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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小錫 -【親愛的老公大人】《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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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8 00:23:08
標題:
元小錫 -【親愛的老公大人】《全文完》
《
親愛的老公大人
》– 元小錫
她愛他?她不愛他?
哎呀!真是傷透腦筋了
都怪那頭笨牛,沒事幹嘛要愛上她
他們可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現在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不過,自從他告白後
每次想起他的好她就臉紅心跳
好吧!既然他都做了完善計畫
她就稍微犧牲「捨命陪君子」吧!
只是,看他跟自己「八字不合」的個性
結局會怎樣就只能看天意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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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8 00:23:22
楔子
有一個人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看著你、關心你、呵護著你……
他不希望有什麼回饋,只希望你高興、快樂。
只要你高興快樂,多苦他都願意。
最誠的心,最真的情,一切都給了你。
心與情……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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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8 00:23:37
第一章
他們是好朋友,眾所周知的好朋友。
因為在鄉下是鄰居的關係,所以他們的感情比一般同學還要好,長大後,他們也一起上臺北工作。總而言之,只要認識他們的人,肯定都知道這兩個人是形影不離的。
「清歌,起床囉!」邵虹揚有點無奈的看著抱著被子蜷在他床上的侯清歌。
她總是愛賴床,而且是賴在他床上。
「我睡著了。」侯清歌耍賴似的緊閉著眼睛。
她對他總是有那麼點特別的依賴,從以前就這樣了,反正他也習慣了。
「不行,你起床的時間到了。」邵虹揚走近她,坐在床上拉拉她的耳朵。「聽見沒?快起床。」
「我至少還可以再睡十分鐘,再十分鐘就好了啦!」她整張小臉皺了起來,白玉小手趕緊揮開他的手。
「那你的早餐呢?」他挑眉,雙手環胸的睨著她。
「去公司再吃嘛!」
「你覺得你去公司有時間吃嗎?」她如果敢說有,他肯定狠狠的搔她癢。
「呃……應該沒有。」
「那不就得了,快起床吃早餐。」他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站了起來。+「拜託你……求求你……再讓我睡十分鐘啦……」侯清歌痛苦的在床上翻滾。「不然,八分鐘也行。」
「一秒鐘都沒得商量。」邵虹揚直接否決掉她的提議。
「你很壞心耶──」她哀怨的又滾了兩下,然後才默默的爬下床。
「誰教你每次都不早點睡。」
「我……」她深吸了、口氣想反駁他,剎那間又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於是又乖乖閉嘴。
「你快去刷牙吧!」他仗著身高的優勢,硬生生的敲了她的頭一下。
人矮就是有這個缺點,摸著頭,侯清歌可憐兮兮的想著。雖然她身高一六二,但是一碰上他這種一八五的長人,明顯就矮了一截。
「唉,我是可憐的上班族啊──」她仰天長歎,「每天七早八早就得被挖起來,都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哪像某人,身為暢銷的職業作家,高興睡就睡,高興工作就工作,真是輕鬆啊──」
邵虹揚苦笑的皺皺眉頭,知道這傢夥根本就是在說他。她這個不負責任的女人也不好好想想,正如她所言,他是可以高興睡就睡,高興工作就工作,那麼他每天早上特意早起做早餐,還騎車送某人上班到底是為了什麼?「好吧!既然你這麼講,那待會吃完早餐我就去補個眠好了。」
「呃……別這樣嘛!」侯清歌孬種的往他靠了過去,討好似的拉拉他的衣角,「我知道,身為鼎鼎有名的大作家,是絕不會跟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計較的,對吧!更何況我們是青梅竹馬,從小到大感情濃厚,你才不會跟我計較這種小事,對不對?」
邵虹揚不置可否的挑眉。「嗯哼。」
「所以?」她試探的看著他。
「所以?所以又怎樣?」
「邵虹揚!你別忘了,我們上臺北前,你媽是怎麼交代你要好好照顧我的!」侯清歌乾脆搬出法寶。
她就不信,事親至孝的邵虹揚會不乖乖就範。
「你也別忘了,她說的是『兩個人要互相照顧對方』。」他燦亮有神的眸子緊鎖著她的。
這一提她就心虛了,敷衍的扯扯嘴角,腳底抹油似的就溜回自個兒的房間。「呃……我要趕快刷牙洗臉,上班要遲到了。」
邵虹揚好氣又好笑的看看她的背影,隨即走回廚房為她準備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烤吐司夾上厚厚的肉片和馬鈴薯沙拉,飲料是他親手搾的鮮橙汁。他輕揚著淺淺微笑,幫她把早餐裝袋。依他估計,清歌就算下一秒就衝出來,還是沒那個時間來得及吃早餐。
那傢夥是出了名的急性子,待會出來要是看他還在做早餐,肯定又嫌他慢吞吞。
才剛將吐司和飲料放進袋子,侯清歌就像火箭似的衝了出來。
「啊──遲到了啦──」她左拎一個袋子、右抱一個袋子,肩上的皮包又很不給面子的滑下來,要死不死的吊在她的手肘上,形成一幅可笑的畫面。
邵虹揚繼續悠哉的把紙袋口折成好看的長條形。
「你別折了啦!我快遲到了啦!」向來就是急驚風的侯清歌,邊跳邊轉身要往外衝。
「別這麼著急,這樣什麼事都做不好的。」他老兄依然慢條斯理的,根本不瞭解急性子人的心急。
「邵、虹、揚!」她瞇著眼睛大吼。
現在都這種情況了,再怎麼不爽也得委屈的讓他載,因為如果她為了賭氣就自己去坐公車,肯定會更晚到公司。
因為公車有一定的路線,絕不會走捷徑。
侯清歌的雙眼幾乎噴出淚來,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種人呢?慢吞吞到讓人覺得世界只在他動的時候運轉,而他不動時,周圍方圓三公里處的一切都是靜止的。
「別催我。」他眉頭深鎖。
她受不了的猛翻白眼,真想一拳送給他。「不催你,你又溫吞得要命。」
「問題是你越催我就越急,我越急就越慢埃」
她後悔了!老天,她怎麼會跟一個和自己個性完全不合的金牛座男人做朋友,而且還做了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侯清歌真想拿刀自戕,但更想做的是把他砍成十八塊!
「牛。」她小聲抱怨。
「你說什麼?」他狠瞇雙眸,其中閃了一抹精光。
「沒事!」她揚聲說。
牛的個性,就是明明會做出一些讓人叫他牛的事,偏偏又最討厭人家叫他牛。跟這頭長得很帥的「牛」認識快半輩子了,侯清歌深知他的忌諱。
好不容易等他老大高興了,已經又幾分鐘過去了。她早就知道他是這種爛個性!幸好到了他們這個時代,不興什麼指腹為婚,不然她寧可嫁牆壁也不想嫁給一頭牛──牆壁至少還不會在不爽的時候用屁股對著她,或用腳踹她,牛性一發起來可是很可怕的,想像未來可能嫁給他的女人,侯清歌又是一陣同情。唉!也許她應該在他結婚的時候包個大紅包給他老婆,聊表慰問之意。
「好了。」他將紙袋慎重的遞給她。
侯清歌抓了紙袋就跑,雖然快不了幾分鐘,不過至少不會再浪費時間。反倒是邵虹揚,氣定神閒的慢慢走,一點也不理會她。
「別用跑的,很危險。」
「快遲到了啦!」她乾脆轉身把手上所有的東西丟入他懷裡,兩隻手使勁的拉他。
「你快一點啦!人家快遲到了啦!」
「誰教你每天早上都睡得這麼晚,而且從這裡到你公司,走捷徑只需要十五分鐘,幹嘛這麼急?」他微微皺眉,「你啊!不要什麼事都急成這個樣子,這樣是做不好事情的,急有什麼用呢?還不如平心靜氣來得有用。而且,明明時間就還夠,為什麼要這麼著急?」
「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鐘耶!」她欲哭無淚的看著他。
「十五分鐘就到了啊!」
「那是估計值吧?」她冷笑,「你就認定路上不會突然發生什麼事造成大塞車?」
「怎麼可能?」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好不容易才把他老兄拉到門口,她再也等不下去,一把奪了他的機車鑰匙,就迅速衝到車子旁邊開始熱車。
「因為我走的是捷徑啊!小路不會這麼塞的。」他得意的揚起笑容,「更何況我騎的是摩托車,還可以鑽。」
聽見他的話,她受不了的抹抹小臉,認命的戴上安全帽,一邊看著那個溫吞的傢夥細心的將她的皮包、袋子和早餐仔仔細細的放進坐墊底下。
她翻翻白眼歎口氣,為什麼自己小時候這麼不長眼睛,一堆男生就挑他當自己的好朋友呢?
「好、好、好!我的大爺,你可以準備出發了嗎?」
邵虹揚龜毛的看了眼手錶,「還有兩分鐘啊!」
「邵虹揚,我跟你打賭,你要是再不出門我就會揍你。」她脾氣頗不佳的怒吼出聲。
「真兇……」他有點委屈的跨上摩托車,認命的載她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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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牛、牛、牛、牛、牛!」她氣憤的把皮包甩到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再把手上吊著的大包小包放到桌上。
隔壁座位的阿美瞥了她一眼。「喲!你男朋友又惹你生氣啦?」
「阿美,他不是我男朋友!」才沒那麼識人不清!
攏了攏蓬鬆的頭髮,阿美不甚在意的聳聳肩,「好、好、好!他不是你男朋友。」
阿美嘴巴上這樣講,其實心裡想的又是另一套:全世界八成只有她這個大笨蛋,不知道那位總是送她來上班,還默默目送她搭電梯上樓的帥哥喜歡她吧!
「那他到底幹了什麼事?」
「阿美,你有看過這麼可怕的人嗎?」侯清歌帶了點歇斯底里的口吻尖吼著,「真不敢想像世界上竟然有這種腦袋的人!竟然什麼事都要算得好好的,早點出門都不行,非要我趕八點半打卡不可!而且還不能催他,催他的話,他還會凶巴巴的送白眼給我咧!」
「清歌、清歌!」阿美看來有點頭痛的扶著額際。「你別太激動,好不好?他畢竟是你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啊!」
「對!」聽到青梅竹馬四字,侯清歌幾乎流出淚來。「就是因為這四個字,讓我再一次覺得自己真是瞎了狗眼!」
「呃?」
「我為什麼要找一個個性溫吞得要命、又有牛脾氣的傢夥當青梅竹馬?!」
「因為他就住你家隔壁啊!」看侯清歌還沒從悔恨中跳脫,阿美聳聳肩,繼續自己昨天沒打完的資料。
她們的工作不是很難,小助理嘛,幫幫忙不過來的秘書跑跑腿,人家交代的事項記得辦妥、電話不要接錯、打打不是很緊急的文書而已,加上她們兩個相處得不錯,常常能分工合作把事情解決,所以這個工作對她們而言並不是很吃重。
「是沒錯,但可怕的是,我們附近從小一起玩的小孩一大堆,卻獨獨只有我跟他感情最好,而且我覺得友情發展的過程十分莫名其妙,突然間大家就覺得我們的感情最好。」
「真是可怕啊!」阿美咋舌。這分明就是有心人的設計嘛!怎麼可能突然間就變成最要好的朋友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可能是我跟他特別有緣吧!」
天底下會這麼想的笨蛋到底還是只有她一個啊!阿美暗忖。「可是,老實說,你對你那個青梅竹馬的感覺怎麼樣?」
侯清歌歎口氣,「唉!說真的,要是他不是這麼溫吞、脾氣這麼怪的話,我覺得他應該算是個不錯的丈夫人眩」
他對人很好、有耐性、溫和,從小到大也沒看他大聲對她說過幾次話,只除了他龜毛、不知變通又被動,而且還很不負責任……缺點越數越多,侯清歌就越心煩意亂。
「耶!對了,你早餐吃了嗎?」
阿美突然從天外飛來一句,狠狠擊中她的腦袋。
「啊!還沒!」侯清歌就好像被揍了一拳似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連忙把裝早餐的紙袋胡亂拆開,邵虹揚仔細折好的紙袋口就這麼給毀了。「幸好大頭還沒來,還能偷吃幾口。」
侯清歌口中的大頭就是秘書大哥,其實他對她們很好,只是她們兩個就坐在副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口,再怎麼說也都算是個「門面」,要是被人看到她上班時間吃早餐,怎麼說都不太得體。
阿美笑笑的搖搖頭,「你快吃吧!」
侯清歌苦笑著,把袋裡的食物一樣樣的拿出來。原本認真工作的阿美聞到香味,也忍不住的盯著她手上的食物看。
「幹嘛看我吃東西?」她也跟著回看阿美,但嘴上的動作可沒停。
阿美看著她。「因為很香啊!好像很好吃耶……」
「唔?會嗎?」侯清歌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手上的早餐,「我每天都吃他做的早餐,所以沒什麼感覺耶!」
「那是因為你人在福中不知福。」阿美幽怨的瞪著她。這傢夥難道不知道會親手做菜給女人吃的男人不多嗎?
「會嗎?」侯清歌眨眨眼睛,灌了口鮮橙汁。「住在一起本來就是要互相照顧幫忙啊!像我偶爾也會幫他打打字,或是整理書房。」
「怎麼看你們兩個都很曖昧。」阿美下了結論,有一搭沒一搭的工作著。
「曖昧?胡扯!我們兩個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啦!」情侶?她連想都沒想過,更何況邵虹揚從來也沒有表示過什麼,他們兩個怎麼可能很曖昧?
阿美再三搖頭,一副受不了她的樣子。「唉!算了!算了!孺子不可教也。」
「我是說真的!」侯清歌再三強調,拿起鮮橙汁就咕嚕咕嚕的喝個精光。
「工作、工作。」
人家根本就不想理她。
侯清歌有點洩氣的看著阿美。為什麼沒有人相信她跟虹揚沒什麼呢?難道男人跟女人之間真的無法有純粹的友誼嗎?
阿美才不理她,這個笨女人,人家男方都已經做得這麼明顯了,她還看不出來。
「阿美──」侯清歌可憐兮兮的巴著阿美的手臂。
阿美挑挑眉,看著手臂上巴著的「可憐蟲」,甩了甩手臂。
「阿美──」
可惡,竟然甩不掉這只蟲!
「阿美──」侯清歌緊緊的抱住阿美的手臂,小嘴微噘,眉頭緊皺。
「不要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同情你。」阿美冷聲說道,眼睛還挺不屑的睨著她。
聽阿美這樣說,就知道她內心在動搖了,侯清歌連忙再灌迷湯。
「阿美人最好了──」她不要她的同情,只要告訴她為什麼覺得她跟邵虹揚很曖昧就好。
「咳!」阿美故作神秘的清清喉嚨,「我說……他一定喜歡你。」
看那個男人每天接送清歌上下班、幫她做飯、收拾善後……他不是她的傭人,就是愛上她了。唉!只可惜他的情感表達太內斂,要不然清歌不可能神經大條到連人家喜歡她都不知道。
唉──內斂型的男人,就是要心思敏銳如她的女人才能瞭解他深藏的愛意啊!阿美頗為同情的歎了口氣。
「他喜歡我?」侯清歌指指自己,有點困難的咽嚥口水。「阿美,你開玩笑的吧?虹揚怎麼可能喜歡我?」
阿美一記狠厲的眼神掃向她,尖聲嚷道:「你懷疑我的專業判斷?」
「阿美女王,我……我很相信你礙…我是不相信我自己啦!」侯清歌很孬種的說出違背自己心意的話。
「哼哼!算你會說話。」
「嘿,阿美,為什麼你覺得虹揚喜歡我?」
「看就知道了啊!」阿美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高傲的玩著指甲。
「怎麼看?怎麼看?」侯清歌好興奮,簡直比阿美告訴她邵虹揚喜歡她還要興奮。
「你幹嘛突然這麼興奮?」她冷冷的看著侯清歌。「你好像比較關心怎麼看,而不是關心你的青梅竹馬喜歡你的事?」
「呃,沒有、沒有……你誤會我了。」
「總之,你今晚找個男同事送你回家就對了。」
侯清歌呆住了,「虹揚應該不會吃醋吧?」
光聽這個就知道,阿美分明是想藉著讓邵虹揚吃.醋來證明他喜歡她。
「會啦!」阿美瞇了瞇雙眼,「羅曼史小說的男主角都是這樣的!」
「羅曼史小說的男主角都是金牛座的嗎?」侯清歌不解的偏偏頭。
「哼!只要是男人都一樣啦!更何況就算他不吃醋,我也還有其他的辦法。」
「喔……」侯清歌傻愣愣的點頭。
想到今晚將有好戲上場,真是教人興奮礙…阿美遙望遠方,暗暗竊笑。
哼!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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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8 00:23:56
第二章
事實上,阿美的確高估了邵虹揚當羅曼史小說男主角的能力。
第一天,她跟男同事一起回家,邵虹揚只是問對方要不要留下來一塊吃便飯罷了。
第二天,心有不甘的阿美,隨即要侯清歌跟她一起去逛街,製造她跟男性約會到深夜的假像,只可惜邵虹揚只是擔心她太晚回家不安全,還千叮萬囑要她記得請對方送她回家。
第三天,快累斃的侯清歌,無奈的看著阿美猶如大金剛似的槌胸頓足,然後宣佈休戰一天,待她回去翻翻她那堆羅曼史「兵書」,擇日再戰。
「唉──」一回到家的侯清歌趴在沙發上無力的揉著腰,希望阿美今天回去不要再想太難做到的計謀,昨天逛到沒地方逛了還得繼續走,她好累啊──
「怎麼了?」邵虹揚坐在另一張沙發上,不解的看著她。
「我好累……」她皺皺眉,眼皮就快合上了。
「現在不要睡,晚餐待會就好了。」等電鍋裡的粉蒸肉好了就可以用餐,她現在睡,待會肯定又懶得爬起來吃飯。
「我會這麼累都是你的錯!」
她賭氣的悶聲抱怨。
「你好累是我的錯?」
真是令人不明所以的指控啊!
「廢話!要不是阿美……」侯清歌在意識到自己說什麼之後,就越來越小聲,最後化為氣音的呢喃。
「什麼?」他根本聽不清楚她後面說了什麼話。
「沒事。」侯清歌笨雖笨,但她沒笨到人家問她就乖乖的答。
邵虹揚默默站了起來,踱步到她佔據的沙發旁,挨著她坐下。「肯定有事。」
依照他對她的瞭解,加上從小到大種種的經驗可以得知:她肯定瞞著他什麼事情。
「沒有、沒有。」侯清歌緊緊閉上眼,「啊──好累,我睡一下。」
他沒有說話,只是起身讓出沙發,然後默默的面對她蹲著。
侯清歌感覺到他離開沙發,又胡思亂想了一會,才悄悄的睜開一隻眼睛查看「軍情」。沒想到,不看還好,一看就對上一雙褐色眸子。
他連眼都不眨的直直瞅著她。
這讓侯清歌很不自在……非常的不自在。
都是阿美啦!要不是她跟她講了那些,她也不會莫名其妙變成這樣,還疑神疑鬼的猜想他是不是像阿美講的……喜歡她。
她才不管他有沒有發現自己睜開眼睛,再次用力的閉上眼睛。
但是,躲得了他的目光,卻躲不開他的存在感和自己的心慌。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就只是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她就渾身不對勁了起來,特別是……面對他的時候。
還是忍不住想看,侯清歌又睜開眼。她想看到他,卻又害怕看見他;希望他仍然在自己眼前,卻又矛盾的想要他離開。
邵虹揚仍蹲在原地,仍是這麼靜靜的,連眼也不眨的凝視她的眼。
他的耐力怎麼說都還是勝過她千萬倍。
「你幹嘛一直看我?」
「我在等你跟我說為什麼啊!」他不慍不火的開口,彷彿空等許久的人不是他。
「說什麼?」
「為什麼你好累是我的錯?」邵虹揚執意想知道。
「如果我說你聽錯了,你信嗎?」
他搖頭。
「你就不能好騙一點嗎?」她真想揍他,特別是他堅持做某些事時。
「快說吧!」
她把臉轉向另一邊,乾脆不看他。
「轉過去也沒用,反正我多得是時間,就等你肯講的時候再講。」他乾脆改蹲為坐,大有跟她槓上的樣子。
「我就說我討厭金牛座的嘛……」她小小聲的嘀咕。
「你又在嘀咕些什麼?」
「沒……沒有啦!」
「喔!那你要跟我說了沒?」
侯清歌看著沙發,在理智還沒考慮清楚前,衝動就先指使她開了口。「阿美……阿美說你喜歡我……」
她越講越小聲,他根本就聽不清楚。
「什麼?你講大聲一點好不好?」
「我說──」她賭氣的瞪著沙發,他難道不知道這種話很難說出口嗎?要是真的是阿美想錯了,那她這麼講出來,會不會被他笑她自作多情?「阿……阿美說你喜歡我。」
「阿美?誰是阿美?」
「我同事啦!」他問這個根本就不是重點好不好?
「喔!」
「然後呢?」侯清歌有點尷尬又有點猶豫的問。
「什麼然後?」
她有點氣惱的翻身坐起,一雙杏眼惡狠狠的瞪著他,「阿美說你喜歡我,這事你怎麼說?」
「對啊!我喜歡你。」他承認得很乾脆。
紅潮暴漲上侯清歌的容顏,她小嘴張得開開的。
他……他真的喜歡她?!她……她快昏了……
「不行嗎?」邵虹揚微瞇雙眼。
「但是……但是你前幾天沒有吃醋啊?」
「我什麼時候說我沒吃醋了?」他慢慢地接近她。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了啊!」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害怕他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很熟悉,卻又不是她熟悉了這麼多年的他。
「喔?」他停下動作,直直望進她眼裡。「什麼樣子代表我沒吃醋?」
「吃醋……吃醋不是應該要突然對我很凶,然後生我的氣嗎?」她小心翼翼的說,一邊留意他的反應。
「誰規定的?」他笑笑的摸摸她的腦袋,隨即起身離開。「我看粉蒸肉八成快蒸乾了,快起來,準備吃飯了。」
她瞪著他的背影,滿臉的詫異。「呃?」
這樣就沒了?他承認他喜歡她,然後咧?
「還發呆?快過來幫忙,準備吃飯。」
「就這樣?!」她的臉上寫滿了疑問。
「什麼東西就這樣?」
「你說你喜歡我,然後咧?」她從小到大聽過別人的經驗、從小說上看來的、從電視上看來的……從來就沒有這種情形發生啊!難不成現在流行告白完以後就不了了之?
「然後我要幹嘛嗎?」
侯清歌真想捶他。「當然是請我跟你交往啊!要不然你幹嘛喜歡我?」
「喜歡你就喜歡你,哪有什麼交往不交往的問題?要不要交往應該是問你吧?要看你想不想跟我交往啊!」邵虹揚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呃?」她眼珠差點凸出來。
「我很久以前就已經訂好目標了,十五歲的時候要夠強壯,能夠守護你;三十歲的目標是可以成為你的戀人;三十五歲,我必須有穩定的經濟基礎,能讓你過衣食無憂的生活,並且與你共組一個家庭。」他漾起迷人的微笑,「我現在才二十七,所以你還有三年的時間可以考慮。」
這……這傢夥……
「等等,這位男同學,你訂的計劃非常好,不過第一,你以為你是孔子啊!十五歲立志向學,三十而立,你該不會連後面的人生都訂好目標了吧?還有第二,你以為我是你的棋子嗎?你說三十歲要在一起,我就得乖乖跟你在一起啊?」
真是太可怕了……這個居心叵測的傢夥竟然在那麼多年前就訂立了要「殘害」她的目標,她實在不得不佩服金牛座男人的固執和「腳踏實地」。
他根本就是像頭牛似的,一步步穩穩的踩進她的生活,並用他那堅固得可以的意志,與銳利的牛角,推除在他眼前的一切障礙!
「第一,並沒有,我只是對我想做的事訂一下計劃而已,並沒那麼可怕。第二,你如果不願意,我怎麼可能會強迫你呢?反正我還有三年的時間,更何況,說不定哪天又出現了我認為比你更好的女人,那我就會更改目標囉!」他雙手叉腰,「解答完了,你可以乖乖來幫忙準備晚餐了嗎?」
「喔……」侯清歌懶洋洋的從沙發上爬起來,宛如「行屍走肉」似的晃到他屁股後邊。
「打起精神來!」一如以往,他輕輕敲了她的頭一記。「小我兩歲,比我還沒用。」
幽怨的抬起小臉瞪他兩眼,侯清歌按按發疼的額際。不知道為什麼,他承認了以後,她的頭反而更痛了,而且,忽然有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很慢、很慢的發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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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侯清歌坐在餐桌旁想著。
今天,阿美聽見她的回報,只是得意的笑了幾聲後,接下來的話題就再也沒有和這個相關了。真正令她有點洩氣的是邵虹揚在昨夜過後,還是像平常那樣對她,他難道不知道,他們之間已經不像從前那樣了嗎?講更明確一點,是她變了,她已經無法再用泰然自若的態度,去看待他的好。
臉頰上的疼痛,逼得她不得不回過神來,才抬頭就瞧見邵虹揚正挑著眉毛,用手輕捏她的臉頰。
「吃飯時間不吃飯,幹什麼看著滿桌子的菜發呆?」他冷笑著,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的加重手勁。
「啊──邵虹揚,你這隻大豬頭!」她氣呼呼的撥掉他的大手,「你幹嘛這麼用力捏我?!很痛耶!」
「誰教你看著我煮的菜發呆,快吃!」他又一記大掌往她後腦袋狠狠扁了下去。
「你暴力狂。」她含著淚,摀住自個兒的頭瞪著他。
「快吃飯不就沒事了?對了,你今天要負責洗碗。」
「為什麼──」侯清歌暴凸雙眼,小手顫抖、不可置信的指向他。「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告你殘害可憐的上班族──」
邵虹揚無奈的抹抹臉,「清歌,我又不是叫你去做苦工,我今晚有事要出去,你就當幫我忙,洗個碗嘛。」
「你要去哪裡?!」她像個懷疑丈夫外遇的怨妻似的質問。
「我跟出版社的編輯約好了,要談一下新書的事情,你乖乖待在家裡幫我洗碗,晚點我回來順便帶宵夜給你吃。」邵虹揚一邊交代,一邊忙出忙入準備要帶出門的東西。
她沒答話,板著臭臉悶聲吃飯。
他站在書房門口檢查自己有沒有漏掉什麼東西沒帶,沒聽見她的回應。
「清歌?」難不成她沒聽見?還是她回了自己沒聽見?
「幹嘛?」她悶悶的問。
「侯清歌?」他更大聲了。
「幹嘛啦?!」她直接吼了回去,臉上除了不爽,還是不爽。
「你幹嘛這麼凶?」邵虹揚走了出來,墨濃的眉毛皺得緊緊的。
「是你自己耳朵有問題,人家明明就回了,你還一直叫。」侯清歌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她很清楚,根本是自己回應的聲量太小,小到八成只有她才聽得見。
她知道自己在生悶氣,對象就是他。但,原因不明。
「喔……」他的氣焰馬上變小許多,「可能我沒聽見吧!」
「快道歉埃」侯清歌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口叫做見好就收。
「你感覺得到我的歉意吧?」
「完全感覺不到。」想這樣就打發她,不只是門,連窗戶都沒有!
「宵夜我請,雞排一份?」
雞排是她的最愛,尤其再加上一大杯冰冰涼涼的綠茶,那簡直就是人間美味了。
「哼!」擺明瞭不接受。
「那……再加一杯大杯的綠茶?」邵虹揚極盡所能的討好公主殿下。
「成交!」她睜大雙眼,因為自己說謊才有得吃,不好意思太過分。
邵虹揚好氣又好笑的搖搖頭,擺明瞭就是寵她。「那我可以出門了嗎?」
「快滾。」她高興的低頭吃飯,連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他走到外頭發動車子,而她則忽然嚇呆了──被她自己嚇呆的。
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那根本就是在跟情人撒嬌嘛……甚至,她任性的一聽見他要出門就生悶氣,直到他主動討好才高興起來。
那代表什麼?代表她喜歡他嗎?還是,根本就是她習慣了他對她的好?那種……類似對待自己會珍愛一輩子的女人的好,那麼,她這樣又算什麼?利用他喜歡她的心,享受他的貼心和溫柔,卻又不肯付出?
仔細想想,好像就是因為他太寵她了,寵得她認為他的好是理所當然。
想到這個,侯清歌嚇得站了起來奪門而出。
「邵虹揚!」
他戴著安全帽,回頭就看到她捧著碗追出來的可愛模樣。「怎樣?還有想吃什麼東西嗎?」
「我……我……呃……我是說不用買宵夜了啦!」
「不用買了?」他嚴重質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有問題,聽錯話了。
「呃……嗯!」侯清歌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兩隻眼直勾勾的看著地上,不敢望向他的褐眸。
「為什麼?」
她才不告訴他為什麼咧0沒為什麼,總之你就是不要買我的宵夜就對了啦?」
「為什麼?」他還是只有這句話。
「你不要管啦──快出門吧!小心騎車。」沒等他回應,她就轉身衝回屋裡,關上門。
靠在門上,她覺得自己好像很希望他回來,說他堅持要知道為什麼她不要宵夜了之類的話,最好再加一句「如果你不講的話,那我們就這樣耗下去吧!」就更好了。
可惜的是,正當她這麼幻想時,外頭就響起摩托車騎走的聲音。
他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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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了幾天、曖味了幾天,她始終沒有辦法像從前那樣對待邵虹揚,每每一看到他溫煦的笑容,她就忽然變得不知所措,還有一種莫名其妙想逃的衝動。
所以她乾脆請了年假回老家,一方面可以看看爸媽,一方面可以趁他不在的時候好好想想事情……
「你最近這幾天發呆的次數,比我認識你這幾年來還要多很多。」邵虹揚輕歎。
他也不是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麼事情在煩心,原本他是希望在不要影響她心情的情況下,讓她好好考慮他們之間的事,不過事情似乎往他意料不到的方向發展了。
「啊!沒有啦!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她勉為其難的扯開笑臉,極力想做出像從前一樣的反應。
她沒發現她越掩飾越顯得不自然嗎?邵虹揚看著她,沒多說什麼。
「有沒有帶雨傘?外面下雨囉!我怕南部可能也會下雨。」他看著外頭的天氣,眉頭稍稍的皺了一下。
「當然有。」
「記得幫我問候你爸媽和我爸媽。」邵虹揚幫她提起行李,裡頭有要給她爸媽和他爸媽的東西,還有她的衣物。
「你不會自己打電話回去問候?」侯清歌瞪向他,死命的送他白眼。
「意義不同嘛!」
「我才不要幫你問候咧!」她嘀咕著,這個傢夥一點都沒想過,她幫他問候他爸媽,實在是一項怪異的舉動!這樣他們就好像北上打拚的小夫妻似的,現在小妻子要回家鄉,於是丈夫要她代他向家中兩老問安。
「為什麼?」問個安而已,又不花她的錢、也沒有多困難,為什麼不要?
「沒有什麼為什麼啦!快出門啦!我要是趕不上火車的話,你就要負責出錢讓我坐飛機。」侯清歌從後頭用力推著他前進。
「那快出門。」
「小氣鬼!」
「才不是這樣好不好?」他轉過身無奈的看著她。「我說過了,國內線的飛機不是很穩,感覺不是很安全的樣子,反正坐火車可以看看沿路風景,像是在玩似的,又不會很累。」
「很累──」她抱拳反駁。
「不然你今天別回去,下次我騎機車載你回去?」邊說邊推開大門,他向後吩咐道:「清歌,幫我拿一下我的襯衫。」
「喔!好。」侯清歌乖順的回頭去幫他拿東西。
他邊笑邊看著她的背影,她其實是一個很乖、很可愛的女孩子,也很會為別人著想。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當她故意跟人家嘔氣的話,什麼乖順、可愛就統統都不見了。
他走到車邊,把她的行李收進摩托車坐墊下,發動車子熱車。他正把掛曬在一旁的雨衣收下時,她就出來了。
「你的襯衫。」她把手裡的襯衫交給他後,接過他遞來的雨衣默默穿上。
把襯衫仔細收進坐墊下,邵虹揚拿起一旁和她款武相同,但尺寸較大的雨衣,他也穿上了。「你要回來的時候記得先打個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不用啦!我自己坐公車回來就好了啦!」他喜歡她,她怎麼可以利用他的感情呢?以前不知道,還可以說自己不知者不罪,但現在怎麼可以再這麼自私呢?
邵虹揚不發一語的看著她,看得她好心慌。
「你在躲我嗎?」
「沒……沒有……」侯清歌很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更努力的迎視他灼人的視線。
她從來就不知道,陪伴著自己這麼多年的他,竟然也有她不知道的一面。
「那好,確定回來的時間和車次後,記得打個電話給我。」邵虹揚滿意的笑了,獎勵性質的摸摸她的頭。
「別把我當小狗摸。」她皺眉,用力撥開他的手。
「真兇。」他笑笑,把她的安全帽遞給她。
「是你自己喜歡亂摸別人好不好?」她一把搶過安全帽,瞪著他轉身上車的寬闊背影。
戴好安全帽,邵虹揚檢視後方的她確實坐好後,才催動油門。
外頭的確是滂沱大雨,侯清歌趕緊躲在他身後,因為她的安全帽是半罩的,她要是不躲好,肯定被雨打到變成大餅臉。
他察覺了,轉過頭來,「叫你戴全罩的安全帽你就不肯。」
「戴全罩的安全帽,你在前面講什麼我都聽不太到,這樣的話要怎麼聊天?」侯清歌一手抓著摩托車後方的支架,一手緊緊壓低帽簷,以免被雨打到臉。
「不會不要聊天?這麼多話。」他嘀咕著。
「你很討厭耶!我是怕你這個車伕無聊,竟然這樣污辱我的好意!」侯清歌發狠的朝他的背後就是一掌。
「喂!小姐,你這一掌會害我得內傷耶!」
「活該。」
兩人一來一往相互吐槽,再加上邵虹揚很會鑽,沒一會兒就到車站附近,他在一家有屋簷的店面前停了下來,讓她下車後也不會淋到雨。
車一停,她自動自發的下車,躲到屋簷底下,免得又被雨打到臉。
「沒辦法騎到車站門口,你自己走過去吧!」邵虹揚掀開坐墊,把她行李裡的雨傘拿出來丟到她懷裡。
她瞪了他幾眼,有點哀怨的打開雨傘,走到他身邊。
這傢夥不是說他喜歡她嗎?那為什麼一點溫柔和討好都沒有?
無視於她的哀怨和質疑的眼神,邵虹揚很有耐心的接過傘,然後撐著傘幫她把行李提到屋簷下,放在她身旁。
「快把雨衣和安全帽脫掉啊!你這麼喜歡穿著到處跑啊?」他蹲下拉開地上的行李,在裡頭翻來翻去。
「喂!你把我的衣服都弄濕了啦!」侯清歌邊脫身上的裝備邊抗議。
「我剛才有用布擦過手,不會濕的啦!」邵虹揚逕自翻著東西,頭也沒抬起來過。
牛!她用唇語罵他。
「不要偷罵我,不然我打電話去跟你媽告狀。」
卑鄙!這次她學乖了,在心裡暗罵。
見她把雨衣和安全帽都脫掉了,邵虹揚起身,把自她行李中找到的面紙遞給她。
「喏,擦一擦,不然很醜。」
雖然有雨衣和安全帽保護,不過她身上還是濕了一大片,看她狼狽的樣子,他嚴重懷疑這個女人的雨衣是不是破了。
盯著侯清歌把臉上的水擦乾,邵虹揚又遞了梳子給她。
「不用了吧──」她瞪著梳子怪叫。
邵虹揚意志十分堅定的看著她。「梳啦。」
「太麻煩了啦!」
「梳啦!」
「不要啦──」她故作驚慌的掏手機出來看時間,「慘了!我快趕不上火車了啦?」
邵虹揚冷冷的笑了笑,「我昨天看過了,你搭乘的那班莒光號後面還有一班自強號,沒關係。」
「我不要坐自強號啦!很貴耶!」她跳腳。
他不為所動,依舊堅定的遞出那把梳子。
她嘟著嘴,挫敗的接過梳子,拆開淩亂不堪的馬尾,忿忿的梳著頭髮。
「別梳這麼用力,小心頭發斷光光。」邵虹揚氣定神閒的叮囑她。
又送他一記大白眼,侯清歌提起行李,拿著傘就要走了。「我要走了。」
「等等。」
「又等什麼?」
脫下安全帽的邵虹揚,恍若想起什麼似的跑到機車旁邊把坐墊掀開。
「喂!下大雨耶!」她丟下行李,連忙拿了傘衝過去幫他遮著。
「沒關係啦!不差這幾秒。」他拿出放在坐墊下的襯衫,才和她一起往回走。
「你不要逞強了好不好?」她瞪著他。
「我又不是你。」他看了她一眼。
言下之意就是說她愛逞強囉?
「哼!」她一甩頭,手也就故意的一偏,讓他淋到雨。
「喂!你不要淋濕我的襯衫啦!」邵虹揚兩個大跨步就跑到屋簷下,他皺著眉看她臉上得意的表情。
「誰教你說我愛逞強,活該。」看他這麼寶貝他那件襯衫,還為了襯衫對她大呼小叫,她心裡就不太爽。
自己愛逞強還不准人家說……女人真的好奇怪!邵虹揚暗付。
「我要走了啦!」莫名其妙的人!自己要拿襯衫就去拿啊,幹嘛還叫人家等他。
「就叫你等等咩!急什麼?」他皺眉的看著襯衫,仔細又認真的拍去衣服上沾到的少許雨水。「你看啦!都是你,濕掉了啦!」
侯清歌翻翻白眼,這個男人真的很奇怪耶!把她叫住就只是要罵她?
「你如果叫我等等只是因為你想怪我弄濕襯衫,那等我回來你再罵我吧!我要先去趕火車了。」她冷著聲音說,臉上寫滿了不悅。
「你又在生什麼氣了?我又沒有罵你。」
「莫名其妙!」明明就板著臉,明明就凶她了,這還叫做沒有罵她?
侯清歌彎下身提起行李,拎著雨傘,打算走人。
「你到底在生什麼氣?」他擋住她的去路。
「沒有。」她閃過他,卻又被他擋祝
抬起頭,侯清歌瞪著他。「你到底讓不讓我過?」
邵虹揚輕輕歎氣,「清歌,別這樣。」
老實說,他喜歡她這麼久、待在她身邊這麼久,從來沒弄懂她在想些什麼,特別是從自己坦承喜歡她之後,她更是變得讓他捉摸不到。
「你快回去!」她的聲音更冷。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氣些什麼,難道就為了一件襯衫嗎?
「不要。」
「你快回去──」侯清歌乾脆以拎著東西的雙手推開他厚實的身軀。
邵虹揚皺起眉頭看著她小小的身子,他伸手護著她的背後,就怕她一不小心滑倒。
「好、好、好,我回去,你別推了。」
他妥協了以後她就停下動作,站在原地看著他,聲音還是有點冷冷的叮嚀他,「騎車小心點。」
「嗯。」他把襯衫放到她身上,戴上安全帽就要離開屋簷。
「喂!你忘了穿襯衫了啦!」
「襯衫是要讓你在火車上穿的啊!」他停下腳步,看著她笑,大手止不住渴望的又摸了摸她的頭。
侯清歌抱著襯衫呆站在原地。
「別又發呆了,坐火車會冷,你蓋著衣服才不會著涼,更何況你衣服又有點濕,帶著比較好。」他又摸了摸她的頭,有些不捨的看了看她,才奔到機車旁。
邵虹揚跨上機車,又看了她一眼。「快去啊,火車趕不上可別又怪我。」
她仍舊呆滯,但這回知道要點點頭了。
他輕笑,不再停留,油門一催就離開了。
侯清歌看著他的背影,這是第一次他們分開的時候,她感覺到寂寞。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8-10-8 00:24:11
第三章
天空藍得令人感到炫目,偶爾飄過的一朵白雲,讓天空除了藍,還展現出不同的風隋,顯得熱鬧了點。
唉,誰曉得臺北昨天的雨大得可怕,結果一到南部,天空連滴水都擠不出來。侯清歌百般無聊的瞪著窗外的藍天白雲,明明天氣好得要命,最適合出門玩,她卻偏偏像是發黴似的癱在家裡。
七早八早就被她老爸吵醒,吃過早餐後又睡了一會兒,醒來之後她就睜著圓圓的眼睛,在床上滾來滾去。
叩、叩、叩!
「請進……」她懶洋洋的從喉頭逸出聲音。
「阿歌,你要不要跟爸爸出去玩?我們去山上泡茶?」活力十足的侯爸興致勃勃的提出邀約。
「不要……」她懶懶的翻了個身。
「別這樣啦!你媽也不跟,你就給我個面子啦!」侯爸苦情的向女兒撒嬌。
「人家好懶,你去跟媽撒嬌啦!說不定她就肯跟你出門了。」意思就是別來煩她就對了。
「唉,女兒大了,不跟老頭子出門囉?」他搖頭感歎。「人家現在只跟男朋友出去玩,一回到家就要死不活囉……」
「老爸!」她痛苦的抹抹臉,「我沒有男朋友啦!」
「是嗎?該不會是瞞著老爸偷交,又騙我沒有男朋友吧?」他狐疑的上上下下打量著女兒。「老爸很開明的,你不用擔心。」
「爸──我拜託你不要亂想啦!」侯清歌幾乎整個人埋進被子裡哀號。
「阿歌,連你都覺得老爸老了,愛胡思亂想了嗎?」
「爸,其實不會啦!你在我心中是最年輕、最可愛的爸爸了。」老爸一臉受傷的樣子,讓她實在忍不下心點頭。「不過,呃……爸,是誰這麼大膽,敢說你老了?」
「你媽……」他好哀怨的垂著頭。
真不愧是老爸的枕邊人,講出來的話既中肯又貼切。
「拜託你,都明知自己變成老頭了,還自取其辱的想從別人那裡得到安慰。」侯媽出現在侯爸身後,非常不齒的搖頭。
「孩子的媽,我拜託你,不要在小孩面前糗我嘛#
「爸、媽,拜託你們,要鬥嘴回你們房間啦!」這對老夫妻一來一往過後,肯定又要在她面前上演恩愛劇碼,但是現在的她並不想看。
因為看了,又會不自覺的想起邵虹揚──
就叫你等等咩!急什麼?你看啦!都是你,濕掉了啦!
襯衫是要讓你在火車上穿的啊!
別又發呆了,坐火車會冷,你蓋著衣服才不會著涼,更何況你衣服又有點濕,帶著比較好。
他的一舉一動、笑容和埋怨的表情,完完整整的在她腦海裡不斷放映,認識他這麼久,從來沒有把他的一切記得這麼清楚。
清晰得就好像……他就在眼前。
「孩子的媽,你看看,咱們的女兒在發呆耶!」侯爸好奇完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哀怨的歎息。「唉,我就說女兒思春了,她竟然還騙我。」
「老頭,你真的很吵耶!」侯媽皺起柳眉,懷疑起自己為何當初要選這麼會哀怨的男人嫁。
「阿歌?阿歌!」
「啊?幹嘛?」侯清歌總算回了神。
「我問你,你邵爸爸找我們去他家泡茶,你跟不跟啊?」侯媽開口詢問,其實她進來就只是為了問這句,只怪她老公喜歡閒扯淡,要不然她早就走人,也免得看女兒思春後又得看老公的哀怨。
侯清歌瞪大了雙眸,小腦袋很快就聯想到──邵爸爸等於邵家,邵家等於邵虹揚。
「我不去!」她幾乎是尖叫出聲。
「喔!」侯媽點點頭,轉身要走也不忘解救女兒,順便把她愛碎碎念的老爸一起拉走。
侯清歌感恩的看著媽媽的背影,正要在心裡默唱一首「母親您真偉大」獻給媽媽時,電光石火之間卻想到了某人交代的事。「啊,等……等等。」
「女兒,你反悔啦?」出聲的是愛女成癡的侯爸。
「呃……不是啦!是邵虹揚有東西要給邵爸爸啦!」侯清歌連滾帶爬出來到床邊,找到「人家」委託的東西後,又滾到母親面前將袋子交給她。「媽,你幫我拿給邵爸爸。」
「喔,好。」
「阿歌──」侯爸發出令人難受的哀號。「為什麼不是交給我?我明明就離你比較近啊,你為什麼不交給爸爸呢?」
「那是因為她根本不信任你的能力。」侯媽冷笑著,「快走了啦。」
「嗚──我的阿歌不愛老爸了……」
「你這麼雜念,別說阿歌了,連我都想把你丟下田當肥料。」
「阿歌──」
最後傳人耳的,是侯爸的哀號。
不過,心裡有事的侯清歌根本就沒把話聽入耳,歎了口氣,她又緩緩躺下,靜靜的、呆呆的凝望著那件襯衫。
那件惹得她心慌、心癢,卻又無法忽視的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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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流逝,侯清歌發現自己「變態」的程度越來越嚴重。
從瞪著襯衫睡、抱著襯衫睡……到最後,她竟然得將鼻子埋入那件有著他氣味的衣服,才能安然睡著。曾經她想抗拒,將它丟得遠遠的,卻發現她連睡也睡不著,滿腦子怎麼轉都是他,從小到大的回憶太多了,怎麼想也想不完,連要自己別去想都不能。
她瞪著手機通訊錄裡他的名字,抱著已經洗淨的襯衫,她下意識的嗅了嗅,只剩下洗衣精的香味,她有些懊惱自己的一時衝動,幹嘛因為賭氣而洗了它呢?
重重的歎口氣,她又倒回床上,再次嘗試入睡。
小時候的他,為她爬上高樹摘花;國小的他,為了她被男同學欺負而帶著一身傷回家;國中的他,每天都教她數學、理化,仔仔細細的講解所有她不懂的問題;高中時,為了讓她高興,每年暑假都帶著她到處旅遊;大學時……出了社會以後……
對啊!我喜歡你。
他的身影莫名其妙的浮現,而打斷她的回想……
我很久以前就已經訂好目標了,十五歲的時候要夠強壯,能夠守護你;三十歲的目標是可以成為你的戀人;三十五歲,我必須有穩定的經濟基礎,能讓你過衣食無憂的生活,並且與你共組一個家庭。
「啊,你不要再講了啦──」她抱住自己的頭。
再這樣,她肯定會瘋掉。
侯清歌翻起身,手指熟練的在手機上輸入他的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幾天沒聽見的熟悉聲音在另一端響起。
「喂,清歌?」
「喂。」按住狂跳的胸口,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想念他的,甚至……她知道自己應該是喜歡他的。
「清歌?」對方的聲音實在太微弱,他不得不猜測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清歌?清歌?你怎麼了?」
「幹嘛啦!」被他叫煩了,她元氣十足的吼出聲。
「呃……好凶。」他有點哀怨的低語。
「誰教你一直叫、一直叫,我明明就餵了,你還一直叫。」
她低聲向他抱怨,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語氣裡,竟然大有撒嬌之意。
「好、好、好,是我的錯。」知道她的耐性不足,他向來勇於「認錯」。「要回來了嗎?」
「我有說嗎?」她有點受不了的翻翻白眼。
「那你打電話給我幹嘛?」
一句話問得她啞口無言,沉默透過電話線路無限蔓延。
「喂?清歌?」
「幹嘛?」
「你打電話給我不是因為要回來,那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幾天沒見她、沒聽到她的聲音,他好想她,好想多聽聽她的聲音,於是不得不多把握機會讓她開口說話。
「呃……」她該怎麼說自己是因為想念他,一時衝動之下打給他咧?
「嗯?」
「呃……」還是說她發現自己越來越「變態」了,非聞到他的味道才睡得著?
「呃?」
「我……」
很好,她總算不是只發出單音而已了,邵虹揚緊緊握著手機靜靜等她開口。
「我……」她還是說不出來,小臉感受到熱氣不停,的往腦袋上衝。
她突然很後悔打電話給他,更氣自己死愛面子的討厭個性。
「怎麼了?」
深吸吐了幾口氣,她決定說出來。「我……你……」
邵虹揚靜靜的聽著,沒有開口。
「我……我是說……」她又深深的吸氣,「你……你還想跟我在一起嗎?」
侯清歌說得又急又快,但他聽見了,他真的聽見了。
「嗯,想啊!」內心瘋狂的喜悅,他不由得春風滿面。
「怎麼你的聲音一點都沒有高興的感覺?」侯清歌幽怨的說著,不過聽到他這麼說,又羞又高興的歡喜之情,還是染上眉梢。
「哪有?我很高興啊!」他有種被人冤枉的無力感。
「完全聽不出來。」
「你聽不出來我也沒辦法啊!」
「那就算了!,拜拜。」歡喜之情沒了,笑靨沒了,她被他話語裡的消極氣壞。
「算了礙…」唉,男人真命苦。「好,拜拜。」
「你……你竟然跟我說拜拜?!」這傢夥連挽回都不挽回,連好聽話都不說一下,侯清歌更氣了。
果真是頭被動的「牛」。
「因為你跟我說拜拜啊!」邵虹揚哭笑不得,他很聽話耶!這也惹到她了嗎?
「我……好嘛!對不起嘛!那你到底要不要繼續講?」她皺著眉頭,嘟著小嘴,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在強迫「良家婦男」似的。
「你想講的話就講啊!」
「你這樣說,感覺就好像是被我強迫,不得不跟我講的樣子耶!」
「老天,清歌,你不要亂想,我沒這個意思。」
「那……那你還想跟我在一起嗎?」侯清歌躺了下來,小臉蹭蹭手上的衣服,一副好不滿足的模樣。
「清歌,你剛剛問過了。」他輕笑。
「問過還是可以再問一次啊!你幹嘛笑我,小氣!」
「好、好、好,我小氣、我小氣。」他高興的大方承認,「那你什麼時候要回來?」
侯清歌笑得好甜,小女人的嬌態全然因為兩人關係的明朗而顯現,「嗯……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後囉!」
「很久很久以後是什麼時候?還有,你只問我還想不想跟你在一起,可是你卻沒說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邵虹揚就是想聽她親口說。
「我說過了啊!」
「哪有,你明明就只有問我想不想跟你在一起而已。」這麼重大的事,他怎麼可能聽過卻沒印象?
「哎喲!我暗示過就好了啦!」侯清歌吐吐舌頭,她才不想說這麼丟臉的事。「總之,你就當我說過了!然後你以後就是我男朋友,我以後就是你女朋友,這樣就對了。」
「喔!好。」他順從的點點頭,總之,結果是他想要的就好。
「可是,你不會覺得很怪嗎?」侯清歌的眉頭皺成八字形狀,「我們本來是朋友,現在突然要變成情人,好怪喔!」
「乖,不會啦!如果真的不適應的話,就慢慢來囉!」
「呃……那我可不可以說我後悔了?」她很小聲的問。
「哈哈哈哈哈……當然不行,來不及了。」他放聲大笑。
「你笑得真卑鄙。」
「你什麼時候回來?」不理會她小小的埋怨,他問。
這女人一回去就沒消沒息,她回到家以後,也只是傳個簡訊報平安,連聲音都沒讓他聽見。唉!沒她在的家裡好空蕩,他好想見她。
「哈、哈、哈!」她很用力的笑個幾聲,「這個問題你問過了。」
「好嘛!好嘛!再讓我問一次嘛!」邵虹揚好聲好氣的對著她撒嬌。
「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耶!」
「那你明天回來?反正你不知道,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他很高興的打著如意算盤。
「才不要。」
「好嘛!明天就回來。」
「何苦這麼便宜你,回來一道很累耶,當然要多住幾天囉!」她故意拿喬,就是不如他的意。
「那我明天去接你回來?」
「你來接我?騎機車啊?」她知道他總是騎著他那台寶貝機車跑遍全省,有時是為了旅遊,有時則是為了回老家。
「對啊!好不好嘛?我們可以沿路邊玩邊回來。」知道她愛玩,邵虹揚特意的勾引。
「好啊!好啊!」她高興得幾乎跳起來。
「那就這樣說定了,你快去睡吧!明天才有精神玩。」聽見她興奮的聲音,他也不自覺的又笑了出來。
「好!你明天騎車小心點,晚安。」她甜甜的笑。
「嗯,晚安。」
掛上電話,他不得不留戀的對著電話發呆,想起她的笑、她嘟起小嘴的臉,想起她撒嬌的神情,他忽然期待起,明天見到他時,她會笑得多開心?
等了十幾年,他的等待總算有了回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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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在枕邊的手機突然唱出響亮的歌聲,企圖要叫醒旁邊睡得像死豬的女主人。
蜷得像蝦米似的女人好像連聽都沒聽見,繼續睡她的大覺。
手機也不是好擺子的東西,它不停的發出聲音,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尖銳。
侯清歌突然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抓起手機接聽。
「喂?喂?喂?喂──」
「清歌,下來幫我開門。」
邵虹揚的聲音輕快的從手機裡傳過來。
「喔……」她渾渾噩噩的應答。
邵虹揚好笑又好氣的抬頭看著她房間的視窗,聽聲音就知道,這女人肯定還在半夢半醒中,待會掛斷電話會有人下樓幫他開門才有鬼。
「清歌,你醒醒,快下樓幫我開門。」
「下樓開門……喔……」她乖順的點頭,「你是誰?」
邵虹揚差點噴出口水,這個小傢夥根本不知道是他?「我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她迷迷糊糊的想著,她的男朋友?她不是沒男朋友嗎?啊!好像有耶!昨天晚上好像……
聽她的口氣,好像連男朋友這詞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女人該不會忘了吧?邵虹揚苦笑著。「對,男朋友。」
一個名字以電光石火的速度劃過她心頭,「啊,邵虹揚!」
她總算想起來了,真好。「是,沒錯,你終於清醒了。」
「呃……哈哈……」真尷尬,她乾笑著。
「還發呆,快下來幫我開門。」
「啊?」侯清歌呆了兩下,乍然想起什麼似的尖叫跳起,小小的身子亂蹦亂跳的跑到窗口邊,「你……你……人在樓下?!」
「對啊!」他對著慌張辨出頭來的她搖晃右手,「拜託你行行好,快下來幫忙開個門,我買的早點快冷掉囉!」
侯清歌急急忙忙的掛斷電話,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樓下去開門,門一開,他就站在門口,一若平常的對著她微笑。
她突然覺得尷尬,該怎麼面對他啊!
「還發呆啊?快讓我進去啊?」邵虹揚想要牽車子進門,她卻擋在門口,那他怎麼進去啊?
「你……你……要進來幹嘛?」她連忙護住門口,不讓他乘虛而入。
「當然是吃早餐啊!」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自己有家不回,幹嘛跑來我家?」她瞪他,完全忘了昨天打電話給他,對他嬌笑甜甜的人是淮。
「當然是為了我的小女朋友啊?」他故意逗她,手指還搔了搔她嫩嫩的紅臉頰。
「我擔心她貪睡餓著肚子了,於是特地從臺北趕下來買早餐給她吃呢!」
「這樣礙…」她雙手交叉環抱於胸前,瞭解的點點頭,「那早餐呢?」
「在坐墊下啊!」
「拿來一下。」
「幹嘛?」他狐疑的看著她。
「拿來就對了嘛!」
「不要,你先告訴我你要幹嘛再說。」
「先跟你講就不好玩了啦!」侯清歌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搖晃著。「快拿來、快拿來啦!」
「才不要,你得先跟我講。」他又不是笨蛋。
「我又不會害你?」她氣呼呼的甩開他的手臂。
「這麼凶……」邵虹揚好委屈的扁嘴,好家被人家欺負得多慘似的。
「喂!你不要裝可憐,我是不會同情你的。」她相當無情的撇過頭去。
「唉,可憐的我!」他搖頭歎息。
「有什麼好可憐的,不拿來就算了,拜拜。」她說完話就要把大門關上。
「啊?」他好可憐的輕吟。
「啊什麼?」
「你看看……這麼無情就要關門了,唉!還說我不可憐,為了能早點看到你,我還特地淩晨四、五點就出門,千辛萬苦的騎到這裡,結果竟然是遭受到這樣的對待……唉,可憐的我啊──」
侯清歌有點受不了的盯著他看,男人都是這麼深藏不露,外加悶騷的嗎?他們昨天才說要在一起的,今天他就可以變得這麼……不同於她印象裡的他,活像他們交往了多久似的,難道真的是她個人調適不佳的問題?
「怎麼了?」他在她跟前揮揮手。
「喔!沒事。」她只是在想怎麼原本木訥、溫和,像個大哥哥的他,突然變得騷包又滑頭,而且,還很喜歡裝可憐……
「喔!沒事。」邵虹揚點點頭,「那快讓我進去埃」
「那你早餐先拿來。」她伸手。
「你先讓我進去再說。」
「不要!」
「那我也不要。」他撇過頭去。
「你是男生,你應該讓我才對啊!」她氣嘟嘟的叉腰瞪他,連做個面子給她都不行,真小氣!
「那我當女生。」他根本不在乎什麼男人的尊嚴。
「喔!你──」她氣到不想理他,但更想做的是踩爛他的腳。
這男人怎麼改變的不是他的牛脾氣?0『你』也沒用,乖乖的讓我進去。」
發狠的瞇眼瞪他,好!邵虹揚,你給我記住!
侯清歌一個跺腳,旋身進門,還不甘不願的開口,「進來啦!」
邵虹揚抿了個滿意的笑,穩當的把車停妥在她家車庫,又從坐墊下方拿出四份熱騰騰的早餐,才熟稔的拉開紗門進到屋裡。
「伯父、伯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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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8 00:24:24
第四章
吃過早餐,侯爸和侯媽照例閃出門逛市場去了,獨留兩個年輕人大眼瞪小眼。
雖然從小到大單獨相處的機會非常多,不過,現在關係不一樣,不管怎麼做,好像都很奇怪耶!尤其當對方只會靜靜的猛盯著你看的時候,怪異的感受就越發明顯。
「你……你幹嘛一直看我?」再也受不了這種怪異的注視,侯清歌幽幽的瞪著他。
「因為你很漂亮啊!」
她長得不是很醜,不過實在也稱不上漂亮二字,瞧他講得臉不紅氣不喘,好像真有這麼回事。
「謝謝你的安慰。」她沒好氣的把豆漿一口氣喝光。
「別喝這麼快,你會嗆……」
他話還沒說完,她就嗆到了,小手捂著胸膛猛咳。
「就跟你說別喝這麼快了嘛!你看看,嗆到了吧?」邵虹揚拍拍她的背,幫助她順氣。「好點沒?」
「還說咧!要不是你說我會嗆到,我怎麼可能嗆到?」她邊咳還不忘邊怪他。
「我?」他無辜的指著自己。
「對啦!」嘻嘻,他一臉無辜的樣子真可愛。
「好、好、好!我就我。」
順了順氣,侯清歌打了個呵欠,「你吃飽沒?」
「吃飽了啊?」邵虹揚滿足的拍拍肚子。
「那豆漿咧?」
「這不急,可以慢慢喝,像你這樣一次喝完會滿脹的,胃會受不了。」
侯清歌看著自己凸出來的小肚子,老實說真的滿脹的。「呃……這個是個人習慣問題。」
「不良的習慣要早點改過來。」她看肚子,他也跟著她看,「你的小肚子真大。」
有的女人,你可以說她不夠完美,但絕對不能說她小肚子大。 果不其然,他小氣的女朋友反應相當激烈的咬住他的胳臂。
「清歌──」他哀號著,「很痛耶──」
「誰教你要說我肚子大!」她一字一字咬牙切齒的說完,又發狠咬一口後,才甘心放過他。
「肚子大還不承認……」邵虹揚小聲的嗚咽著。
她一記狠厲的眼神掃來,他馬上噤聲如乖順的狗兒。
「你豆漿要是不喝的話就帶走,東西收一收快滾回你家吧!」伸伸懶腰,她又打了個呵欠。
「啊?」
「啊什麼?」她眨眨圓圓的眼。
「就這樣?」邵虹揚攤開手,指著桌上一片狼藉。
她早餐吃完,拍拍屁股就要走人?還把垃圾都留給他這個客人收拾?
「不然還要怎樣?」
他望向她,滿臉的哀怨。「我想約會……」
他帶著沒睡飽的雙眼和腦袋,從臺北一路騎下來,就是因為可以和她約會的動力支撐著他,才沒在半路睡著,現在她吃飽喝足就要撇下他去睡……那他要怎麼辦?
「約過了啊!早餐的約會。」
「可是……」這又不一樣。
「哎呀!不管啦!我要上去睡覺了,你看你要回家還是幹嘛隨便你,離開的時候記得把門關好。」
侯清歌胡亂的搔搔頭皮就爬上樓,不管背後掃向她的眼神有多淒楚、多委屈。
「要幹嘛都隨便我礙…」他低喃,隨手收起桌上的垃圾。
遙望那早已沒有人影的樓梯,邵虹揚再度哀怨了起來。
他也很想睡啊!可是他更想跟她在一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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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好熱礙…
侯清歌下意識的皺眉頭,為什麼這麼熱?她睡前明明就有記得開冷氣啊,那……那為什麼還這麼熱?
轉身往旁邊一翻,熱源像是散開了,身子好像也輕多了。她舒服的放鬆自己,等待瞌睡蟲再次襲擊。
忽然有股重量以泰山壓頂之勢來到她身上,熱氣也再度重重包圍住她可憐又無助的身軀。
「好熱……」她嗚咽著。
但是熱氣和重量並沒有因此而消失,侯清歌不得不睜開眼,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壓著她……
不睜眼還好,一睜眼卻嚇壞她了。
「邵虹揚!」她尖叫。
被她在耳邊這麼一叫,「睡美男」不得不睜開迷濛好看的褐眸。
「嗯?怎麼了?」他摸摸她軟嫩的臉頰,眼睛又快閉上了。
「你給我睜開眼睛!」侯清歌快手快腳的從他懷裡掙紮起身,小手毫不留情的「剝」開他沉睡的眼皮。
他乖順的睜開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她的眼。
「你說,你為什麼睡在我床上?」
「你也常常睡我床上啊!我都沒跟你計較過。」他的床可是每天早上被她躺,偶爾換她的床借他睡一下也不會怎樣吧?
「但問題是,我睡你床上的時候,你都沒在床上啊!」她瞇著眼看他,大有想掐死他的意思。
「好、好、好!那是我不對,我會記得下次你睡我床上的時候,一起跳上去睡。」邵虹揚點點頭,「那現在可以繼續睡了嗎?我好累喔!」
「不──行!你給我起來──」侯清歌粗暴的捏他的臉頰,隨即尖叫,「啊──你的臉油膩膩的!」
「會嗎?」他坐起身,摸摸臉頰。「很油?」
「對!」她兩手嫌惡的往他身上擦。
「真的嗎?」
「嗯!」侯清歌皺眉聞聞雙手,為什麼手指上還有他油膩膩的味道?
「男生的臉都會這樣的!」他聳聳肩,覺得這個沒什麼。
「你亂講,從小到大從來沒看過你的臉這麼油過!」她圓圓的眼睛幾乎噴出淚來。
「從小到大,你哪次比我早起了?」
呃,說到這個,好像真的沒有……
「別說這個了,你真的覺得我的臉很油嗎?」他舊話重提。
「你是耳聾嗎?剛剛就問過了啦。」
迅速而沉默的,他一把抱住她的頭,然後把臉上的油盡數擦在她臉上。
「啊,你在幹嘛啦──」侯清歌使力掙脫他的手,一把抓起他的衣擺猛擦小臉。
「你很噁心耶!哪有人臉油油的就往別人身上擦啦!」
「這樣不就我『油』中有你,你『油』中有我了?」他笑得開懷,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別擦了,我的油吸附力很強的,怎麼擦都會有味道,乖,快來睡。」
「你還想睡我床上?」不立即把他掃地出門就對他不錯了,這個厚顏無恥的傢夥竟然還想繼續睡?
「你不睡?那我繼續睡囉!」
這男人果真說到做到,轉身抱著她的涼被,倒頭繼續昏睡。
他累得要命,騎車下來已經夠累了,剛剛打電話給他媽媽報到的時候還被拷問了許久,這小女生不睡,那他只好委屈點,抱著她的被子睡。
「喂,你給我起來──」
侯清歌抓住他的手想拖他起來,可惜他實在是比她所能負荷的重量重太多了,怎麼拖都只能稍稍移動他而已。
「起來──」
他還是不為所動。
看他睡得這麼熟,她歎口氣,好笑又好氣的搖搖頭。他騎這麼久的機車下來,也真的很辛苦,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使出吃奶的力氣將他推到角落,清出個空位,侯清歌拍拍床趕緊躺好。
她高興又愉快的閉上眼,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又沒一會兒,他翻過身。
再沒一會兒,他下意識的手腳並用,把她捲進自己懷裡。
兩個人就這樣捲成一條麻花卷似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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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侯清歌的假期還有幾天,邵虹揚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他們兩個乾脆就留在老家陪陪父母,順便好好的玩一玩。
正值蓮花盛開的季節,他們就一群人開著休旅車,跑到白河賞花、吃蓮子大餐,還順道上關仔嶺洗溫泉。
四個老人家又想到合歡山正是杜鵑怒放的時節,直嚷嚷著要去,於是他們又接著玩遍合歡山,看盡滿山滿谷的杜鵑。
玩這麼兩趟下來,兩個年輕人體力反而不比老人家們,紛紛舉手求饒,他們可不想再被拖著去下個旅程了……
「真沒用。」侯媽聳聳肩。
看著一回來就累癱在好友家椅子上的兒子,邵媽忍不住的搖頭,「虹揚,你體力要再練練啊!」
「媽……」他已經快虛脫,連接的這兩趟行程都是他在開車的耶!
「阿歌,你的體力也要好好練練才行。」邵媽微笑的鼓勵在一旁猛擦酸痛藥膏的侯清歌。
「邵媽,我是上班族嘛!難免體力有差。」侯清歌苦笑,拚命把藥膏往小腿上抹。
「那你們真的不去知本了嗎?」侯爸有點失望的皺著臉,好不容易女兒肯跟老爸一起出門玩,想不到還玩不到一半就要落跑。
「不、不、不!」侯清歌連忙拒絕。開什麼玩笑,他們預計先開車殺到知本洗完溫泉,然後去初鹿牧場喝牛奶,再衝到東北角海岸看浪花一朵朵,最後一站就是宜蘭礁溪的冷泉,她看等他們玩完,她的小命八成也跟著玩完了。
「阿歌,你不去的話,爸爸會很寂寞的……」侯爸使出苦肉計,妄想要博取女兒的同情心。
「爸,你還有媽。」侯清歌扯扯唇角,「更何況你們這樣玩,不要說我沒那個體力,我的假也不夠啊!」
「兒子,那你要去嗎?」一直待在旁邊看地圖的邵爸突然開口,滿臉希望兒子肯一起去,這樣就有人當司機,而他也不必一個人對著地圖苦思半天,卻怎麼樣也看不懂。
「爸,你們好好去玩吧!我沒力了。」邵虹揚癱在沙發上,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你們兩個待在家裡要幹嘛?」侯媽眨眨眼,「該不會趁我們都不在的時候,做些什麼不該做的事吧?」
「媽!你在說什麼啦?!」發難的是侯清歌,至於邵虹揚只有在一邊苦笑的份。
「我打算先好好睡一覺,然後載清歌一路玩回臺北。」
「阿歌,你跟爸爸出去玩,我們到宜蘭可以順便載你回臺北啊!」侯爸還是不放棄跟女兒共用天倫的希望。
「爸──」她慘叫,「你們那種玩法太可怕了,我沒那種體力。」
「好吧!既然他們兩個都不跟我們去,那我們就趕快整理、整理,準備出發吧!要不然耽誤了時間,可就不好玩了。」邵媽建議道。
「也好,只是我還在看要怎麼走……」邵爸兩眼死盯著地圖瞧。
「老邵,這沒什麼好煩惱的啊!反正先到台東就是了嘛!」侯媽樂天的說。「快點!準備、準備,出門去。」
四個老人家活力十足的準備去了,兩個癱軟無力的年輕人相視而笑,無奈的搖搖頭。
「感覺我們兩個才是老人家。」侯清歌小臉寫滿痛苦,眉頭也緊鎖著,她扶腰大吼:「我腰好酸喔──」
這就是不看清自己實力,又衝動得禁不起別人挑釁,硬要跟人家比賽爬山的下常
「誰教你,就跟你說別跟每天運動的人比賽,你就硬要比,說什麼不相信年輕人的體力不會比老人差,結果咧?」只要一抓到機會,他就努力唸唸念。「把自己搞得這麼累,你看看,這值得嗎?」
「哎喲!你可不可以看在我快酸死的份上不要再念了啦!」侯清歌苦著一張臉,他念一句,她的耐性就往下掉好幾分,偏偏他總是很有耐性的念,但她卻沒耐心聽。
「我又沒念……」他小聲抱怨,忍著自己的疲累起身查看她的後腰。「哪裡酸?我看看……」
「這裡啦!」她噘起小嘴,手指按了按酸痛的地方。
邵虹揚接手她的工作,手勁輕柔的幫她按摩。感覺他的力道和技術似乎比自己好,侯清歌索性乖乖趴在沙發椅背上「幫助」按摩順利進行。
「喂!」她懶洋洋的開口。
「嗯?」
邵虹揚手指沾了些藥膏徐徐擦上她白嫩肌膚,再以適度的手勁為她推拿。
「我發現一件很丟臉的事。」幸好現在不必面對他,她心裡頭慶幸著。
「什麼丟臉的事?」
「那天我們不是抱在一起睡嗎?」
「對啊!」
「我發現跟你一起睡,我反而睡得比較好耶。」
他逸出低沉的笑聲,看得出來他相當的高興與得意。
「那是當然。」
「邵虹揚,什麼叫做『那是當然』?」這傢夥講那四個字的聲音,真是令人感到深深的厭惡啊!
「因為有愛的力量,當然會睡得很好。」
「你好惡!」侯清歌整張臉皺成一團,非常不苟同的回頭瞪他。
「什麼好惡?」他痛心疾首的大聲抗議,「喂!那是我對你愛的表達耶!你竟然說我很惡?」
「怎麼有人可以這麼簡單就把那三個字講出口啦!」侯清歌滿臉的尷尬和彆扭。
「為什麼不行?我愛我『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事,幹嘛不能講?」
他這麼理直氣壯的言詞,讓她小臉迅速竄紅。
「你……你真會說甜言蜜語……」聽到這種話,高興歸高興,但侯清歌還是很不好意思承認他口裡的老婆就是自己。「而且,誰是你『老婆』了?」
「喂!我哪有說甜言蜜語了?我從來不說謊的耶!而且,你本來就是我『老婆』,我已經決定要娶你很久了耶!」
「那是你決定的,又不是我。」她就偏偏不如他的意。
「唉,可憐的我。」
「你哪有可憐?!」她回頭瞥了他一眼,「我怎麼從來就不覺得你很可憐?」
「我『老婆』說她不想嫁給我,我當然可憐啊!」他停下雙手的動作,坐到她身旁哀聲歎氣。
「我……我又沒說不嫁給你……」
「那就是你肯嫁給我了?」他挺了挺身,臉上像是充滿希望似的綻出迷人的光彩。
「呃?我有這樣講嗎?」
「唉,那肯定就是不肯嫁了,我就說我很可憐嘛!」
邵虹揚又縮了回去,微駝的背影、低垂著的頭,和輕輕逸出的歎息聲,這三者組合成男人最能勾起女人憐惜之心的情境。
「我哪有說不嫁!哎喲,你不要講這個啦,快幫人家按摩嘛!」老天,明明就知道這傢夥是喊好玩的,但她就是不忍心看他這種沒精打彩的樣子。
女人果然真的很好騙,侯清歌對自己的孬種實在有點生氣,從前的自己怎麼可能這樣?看個男人歎氣,就有想將他抱在懷裡,甚至有想要守護他的衝動。
「不要。」他悶,他很悶,他非常悶!
「呃?為什麼?」
「誰教你不嫁給我。」
「我又沒說不嫁。」
「但你也沒說你要嫁啊!」
「是沒錯啊!」
「那到底是嫁還是不嫁?」
「我怎麼知道。」侯清歌生氣的轉身坐下。「喂,你很莫名其妙耶!我又還沒考慮到這種事,怎麼知道以後要不要嫁給你啊?說不定我們過沒幾天就分手了。」
邵虹揚不語,褐眸就這麼直直的望向她,他看得,她心裡直發毛。
「你……你幹嘛這樣看我?」
他唇邊勾起彎弧,心情一百八十度轉變似的好了起來。「沒啊!我哪有怎樣看你。」
這傢夥幹嘛突然變臉,前一秒還像個「怨婦」,後一秒就樂得像偷到腥的貓。
「你幹嘛突然一直看我,還笑得這麼噁心?」
「沒事。」他很壞心的將臉轉一邊去,故意要吊她胃口。
「快講啦──」她一手抓住他的衣擺,另一手抓他的手腕,努力要讓他轉過來面對她。
「好啦!好啦!不要拉我衣服。」邵虹揚把她揪著衣擺的手拉了起來。「其實也沒什麼事啊!你沒說你不嫁嘛,對不對?」
「對啊!」她不是講過了嗎?他非得要她重複這麼多次才行嗎?
「那你也沒說你要嫁嘛,對不對?」
「你到底想要講什麼就快講啦!」她鼓著小臉瞪他。
「既然你都不知道你要不要嫁,那由我決定就好啦!」他越笑越高興,「我這麼疼你,不用說,當然是要嫁啦!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老婆了。」
「你哪有疼我?連幫人家按摩一下都不願意的人,還要我嫁給你。」侯清歌挑高眉毛,小手指了指後腰。
「呃……別這樣嘛……」他把頭靠在她肩上,撒嬌的用手指戳戳她的小肚子。「我這麼疼你,你不嫁給我會後悔的啦!」
「才不會。」甩開他的手,侯清歌站了起來伸伸懶腰。「好想睡……你要回家就請便,我要上樓睡覺了。」
「喔!睡覺。」他點點頭,也跟在她屁股後面上樓。
「你幹嘛?」她凶巴巴的轉頭瞪他。
「上樓睡覺啊!」他好無辜的指著樓上。
「上樓睡覺的人是我,不是你。」侯清歌冷笑,「要補眠就快滾回家,拜拜。」
「不要,人家要跟你一起睡……」他扁扁嘴,長腿就要往上爬。
「不行,你自己睡!」她一掌直擊他大腿,成功的讓他的腳縮回去。
「不要啦!人家要跟你一起睡嘛──」
「別想!你以為有一就有二嗎?」
「真小氣。」他嘟囔著。
「就是小氣,你不服氣可以咬我啊!」侯清歌裝出一副很欠揍的表情,想要刺激他。
邵虹揚眨了眨眼,突然把臉湊了過去,吻上她軟嫩的唇。
礙…她的初吻沒了。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8-10-8 00:24:36
第五章
翌日清晨,邵虹揚和侯清歌便照著預定的計劃,騎機車沿路邊玩邊回臺北,因為走山路的關係,途中還遇到幾場大雨,她自然是被保護得很好,他就比較可憐了,在前面既要擋風又要騎車。
「清歌,去洗澡。」他一騎到家門口,脫下安全帽就急忙吩咐她。
她脫掉雨衣和安全帽,皺著眉看他,「我覺得你比較需要洗澡。」
「你先洗啦!」邵虹揚接過她的帽子和雨衣,一一吊掛好才把自個兒的雨衣脫掉。
「你看吧!你明明就淋得比我濕。」她挑眉指指他身上的水漬。
「乖,先去洗澡,我還有幾個電話要打,你洗好澡出來,我正好可以洗。」他摸摸她的頭髮,催促遲疑不動的她。「快去啊!」
「喔……」侯清歌點點頭,乖乖聽話去洗澡。
她發現自己實在是個太容易被說服的人,尤其當對像是他的時候。
邵虹揚笑著看她搖頭晃腦的進房間拿衣服準備洗澡,手上動作也沒停的收整東西,把兩個人的包包各自放回房間,回書房撥了幾個電話處理工作的事情,然後又進廚房燒水煮水餃。
水餃煮了一會,她就頂著濕漉漉的發和紅通通的臉走出來。
「換你、換你!」為了不讓他等太久,她今天可是洗戰鬥澡。
「喲?這麼快?」
「當然!我本來洗澡就很快,今天還特地洗戰鬥澡耶!」侯清歌擦擦頭髮,「哪像某人,洗個澡要磨四十分鐘,不知道是在磨什麼。」
「洗太快會洗不乾淨,我可是慢慢洗,洗得很仔細又很乾淨。」
「囉唆,龜毛就龜毛,快去洗澡啦!」
看他煮水餃煮得很高興,一點都沒有要洗澡的意思,侯清歌乾脆動手推他。
「幹嘛推我?」他氣呼呼的說。
「快去洗澡,不然你會感冒啦!」
「不會啦!不要擔心,我先把水餃煮好再去洗。」
「我自己會煮啦!你去洗澡啦!」這頭講不聽的「牛」!
侯清歌火氣一上,改推為拖,大有不把他拖進浴室誓不罷休之意。
「你不要拉我啦!很痛耶!」
他講歸講,但實際上她還是連一步都拉不動他。
「那你快去洗澡啊!」
他不為所動,沉默的把粒粒碩大飽滿的水餃撈上盤,「可以吃囉!」
她卻只站在瓦斯爐前,一動也不動的低著頭。
「怎麼啦?快來吃啊!」他從餐桌前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
沒想到才剛碰著,就被她的小手甩開。
「你在生什麼氣?」邵虹揚有些不悅的皺眉。
她倔氣的小臉撇開,不肯看他,「你快去洗澡。」
「不要。」
「為什麼不要?」
「因為你在生氣啊!」
他這麼說,她就更生氣。她拉住他,然後一路硬拖著他到浴室。
他就這麼任由她拖。
「快洗澡。」她交代完就要退出浴室,讓他好好洗淨一身疲 憊。
「你先說你在生什麼氣?」他快步往門口一站,就擋住她的去路。
「沒有啦!快洗澡啦!」
「肯定有,你的個性我太瞭解了。」他向來對她的一切都瞭若指掌。
「要講等洗完澡再講,不然你打死我也不會說的。」她瞪著他,小臉仰得高高的。「你到底讓不讓我出去?」
他妥協了,點點頭就要走出浴室,卻被她一把拉祝
「你不准走出去?」她連抓帶抱的拉住他。「你要洗澡!」
他輕笑,「我不回房拿衣服,洗完澡怎麼出來?還是你想看我的裸體?」
他這麼說,侯清歌就趕緊放開小手,讓他去拿衣服,自己則捂著紅透的臉跑回廚房。
老天爺,他的裸體?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也曾經和交情不錯的女同學們討論過班上男生的體格,也曾因偷偷看暗戀對象的赤裸上身而臉紅,不過,她從來沒想像過和自己共處大半輩子的他,裸體到底是什麼樣子。
「在想什麼令你臉紅的事啊?」
低沉的男聲輕輕從耳後傳來,暖呼呼的氣息騷動她耳際敏感處。
「啊──」她著實嚇了好大一跳。「你……你不是去洗澡嗎?!」
他湊近她,對著她眨眨眼,「清歌,你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嗎?」
她也跟著他猛眨眼,看了看他,圓滾滾的眼睛頓時暴凸。「你沒穿衣服──」
他全身上下只穿條潔白小內褲遮身,而且還是那種三角形子彈小內褲,把他渾圓翹挺的屁屁輕輕包裹起來。
「賓果!」他像個頑童似的對著她猛搖屁股。
「你……你快穿褲子啦!」她受刺激過度,俏臉通紅。
「哈哈!哈哈!哈哈……你臉紅的樣子好可愛……」他最後一個字還沒講完,整個人突然癱軟了下去。
「虹揚──」
他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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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虹揚一往下倒,她就慌了手腳。
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她害怕得想哭,但又想到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只好硬逼自己把眼淚往肚子裡吞。
連拖帶拉的把他扛回他房間後,侯清歌摸摸他的額頭,又量了他的體溫,才知道他在發燒。
她決定要帶他去看醫生,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健保卡放哪。
侯清歌先擰了條冷毛巾放在他的額頭上,然後開始找她要的東西,但無論怎麼東翻西找,找了老半天就是見不到那張小卡片。
抽屜沒有,皮夾、櫃子、小整理盒……上上下下能找的都找了,就是找不到。
她看著他沉睡的臉,不知道把昏倒的人叫醒算不算是種罪過?
「虹揚、虹揚。」她搖搖他的身體,又拍拍他的臉。「拜託你,先醒來讓我問一下再睡好不好?」
不知道是她的真心感動上蒼,還是她下手太重,總之,邵虹揚就是忽然醒過來了。「唔……」他申吟。
「你醒啦?你醒啦?」她高興得只差沒跳舞歡呼.了。
「我好想睡……」他揉揉眼睛,眨了又眨,「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在廚房嗎?」
「你昏倒了啦!而且還發燒。」想起剛才的突發狀況,她還是心有餘悸。
「喔……」邵虹揚點點頭,然後又作勢要繼續睡。
「你別睡啊!至少先跟我講一下,你健保卡放哪?」侯清歌又運用她可怕的力道,抓住他的肩膀猛遙
邵虹揚痛苦的睜開眼,「你不要搖我啦……好痛耶!」
「那你健保卡咧?」
「要幹嘛?」他努力保持清醒。
「帶你去看醫生啊?」要健保卡當然是要去看醫生,不然還能幹嘛?
「不要!」邵虹揚連考慮都沒有,直接拒絕。
「你發燒了耶!怎麼可以不看醫生?」她生氣的雙手擦腰,用一雙可愛的眼睛用力瞪他。
「不要!」他緊緊抓著薄被翻身,把自己捲成蝦子狀,「死都不要。」
「為什麼?」歎口氣,侯清歌突然覺得自己像他媽,兒子不爽看醫生,她還得按下性子安撫他。
「又不嚴重,幹嘛看醫生?」
「等到很嚴重就來不及了啦!」意識到自己口氣好像太差,她連忙又軟聲相勸,「乖嘛!走,讓醫生診斷一下就沒事了。」
「不要……我就是不要看醫生。」
侯清歌快瘋了,哪有人生病不看醫生的?
「那你要怎麼樣?」
「你抱著我睡就好。」他笑嘻嘻的把臉露出來。
「是呵!我還真有效。」真受不了他。
「當然!」
「給我閉嘴,你說!你到底去不去看醫生?」她好想揍他。
「我不要去──」他又捲成蝦子狀,整個人只露出鼻子給她看。
「算了、算了,來打個商量好不好?」侯清歌搔搔頭皮。「這樣再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不然我們各退一步怎樣?」
「怎麼說?」他把頭露出來,挑著眉問。
「先不要去看醫生沒關係,但是如果你半夜燒到我覺得非去看醫生不可的時候,那就要聽我的。」
「嗯……」他原本還在考慮,但看到她臉上兇惡的表情後,發現自己要是不答應的話,這個暴力女很可能直接「做掉」他。「好,沒問題。」
「好乖。」她滿意的笑,傾身向前拍拍他的頭,「我去幫你煮粥。」
「呃?你會煮嗎?」他很懷疑。
她從小到大的生活,完完全全就是在他的犧牲奉獻中度過的,因此他不得不質疑這個女人是不是連糖跟鹽都會搞錯。
「你不在我就會煮了啦!」她一掌輕擊他的額頭,「再睡一下,煮好再叫你。」
「清歌……」他看著她,「我對你不錯吧?」
「很好啊!問這個幹嘛?」
他無言的望向她,考慮該不該把心中所想的講出來。
「請說。」
侯清歌臉上的表情,在在說明瞭她毫無耐性可言。
「呃……你該不會下毒吧?」
「啊!你不講我還沒想到,你這麼一提,我倒是很想試試看。」
果然會這樣!邵虹揚的臉整片變成鐵青色。
「我開玩笑的啦!我還沒壞成這樣。」她手指輕輕搔著他的臉,「不過你真的嚇死我了,突然就砰的一聲倒下去。」
邵虹揚甜蜜的傻笑。
「以後你一定要比我晚死。」她好苦惱的皺著小臉。
「為什麼?」
「因為你很堅強啊!所以如果我死了,你一定可以既堅強又冷靜的活下去,可是我覺得我沒辦法像你這樣堅強。」侯清歌趴在他手邊輕喃著。
「好……我答應你,乖呵!」他循著一定的節奏輕拍她的肩膀,安撫她慌亂不安的情緒。
他明白她的心情,一直以來,都是他照顧她,這次他突然生病,難怪她會慌了手腳。
「那我去煮粥,你快休息。」侯清歌打起精神坐起來,摸摸他的臉,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東西,過一會才忽然想到,「啊!你的毛巾咧?」
「什麼毛巾?」他有點摸不著頭緒。
「哎喲!就是毛巾咩!」她在他身邊找來找去,還翻過他的身子,好不容易找到那條早巳被壓得扁扁的毛巾。「哈哈!找到了。」
侯清歌像個小鋼彈似的拎著毛巾衝出去,沒幾秒,又衝了回來。
「快敷,趁現在還冰冰涼涼的。」
他聽話的乖乖敷上,享受難得被她照顧的感覺。
「好了、好了,你快睡,我煮好再叫你起床。」她旋風似的傾身親了他嘴唇一下後,就急忙衝出他的房間。
邵虹揚眼睛閉著,但腦袋裡想家得出來她害羞的可愛模樣,唇邊不自覺的勾出一抹微笑。
看來,她應該漸漸習慣當他的另一半了吧?
他忽睡忽醒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模模糊糊的被她叫醒坐起,她端著一碗熱粥,一匙一匙的慢慢餵入他口中。
等到邵虹揚吃完粥,侯清歌收收東西就要出去。
「你快睡!」
「你要去哪裡?」他拉住她的衣角。
「我拿東西去收啊!你快睡,晚一點再幫你量一次體溫。」她又親了親他的臉頰,溫柔得像個母親。
「不要,我要你陪我睡。」
無奈的看他一眼,侯清歌試圖再次和他溝通。
「虹揚,東西不收不行啊!我收完東西再回來陪你好不好?」
「不要,我要現在。」他褐眸燦亮得像星子,裡頭閃爍著決心。
「好好好,你別拉,至少我先把餐盤放好嘛。」她的頭越來越痛,將使用過的餐具放在床頭櫃上,然後爬上他的床。
侯清歌才剛躺下,就被任性的病人緊緊抱住,他手腳並用,把她卷在懷裡,變成兩尾蝦。
「虹揚,你可以把腳抬起來嗎?」男生的rou體到底不比女生軟馥,他弄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來。「你這樣壓得我好痛。」
他乖乖的把腳縮了回去,不纏她的腰,改與她的雙腿相纏。
聞著他特有的好聞氣息,她輕輕開口,「你剛剛硬是要先幫我煮完水餃才去洗澡,讓我覺得好生氣。」
她覺得,吵架不是吵過就算,兩個人想永遠在一起,還是得靠怒氣消除後的溝通才行。
「嗯?」他將頭埋在她頸肩旁,靜靜的聽。
「我知道你是對我好,可是我認為你應該先洗澡,你看,你硬是要幫我煮水餃,然後現在就發燒了吧?而且,這會讓我覺得我很沒用,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只要單方面付出就好了,我們應該要照顧對方不是嗎?可是現在不是這樣,好像我只要聽你的話、讓你付出,其他什麼事我都不用做,我不喜歡這樣,你懂我的意思嗎?」她看著他。
邵虹揚點點頭,「但是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高興。」
「那以後你可以試著聽聽我的意見嗎?」她抱著他,雙手輕輕撥弄他頸後的頭髮。
他撒嬌似的蹭著她,在她懷裡點點頭。
侯清歌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快睡,乖。」
邵虹揚沒一會兒又睡著了,她閉著眼,抱著他仍然發燙的身子。
愛情真是奇怪,看不見人,就想著他,心頭像是被挖一個大窟窿似的,好空、好空。看見人了,即使他再怎麼惹自己生氣,就是想在一起,看著他,就算他沒看著自己、就算他睡著了……心裡頭還是有滿滿的暖意蕩漾。
愛情真是奇怪,為什麼光只是抱著他,就有種真正回到家了的感覺呢?
侯清歌默默向上蒼祈禱,她希望能和他在一起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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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8 00:24:55
第六章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一年匆匆過去。
好個天朗氣清的星期日,邵虹揚早早起床,前陣子為了趕稿子,弄得沒日沒夜的,也比較忽略侯清歌,昨天終於了結了工作,狠狠的睡了一覺,今天他想帶她出去玩,以補償最近對她的冷落。
「清歌?」敲敲她的房門,邵虹揚沒等回應就逕自入內。「清歌?」
床上的人兒睡得沉靜,看來是那麼惹人憐愛。
他坐在她床邊,忍不住內心悸動的低頭輕吻她潔白的額頭,「清歌,醒醒。」
「晤……」她伸了個懶腰,露出疲 憊的笑靨。「你忙完了嗎?」
「嗯,你昨天又等我等到很晚?」想起她執意等他一起睡的傻勁,他止不住疼惜,抱著她一吻再吻。
「才沒有。」她又打了個呵欠,「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我老是覺得想睡,怎麼睡都睡不夠,阿美還問我是不是懷孕了。」
「哈哈,她總是想太多。」邵虹揚摸摸她的頭髮,「還困的話就繼續睡!肯定是因為晚上要等我睡覺,白天又得上班,身體太累無法負荷才會這樣。」
「好像是吧……」她勉強的笑笑,「你睡飽了?」
「本來是睡飽了,不過看到你躺在床上好像很舒服的樣子,害我又開始愛困囉!」邵虹揚笑了笑,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不會啊,看你精神好像很好的樣子。」她轉轉眼珠,。你想不想出門去玩?」
「喔?」
「我們可以去北投泡溫泉,再上陽明山吃野菜。」她扳著手指數,越數越得意。
「下午去逛百貨公司,晚餐就吃美食街,吃飽再趕場電影……怎麼樣?不錯吧?」
「聽起來好像很不錯,不過……我看你好像還是很睏。」他有點憂心的看著她,「我們還是等睡飽再去好了,反正那些東西都跑不掉,多得是時間可以去玩。」
「好。」她乖乖的點頭。
「我去弄早餐,我們吃一點東西再睡好不好?」摸摸她的額頭,他俯身又是一吻。
「可是我不太想吃東西耶……」侯清歌皺皺小瞼,「仔細想想,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得食慾不是很好,什麼都不太想吃。」
「真的嗎?那你抽個空,我陪你去看醫生好不好?」
她搖搖頭,「會不會是太累了啊?這樣就跑去看醫生,好像很奇怪。」
「不清楚,我覺得還是看醫生比較保險,好不好?我們下禮拜找一天去醫院檢查?」
「我會不會是懷孕啊?」
她聽說懷孕的人會嗜睡,尤其阿美又提,她不提還好,一提她也跟著疑神疑鬼起來。
「別胡思亂想!」他輕敲她的小腦袋一下。「我們清清白白的,你怎麼可能懷孕?」
「說不定我跟別的男人做愛啊!」
「怎麼可能,你別亂講,我老婆你怎麼會捨棄我這個身材棒又棒的老公,跑去找別的男人咧?你雖然有點笨笨的,不過還沒笨成這樣啦!」
「呿!你這叫做身材棒又棒?」她很不齒的上下打量他,「不管從哪個方向看,我怎麼樣都看不出來,還敢說自己身材棒?哼!」
「我這叫精壯!等脫了之後……哼哼!包你滿意!」
「是嗎?我記得我很久以前看過。」她故意側頭仔細回想著,「但一點滿意的感覺都沒有啊!你在開玩笑吧!」
「唉!可憐的我,總是被人家嫌,還被人家誤會。」他低頭歎息。
又開始裝可憐,每次講不過人的時候就這樣。侯清歌受不了的翻翻白眼。
「不要再講這個了,我看你自己弄點東西吃,然後我們再一起補個眠好不好?」她根本不想看到他裝可憐,不然自己又會心軟,覺得每次都是她在欺負他。
「你吃我就吃。」
「可是我不想吃……」侯清歌眉頭緊鎖,現在她一想到食物就覺得不舒服。
「那我也不想吃。」他笑著偷吻她的臉。
「你唬我。」
「因為你不想吃,所以我也不想吃,等你想吃的時候再告訴我,那時我自然就會想吃了。」摸摸她氣嘟嘟的臉龐,他忍不住又親親她的臉。「我老婆真可愛,連氣嘟嘟的樣子都這麼可愛。」
「喂!誰是你老婆啊?」她兇惡的拉住他的雙頰向外扯。
「誰問這句話就是誰啊!好痛……」
侯清歌悻悻的把手放下,「快去弄東西吃啦!」
「不要!」邵虹揚撇過頭去,擺明不肯妥協。「我說過了,你吃我就吃,你不吃的話那我也不要吃。」
侯清歌此時只想親手掐死眼前這頭「牛」,不過基於他是她的愛人,她決定先用愛的力量感化他。
「虹揚。」她放軟聲調,「你如果不吃東西的話,我會很擔心、很擔心的,所以你先去弄點食物吃,隨便吃一點都好,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同理可證,你不吃東西的話,我也會好擔心,所以你如果不吃,那我就會因為擔心而吃不下,教我怎麼吃咧?」他臉上真是滿滿的憂心。
「邵──虹──揚──」她沉聲警告,「你到底吃不吃?!」
「不要、不要、不要!」他一把抱住她,「凶也沒用!我會擔心我老婆的身體耶!她不吃,我怎麼有心情吃東西?」
侯清歌哭笑不得的抱著他,真拿他沒辦法。不凶他,他又非常 固執;凶他,他就撒嬌,這下子不依他又什麼辦法也沒。
「好、好、好!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然後再一起睡覺好不好?」
「對嘛!這樣才乖,老公才疼你。」他高興得捧著她的臉猛親。
天知道他多擔心她真的狠下心,不吃就是不吃。這幾天他無暇盯著她,她肯定又沒乖乖吃飯,她白天還得工作,老是不進食,怎麼能儲備體力應付工作呢?
「走,我們一起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料的可吃。」他牽著她的手要起身。
「可是我好想睡。」侯清歌可憐兮兮的拉拉他的手,「你先去弄,我邊睡邊等你好不好?」
「不好,我想跟你一起弄。」
「我又不會煮飯,你讓人家睡嘛。我真的好想睡、好想睡。」她坐起身子,撒嬌的抱住他的腰,小臉還討好的對著他的手蹭了又蹭。
看她這樣,他也狠不下心真的要她起來,就只為了兩個人的早餐。
「好吧!你睡一下,我煮好你就要起來吃。」
「沒問題!」他難得爽快答應她,這種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不能讓他反悔。
侯清歌以極快的速度乖乖躺好,眼睛也閉得緊緊的。
看她動作快得像後面有人在追殺似的,他不禁莞爾。邵虹揚又坐回床沿,傾身在她唇上印個吻。
看著她,邵虹揚希望她真的只是因為工作太累而嗜睡,而不是有什麼可怕的因素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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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幾天,邵虹揚就看她每天都喊累,吃得又不多。他越看越心慌,越看越害怕,一天、兩天,還可以說是工作太累,元氣還沒恢復,但現在卻不是這樣,常常給她帶去公司的早餐,到晚上回來沒吃幾口也就算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早餐加午餐才吃這幾口,他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心疼。不只這樣,就連睡眠情形也是讓他心驚膽戰,不是她睡不好,而是睡得太好了,每每載她回家時,她就已經快要在車上睡著,回到家後,更是睡到不省人事。
他暗下決定,如果今天她還是這樣,明天肯定要押她去醫院。
這時,他放在書房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擾醒他的沉思。
邵虹揚不疾不徐的走進書房接起電話。「喂?」
「喂?呃……清歌的男朋友嗎?我是她同事阿美,清歌出事了……哎喲!我不知道該怎麼講啦,總之你快來就對了啦!」
阿美著急慌忙的聲音從話筒裡響起,她帶來的消息卻讓邵虹揚揪心。
「你們在哪裡?」
「我們現在在往仁心醫院的路上,總之你快來就對了!」阿美又急又忙,她得跟他講話,還得幫侯清歌擦血,一通知完她就連忙按掉電話繼續她的工作。
掛斷電話,邵虹揚馬上回房拿鑰匙,又衝出門口,發動車子就狂衝了出去。
一路上狂飆猛彎,大路不通就鑽小路,在車陣中鑽來鑽去,沒多久就到阿美口中的醫院。
隨便找個地方停車,邵虹揚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就拋下心愛的摩托車,衝進醫院。
他皺著眉心環舶四周,然後一間同的搜尋侯清歌的身影,終於讓他看到熟悉的小小身影,又無助又可憐的坐在椅子上發呆。
「老婆。」他跑過去。
「虹揚……」她一見到他,鼻頭就酸了,好委屈的伸出手要抱他。
「乖……」他抱住她小小的身子,安撫她激動的情緒。「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侯清歌卻已經哭得像個小汨人,連說話都難。
「清歌早上來上班的時候,我們像以往一樣一赳吃早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鼻子突然一直流血,我看情況好像不太對,就送她來醫院了。不過,現在她血已經止了,剛剛抽了點血去做檢查,待會看報告應該就沒事了。」阿美看到邵虹揚,忙對著他說,還一臉憂慮的看著他懷裡的好友。
「謝謝你幫忙。」他臉色凝重的點點頭。
「嗚──虹揚,我會不會死掉啊?」她的眼淚不停的湧出,看起來好可憐。
「怎麼會?」他拍拍她的肩,「你這麼壞,怎麼可能這麼早就死掉咧?而且我們約好了,你不能比我早死的啊,對不對?」
用力點點頭,她努力扯出一抹笑,想讓他放心,也讓自己暫時不要想太多。
門診間旁邊的燈號閃了閃,發出的叮咚聲音轉移他們的注意力,阿美看看燈號笑著說:「你們兩個不要再抱來抱去了,換清歌囉!」
他們不好意思的笑著鬆開擁抱,一起進入診間。
他們都由衷希望,這一切都只是老天爺開的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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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完醫生,和阿美分開回到家,抱著侯清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都還不太敢相信。真的這麼好運,她一點事情都沒有。
食慾不好又嗜睡,是因為天氣太熱,而她又有點小感冒所致,至於鼻血流不停,則是因為冷氣使得原本就不太舒服的她鼻黏膜變得乾燥、敏感,所以才會突然流鼻血。而她凝血的速度本就較一般人慢,阿美又太快送醫院,所以才會有很嚴重的假像。
侯清歌在旁邊笑得像只小老鼠,想到剛才醫生拍他肩膀的樣子,她就覺得好好笑。
「咳……嗯……不要想得太嚴重,你女朋友真的很健康……」她學著醫生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樣子,重重的拍了他肩膀兩下。「年輕人,用不著這麼緊張吧?」
「還笑。」他重重的敲了她的頭一下。
「嗚──好痛!」
她可憐兮兮的對著他撒嬌,下一秒,突然被他緊緊的抱住,他埋在她肩頸間,努力汲取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我好怕……」
侯清歌捧著他的臉,吻了又吻他柔軟的唇,「我也是。」
「我聽到阿美說你出事了,幾乎快瘋掉。」他悶悶的傾訴。「我問自己,是不是因為前一陣子對你的疏忽、沒好好照顧你,才會發生這種事。我偷偷的罵自己,不是說你是我捧在手心裡疼的情人嗎?不是說你是我的老婆嗎?那為什麼還會照顧你,照顧到讓你出事……」
「你不要這樣講好不好?」她又吻了吻他的唇,「我又不是小孩子,如果因為你太忙就沒辦法自己獨立生活,那應該是我的錯,不是你的。」
「可是,是我自己說要照顧你……」
她打斷他的話。「是沒錯,那難道我就不必照顧你了嗎?情人應該是站在對等的立場去守護對方,而不,只是讓你來照顧我就好,上次我們不是都說過了嗎?」
「這又不一樣。」他心中還是彆扭,還是饒不了自己。
「當然一樣,如果我連照顧自己都做不到,怎麼有資格去照顧別人?」
「但是你生病了……」
「我沒有,我好得很啊!」她笑得好高興。
真不知她是怎麼辦到的,每次只要見到她綻開笑顏,他就會不自覺的感受到一種奇妙的幸福和愉悅,甚至就這麼對著她的笑靨傻笑起來。
也許這就是她吸引他的地方吧?她總是有種魔力,讓氣氛變得愉快,有時他真羨慕她,可以揮動魔法棒,把每個人的壞心情變不見。
「老婆,你好像很高興?」
「當然囉!沒事當然心情好啦!」她高興的捧著他的臉猛親。
「心情好當然要好好慶祝一番,對吧?」
「當然囉!」親、再親、又親,她把他整張臉都親過了還不滿足,又繼續第二次的巡迴之吻。
「那來穿漂漂。」他笑咪咪的說。
漂漂是他們之間的術語,用來代表穿著漂亮衣服、漂亮裙子、漂亮鞋子的漂亮老婆。
他總是瘋狂的想看她穿漂漂,而她則是瘋狂的不想穿漂漂。平時上班穿套裝就已經夠可憐了,下了班當然會想穿她心愛的牛仔褲嘛!
沒辦法,誰教她不是普通的女生,裙子對她而言,簡直就是能致命的武器。
她的親吻在瞬間停止,不是很確定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來穿漂漂啊!為了慶祝你沒事,老公帶你出去吃大餐。」他傻傻的笑開來,「你穿得漂漂的,那大家看到你就會覺得賞心悅目,也會跟著很高興。」
侯清歌睨著他,「我看是你會很高興吧?」
哎喲!她真的不喜歡穿那種綁手綁腳的「裝備」,平時在公司得穿套裝就已經夠煩的了,偏偏他又不饒過她,弄了一堆淑女裝備來讓她「變身」。
至高無上的老公啊,饒了我吧!她在心裡哀號著,不過實在沒膽表現出來。
「呃,我當然會很高興,因為老婆穿漂漂嘛!而且,說不定餐廳老闆一個高興,就決定算我們便宜一點,這樣一來,你也高興,我也高興,這不是很好嗎?」邵虹揚打鐵趁熱,趕緊從房裡把他準備的漂亮衣服給拿出來。「老婆,這裡有好多漂漂,你儘管挑,別客氣。」
看著那些漂漂,侯清歌抽搐著嘴角。
「老公──」她好撒嬌,好努力的裝出令人憐愛的表情,「人家不是說不穿漂啦──可是,你看看嘛!老婆的防曬乳沒了,如果沒擦就穿裙子的話,我的腳就會曬到太陽,這樣會變黑啦!」
她的經驗告訴她,要反對這頭牛很熱中的事時,絕對不能直接跟他說不行,一定要用懷柔政策,好好的跟他說道理,才有可能被接受。
「這樣礙…」他好失望的看著懷裡一堆衣服。
「是啊!你忍耐點,等下次我們出去吃晚餐時,老婆再穿好不好?」看他這麼失望,她其實還是有點於心不忍。
「人家想要現在看……」他噘著嘴,抱著那堆衣服坐到沙發上。
「不行啦!會曬到太陽啊!」她搖搖頭,也跟著坐到他旁邊。
邵虹揚看看衣服,又看看心愛老婆,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沒關係,老婆穿長裙不就好了嗎?」
一旦想到辦法,快樂的笑容又回到他臉上。
「老公……」她挫敗的抹臉,「長裙還是會曬到太陽啊!」
他都不知道他買的長裙都是有開衩的嗎?
「為什麼?」他皺眉,「長裙的裙擺到腳踝,怎麼可能會曬到?」
「老公,你買的長裙都是有開衩的。」
「那……你等等,老公去買沒開衩的長裙給你穿。」
「老公,穿沒開衩的長裙我都不會走路了啦!」他真是超級大天兵,侯清歌好想掐死他,又好想用力親他。
「可以走啊!要不然模特兒都怎麼走路的?我就看過服裝秀的模特兒穿著沒開衩的裙子走來走去。」
「不行啦!她們穿了可以走,可是我穿肯定連動都動不了。」
「怎麼可能?她們可以,你一定也可以的,我對我老婆有信心。」他搭著她的肩,幫她打氣。
「老公……」她倒在他身上哀號,「你對我的信心可不可以用在別的地方啊?」
「不行。」他高興的宣佈,開始一件件的檢視衣服。
侯清歌哀怨的瞪著歡天喜地的他,這傢夥如果不是故意的,就是沒幫正常女人買過衣服。
她頗嫌惡的看他手上來來去去的衣裙,緊身削肩上衣、細肩帶小可愛、無袖的中國武繡花上衣、迷你牛仔裙、黑紗蕾絲迷你裙、開衩長裙、低胸絲質小洋裝……其風格脫離不了「中國風」和「暴露」兩種,她實在看不出有哪件適合她穿出門的。
「老公。」她簡直滿臉黑線。這男人為什麼還買旗袍?
「有!」他的精神好得不得了。
「你很堅持要我穿漂漂?」他能不能看在她好不容易沒事的份上,放了她一馬?
「很堅持。」
「非常嗎?」她說得沒錯,他果真是一頭牛。
他想了想,「其實也還好啦!」
「真的嗎?」她好高興,即使是「牛」,也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啊!
「對啊!」他點點頭,「不過,這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不穿漂漂也沒關係,穿性感睡衣給我看就好。」他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模樣。
收回前言,牛就算環遊世界一圈回來,依然是頭講不聽的牛。
「呃?」她一臉怪樣,「我沒那種東西。」
「沒關係,老公有準備。」邵虹揚高興得又衝回房間。
不會吧!這傢夥是何居心,連性感睡衣都準備好了。侯清歌頗頭痛的瞪著他消失沒多久後又出現的身影。
內心充滿興奮的邵虹揚又抱了一堆花花綠綠的衣服跑回來,咚的一聲又坐回沙發。
「老婆,你看……很漂亮對不對?因為一次買很多,所以老闆有給我打折。」
侯清歌不看還好,一看就快昏倒了。
跟前,除了性感睡衣還是性感睡衣。一件又一件,各種同款式、不同款式的性感睡衣在她面前晃來晃去,鮮紅色、鮮黃色、水藍色、粉紫色……弄得她眼花撩亂。老天,她真想死,更想親手將他掐死。
這傢夥……她還以為他是清純的男人,原來他的心裡也跟其他男人一樣「汙穢」。「我要是穿這種衣服給你看,不就什麼都被你看光了嗎?」
「可是……你穿起來一定會很漂亮啊!」邵虹揚無辜的看看衣服,又看看她。「真的很漂亮嘛──」
「但是你叫我穿這種睡衣……」她頗嫌惡的拎起其中一件,對著胸前大片的蕾絲猛搖頭,「你不覺得穿這個好怪?」
「不會耶!」
「我才不管你會不會,死都不穿。」
「啊?」
「啊什麼?!」
「那……那這些怎麼辦?」自從買了這堆睡衣後,他每天都在想像她穿上的美麗模樣,她現在這麼講……就好像是一拳將他的南柯夢給打碎。
「當然是你自己想辦法囉。」她笑得像只小老鼠般的得意。「各人造業各人擔,你沒聽過嗎?」
邵虹揚鬱卒的看了她一眼。「唉,算我可憐。」
這傢夥每次都用苦肉計,她決定這次才不妥協,每次他一裝可憐哀怨她就乖乖聽話,這次,門都沒有。
侯清歌折疊著他拿出來的衣服,兩人沉默了幾秒,可憐兮兮的「小牛」慢慢蹭向她。
「老婆抱……」他撒嬌的摟著她。
「你這樣抱,我要怎麼折衣服?」瞪他一眼,乾脆連人帶衣換到單人座的沙發。
「唉,我好可憐!老婆不給抱,我只好可憐的抱睡衣,唉──」他乾脆把長腿蜷起趴在長沙發上。
她繼續充耳不聞,她就不信這傢夥可以念多久。
邵虹揚眨巴著清澈明亮的褐眸,有一下沒一下的偷看身旁女人的反應。
候清歌還是沒反應,逕自折衣服。
沉默在他們之間迴盪了一些時候,侯清歌感到奇怪,這男人怎麼變得這麼安靜?輕輕的站起身,偷看埋在薄紗和性感蕾絲中的他……
長長的睫毛安然的覆蓋著,眉毛舒展,嘴裡還規律的發出呼嚕聲,像孩子般的睡顏,讓人忍不住想偷偷吻他。
「老公、老公。」她搖搖他。
「唔……我好可憐……」他翻過身,即使睡著,還是掛記著要哀怨一下。
她看得又好氣又好笑,真不知道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種人,竟然能可愛得讓人好想咬他、親他、抱住他。
「老婆……老婆……人家好可憐……」
又在唉了,他真的很會唉。
她把整疊衣服收進他房裡,又回房換了套輕便的衣褲後才又出來。
「老公,起床了啦!」坐在他身邊,她輕輕搖他,「我們不是要去吃大餐嗎?你還睡。」
邵虹揚睜開惺忪的睡眼,孩子氣的揉揉眼睛,呆呆的點頭,「喔!吃大餐……」
她忍不住笑出來,「你到底醒了沒啊?」
他又點點頭,張大嘴巴打個呵欠後,撒嬌的嘟起嘴巴。
侯清歌漾滿笑意的唇,輕輕的印在他的唇上。
這下子他總算滿意了,生龍活虎的一躍而起,精神飽滿的拍拍手。「好!換漂漂,我們出門吃大餐囉!」
「錯了,沒要換漂漂。」
「可是人家好想看!」
「好啦!吃過飯後,你再陪我去買防曬乳,我下次再補償你好不好?」
他高興得猛點頭,「好、好、好,老公出錢買給你。」沒魚蝦也好,做人要懂得知足常樂。
「那……出門吃飯了?」她指指門口。
「好!」
看著他高興又滿足的笑臉,侯清歌笑著搖了搖頭。
有時候,他真像個孩子般可愛,有時候又像個成熟的男人,冷靜理智的處理所有事情。真不知是因為他本來就有這麼多樣貌,還是面對自己的伴侶比較自在,讓他潛在的一面得以顯露。
用力的伸個懶腰,她突然覺得身體裡重新注入活力,像是新生似的輕爽。
「大餐!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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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8-10-8 00:25:11
第七章
一早,侯清歌呵欠連連的啃著饅頭肉排夾蛋,坐在旁邊啃包子的阿美幽怨的瞄了她一眼。
「有這麼好吃的早餐,還不快快打起精神來?」
「我昨天很晚才睡,哪有什麼精神。」侯清歌苦著一張張臉,小手很是努力的撐開眼皮。
「很晚才睡?!」阿美臉上的幽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的閃亮光芒,她放下包子,緊緊巴著侯清歌的手臂。「你們……那個了啊?」
「哪個?」她瞪圓了眼,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就是那個啊!」阿美努力的搖晃這個聽不懂暗示的笨同事,「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什麼是那個。」
「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她好哀怨、好無辜的看著阿美。
「就是做愛咩!」阿美受不了的大叫。
紅潮迅速爬滿侯清歌的臉頰和耳朵,「阿美,你在想什麼啊!當然還沒啊!」
這下子換阿美錯愕了,「你們……你們兩個是史前人類嗎?我從來沒看過交往一年多的男女朋友還沒有做愛的……」
「會嗎?這很正常啊!」她咕噥著。
「但是……男生總是會有衝動的吧?尤其他最愛的女人又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下,這麼方便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沒有做過?!」
「真的啦!」侯清歌好想用饅頭丟她。
「你男朋友不是忍耐力超強,就是不舉!」阿美沉聲恫嚇,講得好像真的有這麼回事。
「那他一定是忍耐力超強。」侯清歌這麼安慰自己。
「難講喲?」阿美壞心的又加了這句。
突然,一陣男性輕笑聲傳來。
「我的小助理們,怎麼一大早就在聊十八禁的話題呢?」
啊!是老大……兩人暗暗心驚。
「老大早。」侯清歌乖巧的向老大打招呼。
「老大,你偷聽多久了啊?」阿美又拿起包子猛啃。
「還好,只是從那個是什麼開始聽而已啦!」秘書大哥優雅的走進來,嘴角噙著高深莫測的笑容。
「……呃……」侯清歌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喔!對了,你們剛剛上來時,有沒有看到樓下的佈告欄?」
「沒啊!幹嘛看那個?」阿美啜了口冰咖啡。
侯清歌也跟著猛搖頭。
「也就是說,你們都不知道你們的老大要換人囉?」他打量著她們兩個聽見消息的表情,真是逗趣。
「那你呢?」侯清歌備受打擊的皺著小臉。
「你被炒魷魚了?!」阿美也受到相當大的打擊,只不過講出來的話有點直接。
「阿美,我離炒魷魚還有很遙遠的距離!」秘書大哥笑嘻嘻的說,「我是被調去總經理辦公室當秘書,這邊的話,下午你們的新老大就會上來囉!」
老大要走了?一直維護她們、包庇她們偷懶的老大要走了?侯清歌真是不敢相信,這種慘劇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老大,你不要走好不好?」她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我會想你的耶!」
「對,在無法偷懶的時候,她絕對會想念你。」阿美毫不留情的戳破侯清歌好聽的話。
「阿美──」兩個人異口同聲,一起瞪著她。
「啊!是我太誠實了嗎?」
沒錯,不過侯清歌可不敢講出來。
「唉!總之我明天就要調上去了,你們要保重啊!聽說新來的秘書……」秘書大哥刻意拖長了聲音,「嘖嘖,總之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老大,那我們今天一定要開歡送會。」侯清歌提議。
「沒錯!今天午餐就去公司附近那間日本料理店用餐。」阿美附和。
「好啊!好啊!」秘書大哥點頭。
「老大,謝謝你。」兩個小妮子異口同聲道。
秘書大哥頗感動的點點頭,照顧了她們這麼久,臨走前這兩個小妮子還不忘感謝他長久以來的照顧,還算有點良心啊!
「不要客氣,照顧屬下是應該的。」他感動得猛點頭,眼角掛著一小滴晶瑩的淚珠。
「啊?」
「你們不是謝謝我長久以來的照顧嗎?」他愕然道。
阿美馬上捧腹大笑,笑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呃……不是耶……我們是謝謝你請我們吃日本料理。」侯清歌正經的澄清。
秘書大哥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久久無法自己。
阿美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唉!當老大就是這樣,習慣了就好。」
「呼!該上班囉!阿美,昨天我打到一半的文件你放在哪?」
「放在這啊!你每次都給我忘記……」阿美連忙幫著侯清歌找。
無言的男人,仍舊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
天下的女人,都這麼沒良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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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秘書下午就過來了,一樣是男秘書、一樣長得不錯,差只差在,老大不會像他一樣猛盯著人瞧。
侯清歌就被瞧得極不自在。
「林先生?林先生?」阿美喊著他。
「啊!我發呆了,真抱歉。」林先生客氣的笑著,又不由自主的盯著侯清歌看。
「請問……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侯清歌苦笑,她開始想念老大了。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你有點眼熟,很像我以前的一個朋友。」
「該不會是前女友吧?」阿美胡亂猜測。
林先生的臉色突然變得一下青、一下紫的,侯清歌再笨也知道阿美猜對了。
阿美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低聲道:「我的媽啊!還真的猜對了。」
「我們……我們別談這個了,林先生,副總說你如果來了,請你進去一下。」幸好她在慌亂之中還記得副總的交代,正好可以轉開話題。
「是嗎?那我先進去一下,謝謝你。」林先生溫和一笑,走進副總辦公室。
看著他的背影,阿美挑眉吐舌頭,「我看他最好一輩子都別出來。」
「阿美,你好像不是很喜歡林先生。」
「誰教這傢夥一來就亂看,色胚!」
不知是有心抑或無意,阿美說到那個「胚」字時,聲音特別加重。
「這也沒辦法啊!我長得像他的前女友,他當然會有移情作用嘛!」侯清歌聳聳肩,啜了口綠茶。「耶!這間店的綠茶好好喝。」
「移情作用?」阿美聲音揚得高高的,唇邊噙著冷笑。「真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說你笨蛋。」
「你說我笨蛋好了,其實我有時也覺得自己笨笨的。」
這女人還真的給她承認了?帶種。「大笨蛋。」
「但是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笨。」
「這種移情作用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難保那個傢夥哪天不會對你認真。我看你還是小心點比較好。」阿美也啜了一口綠茶。「耶?真的滿好喝的。」
「會嗎?就算長得有點像,但內在本質絕對不可能一樣的啊,更何況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怎麼可能跟林先生有什麼?」她支著下巴看著阿美。
「錯、錯、錯、錯、錯!」阿美搖搖食指,「移情作用有時候是很可怕的,更不用提他剛才看你竟然可以看到發呆,而且,就算你有男朋友,他要是一直纏著你,對你和你男朋友之間一定也有點影響吧?我看你最好小心點。」
「不會啦!林先生看起來不像那種人,而且虹揚又不會吃醋,以前你不是都試過了嗎?」侯清歌有點不確定的看著她,阿美越講她就越怕,倒也不是怕虹揚吃醋,她比較怕林先生要是真像阿美講的那樣一直纏著她,那很糟糕,因為她無法在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拒絕對方。
「難講喲!」阿美摸摸指甲,一邊用眼角餘光瞄著她。「世事難料。」
「呃……工作、工作!」現在除了苦笑,侯清歌實在也想不到能做什麼了。
兩人沉默的工作了一會兒,林先生就翩然地走出副總辦公室。
「剛剛真是不好意思,說到一半就先走了。對了,怎麼稱呼兩位呢?」林先生從頭到尾都把視線放在侯清歌身上,連瞥都沒瞥阿美一眼。
這讓阿美更不爽了,一點都不尊重她。
「你可以叫我清歌。」偷偷拉了下阿美的手,示意她臉不要這麼臭,侯清歌很努力的對著兩人傻笑。
「曬?好別緻的名字啊,怎麼寫呢?」林先生好有興趣的追問。
「清澈的清,唱歌的歌。」她還是很努力的陪笑臉,但阿美的臉卻越來越臭。
「沒想到你的名字這麼美。」
他一臉嚮往的樣子,彷彿早巳經沉醉在這個名字的意境當中。
「喔?我覺得很普通啊,哈……哈哈……」侯清歌努力的乾笑。
「呃,那你呢?我可以怎麼稱呼你呢?」
他友善的轉頭看著阿美,後者正以極度不友善的晚娘臉孔回應。
「阿美。」
好冷的聲音礙…侯清歌不由自主的渾身發顫。
「喔……這樣礙…」林先生點點頭。「耶?清歌,你可以過來我座位一下嗎?我想向你請教工作上的事情。」
侯清歌莫名其妙的指著自己。她?她是小助理耶……平時工作都是老大丟來就做,做完再丟回去給老大,她……她要怎麼回答他工作上的事情啊?而且,他應該去問老大才對吧?
看到她的錯愕,林先生趕緊補充道:「真的,我想問問你們以前的秘書是怎麼跟你們交流的而已。」
「呃……好埃」
侯清歌乖順的點點頭。「阿美,那你幫我打一下文件好不好?」
「嗯。」她反應冷淡的從鼻頭哼出聲。
看阿美不爽成這樣,侯清歌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礙於林先生在場,也不好說什麼悄悄話,只好摸摸頭離開。
她想,以後她的日子難過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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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時候,侯清歌一樣樣的把今天發生的事說出來跟邵虹揚分享。
「阿美不爽?為什麼?」邵虹揚夾了塊她最愛的排骨給她。
「因為林先生一直盯著我看,連瞄都沒瞄她一眼,她覺得不夠尊重她啊!」看到排骨,侯清歌高興得猛啃。
「喔?新來的秘書為什麼要一直盯著你看?」
「他說我長得像他的前女友啊!我想這應該是移情作用吧?」
她連扒好幾口飯,「阿美還說這樣很危險,你會這麼覺得嗎?」
「幹嘛吃這麼急!」
他輕敲她的頭,「慢慢吃,才不會搞壞腸胃,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幾乎每天都被他念,她早就習慣了,且還能應答自如呢!
「知道還不吃慢點。」
「我個性急嘛!」她好無奈的看著他。
「個性急就要慢慢改、慢慢調啊!總不能拿個性急當藉口吧!」
眼看他又要開始長篇大論,侯清歌連忙開口:
「你到底會不會覺得這樣很危險啊?」
「危險?怎麼說?」
「阿美說如果我一直放縱林先生的移情作用,難保哪天他不會真的喜歡上我,這樣對你和我也會有不好的影響。」她好迷惑的看著他,「虹揚,你會這樣覺得嗎?」
「嗯……是不太好。」
「但是我又不會變心。」她啷著嘴反駁。「你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
「我又不是說你會變心,我說不太好的意思是,你這個人什麼事都為別人想,到時候他如果真的認真了起來,那你怎麼拒絕他?這樣對他來說,不也是一種傷害嗎?更何況,這種事情要是真的發生了,你又會整天都在煩惱東、煩惱西的,看你這樣煩,我也會很捨不得埃」
「是喔……」
她輕歎口氣,「那你會不會擔心,如果他纏我纏到最後,我也對他動心了怎麼辦?」
「不會耶!」他慢條斯理的夾起一尾蝦,修長的手剝著蝦殼。
「為什麼?」
侯清歌反應極大,這男人連考慮都沒考慮就說不會,難不成是因為他對她壓根都沒有任何眷念,才答得一丁點牽 掛也沒?
「因為我相信你啊!」
它還是連想都沒想就說出口,拈著去殼的嫩蝦,沾上她最愛的沾醬,送進她嘴裡。
他這麼一句相信,把她心裡所有的胡思亂想都給打跑了,侯清歌好感動的看著他。
「你對我真好……」
「老公疼老婆,是天經地義的嘛!」他拋了記媚眼送她。
「你真噁心!」
「哪裡噁心?」
「全部。」
「你竟然敢說你老公噁心,我看你肯定沒看過更噁心的對不對?」
他瞇起雙眼,唇邊抿起可疑的笑。
有所警覺的侯清歌看著他,不動聲色的放下碗筷,一面輕輕將屁股挪離椅子。
「跑也沒有用。」他撲向她,希望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的優勢一舉擒住她。
無奈小個子跑得太快,邵虹揚的希望落空。
「哈哈!手長也沒有用。」
隔著桌子,侯清歌對著他猛扮鬼臉。
「你就不要被我抓到,不然你就知道什麼叫做『手長是很有用的』。」他齜牙咧嘴的撂下狠話。
「那也要你抓得到我再說啊!」似乎是因為能捉弄到他,她笑得好得意。
邵虹揚往左跑,她也往左跑;邵虹揚向右跨,她也向右跨。兩人周旋了一陣子,邵虹揚以他手長腳長的天生優勢險些捉到她,侯清歌一邊尖叫一邊大笑,連忙往前跑。
「哈哈……別跑啊!再跑也沒有用!」他也繞過桌子,追著她的身影向客廳跑去。
沒多久,他就在沙發上壓倒笑得花枝亂顫的她。
「還笑、還笑,被抓到還這麼高興啊?」邵虹揚得意的看著身子底下的小獵物。
「不是,我是在笑你跑步的樣子好像猩猩……哈哈哈哈……」才說完,她又忍不住放聲狂笑。
「猩猩……」
邵虹揚臉色發青。這女人,就不能有更好一點的形容詞嗎?
「對啊!你都沒發覺嗎?」
本來想要正經說話,沒想到一看到他的臉,侯清歌又忍不住大笑出聲。
邵虹揚沒說話,漂亮的褐眸直直的望著她。
侯清歌看著他的眼看得直發愣,那兩泓深潭,像是吸住她似的,讓她拚命往下掉,她連忙移開視線,沒過兩秒又忍不住的放聲大笑。
他竟然……
他竟然把鼻孔撐得大大的,深情的雙眸,配上又大又黑的鼻孔,形成一張非常好笑的臉。
她笑,他也笑了。
像只小貓似的蹭著她的頸子,邵虹揚故意撒嬌道:「不來了!你笑我!」
「誰教你把鼻孔撐得這麼大,更像猩猩了啦!」侯清歌小手推著他的頭,「你不要這樣蹭我的脖子,很癢耶!」
他的毛,喔!不是,是他的頭髮搔著她,讓她癢到渾身發顫。
他抬起頭,「很癢嗎?」
「廢話!」
她話才剛說完,他的頭又惡劣的埋人她脖子邊,更努力、更使勁的蹭。
「邵虹揚──」她又笑又叫,小手想要推開他的頭,卻被牢牢的抓住,無法動彈。
「你這個沒良心的傢夥!快放開我啦──」
「我像猩猩嗎?」
邵虹揚抬頭,停止對她的酷刑。
「像……」她喘著氣,還不忘誠實的點頭。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壓住她的頭,柔軟的嘴唇貼上她白嫩的脖子,一下又一下的親吻著她。
「啊──你這個變態──」她尖叫得更大聲。
她越叫,他就越高興,對著她的脖子又是一陣猛親狂舔。
無論她怎麼縮,他就是有辦法搔到她的癢處,她的雙手早就被他牢牢的制住,她的雙腿又踢又踹,卻怎麼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不要玩了啦!」她可憐兮兮的嗚咽著。
邵虹揚總算停止搔癢酷刑,他起身坐到一邊,將她小小的身子拉回懷抱裡。
「快說啊!我像不像猩猩?」
「哼!」她埋進他胸膛裡,冷冷淡淡的哼出聲。
「生氣啦?」他吻著她的頭髮,手指輕戳她的腰際,「理我嘛!理我嘛!」
他越戳她就越不想理他,明明就知道人家怕癢,還故意欺負她。
「又不理我了?」邵虹揚故意仰天長歎,「唉,我真可憐……」
「你哪有可憐?是我這個被搔癢的人才可憐吧?」侯清歌指著他的鼻子據理力爭。
「哪有?明明就是我這個被人家罵猩猩的人可憐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含怨帶嗔的瞪他,但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而且是你自己真的長得像猩猩啊!」
「我哪裡像猩猩了?!」他氣得橫眉豎目。
「全部……」侯清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真的好像嘛……」
「我就說我最可憐了。」他歎氣。
「別歎氣嘛!你只是鼻孔大了點,但還是很帥啊!」她抱著他的臉猛親,聊表安慰。
「那好,我決定把你的鼻孔也挖大大的,這樣你就不會笑我像猩猩了。」他笑得好邪惡,兩隻手在她鼻子前晃來晃去。
「不要!」她摀住鼻子,眼睛瞪得圓圓的,「我已經長得不漂亮了,你不要讓我越變越醜。」
「誰教你要說我像猩猩。」他冷笑著。
她無辜的看著他,難道現在連實話都不能說了?
「好、好、好!你長得一點都不像猩猩。」她可不想再被搔癢,只好說出違心之論。
「還有呢?」
「你好帥。」除了鼻孔以外。
「還有呢?」
「我最愛你了。」
「還有呢?」
「喂!沒了啦。」
「唉!又凶我了……」他又垂頭喪氣了起來,「唉!我好可憐啊!」
他真的很會哀聲歎氣,侯清歌頭痛的按按額際。
「好可憐啊──」
「啊!對了!」
她靈光一閃,總算想到其他的話題。
「嗯?」
「你會想跟我做愛嗎?」
啊?
她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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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登入
時間:
2018-10-8 00:25:26
第八章
是她瘋了,還是他瘋了?
交往一年多來從來沒做過任何腧炬的行為,也沒什麼擦槍走火的情況發生過,他向來控制得很好,避免在她一時意亂情迷下被他吃幹抹淨。
但是她現在竟然這麼說……
「你……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喔!是阿美說的,她說我們兩個怎麼可能沒有做過愛。」侯清歌眨巴著眼睛,「她還說你不是忍耐力超強,就是不舉。」
邵虹揚聽得臉色一陣鐵青,不舉……阿美還真是「抬舉」他啊!
見他久久不語,她戳戳他的臉頰,「快說啊!你會想跟我做愛嗎?」
他誠實的點點頭。
「那為什麼不跟我講?」
她覺得這種事是很正常的啊!愛一個人,當然會想擁有他,當然會想和他做最親密的事。
「你又沒跟我說你想做。」
「但是你也沒跟我說你想做啊!」她懶懶的從他懷裡爬到他身旁斜躺著,小腳還不忘放在他腿上納涼。
「這種事當然應該由女生開口吧?」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真的要還是假的要。」
「要就要,還有分真的還是假的?」侯清歌睨著他。
「當然有啊!你們女生的心思最難捉摸了,還是等你先說比較妥當。」
「那為什麼不是你先說?」她重踹他的大腿。
「殺夫啊──」邵虹揚哀號著。「真兇!凶巴巴的,一點都不溫柔……」
「我本來就這麼凶,不高興可以別理我埃」侯清歌重重哼氣。
「唉!我就知道我最可憐了,老婆都哼我。」他無情的把她的小腳推開。
「你幹嘛啦!」她氣呼呼的又把腳移回他腿上。
「不行,你對我這麼凶,那我幹嘛讓你享受?」他再次無情的把她的腳推開。
「誰教你是我老公。」她重重的又把腳給放回去。
邵虹揚瞄了她一眼,修長的手指偷偷摸摸的移到她腳底,然後……
「啊──」她雞貓子鬼叫,「你幹嘛搔我癢?!」
「哈哈!這下子,是你自己把腳移開的。」
好啊!這個混小子!
侯清歌不服輸的撲到他身上,小手努力的往他腋下鑽,不過他也不是好惹的,邊閃躲她的攻擊,還可以邊搔她癢。
兩個人笑鬧成一團,不過手卻毫不留情的拚命攻擊對方。
侯清歌小腳踩著他的肚子,一滑,整個人往沙發下倒,幸好他眼明手快的抱住她的腰,但也沒多好,她半個身子都已快倒在地上了。
「快拉我起來,快拉我!」她兩手緊揪住他的衣服,就怕從他身上摔下去。
雖然這種高度不算高,摔不死人,但還是會痛的。
笑著搖搖頭,邵虹揚拉住她的手,傾身扶住她的後背,將她拉回懷裡。
她邊笑邊拍拍胸口,「呼!我嚇死了,幸好你把我拉回來。」
他但笑不語,手一伸,緊緊將她抱住,而她沒看到的褐眸裡含著一絲戲謔的波光。
以為他嚇壞了,侯清歌乖順的反乎抱著他。
「老婆沒事,你不要擔心啦!」
邵虹揚沒答話,只是抱她抱得更緊,臉深深的埋進她的頸間……
「啊──」她突然爆出尖叫,小手使勁的把他些頭往外扳。「你這個卑鄙的傢夥,竟然又舔我的脖子──」
他在她的頸間爆出大笑,嘴和舌頭依然牢牢的黏在她脖子上。
「很癢耶──」侯清歌扳不動他,乾脆掄起小拳頭,咚、咚、咚的往他身上捶。
這下子,他總算停下來,但眉間、眼間、唇角依然是止不住的笑意。
「你很過分耶,一直欺負我。」她又嗔又怨的瞪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好、好,老公疼你!你是我的小公主,我怎捨得欺負你?」他安撫的拍拍她的背,親親地面眉,吻吻她的頰。
「你當然捨得!因為你就是一直欺負我。」她嘟看嘴,好哀怨。
邵虹揚吻上她粉紅的小唇,吮著、吸著她嫩嫩的唇辦,舌頭或輕或快的逗弄著她的,抑或是牢牢的糾纏著。
他很少這麼吻她,因為這樣的吻太危險,也飽含太多情慾。每次他這麼吻她,總是讓她覺得頭暈腦脹,全身發軟,又害怕,卻又想要這種具有奇幻魔力的親吻
又怕又期待,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邵虹揚總算放開她了,他們在彼此的懷抱中喘息,相視而笑。
她紅著臉埋進他胸膛中,輕輕的說:「我想跟你做愛。」
抱著她,他貼在她耳邊問:「等晚上好不好?」
侯清歌皺著眉,這傢夥是不知道感覺是要製造的嗎?現在感覺正對,等晚上沒感覺了,反而覺得有點怪異。
「但是現在感覺正對啊!」她抬起頭,一臉不解的看著他。「為什麼不能現在?」
「因為沒買套套啊!」邵虹揚正經八百的端坐著。
對呵!沒有保險套不能做愛。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以馬上做愛的方法,不過你一定會罵我。」她哀聲歎氣地站起身,支著下巴盯著他瞧。
「你說說看啊!現在馬上跑去買?」他猜。
「如果你要跑腿的話,那我不反對,但不要找我去。」
「不然咧?」
侯清歌笑得跟賊沒兩樣,她神秘的瞄瞄他的臉,再瞄瞄廚房。「用……保鮮膜!」
他噗哧笑出聲,「不錯,這是個好主意。」
聽見他附議,卻換她大驚失色。
「還不錯咧?!保鮮膜要是真的可以當保險套的話,那幹嘛要有保險套這種東西?」
侯清歌毫不客氣的學他,重重的捶了他的大頭一記。「大、笨、蛋!」
「你幹嘛打我啦?」
「誰教你說那什麼笨方法。」她瞪他。
「問題是,笨方法是哪個笨蛋想出來的?」邵虹揚還她一記輕捶。
「呃……」她只是說笑的嘛!
「孝笨、蛋!」他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喂,你要去哪?」
「買保險套啦!」
砰一聲,門關上了。
她呆呆的望著門,這傢夥……還真的要去買保險套?
這……晚上真的要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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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愛這種事,照道理來講應該是在最美好的氣氛、最不經意的情況下發生最好,也就是俗稱的「殺他個措手不及」。
所以,像他那樣事先預約,反而讓她覺得好怪。
於是侯清歌整晚就在呆滯中度過,腦袋裡不停運轉著同一件事。
晚上要做、晚上要做、晚上要做……
她歎氣的支著下巴,另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碗裡的飯。
她要不要吃過飯趕快去洗澡呢?沒洗澡感覺好怪0清歌……清歌?」邵虹揚敲敲她的碗。
「啊?幹嘛?」
「你不吃飯在發什麼呆啊?」
「我……我在想事情啊!」她努力把飯扒進嘴裡。
「吃飯要配萊。」他叨念著,把她愛吃的菜夾進她碗裡。
「好啦!你很囉唆耶!」侯清歌嘟著小嘴瞪他,這男人會不會囉唆到連在床上都可以念她?
哎呀!她怎麼會想像這種事情啦,討厭!
「想什麼事情想到臉紅?」
他從剛剛就看她「好用心」的在胡思亂想,想得俏臉紅透,想得眼神呆滯。
「臉紅?我哪有臉紅?」侯清歌把臉更往碗裡埋,好認真的數米粒。
「還說沒有。」他指指她的耳朵,「耳朵都變紅色了。」
「你快吃飯啦!幹嘛一直看我有沒有變色。」侯清歌的小臉從碗裡探出來,朝向他發出兇狠的眸光。
「我關心你嘛!你到在想什麼啊?」
「要你管!」
她怎麼可以坦白的說出自己腦袋裡淨想著有關「色情」的事呢?要她如何告訴他,她連他下半身的裸體都想像過了?
「好、好、好!我閉嘴。」邵虹揚乖乖把嘴閉上,免得又惹人厭。
就這樣,緊張持續了整個晚上,直到侯清歌洗完澡回房間坐立難安好久,卻遲遲沒見到他以後,她的耐性終於到達極點。
她有點生氣的衝出房間,整間屋子找過一遍,確定他在房間後,才又氣呼呼的跑到他房門口猛敲。
靠在房間床頭看書的邵虹揚不明所以的起來開門。這個小女生剛剛吃炸藥了嗎?
「怎麼了?」他溫和的揚起微笑,摸摸她的頭。
侯清歌氣呼呼的走進去,連話都沒說一句。
聳聳肩,他把門關上。「生什麼氣啊?」
「你……咳,你有沒有忘記什麼事?」剛才的衝動似乎在一開口時就消失無蹤,她突然感到尷尬。
「忘記什麼事?瓦斯有關、門有鎖……」他仔細的想著、數著,「沒有吧!」
他忘了,他真的忘了……那她緊張了老半天、期待了老半天,洗澡的時候還努力去角質,就怕粗粗的皮膚讓他覺得「觸感」不好,洗完澡還仔仔細細擦上乳液,就怕不夠香……現在這麼看來,大概只有她一個人惦記著這件事。
「呃,沒有啦。」說不上現在的感覺。她一點都不氣他了,因為他根本就忘得一乾二淨,也沒什麼好氣的。不過,她倒是滿氣自己的在意,而且胸中還有種失落的感覺漾起。
「說吧。」他雙手交叉置於胸前,一副好整以暇的態度等著。
「說什麼?」
「你說沒有,那肯定就是有。」他笑著伸手摸摸她的臉頰,再俯身給她一個親吻。
「快說吧,我到底忘了什麼事。」
「真的沒有啦!」
他擺明瞭不信她。「快說。」
有時候,她真的很想把他的腦袋鋸開,看看到底是裝了什麼東西,才會讓他這麼執拗又頑固。
「不要啦,講出來很丟臉耶!」
「又沒關係,老公又不是外人。」邵虹揚牽著她的手,拉著她坐到他床上。
侯清歌看著他,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說。
「快說嘛!我好想知道。」他改以撒嬌方武誘哄她。
「就是……就是……」說吧!說吧!反正不說他肯定也會纏著她問,不過,她真的不知道怎麼開口礙…
要怎麼告訴一個男人,他忘了跟她說過晚上要做愛的事?
邵虹揚張著漂亮的眼睛,等著她說。
「這很怪耶!」她彆扭的看著他。
「沒關係,你慢慢想要怎麼說,反正今天時間很多。」他笑著拍拍她的肩膀,然後靠回床頭繼續看他的書。
「我想回房間了。」
「不行,你還沒說。」他悠哉的翻過一頁。
她深吸口氣,決定乾脆丟臉算了,要不然待在這裡,前不是、後不是的,更讓她覺得煩躁。
「還不就是你說什麼晚上要來做愛。」講完,她的臉再度泛紅。
「喔……這個啊!」他笑著搖搖頭。「我一直都記得啊!」
「呃?」她錯愕的看著他。
「我真的記得啦!」他失笑的合上書本,坐到她身旁。「原來你怪怪了一整晚就是為了這件事啊?」
侯清歌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笑著點點頭。
「你喲!直接講就好了啊!」他摸摸她的頭,親吻她的眉。
「可是真的很奇怪嘛!而且你又一副忘光光的樣子。」
「那是因為我在等你提啊!」
「喂!你很被動耶!」她瞪他,小手捶了他一下,「你先提是會死喔!」
「誰知道,我怕你改變主意嘛!」
「那……那現在怎麼辦?」
這句話一說出口,氣氛頓時變得怪異。
「你想要嗎?」
他好直接……這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呃,這種事,直接問好奇怪。」侯清歌搔搔臉頰苦笑著。
「會嗎?」
她猛點頭。
「啊!」他恍然大悟的笑出來,「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喔?」她挑著眉,笑著看他迎上自己的唇。
邵虹揚吻住她,一面小心翼翼的讓她躺在他床上,他以手肘撐在床面,讓自己既可以吻她,又不至於壓痛她,他極其纏綿的親吻她的唇,他的舌勾動著她的,溫柔又小心,像是呵護一朵玫瑰般小心。
她抱住他的背,喘息裡吸入的淨是他的溫暖氣息,是他獨特的好聞氣味,她閉上眼,感受他的吻,止不住自己唇邊漾起的笑意,她知道他很努力的以親吻取悅她,讓她快樂。
他的手輕輕的、像蝴蝶一般的在她敏感的頸肩上摩挲著,然後,當他的親吻移到她細緻的脖子時,他的手也輕輕的往下移,愛撫她圓潤的胸。
「礙…」她輕喊,為他帶來的感覺心驚。
這樣的感覺,令人渾身酥軟,他的手隔著衣服揉挲著自己胸前的敏感,她感覺得到他手指的按壓、感覺得到他輕捏它們轉動。
「舒不舒服?」他低聲詢問,聲音帶了點和平時不同的低啞,甚至讓她覺得好性感。
「嗯。」她輕輕點頭。
他挪開原本糾纏住她的雙腿,輕柔的褪去她身上的睡衣,露出她潔白滑潤的肌膚。
侯清歌有點害羞,覺得這樣很怪,可是心底又有點驕傲的感覺,因為她看見他讚歎愛戀的眸光,在自己裸體上徘徊。
「乖……」他輕輕的吻著她的眉。
「鳴……」她以殘破的氣音喊著,「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噓,乖乖的,是不是不舒服?」他嘴裡關心的問著,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我……我不知道……」
她腦裡全是被火燃燒後的餘燼,根本思考不了,她又想要,卻又害怕這樣極度激烈的感受。
「怎麼會不知道呢?舒服就是舒服,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啊!」
「礙…」她楚楚可憐的被他擺弄著,雙腿想靠攏,卻被他一腳勾開。
「乖,是不是不舒服?」
侯清歌皺著眉,好虛弱的點頭。
「那我把手拿開好不好?」
她點點頭。
他是真的如了她的意,總算挪開了他和她的手。
「啊──啊──」她急喘著,不自禁的緊縮著臀部。
「會不會痛?」他汗流滿面的抬頭,擔心自己一時控制不好會誤傷她。
「不會……但是感覺好怪。」侯清歌睜開眼,小臉滿是迷惑的神情。
「喔?怎麼個怪法?」他開始徐徐的抽動手指。
「我不知道,好奇怪……啊──」她雙頰緋紅,小嘴不停的喘息。
邵虹揚輕吻她的唇,「那……我動快一點好不好?」
她還是喘著,幾乎快接不上氣了。
「嗯?動快點好不好?」
「你不要問我啦……」她滿臉痛苦難耐的樣子,分不清自己是要他停,還是要他繼續了。「你不要問我……我不知道啦……」
「不知道?怎麼會不知道呢?」他笑著又吻吻她,手指的律動仍舊持續著。「那喜不喜歡?」
「人家真的不知道啦……」
邵虹揚輕笑,決定不逗她了。「那……我去拿套套?」
她咬著下唇,有點不好意思,卻又意志堅決的點頭。
她曾聽說過,如果和一個人發生性關係,那麼就必須幫那個人承擔一半他身上的罪孽,即使真的如此,她也不會後悔。
因為她是這麼的愛他,同時也想要他。
「想什麼?」邵虹揚輕笑,鼻頭輕輕磨蹭著她的臉頰。
「沒有。」她以指在他後頸畫著圈圈。「我只是在想,為什麼我會這麼愛你?」
「因為我更愛你啊!」他毫不猶豫的說。
兩人相視而笑,唇帶笑意的吻上彼此。
附近住戶的燈火一盞盞熄滅,最後,只剩他們家的燈光在黑夜裡綻放。
看來,他們的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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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登入
時間:
2018-10-8 00:25:42
第九章
時間一如以往的流逝,侯清歌卻覺得它越走越慢。
這幾天,林先生不停的以臨時有緊急公事為由,麻煩侯清歌加班,然後再貼心的為她準備晚餐,送她回家。而她唯一能依靠的夥伴阿美,卻因為林先生只需要一個助手,而離她遠去。
她真討厭林先生的那句──「沒關係,只要留一個人加班就行了,那我看就麻煩清歌好了。」
「唉──」她長長的歎氣。
「歎什麼氣?」阿美挑眉,連正眼都沒瞧一眼。
這個女人肯定又是因為加班的事在煩。
「為什麼我要加班──」侯清歌趴在桌上哀號。
「因為你衰,衰就算了,又笨。」阿美站起身,雙手叉腰瞪著傳真機。「喔!為什麼這些傢夥就不能考慮用電子郵件,非要用手寫,偏偏又不找個寫字漂亮的人?」
「我哪有笨。」侯清歌抗議。
「哪沒有?拜託,用腳趾想也知道林先生有不良意圖,你想想,我們跟著老大這麼多年,就算碰到大月,忙是忙,但是從來就不需要落到加班的地步啊!怎麼林先生一來就需要加班?而且還是特地點名你呢?」阿美挽起袖子,開始整理起那一大堆的傳真紙。
侯清歌皺著眉,沒錯,她是有感到怪異,但沒想過是因為林先生的關係。「阿美,我們會不會把林先生想得太壞啦?」
「我不是說他壞,只是他還認不清事實而已。」阿美聳聳肩,回到自己座位繼續對付那疊傳真紙。
「認不清什麼事實?」侯清歌聽得一頭霧水。
「他知道你有男朋友的事情嗎?」阿美看著她。
侯清歌搖頭,「我幹嘛無緣無故跟他講這個?難道要突然跟他說『嘿!林先生,我有一個男朋友』?」
阿美笑出來,「這樣好像也不錯喔。」
「神經。」她笑睨著同事,「工作都來不及了,我巴不得趕快做完趕快回家,哪有那個時間閒聊?!」
「呃?不然你們吃晚餐的時候都講什麼?」
「聊公事啊!不然就是他問我答。」侯清歌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皮,「我不習慣跟剛認識的人主動聊天,有點怪。」
「真夠怪。」
「會嗎?不會啦?」
「你想想,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吃飯,可是卻不太講話,這太奇怪了。」阿美沒辦法想像這種情形會出現在她身上。
「我又沒說我們面對面坐著吃飯,林先生是請我吃便當,不過他人在裡面,我人在外面。」她大笑,「有時候他出來叫我做事會跟我聊兩句,這樣而已啦!」
「喔!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應該跟林先生聊聊才對。」
「阿美,你生病了嗎?你不是不太喜歡林先生?現在竟然會叫我跟他聊天。」她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看著阿美。
阿美煩躁的抓著頭皮,「我又不是叫你去跟他閒話家常,我是叫你去跟他談談,免得他真的誤陷泥淖,你也會覺得困擾埃」
「我的確是滿困擾的。」她點點頭。
平時她要上班,唯一能跟虹揚相處的時間就是晚上,現在加班又要佔去她大半的夜晚,回到家她就累斃了,再怎麼想聊,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種情況虹揚是很體諒她──問題是,她不想啊!
「那就對啦!我看你還是去跟林先生說說好了。」
「說什麼?」侯清歌好煩惱的支著下巴。
「喂!你快工作啦!」阿美含淚看著手上這堆傳真紙,再看看侯清歌閒得要命,心裡就是不甘願。
「好啦!」侯清歌心煩意亂的開始整理文件,將一些重要的資訊寫在便利貼上,再分門別類的把各種檔收在一起。
看到她開始工作,阿美才甘願繼續講下去。「跟林?先生談談,這樣的行為已經造成你的困擾了啊!」
「阿美……」她無奈的看著阿美,「他一來沒有表示對我有好感,二來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他要我加班是假公濟私,我要怎麼談起?」
「呃,這樣也對啦!」阿美伸著懶腰,「那我看你就認命點,繼續加班加到他高興放你一馬為止吧!」
「不要──」她哀怨的扯著阿美的衣角泣訴。「快幫我想辦法啦!我叫你美姊好不好?幫我想個好辦法啦!」
「叫美媽也沒用,現在可以救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侯清歌楚楚可憐的看著阿美。
「看啥?」
「幫我──」好哀怨的聲音啊!
「不願意。」阿美連想都沒想就拒絕。
「幫我──」
阿美瞪著哀怨的女人,受不了的抓頭皮,「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啊!不然你去問你男朋友嘛!」
侯清歌雙眼突然閃出亮光,「阿美,這真是好主意,我怎麼沒想到呢?」
如果把所有麻煩的事全部丟給虹揚,這樣她就不用煩惱了啊!
真是好辦法!
於是,可憐的邵虹揚就在兩個女人的電召下,準時的在中午休息時間,帶著滿滿兩大盒食物和飲料翩然到來。
「啊──壽司耶!」阿美打開其中一盒,好興奮的尖叫出聲。
「老公,你有做肉鬆壽司嗎?」侯清歌看著他,一邊把紅茶拿出來。
「當然有。」
「啊?自己做的嗎?」阿美好感動的看著邵虹揚,「你可以每天都來嗎?」
「阿美──」侯清歌有點受不了的抹抹臉。
「哎喲!你要同情一下我這個一天到晚吃外食的可憐人啊?」
「呵呵,那你多吃點,我做了很多。」邵虹揚邊笑邊幫她們把東西擺放在桌上,「你們兩個都要先洗手才可以吃。」
「好、好、好。」阿美迫不及待的先衝出去。
「好啦!」侯清歌也隨後跟去。
他看著侯清歌的背影笑了笑,拿出筷子、碗、杯子,再為她們兩人倒好紅茶。
「這位先生,請問你在這裡有什麼事嗎?」
一個男聲在身後響起,邵虹揚停下動作,轉身看著問話的人。
「嗯,抱歉,我是送午餐來的。」邵虹揚友善的笑著,試圖化解那男人眼裡的敵意。
「我的兩位助理跑去哪了?」林先生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她們兩個去洗手。」這位先生不能快點釋出善意嗎?他都快笑僵了。
「讓你一個人待在這邊,兩個人都跑走了?」林先,生客氣的笑,「真不好意思,小孩子比較不懂禮貌。」
「不會。」
兩個女人笑鬧的聲音老遠就傳過來,兩個男人無言的望著她們。
「耶?林先生好。」侯清歌一看見站在旁邊的秘書,連忙打招呼。
阿美則是冷淡的跟他打招呼。
「你們怎麼可以讓人家在這邊等,就跑去洗手了?」林先生無奈又寵溺的看著侯清歌,「這樣對他多不好意思?錢付了嗎?」
「呃……」侯清歌感覺有點尷尬,原來林先生把虹揚當成送便當小弟。「他……他不是送便當的,他是我的男朋友。虹揚,這位是秘書林先生。」
侯清歌話一說出來,現場的氣氛頓時凍結,就家林先生瞬間冷凝的笑臉一樣。
「啊!你好,聽清歌說她受你照顧很多,謝謝。」邵虹揚笑著對林先生點了點頭,「是我沒講清楚,難怪林先生會誤認。」
「你……你好,不好意思,竟然誤認了。」林先生臉色極為難看,客套的在僵硬的臉上扯出笑容,「那……各位慢用,我先進去了。」
邵虹揚和侯清歌無言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唯有阿美,絲毫不受影響的舉杯狂飲。
「啊!好好喝的紅茶──」她如獲至寶的看著邵虹揚。
「他好像很難過耶!」侯清歌皺眉看著邵虹揚,她最看不得別人難過,尤其起因又是因為她。
「別想太多,也許這對他來說也是件好事。」邵虹揚摸摸她的頭,「快過來用餐,不然阿美要把你的肉鬆壽司吃光了。」
「對阿對啊!太好吃了。」阿美難以抉擇的看著一堆壽司,到底是要先吃青蔬口味的,還是先吃鮪魚口味。「虹揚,我可以叫你虹揚嗎?」
「可以。」他笑著。
「你的紅茶是怎麼煮的?好好喝。」阿美好崇拜的看著他。
「有空你可以來我們家,我再教你煮紅茶。」
「阿美也很會做菜,可惜她很懶,所以都吃外面。」侯清歌從便當裡夾了一塊肉鬆壽司,遞到邵虹揚嘴邊。「辛苦了。」
「不會啦!你快吃。」他咬了一小口。
侯清歌接著把另一半塞進嘴裡。
看她們兩個吃得高興,邵虹揚也覺得很高興。「你們下次如果不想吃便當的話。早一點打來,我可以幫你們兩個做便當送來。」
「啊──」阿美好感動的看著他。「我也可以嗎?」
「當然。」
「清歌,你如果想跟虹揚分手的話,請一定要告訴我。」阿美幾乎要捶心肝了,這麼「好用」的男人,不爭取一下太對不起自己。
「阿美,你不要想太多,他是我的!」
「我預約一下嘛!」阿美對她拋了記媚眼。「啊!對了,你是不是忘了跟虹揚說什麼?」
「啊!對喔!」侯清歌被她這麼一提點,才記起要邵虹揚來公司最主要的目的。
「你幫我跟林先生談好不好?我不想再加班了。」
「呃?怎麼說?」
「還不就是他一直叫我加班,可是阿美說以前老大在的時候,再怎麼忙也沒加過這麼多次班啊!而且加班還只留我一個,她覺得林先生是假公濟私,故意要我留下來的。」侯清歌小聲的說,盡可能把音量控制在只讓他們三個人聽見。
旁邊努力吃壽司的阿美,很贊同的猛點頭。
「喔!」他點點頭,「不過我不能幫你。」
「為什麼?」侯清歌好可憐的皺著小臉。
「因為如果我出面,反而可能讓他惱羞成怒,把事情弄得更糟。你沒看他剛才聽你說我是你的男朋友時,臉色好難看嗎?」他也小小聲的回她。
阿美滿嘴壽司,再次點頭。「我也看到了,這麼想想,也是有可能。」
「那怎麼辦?難道要我乖乖加班嗎?」
「怎麼可能這樣?」邵虹揚心疼的摸摸她的頭。
「不然要怎樣?」
「那就要看你自己怎麼跟林先生好好談啊!說不定他真的有要你加班的原因,只不過是你跟阿美想太多罷了。」他俯身親吻她的頰邊,「加油,老公精神上支持你,但是你得自己去處理才行。」
侯清歌堅定的點點頭。「好。」
「那……老公走囉!晚上你再告訴我後續發展。」
「好,騎車小心點。」
「阿美,拜拜。」
「唔!拜拜!拜拜!」阿美抬起頭,熱情萬分的揮手道別。
邵虹揚笑著離開。看著他的背影,侯清歌突然感到有點慌。
用嘴巴說好是件很容易的事,但實際要去做的時候……卻發現,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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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清歌還在想該找什麼時機跟林先生談的時候,他就已經先一步找上她。
阿美是個體貼的人,隨即藉故離開。
遞給侯清歌一杯咖啡,林先生顯然有些不自在。「我……」
她靜靜的看著他,等他把話說出來。
「我很抱歉。」他笑容裡帶了一點苦楚,有點狼狽的,他急急喝了好幾口咖啡。
「其實你每天留下來加班,是因為我想多和你相處的私心,並不是因為臨時有工作。」
她點點頭,笑了,「沒有關係。」
「我……這陣子對你造成的不便,非常 抱歉。」
「沒有關係。」她還是笑。「那以後不用再加班了吧?」
林先生點了點頭,欲言又止地望著她。「侯小姐……」
「不用了……」林先生怔怔的盯著咖啡杯,搖搖頭苦笑。「你和她長得好像,我真的沒辦法不在意。」
「你想看的、在意的其實是她吧?」
「嗯,我們因為一些誤會分手,不歡而散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絡。」他歎氣,「我知道我傷害她了,但是卻拉不下臉去找她。」
「你應該去找她的。」她喝口咖啡,「而不是找我當替代品。」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他慌亂的看著她,急著想要解釋。
「但是你卻這麼做了不是嗎?」她笑著看他,「你該去找她的,既然你自覺傷害她,那不就該向她道歉嗎?」
「我……我沒辦法。」林先生既為難又無助的看著她。
「跟最親密、最喜愛的人,有時候真的拉不下臉,但是連你都認為自己有錯,那為什麼不能去道歉?況且你也想見她啊!」
「我……我不確定她還會想見我……」他低語,這回連笑都沒有辦法。
「不去試試怎麼知道呢?加油囉!」
侯清歌笑著拍拍他的肩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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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用餐時,侯清歌就把和林先生對談的事情告訴邵虹揚,原本以為他會講些什麼大道理,沒想到他卻只是笑著點點頭而已。
兩人一起洗完澡,侯清歌趴在床上享受他的按摩服務。
邵虹揚仔仔細細的為她擦上乳液,手勁適中的推開,藉由按摩讓肌膚均勻的吸收。
「這位太太,這樣的力道還可以嗎?」
她懶懶一笑,揮揮玉手。「嗯,你做得很好,賞!」
侯清歌爬起身,對著他的嘴重重的親了一下,然後又懶洋洋的趴了下去。
「對了,老公,阿美把那些便當盒帶回去洗了,她說吃你的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所以她負責洗碗。」
她閉著眼睛,像只小老鼠似的竊笑。「只有我什麼事都不用做。」
「是啊!你較好命啊!」
邵虹揚笑著起身。
「喂!你還沒擦完哪!」她坐起身來,叫住邵虹揚。
「等下嘛!有東西要給你看。」
沒多久,他手捧四個小絨布盒回來。
「幹嘛送我首飾?」侯清歌挑眉。
「呃?你怎麼知道是首飾?」他頗驚訝的看她,這小女生該不會已經看過裡面裝什麼了吧?
「看盒子就知道了啊!電視劇都這麼演的。」她笑,「幹嘛花這個錢?」
「求婚啊!」他撒嬌的蹭了過去,又偷了一個香吻。
「是鑽石嗎?」她拿起其中一隻盒子,似笑非笑的瞧著他。
邵虹揚搖頭。「不是耶!」
「那我拒絕。」她嚴肅的把盒子還給他。
「別這樣嘛!好老婆,等你看完以後再決定啊!」他一個個的查看裡頭的東西,「來、來、來,先看這個。」
侯清歌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條簡單大方,又不流於花俏的項鏈。
「好漂亮的項鏈埃」
她摸著,毫不吝嗇的表達出自己的喜愛。
「這是青金石的項鏈。」邵虹揚介紹道,一邊遞給她第二個盒子。
第二個盒子裝的是,顏色橙得透亮,底座邊綴了些小小碎鑽的耳環,既小巧又可愛。
「這個是火蛋白石製成的耳飾,夾耳的,所以不用擔心沒有耳洞的問題。」
第三個盒子裡是石榴石的手鏈。
「這也是火蛋白石嗎?」侯清歌將手鏈捧在手心裡瞧。
「不是,這個是橙色的石榴石,我剛開始也覺得它跟火蛋白石很像。」
邵虹揚掀開最後一個小盒,「最後一個是祖母綠的戒指。」
戒身是濃綠色的,該是說,好艷麗的濃綠色,綴在旁邊的碎鑽,不但沒將它的光華蓋過,反而襯出它的絕艷,那種就像要將人吸進去似的美麗和神秘。
侯清歌看呆了。
「喜歡嗎?」邵虹揚笑著,輕輕倚在她身邊,親吻她的額頭。
「很喜歡,好美,美到我都捨不得戴了。」她讚歎的摸摸每個盒子,青金石的素雅、蛋白石的純粹、石榴石的澄澈、祖母綠的華美,!每種不同的飾品,都有不一樣的美。
「那可以答應我的求婚了嗎?」他笑裡帶了些許得意。
她看著他,「怎麼會突然想結婚?照你的計劃,可還沒到結婚的時候啊!」
「呃……早點結婚也不錯啊!」邵虹揚抱著她撒嬌。
「該不會是因為我把第一次獻給你,所以對我以示負責吧?」
「你胡說──」他氣呼呼的皺眉,「跟那個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是因為我有新的追求者,怕我跟別人跑了?」
「呃……不是怕你跟別人跑,是不想讓你這麼為難。」
他趕緊拿起戒指套上她左手無名指,「早點套上去才好,奇怪的男人一看到你手上有戒指,就不會誤以為你單身,隨隨便便就想迫你。」
「喔?」她挑眉,「還不就是怕我跟別的男人跑了嘛!」
「別胡說,乖喔!」
邵虹揚吻吻她,「好啦!可以打電話回去請老人家們準備婚禮了。」
「我又還沒答應!」她看著他,難道這年頭求婚都這麼隨便的啊?
「你都戴上戒指了,當然代表答應啦!」他義正辭嚴的說,還一邊指著她手上的戒指。
「哪有這麼隨便的!」侯清歌試圖拔下戒指,卻怎麼也拔不下來。
那個大笨蛋,連我愛你都沒說一句,她才不要嫁給他。
「哈哈!你註定是我老婆啦!」
她嘟著嘴生悶氣,乾脆把頭撇一邊去。
「好嘛,別生氣,你知道嗎?這些寶石是會說話的。」邵虹揚緊緊的摟住她。
「要騙去騙三歲小孩,我已經長大了。」
「青金石英文名稱叫做LAPIS,而蛋白石是OPAL,橙色石榴石叫做VERMEIL,祖母綠則是EMERALD。他笑,俯身吻吻她的頰。「四種寶石的開頭第一個字母分別是L、O、V、E,你說它們會不會說話?」
聽懂意思的侯清歌被他的用心給逗笑,「你很討厭耶,直接講就好了,幹嘛浪費錢?」
「我也覺得很浪費錢。」他低頭沉思。「不過要求婚,不玩點花樣的話,你肯定死都不嫁,我只好違背我自己的良知……」
他還沒說完,就被她的吻截斷。
「唔……」他唇被她堵上,還是努力想說話。
「你好吵!」她大笑,乾脆更用力的吻祝
邵虹揚暈陶陶的讓她吻,任由她的小手隨便亂摸。
啊──如果送愛的寶石可以有這等好康,下次他不介意多送幾次。
呵呵!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18-10-8 00:26:04
第十章
為了趕在冬天來臨前度蜜月,小兩口最近忙著辦結婚的事宜。
婚禮是采人仰馬翻的中式婚禮,即使雙方父母在雜務方面已經給予相當多的幫忙,但侯清歌仍是累到想哭。
從拍婚紗照、決定喜宴名單和人數、想喜帖內容、決定喜宴的菜色等等,還有林林總總的大事小事,都要他們自己來,侯清歌這才後悔,當初為什麼要交這麼多朋友。
國孝國中、高中、大學同學、每個階段感情不錯的朋友,還有公司同事、他出版社裡的編輯什麼的,再加上雙方親友……老天,她覺得她數一輩子都數不完。
「嗚──我不想結婚了啦──」侯清歌好哀怨的趴倒在床上,一點都不想動筆。
「快寫,你已經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在一邊看書的邵虹揚顯得輕鬆又快活,和她的哀怨正好成反比。
唉,都怪她偷懶睡覺,要不然現在快活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哎喲!不管啦,反正我從小到大哪個好朋友你不認識?你來幫我寫就好了啦!」
她走到床邊躺下,大聲哀號,盼的就是他能一時心軟,答應幫她。
「不行!親戚朋友是你的,由你親自寫喜帖信封邀請他們,是珍貴情誼的表現,所以快寫吧!」邵虹揚悠哉到快吹起口哨來了。
「喂!既然這樣說,那為什麼你親友們的喜帖信封也是我寫?」侯清歌坐起身來,義憤填膺的指指身旁那堆已經完成的喜帖。
要不是連他的份一起寫,她哪會到現在還在趕工?
輕瞥她一眼,他笑開來,「誰教你懶得出門,連婚紗和禮服的樣武,以及喜餅都要我幫你決定,是你自己提出的交換條件,不關我的事。」
他的笑臉,燦爛得教人好想一拳揮過去……
「我不想寫,我不想寫了……」侯清歌抱著枕頭翻來翻去,「明天休息一下,等後天再寫好不好?」
「不好,因為時間會來不及,我們還有很多事都沒做。」邵虹揚對著她露出一抹鼓勵的微笑。
「那你幫我寫。」她扁著嘴,試著用撒嬌動搖他的無情。
「免談。」他修長的手指又輕輕的將書翻過一頁。
「為什麼?」她爬到他肚子上,霸道的把他手上的書搶走。
「因為這是你自己提出的交換條件啊!」他微笑,長手一撈就把書給撈了回來。
「你就不能當我在講屁話嗎?」好後悔,早知道就不要提什麼交換,乾脆耍賴要他一個人去做不就行了嗎?
「不行。」調整好背後的枕頭,邵虹揚繼續埋首於書中。
「我什麼都不想做……」她一臉痛苦的躺在他;肚子上,隨手拿張喜帖瞪著上頭的燙金雙喜字樣,「我不想結婚了!」
「呃?」邵虹揚從書中抬起頭來。「為什麼不想結婚了?」
「因為好累!什麼東西都要準備,弄得這麼累就只為了那一天,為什麼不乾脆去公證就好了?又快又方便,還不用穿會絆倒人的禮服,一舉兩得。」
「就算是公證,也需要宴請賓客,讓人家知道你結婚了啊!」他知道她肯定又是因為沒耐性才說這種洩氣話,連忙摸摸她的頭,像安撫一隻小貓似的撫摸她。
「那我們不要結婚了嘛!」侯清歌好可憐、好無辜的甩著雙手,「你看,我寫到手腕好痛!我們不要結婚,一輩子同居就好了好不好?」
「怎麼可以這樣講,該結婚就要結。」他揉揉她發疼的小手,「呼呼,老公疼你喲,你可以休息一下再寫嘛!」
「我們一起寫好不好?人家想睡了耶!」侯清歌趴在他身上,小臉對著他的胸膛蹭啊蹭的,還討好的在他臉上印下好多吻。
「但是……」
「我真的很想睡嘛!一人寫一半,這樣才不會覺得寂寞。」她又印了好多吻在他唇上,「拜託嘛,老公──」
只要她一撒嬌,鐵打的心也會軟化。
「好吧,但你不能寫一寫就全都丟給我,要不然以後我都不幫你。」他警告她,因為這種事她常做。
「當然、當然!」侯清歌好感動的坐起身,快速的將椅子拉開,恭迎邵虹揚坐下。
邵虹揚看她那樣,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笑?!」
「笑你可愛啊!」他親親她的臉,「真好,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能娶你回家當老婆。」
「等這麼多年?你從幾歲開始等我啊?」她好奇!的偏頭看他。
「嗯哼。」他沒說。認真專注的寫字。
「快說嘛!你到底從幾歲就開始喜歡我?」她只.知道好像是從很小的時候,不過究竟是幾歲,他從沒說過。
「嗯……」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放在喜帖上,沒仔細想她問的問題。
「你快說啦!我很想知道耶!」侯清歌兩手把他要寫的地方佔得滿滿的,擺明就不讓他繼續。
「這有什麼好知道的?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們結婚,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他看著她,實在搞不懂女人為什麼對這種事特別有求知慾,不只過程,連還沒開頭的開頭都想知道。
何謂還沒開頭的開頭?就是他還暗戀她的時候嘛!
「反正我就是想知道嘛!你快說!」
「好咩!你先把手拿開,我邊寫邊說比較快。」
侯清歌乖乖的把手移開,像只可愛小貓似的眨巴著眼睛瞅著他。
「我想想……大概……大概是我十歲那時候吧!」
「喔喔!」她雙眼瞪得又圓又亮,像是聽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興奮。「那我八歲!那時候我在幹嘛?才八歲就被人家暗戀了,好高興!」
瞧她得意的樣子,老實說,他有點後悔告訴她。邵虹揚扯扯嘴角,又埋頭繼續寫喜帖信封。
「那你是怎麼喜歡上我的?」
那時候還小,又住在南部,每天像個小男生似的到處跑來跑去的玩,什麼美白、保養的概念都沒有,他為什麼會喜歡上她咧?雖然現在也沒有多會保養,不過跟小時候比起來,算是比較愛漂亮。
「清歌……」他抹抹臉,「你不是說要一起寫嗎?快動筆啊!」
「可是……可是我好想知道你是怎麼喜歡上我的嘛!」哪個女人會對這種問題沒興趣?他不能怪她啊!
「清歌……」老天,他頭好痛。
「是不是因為我小時候仗義相助,把欺負你的男生都打跑了?」她記得小說裡的男主角,好像都是因此愛上女主角的。
「不是。」哪有什麼欺負他的男生啊,她是不是小說看太多了?
「還是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跟我爸媽吵著要嫁給你,於是雙方父母都同意,在你心裡也留下了這樣的情愫?」
「也不是。」邵虹揚緊鎖眉頭,右手握筆握到幾乎關節泛白。
「不然是為什麼喜歡上我?不能說嗎?」她親親他的頭髮,「告訴我嘛……告訴人家嘛!我真的好想知道。」
他左右為難的看著她,這……這實在很難以啟齒。
「告訴我嘛──」她又親親他,反正她只要一直撒嬌,他就會告訴她的。
可是……他俊臉赧紅,「我……這很難講耶!」
「難講就慢慢講啊!老婆不逼你,你慢慢講。」她嘴裡說不逼,卻滿臉期待和催促的表情。
「也沒什麼,就因為你很真心的說我很好看……」
他俊逸的臉龐頓時紅了起來,第一次對她有不同於其他女孩的好感,的的確確是因為她掛著兩條鼻涕的小臉寫滿真摯,晶燦的雙眼直勾勾的望著他,對他說出讚美的話。
小時候的男性自覺還不那麼強烈,總希望別人也認同自己,但也許真的是他太漂亮了,不像同年紀的男孩,因此反而招致男生和女生都不喜歡和他講到容貌的事。
男生認為他不夠「男子氣概」,女生則是怨護他的「美貌」。
會真心說他好看的人就只有她。
「你本來就很好看啊!」她綻唇而笑。
溫柔如水的褐眸,又濃又密的劍眉,高高挺挺的鼻子,柔軟厚實的嘴唇……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看她都覺得他好看。
「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唇……」她每說一處,冰涼的手指就滑過一處,「每個地方都這麼好看,在我心裡,沒有人可以比得上你。」
邵虹揚起身,一把將她緊緊的抱祝
這輩子,他很幸運的能遇見一個天使,她讓他體會到愛情的美好、把握的可貴,和思念的煎熬。愛上一個人的所有執意、所有瘋狂和狂亂的心跳聲,都只為她而起。
他好高興,他愛上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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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兩口好不容易熬到結婚宴客,好幾日沒睡好的兩人其實已經快累斃,卻還得強打起精神「陪笑」,頻頻大呼結婚真不是人幹的。
到場的賓客很多,除了雙方親友、同學、侯清歌的同事,以及邵虹揚出版社的編輯外,由於邵虹揚作家的身份,出版社還乘此大好機會舉辦活動,宴請五十名幸運讀者來參加他的婚宴,再加上聞風前來的媒體記者,更是使得場面熱鬧無比。
不過,越熱鬧,也就代表新人越痛苦──因為他們必須一桌桌的敬酒。
一條條黑線在他們臉上浮著,襯得臉色更加陰暗,他們根本沒吃幾口菜就被要求敬酒。兩人強顏歡笑的拉著手往來於各桌間,認識的敬、不認識的也敬,一杯杯黃湯下肚,他們現在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酒家女的心酸」。
幸好他們是中午宴客,要不然還不知要多晚才能休息。
終於挨到喜宴結束,雙方父母好心的留下來收拾.善後,讓這對新人先回家休息。
好不容易回到家,侯清歌感覺整個人家脫了層皮似的輕鬆。
「啊──好累喔!」
「我也是。」邵虹揚把自己丟進沙發裡,右手輕輕按揉著額頭。
「我一輩子都沒喝過這麼多酒。」一堆朋友鬧著要她喝,原本不認識的也都因為要灌她喝酒而相識,特別是阿美,鬧得最起勁。
「我不是,喝最多的一次是第一次出書的時候,大家都太高興,喝到吐還繼續乾杯。」想起那時的年少輕狂,邵虹揚不禁輕笑出聲。
「感覺好像是踏上另一個旅程似的,突然覺得好傷感。」侯清歌抬頭看看屋子的四周,「才一天的光景,我就要換另一個跑道起飛,想起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就覺得好不可思議,我是怎麼走到這裡來的?!」
「像不像畢了業,要離開學校的感覺?」他偏頭看著她。
「很像,尤其像大學畢業,有一種非常、非常失落的感覺。」她也看著他,「但卻又不希望時光倒流。」
「是啊!」邵虹揚點點頭,將她抱起坐在自己身上,輕輕按下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特別是我們又要搬家了,這種感覺更是強烈,對吧?」
「嗯。」
他們原本要買下這間房子,但由於房東對這間房子也有偏愛,因此他們只好另覓地點,買間適合又喜歡的房子居祝
「老公。」她突然叫他。
「嗯?」
「我想在走之前,拍很多、很多這裡的照片,以後我們很老很老的時候,就可以看著這些照片回味。」
他書房裡的電腦,是他們一起看說明書組裝的;浴室裡的置物木架,是他們一起去家俱行挑的;印滿維尼熊圖案的小餐桌和椅子,是她看上眼,硬拗他買下的;沙發上的抱枕是她一針一線縫好的……這間屋子,從空空如也,到充滿兩人身影的回憶,這裡有太多的故事可一一列舉,證明他們友情與愛情的痕跡。
「老婆。」他低頭,深埋於她的頸邊。
「幹嘛?」
「你有沒有什麼結婚願望?」
「結婚願望嗎?」她將他的頭扳過來,直勾勾的望進他眸子裡。
他拉開她小小的雙手,又深埋人她泛著香氣的肩上。「是啊!許個願吧!說不定能實現。」
「我希望……我希望可以跟你一起死。」
伴侶最怕的,就是一個走了,另一個獨留於世上,懷想著彼此在一起快樂、甜蜜、痛苦的回憶到死,即使再怎麼想念對方,還是只能終日摸著對方的照片掉眼淚。
她不夠堅強,也不夠勇敢,更不想讓他承擔這種痛苦,如果要她許願,她希望他們可以一起死,如此一來,誰也不必含淚親手埋葬對方。
「老婆,這也是我的願望。」邵虹揚笑了,笑得如此滿足和幸福,他緊緊抱住她,緊得幾乎將她揉碎在懷中。
侯清歌回抱著他,輕吻他的頭髮。「我愛你……我好愛你喔!」
「我更愛你。」
他守護了一生的人兒啊!他全心全意在愛的人啊!無論未來的環境再怎麼困難、磨練再怎麼多,他都會牢牢守護著她。將她交給他的心,小心翼翼的安放在他的心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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