋友的車?”
宗陽回說:“沒啊,我的啊。”
又好死不死的自己來了一句,“說起來,我姐和姐夫你還是贊助商呢。”
汪定輝的腦子裡這才警鈴大作,回家後拐彎抹角地打聽,這才知道買寶馬的錢都來自那20萬。
汪定輝氣得半死。
他工資高不假,獎金多也沒錯,外快錢也是實實在在的揣進兜裡,可這些的前提是,他每天累死累活的工作加班,一天工作超過11個小時,幾乎全年無休!
這20萬,他要攢大半年,而他自己辛辛苦苦賺錢都沒舍得給自己買輛好車,開的還是五六年前買的十萬出頭的普通轎車,老婆卻能給她兄弟20萬湊錢買寶馬!
買寶馬!
汪定輝在知曉真相的當天晚上便和宗月大吵,而原主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認定20萬彩禮給她就是她的,她有權自己支配,愛給誰給誰。
汪定輝這個平日裡埋頭工作不善言辭的男人被堵得無話可說,漲紅了臉才憋出一句,“那我娶了你,是不是有權支配,想怎麼打怎麼打!?”
一句話鬧得血雨腥風。
宗月打電話給公婆哭,告狀說汪定輝想打她,公婆嚇得半死,趕忙跑過來想勸住兒子,進門後倒是沒見媳婦身上有傷痕,反而聽說了那20萬彩禮的事。
汪母本來心髒就不好,聞言氣得直捶胸,當天晚上就120拉去了醫院,把一家人給嚇懵。
汪父見此,更是惱怒,揚言不管他們小夫妻的事,讓汪定輝自己娶的老婆自己搞定,打架隨他們,離婚也隨他們,反正以後有任何事別給他們老兩口打電話,禁不起嚇!
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宗母又給宗月打電話,上來就是一句,“月月啊,你弟弟談的那個女朋友成啦,快訂婚了,就是人家女孩子家裡要九萬九的彩禮訂婚,你那兒有嗎,先給你弟周轉周轉,回頭還你。”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8:23
第74章 【守護家庭】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錢肯定又給了。
原主也的確給了,是拿的自己攢的小金庫裡面的錢, 整整10萬,一分不少。
然而宗家是個填不滿的巨坑,剛要了十萬沒多久,宗陽又電話過來,“姐,你那兒還有錢嗎?我要裝修房子,還差點。”
宗月問他差多少。
宗陽道:“怎麼也得有個15萬吧,現在人工費高,我那房子150平呢,硬裝至少15萬。”
15萬,宗月是真的沒有。
她雖然工資高,可到底畢業還沒幾年,能攢下這十萬已經很不容易,15萬,她怎麼可能有。
宗月想問汪定輝周轉,可她自己也不是白痴,這個節骨眼上,剛送回娘家20萬彩禮,丈夫和夫家還在氣頭上,婆婆都在醫院躺著,怎麼可能給她這筆錢。
但宗月是真的扶弟扶出聖母心態了,她問自己,全家現在只有她條件最好,她都不幫了,宗陽他們還能怎麼辦?
就這麼一個弟弟,總不能真的不管吧。
然後……
然後舒寧沒接著看下去,這劇情實在辣眼睛,她略過過程,對50.0道:“還是你總結內容吧。”
50.0:“好的,宿主。”接著把原主後來是怎麼作死的整個過程概括性的描述了一遍。
原主宗月最後還是給了弟弟15萬硬裝款,錢不是自己的,也不是汪定輝的,是宗月自己網貸借的。
貸款利息不算很高,五個點,但必須在一年內還清,最晚一年,先還利息,後還本金,如果延期,違約金按天算,一天100塊。
這還款的壓力可以說是相當大了,等於十五萬連本金帶利息必須在一年內還完。
宗月咬咬牙,覺得花銷小點兒,信用卡東挪西湊、再從丈夫那邊拿點生活費填上,堅持一年,應該就能還上了。
可她一個扶弟魔,需要填的窟窿多的是,怎麼可能如她所料的那麼容易。
果然,還網貸的過程沒那麼容易,才不過兩個月而已,原主便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因為她的工資裡固定有一部分每個月必須打回家,丈夫在20萬彩禮之後就不太願意給太多生活費,她只能刷信用卡套現還款。
而這麼拆東牆補西牆之後,網貸的窟窿沒按月填上不說,信用卡又欠了不少。等實在沒折了,原主只能哭著去求丈夫,這下又捅了馬蜂窩。
汪定輝一聲不吭地給她填上了所有的窟窿,連那15萬的網貸也還了,還完之後,男人也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段婚姻,便主動提出了離婚。
原主自然不肯,哭著求情,汪定輝就問她:“我理解你的難處,有那種家庭,對你來說也是拖累,我也知道你一向節省,這個舍不得買,那個舍不得買,吃穿用度都比女同事差很多。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你娘家那個家庭,你以後還補貼嗎?如果你到底為止,以後不補貼了,那好,過去既往不咎,我們繼續好好生活過日子。但如果你還要補貼,宗月,我跟你說實話,你也不用和我過了,我真的負擔不起。”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是個女人都知道趕緊求情然後順坡下表真心,可宗月卻傻傻地來了一句,“可是,可他們是我的家人啊,我怎麼可以不管他們?就像你媽媽身體也不好,你會不管他嗎?”
汪定輝倒抽氣:“你拿我媽和你家人比?我媽給我買房,供我讀書,我工作這麼多年她也沒問我要過一分錢,就這樣,難道我還要在她生病的時候不管她嗎?”
汪定輝氣得拂袖而去,自此之後打定主意要離婚。
而原主最後的下場也是真的慘,不想離婚,最後還是離了,離婚之後在一線又沒有房子,只能租房,而她結婚時間短,和前夫沒有共同財產,離婚也是淨身出戶,至於婚前攢的錢也全部給了娘家,自己身無分文。
就和剛畢業時候一樣,一切從頭再來。
可她自己從頭再來沒什麼,忍忍就好了,但宗家卻不能忍受她的一窮二白。
——他們習慣了要錢,要這個錢要那個錢,也習慣了每次要錢之後宗月就打給他們,根本無法接受要錢的時候被回一句,“媽,我卡裡真的沒錢。”
宗家父母就很生氣,沒錢?沒錢去賺啊,沒錢去問男人要啊!誰讓你自己傻,離婚的時候不問男人要錢!反正沒孩子也沒拖累,你可以再找麼,找更有錢的!
從前給錢的時候,家人驅寒溫暖,時時電話,而現在宗月才真正看清家人的面目,原來他們對她的關心只是因為她能給他們錢,原來只要她沒錢了,他們就是另外一副口氣和模樣。
可現在她也缺錢啊,她也沒錢啊,他們為什麼不能幫幫她呢?
宗陽說:“幫你?宗月你開什麼玩笑啊,你工資多少,我工資多少。哎,行了行了,別說了,懶得聽,我那兒房子還裝修呢,我監工去了,掛了!”
父母和弟弟遠在老家,自己一個人在一線大城市,離異、沒有親人、沒有錢,宗月這才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親人的背叛。
可人的行為是有慣性的,而這些行為的背後本質上也有內在驅動力。
原主扶弟的內在驅動力就是家人的關心和肯定。
只有幫了弟弟,只有給錢了,他們才願意和她說話,願意主動聯系她,關心她。
宗月,她真的太缺愛了。
為了這些愛,哪怕已經看清父母弟弟的真面目,也還是要繼續補貼他們。
因為她需要這些愛——哪怕這些愛都是虛偽的。
宗月後來連工作帶加班再帶做兼職地賺錢,一天都不休息。
有了錢就給家裡打,有了錢就去補貼弟弟。
她成功了,成功修復了和家人的關系,弟弟又成了弟弟,父母又成了父母,一家人“其樂融融”。
最後,宗月因為操勞過度,猝死在辦公室。
一個可悲可憐可恨之人的故事。
淹沒在芸芸眾生中,本不值一提。
既然不值一提,自然不值得讓大世界給這種人一個重生一次修復人生的機會。
事實上,這個機會也的確不是給宗月的,而是給原主的前夫汪定輝的。
汪定輝和宗月離婚之後本該過上全新的生活,至少沒有拖累,沒有填不盡的窟窿,可感情上,他卻一直走不出來。
他是真的喜歡宗月,成年之後唯一喜歡過的女孩兒,哪怕離婚都還喜歡著。
因為還喜歡,汪定輝後來沒辦法和宗月再在同一家公司抬頭不見低頭見,於是便辭職了。
辭職之後,他和朋友一起創業,開了一家小公司,雖然規模不大,好在合伙人都很給力,大家齊心協力,公司辦得很不錯。
又過了沒多久,宗月猝死離世的消息傳到了汪定輝這個前夫的耳朵裡。
不可思議,震驚,痛苦。
汪定輝幾乎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甚至要去宗月的葬禮上確定,可向原同事打聽之後才知道,宗月根本沒有葬禮,連靈堂都沒有,在警察、醫生等等一系列的流程走完之後,宗家人就直接拉走了屍體火化了,據說骨灰盒都沒有買一個,火化後的骨灰直接扔進了火葬場旁邊的那條河裡。
生時微不足道,死後亦不足惜。
一個女人的生命和人生,好像根本無人在意,連死後的白事都無人操辦。
汪定輝難過得幾乎站立不住。
後來還是汪家的父母看兒子那麼難過,主動提議辦一場白事,地點就在當初汪定輝和宗月結婚的房子裡。
聽到這裡,舒寧由衷地感慨汪家人的仁厚,願意在兒子未來還要二婚用的房子裡給前媳婦辦喪事,這真的不是一般父母會同意做的。
而汪定輝在給原主辦完葬禮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失魂落魄,他覺得自己算不上深情的男人,如果他是,或許當初就不會離婚。
他後悔離婚,後悔讓原主搬了出去,覺得如果沒有離婚,或許最後不會是這個結局。
而這時候宗家人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汪定輝給宗月補辦葬禮的事,跑到汪家大鬧一通,聲稱不給宗月辦葬禮是他們家請大師算過的才不辦的,說女兒八字克家,辦葬禮就等於以後會克宗家,讓宗家一輩子翻不了身,汪定輝這麼做就是故意搞他們,揚言汪家必須給他們補償!
宗家人大吵大鬧,大鬧大吵,宗母帶頭,宗父壓陣,宗陽起哄,沒有他們不敢說的,也沒有他們不敢做的。
汪家人焦頭爛額。
而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宗月的亡魂就靜靜地飄在屋子正上方,看著他們所有人。
她滿心的怨憤和怒火都在灼燒,燒到最後,將她燒成了一只惡靈。
變成惡靈之後,她向宗家三口人索命。
可索命的過程中,身為惡靈的已然沒有理智思考能力的她最後還是誤傷了汪家人,最後汪母重傷,汪定輝意外慘死。
而若有來生的願望,正是汪定輝在臨死前許下的。
“若有來生,請讓我的妻子遠離這吸血鬼一樣的家庭,若有來生,請讓我們繼續做夫妻。”
50.0:“宿主,任務目標已解鎖。”
任務目標:守護家庭,吸血者滾!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8:41
第75章 【守護家庭】
也是趕巧,舒寧穿越成為宗月的這個檔口,就是宗家問原主要了20萬給兒子買車的時候。
現在車買沒買舒寧不清楚,只確定一件事,丈夫汪定輝還什麼都不知道。
舒寧從原主的包裡翻出那20萬的轉賬單,舌頭都麻了。
對她這個穿越世界拿獎金的攻略玩家來說,20萬還真不算什麼大錢,可對宗月這個辛辛苦苦攢家底結婚的年輕女孩兒來說,20萬,已經可以在她老家首付買個小房子了!
真傻!
可舒寧此刻想的不是怎麼隱瞞,而是得快點把錢拿回來,最好在宗陽那個敗家子買車之前拿回20萬,要不然錢都沒了,宗家那邊想給也沒錢。
是時正是上班時間, 舒寧趁著大伙兒都在忙碌,悄悄走出去, 來到樓層的露台上打電話。
她直接打給了宗陽。
只是這祖宗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連撥三個都沒人接聽,一直到第四個, 那頭才通了。
接通之後,不待舒寧說話,宗陽便沉著嗓子嚷嚷,“干嘛呢干嘛呢!讓不讓人睡覺啊!”
這都快中午了還睡,怎麼沒睡死你丫個敗家子兒呢!
舒寧很想呵斥,可呵斥了說不定還遭到這祖宗的強烈放抗,為了錢,為了那20萬,舒寧只能假模假樣的堆上笑臉,“不知道你在睡覺呀,知道就下午打了。”
電話那頭一陣抱怨,好一會兒,宗陽的聲音聽起來才清醒幾分,“行了行了,不睡了,真是,好夢都被你給擾亂了。”
頓了頓,不耐煩道:“找我什麼事啊?”
舒寧克制了半天,才沒把那句“王八蛋小畜生”給噴出來,調整情緒後緩緩道:“是這樣的,有個事想問問你。”
哈欠聲傳過來,宗陽問:“什麼事啊?”
舒寧:“你車買了嗎?”
宗陽:“還沒呢,別催啊,這不是你才把錢打過來嗎,我周末才跟朋友去市裡的4S店呢。”言語裡盡是對她這麼晚才打錢給他的抱怨。
聽得舒寧特別想大耳刮子抽過去。
可既然錢還在,舒寧只能繼續按捺,好歹保住那20萬。
她想了想,又緩緩道:“宗陽,姐和你商量了事,那車你能不能先別買。”
宗陽頓時警惕起來,“干嘛?說好的要買啊!”
舒寧繼續哄:“買當然是要買,就是吧……”
宗陽生怕快到手的寶馬飛了,趕忙打斷道:“我告你啊,爸媽都承認我了!男人就得有車,車也不能差,要不然沒面子,不是寶馬就得是奔馳、奧迪!不存在不買的說法!”
舒寧捏著手機在露台上翻了個老大的白眼兒,嘴裡道:“不是讓你不買,是晚會兒買。”又說,“你不是喜歡寶馬嗎,我們同事都說了,30萬的寶馬就是個便宜車,開出去一點面子都沒有,還讓人笑話你30萬買寶馬,所以我准備給你買50萬的車。”
電話那頭頓了頓,跟著爆發出一陣巨響,宗陽不知道撞倒了什麼東西,嘭一聲,可緊跟著他發出了一聲大叫,“真的?你給我買50萬的寶馬?”
舒寧抽著嘴角,“嗯嗯,五十萬。”
宗陽在電話那頭大喊:“耶!噢耶!我就知道,我第一輛車不能那麼便宜!”
還不能那麼便宜?舒寧想到自己的第一輛車,就是一輛十萬的小國產,後來換車也沒舍得扔,扔給了老媽去開,這逼一分錢不賺天天啃老吸姐姐血,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舒寧又一個巨大的白眼兒翻過去,翻著翻著,語重心長地哄騙道:“買當然是要給你買啊,我就你這一個弟弟,不給你買給誰買啊。就是吧……”
轉折開始,“就是吧,我手裡也沒那麼多錢,你姐夫結婚的時候也把攢的錢花了個七七八八,現在拿不出剩下的那20萬了。但是……”
再轉折,“但是我有個朋友,她做金融的,特別會賺錢,一點本金進去就能賺不少,你要不把錢給我,我拿那20萬給她去做,回頭肯定能給你搞輛50萬的寶馬。”
要說這個宗陽,聰明不算多聰明,要不然也不會學上不上去,早早在外打工閑混,但要說他有多笨,也不見得,至少這會兒他就警惕起來——
“姐,你不會是不想給我買車,找的理由吧?”
舒寧:“怎麼會呢。”個臭小子!她接著道:“你怎麼能這麼想我,這麼多年,你的零花錢,你那些七七八八的信用卡,還有爸媽的醫藥費,哪次不是我掏的錢?我對家裡怎麼樣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我問你把錢要回來也是想給你買更好的車,你竟然這麼說我?”
宗陽連忙道:“別別別,我嘴欠,算我說錯話,行吧。可是吧……”
他也來了個轉折,“可是吧,萬一你這錢投進什麼金融理財裡面虧了呢?那我這車不是要泡湯了。要不這樣,錢你拿去也成,你給我寫張欠條,40萬的欠條,怎麼樣。”
舒寧:“…………”
講真,攻略世界這麼久,遇到過無賴,沒遇到過這麼不要臉還洋洋得意討價還價的無賴!
她要回20萬,還得寫張40萬的欠條?
她這是還不如原主呢!
原主在兄弟買車的時候只是倒貼了20萬,她倒好,她好比原主多倒貼20萬。
40萬的欠條,虧這小畜生想得起來!
舒寧欲要發作,忽然感覺背後有人靠近,她警惕地捏緊手機回頭,那人卻已走到近前,抬手便奪過她手裡的手裡。
誰!
舒寧警惕心大起,可定睛一瞧來人,雷劈似的愣在了原地。
蘇鳴!????????
沒錯,那眉眼,那張臉,還有那囂張的氣勢,不是蘇鳴本人又是誰。
而蘇鳴奪過她手裡的手機之後便站在她面前對著電話說了兩個字,“是我。”
舒寧豎起耳朵。
電話那頭的宗陽愣了愣,“哦,姐夫啊,你也在啊,哈哈哈,我還以為就我姐一個人呢。”
姐夫?汪定輝?
舒寧這次更驚訝了,瞪圓眼睛瞧著面前的男人。
男人倒是淡定,正面立在她跟前,目視遠處,單手插兜,氣定神閑道:“好歹宗月是你姐,寫欠條就過分了吧。”
宗陽一聽就立刻打哈哈,“沒沒沒,我和她開玩笑的呢,我這不是剛睡醒嗎,還帶著酒勁兒呢,開個小玩笑而已。”
蘇鳴倒是一派正經,說:“錢的事情,聽你姐的,都是為你好。或者你不信她,覺得她在騙你?要這樣,你不如直接把那20萬還回來,都沒信任了,何必給你花這麼多的錢。”
這一番說辭可比剛剛舒寧哄著的那些話有氣勢的多,宗陽也約莫有點忌憚這個城市出生家境優渥的姐夫,立刻就道歉,“我錯了我錯了,我嘴瓢了,亂說的,怎麼能問我姐要欠條呢,是吧。”
蘇鳴:“那20萬在你身上嗎?”
宗陽:“啊……在啊。”
蘇鳴:“你姐的卡號你應該有,把錢先打回來。”
宗陽猶猶豫豫,嘴裡應著,“哦哦,行。”
電話就這麼掛了。
至於錢會不會回到舒寧手裡,就得看宗陽是不是被徹底忽悠住,也看他有多老實了——當然他也的確沒多老實。
不過眼下舒寧顧不上這個,面前的男人剛掛電話,舒寧立刻跳著往他身上撲,“男朋友啊!你這次終於沒遲到!趕了一個開場!”
舒寧像個樹袋熊一樣跳到他身上,蘇鳴趕忙伸手撈住,因為太突然,腰瞬間受力,差點閃到。
他整個人往後退,手還撈著舒寧兩條腿,“腰腰腰,我的腰!”
舒寧卻扒拉在他身上,胳膊摟著他的脖子,居高臨下地用手錘著他的肩背,“我還以為你說要呢!”
全部的體重壓在蘇鳴身上,他走得搖搖晃晃,“是腰,不是藥。”
舒寧:“要要要。”
蘇鳴:“藥?”
舒寧兩條腿夾著他,“走走走,開房去。”
蘇鳴:“……”原來是‘要’,不是‘藥’。
男人頓時哭笑不得。
他拍了舒寧的屁股一下,嘆口氣,“姑奶奶,先下來吧,晚上回去給你榨干,你剛剛跳上來真的閃到我腰了。”頓了頓,又補充,“不過這不怪我啊,汪定輝加班多,身體不行,主要是他腰不好,不怪我。”
舒寧從男人身上滑下來。
畢竟是工作場合,即便是公開的新婚夫妻也不方便在公司拉拉扯扯,從蘇鳴身上下來之後,舒寧主動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麼面對面相互注視,確認過眼神,再次肯定是各自雙方沒錯了。
舒寧哼道:“這都第幾個世界了,才來?你好意思當主宰者嗎,大世界都能封了你的記憶。”
蘇鳴只能嘆息道:“老婆大人,知足吧,大世界本來想把你老公直接粉碎成渣渣的,我這一個人抗爭了那麼久才沒讓大世界得逞。而且現在這封記憶的程序不是已經被我破除了嗎。”
舒寧撇撇嘴,“早知道跟過來困難重重就不讓你來了,還不如在家陪我媽,跟著她的姐妹團世界游。”
蘇鳴吐了口氣,順口就道:“哦,那等你攻略世界放假回來,可能得改口喊我爸爸了。”
舒寧:“……”我刀呢?
蘇鳴笑起來,“逗你玩兒的,看你那表情。”
舒寧小翻一眼。
蘇鳴:“來,叫爸爸。”
舒寧瞪眼太腿就踹。
這廂終於算是圓滿對接,成功搭檔做起了攻略任務。
50.0向舒寧發出恭賀,恭賀完了,給舒寧遞上一份官方郵件,“宿主,官方郵件。”
舒寧把注意力投注到系統面板上,定睛一瞧——
官方:ballball二位,安安靜靜做夫妻,順順利利刷任務,別整麼蛾子,ok?
Ok,ok,當然ok。
舒寧自認自己一向算是安靜乖巧又懂事。
然而當她看完郵件回神的時候,正見蘇鳴單手叉腰在打電話,“喂,肖總啊,我讓你給找的那些兄弟找的怎麼樣了啊?嗯,對,要年輕的,最好是熱血多不要命的那種,還要找外地的,別找本地人,到時候有家有口不方便逃。”
“嗯,好,那到時候就麻煩了。嗯嗯,客氣客氣。”
“哦,對了,別把人真弄死啊,弄個三級殘廢差不多了,就是那種一個人不方便出門、必須有人陪著的那種,嗯嗯,好,就先這樣,回頭再聯系。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舒寧:“……”忽然能理解大世界官方發來那份郵件的心情了。
Ballball這位小哥哥,咱們刷任務別刷的這麼刺激好嗎?這剛上來就先搞殘一個人……
蘇鳴掛了電話,見舒寧一臉凝重,掂了掂手裡的手機,“別怕,有我呢。”又說,“其實沒什麼,你可能沒試過這麼簡單粗暴的攻略方法,習慣就……”
舒寧卻回神,眼睛閃著光,捏起拳頭在掌心輕輕一敲,“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弄死這傻逼弟弟不就結了。”
50.0:“……”有點刺激。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8:53
第76章 【守護家庭】
把錢轉回去?
瘋了吧。
掛了電話,宗陽岔腿往床上一躺,思來想去,都覺得這錢不能往回打。
打回去,不就等於煮熟的鴨子飛了嗎。
當然了,要說這買車,50萬的寶馬自然比30萬的寶馬好,可以選,宗陽當然選前者。
可他仔細盤算一番,覺得這錢如果打回去,就不是30萬50萬的差別了,而是有車沒車的差距。
年輕男人腦子轉得飛快,於這方面的小算盤也是打得劈裡啪啦——
打回去?沒門兒!
萬一這理財沒理出更多的錢還把這20萬給理沒了,那他找誰哭去?
得了,也別廢話了,夜長夢多,也不用周日買車了,就今天!
宗陽一拍枕頭,從腦袋旁邊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過去。
“別睡了,又不是豬還天天睡。干嘛?陪小爺買車去!什麼周日,就今天!反正小爺買車,想什麼時候買就什麼時候買,趕緊的,起來,油費過路費算我的!”
宗陽叫上這位狐朋狗友,起來洗澡換了身衣服,飯都沒吃就要走。
臨出門的時候被宗母叫住,“你干嘛去?早晨才回來,現在又去哪兒瘋?”
宗陽懶洋洋的,“媽,成年男人的事你就不能少管點嗎?”
要換了別人家,做兒子的敢這麼和當媽的說話,早被削了,宗陽不但沒被削,宗母還笑起來。
不但笑,中年婦人還用一副“我兒子怎麼越看越帥”的喜悅的神情打量著,跟中了邪似的,剛剛還質問去哪兒,這會兒立刻改口,“那你早點回來,別再像今天一樣弄到凌晨。對了,身上有錢嗎?”
宗陽換了鞋往外走,一臉不耐煩,“有有有,我走了!”
出了門,小區外的馬路牙子上等了十多分鐘,一輛銀灰色的面包車緩緩駛來。
宗陽麻溜地上了副駕,爽利地合上門,笑呵呵道:“怎麼樣,小爺這買車的速度是不是夠快的。”
開車那個卻沒那麼興奮,一臉萎靡,連打了幾個哈欠,嘟囔著不滿道:“急什麼啊,那寶馬4S店又不會長腿飛了,最近買車也沒折扣,你早一天買晚一天買又能怎麼樣。”
宗陽調整座椅,吊兒郎當把腿擱上中控台,懶洋洋的,“這叫早買早超生,免得夜長夢多。”
狐朋狗友嗤笑,“呦呦呦,還飆起成語來了,就你文化高!”說著,油門踩下,車子呲溜一下衝了出去。
要說這宗陽不會老老實實轉錢本來就是舒寧和蘇鳴預料之內的事,而蘇鳴更是早有防備。
這邊宗陽跟朋友剛走,那邊蘇鳴就接到電話,說宗陽坐了一輛面包車,看那方向,似乎是朝收費站口過去,准備離開當地。
蘇鳴想都不用想,直接道:“不用猜了,肯定是買車去。”
這頭問,“那提前行動?”
蘇鳴:“嗯。”
於是這天,當宗陽跟著狐朋狗友的車去往市裡買車的時候,一輛商務轎車低調的緊隨其後。
而當面包車停在服務區,兩人一道去衛生間防水的時候,那輛商務轎車上也跟著下來三個男人,緊隨其後,步入男廁。
不久後,宗陽的那朋友獨自出來,回到車上等宗陽,可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人,正納悶這一泡屎怎麼能拉這麼久,忽然手機叮叮叮地響了。
拿起來一看,頓時炸了。
來信息的正是宗陽,那畜生的原話是——兄弟,先回吧,我有點事先走。
“……”有病吧!
他並不知道,此刻的宗陽正被人五花大綁地扔在服務區裡某輛商務車的後排。
而宗陽本人因為暈得非常徹底,也沒有聽到車子裡幾個男人的低聲交談。
“怎麼改計劃了?不是說好了把這小子揍成個半身不遂的嗎?”
“不知道,也是才臨時通知的。”
“管他呢,反正我們收錢干活兒,錢一分不少,不揍更好,還省得咱們出力。”
“就是,管他呢。”
@
宗陽做了一個夢,夢裡,他發財了。
身家百億,坐擁豪宅,美女環繞!
爽翻天!
不但如此,他還有一個中學操場那麼大的車庫,車庫裡停了上百輛豪車,每一輛都是他的最愛。
每次在豪宅裡開party,他都要帶著賓客和美人們來車庫裡溜達一圈,向眾人一一介紹他的愛車們。
然而停在角落裡的,卻有一輛蒙灰的30萬的寶馬。
看到的人總要向他詢問,“宗總,您這兒怎麼會有這種車啊?一點也配不上您的檔次。”
宗陽高深地笑笑,“哦,這是我的第一輛車。的確不是什麼好車,不過對我來說意義非凡,畢竟是我成年後的第一輛車,也是這輛車陪著我打下了我的宗氏江山,所以這麼多年了,就算我不再開它,也從來沒有想過把它扔掉。”
一番話引得周圍掌聲雷動,眾人紛紛稱贊——
“不愧是宗總啊。”
“宗總真長情。”
“可恨我自己不是這輛寶馬。”
“哈,哈哈,哈哈哈……”
這夢實在太美,做著做著就傻笑起來,口水淌了半張臉。
可那濕漉漉的感覺忽然讓人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不僅濕,而且熱,關鍵還散發著一股動物糞便的臭味。
宗陽一下子就醒了!
醒來之後,他和一對碩大的黑眼珠子對了個正著,那黑眼珠子盯著他,忽而又呼哧呼哧地噴了他一臉口水,接著拿腦袋將他整個人往後頂去!
宗陽:“!!”
臥槽!這什麼玩意兒?
馬?
不對,這不是馬,這特麼是驢!
一個激靈,宗陽瞬間清醒,他一面朝後躲避開面前的驢,一面朝四周望去,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木板車的草垛子上。
而草垛上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個吧嗒吧嗒抽著旱煙戴著草帽的瘦癟老頭兒。
宗陽唰一下翻身起來,到此刻為止都沒怎麼反應過來,可他的五感和腦容量都在消化眼前的一切,漸漸的也能有點意識,至少他此刻知道,這應該不是夢。
臥槽?這特麼還不是夢?
那他現在到底在哪裡?
回過神來的宗陽終於抬眼朝四周望去,這麼一望,無垠的廣闊的天地如同影院的IMAX巨屏似的撞入視野裡。
田、田、田、除了田就是天空!
宗陽:“!”
大概他臉上的震驚太過驚愕,抽旱煙的老頭兒終於看不下去了,干咳了幾聲,拿他那煙槍嗓干巴巴地緩緩道:“小伙子,別這麼表情嘛,俺們這兒現在已經不算很窮了。”
俺們這兒?
宗陽爬起來,茫然地問:“這裡到底是哪兒啊?”他不是去買車的嗎,不是在服務站的男廁上廁所的嗎,怎麼會忽然到這裡?!!!
老頭兒:“啊,原來你不知道啊?我們這裡是平琨縣。”
平琨縣?這哪兒?沒聽說過這個縣啊。
老頭兒接著道:“哦,你可能沒聽說過,不要緊,反正咱們這地兒偏,沒聽說過的人多的是。”
宗陽趕忙道:“不是,我,那我怎麼會在這兒?”
老頭兒卻看看天色,慢吞吞地收起了旱煙,吊著煙袋的吊繩一圈一圈卷上那泛舊的煙杆,“那當然是有人送你過來的啊……”
宗陽瞪大眼睛,不待他問,老頭兒又道:“送你來的那人說了,讓你在俺家先住上個一年半載,走吧,這會兒天很晚了,路上還得耽擱一陣,到家得夜裡了。”
宗陽又不是條驢,說走就走,可他一表示不走,那老頭兒就一臉無所謂地說隨他,同時也警告他道:“這條路到晚上就不會有驢車了,你不跟我走,你就得在這田野裡待一個晚上,反正走是走不回去的,你要不信我,你就試試。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山裡可是有狼和野豬的,不一定吃人,但會不會傷人可就不好說了。”
一番話說得剛要氣憤下車的宗陽老老實實地原地蹲下,動都不敢動。
面對未知,他本能地選擇了惜命,至少比起狼和野豬,面前的這老頭兒和這頭驢都看起來沒有攻擊性。
不管怎麼樣,先跟他回家再說。
宗陽坐在草垛子上抱著自己,暗暗做下這個決定,又眼看著老頭兒拉驢架車走人。
而車子跑車不知道多久的時候,宗陽那腦子又清醒了幾分,他忽然想起來,在衛生間的時候,他其實是被人敲暈的,那之後就沒了印像,一直到剛剛醒來。
宗陽忽然看向駕車的老頭兒,“喂,那個開驢車的大爺,問你個事兒。”
老頭兒頭也沒回,“問唄。”
宗陽:“今天幾號?”
老頭兒:“陰歷11。”
宗陽:“……陽歷呢?”
老頭兒想了想,“24?嗯對,24。”
宗陽:“……”
24?!!!!
他暈倒之前還有印像的那天不過才21號,竟然竟然24?
過去足足三天?
宗陽翻身起來,立刻開始掏口袋,可掏來掏去什麼錢包手機一個都沒有,倒是從褲兜後面掏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紙片。
展開,紙片上一行字。
“親愛的弟弟:
展信佳。
別的不多說了,就祝福你在這偏遠鄉村的改造之旅順順利利吧,早日回來做個人。
當然,要是改造失敗,做不了個人,你也沒有回來的必要了。
你那並不想給你買車的姐夫。”
宗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20萬還你!快接我回去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9:08
第77章 【守護家庭】
男人在解決問題的思路和女人的確很不相同。
要是這男人是蘇鳴,那差距就是天和地。
這麼一個時時補貼還不知足的倒霉弟弟,要了干嘛?還20萬買車?20萬的人民幣買條超長金鏈子勒死他才對!
別說,蘇鳴一開始還真是這麼想的,後來一琢磨這快穿世界也是世界,法律也是法律,殺了人他還得坐牢,這才放棄。
當然了,蘇鳴有這種想法並不是因為他有罪犯潛質,純屬在他眼裡,這些快穿世界就跟游戲副本差不多——他到底不是大世界認可的攻略者,他自己也沒把大世界裡的這些快穿世界當回事。
最後退而求其次,想了這麼一個搞殘少惹事的主意。最好半身不遂外加做個植物人,那就完美了。
事實上,蘇鳴也是這麼干的。找了一撥人把那蠢弟弟胖揍一頓,揍完扔垃圾堆裡,等找到再救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救治時間,腦癱了。
大世界官方給予舒寧第一次嚴重警告。
“攻略玩家在攻略過程中有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造成攻略世界中的男性角色(宗陽)脫離正常的人生軌跡。現警告第一次!提示:連續警告三次之後,攻略玩家將被大世界監獄鎖定,攻略者有被強制中斷任務拉去坐牢的可能。”
蘇鳴:“……”
舒寧:“……”
因為被警告而掉了一點等級的49.9:“……”造孽啊!
這還是舒寧攻略任務以來第一次被警告,這撥警告發過來之後, 舒寧就把蘇鳴給捶了一通。
“你簡直是我攻略之旅中的泥石流!”
蘇鳴:“……”好吧,還有機會,再來。
大世界警告過這一次之後, 這個世界就重新回檔到宗陽被揍之前。
一切回到原樣。
這次舒寧沒敢任由蘇鳴自己想辦法,討論了很久,決定用一個溫和一點的至少要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辦法。
然而蘇鳴表示:“溫和的辦法也不是不行,可這種扶弟魔家庭你自己想想也知道,不把女兒徹底榨干榨死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原劇情你也看過了,這宗家可是更過分,這女兒死了連個白事都不做,非但不做還拿她這個死人來敲詐汪定輝一家。就這種人家,你想慢慢溫和的解決,最後只會反過來惡心你一把。”
舒寧當然知道這些,可大世界既然限制用極端辦法來攻略任務,只能想別的辦法。
可這辦法不是那麼好想的,因為本質上來說,這種壓榨親人的大兄弟,是絕對不可能悄然間被感化認識錯誤扭轉觀念的。畢竟,他可是利益的真正受益者。
還是蘇鳴來了這一句:“坐牢?我看該被送去坐牢的是宗家那三口人,進去之後好好清洗一下世界觀、人生觀。”
坐牢?
對啊,犯罪的人進監獄改造,宗陽這種人就是苦頭吃得不夠多,也該好好改造改造。
這叫什麼來著?
對,變形計!
於是,這才有了宗陽被敲暈後送進偏遠山區的那一段。
這山區也不是隨便選的,是舒寧花大價錢在購物商城裡購買了一個“變形計套餐”才有的。
有了這個“變形計套餐”,宗陽不但想逃也逃不掉,還有至少十八種艱苦苦難的“生活酷刑”等著他。不熬到改頭換面,不真正從一個吸血狂魔變回正常人的樣子,他絕對走不出那用來改造他的大山。
完美!
而搞定宗陽那邊之後,舒寧的主要任務就是對付那一對扶弟魔爹媽。
宗家父母也是直到兒子三天沒回家才察覺了不對,放下手裡的活兒出去找,哪裡都找過了,可怎麼都找不到人。
最後還是那天開著面包車帶宗陽去市裡買車的男人告訴宗父說:“宗陽?他沒回家?不對啊,那天在服務站他給我發消息說他有事先走了啊。”
宗父這才知道,兒子最後露面是在高速公路的服務站。
可找過去,哪裡還有人,到處問也沒消息。
宗父宗母最後急死了,只能打電話給舒寧,舒寧自然說不知道,宗家就報了警。
當地派出所還以為失蹤的是婦女或者孩子,高度重視,派了好幾個警察過來。結果一問這丟的竟然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
男的?還是成年人?
警察都覺得稀罕,細細詢問才知道,原來是宗家的兒子好幾天都沒有回家,父母找遍所有地方一無所獲才無奈報警。
宗母更是急得直哭,“我的兒子啊,我的宗陽啊,他會不會被人搶劫然後被人殺了啊,我的心肝兒啊!你死了你可讓你媽怎麼活啊!”
警察:“……”
接了案子,警察也不敢怠慢,可查來查去也沒查到線索,至於宗母哭喊的什麼殺人拋屍,整個市內近期根本沒發生極端事件,並不存在宗陽被人殺害的可能。
遠在一線的蘇鳴倒是挺關注報警這事兒的,還問舒寧,“你那個‘變形計套餐’有用吧?不會哪天警察跨省就摸到宗陽那山頭了吧。”
舒寧磕著瓜子,“放心吧,我砸重金買的輔助,不可能效果那麼弱雞。”
事實上,這“變形計套餐”還真的一點都不弱。
那邊遠在老家縣城的父母急得到處找人,這邊山溝溝裡放羊種田的宗陽就跟著做了一個夢。
這次不是發財夢,而是夢到自己拿到了一部手機。
夢裡他拿到手機之後開心死了,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聯系家人離開這該死的窮山溝,卻發現這手機撥不出電話,只能發消息。
發消息就發消息,只要能聯系外面,怎麼樣都行。
然而這消息內容卻不能自己編寫,只能從ABCD四個選項中挑選——
開什麼玩笑?!還有選項!?
可無論怎麼點,那四個選項都在手機屏幕上,刪不掉也退出不了。
最後宗陽沒辦法,忍耐著看起那四個選項的具體內容。
A,媽爸,救命啊!
B,爸媽,我現在過得好苦啊,你們快來接我回家吧。
C,爸媽,我在這裡雖然辛苦,可我和過去不一樣了,你們別擔心我。
D,爸媽,我沒事,放心吧,等忙完這陣我就回家。
AAAAA!
然而剛選A,宗陽就感覺一股電流從四肢蔓延開來,疼得他渾身抽搐。
“……”
這怎麼回事?
他還想選A,可又怕在觸電,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B,結果選完B又是一通電。
宗陽也是火了,再選B,被電,B,被電,B,被電。
啊啊啊!神經病啊電電電?
只能再去選C。
其實選C的時候宗陽已經慫得猜到了真相:ABC裡根本沒有正確答案,都是錯的,四個選項裡真正可以選擇的只有D。
可他還是不信邪,還是想發短信回家求助,還是想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窮得只剩下牛糞的山溝溝。
離開!我要離開這裡!
離開的求生欲讓他還是選擇了C。
然後——
又被電了。
宗陽:“……”
最後在夢裡,宗陽真的是非常不情願地選擇了最後那個D,可以說是一邊在心裡哭一邊做出了這個根本不想選的選擇。
然後,消息成功發出。
幾乎是前後腳半秒的工夫,遠在老家的宗母手機上就收到了來自宗陽手機的這麼一條消息——
“我沒事,放心吧,等忙完這陣我就回家。”
因為兒子離家最近焦慮得都瘦了三圈的總父宗母連忙撥電話過去,可還是像之前一樣,怎麼也打不通,只能回消息,“兒子!你到底在哪兒?”
這頭,宗陽又面臨兩個選項。
A,我也不知道。
B,別問了,我不想說,時候到了我就自己回去了。
宗陽:“……”這選擇題還有完沒完了?
因為不耐煩,這次宗陽就隨便選了一個,B。
反正A的那句我也不知道就跟廢話一樣,說了也等於沒說。
而這次選完之後,他發現這手機除了讓他做選擇題之外根本沒別的用處,於是惱羞成怒地直接伸手扔了個老遠。
我呸!不能打電話的手機算什麼手機,能做選擇題了不起啊,哪家手機公司敢這麼干,半個月就得倒閉,不,一天都經營不下去,三天就得關門!
宗陽氣呼呼地扔掉手機,沒多久就醒了,醒來之後才發現根本沒有手機,不過是個夢而已。
而他自己還在山坡的草堆上面,不遠處幾只牛幾只羊哞哞亂叫,頭頂大太陽考得人臉上身上火辣辣的疼。
宗陽委屈地抬手摸了摸自己三天就曬得黝黑的細皮和嫩肉,想到剛剛那個夢,禁不住就想到了還在老家的宗父宗母,想到那對疼自己疼得跟什麼似的的爹媽,他就越發想家。
委屈、難受、煎熬、思念的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之後,宗陽直接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抹眼淚。
舉目眺望,原野、青草、山脈、牛羊,這純天然的一切,簡直太特麼令人心酸了。
他現在格外後悔要買什麼寶馬買什麼轎車,不買又不會死!
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再想買什麼寶馬。
狗屁的汽車啊!兩個輪的電動車不是一樣開!
回家,我要回家!
而另外一邊,警察知道宗陽有發消息回來報平安,頓時松了一口氣,“那就好,說明你兒子是自己跑掉的,沒出什麼意外,這樣你們兩口子也能放心了。”
放心?
這還能放心?
宗母:“可是他不接電話啊。”
警察耐心地問:“那他之前在家裡的時候,有和你們為什麼事情吵過架嗎?”
吵架?
宗父想著,猶豫道:“有是有。”和宗母對視一眼後,緩緩道,“就是買車,他想買什麼5系的寶馬,要五十多萬呢。”
警察一聽,暗暗瞠目結舌,這沒錢還逼父母買豪車,這種兒子真和白養的沒兩樣。
而經過警察這麼一提醒,宗家兩口子也琢磨起來,難道是因為買車的事情鬧得不高興了,所以離家出走?
可50萬的車,那麼貴,他們家裡又沒什麼錢,怎麼可能買得起。
最後承諾買30萬的車,也是知道女兒手裡有20萬彩禮錢。
眼下這離家出走,難道是因為還想買50萬的車?
兩口子回去一合計,覺得有可能,接著宗母就抱怨起來,“早知道就同意買那車了,50萬,30萬有什麼差別,反正我們都沒有,最後都是找宗月要,反正宗月找了個有錢老公,多出20萬又能怎麼樣。”
宗父沉默地抽煙,“行了吧,就你那寶貝兒子,他要天你也讓宗月給他弄去?”
宗母一聽就不高興了,“我兒子?這個時候就不是你兒子了?買車也是你承諾他的呀,現在他家都不回了,怎麼辦?我就問你怎麼辦。”
宗父繼續沉默,好一會兒才道:“你發消息過去了?”
宗母:“發了,他不回!”電話也還是不通。
宗父想了想,“那你再發,就說讓他趕緊回來,他只要回家,那5系的車就給他買。”
宗母連忙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對對對,我怎麼沒想到這個。”
這兩口子哪裡知道,宗陽大白天打盹兒做夢,夢到手機上宗母發過來的這條消息的時候,整個人的頭皮都炸開了。
靠,還50萬?
親爹親媽!求你們了,那20萬他都後悔沒打回去,現在再來個50萬,是准備讓他在這山溝溝裡養老送終嗎?!!!
這次沒選擇題,宗陽直接在夢裡拿起手機啪啪啪戳著屏幕鍵盤回消息。
“我不要!你們不要給我買!千萬別買!”
覺得不夠,又補了一句,“求你們了,什麼都別給我買,也別問姐夫要錢,千萬別!”
收到消息的宗父宗母一臉茫然:“……”
這這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啊?他不是最愛車,一直叫著要什麼5系嗎,怎麼忽然又不要了。
再發消息過去,又是石沉大海,沒了回應。
這麼反反復復地折騰了一個多月後,宗父宗母都覺得身心俱疲,這兒子沒找回來,他們夫妻倆都快被焦慮的情緒煎熬得受不了了。
而這天,“宗月”回來了,領著宗家的有錢女婿“汪定輝”一起進門。
一回來,就抱著宗母哭。
舒寧:“媽,弟弟還沒找到嗎?”
宗母已經哭干了眼淚,早哭不出來了,可女兒這麼一哭,她被帶著也跟著抹了抹眼睛,哀傷地嘆息道:“沒呢。”又說,“一開始還能聯系上,回幾條消息,後來就一點消息也沒有了。”
舒寧擦擦那並不存在的眼淚,“那爸媽,你們沒去找宗陽啊,我們宗家就他這一個兒子,唯一的香火,哪怕把全國每一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扒拉一遍,也要找到他啊!”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9:21
第78章 【守護家庭】
宗父宗母不是沒出去找過宗陽,可天大地大,他們能找的總共也就那幾個地方——兒子日常混跡的酒吧、歌廳,認識的狐朋狗友家裡,還有打工的洗車店。
除了這些地方,兩口子也是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裡找。
而宗陽三五不時還會有些消息回來,兩口子至少確認兒子沒事,想法也只有一個,那就是等兒子回來,只要兒子回來,什麼都好說,什麼都好辦。
宗父宗母也是真的喜歡這個兒子,骨子裡的農村人思想,覺得兒子就是天,兒子就是命,兒子就是老宗家的根兒!
現在女兒一說出去找,兩口子的心思頓時又活絡起來。
他們起先想的是,兒子自己回來肯定比他們沒頭沒腦地去找強,於是便拉著女兒女婿哭訴,“你弟弟肯定是因為買車的事情不高興了,他之前就一直說想要那5系的寶馬。我和你爸都沒肯,因為知道你壓力大,拿不出那麼多錢,也心疼你。可你看現在你弟都氣得離家出走了,你看要不還是把那車先買了,哄哄你弟弟,讓他先回家再說?”
為了演好這個扶弟魔,舒寧自打回原主老家之後一直是一副“我弟沒了我天都塌了”的悲慟狀,連帶著蘇鳴都是一副奔喪臉。
這會兒兩人一聽宗家兩口子的話,面部肌肉齊齊抖了三四抖——
難怪原主後來離婚了都要補貼家裡,這宗父宗母吸血的時候哄女兒的話說的可真尼瑪好聽啊。
還什麼“知道你壓力大”什麼“心疼你”,哄得真是半點都不含糊。
舒寧暗暗磨著後槽牙,四兩撥千斤地回道:“可是媽,我的錢不都打給你們了嗎?”
宗父沉默,宗母危難,兩口子暗暗對視一眼,轉頭宗母就哭了起來,“月啊,我的女兒啊,媽真的沒辦法啊,媽辛辛苦苦把你和你弟拉扯這麼大,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著你們成家立業,現在終於把你供出來上了大學又找了好工作還嫁了個好老公,就剩你弟了,媽怎麼能不牽掛他啊,媽都老了,頭發都白了,後半輩子的奔頭沒別的了,就是看著你弟結婚成家啊!”
宗父跟著也道:“是啊,現在你出息了,怎麼也不能不管你弟。”
舒寧露出憂慮的神色,小聲嘀咕,“可我真的沒錢了。”
宗父拿掌心搓著腿,目光看向別處,“你現在也不是一個人,到底也是嫁人有丈夫的人了。”
說著,舒寧、宗母、宗父的目光紛紛轉向進門之後一直沒說話的宗家女婿,蘇鳴同志。
而蘇鳴的目光也跟宗父之前似的,游離在旁邊,沉默著,好像壓根沒感覺到大家都在看他似的,誰也不看,什麼也沒說,好半天,他轉頭看向舒寧,“我怎麼不知道你給家裡打錢了?”
舒寧故作眼神閃爍的樣子,顧左右言它道:“哦,我,我沒說嗎?我說了吧?”
蘇鳴:“沒有。”
舒寧:“哦,我可能之前忘記了。”
蘇鳴那臉色當即就變了,又因為身在岳父岳母家,才沒有當即發作。
宗父宗母也才意識到那20萬買車的事女婿並不知情,也怕這金龜婿當場翻臉,連忙圍過來好言向勸。
“不怪宗月,是宗陽鬧著要買車,是那小子不懂事。”
“是啊,小汪,你別生氣,為這點事不值得。”
“反正20萬對你這個大城市有錢人來說沒什麼,小錢而已。”
“再說夫妻嘛,宗月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宗月的,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感情,何必把錢財這種身外之物看得那麼重。”
……
舒寧默默地看著兩口子唱雙簧似的搭腔,被兩面夾擊的蘇鳴聽著這番“胡言亂語”,心裡都樂了——
20萬是小錢?哎呦喂。那他走馬路上怎麼從來沒撿到過這些小錢啊。
錢財是身外之物?是是是,感情那麼重要,麻煩把錢都給他。
這些話也就真的哄哄腦子不清醒的原主,舒寧和蘇鳴聽了都覺得這父母做成這樣挺“喪心病狂”。
也切身體會出來了,對宗家父母來說,這女兒不是女兒,女婿也不是女婿,他們就是兩個人形提款機。
可舒寧和蘇鳴又怎麼可能像原主和原主老公那麼規矩老實呢,這弟弟都打包扔進山溝溝裡裡,這做著吸血狂魔的宗家父母當然也不能讓他們太過舒服。
畢竟吸血鬼過得舒服了,就會躺著吸更多的血。
眼下宗父宗母說盡好話,就是想從女婿那兒拿更多的錢,買車也好,買別的東西也罷,反正哄好了家裡的寶貝兒子就行。
蘇鳴卻道:“爸媽,你們想哄宗陽回來的心情我能理解,可眼下至少得知道他是為什麼離家吧?我是覺得他不可能因為買車的事不高興離家,畢竟宗月都把錢打給他了,他就算想買貴的,也該鬧著要更多錢才對,直接離家出走也不是他的風格啊。”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宗家父母想法執拗,也是以前拿錢哄兒子哄成習慣了,潛意識裡總覺得還是得拿錢要哄宗陽回來。哪怕宗陽明明在短信裡一再表示千萬別給他買車,也千萬別問姐夫要錢。
“那你說怎麼辦呢?”宗父有點氣,覺得自己說了半天,這女婿就是一毛不拔。
蘇鳴倒是沉著地應付道:“爸,我給你看個東西,你認一認。”
說著,手機拿出來,相冊裡翻到幾張照片,又把手機屏幕遞到宗父眼前,“看一下,這是宗陽嗎?”
一聽這話,宗母率先就奪過手機瞧起來,這不瞧還好,一瞧之後宗母就哭嚷起來,“這個臭小子!”
沒錯,照片裡的就是宗陽本人。
而那照片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拍的,背景裡都是人,宗陽也只有一個小小的身影而已,但到底是爹媽,眼尖地立刻就認出來,沒錯,是宗陽!
宗父急忙問蘇鳴,“這照片哪裡來的?”
蘇鳴:“是這樣,我在朋友圈讓朋友幫忙找的,剛好我一個朋友在外地旅行,覺得像,就拍了一張照片問我。”
宗母眼睛都瞪圓起來,“那這是哪兒?”
蘇鳴:“D市。”
D市?那麼遠?這臭小子瘋了嗎跑那麼遠干嘛!
這下兩口子也顧不上什麼買車了,只想著趕緊把兒子找回來,他們一個抓著蘇鳴細問他這個拍照片的朋友是在哪裡看到的宗陽,另外一個開始滿屋子亂轉收拾東西。
宗母:“我得去找兒子,他可是我的心肝兒,我一定得先找到他!”
剛剛一直沒怎麼吭聲的舒寧跟上去就幫著收拾東西,“媽,等會兒我送你和爸爸去車站吧,工作也先別管了,先把弟弟找到再說。”
宗母魂兒都飛了,神色匆匆,從櫃子裡胡亂抓了幾件衣服,轉身又一把抓住舒寧,“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吧!到時候找到人了你也勸勸你弟。”
舒寧:“媽,我還要上班賺錢呢。”
宗母默了默,被那句“賺錢”說服,松開手點頭道:“也是,那就我和你爸去,到時候有什麼事再給你打電話。”
宗父宗母信了那張照片,滿懷期待地認為只要及時趕過去,肯定能找到兒子,畢竟他們都覺得以宗陽的性格就算跑出去也會在一個地方呆上一段時間,只要人沒走,肯定能找到。
就這樣,在一張合成假照片的指引下,宗父宗母踏上了尋子之旅。
好不容易把這寫血鬼兩口子送走,舒寧和蘇鳴紛紛松了口氣。
舒寧感慨,“不容易啊。”
蘇鳴哼哼兩聲:“別放松,現在只是暫時把他們給請走了,這種吸血鬼家庭,還有的折騰呢。”
說完瞥頭看她,哼笑,意思就一個——誰讓你的系統這麼乖巧,幫你接駁了這種世界。
49.9:“……”
不過蘇鳴還真說錯了,宗父宗母雖然吸血,卻吸得格外好面子,這麼多年每每電話問宗月要錢其實都是為了宗陽,至於兩口子自己,還真沒花多少,要不然早就穿金戴銀干起小生意了,也不必多年來還在底層務工崗位上苦苦煎熬。
蘇鳴這麼一合計,覺得這家父母的形像竟然還挺立體的,“吸女兒血,自己不用,全給兒子,自己沒錢用不找女兒開口要,兒子那邊沒錢用,立刻打電話。哎,老婆,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吸血鬼一家子到底什麼心態啊。”
舒寧解釋道:“很簡單啊,要面子。花女兒錢傳出去難聽,畢竟在原主老家那個地方,還是有父母為子女付出天經地義,父母花子女錢就是不為兒女考慮會被周圍鄰裡嚼舌根的‘傳統’,這宗家兩口子顯然不想落人口舌,這麼好面子,自然不會為了自己的吃穿用度主動開口要錢。但宗陽不一樣,宗陽是弟弟,傳出去就算是宗月給宗陽買房,都能說是做姐姐的心疼弟弟,是姐姐的為弟弟付出,不是父母壓榨女兒,懂了吧。”
蘇鳴覺得可笑,這做個吸血鬼還得顧著面子?
可就像舒寧說的那樣,宗父宗母自己沒錢是絕對不會問女兒要的,要錢那也得是為了宗陽。
他們兩口子這趟出門遠行尋子,帶了錢也帶了卡,可還是省吃儉用,舍不得坐飛機就坐汽車,舍不得買水就自帶水壺,吃得也都是面包和饅頭,水果都沒帶一盒。
條件算是樸素艱苦,但為了找兒子,怎麼樣都行。
可到了傳說中宗陽現身的那個地方,兩口子尋了一周都沒尋見人,風吹日曬馬路上拉著人尋子的苦頭的也吃夠了,都特別想回家。
小旅館裡,宗母和宗父商量,舔了舔近日曬得發干起皮的嘴唇,說:“要不,我們先回家一趟吧,這麼找也不是辦法。”
宗父也累得不行,立刻應和道:“也行,先回家。”又道,“我們這麼找找不到,說不定我們一回去兒子也跟著回去了。”
宗母:“可我們身上錢不夠啊。”
宗父想了想,“打點零工湊個路費吧。”
宗母:“也行。”
可這路費剛湊上,宗父那邊的一個親戚打來電話說:“老宗啊,我前幾天好像在F市看到你兒子了。”
宗父忙問:“哪裡!快把地址給我,我們現在就過去。”
從D市到F市,兩口子奔波地又上了路,可還是沒找到兒子,不但沒找到,這次還是邊打工攢生活費邊尋人。
後來七七八八的親戚們又提供各種線索,這個月在哪裡看到了宗陽,那個月在哪裡碰到個長得特別像的,宗父宗母就這麼找啊找,找啊找,邊打工邊找,邊找邊打工,不知不覺就去了很多城市,然而根本沒找到人!
宗母已經絕望了,幾乎每天都要嚎著嗓子哭幾分鐘,每每這個時刻宗父就沉默地抽煙,不用說,這沒了兒子就跟沒了天一樣,整個家都塌了一半。
然而這天,兩口子忽然接到女兒的電話,“爸媽,你們快回家!宗陽回來了!”
宗母大驚,“真的?!”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9:37
第79章 【守護家庭】
自從宗陽參加變形計,宗父宗母參加尋子流浪記之後,舒寧和蘇鳴兩個就閑得格外蛋疼。
起先還能膩歪著談談戀愛耍耍流氓,沒幾天就又覺得無聊了,無聊到蘇鳴開始考慮是不是幫汪定輝再開發個別的副業出來賺賺錢,無聊到舒寧那根刷事業線的神經也開始蠢蠢欲動。
終於這天,閑著也是閑著,蘇鳴干脆和舒寧一起分析起了宗陽在山溝溝裡的“未來”。
說這吸血鬼弟弟要是變好了,皆大歡喜,回來重新做人,也方便他們完成任務。
但鑒於這大兄弟是個沒錢還要買寶馬的貨色,能不能變好還真難講。
蘇鳴總結地說:“關鍵,還是得有人引導。”
舒寧:“誰引導?山民嗎。大家都窮得每天在忙碌生計,誰有那工夫給他引導價值觀。”
蘇鳴想了想,卻說:“有啊,怎麼沒有,這要是談個女朋友,別說價值觀了,人生都能給他引導。”
這純粹就是蘇鳴隨口一說,舒寧也沒當回事,兩人聊完這天之後該干嘛干嘛,完全沒有想到遠在山溝溝裡的宗陽會不會戀愛,如果戀愛又會和誰在一起。
隔了沒多久,舒寧這天忽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接起來一聽,卻是宗陽的聲音在那邊鬼哭狼嚎,“姐,姐!是我,我是宗陽啊!姐!”
還沒說什麼,嚷著嚷著就在電話裡痛哭出來,哭得肝膽俱裂,撕心裂肺,哭得電話這頭的舒寧一臉茫然——
這就出來了?
所以,變形成功了?
成沒成功舒寧還真不知道,她趕緊問宗陽,“那你現在在哪兒?”
宗陽抽抽搭搭,“在縣城一個招待所。”
因為聲音堵在鼻腔裡,舒寧聽不太清,她又問了一遍,宗陽那頭卻忽然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這女孩子的聲音倒是一清二楚。
“你讓開,我來。”
舒寧還納悶這是誰,電話那頭已經換了人,女孩子聲音很清澈,吐字也很清楚,只是普通話不怎麼標准,但勝在特別有禮貌,“姐姐你好,是這樣的,宗陽和我才從村子裡出來,今天剛到離村子最近的那個縣城,我們現在就住在縣城這邊的招待所裡。”
舒寧意外,果然出來了。
只是這女孩兒是誰?
“嗯,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我弟弟平安沒事我就放心了。”頓了頓,“冒昧地問一下,請問你是……”
女孩兒:“哦,我叫陳田音。”
舒寧客客氣氣,“你好你好,剛剛聽你說你和我弟弟一起從一個村子裡出來是嗎?你是他的朋友?”
女孩兒默了默,沒像剛剛那樣大方地介紹自己,過了一會兒才道:“嗯,是的。”頓了頓,“差不多吧。”
那就是差很多了。
舒寧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個陳田音可能會是誰——別真被蘇鳴說中了,是女朋友?
等和電話那頭的陳田音、宗陽溝通完掛掉電話,舒寧第一時間把蘇鳴拽到跟前,“你就說,你們男人是不是不管在什麼地方都得把個妹?”
蘇鳴嚇了一跳,趕忙抬手表態度,“我什麼也沒干!”
舒寧:“誰說你了,我說宗陽。”
蘇鳴嚇了一跳,“他出來了?”
不止是出來了,是帶著女朋友一起出來了!
出來之後聯系她,一是報平安,二是溝通回家的事,三是回來的路費不太夠,問她借錢。
“你知道宗陽這次問我借了多少嗎?”
蘇鳴想了想,“五千?”他本來想說一萬的,考慮這小子都變過一次形了,打個五折不過分。
舒寧:“什麼五千,三百六!”
三百六?!
提到這三百六舒寧自己都覺得神奇,三百六,三百六啊!三位數的錢!三位數!
樸素的山村生活終於扭轉了這敗家子的金錢觀,他終於也知道三百塊也是錢了!終於也把三位數的錢當個錢了!
舒寧當時感慨得差點脫口問他,要不再多給點兒?
連蘇鳴都說,“就這點錢?那你好歹大方點兒,給補個40湊個四百塊啊。”
舒寧:“你怎麼知道我沒說?人不要!”
宗陽不要,不但不要,甚至還用一口被帶跑的濃濃的山村口音道:“我不要,問你借三百六就是三百六,這錢是我和音音算好的,加上這個錢,路費就夠了,多的幾十塊我們兩個買點包子饅頭在路上吃就足夠了。”
舒寧:“……”
蘇鳴:“……”
原來扔進山溝溝裡改造真的有用啊!
這小子現在也太樸質了吧!
但一個電話到底不能說明太多問題,到底宗陽是變好了還是沒有,只有見到了本人才能知曉。
而三天後,在縣城車站接到人的舒寧終於見到了改造後的宗陽和他帶回來的女孩兒。
宗陽倒是沒怎麼變,黑是黑了點,但底子白,再黑也黑不到哪裡去。
他背著一個大包,手裡兩個大袋子,形容就跟個回鄉的農民工似的,見到舒寧就立刻迎上來,邊走邊喊,“姐!宗月!”
大概在山裡沒少吃苦頭,走著走著嘴巴撇撇就哭了出來,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舒寧看他那副鬼哭狼嚎的樣子真是哭笑不得,然而不待宗陽走到跟前,另外一道身影就跟著從男人身後冒出來。
“姐!”
女孩兒聲音洪亮,跟電話裡一樣落落大方,而她的身影——
壯實!
太特麼壯實了!
近一米七的身高,體重至少有一百六十斤,腰圓腿粗,大概是常年日曬,皮膚很黑,倒是有一雙很大很靈動的眼睛。
她見宗陽跑過來就跟著過來,認出舒寧,就用比宗陽更快地速度迎上來,在舒寧身前停下,興奮又大方地說道:“姐姐你好,我是陳田音。”
舒寧完全沒想到宗陽這敗家子帶回來的會是這樣的女孩子,驚嘆地站在原地,不動聲色地打量,然後連忙招呼道:“你好你好,我是宗陽的姐姐。”
陳田音很興奮,又看看舒寧,說:“姐姐你長得真好看啊,和宗陽也很像。”
這時候,哭哭啼啼的宗陽才跑到了她們跟前,一見舒寧,宗陽那眼淚變得更多,幾乎是哽咽著在哭,“姐,我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們啊!”
舒寧剛要說話,陳田音先她一步開口,“別哭了。”
宗陽還在哭。
陳田音:“別哭了。”
宗陽繼續哭。
陳田音直接一胳膊肘懟過去,“我說你別哭了。”
哭聲戛然而止,宗陽默默抬手護住剛剛被捅的地方,帶淚的目光委屈地看向陳田音,“你輕點兒,疼!”
原本還想做出一副關心弟弟樣子的舒寧選擇了閉嘴,她靜靜看著陳田音和宗陽,心裡微妙地產生了一種直覺——
這個陳田音,絕對不簡單。
後來帶兩人回縣城家裡的路上,舒寧特意留意了一下宗陽和陳田音的相處模式。
就是正常情侶間的親密接觸,期間陳田音好幾次和宗陽低聲耳語,宗陽皺眉不怎麼高興的樣子,但還是點頭應允下什麼,很聽話的樣子。
舒寧默默開車,目光落在前方,心裡喚出49.9。
“這個陳田音在原劇情裡有出現?”
49.9:“沒有。”
舒寧:“系統裡現在有她的身份介紹?”
49.9:“暫時沒有。”
“但是,”49.9來了一個轉折,“但是自從她出現之後,任務進度條前進了不少。”
背對著後座的兩人,舒寧的嘴角緩緩牽動了一下,她忽然有點期待起來。
@
回家之後,宗陽正式向舒寧介紹了陳田音,說她其實不是一般的普通朋友,是女朋友,是他在窮苦山溝裡過苦日子時候結實的真愛,是共苦之後認定的未來伴侶。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甚至看著陳田音,目光真摯,眼神迷戀。
舒寧卻得裝模作樣地先關心他為什麼會一個人跑去山溝溝裡。
宗陽道:“我也記不太清了,反正就在那村子呆了很久,後來音音說要跟我回來,我們才動身回來的。”
不記得了?
看來是他從山村裡出來的時候被“變形計套餐”輔助修改了一點記憶,至少當初蘇鳴手賤地在他口袋裡留的那張字條他是一點印像也沒有了,要不然這倒霉弟弟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姐夫干的,回來還不得鬧翻。
而當宗陽聽說宗父宗母為了找他已經出門有幾個月的時候,嘆息地表示:“我以前也太胡鬧了。”
舒寧:“是啊,太胡鬧了,不過回來就好。我也已經給爸媽打電話了,他們就在回來的路上,你有時間給他們打個電話吧。”
宗陽想了想,“還是等他們回來說吧,電話裡也說不清楚,反正他們也已經知道我平安回家了。”
舒寧點頭:“行。”
而就在舒寧和宗陽說話的時候,陳田音一直在觀察這個家,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還看得格外正大光明,一點也不扭捏,更沒有偷偷摸摸。
看完了,嘆了口氣。
這聲嘆息引得剛剛和宗陽說完話的舒寧側頭看過去,“怎麼了?”
“姐。”陳田音也轉頭,目光清澈地看著她,用一口濃厚的鄉音普通話緩緩道,“你真的太辛苦了。”
舒寧:“……?”
陳田音抬手指了指天花板,示意的則是整個宗家的屋子,“這房子也是你出錢買的吧?這麼大,弄得這麼好,肯定花了不少錢吧。”
又道:“我也是,我老家的房子也是我花錢造的,花了老大價錢了,我爹媽還不滿意。不但不滿意,還想用我花錢造的房子給我哥娶媳婦用,娶媳婦就算了,還說什麼嫂子不能和小姑子住在一起,讓我早點嫁人!”
“哼,我看上去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嗎?”說著,陳田音爽利地一抬腳,“我直接就踹斷了我爹的三根肋骨,打掉我哥一顆門牙!”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09:50
第80章 【守護家庭】
陳田音那段砸斷親爹肋骨、打落親哥門牙的經歷簡直生動地在舒寧面前描繪出了一幅山村底層女性反抗壓迫的美好畫卷。
聽得舒寧啪啪啪在心裡鼓掌,三根肋骨啊,厲害,太厲害了。
宗陽這傻弟弟到底哪裡找來的這麼厲害的女朋友?
這偏遠山村也不太容易出這麼彪悍的敢於反抗壓迫的女人啊,怎麼就被他撿到寶了。
舒寧哪裡知道,根本不是宗陽找的陳田音,他當初在村子裡想方設法地偷懶都來不及,哪裡有功夫去關注農村年輕女性,是陳田音自己找上的門。
用陳田音自己的話來說,她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白嫩這麼俊的男人。
既然以前沒見過,既然現在第一次見著,自然跟見了寶貝一樣“趨之若鶩”。
所以事實上,是陳田音追求的宗陽。
這山村出生的壯實姑娘因為沒有女追男的經驗可參考,只能自己摸索著想辦法,而她的辦法也真的非常實在——
白天幫著干活兒,晚上給送飯送菜,原本該宗陽干的那些苦活累活她幾乎全部都幫著包攬了,還會煮帶著十足油水的飯菜過來,喂豬似的,把來了村子裡之後就瘦得皮包骨頭的宗陽給喂回了原樣。
而這樣的姑娘不說舒寧沒見過,宗陽也是第一次瞧見,他真的從來沒見過這種對你好到願意下田直接把農活兒都給包攬著干掉的女孩兒。
那壯實的身材,曬得黝黑的皮膚,人高馬大的個子,還有那大太陽底下亮晶晶的汗水,陳田音回眸對他齜牙的一個微笑,是宗陽二十多年人生中一道完全不同的光彩,亮瞎他狗眼,照亮心田。
說宗陽是被感動也好,說他喜歡的其實是陳田音干掉一切可以讓他偷懶的舒服自在也罷,反正最後宗陽是真的對陳田音動心了。
山村姑娘那曬得飽滿黝黑的皮膚他喜歡,那壯實的一個人可以當兩個男人用的身板兒他喜歡,那喊起來山腰上的牛羊都能嚇得撂蹄子的大嗓子他也喜歡。
在無限接近自然的廣袤的村野裡,他愛上了這個叫陳田音的姑娘,這個會種田會放羊會做飯會干一切農活兒還對著他微笑的姑娘。
她是那麼的不一樣,不一樣到讓宗陽心甘情願地帶她從山溝溝裡走出來。
而此刻,當陳田音說出她是怎麼踹翻她爹砸斷她老子的肋骨的時候,宗陽非但沒有露出驚嚇的表情,反而一臉欣賞地看著她,同時還面露微笑,那表情仿佛是在贊許。
舒寧默默觀察著,暗暗倒抽氣,後來陳田音上衛生間的功夫,舒寧低聲問宗陽,“姐問你個問題啊。”
宗陽:“問唄。”
舒寧:“你喜歡她?”
宗陽:“是啊。”
舒寧:“呃,那什麼,她……沒有強迫你?”說著,目光關切地朝著男人的肋骨的方向看去。
宗陽小小炸了毛,仿佛自己的戀情被羞辱一樣,憤怒道:“她沒有打我,也沒有強迫我,我是真的喜歡她!”
舒寧覺得自己的問題很冒犯陳田音本人,但追根揭底,並不是她覺得陳田音不好,恰恰相反,到目前的為止她都覺得這個姑娘為人還不錯,舒寧只是純粹不相信宗陽而已。
就這小子,沒錢還買寶馬的臭東西,從前物質上那麼好面子的一個人,會喜歡陳田音這種山村姑娘?
想想也覺得不太可能,他別是在欺騙人家感情。
所以舒寧才要仔細問問。
“那你喜歡她什麼?”舒寧繼續確認道。
宗陽以為他姐不接納這個山村姑娘,直接就急了,連忙解釋道:“音音不一樣!她和我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女朋友真的不一樣!以前那些女孩子跟我談,都是希望我給她們買這買那,音音是在我最窮困潦倒的時候認識的,她不但不嫌棄我窮,也沒嫌我不會干農活兒,還幫我干這干那,她既不要我給她買東西,也沒有看上我的錢,她就是看上我這個人。你說這麼好的姑娘,我為什麼不喜歡她!”
哇——!
這小子原來不是人生觀改造成功,是婚戀觀改造成功了,這都能透過現像看本質了。
而陳田音也真的如宗陽說的那樣,是個非常踏實能干的姑娘。
她跟著宗陽從山溝溝裡出來,知道住的是宗家的房子,不但格外客氣,還任勞任怨地打掃衛生、買菜煮飯,裡裡外外收拾得特別干淨。
她不但自己勤勞,在宗父宗母沒回來的這段時間一直催著宗陽去找工作,甚至跟他說:“你要嫌賺錢多的工作太累那就找收入少點的,少點沒事,反正我好養活,等見過你爸媽之後我也去找份工作,到時候就是兩個人一起,兩份收入肯定能養活我們自己。”
舒寧站在旁邊都要感動哭了,給蘇鳴打電話,十句有九句都在誇陳田音,聽得蘇鳴十分無語。
“敢情這山村變形計沒把他怎麼著,還讓他白撿了好老婆?”
舒寧:“我倒覺得陳田音是個可塑之才。要是她能給宗陽扭轉一下觀念和生活態度,我這邊任務也方便完成。”
頓了頓,奇怪地問道:“你怎麼到現在還沒把兩口子接回來?”
蘇鳴嘆氣,“別提了!你那媽,前段時間聽說兒子回家太興奮,把腰給扭了,跟我說坐不了車。你那爸,打的那個零工說是走不開,還想多賺兩天前,現在還在干著呢。”
舒寧噗一口笑出來,想了想,“得了,你干脆跟他們說宗陽還帶了個女朋友回來,馬上要結婚,保管他們立刻動身出發跟你回來。”
蘇鳴嘖道:“感覺有好戲看了。”
這好戲如他所願,在宗父宗母回家之後按時拉開序幕。
兩口子心疼兒子寶貝兒子,在經歷風霜日曬的尋子之旅後和兒子重聚抱頭痛哭不假,可當兩口子發現兒子帶回家的這個女朋友竟然是個又高又壯的山村女孩兒時,對兒子的那些心疼和寵溺頓時給現實拍得煙消雲散。
避開陳田音,宗父宗母拉著宗陽、舒寧和蘇鳴在房間裡開家庭聚會。
宗父嚴肅地表示,宗陽出走歸出走,這事兒就算了,可一聲不吭忽然帶個女朋友回來算怎麼回事。
宗母也勸宗陽說:“不說外面大城市、你姐夫那兒一線城市有房有車的女孩子了,就是咱們縣城,家庭好的有,家庭一般的也有,你要結婚,這裡頭什麼樣的你不能挑,你偏要挑這種山溝溝裡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的女孩子,你瘋了嗎?”
舒寧和蘇鳴全程旁觀,眼見著宗陽在宗母這句話之後就變了表情。
而無論宗陽怎麼勸說怎麼解釋陳田音是他喜歡的女生,是他受苦的時候唯一幫過她的人,宗父宗母就一個態度:不聽不聽我不聽,你把這女孩兒給我們弄走。
宗陽十分惱火。
宗家兩口子大概也是真的沒辦法接受兒子娶這種女孩兒做老婆,從前多寵溺兒子,現在就有多反感陳田音。
陳田音也不傻,感覺得出來宗家兩口子對她冷漠疏離的態度,漸漸從樂觀開朗的話多變得沉默寡言。
但她還是該干活兒干活兒,該做事做事,從來沒偷過半分懶,還問宗陽宗父宗母的口味,煮兩口子喜歡吃的東西。
可她始終不被接納,家裡的氣氛也越來越僵。
舒寧在這期間並未攙和過什麼,只在陳田音主動找她的時候回答一些問題、再和她聊會兒天。
陳田音問了許多城市生活的問題,卻並未問過宗父宗母為什麼不喜歡她。
舒寧覺得這個女孩子很聰明,她不問,其實不是不想問,應該是已經知道了答案。
而她既然知道答案,又會做出什麼樣的回應?
舒寧有點期待。
陳田音沒讓她失望。
在宗家住了一個月,在這一個月裡飽受宗父宗母的冷落疏遠和鄰裡鄰居的非議議論之後,陳田音選擇一個人收拾行李離開。
她離開的時候倒沒避著宗陽,走之前反而對宗陽說:“我當初跟著你從村子裡出來,是想跟你結婚過日子的,只是沒多想,也以為你家人會接納我。也是我想得太簡單太天真了。我在你家住了這麼久,也算很打擾你們家人,該是我走的時候了。那既然我都要走了,我們就到此為止,分手吧,祝你以後找到你喜歡的你家人也喜歡的女朋友。”
一個山村裡走出來的學都沒上過的女孩子能說出這番話,可以說是想當體面了。
她既然選擇體面的離開,也就是真的沒想再糾纏宗陽,而這番話也聽得宗父宗母喜上眉梢。
要走了?要分手?
太好啦!
可對宗陽來說卻是晴天霹靂。
啥?
分手?
不要!死也不要!
可宗陽哪裡能攔住肩圓腰壯的陳田音,他伸手去拉,拉不住,擋著門,被推開,沒辦法了,就拿出全身的力氣去拉扯摟抱,嘴裡還大喊,“音音你別走啊!我們當初不是說好的嗎,你跟我回來,我和你結婚,我們一起過日子生孩子的嘛!你別走!你就算要走你也等下我,我和你一起走!”
舒寧和蘇鳴秉承著嗑瓜子的心態站在角落裡沒吭聲,宗父宗母卻瞪眼看著,一個個都急紅了眼。
這山溝溝出來的女孩兒長得不怎麼樣,狐媚的本事倒是挺純天然啊,竟然還私下裡和他們家寶貝兒子私定終身了?!還結婚生孩子?
這宗陽也是糊塗,走就走了,走了這個來個更好的,他竟然還要一起走?
想都不要想!
宗母火了,直接跑過去拉扯宗陽,捏著尖銳的嗓音嚷嚷:“你讓她走!難道還住在我們家白吃白喝嗎?又不是我們家什麼人,難道還有臉賴著!”
宗陽扯開自己的胳膊,“媽!不許你這麼說哦!”
宗母:“我說的有什麼錯?她這段時間住我們家,不是白吃白住嗎?我收她的房租收她的手電煤氣費,收她的飯菜錢了?!”
宗父說不出來這麼丟份子的話,只臉色陰沉地對著陳田音指了指門,然後道:“你要走就走吧,快點走。這段時間住我家,就當感謝你之前對宗陽的照顧。”
又說,“其實你跟著我兒子從那山溝溝裡出來也好,到外面打工到大城市來總好過在那種山溝溝裡過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角落裡嗑瓜子的那兩位聽到這話都驚呆了。宗父自己一個窮人,一個需要吸女兒血養兒子的窮人,竟然能高高在上地說出這種什麼山溝溝裡人不人鬼不鬼的話?
有病吧。
而這句話剛落地,一直和宗陽拉扯推搡想要離開的陳田音忽然頓在了原地。
她以一個非常緩慢的速度扭動脖子,轉頭看向宗父的方向,緩緩道:“你剛剛說什麼?”
宗父的眉心皺出一道川,回視她,沒說話,表情裡的冷漠顯而易見,是請她快點離開。
陳田音卻跟著又放下了手裡的行李,和剛剛扭動脖子一樣,緩速轉身,朝向宗父,“你剛剛說什麼?”她重復了一遍,表情平靜。
宗父這才道:“還要我再重復一遍?我說,虧得我兒子,你才能從你們那人吃人的山溝溝裡走出來,要不然就得像那些新聞裡的女人一樣,一輩子奉獻給大山了。”
宗父說這番話的事情語速並不算快,說完也用了一些時間,可陳田音出腿的速度卻只有N分之一秒,宗父自己都沒聽到自己最終那個“了”音,就見眼前飛快地劈來一條腿,砸在他胸口上。
第二秒,他發現自己飛了出去……
宗父:“……”
所有人:“……”
而不等大家反應,陳田音又是一腳,這一腳補給了身邊的宗母。
“說我白吃包住?!”女孩兒的聲音如同雷霆之怒,當頭劈下,“你們家這寶貝兒子之前不知道吃了我多少雞鴨魚肉!要不是我,就他那身細皮嫩肉,早累死在田裡了,你們還有能耐和我吼?我讓你們三分,你們還想騎我頭上?”
說著走向宗父,抬手指他,“還有你!個老不死的,說我山溝溝裡人不人鬼不鬼?老娘憑自己的本事在村子裡爭田爭地造房子過日子,要論過得怎麼樣,不比你們家這一窮二白的過得舒坦?你自己不怎麼樣,還有臉說我?!”
說完一叉腰,抬手指宗陽,“你!給我過來!”
宗陽都看傻了,聞言一個激靈,默默走了過去。
陳田音伸手逮小雞兒似的抓住他的後領,整個人提起來,“你不是不想我走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我還偏就不走了!你當初吃我的用我的還要我幫你干農活兒,現在我就吃你家的住你家的和你結婚,回頭生了孩子再讓你家這兩個老東西給我帶孩子!”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10:11
第81章 【守護家庭】
陳田音和宗陽結婚了。
領了證, 家裡請人喝了頓酒,完事兒。
要多簡單有多簡單。
這婚結得,除了蘇鳴和舒寧,沒一個人高興。
宗父宗母是不想要這兒媳所以不高興,陳田音是因為生氣自己被薄待而不高興,至於宗陽,他是兩面受氣兩面不討好,夾在中間當個出氣筒,所以也不怎麼高興。
但除了他們,所有人都很高興——八卦聊得滿面紅光,能不高興麼。
小縣城地方不大,這宗家父母被外來媳婦兩腳踹翻的趣聞當天就不脛而走,阿姨婆婆媽媽們把這點事兒碾在舌頭根下面聊出了幾個廣場的花兒,仿佛已經能從這傳說中的兩腳上看到宗家那被媳婦欺壓哭喊的悲慘未來。
甚至有多管閑事的阿姨拉住舒寧,勸她說:“小月啊,你以後一定要常回來看看你爸媽,你那個弟媳啊,以後肯定是個厲害的,你爸媽少不得被她欺負。”
舒寧聽了就笑,搖頭說:“沒有呢,怎麼會被欺負,我弟媳人蠻好的,在家都是她做家務她煮飯呢。”
那好事兒的阿姨顯然不信啊,只覺得這麼解釋是在爭面子,便又道:“那你媽胸口還疼嗎?”
舒寧差點噗一口笑出來,嘴裡還得回說:“不疼了,我媽就是做家務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一下。”
那阿姨一臉了悟地嗯了一聲,“那你媽這眼神兒可不怎麼好啊,做家務怎麼做得把胸口貼你弟媳腳下面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舒寧後來把這話轉述給蘇鳴聽,他也是笑得半死。
現在老家的親戚朋友幾乎沒人不知道宗家的媳婦把婆婆公公給踹了,而這些親戚朋友裡也是人才輩出,這點八卦就供養出一群段子手,每天阿姨婆婆們那點閑碎話都能讓舒寧和蘇鳴笑半天。
等婚禮結束,陳田音這個媳婦就正大光明地搬進了宗陽的臥室。
從小房間搬進臥室的那天晚上,陳田音如同一只占去別人家領地的豹子,下巴抬得高高的,來來回回、回回來來地進出宗陽的臥室和自己的小房間,姿態驕傲。
舒寧和蘇鳴還當她是故意做給宗父宗母看的,都奇怪,這搬個房間能有什麼瞎嘚瑟的。
結果等晚上睡覺,宗陽那房間房門一關,震天動地的持續撞床聲差點沒讓舒寧一口水噴出來。
蘇鳴也嗆了一口口水,詫異地轉頭看一側的牆面,只聽到那聲音“咚咚咚咚”,規律又持續,很偶爾的,似乎還能聽到宗陽憋在喉嚨裡的哼哼聲。
舒寧“……”
蘇鳴:“……”
這山村裡出來的姑娘牛逼啊,強行結婚,高調秀領土權,這宗陽不會被做死吧。
舒寧默默抽紙巾擦嘴,感覺陳田音真的彪悍得無法形容。
蘇鳴卻咯咯咯地笑起來,還招招手,朝舒寧低聲道:“你爹媽平常那麼寵兒子,這會兒肯定也心疼死了。”
心疼死什麼了?
當然是心疼腎了。
此刻,已經躺到床上准備睡覺的宗父宗母果然心疼得不行。
兒子那可是宗家的獨苗啊,宗家的血脈啊,用來延續血脈的那個東西那麼珍貴,怎麼能這麼用呢!
怎麼能這麼粗暴啊!
這麼大的動靜,聽得宗父臉都綠了,宗母更是直接坐起來,捂著胸口覺得心疼。
這種山村裡出來的野女人怎麼那麼粗暴啊,她就不能溫柔點嗎!心疼死她了!
次日,天蒙蒙亮宗母就起床買菜去了。
等舒寧和蘇鳴洗漱出來,發現餐廳桌上的那早飯隆重得仿佛招待太上皇。
不但葷素俱全,還有一大盤豬腰子。
宗母剛煮完早飯,正滿面愁容地擺盤,見女兒女婿出來,一面招呼他們坐,一面道:“你們先吃吧,你弟他們今天估計得晚起來。”
又把那盤豬腰子拿遠了一些,說:“這你們就別吃了,早上吃傷胃。”
舒寧心裡樂了,嘴裡故意道:“那傷胃你還做?”
宗母一臉痛心疾首,直跺腳,壓低聲音,“你沒聽昨天晚上的動靜麼?那麼大你都沒聽到!?你弟現在不是胃的問題,是腎啊,可不得多吃點好好補補,好不然30不到就要被抽干了!”
蘇鳴取了筷子吃飯,“媽,抽不干,身體機能運轉還能再生的。”
舒寧憋笑,宗母直瞪眼,“怎麼抽不干!再生的沒有用的多,早晚都得抽干!抽干就活不成啦!”
一大早,宗家的樂子就開場了,舒寧和蘇鳴的早飯吃得格外開心,因為他們發現一件事,自從陳田音出場之後,他們倆啥都不用干,一個陳田音搞定仨。
一腳踹翻兩個,進度條前進。
強行扯證結婚,進度條前進。
才結婚就能把宗父宗母治得這麼老老實實,進度條前進。
完成任務指日可待,so easy!
吃晚飯,蘇鳴還特意去買了點瓜子回來,反正也不用上班,也沒別的事情可做,他和舒寧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嗑瓜子,邊嗑邊等著新婚的那二位。
終於,十點,宗陽臥室的門開了。
陳田音一臉虎相地走了出來,直奔餐廳。
宗母看見她,縮縮肩膀,看向她身後,奇怪道:“怎麼就你一個人?”
陳田音走到餐桌邊,低頭看了看早飯,“宗陽他起不來,讓我把早飯端房間去。”
宗父陰沉著臉坐在一邊,宗父聽完眼睛都瞪起來,“起不來?為什麼起不來?”
陳田音開始端盤子,隨意的口氣,“虛唄。”
宗母的表情在這兩個字下肉眼可見的光速秒變,從驚訝變成不可思議,又從不可思議變成難過,最後又從難過變成絕望。
好像自己那句“30不到就被抽干”當天得到了應驗似的,宗母繞過桌子就朝宗陽房間奔去,“兒子,兒子啊,你沒事吧?”
房門被推開,緊接著傳出來的卻是宗陽的喊叫,“哎哎哎,媽媽媽,你進來干嗎,我沒穿褲子!我沒穿褲子啊!快出去!……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宗母的聲音:“你怎麼會沒事?你都要被榨干了?”
宗陽:“媽!關上門的事你也要管啊?管太多了吧!”
客廳裡,蘇鳴和舒寧磕著瓜子,兩人用含在瓜子後的氣聲交流。
蘇鳴:“你接下去打算怎麼辦?就讓你這弟媳在家裡攪渾水?”
舒寧:“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蘇鳴:“嗯?”
舒寧:“你們男人,抽得干嗎?再生系統趕得上抽干速度嗎?”
蘇鳴:“……看人。”
陳田音那樣的,基本是趕不上了。是他他也得干。
就這樣,自從陳田音進了宗家門,基本就是雞飛狗跳。
宗父宗母的精力也全部放在宗陽兩口子身上,哪兒有功夫去吸女兒的血。
倒是宗父有次提議,說他煩陳田音煩得不行,反正之前給宗陽結婚用的房子也買了,不如裝修一下讓宗陽他們搬走自己住,省得眼見心煩。
甚至還說:“之前不是買車的20萬沒用麼,反正這車也不買了,不如拿來裝修房子。”
這20萬倒是還在,早在宗陽剛從山村回來的時候就轉給了舒寧,她還當最近雞飛狗跳沒人記得這錢了,原來宗父這邊還有這一茬等著他。
但舒寧只裝傻,不說錢已經轉回她手裡了,宗父便以為錢還在宗陽手裡。
這轉頭一找宗陽說拿那買車的20萬裝修房子,又是在家裡捅了個大窟窿。
陳田音不准。
宗父頭都大了,免不了和她爭吵議論,“我花我的錢裝修我的房子,你有什麼意見!?”
陳田音一點兒也不怕宗父,如今連最初時候的那點尊重也沒了,直接叉腰道:“你的錢?你的房子?你可算了吧!誰不知道你們家處處靠女兒啊!要不是大姐,你們有錢給宗陽買那房子?要不是大姐,你們有錢給宗陽買什麼寶馬車?要不是大姐,還有什麼20萬裝修款?我呸!你們這對父母就跟我老家的爹媽一樣,都是那泥地裡吸人血的螞蟥!”
宗父宗母:“……”
這下不是被踹了胸口疼,是被說得心口疼,由內而外的疼,疼得宗父直跺腳,宗母直捶胸。
造孽啊,造孽啊,他們宗家怎麼娶了這種女人回來啊,真是造孽啊!
可這兩口子再捶胸頓足也沒用,女兒女婿不攙和只旁觀,兒子竟然還和兒媳站在一條針線上。
宗陽別的不行,變形也不怎麼成功,唯獨一樣很能拿得出手,就是聽老婆話,他特別特別聽陳田音的話。
陳田音讓怎樣就怎樣,說東絕對不往西的那種。
這裝修的事陳田音不同意,宗陽就跟著不同意。
不但不同意,宗陽還跟著陳田音一道出去找工作找活兒干。
宗母都心疼死了,我的兒啊,晚上被榨干,白天還要工作,能不能活過30啊。
能不能活過30沒人知道,但陳田音知道一點,“就你這麼養兒子,難怪把兒子養得這麼細皮嫩肉。這麼嫩,活該被我吃。”
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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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10:26
第82章 【守護家庭】
舒寧真的很佩服陳田音。
這個從偏遠山村裡走出來的姑娘既勇敢又吃得了苦。
她和宗陽一起找工作,沒想過找吹著空調坐著辦公室的舒服的工作,找的都是能多賺錢的活兒。
最後她找到了一份送快遞的工作,宗陽則在她的鼓勵下做起了外賣跑腿。
小兩口整個白天都在外面跑東跑西,宗陽覺得累還會偷偷懶少接幾單外賣,陳田音是一點也不休息,每天都在送快遞。
她的工作也如同流傳的那樣,只要肯吃苦只要肯多干收入就不錯。再加上宗陽跑外賣的收入, 兩人加起來一個月也安穩過萬。
過萬,這是宗家父母一輩子都沒有拿到過的收入,在他們這個小縣城,簡直就是高薪!
再說了,自己家兒子什麼樣他們這兩個做父母的能不知道?喜歡歸喜歡,寵愛歸寵愛,現實裡的宗陽是怎麼樣他們一清二楚。
因此從未在兒子的收入上報過什麼希望,都覺得等以後穩定下來能有個月入五千就很好了,也不指望兒子像女兒一樣飛黃騰達。
現在呢,兒子結婚了,結婚還月入過萬,簡直是天大的喜事啊!
宗父宗母嘴裡不說什麼,心裡早樂開了花,連做的飯菜都比從前豐盛不少。
舒寧近日在一線和老家之間來回,有空就回來,見宗陽這傻小子娶了陳田音不但變得勤奮還會賺錢了,多少也有點欣慰。
考慮陳田音到底是住在宗家的媳婦,為了讓她日子好過些,舒寧便趁機勸宗父宗母:“其實啊,我真覺得音音這姑娘不錯,勤奮又吃苦耐勞,還會賺錢,宗陽娶了她真是八輩子的福氣。”
宗父宗母只是喜歡兒子,對媳婦是非常不滿的,聞言哼道:“說錯了,嫁進我們家是她的福氣才對!”
不是跟了宗陽,她能從那山溝溝裡出來?不是宗陽,她能嫁進縣城?不是宗陽,她能在他們這兒定居還找到收入那麼高的工作?
什麼宗家的福氣,那是她的福氣!
舒寧聞言便道:“那既然這麼說,都是她占了我們家的光,那你們讓她走啊。”
宗父宗母忽然又不吭聲了。
他們也不是不想她走,是不敢轟人走,這厲害的女人,他們打都打不過,哪兒敢讓她走啊。
舒寧便道:“現在都生米煮成熟飯了,也別管什麼誰占誰的光了,媽,我就問問你,陳田音的這樣的媳婦你不喜歡,那什麼樣的媳婦你喜歡?本地的那些,娶進門你可是要煮飯做菜帶孩子的,收入也未必高,還不能吃苦,你想要?”
宗母嘴硬道:“那也好過陳田音這種潑婦。”
舒寧:“對啊,她是潑婦,這個潑婦能帶著宗陽一起月入過萬呢,這個潑婦要是我兒媳婦,我睡覺都得笑醒。”
有時候就是這樣,不管關系如何,不管喜不喜歡,現實大過一切。
陳田音進門之後宗陽的改變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連街臨街房都說宗家的小兒子自從娶了媳婦就變了個人,變得精神了,變得愛笑了,變得愛說話了,還很熱心腸。
當著宗母的面閑聊兩句誇一誇,宗母心裡那飽含的酸甜苦辣就質變了,變成了蜜,甜滋滋的。
等宗陽工作幾個月,忽然有天開始交生活費了,那感覺就又不一樣了。
外加陳田音雖然說話不好聽,可手腳的確非常勤快,會操持家務也會照顧宗陽,宗家兩口子的嘴終於徹底被堵住了。
只是有一點宗父宗母依舊不滿意。
買的那套房子怎麼就不能裝修了?什麼叫做沒錢不裝?他們給錢還不行嗎?再不濟還有宗陽他大姐呢!
可陳田音就是不要,這媳婦在某些方面非常執拗,關於拒絕拿姐姐錢給弟弟周轉這方面也頗為固執。
還說什麼“兒子是兒子,女兒也是女兒,兒子需要你們就找女兒,怎麼沒見你們找兒子幫襯女兒呢!”
宗母和她吵,“姐姐幫弟弟天經地義!”
陳田音就回嘴說:“這世界上就根本沒有天經地義的事!要說真有天經地義,那也該是男人天經地義強過女人,你看有嗎?宗陽有強過女人嗎?不說別人家的女人,就說我,就說大姐,我們兩個女人哪個不比他強!他強是強不過我們,怎麼到用錢方面就變成天經地義的事情了?”
又在宗母開口之前堵上別的話,“我也勸你,你可別自己作死!我是媳婦,大姐也是媳婦,宗陽要錢你找大姐,那我弟弟缺錢我家裡是不是也可以找我啊!”
宗母要說話,又被陳田音一句話堵上,“你信不信,只要我願意,我能貼我弟弟貼得你們家傾家蕩產!你們家就一個兒子,你知道我有幾個弟弟嗎?四個!”
“……”
宗母差點一口氣沒順上來撅過去。
陳田音怕自己的話不夠狠,最後又下了一劑猛料,“就想想你們是怎麼討厭我的,再想想大姐和大姐婆家吧。別回頭補貼兄弟的事被大姐婆家知道,到時候直接趕出來,什麼大城市的房子車子,那不還都是姐夫的!回頭大姐一個人就帶點行李出來住回娘家,你們哭都來不及!我要是你們,哪兒敢問女兒要錢補貼兒子啊,女兒這麼好的婆家,當然得時時刻刻幫襯女兒,哄著姑爺,防著這麼好的婆家飛了!這女兒的婆家不飛以後有事還能求得上,這要是飛了,大城市也沒別的親戚,看以後哪兒求人去!”
陳田音這番話的確夠狠,也正中紅心似的戳在宗父宗母心口。
後來舒寧和蘇鳴有次回來,忽然發現當天的飯菜格外豐盛。
蘇鳴還納悶,想著這宗陽和陳田音加起來一個月也才一萬,生活費交2000,還沒到大魚大肉沒有節制的程度吧,怎麼現在家裡的飯菜這麼豐盛了。
一轉頭,宗母忽然討好似的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又笑笑說:“小汪啊,你多吃點,啊,多吃點。”
舒寧和蘇鳴默默對視一眼,都懷疑這是不是又要借錢的節奏。
可根本沒有。
不但沒借錢,那次走的時候宗父宗母還給他們帶了不少土特產,有給他們的,還有帶給汪家父母的,讓蘇鳴這女婿很是受寵若驚。
舒寧不明所以,就悄悄問宗陽。
宗陽嘆道:“唉,沒什麼,估計又和音音吵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她們吵架都為裝修房子,一邊想裝一邊不肯裝,就吵唄。”
可不對啊,舒寧納悶,這媳婦和婆婆吵架,怎麼她這個大姑子受益?
後來才知道陳田音說了那麼一番話。
舒寧都快敢動哭了。
攻略任務這麼多年,神助攻不是沒有遇到過,可這種形如外掛似的助攻真的第一次碰上,這任務都不用她自己刷了,全被陳田音一個人包攬了過去,什麼都不用干,嗑著瓜子就看到那任務進度噌噌噌地往前漲。
後來蘇鳴把宗家的特產帶回汪家,汪家父母都驚嘆,問起才知道宗家的轉變是因為多了這麼一個從山村裡走出來的敢愛敢恨的媳婦。
汪母問蘇鳴:“那她現在上班嗎?”
蘇鳴:“在送快遞。”
汪母驚訝,“女人送快遞的很少啊,那得多辛苦啊,”順口道,“你好歹是姐夫,也是個小領導,弟媳有需要你也幫幫忙,你隨便找點工作也比她大太陽底下送快遞要舒服吧。”
這話倒是提醒了舒寧,的確應該給陳田音找份輕松點的工作,畢竟人家幫忙攻略宗父宗母,這點回報應該補上。
後來蘇鳴托朋友的關系,給陳田音在老家找了一份加油站的工作,相對輕松不少,收入尚可。
結果陳田音嫌這份工作沒有送快遞賺錢,給直接拒絕了。
還對蘇鳴道:“謝謝姐夫,我還是不去了,把這個工作讓給別人吧。我沒事的,快遞這份工作我挺喜歡的,我不怕苦也不怕曬太陽,只要能多賺錢我就願意一輩子干下去。”
這話極大的觸動了蘇鳴,他後來嘆息地對舒寧說:“這樣的品質,真是太迷人了。”
舒寧也感慨,“別說什麼工作,我覺得我現在特別想給陳田音送錢。”
蘇鳴:“要不,幫她把房子裝修一下,好歹先拉個水電?”
舒寧想想也是,陳田音住在宗家總歸是低人一頭,住自己的婚房總好過和宗父宗母抬頭不見低頭見時時刻刻碰出摩擦。
於是舒寧找到宗陽,做主給他們裝修房子。
也不裝多少,先把水電拉了、地板鋪上再刷個牆,這部分也花不了太多錢。
結果宗陽死活不干,抗爭道:“求你了,大姐,千萬別!音音知道我拿你的錢裝房子會砍死我的!”
舒寧心說老娘好不容易想散發一下長姐慈愛,個臭小子你竟然還不接受?
宗陽死活就是不接受,還伸出長手長腳說:“姐,你看,這是什麼?手!腳!我有手也有腳,我還有老婆,我哪兒能用你的錢裝修房子啊。”
舒寧想了想,覺得他這話也有道理,便問:“那你准備讓你老婆在婆家住多久?三年還是五年?”
宗陽這時候就不大義凜然了,笑笑,哼說:“我要住一輩子,也沒什麼吧,反正爸媽肯定也不可能讓我出去租房子住。”
舒寧提醒:“你可長點心,好歹是有老婆的人了,老婆再彪悍也是女人,別讓自己女人受太多委屈。”
宗陽這時候又露出從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本貌,“姐,我呢,是這麼想的,你聽一聽,幫我參考一下看看對不對。”
“房子是可以裝修的,出去租房子單獨住也是可以住的,我要是真開口和音音商量說沒錢暫時問你或者爸媽借錢,她應該還是會同意的。可是沒必要啊。”
“你想啊,出去租房子,裝修好房子單獨住,回頭誰照顧我們?早飯吃什麼?午飯吃什麼?晚飯吃什麼?家務誰做?這都是問題!”
“就算我和音音分擔家務一人一半,那音音送完快遞回來還要煮飯干活兒?多累啊!”
“所以之前家裡為裝修事情吵架的時候我就想,住出去干嘛,反正也要有人煮飯做菜。咱媽現在不打零工了在家做飯做家務不是挺好麼,不那麼辛苦,我們還每個月交生活費,她也不用為錢的事情擔心。”
“等過兩年我和音音生了孩子,爸也差不多可以退休了,到時候他們帶孩子管家務,我和音音賺錢,不是挺好。反正我爸媽也離不開我,我也需要他們。”
“至於老姐你啊,你都飛大城市了,飛那麼遠了,就繼續展翅高飛啊,跟著姐夫在大城市吃香的喝辣的,不是更加美滋滋。什麼弟弟,什麼爹媽,就都別管啦。”
“就像音音說的,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女人注定是要飛的。比如她從山溝溝裡飛來咱們小縣城,比如你飛去大城市,你們女人啊,都要飛起來,日子才能過的好。”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10:43
第83章 【守護家庭】
對舒寧來說,這是一次很奇妙的攻略之旅。
她幾乎沒花費多大的勁兒,就看著任務進度條往前往前再往前。
真•easy!
而在這個任務世界裡,以宗月的身份生活著也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她感受到了來自家庭的惡意——比如總父宗母的重男輕女。也感受到了來自家庭的溫暖——比如宗陽對她說的那番‘女人就是要飛’的鼓勵。
在陳田音來之前,她嘗過在一個家庭裡被親人壓榨的感覺,在陳田音到來之後,也感受到一個大家庭的和樂溫暖。
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同時來自一個家庭,這種感受真的太奇妙了。
更神奇的是,宗家這麼一個壓榨女兒補貼兒子、在原劇情裡各個都不得好死的家庭,如今竟然過得非常美滿。
宗陽和陳田音夫妻感情融洽,宗父宗母一個在外打工補貼家用,一個在家料理家務照顧家人,四口人雖然經常吵吵鬧鬧,但日子竟然也過得紅紅火火。
尤其是宗陽和陳田音工作一年之後,兩人攢到了裝修費, 大家一起出力把房子給裝修完了,裝修完散了散味道,一家四口一起搬進了新房,老房子給賣了,首付貸款賣了一套更大的,這日子就跟翻身似的,簡直羨煞旁人。
宗家的那些親戚朋友鄰裡鄰居都羨慕宗母,說她娶了個好媳婦,這日子真的是越過越好了。
宗母自己想想也是這樣,以前再不滿這個媳婦,現在那氣多少也消了,隔夜仇都淡了,日久見人心,漸漸待陳田音也有了真心。
連蘇鳴都說,陳田音其實很不容易,從外地過來,還是個被人瞧不起的偏遠山村的姑娘,如今能掙出一份家業守住一份感情,實屬不易。其間吃的苦頭忍下的眼淚,只有她自己最明白。
又對舒寧道:“這陳田音對你來說就是個外掛,你容易了,可苦了人家。”
舒寧:“我又不會虧待她。”
舒寧沒虧待陳田音,也很喜歡這個能吃苦的姑娘,雖然陳田音一再表示自己可以吃苦可以干快遞的工作,但舒寧還是借錢給她盤了個門面做生意。這樣不用風吹日曬,日子也能舒服一些。
陳田音也真的不負所望,吃得了苦中苦,這店面還真被她給開起來了,起初很艱難,過了最難的時候就守得雲開見月明,生意好了,也賺錢了。
靠著這個小店,宗父再不用出去給人打工,就在自家店裡干活兒,宗陽也辭掉了外賣跑腿的活兒,兩個爺們兒和陳田音一起負責店面的生意。
最關鍵是,有了這家店,宗父和宗陽都有了充足的經濟來源,再不必向舒寧開口要錢。
等過了兩年,宗陽又攢錢買了一輛小面包車,可以接送老婆爹媽,也能拉貨搬運,關鍵還不貴,比當年那什麼30萬的寶馬經用多了。
日子徹底安穩後,宗陽和陳田音要了一個孩子,懷胎九月半,生下一個九斤九兩的大胖姑娘,可把宗家上上下下幾口人高興壞了。
連宗父宗母那麼喜歡男孩兒的兩口子,見了這大胖姑娘都高興得合不攏嘴,取名宗笑,可見有多喜歡這個孩子。
等宗笑生出來,從前不好挑明講的那些話就都能說了。
比如陳田音對宗陽說:“現在都放開二胎了,回頭咱也再生個。”
宗陽說:“不生,生出來什麼都有一分為二,那我姑娘不就少了,不要不要。”
陳田音玩笑道:“生兒子啊,兒子好。”
宗陽:“不要不要,我女兒是我的心肝,什麼狗屁兒子,讓他滾蛋!”
陳田音又對每天照顧孩子的宗母說:“這第一個孩子是女兒就是好,回頭生了兒子,這姑娘就能照顧弟弟,要什麼給買什麼。”
宗母聽了直皺眉,現在也不像從前那麼糊塗了,回道:“我知道你這話是說給我聽的,你其實不是想說你閨女,你這是在說我和我閨女呢。”
陳田音:“不啊,我說的就是我閨女。那你是笑笑的奶奶,那你說,我閨女以後要不要給她弟弟花錢買房買車。”
宗母看著家裡這肉球胖姑娘,喜歡得心尖尖都是軟的,巴不得把什麼都給她,哪兒舍得讓她去照顧別人還什麼弟弟妹妹買房買車啊,頓時哭笑不得,“不買不買!我家笑笑的,都是我家笑笑,沒有妹妹,更加沒有弟弟!”
有些事就是將心比心,就是要對比充分,後來宗母也明白了,其實自家女兒也不願意總是補貼兄弟,是他們做父母的偏心眼兒,才總要她這個嫁到大城市的有本事女兒來補貼弟弟。
想明白了後,也不知該怎麼開口和女兒聊,便只行動上彌補一些,女兒回來就給買東西,女兒回來就給帶吃的,這當媽的,總算也比從前時候像個媽的樣子了。
舒寧不說感動,但多少也有些觸動,親人和外人果然不同,和外人有嫌隙,翻臉就是老死不相往來,親人連著血脈和親情,稍微有心修復,裂痕總能修補,即便傷痕還在,關聯總是斷不了。
這些發現和觸動偶爾會讓舒寧陷入思考,她對蘇鳴說:“我開始有點期待自己的婚姻和孩子了。”
蘇鳴覺得很搞笑,“你看別人家家庭和樂沒想結婚生孩子,你做攻略攻略到一個扶弟魔家庭你倒是想組建家庭了?你這腦子,果然和我一樣,腦回路都是反的。”
舒寧便道:“你不覺得很神奇麼,受到傷害的親人,看起來無法修復的關系,最後親情還是沒有斬斷。”
蘇鳴嘆道:“那是因為有人付出了更多,承受了更多。”
在陳田音到來之前,宗家家庭關系可以一直牢固,是因為宗月的不停付出和忍耐,陳田音來之後,付出和忍耐的那個就變成了她。
蘇鳴:“血緣的確很難斬斷,但不是斬不斷,之所以難以斬斷,並不是因為有人生來就願意多付出多忍耐,而是總有人更珍惜更渴望這段親情關系所以才願意多付出多忍耐。而親情關系的確先由血脈組建。所以你可以說是因為血脈難以割舍,也可以說親情難以斬斷,其實都差不多。”
舒寧:“唉,看我們倆閑得,都快成哲學家了。”
後來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意外,任務順利完成。
任務完成後舒寧和蘇鳴就離開了這個世界,回到他們原來的世界。
52.0以為這只是個短暫的假期,不久後將會刷起新任務,結果舒寧卻對它道:“不瞞你說,我忽然想結婚了。”
52.0:“??”
舒寧:“你看,你都520了,不是在暗示我早點結婚嗎?”
52.0:“??”這鍋也能讓它背?
舒寧:“唉,既然你都這麼催了,我也不能薄你的面子,來吧,給我一個求婚指南,告訴我該怎麼正確的向男朋友求婚。”
52.0:“其實這活兒你可以交給你男人。”
舒寧:“不行啊,我讓他求婚就得暗示他,那他不就知道了,知道不就沒有驚喜了。”
52.0:“??”驚喜?宿主!你是個妹子啊,你一個妹子給男人什麼驚喜!驚喜應該是給你才對啊!
但舒寧還是執意想這麼干。
這麼久的穿越之旅,做過很多很多次的兒媳婦和老婆,進入過許多不一樣的家庭,舒寧忽然覺得,其實婚姻也沒那麼可怕。
那些世界她通通都攻略了,說明她還是可以應付得來婚姻中的麻煩和瑣碎的,更何況她家庭簡單,蘇鳴如今的家庭背景也不復雜,如果他們結婚,婚姻生活應該不會想宗月家那樣麻煩多。
那干嘛不嘗試一下。
結果舒寧還沒求婚,蘇鳴就敏銳地察覺到了,直接問她說:“你是不是想結婚?”
舒寧:“……你怎麼知道?”
蘇鳴看看她的臉,伸出指頭戳了戳她的腮幫子:“你的表情出賣了你。”
舒寧:“我什麼表情?”
蘇鳴幽幽道:“‘和我結婚,讓我攻略一下自己的婚姻生活’的表情。”
噗……
還真是,舒寧仔細想想,覺得的確是這樣。她開始期待婚姻,就是在經歷了那麼多攻略世界的家庭生活之後,而旁觀宗家由壞變好的扭轉,也令她開始向往自己的婚姻。
因為她覺得,宗家那麼爛的家庭底子最後都能越過越好,那她呢?
她又能過成什麼樣。
好奇心驅動了想要結婚的念頭。
蘇鳴拒絕了。
“不結,謝謝。”
舒寧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拒絕了,“唉!我女的唉!你拒絕我我會很沒面子的好嗎!”
蘇鳴就拿手指頭敲桌面,“是你求婚,求婚沒花沒鑽戒沒場面嗎?”
舒寧想了想,忽然反應過來,“你不結是嗎?那行,我去找其他男的求婚。不要花不要鑽戒還願意和我結婚的男人肯定有。”說完轉身就走。
蘇鳴跳腳,“喂喂喂!我結,我結!你別走啊,哎,站住,你給我站住!”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10:58
第84章 佛系大佬
舒寧的假期結束在52.0收到一封系統郵件的時候。
這份郵件據說是大世界系統的官方郵件,內容卻是要舒寧為大世界官方選拔新攻略玩家。
這選拔新人好歹也該提供一個官方要求,可郵件裡什麼要求都沒有,只提供了一份資料,資料裡是一個女人的名字,附帶憑生經歷。
顏雪,大荒第一魔。
只看著五字的名頭就知道很牛逼。
這位顏氏女魔也是真的很牛逼。
她是她所在的那個世界裡開天辟地第一只魔物,生於水火交融處的世界鏡頭,出生便踏烈火和颶風,武力值MAX,是混沌之初天下大戰時候的魔族領袖。
當然了,這位魔族領袖的牛逼之處不僅限於出生高貴會打架,關鍵是,長得美,當初天地混戰的時候她偶爾懶得動手,也會稍微用點美人計,這一招偏偏還無往不勝,給她立下了好幾個大戰功。
後來戰亂結束,這位魔族領袖也封了魔王,統領魔族,是當年人鬼魔神四大族中的唯一的女王。
這麼牛逼的履歷,看得舒寧嘆為觀止。
不過她也納悶,都這麼牛逼了,怎麼還要被大世界挖來當攻略者,這獵頭給公司挖員工還要看匹配度呢,挖個大佬當攻略玩家,也要大佬願意啊,別回頭大佬不願意給你來一招虎口掏心,小命都給交代在原地。
結果舒寧接著看到簡歷的第二頁,終於知道為什麼了。
大佬她閑啊,閑得都快發霉了。
顏雪出生在戰亂,為戰而生,為平定大荒戰役而降世,可以說她生來就是為了廝殺,根本不是個可以在和平年代統領一族的大佬。
顏雪顯然也知道自己打得了天下守不了江山,所以戰亂平定封王之後她直接就閉關修煉了,閉關之前讓身邊一個小跟班當了代理魔王。
結果這閉關沒留神,閉著閉著給睡著了,一覺睡了萬兒八千年,醒來魔族已經沒了,整個就給人在這萬兒八千裡給滅了。
女大佬:“?????”
女大佬醒來後當然是很茫然,但茫然歸茫然,好在她心態很好,一代女魔覺得不就是個魔族,沒了就沒了唄,反正日月星辰都能更迭交替,一個魔族算什麼。
女大佬的心態還是很佛系的。
於是抱著這樣佛系的心態,女大佬出關下山了。
下山之後她見到了萬年之後的新朝代,覺得挺新鮮地就一直在山下生活。
可女大佬麼,避世是英雄,出世也是英雄,這下山沒幾天又遇上天下大亂,人族內部鬥了起來,女大佬隨手給幫了忙,把內鬥給平定住了,新王登基。
結果這新王登基沒幾天,朝臣聲稱女大佬是妖怪,要宰了她,女大佬也是很佛系的,心想你宰我我不和你生氣計較,誰讓你們是人麼,那麼弱小。
然後把新王宰了,自己做女皇,這下再沒有異議生,天下太平。
顏雪就這樣在人間界做了一世的女王,做到她手裡第一波重臣都死光了,她覺得這女王也做夠了,就又撂挑子走了。
可走到哪裡都覺得無聊,都覺得沒意思,畢竟這世間的一切美好和一切醜惡她都曾經見過,沒什麼稀罕的。
於是這位佛系大佬開始考慮是不是二度開天辟地,創造一個新世界出來玩兒玩兒。
而創造新世界的前提是,舊世界得先毀掉。
大佬捏了捏手腕,覺得這個可以有。
大世界官方瑟瑟發抖,覺得這個不能有。
於是就想干脆招募這位女大佬來做攻略玩家,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麼,反正在原來的世界也覺得很無聊麼,不如去各種各樣不同的世界完成任務。
女大佬同意了。
於是便有了那封躺在系統界面裡的官方郵件。
所以,這根本不是什麼招募,這是找了一個小炮灰來陪大佬這個新手玩家攻略世界練個手。
舒寧:“……我可以拒絕嗎?”
52.0:“不可以。”
舒寧驚了,“那麼多玩家憑什麼找我當新手指導NPC?”
52.0:“官方抽簽抽的。”
舒寧:“……”
服氣。
52.0安慰她,“其實你很安全的,如果大佬心情不好想滅你,我還能帶你強制登出離開,你想想和她綁定的系統,那才是真的慘,大佬不想干就和它解綁,一解綁就等著被廢品回收,怎一個慘字形容。”
舒寧實在沒覺得自己的運氣算哪門子好,等於她是個新手引導NPC,別人家的NPC至少沒生命危險,她不一樣,她可能會被大佬一巴掌錘死。
好在官方系統一直強調顏雪非常佛系,是一位佛系大佬,並不好打打殺殺,為人也還算溫和很好說話,要不然也不會被大世界官方說服來做攻略玩家。
舒寧能怎麼辦呢,接受啊。
52.0:“正在接駁新世界……”
@
舒寧本來以為第一次和顏雪見面會在她所在的原世界,落地新世界之後才知道,顏雪已經開始了第一個任務。
而第一個任務屬於新手任務,並不難,任務劇情裡的角色關系也很簡單,整個劇情一句話概括,就是新婚遇小三。
顏雪魂穿的那個角色就是新婚的女主,而這個小三,則是女主的閨蜜。
閨蜜和女主的丈夫在聚會上認識,接觸之後兩人勾勾搭搭來了電,後來丈夫和女主的婚禮上,閨蜜還和丈夫偷偷摸摸在衛生間裡來了一炮,給女主的白頭紗染了一腦袋綠。
婚後,丈夫繼續和閨蜜三天一小約,五天一大約,一直到女主懷孕生下孩子,兩人都沒有斷過。
而恰恰在女主生完孩子的哺乳期,閨蜜和丈夫的事情終於還是敗露了。
原劇情的結果是,女主抑郁跳樓自殺。
顏雪來到這個世界後穿越成的就是原劇情裡跳樓自殺的女主。
和之前自己攻略任務不同,這次舒寧的系統界面裡有整個劇情的內容,非常清晰,舒寧看完之後就大概知道該怎麼攻略。
而這個新手任務的任務目標也很簡單:復仇。
清晰的劇情脈絡和任務目標,這要舒寧來攻略不用多久就能攻略完,只是如果女大佬來攻略的話……
52.0:“宿主,新手玩家【顏雪】此次任務已失敗。失敗次數,一次。剩余回檔刷新次數,一次。”
舒寧:“……”
她才過來還沒見到人呢,這就失敗了?
還有失敗就失敗,刷新回檔算怎麼回事,女大佬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憑什麼?
52.0:“因為人家是大佬。”
舒寧:“哦。”
而這次舒寧在這個世界並沒有穿越變成誰,就是她自己原來的樣貌身份,也沒有任務目標,只需要引導協助大佬刷任務即可。
然而大佬第一次任務就失敗了。
舒寧問52.0:“為什麼會失敗?”
52.0:“你先站穩。”
舒寧在路邊找了個凳子坐下:“好了,你說吧。”
52.0:“大佬她先是給男主灌了百草枯,又給閨蜜喂了敵敵畏。”
舒寧:“……”
好,好像也沒什麼錯?
完全符合大佬的氣質身份和手腕嘛!
等舒寧見到大佬本人,她相信大世界沒有用錯形容詞,佛系,真的特別佛系。
顏雪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喝著一杯奶茶,露出一臉理所當然的茫然神情,問:“他們兩個,一個睡了我男人,一個睡了我閨蜜,不該死嗎?”
舒寧:“……”該該該。
顏雪喝著奶茶,又茫然地問:“任務不是‘復仇’麼?復仇不死人怎麼能叫復仇?當年我們四族大戰,說復仇那可是要死一個山脈的族人的,不見血也能叫復仇?”
舒寧:“……”是是是。
顏雪睜著漂亮又茫然的大眼睛,問:“那憑什麼判定我任務失敗?”
舒寧:“……”可能系統瞎了狗眼。
哎哎哎,大佬你別看我,我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柔弱一踩就死的新手引導NPC!
接了這麼一個活兒也是挺見鬼的,好在佛系大佬嘴裡喊著殺這個殺那人,對舒寧倒是很客氣,請她喝奶茶還請她吃甜點,沒有表現出一點攻擊力。
甚至還謙虛地問舒寧:“聽說你等級特別高,是個攻略老玩家了,那要是你,你怎麼攻略這個世界?”
舒寧想了想自己慣常用的套路,“我可能會讓他們狗咬狗,他們不是劈腿的劈腿,背叛的背叛麼,那就讓他們這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互相猜忌互相傷害,然後最後什麼都沒有,人財兩空。”
顏雪:“啊,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讓丈夫和閨蜜互砍?”
舒寧:“……呃,也能這麼理解。”
佛系大佬格外認真地想了想,嘆息,“那其實有點難啊,這些普通人裡的女人力氣格外小,讓他們互砍,最後也是男人殺了女人,這種砍到最後只死一個的,就不是互砍了。”
舒寧:“……大佬,我們解決問題的方式可以不用這麼粗暴嗎?”
顏雪愣了愣,“用刀還粗暴嗎?我以為的粗暴都是上刀山下油鍋五馬分屍死無葬身之地這種。”
舒寧:“……”好的,了解,打擾了,當她剛剛沒有問過。
其實不怪顏雪,她生來為戰,打仗的時候不死人也至少得見血,殺掉一個人是最直接有效的解決問題的方式。
她從前習慣了這種方法,如今一時改不過來也實屬正常。
慢慢來吧。
後來舒寧就指導顏雪攻略這個任務,告訴該怎麼不動聲色地和丈夫閨蜜周旋,又怎麼不動聲色地讓兩人因為一些事情翻臉相互猜忌。
顏雪一一照做,沒有出一點岔子,非常順利,但即便如此,大佬在整個任務過程裡還是非常懶散,能不多說話絕對不多說,能少做動作就少做動作。
舒寧詢問她是不是對這些不感興趣,顏雪回道:“哦,沒有,我只是懶而已。”
舒寧拿出最大的溫柔,勸道:“可攻略任務有時候就是要做這個做那個。”
顏雪擰了擰眉頭,有點不高興,“那如果我既想攻略任務又不想動太多,那怎麼辦?”
舒寧很認真地想了三分鐘,回道:“簡單,那你就想宰誰宰誰,如果大世界官方判定你任務失敗,你就申訴,申訴到他們同意你任務成功為止。”
顏雪看著舒寧,眨眨眼,想了想,點頭:“好。”然而說完她忽然笑笑,眼神幽深,回視過去,哼笑一聲,抬手掐了掐舒寧的下巴,慢吞吞嘆道:“以前我身邊要是有像你這麼激靈的,魔族應該也不會滅亡了。可惜。”
舒寧怔然:“……”本NPC不提供除了新手指導之外的服務,此服務包括但不限於肉體服務,謝謝。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11:10
第85章 佛系大佬
第一個新手任務完成之後,舒寧又帶著顏大佬攻略了兩個世界,這兩個世界裡,舒寧都盡量指導顏雪放下她從前那些打打殺殺的老觀念來攻略任務。
而這兩個任務下來,顏雪多少有了一些心得,“懂了,我在這些世界裡,不是我自己,是我變成的那些女人。她們什麼身份我就是什麼身份,她們什麼出生我就是什麼出生,她們是什麼樣的人,我就是什麼樣的人,我在這些世界裡不是顏雪。”
終於開竅了!
舒寧:“對,就是這樣。”
顏雪想了想,風淡雲輕地表示:“如果是這樣,那攻略起來的確不容易。”
又不甚愉悅地說道:“而且這些女人,身份太低微了。”
這三個世界裡,她分別是妻子,是女兒,是女員工。
是妻子的時候她被丈夫和閨蜜背叛,是女兒的時候她被親情禁錮,是女員工的時候又被領導打壓。
好像只要她是女人,無論處在什麼位置上,永遠有人高她一頭。
顏雪覺得這種感受很新奇,她從來是高高在上的那個,沒有敢欺負她敢背叛她敢筋骨她的思想和感情,而這些攻略世界裡的不同身份讓她體會到了完全不同的人生。
只是有一點她非常困惑,問舒寧,“這些女人為什麼總是被條條框框的東西束縛住。”
這個問題可把舒寧問到了,同為女人,她也沒覺得自己被什麼束縛住,但如果是攻略世界裡的這些女主角的話,“大概因為只要生在這個世界上,總要吃點苦頭吧。”
顏雪想了想,道:“你沒全說對。”
舒寧:“嗯?”
顏雪:“應該說,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普通女人,總要吃點苦頭。”
舒寧聞言愣了愣。
舒寧和顏雪不同,她們一個生來是普通人,一個生來就是魔族站神,普通人有普通人看問題的視角,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卻又有他們自己的視角。
顏雪對舒寧道:“魔族還在的時候,女人地位很高,她們打仗她們征戰一方,流的血並不比男人少,而且她們不僅可以打仗,她們還能延續子嗣後代,所以沒人敢欺負她們,得到的尊重也更多。”
顏雪:“可我攻略的那三個世界,第一個女人一結婚就立刻辭職做家庭主婦,第二個女人已經31歲,卻還在讀書還要父母支持供養,第三個女人於工作上一事無成,也對抗不了欺負她的領導。”
“這些女人從一開始就選擇做了弱者,既然是弱者,尊重與否完全掌控在別人手裡,別人想尊重她們就尊重她們,別人不想尊重她們,自然會讓她們吃到苦頭。”
舒寧想了想,不欲爭辯,委婉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
顏雪點頭,“對,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但依舊有人命好,可以得到這種攻略者幫助她們修正人生的機會。”
“我或者姿態太高,也可能觀念強勢,總之在我看來,一個普通人既然要生存不被欺負,就不該讓自己做弱者。”
舒寧想了想,“我贊同你的觀念,尊重你的表達,但你說的一切,並不適用於每一個人。”
就像魔族大佬總共也只有你顏雪而已。
在舒寧看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局限性,誰都想跳出這個局限謀求更大的發展,可牽絆或多或少總會有。
出生、見識、觀念、想法,這些都是很難改變的。
誰都不想做弱者,可誰都有可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做著弱者。
這些道理也是舒寧在攻略世界的過程中總結出來的經驗,如果一定要讓她給顏雪做一個新手指導的話,只有這句話是最有意義的。
“不評價原主,我就是原主。”
不輕蔑不倨傲不藐視,融入原主的身份中,她是我,我也是她。
我攻略的是原主的生活,我過的也是我自己的生活。
顏雪聽著舒寧這番話,沉思片刻,了悟道:“是我太清高了。”
等到第四個世界,顏雪果真放下了她作為魔族女王的高高在上的身段,盡可能地融入到自己的身份中,成了所在世界裡的一名普普通通的……
選秀節目女選手。露著大長腿跳舞唱歌的那種。
舒寧:“…………”
有點突然呢。
顏雪自己倒是融入角色融入得很好,沒排斥這個年僅19歲的原主,跟著節目的要求蹦蹦跳跳做練習,每天過得都很開心。
舒寧好幾次掩去身型來到顏雪身邊,問她有沒有適應角色,顏雪想了想,說:“有點麻煩。”
舒寧:“什麼麻煩?”
顏雪:“我不會跳舞,也不會唱歌,跳舞跟不上節奏,唱歌也跟不上節奏。”
“……”舒寧認真地想了想,“沒關系,你還有臉啊。”
顏雪摸摸臉,“可選秀選的是才藝和人氣,只有臉不行吧。原主就是因為只有臉沒有才藝才會在選秀的過程裡被刷掉還被全網群嘲的。”
這第四個世界很有意思,女主是個選秀節目裡被刷掉的女選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那種,而顏雪來到這個世界魂穿變成女主之後,依舊是除了臉別無所長。
唱歌?不會。
跳舞?不會。
其他選秀相關的拿得出手的特長?不會。
反正原主不會的顏大佬也通通不會。
顏雪:“……”
舒寧心裡都要笑死了,之前才diss了一把人類弱者,現在大佬自己成了某個環境裡的弱者,還翻不了身的那種。
這臉打得,都不帶中場休息。
顏雪自己也很沒面子,穿越變成誰不好變成個選秀節目女選手?!她那一手宰人的本領根本無處施展。
至於選秀節目和攻略任務都需要的唱歌和跳舞特長,她搞不好比原主還差幾分。
可偏偏這次的任務目標是:出道!
“怎麼辦?”魔族大佬問出了這三個字。
舒寧想了想,沒說什麼,只拍拍大佬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自己說的,女人,不能讓自己處在弱者的位子上,落後就要挨打,你要相信你自己,可以的,加油!”
顏雪:“……”說了一堆屁話。
沒有任何值得參考的建議,可把顏雪給難住了。
這歌到底要怎麼唱?這舞到底要怎麼跳啊!
問自己那弱雞系統,得來的永遠是那句,“無相應外掛輔助可使用。”
那要你何用!
顏雪第一次身處一個讓自己覺得十分無能為力的環境中,而她參加的這個選秀節目還是個女孩兒扎堆的地方,不是一群女孩兒跳舞唱歌,就是一群女孩兒嘰嘰喳喳,討論吃討論和討論化妝品,每天就跟一群麻雀似的吵來吵去。
顏雪自己都覺得煩死了。
煩到最後在宿舍裡發泄似的揮了一套拳法,這拳法可以隔空打物,直接隔空拍碎了一桌子的護膚品。
當時顏雪所在的六人宿舍沒有人,她自己揮完拳法之後就心說糟糕,怎麼把舍友的護膚品都給毀了,連忙整理又聯系舍友說賠錢。
被弄壞護膚品的舍友都很茫然,問她:“你怎麼弄壞的?”
顏雪不便多說,就含糊地回說不小心碰到了,結果轉頭第二天,節目組就有老師找到顏雪,詳細地詢問她是不是會武術,能不能再把那天在宿舍裡打的那套拳法再打一遍,要是可以再隔空打物的話,方不方便再打一次。
其實顏雪自從穿越變成這個選秀節目的女選手之後就很懵,每天都很懵,跳舞跳錯懵,唱歌唱不准調調懵,煩心的時候更懵逼。
節目組讓她打個拳,她還是很茫然,但還是照著打了,打完之後來了一手隔空大牛,嘭一聲震碎了節目組特意帶來的瓷碗。
然後,特意來找她的幾個節目組老師全都樂瘋了。
爆點!這尼瑪就是爆點啊!
他們選秀節目第一季的時候出了個唱歌唱不好、跳舞跳不好可隨便說句話都能巨吸流量的村花,這一期正愁沒有爆點,現在好了,這爆點這不就來了嗎?
節目組趕忙詳細地問顏雪除了打拳還會什麼。
顏雪想了想:“刀劍戟什麼的都還行。”
節目組:“那隔空打牛也算你的絕學吧?”
顏雪:“沒有啊,就是隨便打打。我還是最擅長用劍。”也是到這個時候,大佬才有些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機遇,這可是機遇。
果不其然,顏雪後來真的靠武術這個特長吸引了不少觀眾的眼球,外加她本來就長得漂亮,古裝一穿劍一揮,那投票數噌噌噌地往上漲。
古裝少女一炮而紅。
舒寧簡直服氣了,眼看著大佬在選秀節目裡一路從100殺進50,從50殺進38,再從38殺進25,最後衝進前十。
成功出道!
舒寧一個完全不看選秀節目的人為了顏雪一期不落地看了四個月的綜藝,選秀最後一期,她又在現場親眼目睹大佬前十出道。
成團首秀的時候舒寧跟著其他小粉絲在舞台下狂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顏雪!顏雪!顏雪!”
從這次任務之後,顏雪再沒有從前那高高在上的姿態。
她終於知道每個人處在一個獨特的環境下都有每個人的難處。不是一句輕輕松松的不做弱者就能擺脫那種艱難的處境的。
她只是強者做多了,並不代表她不會成為弱者。
而成為弱者以及自己也不是全能的這番體驗也重新給這位魔族大佬的人生注入了新的活力。
她不再像從前那樣動不動就覺得無聊,她開始喜歡上穿越,喜歡成為各種各樣不同的女人,喜歡攻略任務。
舒寧的新手指導任務也跟著順利完成。
分別之前,顏雪對她道:“如果有機會,歡迎去我原來的世界看看。有魔有神還有仗打,你應該會覺得很有意思。”
舒寧:“如果能接駁到你那個世界的坐標,我一定去看看。”
顏雪抱拳,“後會有期。”
舒寧揮手:“再見。”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18-7-30 00:11:47
第86章 佛系大佬
新手引導任務完成之後52.0結算了任務獎金。
錢很多, 但舒寧注意到的卻是獎金之外的一個特殊獎勵物品:【玄天大陸登錄卡】。
舒寧問52.0這個登錄卡怎麼用。
52.0道:“你可以理解成這是顏雪個人給你的獎勵,她不是邀請你去她原來的世界看看嗎,用處就是這個。”
舒寧沒想到最後道別的那些話原來不是客套,驚喜道:“那還等什麼,反正也沒別的任務,去看看唄。”
52.0:“現在?”
舒寧:“當然。”
52.0:“登錄卡使用,坐標確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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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寧也是穿越的時候才想起來的,她這趟穿越之旅是用自己的原身還是像做任務那樣魂穿變成攻略世界中的某個人?
穿完後的現實給了她想要的答案。
她現在不是舒寧,是這個名為“玄天大陸”的世界中的一個籍籍無名的普通魔族,阿希。
阿希是個女人,是魔族的女人,魔族的女人有什麼特別的?
沒什麼特別的,該生活生活,該打仗打仗,要說比起其他人鬼神族有什麼不同的,那大概就也是男人多了。
沒錯,在魔族,一個女人可以找很多男人,簡言之,就是魔族的女人都有個後宮。
原主阿希既然是魔族,那顯然也有個後宮,但舒寧穿越成的這個阿希又和別的魔族妹子有點不同。
別人家有後宮,至少不偏寵誰,今天寵幸這個明天寵幸那個, 輪番來過,和和美美。
但阿希偏偏不啊,她有一堆後宮,可她就喜歡一個,她後宮裡其他男人嫉妒得想死。
而阿希本人也是堅定的單偶婚支持者,甚至還在魔族宣傳“一夫一妻、白首偕老”的觀念,在別的魔族眼裡簡直就是個異教/徒。
最後這個異教徒被她那些得不到寵幸而荷爾蒙失調的後宮男人們弄死了。
舒寧:“……現在回家還來得及嗎?”
52.0:“來不及。”
在搞清楚眼下這個世界的人文背景之後,舒寧心裡直接炸了毛。
顏大佬,做你們魔族女人爽是很爽啊,但推崇一夫一妻為什麼要被打成異類?
他們男人憑什麼要成為女人後宮裡的一員?憑什麼不打仗的時候就圍著一個女人轉?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有什麼問題?
男魔也是有魔權的!
但眼下舒寧顧不上男魔們,因為她穿越過來的時間點太不湊巧,剛好是原主公然宣講完《一妻一夫》的時候。
“阿希小姐,怎麼辦?反對者都聚集在門外大喊。”
更不巧的是,就在舒寧穿越變成阿希的前半分鐘,原主剛剛宣布解散自己的後宮,只留她心愛的那名男魔。
“阿希小姐,怎麼辦?後院的少爺們提著劍砍過來啦!”
舒寧:“……”什麼怎麼辦?跑啊!
舒寧也不管什麼門外的反對者、後院的少爺們,她直接就找地方開溜了,溜出原主的洞府之後找了個清淨地兒,好好梳理了一下眼前的情況。
而神奇的是,這次雖然穿越變成了魔族女人阿希,可這個世界並沒有給她發布任何任務。
還告訴她說:“隨便看看,隨便瞧瞧。”
就隨便看看?隨便瞧瞧?
舒寧忽然想起了和顏雪道別之前她說的那些話,當時顏雪有邀請她來這個世界,也是說過來看看過來瞧瞧。
所以,這是個沒有任務的攻略之旅?
舒寧頓時放松不少。
沒有了任務目標,舒寧也不急著去思考那些堵在府門外要她去死的□□者怎麼辦,更不用去想那些後宮的男人們。
來都來了,當然要先看山看水。
而“玄天大陸”也真的和顏雪曾經說過的一樣,地袤天闊,萬物有靈。
魔人鬼神四族此時已經打完了仗,迎來的是長達百年的和平時期。
魔族如今的女王也正是顏雪,不過顏雪此時還暫未閉關,族內大大小小的事務還是她在帶頭打理。
其實只看街上來來往往、商戶行人絡繹不絕就可知道魔族如今的國運國勢如何,只是舒寧也免不了思考一個問題——
魔族怎麼就發展成母系封建社會了?
舒寧邊走邊看,不知不覺走到一處開闊地,附近有個榜文,不少人圍著議論紛紛。
舒寧好奇,走過去聽了一耳朵。
“女王又招說書的了?”
“是啊是啊,說是之前招的那些說書的都給打發出來了,都覺得他們說的故事沒意思。”
“可這京都最好的說書娘子都進過宮了,這要是那位娘子都不行,還有誰?”
還有誰?
我啊!
舒寧正愁沒機會在這個世界裡見到做女王的顏雪,一看這榜文內容對招募的說書娘子也沒限制要求,直接就鑽過人群揭榜去了。
眾人見有人揭榜,紛紛詫異。
“快看!又有個不怕死的了。”
“傻啊,這世道什麼能講的故事沒被拿出來講過?說來說去就是那老幾樣,女王早聽膩味了。”
“哎,總有人做發財夢麼,伺候好了女王的耳朵,還不就平步青雲,扶搖直上了。”
這群人裡忽然冒出一個聲音——
“唉唉唉,不對啊,那不是前天那個宣傳一夫一妻的女人嗎?”
“天啊,怎麼是她?”
“她瘋了嗎?難道她想進攻給女王宣傳一夫一妻?!不怕被女王親手弄死啊?”
“就是那個異教徒!她簡直瘋了!”
……
議論聲清晰地傳入舒寧耳朵裡,對那些驚嘆她照單全收,至於那些非議——
什麼叫進宮給女王宣傳一夫一妻?
我那是進宮見老相好……呸,老熟人!
順便給老熟人講講故事。
如今這個世界裡的顏雪自然是不認識舒寧的,不但不認識舒寧,對原主這位選定的單偶制支持者也毫無所知。
不過無所謂,反正沒任務,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進宮看看顏大佬。
顏大佬不是要聽故事嗎?
她有啊!
你們母系社會的故事無非就是《女將軍和男書生》《女狀元和青樓男妓》,舒寧不一樣,她手裡有一整個LJJ的完結文、連載文故事集。
什麼女強、男強、GL、BL、星際科幻,只有顏大佬想不到沒有她舒寧講不出的故事。
於是舒寧就這麼進宮了。
進宮之前她干了兩件事。
第一件,洞府門口掛告示,公開告知所有人,《一夫一妻》只是他自己的觀念,大家不接受就不接受,沒必要人身攻擊。
第二件事,安撫後院男眷。
要說這個原主也是牛逼,喜歡就只喜歡一個,可後院男眷的人數是一點也不少。
數下來總共八個男妾,哄得舒寧下巴都酸。
終於把這八個想要集體宰了她的男妾哄住了,結果原主最心愛的那個又鬧著要跳河。
邊鬧還邊嚷:“原來你說的那些都是假的!什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什麼一生只愛一個人,什麼一夫一妻,都是你騙我的騙我的!讓我去死,我死了你就可以抱著你的美男們纏綿臥榻再生她七八個孩子了!”
舒寧:“……”
這位唯一受寵愛的男妾也真是個烈男子,朝著鬧著要跳河,挑的還真是洞府裡最深最大的那條河。
僕人們攔都攔不住,攔一個被他踢開一個,攔一雙個被他扔開一雙,等舒寧趕到的時候這位少爺身邊已經躺了一地的僕人。
舒寧默默看天,然後淡定地抬手道:“別攔他,讓他跳!”
男妾:“……?????”
舒寧看著他:“你怎麼不跳?”
男妾淚流滿面,“你以前是不會這麼對我的。”
舒寧順著這話說道:“你以前也不會這麼要死要活。”
男妾撕心裂肺,“那我這都是因為誰?”
舒寧嘆息道:“因為我。”
男妾:“你知道?你竟然知道!”
舒寧又嘆氣,“來,寶貝兒,我跟你說兩句話。就兩句,說完你再跳也不遲。”
舒寧能說什麼,還是那老一套,無非就是擺事實,講道理。
告訴那位獨寵一房的男妾,你要跳,跳死了,誰也攔不住你,但你死了後院其他男眷一個不少,回頭還會很快有新的男人填補上你現在獨寵的位置。女人麼,都是薄情的,今天傷心一下,明天就歡歡喜喜摟著新少爺卿卿我我了,才不會想起自己院子裡有個為了一生一世一雙人而跳河自殺的男人。
男妾:“……”
這番話必然是很無情的,舒寧明白,所以她又加了後面的幾句,“你要死要活,無非是要引起注意,可這注意也是別人的,別人想給就給,不想給就不想給。你一個男人,自己本來就有本事,何必囿於這些情情愛愛,倒不如天高任鳥飛,出去尋求更大的發展。”
男妾神情震驚地與舒寧對視。
舒寧說這些話並不是想要打發這位男妾,也不是簡單地想要攔他不讓他跳河,只是想要彌補原劇情。
原劇情裡,這位男妾是與原主同生共死的,原主被後院男眷們聯手殺害之後,男妾也被殺了,而這位男妾本身擁有驚世之才,要不是困在和原主的情愛中,早該有一番大作為。
舒寧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任務,但也總想做點什麼,她又一向惜才,覺得既然這男妾這麼有本事,談什麼戀愛,在母系封/建社會裡要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啊,都是浪費時間,不如單飛。
所以,進宮之前,舒寧送走了這位男妾。
天高地闊,任爾翱翔。
轉身拍拍手,舒寧進宮。
魔族那奢華巍峨的皇宮裡,舒寧見到了尚未閉關的魔族女王顏雪。
彼時的顏雪高高的懶散的靠坐在宮殿的王座上,連神情都帶著幾分厭倦之氣。
都不要她跪拜行禮,直接懶懶道:“行了,說故事就說故事,行什麼禮。”
又換了個手撐腦袋,“來人,給她把椅子,坐著說。”
椅子搬來了,人也坐下了,這故事當然可以開場了。
舒寧卻對王座上的那位道:“王上,我這裡題材眾多,不知道你要聽哪個。”
顏女王顯然早對這種開場白免疫了,眼皮子都不抬,“隨便,挑你最拿手的說。”
最拿手的?
舒寧想了想自己在LJJ看小說時最喜歡的題材,點頭道:“好,那今天我就為王上講一個表面純白內裡傲嬌黑心受和表面冷漠內心更冷漠的冷情攻的故事。”
王座上根本沒反應過來的顏雪:“……?”
舒寧解釋道:“哦,簡單來說,這就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愛恨情仇。”
顏•大佬•雪:“????”
顏雪身邊的侍從呆住了,回神反應過來,抬手呵斥,“大膽!竟敢在女王面前造次?!”
舒寧心裡微笑:然而BL題材是你們女王的心頭好,攻略世界的間隙抽空只看男男生子。
高殿之上,顏雪卻忽然來了興致,“男人和男人?有意思,講講看。”又格外佛系道,“別聽她嚇唬你,講吧,講好了有賞,講不好也不罰你。”
舒寧:“是。”
於是就這樣,魔族女王再沒有因為無故事可聽空虛寂寞冷過。
她也是真的很喜歡聽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尤其是什麼婆媳矛盾這些,聽起來獵奇又新鮮,簡直無法想像女人還會被如此打壓。
就這樣,舒寧從進宮說書變成了住在宮裡說書,至於原主曾經宣傳的什麼“一夫一妻”,顏雪也沒有多和她計較。
顏雪:“窮人沒有男人跟,富人多的是男人巴結,你說一夫一妻又怎麼樣,本女王還沒有後宮呢。”
舒寧那時候已經和顏雪處得有點熟了,外加本身女魔王也很好說話,便道:“你怎麼會沒有?你是魔族的王,你要是想有後宮,多少男人都願意跟你。”
顏雪隨意道:“沒必要,男人麻煩,還是故事好聽。”
後來,舒寧就在顏雪身邊講了一段時間的故事,她每講一個故事顏雪就令人抄錄下來,每次抄錄下來後沒多久,坊間的抄本就會在第一時間跟著印刷出來。每套都賣得紅火。
而這些故事的題材也極大了推動了坊間說故事人士的腦洞,大家紛紛效仿寫同類題材的故事,一時間這坊間的小故事書賣得比早晨新鮮出籠的包子還紅火。
以至於舒寧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顏雪已經徹底打消了閉關修煉的念頭。
閉關?開什麼玩笑!是故事書不好看嗎?腐向CP不好嗑嗎?還是爽文不夠看?
閉個鬼的關!
舒寧:大佬你開心就好。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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