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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沐軼] 神棍醫生 (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1 07:48:35     標題: [沐軼] 神棍醫生 (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發表回覆 於 2018-12-28 01:16 編輯

神棍醫生 作者:沐軼

內容簡介】:

  重生后,蕭鷹擁有全國所有醫院病案的記憶,他發現,當一個神棍醫生更有錢途。

      頭戴復古圓形墨鏡,身穿對襟綢緞唐裝,腳下針線納底布鞋,手中竹骨題詩紙扇,銅嘴鋼牙,斷人生死;閉目掐指,算命治病。

  天下一切疑難雜症盡在我胸,蕭某人並非浪得虛名。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1 07:48:51

第1章 重生

九十年代初,醫科大學宿舍樓后面小酒館。

蕭鷹正在跟同宿舍的室友圍著一張小桌子吃飯喝酒。外面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的,把夏日的酷暑清洗掉了不少。

這是畢業前最后的晚餐了。他們已經拿到了畢業生派遣證,第二天就要各奔東西。

幾個室友喝著酒,眉飛色舞地憧憬著自己的未來,感慨著這幾年在一起的時光。唯獨蕭鷹一個人坐在一旁,端著酒杯出神。

他正面臨人生之路的重新選擇。因為他是重生回到二十五年前的上世紀九十年代初。

前世里,二十五年前的今天,蕭鷹跟這幾個室友也是坐在這間酒館里喝酒,懷里揣著畢業生派遣證。他因為學習成績優秀,分配到了衛生部工作。那時候,他也是躊躇滿志,可是這二十五年工作生活經歷,讓他明白,這其實並不是一條適合他的路。

這二十五年,他一直在衛生部從事行政管理工作,實際上已經遠離了他的醫科大臨床專業。他原先的成為一代名醫的夢想,也隨著歲月的流逝而磨滅。而他因為不善行政官場那一套,干了二十多年,依舊一事無成,只是一個普通職員,連個帶長字的職務都沒混上。

隨著網絡迅猛發展和大數據時代要求,衛生部建立了全國醫院病案總庫,與全國所有醫院聯網,將各醫院成立以來的所有病歷檔案掃描成電子文檔入庫,形成大數據共享。他被調整到了這個清水衙門當管理員。

一個雷電交加的夏日雨夜,衛生部全國醫院病案總庫數據庫機房被雷電擊中,而他當時就在那兒。于是,一道閃電之后,他再醒來時,發現他已經穿越回到了二十五年前大學畢業時。

同時,他驚喜地發現,他腦海中,居然擁有了整個全國醫院病案庫中所有的病案數據資料。

上蒼給了他一次重新選擇人生道路的機會,並給了他海量的病案數據記憶。

在驚喜交加而已惶恐不安中度過數日后,他逐漸適應了重生之后的生活。于是,開始琢磨該如何重新選擇人生道路。

他當然不會再去衛生部干上二十多年最后混個普通職員的老路。

在九十年代初,大學生還都是香餑餑,全部由國家包分配,根本不用擔心工作的問題。但如果拒絕分配,國家就不會再重新分配了,視為放棄。只能自主擇業。

蕭鷹如果不去衛生部,他就只能自主擇業。當然他也可以再回衛生部,然后利用這二十五年的記憶洞察先機,審時度勢,溜須拍馬,混個一官半職,但還是不能實現他成為一代名醫的理想。所以,他決定自主擇業,憑借上天給于的恩賜,――腦海中全國各醫院自成立以來的全部海量病案記憶,走一條有前途同時有錢途的路。

但具體這條路該怎麼走,這就是他這些天一直在心里琢磨的事情。

幾個室友已經發現蕭鷹有些悶悶不樂的。寢室的老大說:“我說蕭鷹,你別在那裝可憐好不好?你都分到衛生部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嫉妒恨?不客氣地告訴你,連我都妒忌。看看我,分到個二甲醫院,說出去都丟人。”

蕭鷹說:“你們都在干業務,我要去當公務員,這幾年的醫科不是白學了嗎?有什麼可羨慕的。”

宿舍老二打了個酒嗝說:“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瞅瞅看,我們宿舍就你分的最好,中央機關呢!”

“可不是嗎。”宿舍老三一邊嚼著花生米,一邊含糊的說,“他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想想看,我們班的丁紅,人家現在躺在病床上,已經下了病危通知了,盡管拿到了派遣證,估計只能到閻王爺那去報到了。”

他們同班同學丁紅,因為敗血癥,病情危重,正在學校附屬醫院重癥監護室救治。

一說到這件事,幾個人原本眉飛色舞的神情便黯淡了下來。

老大端起杯子說:“是啊,同學一場,明天就要各奔東西,我們還是去醫院再看看丁紅吧。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幾個人表示贊同,于是便都把酒喝干了。結了帳,出了小酒館,冒著細雨,在小賣部買了幾個罐頭和幾盒點心,用網眼塑料提兜裝了,拎在手里,將衣服拉起來蓋住腦袋擋小雨,快步往學校附屬醫院走去。

他們幾個來重癥監護室門口,見門外的長椅上坐著一個中年婦人,正在嗚咽的哭著。丁紅的同宿舍的幾個女生正在一旁陪著勸慰。見他們來了,都點頭示意。

蕭鷹他們這之前曾經來探望過,知道這婦人是丁紅的母親,于是上前恭恭敬敬的鞠躬打了招呼,說來看看丁紅。

婦人已經哭成了淚人,說丁紅在病房里昏迷不醒,就算她醒過來,也看不見他們,因為幾天前,丁紅的病情進一步加重,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這之前他們來探望的時候,已經知道丁紅的大致病史。丁紅因為淋雨之后受涼,發高燒一周多時間持續不退,皮膚發現有散在淤血點。肢體末端還有幾個壞疽形成的黑斑,醫生診斷為敗血癥,住進了學校附屬醫院。但奇怪的是,按敗血癥治療卻沒有明顯效果,經過普通細菌血培養也是陰性。

丁紅病情越來越嚴重,不僅高燒持續不退,神志不清,甚至出現偏癱和眼睛失明。因為病情危重住進了重癥監護室。

蕭鷹他們進到重癥監護室里,病床上,丁紅昏迷不醒。一旁站著他的父親,滿臉悲傷望著自己的女兒。學校學生處的領導也陪同在一旁。見他們幾個進來,只是微微點頭,並沒有說話。

他們幾個站在床邊,將一提兜的罐頭點心放在床頭櫃上。望著昏睡的丁紅和他悲傷的父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站了一會兒,他們到底還是笨拙地寬慰了丁紅父親幾句之后,便魚貫退出了病房外。只有蕭鷹還站在床邊,凝視著病床上昏睡的丁紅。

此刻,他腦海中已經搜索出了丁紅的所有病案記載。根據病歷上面的記錄,丁紅會在幾天后病死。

他查閱了丁紅死后的病理解剖資料,立刻明白了丁紅真正的病因。――丁紅死于產道感染。

病歷里還附有學校的相關調查:丁紅男朋友,也是蕭鷹他們一個年級的畢業生,跟丁紅兩人未婚先孕。在男朋友陪同下,丁紅悄悄到一家私人診所做了水囊引產。結果,因為手術消毒不嚴,造成產道感染。

由于九十年代初,大學管理非常嚴格,在校學生不準結婚,未婚先孕被認為是嚴重的道德問題,一旦發現要給與校紀處分。所以,丁紅和他男朋友隱瞞了病史,醫生當然也沒朝這方面想,就按一般敗血癥進行治療。藥不對癥,也就沒有療效,以至于病情越來越嚴重,最終不治身亡。

蕭鷹學醫的當然知道,只要醫生知道丁紅的真正病因,以他們醫科大附屬醫院的醫療水平,產道感染完全可以治愈,丁紅就不會死。但是,丁紅的病因是產道感染,那就會牽扯到她的未婚先孕,學校必然進行調查。這樣的話,丁紅和她男朋友都將面臨學校的處分。但是如果不說,她面臨的就是死亡。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1 07:49:05

第2章字條

救人要緊,受處分也是他們為自己的行為承擔的后果。蕭鷹決定把丁紅的真正病因想一個適當的辦法讓醫生知道。

他當然不會直截了當把實際情況告訴醫生,因為他沒辦法解釋他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而未婚先孕可是嚴重的道德問題,學校肯定會一查到底,他難以自圓其說。而丁紅和她男朋友因此受到學校處分,也未必會感激他,說不定還要恨他。

都已經重生了,這樣的冤大頭他是不會當的。他很快想到了一個簡便而又不暴露身份的辦法。

宿舍的老大見他沒出來,便回頭叫他,他趕緊跟了出去,跟老大說內急,要去方便,讓他們先回去。于是幾個室友便先走了。

蕭鷹來到了衛生間,從口袋里找到一張紙片出來,又把隨身帶的圓珠筆掏出來,用工整的仿宋體寫了幾句話。

他看過電影《紅巖》,里面的**人辦地下報紙就是用的仿宋體。這是一種標準筆畫規范的字體,基本上沒有書寫者的筆跡特征,所以很難根據筆跡辨認出書寫人來,不用擔心學校根據這張紙條上的筆跡找到他。

寫好之后,他將筆和紙揣到口袋里,來到了醫生辦公室。

先前他們來的時候,路過醫生辦公室,蕭鷹就已經看見丁紅的主治醫生董教授在醫生值班室里面。他是教授,有單獨的辦公室。其他的值班醫生護士都在隔壁的辦公室。

此刻到了門口往里瞧,看見董教授正坐在辦公桌前,戴著一副玳瑁框的老花眼鏡在翻閱病歷。花白的頭發梳得很整齊,同樣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蕭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慌慌張張的沖進了醫生辦公室,焦急的對董教授說:“醫生,丁紅喘不過氣來了!”

董教授大吃了一驚,摘下老花鏡扔在桌上,沖出了辦公室。

蕭鷹趕緊摸出紙條,夾在董教授翻看的病歷夾中,露出半截在外面,然后快步出了醫生辦公室,低著頭直奔樓道,躲進了樓梯間。

這才舒了一口氣,轉身悄悄探出半個頭,觀察重癥監護室的動靜。

過了片刻,董教授出來了,滿臉不高興:“誰說的病人喘不過氣了?——那個人呢?”

董教授剛才一聽病人病情危急,焦急的沖出了辦公室,都沒看清楚說著話人的長相。而且,醫科大學生這麼多,他當然不認識蕭鷹。

他張望了一下,沒發現剛才騙他的人,哼了兩聲,回到了醫生辦公室。

他坐下,重新拿起老花鏡戴上,正要打開病歷夾,就看見夾著的那張紙條,抽出來一看,上面寫的是:“丁紅是未婚先孕。在私人診所做水囊引產,因消毒不嚴導致產道感染。做白帶和血液的厭氧菌培養便可確診。”

董教授驚訝地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可能夾字條的人,便哼了一聲,嘴里嘟囔道:“未婚先孕?——我們醫科大有這樣道德敗壞的學生嗎?真是荒謬!”

說著,董教授將紙條攥成團扔進了紙簍,繼續看病歷。

可是他的思緒已經無法集中在病歷上了,腦海中只是盤旋著剛才字條上工整的仿宋體寫的話。

他現在看的正是丁紅的病歷,丁紅因為敗血癥收治入院,但是,他用盡了所有能想到的辦法,都沒能夠收到任何明顯療效,病情反而越發嚴重,現在已經病危。

這讓對自己的醫術頗為自負的董教授迷惑不解,可是,他從來沒有朝產道感染上想,因為病人是他們醫科大學的在校女生,學校政治思想工作一直抓得很緊,他不相信有女生居然會做出未婚先孕這樣道德敗壞的事情來。而訊問病史病人也沒有說過有私自引產的情況。

董教授感到很煩悶,便摘下老花鏡扔在桌上,站起身,背著手在病房中轉著圈。最終,他決定寧可信其有,畢竟自己已經想不到什麼辦法來醫治丁紅的重病了。

他一跺腳,走出了辦公室,將隔壁的值班護士長叫了過來:“你去給重癥病房的丁紅做一下白帶和血液厭氧菌培養檢驗。”

護士長愣了一下,她知道厭氧菌感染主要是泌尿生殖系統的疾病。而收治的丁紅並沒有這方面的病,為什麼要做這方面的檢查呢?

不過,多年的護士經驗告訴她,醫生的決定總是有她的道理的,所以,她沒有問,只是點頭答應了。

過了一會,護士長來到了醫生辦公室,對坐在椅子上發呆的董教授說:“不對勁啊!”

“怎麼了?”董教授的心咯噔了一下,緊張的望著她。

護士長回頭看了看門外沒有人,這才壓低了聲音對董教授說:“我剛才去提取白帶的時候,發現丁紅下面的陰。毛很短,而且非常整齊,手掌觸碰到有些扎手,看著像是曾經用剃刀剃過后長出來的。”

董教授吃了一驚,既往病史顯示丁紅並沒有做過腹部或者婦科手術,為什麼要剃陰。毛?

他腦袋中立刻閃現了字條上寫的“產道感染”幾個字。難道,丁紅剃掉****,真的是因為做過引產手術?

護士長神秘兮兮地笑了,明顯的帶著幸災樂禍的樣子:“她的白帶有異味。****分泌物也挺多的。****又曾經剃過。——我懷疑這女學生做過引產手術。”說到這,護士長似乎在表現自己的洞察能力,又討好地說:“教授你剛才讓我提取她的白帶和血做厭氧菌培養檢驗,肯定是因為知道了她做過引產手術,說不定是產道感染,對吧?”

董教授瞪了她一眼:“這種事情怎麼能亂說?先去做檢驗。”

護士長有些尷尬,趕緊退了出去,拿著檢材到檢驗科去了。

很快,護士長興沖沖地小跑著回來,對董教授說:“教授,結果出來了,是陽性!”

董教授立刻拉下了臉,他不相信的事情居然真的發生了。這對學校來說是一件丑聞,這可怎麼辦?

處分是下一步的事情,現在救人要緊。董教授趕緊提筆寫了新的處方,交給護士長更換用藥。

樓道里的蕭鷹偷偷看見護士匆匆忙忙拿了新的幾瓶藥往重癥監護室去了,先前護士長去檢驗科化驗也落入他的眼簾,他便肯定自己的提示已經起了作用,董教授終于找到了正確的病因。丁紅得救了。

蕭鷹哼著小曲下樓梯,往宿舍走去。

走到宿舍門口的時候,他腦海中已經明確了一條嶄新的而且與眾不同的人生之路。

他回到宿舍樓,換了運動裝,要出門去鍛煉。這是他的鍛煉習慣,下晚自習到睡覺,有一個多小時時間,他用來鍛煉。

宿舍的人都知道他有這個習慣,宿舍老大說:“明天就離校了,今天又喝了酒,你還要去鍛煉?”

蕭遠山裝腔作勢挺了挺胸脯,作出大義凜然的樣子說:“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風雨無阻,沒有任何理由能阻擋革命接班人鍛煉身體。作為醫生,自己要保持良好的體格,才能治病救人!”

老大做了個被打敗的動作,白眼一翻,直挺挺倒在了床上。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1 07:49:23

第3章從天而降

蕭鷹哈哈大笑,小跑著下樓,先在操場上跑了一圈,全身活動開了,然后找了個僻靜的角落開始打拳。

八十年代的時候,隨著電影《少林寺》在全國的火爆,練武之風燒遍大江南北。少年蕭鷹也被選入學校的武術隊,進行武術基本功訓練,什麼劈腿、壓腿、劈叉、空翻等等,還學了長拳,單刀等幾套比賽套路,不過后來功課緊就沒再學了。

但是小時候學會的基本功卻沒有荒廢,除了長跑之外,就是練習這些套路。靠這玩意兒當然成不了大俠,就當是廣播體操鍛煉身體。

在這炎熱夏天的晚上,幾個套路練下來,出了一身汗,他這才全身舒坦小跑回到了宿舍,洗了個涼水澡,然后上床睡覺。

他在鍛煉的時候,其實腦海中一直在琢磨著自己規劃的新的人生之路。此刻靜下來,更是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了,所以一直到深夜,這才昏昏睡去。

他做了個夢,很奇怪,這夢只有一個場景。——他夢到一尊比他高出一頭的金光燦燦的菩薩塑像,繞著他不停的轉,轉了整整一晚上,直到他醒過來。

醒來之后他坐在床頭,發了半天傻,這啥意思啊?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呢?還真是奇怪,一點故事情節都沒有,是不是有什麼暗示呢?難道預示著自己要發財?

今天是離校的日子,所以大家都沒有睡懶覺,早早起來開始收拾行李。

蕭鷹卻靠在床頭發呆,宿舍老大還以為他昨天喝醉了不舒服,來到他床邊問:“怎麼了?怎麼還不起來收拾?我記得好像去首都的火車是中午,再不起來可就來不及了。”

蕭鷹靠在床頭,拿過一包煙,慢條斯理彈了一支出來叼在嘴上,嗤啦一聲劃燃了火柴,點著了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才說:“我在省城還有事情要處理,過幾天再去報到。”

“哦?啥事這麼著急啊?報到要緊,去晚了給單位印象不好的。”

“耽誤不了幾天,辦完就去。——等會我送你們走。”

眼看著宿舍的人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蕭鷹這才起身,穿好衣服洗漱之后,一一送別室友們。

到下午的時候,宿舍就只剩他一個人了,還有幾張空蕩蕩的高低床和地上散亂的廢棄紙張和雜物。

他拿著飯盒到食堂去打飯,盡管畢業班有三天離校期限,但大多數學生頭一天就走了,趕著去單位報到,所以打飯的人少了很多。

他正埋頭吃飯,忽然聽得身后桌子有幾個女生在眉飛色舞的說著什麼,聲音之大似乎並不在意別人聽到似的:“知道嗎?畢業班有個女生惹了大麻煩,被她男朋友搞大了肚子,悄悄去做人流,結果,手術感染了,又不敢跟醫生說,隱瞞了病情,結果差點死掉。聽護士長說,還是她發現這女生剃過****,下面有異味,懷疑做過人流手術,這才做了檢驗,搞清楚病因,才把她一條小命救回來。嘻嘻,聽說學校正在研究處分決定呢。”

又聽一個女生說:“說不定要發配到鄉衛生所當個衛生員!”

“那也未必,畢竟是畢業生了,如果這件事晚幾天發現,人家已經畢業,學校就管不著了的。所以處分應該不會太嚴厲的。”

“反正要挨處分的,背個處分到單位,有他們受的。聽說她男朋友在宿舍里哭,一個大男人跟個娘們似的。”

“有臉做還有臉哭?哼,這叫自作自受。誰叫他們偷吃禁果?活該!”

接著,幾個女的嘻嘻哈哈的又說起了跟各自男朋友的事,說男朋友下跪求她們上床都沒答應,還有的說非要男朋友帶套,不然打死都不上床之類的。蕭鷹懶得再聽,飯也吃得差不多了,拎著飯盒出了食堂,在涮洗臺洗了之后,回到了宿舍。

他原本再想去病房看看丁紅的,不過聽到幾個女生的話之后,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從女生的話來看,丁紅的病情應該有了明顯好轉,此刻心情肯定很難過,在同學面前可能會更尷尬,這時還是不去好。

他到學校外面的商店里買了一幅一米多寬的白布,買了毛筆和墨汁,回到了宿舍。

他將白布鋪在桌上,提著毛筆寫了一些字,歪著腦袋看了看,點點頭。這就是他謀生的家伙了。

第二天早上,他早早起來,洗簌之后拎著飯盒下樓去食堂吃早餐。

整棟樓住的都是畢業生,都走得差不多了。他走下樓梯能聽到自己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心里有些感慨。

走到一樓,出了宿舍樓門口下臺階。突然,一腳踩空,哎吆一聲往前摔倒。好在多年武術套路鍛煉,讓他身手還算敏捷,就地一個前滾翻,沒有摔傷。

就在這時,就聽砰的一聲悶響,有什麼東西重重地砸在他的身后,把他嚇了一大跳。

他趕緊爬起來扭頭一看,不由嚇得魂飛魄散。——一個裝滿了水的暖瓶,正好砸在他摔倒之前站立的臺階上,熱水濺到了他的身上。

這要是剛才沒摔這一跤,這裝滿水的暖瓶直接砸在腦袋上,只怕自己得拿著畢業派遣證去閻羅王那報到去了。

他氣得仰頭往上一瞧,卻沒見到有誰探頭出來看,也不知道這個裝滿水的暖瓶是從幾樓扔下來的。

“TMD是誰?那麼操蛋,想謀殺啊?”蕭鷹氣得破口大罵,可是還是沒有什麼人探頭出來。

這棟畢業生樓差不多都走空了,沒有什麼人。蕭鷹突然感到后脊梁有些發冷,想起看過的一部香港鬼片里的情節,有人從樓上扔東西下來,差點砸到人,可是上去查看房間里卻空無一人,只有一個死人的牌位。

難道是鬼魂干的?

蕭鷹想到這里,嘴里原本準備往外吐的滔滔不絕的臟話趕緊咽到肚子里頭去了。縮了縮脖子,往后退了幾步,驚恐的又打量了一下樓上,然后揀起飯盒,趕緊快步往食堂走去。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蕭鷹在嘴里不停嘟囔著,剛才這場驚險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腦海中突然冒出前天晚上的那奇怪的夢,那一人多高不停繞著他轉來轉去的金光閃閃的菩薩塑像,難道是因為自己有菩薩保佑,這才避過了這致命的一劫?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南無觀世音菩薩救苦救難!

他念叨著來到食堂門口,看見一張布告貼在食堂大門旁的墻上。上前一看,正是給丁紅和他男朋友的處分決定。布告上沒有說未婚先孕什麼的,估計學校也覺得說出去沒什麼臉面,只說他們違反了校紀校規,給與他男朋友嚴重警告處分,給丁紅則是最輕的警告處分。

見沒有影響到分配,蕭鷹松了一口氣。警告處分是可以撤銷的,一定時間沒有再違紀就能撤銷了。

吃完早飯,他拿著飯盒返回宿舍樓。

到樓下,他緊張地抬頭看著上面,這才慢慢走了進去,隨時準備閃避樓上的高空墜物,但什麼都沒有發生,平安地進到了樓里。

他回到宿舍,開始做準備工作。

他把昨晚上用過的毛筆在報紙上使勁的搓,把上面剩下的墨汁的搓得差不多了,然后對著鏡子,在自己的上嘴唇和下巴上點出了不少若有若無的黑點子,遠遠看了,倒像是生滿了胡茬似的。這樣看起來顯得老成。

然后,他把所有的錢都揣到身上,總共有將近兩百塊。這里面大部分的錢是學校發的派遣費。他要用這筆錢來作為他計劃的啟動資金。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1 07:49:39

第4章算不準倒貼錢

蕭鷹從行李箱里翻出了一套西裝。這還是當年他考上大學的時候母親專門找裁縫給他的,當然不是名牌,布料也不算高檔,但到底是西裝。他很少穿,除非有學校組織的舞會之類的才會穿,所以還比較新。

穿上西裝打上領帶之后,他對著鏡子看了一下,果然已經變成了大約三十來歲的中年人。

將昨天寫好的白布折好揣在褲子口袋里,他離開了宿舍,下到樓下。警惕地探頭看看樓上,沒有任何動靜,這才閃身跳出了宿舍樓外。

他來到學校小部自行車出租行,用學生證抵押借了一輛自行車。本來他們畢業班學生證是不能抵押的,不過他跟自行車行老板比較熟,說了幾句好話,還是給他租了。

騎著鳳加重自行車出了校門,在一家眼鏡店花了十塊錢買了一副蛤蟆眼鏡。鏡片很大,戴在臉上,大半張臉都能擋住。而且是很酷的那種顏色漸變的鏡片,這是周潤發的《英雄本色》里面殺手戴的那種變色眼鏡,蕭鷹一直很羨慕。

創業時期一切都要節儉,本來不該買太陽鏡這種奢侈品,但是,現在的太陽鏡是他創業的道具,必須擁有,所以買了。

他戴著墨鏡,騎著加重自行車,頭頂著夏日熾熱的陽光,匯入了滾滾的自行車洪流中。

這樣的場景在二十多年后就很難見到了。那時候變成了龜爬一般的汽車洪流了。

蕭鷹一路感慨,騎著自行車來到了火車站。

他所在的這座城市是人口大省的省城,火車站旁邊就是長途汽車站,所以乘客特別多。火車站廣場人山人海,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除了行色匆匆的旅客之外,還有不少做生意的以及挎著提籃行走兜的商販。

出站口拉客的旅店姑娘、老太太在挨個問著出來的旅客,神秘的車票黃牛黨和**的人跟地下黨接頭一般不時冒出來低聲問上兩句。

蕭鷹對火車站太熟悉了,讀書的這些年,每次放暑假寒假他都要從這里回故鄉,假期結束,再從故鄉坐火車回來。

他將自行車停到了停車場,拿了停車牌,然后背著手走到了廣場邊一條小巷里。

這小巷被當地人叫做“算命一條街”,有大大小小各色的算命商鋪攤位上百家。

**十年代是一個躁動的時代,少數先富起來的有錢人富得流油,大多數沒錢的都削尖腦袋想著如何賺錢。皮包公司滿天飛,人人下海想撈金,當時有句話叫做“有本事的當老板,沒本事的擺地攤,不三不四的去上班。”

這樣一來就催生了算命的市場,那些想賺錢又沒有門路的人便想花點小錢從算命先生這兒得到指點,找到一條發財之路,加入到先富起來的一小部分人的行列之中。省城火車站的算命一條街就是順應時代要求形成的。

算命這行當當然不能領工商執照,所以這里大多數都是無照經營的地攤,當地工商稅務一般也不管。其中少數算命的也申領了營業執照,當然是掛著某某咨詢公司之類的頭銜。

以前蕭鷹等火車回家的時候沒事干四處閑逛,曾經來過算命一條街,也曾饒有興趣的站在一旁聽別人如何算命。當然在他聽來基本上都說的是鬼話,可那些算命的人偏偏一臉虔誠,不停點頭神情專注似乎很相信。或許這就是旁觀者清吧,他那時總是感慨。

而現在,他要成為其中的一員,不是來算命的,還是給人算命。只不過,他跟別人算命不一樣,不算運程不算流年,只給算疑難雜癥,為病人及其家屬指點迷津。

省城里除了火車站這條街有算命的地方之外,在幾處寺廟外面也有算命的。但是,蕭鷹選擇了這個地方,主要考慮到這里有火車站和緊挨著的長途客運站,人員流動大,全省甚至外省的來省城醫院求醫的病患都要經過這里。

同時,出了火車站廣場,緊挨著便是省第二人民醫院,是一家全省有名的三甲醫院,來就診的病患絡繹不絕。

他進了小巷,靠近巷口的都被先來的算命先生占了,走到小巷里面才找了塊空地,從口袋里掏出那塊寫了字的白布鋪在地上,用石頭把四個角壓住,然后一屁股坐在白布單頂部邊上,盤膝坐好。透過墨鏡,望著過往的行人。

這一條街上到處都是算命的擺地攤,沒有人在意他的出現。只不過,他地上白布上寫的字很快就引來了圍觀者。

一個磕著瓜子的胖胖的中年婦人最先感興趣了,蹲在他的白布單前面,一邊吐著瓜子殼,一邊歪著腦袋念著上面的字:“疑難病癥,久治不愈;在世半仙,指點迷津。算不對倒貼十塊。”

這胖女人吐了個瓜子殼,對蕭鷹說:“好大的口氣,算不準倒貼十塊錢?”

蕭鷹盤膝而坐沒有說話,只是深沉地點了點頭。

這時,胖女人身后過來個老太太,在胖女人肩膀上拍了一下說:“你在干啥呢?算命嗎?”

“對啊對啊,有個稀罕事,——這個戴墨鏡的算命的說,算不準的話他倒貼錢。”

“有這樣的事?”那老太太扇著一把蒲扇,也蹲在胖女人身邊,很吃力的把上面的字念了一遍,瞇著眼睛瞧著蕭鷹說:“小伙子啊,你這是招攬顧客的噱頭,還是真的算不準賠錢呀?”

蕭鷹還是一句話不說,從口袋里摸出了幾張十元的鈔票,放在了面前,用石頭壓著。

這一下,兩個女人都吃驚地大聲議論起來。

女人這麼一詐唬,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便有幾個人過來,瞧見蕭鷹還真的把錢放在面前,完全是一副說一不二的架勢,頓時也都來了興趣。

要知道算命的說算不準不要錢這很正常,但是,要敢說算不準倒貼錢就很難見到了,更何況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戴著墨鏡一副很酷的樣子,又從來不說話,更是給人神秘感,更引得這些人的注意。

一個肩膀上扛著扁擔的挑夫,咧著嘴,露出幾顆黃焦焦的板牙,笑嘻嘻扭頭對周圍的人說:“算不準倒貼十塊,這倒劃算。比我幫人挑擔子可劃算多了,我來試試——我說算命的,你給我算算,我今天到現在賺了多少錢?看你算的準不準。”

蕭鷹還是不說話,只是伸手指在自己面前白布單上輕輕點了點。

圍觀的幾個人視線便集中在他點的那行字上面。那胖女人指著笑嘻嘻說:“看清楚,人家只算久治不愈的疑難病癥,你生病他給你算,你賺多少錢人家不算的。”

黃板牙挑夫嘿嘿笑了幾聲說:“是嘛,我沒注意,好,那你算算我有什麼病?”

蕭鷹還是不說話?繼續裝深沉,伸手指在白布單上又點了點,眾人的視線集中他手指的地方。

胖女人又嘿嘿笑著說:“疑難病癥!——你肯定沒病,有病人家才給算,而且必須是疑難雜癥,什麼感冒拉肚子之類的人家可不給你算的。”

黃板牙說:“啥叫疑難雜癥?”

胖女人吐了個瓜子殼,差點飛到黃板牙挑夫的臉上,不屑的撇著嘴說:“疑難雜癥都不知道?活該你當苦力做挑夫。告訴你,疑難雜癥就是醫院的醫生都治不好的病,——對吧,大兄弟?”

胖女人似乎對身穿西裝戴著墨鏡很酷的樣子的蕭鷹頗有好感,幫著他說話。

蕭鷹深沉地點了點頭。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1 07:49:54

第5章木秀于林

胖女人見她的話得到了算命先生的贊同,很是高興,得意洋洋的朝著黃板牙挑夫又吐了個瓜子殼說:“聽到沒有你要是沒有什麼疑難雜癥就別在這搗亂,算命先生那可不是你能開玩笑的,那是通靈的人。”

黃板牙挑夫訕訕地笑了笑說:“那,那我不算了,我還真沒什麼病。”

胖女人又抬頭瞧了幾眼周圍的人:“你們誰有醫院治不好的病的請這位大兄弟給瞧瞧,讓咱們看看他是不是真有本事,是不是真的算得準啊”

圍觀的人都笑著搖頭說沒有病。

那老太太忽然想起什麼事,一拍腦門說:“我想起來了,田螺小吃的田大嬸家男人,不是住院都小半年了,轉了好幾處醫院都查不出是什麼毛病要不要叫她來看看呢”

胖女人說:“他男人在醫院里頭都快死了,怎麼來呀”

蕭鷹終于說話了:“病人不用親自來,只要把病人的名字、籍貫、公歷的出生年月日,最好加上現在住院的醫院告訴我,我就可以給他算一算究竟是什麼病,該怎麼治。”

圍觀的人面面相覷,都覺得簡直匪夷所思,老太太更是瞪圓了小眼睛瞧著蕭鷹:“你這說是真的還是”

蕭鷹拍了拍面前的一疊錢,說:“算錯了,倒貼十塊。”

“可是人家算命都是要農歷生辰八字,你怎麼要公歷的出生年月日呢”

這個道理很簡單,因為醫院的病歷記載用的都是公歷出生年月日,而不是農歷的,更不要求時辰。蕭鷹當然不會這麼解釋,只是說:“我的算命跟別人不一樣,我只要公歷的出生年月日就可以。如果她願意來算就來吧”

胖女人立刻眉飛色舞站了起來說:“好好,我這就去叫田大嬸,她在店子里頭呢,剛從醫院送飯回來。”說罷急匆匆的跑走了。

一聽說有人來考校這位戴著墨鏡的自稱算不準倒貼錢的算命先生,好些人都過來湊熱鬧,甚至還包括幾個附近擺攤的算命先生。

一個算命先生看了看他白布單上的字,冷笑說:“算不準賠償十塊看這牛皮吹得都快上天了。”

又有算命先生說:“想必是看到我們算命賺錢眼紅了,也想來躺這趟渾水。搞出這個噱頭想招人注意唄。”

“不是真懂算命的,就只能忽悠。他這麼大忽悠,那就更沒邊了,我倒很想看看他賠錢灰溜溜走人的樣子。”

蕭鷹沒有理睬,只是盤膝而坐,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那胖女人帶著田螺小吃的老板娘田大嬸來到了蕭鷹的命攤前面。

田大嬸顯得很不情願,一個勁說著:“我那忙著呢,還得趕回醫院去,我男人那等我回去照顧,沒空算命”

“就幾句話耽誤不了功夫,就讓你考考他算得準不準。他說了,算不準病倒貼十塊呢我在這條街這麼長時間了,還沒見過哪個算命的敢像他這樣誇海口的,一準有本事,我看得出來,人家就是高人的樣。要真的是遇到高人,那不是你家男人的福氣嗎他給你指點迷津,興許就治好了你男人的病,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胖女人的話打動了,田大嬸終于在卦攤前蹲了下來,打量了一下蕭鷹,說:“你真能說準我家男人的病”

蕭鷹緩緩點頭,說:“試試看,我說錯了,賠你十塊錢,如果我說對了,可以指點你怎麼治好你男人的病。不過指點迷津是要另外收費的。”

“你要當真指點辦法治好我男人的病,我就謝你一百塊”

聽蕭鷹說得如此胸有成竹,田大嬸不由有些動心,想起丈夫痛苦的樣子,想起如果男人真的病死了,那就塌了天了,想想后果心里就害怕,于是脫口說出這個承諾。

一百塊在九十年代初,那可相當于一般人半個月的工資。

一個圍觀的算命先生,大熱天穿著長袖襯衫,聽了這話冷笑說:“我們給人算命,算一卦兩塊三塊,最多五塊十塊:“龍主任是我們這一片的街道婦委會主任。為人可熱情了。”

蕭鷹心里有些犯嘀咕,婦委會主任按理說是政府的人,居然還幫著自己這個算命先生。想必她自己也是信命的。

先前這位胖女人龍主任聽幾個算命先生私下議論,心里也開始有些打鼓,斜著眼睛瞧蕭鷹,觀察他臉色變化,看他究竟是不是騙錢的。但是聽到蕭鷹這番話之后,立刻覺得這位才是真正的高人,人家是真的胸有成竹,把錢放到自己這保管,只有治好了病才把錢拿走,這就沒有任何騙錢的可能了。

聽那幾個算命先生還在冷嘲熱諷,龍主任站起來,叉著腰指著他們嚷嚷:“說什麼呢說什麼呢同行是冤家是不是你們有本事你們來算,這錢你們來掙啊。人家先生說了把錢放到我這我來保管,治好病才拿錢,這還是騙錢嗎有本事你也這樣騙騙”

這條小巷算命的上百家,本來各干各的,要是蕭鷹老老實實算命,他們一般也不會過來擠兌他,偏偏蕭鷹打出一個引人注目的招牌出來,聲稱算不準倒貼十塊,這可就打破了算命者之間的平衡。在他們看來,蕭鷹這一招屬于不正當競爭。因為沒有哪個算命的敢這麼宣傳自己的。

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他這麼招搖,其他算命的當然看不過眼,存心看他熱鬧,甚至想法子攆他走。

只不過,這條街上算命的都認識這位熱心腸的婦女主任,包括起哄最兇的那個大熱天穿長袖的算命先生,跟著龍主任也都熟,知道她是一個霸道的女人,也不敢惹,訕訕的笑笑:“我們這也是好意,勸田大嬸小心被人騙。”

“究竟誰騙別人錢你們心里清楚。要不要我說出來啊”

這幾個起哄的算命先生都曾經因為算不準而被人找上門退錢,這些事龍主任知道,當下冷笑說。

長袖算命先生等幾人見把火頭引到他們身上,便都不敢再說話。

龍主任扔了一顆瓜子在嘴里哢吧一聲嗑開了,瓜子殼呸的一下吐在長袖算命先生腳下,又橫了他們一眼,這才轉身對蹲在攤前的田大嬸說:“怎麼樣人家可說了,錢放我這我來保管,真的按照他指點的法子治好了你丈夫的病,錢才給他的。”

田大嬸為了丈夫的病可當真是花了不少錢了,但凡看到希望哪還有放棄的。眼見蕭鷹說得如此肯定,不由又多了幾分希望,趕緊陪著笑臉說:“好啊好啊,那就這樣說了。先生你給算算吧。”

蕭鷹點點頭,開始掐著指頭假裝算著,嘴里嘟囔著。腦海中卻在仔細閱讀田大嬸丈夫的病歷。

田大嬸和龍主任都緊張地瞧著蕭鷹,十多分鐘過去了,見他依舊在哪掐指頭,沒有任何動靜。

長袖算命的忍不住又冷笑開始譏諷:“露餡了,裝不下去了,肚子里沒了主意,正琢磨著怎麼圓謊呢。”

龍主任心里也直打鼓,所以這一次沒有訓斥那長袖算命先生。

田大嬸臉上滿是期盼,她希望蕭鷹真的能給她指點,治好丈夫的病。

終于,蕭鷹開口了:“你丈夫的病不太好當眾說出來,我可以跟你一個人說,對與不對,你來判斷。”

一聽這話,長袖算命先生得意地嘿嘿笑了:“哈哈哈,虧他想得出來。哄騙一個人總比哄騙大家方便。”

龍主任也是有些不高興的瞧著蕭鷹,正要說話,沒想到田大嬸卻臉色一變,趕緊說了一聲好,繞到了蕭鷹身邊,蹲下身把耳朵湊了過去。

龍主任等人不禁心里嘀咕,難道她丈夫得的真的是不能告訴別人的病嗎有些病的確是不能當眾亂說的。

蕭鷹把嘴湊過去,在田大嬸耳邊說:“你丈夫最初是因為阻塞性黃疸住院的,后面確診的,是胰頭癌”

田大嬸身子一震,扭頭望著他,失聲說:“你怎麼知道的不可能我丈夫的病醫生只告訴了我,沒有跟任何人說”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1 07:50:11

第6章算命費用

當時醫生單獨把田大嬸叫到辦公室,告訴她丈夫得的是癌癥。那時田大嬸懷疑醫生是不是誤診了,帶著丈夫去了好幾家大醫院,最后還去了首都一家著名醫院,做了肝掃描、B超、胃腸造影、胰膽管造影、CT等等一系列檢查,去過的醫院所有的醫生一致診斷都是胰頭癌。

田大嬸這才絕望了,只能讓丈夫住院治療。但治療卻沒有什麼效果。前些日子,丈夫病情進一步惡化,開始大量便血。

醫院外科醫師會診之后確定是胰頭癌晚期,合並消化道大出血,沒辦法手術。這兩天,丈夫開始出現了昏迷,神經內科的醫生會診之后確認是胰頭癌晚期顱內轉移的結果,只能采取姑息治療,等待最后的日子。

丈夫得了癌癥,幾乎將田大嬸打垮了。但她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親人,而且還一再要求醫生絕對不能跟任何人說,生怕傳到丈夫的耳朵里。

她丈夫是一個很脆弱的人,一旦知道他得的是絕癥的話,只怕很快就會死去。也正是因為消息嚴密封鎖,所以丈夫一直心情很開朗,積極配合醫生的治療,才堅持到現在。

胰頭癌並不常見,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但眼前這個根本不認識的戴蛤蟆墨鏡的算命先生,居然準確的說出了她丈夫得的病,甚至包括確診癌癥之前阻塞性黃疸都說了出來,這讓她心頭的震撼很快就換成了喜悅。——能說準丈夫的病,當然就意味著這是一個有神通的算命先生,他肯定有本事算出來該怎麼治好丈夫的病!

所以,田大嬸立刻欣喜的握住了蕭鷹的手,不停搖晃著,幾乎帶著哭腔說:“算命的,啊不,先生,你,你趕緊給我算算,怎麼才能治好我丈夫的病?”

這話一出,長袖算命先生等人頓時都傻眼,面面相覷。因為田大嬸的話已經明確表明了,這個戴墨鏡的算命先生算準了她丈夫的病。

長袖算命先生只是呆了片刻,便又嗤的一聲冷笑說:“這小子布局踩盤子的功夫不錯嘛,不知道是如何探聽到人家丈夫的病情。能釣到一條大魚,付出點工夫也是值得的。”

踩盤子是算命的行話。是算命的人事暗中先把準備給算命的人的相關情況摸清楚,再去給對方算,那就能一說一個準了。

田大嬸生怕這幾個算命把蕭鷹給惹怒了,不給她指點迷津,趕緊站起身擺手,對幾個算命的說:“你們別亂說了,這位先生算得很準的。請都散開吧,別圍著了,不要打擾我算命。”

龍主任一聽這話,頓時高興起來說:“我就說吧,人家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既然這樣,咱們不如把先生請到你田螺店里頭去好像算一算,在這人多嘴雜的,也不好說。再說了,這里還有人眼熱別人算得準,說些怪話,聽著讓人生氣。”

那長袖算命先生等人聽龍主任這麼說,又斜眼瞧著他們,便悻悻地轉身走了。

蕭鷹點頭答應。田大嬸趕緊跟龍主任一起幫忙將地上的白布單折了卷好,然后一邊一個簇擁著蕭鷹往他的店子里走。那老太太也笑呵呵跟在后面,不停的邀功似的說著若不是她,也不會找到算命這麼準的半仙來的。田大嬸便又不停轉頭回來謝她。

田大嬸開的是一個炒田螺的攤位,就在小巷口處,是第一家商鋪,位置挺好,在廣場就能看見,所以生意還不錯,雖然不是吃飯的點,還是有好些個食客坐在那吃東西。

這一溜的商鋪都是水泥結構的兩層小樓,樓下是商鋪,樓上可以做倉庫也可以住家。商鋪門口搭著各色的涼棚。涼棚里放著幾張桌椅,里面還有一個小包間。因為天氣熱,屋里嗡嗡的電扇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所以食客都選擇坐在外面涼棚下吃田螺喝冰啤酒。

蕭鷹抬頭看了一眼,店鋪招牌寫的是“田螺小吃。”旁邊的小字寫的是“特色菜肴炒田螺,家常米飯炒菜,包子稀飯面條。”的確是大眾口味,面向火車站最廣大人群。

蕭鷹視線又落在了靠廣場一邊單獨的一間屋子,從位置來看應該是這小吃店的一部分,跟包間並列的一間,只是單獨封閉出來了,房門朝著廣場方向開著。兩邊墻都有窗戶。墻上貼著一張字條,寫的是“旺鋪出租,租金面議。”

蕭鷹不由心中一動,暗自點頭,心里有了個主意。

田大嬸將蕭鷹讓到了小吃鋪里面唯一的包間里,把電風扇開開了,讓他坐在電風扇下面涼快些,然后又叫一個老奶奶趕緊沏茶過來,介紹才知道這老奶奶是田大嬸的母親,在店里幫忙照看生意。

龍主任和那老太太也想跟進包間,卻被田大嬸擋在了門口,陪著笑讓他們在外面坐著喝茶,然后把包間門關上了。

包間里就只剩下蕭鷹和田大嬸兩個人。

田大嬸坐在了蕭鷹面前,緊張而充滿期盼的望著他。蕭鷹戴著墨鏡,房間光線不好,戴墨鏡有些暗,但是他還是沒摘下來,這樣顯得神秘莫測。算命要的就是神秘感。

田大嬸陪著笑問:“先生,還沒請教你的尊姓大名呢?”

“我叫蕭鷹。”

“哦,蕭先生,請你一定要……”

蕭鷹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你不用再求我了,我已經答應幫忙,就一定會指點你的。有一點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丈夫的病如果按照我的指點,可以治好。”

“真的?先生你不會哄我吧?”

田嫂腔調都帶著顫音,雖然心里還不怎麼相信一個算命先生的話會變成現實,但是,猶如溺水的人,即便抓住一根稻草都會寄予全部的希望。

“是的,但是,我說的話做不到,你丈夫就死定了。而且不會超過半個月。”

這句話反倒讓前嫂子心中更是升起了希望,就在上午,醫生告訴她,丈夫的癌癥已經轉移到了腦部,可能活不了十天半個月,而這位算命先生又一次準確的預測了丈夫的死亡時間,跟醫生所說得非常吻合。進一步證明了他算得非常準。

所以,田大嬸一迭聲地答應一定按照蕭鷹的話來做。

蕭鷹點頭說:“指點你之前,我們先要商量一下指點迷津的費用……”

田大嬸脫口而出:“真的要是能治好我丈夫的癌癥的話,傾家蕩產我也願意……”

田大嬸心情激蕩之下說出這話,可是,為了給丈夫治病,她已經花光了所有積蓄,還借了不少外債,要說傾家蕩產來救丈夫的命,那也只是良好的希望,在背了一屁股債之下,已經沒有什麼家產可供她傾家蕩產了。

蕭鷹心里當然明白一個長期患病的家庭經濟上的窘迫。說:“我指點迷津收費,是根據對方病情和經濟狀況來決定。一般病癥和一般家庭收十塊。病情嚴重或者經濟條件好,往上酌情增加,上不封頂。——按理說你丈夫是癌癥,指點這種病,你們又是做生意的人家,怎麼都得收個千八百的。但估計你給丈夫治病已經背了一屁股債了,你又是我第一個客戶,我給你打個折,就收你兩百好了。”

這個價田大嬸當然能承受。她原以為蕭鷹會獅子大張口,沒想到蕭鷹如此實誠,不由大喜,忙說:“行!行啊!”

蕭鷹當然知道,對于病患和家屬來說,就算自己開出十倍的價格,也會咬牙答應的。但他不願意這樣做,畢竟醫者父母心,利用資源賺錢可以,但不能太黑心了。

蕭鷹又問:“對了,你這店鋪隔壁那間單獨的商鋪,對外出租的,是不是你們家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1 07:50:25

第7章我的丈夫我做主

田大嬸忙說:“是啊,整個這一套商鋪我們貸款買下來了,產權是我們自己家的。不過我丈夫住院了花了不少錢,所以,把整個商鋪又抵押給了銀行貸款,交了醫療費了。但只要我丈夫的病治好,我們做生意一定能慢慢把貸款還清的。”

田大嬸也是做生意的人,很精明,聽到蕭鷹提到出租的那間商鋪,立刻猜到了七八分。忙說:“如果先生要租那間商鋪,我便宜租給你。”

蕭鷹心里想的就是這個主意,聽她主動提到了,便點點頭說:“那多謝了,一個月多少錢租金呢?”

田大嬸想了想,說:“按理說,你要真能指點救了我丈夫的性命的話,我就把商鋪給你也沒問題。可是,我真的欠了一屁股欠債,為了給丈夫治病,所以……”

“我明白,你不用解釋,你白給我也不能要,你就直接說租金多少吧!”

“大兄弟,我見你也是爽快人,那我就痛快的說個價吧。——我那間商鋪是二十個平方的,這條街的這麼大的商鋪租金一個月至少也是七八百。而我這間又剛好對著廣場,是整條街口岸最好的,人氣最旺的。原來是小吃店的一個包間,我之后單獨對外出租。我原來想著對外租低了七百我是不租的。大兄弟你這麼幫我,我就給你打個折,每月六百租給你。你覺得怎麼樣?”

“六百?”蕭鷹沒租過房子,但是內心覺得火車站這麼好的口岸,一間二十平米的水泥房這個租金不算貴,便說“行啊,多謝,那我租了。”

“不過得看我丈夫是不是能按照你指點的法子治好病。要是治不好,你要租,還得按七百收。”

“應該的。”蕭鷹說,“現在我要告訴你該怎麼給你丈夫治病。你一定要做到。——你丈夫的病能否治愈就在于你能不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好好,先生,您說。”田大嬸誠惶誠恐,又滿懷期待的望著蕭鷹。

蕭鷹說:“你丈夫的病因說了你可能聽不懂,因為涉及到醫學專業知識,所以我寫下來,你把我寫的交給你丈夫的主治醫師,叫他必須按照上面的去做,要給你丈夫動手術。”

“動手術?可是醫生說,他是手術禁忌癥,動手術必死無疑呀!”

“醫生誤診了。”蕭鷹說,“你丈夫的病不是癌癥,而是十二指腸潰瘍出血。”

一聽這話,田大嬸有一種絕處逢生的狂喜,呼地一下站起來,這一下動作有些猛,將她坐著的凳子都掀翻了,咣當一下摔在地上,她也顧不得,又驚又喜盯著蕭鷹,聲音都在發顫,結結巴巴問:“先生,你……,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丈夫……不是……癌癥?”

對于普通百姓來說,癌癥就等于死神,就像一個被判處死刑的囚犯,等著押上刑場。忽然,有法官告訴他不判死刑了。那種死里逃生的喜悅,當真讓她高興得一顆心都要炸開了。

可是她擔心,算命先生所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蕭鷹鄭重的點點頭說:“沒錯,醫生誤診了,給你丈夫檢查和治療的所有的醫生都誤診了,不是他們水平不行,而是因為病人生理結構上的原因使所有診斷儀器全部產生了誤判。儀器再先進也是死的,造成誤判也是可以理解的。只不過,所有的醫生,都太相信這些所謂先進儀器的診斷結果了。可惜的是,儀器欺騙了他們。”

“真的?真的是誤診啊?怎麼會呢?我去了好多醫院,連首都醫院都去過,那麼多醫生都誤診了嗎?那是怎麼回事呢?”田大嬸很希望蕭鷹所說的是真的,可是聽這種說法又不敢相信。

蕭鷹又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這種事情要想解釋清楚,對沒有學過醫的你是很困難的,我把他們誤診的原因寫在紙上,你拿去親手交給你丈夫的主治醫生看,一定要讓他親自看。而且堅持必須做手術,一口咬定,不管醫生說什麼,一定要堅持。只有做手術,你丈夫才有救,不然,他必死無疑。”

病歷記載顯示,田大嬸的丈夫就是幾天后病死的。原因是醫生沒有采用手術治療。而他的病事后得知其實完全可以手術治愈。因此,是否動手術是整個問題的關鍵,所以蕭鷹反復強調這一點,要求田大嬸一定要堅決要求做手術。

田大嬸心里擔心醫生說的手術禁忌癥,動手術必死無疑,但現在聽蕭鷹這麼說,愣愣的呆了半晌,一咬牙,一拍大腿說:“好,我聽你的,反正醫生也說他活不了十天半個月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做手術會死,不做手術也要死,左右是個死,為什麼不賭一把呢?”

“你能這樣想這就對了。等醫生打開你丈夫的肚子,他們就知道我說的是對的。那時候該如何手術他們也就知道了。”

蕭鷹讓田大嬸拿來紙筆,寫了幾行字。然后遞給了田大嬸。

田大嬸接過來看了一遍,還真看不懂,如珍寶一般放在口袋里。

蕭鷹站起身說:“你丈夫的病不能拖延,你現在馬上去醫院,按照我剛才說的做。我出去接著算命去了,有什麼事可以到那來找我。”

蕭鷹走出了包間,正在外面嘀嘀咕咕說說話的龍主任和老太太趕緊站起來,見到田大嬸一臉崇敬恭送蕭鷹出了包間,便知道事情進展順利,趕緊走了過來。

田大嬸當著蕭鷹的面,把說好的兩百塊算命費用交給龍主任,讓她做保人。龍主任點頭答應收好了錢。

蕭鷹微微點頭,邁步出了小吃店。

田大嬸一直送到門口。一旁的老太太笑嘻嘻插話說:“怎麼樣?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吧,給你找來了這麼好的算命先生,你丈夫得救我是立了頭功的。”

田大嬸陪著笑,連聲感謝。摸出十塊錢遞給老太太算是謝禮。

老太太笑嘻嘻地說:“街里街坊的,相互幫忙是應該的,不用這麼客氣。”嘴上說著,手卻已經把那十塊錢搶也似的抓了過來,揣在口袋里。

田大嬸又給龍主任十塊錢,算是謝她的。龍主任卻死活不要。田大嬸只好作罷,叮囑母親幾句之后,急匆匆的出門搭公交車來到了省第二人民醫院腫瘤科。

她直接來到了醫生的值班室,找到了丈夫的主治醫師,腫瘤科的張副主任。

田大嬸喘著氣說:“張醫生,我想請你馬上給我丈夫動手術。”

田大嬸因為心里很焦急,進醫院之后小跑著來的,又一口氣跑到樓上,有些喘氣,額頭上都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班主任皺了皺眉,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解釋說:“我以前已經多次跟你說過了,你丈夫的病不能動手術,不然他下不了手術臺。”

田大嬸一聽這話,不由急了,說:“我的丈夫我做主!我說動就給他動,死了我負責,你趕緊動啊!”

張主任哭笑不得,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說:“是否動手術由醫生根據病人的病情來作出決定,我們如果決定給病人動手術,會征求你的意見。但是病人家屬不能要求醫生怎麼做。明白嗎?”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1 07:50:39

第8章誤診的原因

一旁的護士也笑嘻嘻說:“就是呀,要是醫生都得聽病人家屬的話,那你不成了醫生了嗎?”

“我說了我負責,你們只管動手術就是了。”田大嬸很著急,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幾乎是尖著嗓子在嚷。

張主任皺眉說:“你負不了責任!病人的病情不適合動手術,醫生如果強行動手術,那是要犯錯誤的,要付醫療事故責任的。”

田大嬸見自己無法說服張醫生,一跺腳,直截了當說:“實話跟你們說吧,你們誤診了!我丈夫的病可以動手術的,而且必須動手術,不動手術他就活不成了!”

屋子里好幾個醫生本來都是各自忙碌著,可是聽到病人家屬當著醫生的面直接認定醫生誤診,臉都陰了下來,圍攏過來瞧瞧田大嬸。

一個年輕的醫生說:“我說這位女同志,你說話要有根據,誤診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否則,我們有權告你毀壞我們醫生的聲譽。”

田大嬸剛才也是焦急之下喊出來的,見幾個醫生圍著她,目光陰冷,甚至有人威脅要告她,不由有些發慌。趕緊賠了個笑臉說:“我不是亂說的,是有人告訴我的,說你們誤診了,說我丈夫的病根本不是什麼癌癥,而是十二指腸潰瘍出血。可以手術治療,必須手術治療!”

“哦,不是癌癥?誰說的?”張主任冷冷道。

“算命先生說的。”

屋子里立刻爆發出了一陣哄笑。

張主任也忍俊不禁笑出了聲,說:“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你想盡可能的挽救你丈夫的性命。其實我醫生跟你們病人家屬想的是一樣的,我們也在盡我們所能搶救你丈夫。但是很遺憾,現在的醫學技術還沒辦法把你丈夫從死神手里救回來。——你還是回去,在你丈夫最后的日子里多陪陪他吧!”

田大嬸一咬牙,從口袋里掏出了蕭鷹寫的那張紙條,遞過去說:“這位算命先生算得很準的,他算出我丈夫是什麼原因住進醫院的,診斷是什麼癌癥。他還寫了這個紙條讓我給你,說這上面寫了誤診的原因。你不相信的話,只要一動手術打開肚子看一下,就知道你們真的誤診了,也知道該怎麼辦。——你快看看吧!”

張主任沒有接紙條,把手揣在白大褂的衣服口袋里,冷冷說道:“很抱歉,我現在要去查房了。”隨即繞過她走出了醫生辦公室大門。

“等等,張醫生,你看看這字條啊!”田大嬸要追出門去。

“給我,我來看。”剛才威脅要告田大嬸的那位年輕醫生也同情田大嬸,為剛才自己的話感到歉意,伸手從她手里接過了這條,和顏悅色地說,“你先回病房去,等會兒主任查完了房,我就把紙條交給他,我保證!”

田大嬸聽他這麼說,便點點頭,又叮囑了幾句一定要交給張主任,這才悶悶不樂的往丈夫的病房去了。

年輕醫生拿著紙條,瞧了瞧其他幾個醫生,調侃地說:“都來瞧瞧咱們算命先生的高見!”

接著,他搖頭晃腦拖腔了音調念著字條:“影像學顯示錯誤,病人不是癌癥,而是十二指腸后壁一個口小底深而寬的潰瘍,潰瘍穿透至胰腺,引起化學性炎癥,這才產生了影像學檢查見到的胰頭腫大和結構紊亂的征象;病人阻塞性黃疸是因為胰頭水腫壓迫膽總管,導致病人消化道大出血,是潰瘍內一支動脈被腐蝕破裂所致。病人出現昏迷,是因為出血性休克。如果不立即采取手術治療十二次腸潰瘍出血,病人將死于出血性休克!”

年輕醫生開始念這一段話的時候,是陰陽怪氣調侃的語調,可是念到一半的時候,語氣變得鄭重,到最后,充滿了疑惑和震驚。

當他念完紙條,抬眼望去,屋里所有的醫生都呆呆地望著他。他們心里都冒出了一個念頭,——一個算命先生,能寫出這麼專業的病理診斷?

震驚之余,他們因字條揭露的病因而陷入了思索。

過了好半天,年輕醫生才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將紙條放在桌上,說:“不會吧,十二指腸潰瘍出血?難道他算命先生的眼睛比b超、胃腸造影、胰膽管造影、ct還要靈驗?這些影像學檢驗都證明了病人就是胰頭癌。而且,不僅是我們醫院這樣診斷,其他醫院包括首都醫院的診斷,也都是胰頭癌啊!”

另一個醫生也皮笑肉不笑的點頭說:“是啊,難不成先進的儀器都是睜眼瞎?算命的掐指一算就算準了,那還要我們這醫生做什麼?”

一個醫生摸著下巴想了片刻,擺擺手說:“算命先生不可能寫出這麼專業的病情診斷報告的。搞不好不是什麼算命先生,或許真是個名醫,只是用算命作掩護。”

這一下所有醫生又傻眼了,這種可能未嘗不存在。算命嘛,無非是用些話來套對方的話,忽悠對方。但再怎麼忽悠的算命先生也不可能忽悠得這麼專業,這麼精準的醫學病因描述那就不叫忽悠了。

一個戴著玻璃瓶底厚眼睛的老醫生扶了扶眼鏡,說:“這人說的未嘗沒有道理。我剛才細細想了一下,他說的這種可能性其實是存在的。——如果十二指腸潰瘍穿透至胰腺,引起化學性炎癥,影像學檢查是有可能顯現胰頭腫大和結構紊亂征象的,由此就有可能誤判為胰頭癌。”

幾個醫生都傻眼了,一個瞧著一個,都不做聲。

半晌,還是老醫生說:“要不,我們還是把這件事向高主任匯報一下吧?”

“可是高主任今天輪休啊,沒來上班。”年輕醫生說。

“打電話到家里。”老醫生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們要想盡一切辦法挽救病人的生命,現在我們發現了可能存在誤診,從而能挽救病人生命,為什麼不去檢驗一下是不是真的誤診了呢?”

年輕醫生趕緊說:“可是誤診要承擔責任的。”

“承擔責任怕什麼?哪個醫生沒有誤診過?只要是盡自己所能,問心無愧就行了。現在我們發現了有可能存在誤診卻不去糾正,那才真的要承擔責任的。”

年輕醫生臉有些發紅,訕訕的笑了笑說:“我沒別的意思,我就這麼順嘴一說。我也同意向主任匯報。”

老醫生環視其他幾個醫生一眼,見他們都緩緩點頭,于是拿起了桌上的紙條,走到辦公桌前,撥通了省醫院腫瘤科高主任家的電話。

剛一撥通,還沒等那邊說話,老醫生又掛斷,瞧著幾個醫生說:“怎麼跟主任說?真的說是病人家屬得到了算命先生的指點,才發現我們可能存在誤診嗎?”

聽他這麼一說,幾個醫生都覺得是個問題。——醫生因為算命先生指點而發現誤診,傳到江湖上,那可真的成了大笑話了。

幾個醫生商量了一下,統一了意見。老醫生這才咳嗽一聲,重新撥通了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腫瘤科高主任的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喂?”

“主任,是這樣的,有件事我們要向你匯報:重癥監護的病情危重的胰頭癌病人,我們幾個經過商議,覺得有可能是因為十二指穿透至胰腺,引起化學性炎癥,導致影像學檢查顯現胰頭腫大和結構紊亂征象,以至于誤判為胰頭癌。病人很可能是因為十二指腸潰瘍出血導致失血性休克。所以,最好剖腹探查一下。”

“你說什麼?”高主任聲音一下子提高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1 07:50:53

第9章高手在民間

老醫生趕緊拿過來字條,按照上面所寫的,用他自己的話復述了一遍。只不過他一再強調,這是他們幾個湊在一起研究病歷想出來的,絕口沒有提算命先生的事情。

電話那邊高主任陷入沉思,半天才說了一句:“對動手術,病人家屬是什麼態度?”

“嗯……,病人家屬一直要求做手術,剛才還來找張主任反映,說即便是她丈夫死在手術臺上也要求做手術呢。”

“既然是這樣,那就剖腹探查搞清楚。不過,一定要將手術危險性跟家屬說清楚,讓家屬簽字。”

老醫生趕緊答應,扣了電話。又趕緊吩咐去找張主任。

張主任先前借口去查房,其實是為了躲田大嬸。找了半天,才在下面花園里找到了他。

老醫生編了個謊話,說是可能病人家屬找到高主任了要求動手術,高主任同意了,馬上動手術剖腹探查是否存在誤診。

張主任有些不高興,哼了一聲說:“這是很不負責任滴!——既然他說要開,那就開吧!”

“那誰上手術?”

“當然是我了,我是病人的主治醫生嘛!還能把責任推給誰?不過你們要給我作證,是他姓高的要求這麼做的,將來真要追究下來,我可是不擔責任的!”

張主任一邊沒好氣的說著,一邊快步回到了腫瘤科病房,吩咐準備手術。

當張主任陰著臉將手術同意單放在田大嬸面前,反復跟她講了手術的嚴重后果,強調她丈夫上了手術臺很可能會死在上面,田大嬸還是義無反顧的簽了字。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她沒有選擇。

護士把昏迷的田大嬸的丈夫卓大齊推進了手術室,手術室的燈亮了,田大嬸一直站在手術臺外面焦急的等著。她的公公婆婆也在一起,也是焦慮萬分,這是他們最后的希望。他們真的害怕醫生出來說:“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那他們會癱軟在手術臺外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滅了。

又過了一會,門被推開,幾個護士推著病人出來了,推車上面還掛著大大小小的輸液瓶,輸液管一直延伸到病人的被子下面,輸液管的觀察窗里,液體正緩慢地滴答滴答往下滴落。

見此情景,田大嬸心中一下燃起了希望。——如果丈夫死了,根本沒必要再輸液。現在證明,丈夫還活著!

巨大的歡喜一下子塞滿了她的心,她竟歡喜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過去扶住推車,便看到了丈夫那削瘦的臉和半睜開的眼睛。

“他爹!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她的丈夫卓大齊也不知道是聽到了,還是下意識的動作,眼睛微微眨了眨。

一旁的護士微笑說:“手術很成功,放心吧,病人需要休息。你先不要打擾他,他要到明天上午完全蘇醒,今晚需要通宵陪護。”

“好的,好的,謝謝醫生,謝謝醫生!”

田大嬸一邊抹著眼淚,一邊不停感謝著,也不管她面對的其實只是護士,並沒有看到做手術的醫生出來。

等到田大嬸陪著丈夫回到了重癥監護室,從手術室里這才走出了疲憊了主刀張醫生、麻醉師和幾個手術室護士。

張醫生走到門口,站住了,慢慢抬頭望著天花板,用力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

得知手術已經結束,醫生辦公室的老醫生幾個人趕緊快步來到手術臺門口,看見在那發愣的張醫生,緊張地問:“怎麼樣?我聽護士說手術很成功啊,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

張主任沉重的點了點頭,又長長的嘆了口氣說:“沒有發現任何癌變腫瘤。只是十二指腸潰瘍出血。唉!我們的確是誤診了……”

張主任一下蒼老了許多,步履沉重的回到了辦公室,其他幾個醫生跟到身后,沒人敢說話。

醫生辦公室里靜悄悄的,過了好半天,張主任仿佛突然想起什麼,問:“那張紙條呢?在哪里?”

老醫生趕緊將紙條取出來遞給他。

張主任慢慢看了好幾遍,才緩緩的把字條放在桌上,又是一聲長嘆,搖搖頭說:“全說對了,那算命的全都說對了!幸虧高主任同意做手術,要不然,病人會失血過多而死,那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這也不能怪你,張主任,連首都的醫生都誤診了,要怪只能怪咱們的醫學技術還不夠先進,是這些儀器欺騙了我們的眼睛。”

“不能這麼說,儀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居然太過相信死的東西,不相信我們自己的腦袋,其實,沒有這些儀器的話,靠自己的腦子想一下,病人有嚴重貧血癥狀,就該想到真正病因的。唉!做完手術我一直在反復的檢討自己……”

剛說到這,門外進來了一個人,是田大嬸,臉上還掛著淚花,先給張醫生鞠躬表示感謝,又問:“張醫生,我丈夫究竟是不是癌癥?”

張主任苦笑搖頭:“不是癌癥,你請的那個算命先生算對了,你丈夫是十二指腸潰瘍出血,我已經做了相應的手術,你丈夫很快就會康復。”

田大嬸咧著嘴笑逐顏開,一個勁的說謝謝。

張主任瞧著她:“指點你的那人,真的是個算命先生?”

“是呀是呀,是個年紀不大的算命先生,戴著墨鏡,穿著西裝,他還要租住我的一間店鋪,估計是要開算命的鋪子呢!”

田大嬸似乎為自己認識這樣有神通的算命高人頗為自豪,心中也十分慶幸,在丈夫最危急的關頭,能得到這位高人的指點。

張主任聽了田大嬸的話,下意識地有一種沖動,想去拜會一下這位神奇的算命先生,表示一下感激之情。可是,他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雖然他很好奇這位算命先生是怎麼算出這麼精準的醫學問題的,但是,以他受過正規高等教育堂堂省醫院腫瘤科副主任的身份,低三下四跟一個算命的求教,那要傳出去,會成為大笑話的。

于是,他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心里還是感慨了一聲:高手在民間啊!

蕭鷹從田大嬸的田螺小吃鋪出來之后,依舊回到了先前擺攤的那塊空地,重新把白布單鋪上,繼續盤膝而坐。

龍主任和那個老太太還留在商鋪里跟田大嬸說話。先前陰陽怪氣說閑話的長袖算命先生和另外一個算命的便離開攤位湊了過來。

長袖襯衫算命先生冷笑著說:“怎麼樣?給人家轟出來了吧?——算命這行當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好掙錢的,還是哪涼快哪呆著去吧!”

蕭鷹依舊充耳不聞,盤膝坐在那兒,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根本不理會他們冷嘲熱諷。

蕭鷹越是不理睬,這兩個算命的越是來了火氣,提高了嗓門,說話也更難聽了。

就在這時,就聽的龍主任不遠處一聲厲喝:“熊學廣,你們想惹事嗎?”

兩個算命先生趕緊轉頭一看,見龍主任抖著一身肥肉怒氣沖沖過來了,嚇得縮了縮脖子后退兩步。長袖算命先生訕訕地笑著說:“沒有啊,我們沒惹事,我就問他算命的結果怎麼樣了。”

“人家算得怎麼樣關你什麼事?我警告你熊學廣,你想在這條街上找茬鬧事,可別怪我不客氣。”

“哪能呢?王大姐,您的地頭上我哪敢鬧事?嘿嘿嘿,”

長袖算命先生訕笑著轉身要走,蕭鷹卻不緊不慢的張口了:“你叫熊學廣是吧?桐柏縣五鋪村人?”

熊學廣吃了一驚,轉頭過來瞧著蕭鷹:“你怎麼知道我的籍貫?”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1 07:51:08

第10章開出高價

熊學廣忽然意識到什麼,會不會是龍主任說的,他轉頭望向龍主任,不過馬上否定了這種可能。因為龍主任只是婦委會主任,並不是片警。他在這擺地攤給人算命,沒有進行工商登記,也沒有在派出所辦什麼證照,所以在龍主任只知道他的名字,卻不知道他來自什麼地方。

那這戴墨鏡的算命先生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籍貫的呢

蕭鷹冷冷說道:“你身上還有胯下的大大小小的潮紅斑疹,你不打算治好嗎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是很嚴重的病,你找的醫生開的藥沒有對癥,治不好你的病。再這樣拖下去,你活不過兩年時間。”

旁邊另外一個算命先生笑了,對蕭鷹說:“我說兄弟,你連同行都要忽悠啊你這是關老爺面前耍大刀啊。知道不我們熊先生出來算命的時候,你還尿炕呢”

熊學廣一擺手,制止了那位算命先生的話,上前兩步,盯著蕭鷹說:“你剛才說什麼什麼潮紅斑疹”

“半年前,你胯下那玩意兒有皮損,你去醫院治病,醫生說是固定性藥疹,沒給你上什麼藥。不痛不癢的你也就沒在意,后來竟然消失了。只不過,后來你的肚子上出現了一塊類似的紅斑,接著,你身上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十多處類似的斑疹,有皮屑脫落。你去醫院看,醫生說是牛皮癬,給你上藥,可是沒什麼效果。我說的沒錯吧”

熊學廣倒吸了一口涼氣,仿佛見了鬼似的,死死盯著蕭鷹,說話都有些結巴:“你你是怎麼,怎麼知道的”

熊學廣為了遮擋身上的這些斑疹,這大熱的天都穿著長褲和長袖襯衫,連領口的扣子都是扣上的,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到這些紅斑。他去醫院看病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從來沒有見過面的戴著墨鏡的算命先生是什麼知道這一點的難道真的是算出來的

不可能他自己都是給人算命的,他知道所謂算命無非就是忽悠,所以他不相信蕭鷹是算出來他身上有病。

蕭鷹當然不是算出來的。就在剛才,他聽到龍主任叫算命先生的名字,便在腦海中根據熊學廣這個名字,加上現在大致時間,在本省范圍內很快鎖定了一個人的病歷資料,從歲數上吻合,按照病歷上登記的籍貫問了出來,果然就是眼前這位。便將腦海中病歷上記載的病說了出來。

熊學廣得的病是二期梅毒,但醫生誤診為牛皮癬了,所以一直沒治好。這主要是因為建國之后,娼。妓制度在紅色政權嚴厲打擊下很快消失,性。病隨之大幅下降。六十年代,政府宣布消滅所有性病。

從那時起一直到八十年代初,特別是十年期間,醫學院根本不講授性病的防治知識,以至于很多醫生根本沒有學過這種病診斷治療,也沒有接觸過這種病的真實病例。八十年代改革開放后性病死灰復燃,重新在大陸出現的時候,很多醫院的醫生不認識,而將這種病誤診為皮膚病進行處理。

熊學廣對自己的病很是惶恐,因為得了這病,身上長滿紅斑,最讓他緊張的是胯下那玩意兒也病變得猙獰可怖。那可是男人的命根子。所以蕭鷹說的話立即讓他緊張起來。

龍主任一聽兩人的對話頓時樂了,她也聽出來蕭鷹準確的算出了這位算命先生身上的病,從熊學廣那緊張的神色來看病情還不輕。笑呵呵說:“我說熊學廣,可別怪我沒告訴你,先前這位蕭先生在田螺小吃,給田大嬸算了之后,田大嬸滿心喜悅直奔醫院去了,想必是得到了蕭先生的指點。你如果真的是有病,還不趕緊的求人家指點指點”

熊學廣臉上陰晴不定,瞧瞧蕭鷹,又看看龍主任,訕訕的笑了笑說:“沒什麼打緊的,不就是牛皮癬嗎,而且已經差不多好了。”

龍主任冷笑:“我剛才可聽了蕭先生說了,你找的醫生開的藥不對癥,你這病要是不治好的話,活不過兩年喲。我不知道是什麼病,不過,我勸你還是寧可信其有。既然人家蕭先生僅憑你的名字就一下說出了你的病,就知道該怎麼治。你放著眼前的活神仙不求,那也由得你。不過,我可聽說有句話叫做瞞債窮,瞞病死。有病不治瞞著,那就等死。”

熊學廣干笑了兩聲說:“不就是皮膚病嘛,哪有那麼嚴重。”

蕭鷹冷冷說:“現在你胯下那玩意兒已經病變得沒法見人了,對吧實話跟你說,一年之內,你那玩意兒就會報廢,隨后,你會變癡呆,眼睛會瞎,最后,你會凄慘地死去。――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想指點你怎麼治這個病。我只想告訴你,我算命是憑真本事。”

說罷,蕭鷹不再瞧他,老僧入定一般盤膝而坐。

熊學廣原本就對自己胯下玩意兒恐怖的改變心驚肉跳,聽了蕭鷹這話之后更是心中冰涼。他也看出來,蕭鷹不是一般的算命先生靠一張嘴忽悠別人。先前,他肯定是說準了田大嬸丈夫的病,而這一次又準確地說出了自己的病,還說出了自己的籍貫。

雖然算命行當里有下套子踩盤子布局的手段,事先摸清情況以便算準了騙取對方信任騙取錢財。但是,費這樣的功夫布局的,一般都針對的大富大貴人家才有價值。他不相信蕭鷹會針對他一個沒多少錢的算命先生布這個局。

雖然這些年他算命賺些錢,但是為了看這個病也花了不少錢,手里的錢已經不多了,不足以讓對方費這麼大功夫去下套。這條街上比自己有錢的算命先生多了去,何必把目標針對自己呢。

翻過來想,如果真是這樣,那只能說明對方是真的能洞察天機,算出他身染難言之疾。

不過熊學廣當然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面低三下四去請對方指點,所以他只是訕訕的笑了笑沒說話,回到了自己的攤位。

另外一個算命先生跟他比較要好,湊上去低聲問他是不是真的。熊學廣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搪塞過去。

龍主任見熊學廣沒再惹事,這才以勝利者的姿態叉著腰大聲的對蕭鷹說:“蕭先生,以后再有人給你找你的麻煩,你就來找我。我就在小巷街道辦事處里頭。”

蕭鷹點頭,沒有說話。

龍主任這才嗑著瓜子返回街道辦事處去了。

蕭鷹的算命攤四周還有瞧熱鬧的人,等著有人來找蕭鷹算命,可是等了半天沒有人來,那些瞧熱鬧的便也各自散了。

蕭鷹一直等到了中午,再沒有人來找他。

他一直在琢磨這樣守株待兔只怕也不是辦法,畢竟自己還沒有名氣,不會有人慕名而來的,所以還得主動出擊,還是去醫院那邊轉轉,看看有沒有機會。同時,肚子餓了,得出去找中午飯。

他站起身,把地上的白布招牌收好,拍了拍屁股,往小巷口走去。

不遠處的熊學廣一直用眼角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見此情景,便也站起身仿佛自言自語:“我靠,肚子不舒服,得上廁所。”

他叮囑旁邊算卦的幫忙照看攤位,快步出來,捧著肚子,遠遠跟著蕭鷹往小巷口走。

蕭鷹走到巷口田螺小吃,猶豫片刻,便邁步走了進去。

田大嬸已經去醫院去了,他的母親田奶奶在幫忙看店,先前聽女兒說了算命的事情,所以很熱情地迎上來說:“先生來啦,想吃點什麼嘛”

蕭鷹看了看墻上貼的整幅菜譜,說:“來碗牛肉面吧。”

“好的,你請坐。”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00:31:32

第11章開出高價

已經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所以小吃鋪生意很好,桌子差不多都坐滿了,只有靠里角落還有個位置空著,那地方因為電扇吹不到,很悶熱,所以顧客一般不願意坐那個位置。

蕭鷹只好走了過去在桌邊坐下,拿過桌上的亞膜的菜單當扇子不停扇著。他穿著西裝里面還有襯衣,打著領帶,當然更熱。

這時,一個十五六歲少女提著茶壺走了過來,她身材苗條,穿一件淡黃色的碎花連衣裙,無袖,露著兩只纖細雪白的胳膊。胸脯剛剛發育微微隆起,腳下穿著一雙涼鞋。

少女提著茶壺拿著茶杯給他沏茶。蕭鷹瞧了她一眼,發現她長相有點像田大嬸,應該是她女兒或者親戚什麼的。先前來的時候沒見過這個少女,或許在讀書,中午放學回來幫忙照料小吃鋪。

在她倒茶的時候,蕭鷹手指頭在桌上輕輕點了點,表示感謝。

少女有些意外,因為他們小吃鋪面向大眾階層,來這吃飯的大多是些鄉下來的車站過往旅客,很少有這樣穿西裝戴墨鏡,還用小手指頭敲著桌子表示感謝的顧客,便好奇地多瞧了他幾眼,然后轉身走開了。

蕭鷹端起茶杯想要喝,這一上午他還沒喝水,不過茶水有點燙,沒法喝,便又放回了桌上。

這時,從他身后伸過來一瓶可樂,瓶子上還掛著冰渣,一看就覺清涼可口。

蕭鷹微微一驚,轉頭一看,只見身后站著穿著長袖襯衫的中年人,正是算命先生熊學廣。

他手里拿著兩瓶冰鎮可樂,一瓶遞給蕭鷹。

蕭鷹沒有接,瞧著他沒說話。

熊學廣有些尷尬,但是他很快恢復了鎮靜,畢竟是算命的見多識廣。他將可樂放在蕭鷹面前桌上,然后在對面桌位坐了下來,陪著笑說:“兄弟,咱們都是同道中人,先前我言語上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你恕罪。天太熱,我就不沏茶賠罪了,可樂賠罪,如何?”

既然對方是來賠罪的,蕭鷹便淡淡的說了一句:“不必了,還有別的事嗎?”

熊學廣見蕭鷹沒有碰桌上的可樂,自己也不好意思喝,便將可樂也放在桌上,壓低了聲音說:“既然兄弟快人快語,我就開門見山了。兄弟剛才算命的確算準了我的病,我想請兄弟指點一下迷津,這個病該怎麼治?”

熊學廣也懶得跟他多廢話,直截了當說:“你的病只有我會治,不過藥很貴,打一針一百塊。總共要打半個月,一千五百塊!”

熊學廣嚇了一大跳,瞪眼說:“一千五百塊?兄弟,你也太黑了吧?哪有這麼貴的藥?”

一千五百元相當于九十年代初普通職工大半年的工資收入。

其實,治療這種病。醫藥費連零頭都用不了,根本不需要這麼多錢。不過,熊學廣剛才惹了蕭鷹,他當然不會客氣,直接開出高價。

聽熊學廣質疑藥太貴,蕭鷹冷聲說:“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嫌貴,你可以不打。回去等死好了。”

后面這句話起到了相當大的震撼作用,熊學廣遲疑片刻,壓低聲音問:“我的病真的那麼嚴重嗎?怎麼醫生說只是牛皮癬呢?”

“你見過誰家牛皮癬長在胯下那玩意兒上?你這病是跟女人胡搞八搞得的,告訴你,這種病很多醫生根本不認識,所以治不好。只有我會治。你要不治,一年內那玩意會爛掉報廢,兩年內你就會去閻王爺那報道!”

這句話又說到了熊學廣的心坎上,他數年前離開老家一人到省城來給人算命賺錢,身邊沒有女人,生理需要當然靠那些飲廳發廊的小姐們。后來就得了這怪病,怎麼都治不好,近兩個月病情加重,那玩意病變后很可怕,小姐們見了那玩意兒的丑樣,給再多的錢都不干。沒女人解決需要讓他十分痛苦。

現在又聽蕭鷹說,那玩意兒最終會爛掉,更是嚇得心里冰涼。

蕭鷹說他兩年后會死,他不大相信。因為嚇唬對方是算命常用的伎倆,讓對方有所忌諱才會乖乖的掏錢。但是蕭鷹說他一年后胯下那玩意兒會爛掉,他有**成相信,因為那目前來看真的有爛掉的趨勢。

一個男人沒有那東西還叫男人嗎?賺再多的錢又有屁用。

這是剛才熊學廣一直在腦袋中盤算的事情,也是他一直跟著蕭鷹來求教的主要原因。

但是蕭鷹開出來的價太貴了,他有心講價,但看見蕭鷹那冰冷的臉色就直叫苦。先前自己冷嘲熱諷把對方徹底得罪了,對方願意指點自己治病已經是看在錢的份上,所以只怕很難再把價壓下去的。

熊學廣陪著笑說:“能不能少打幾針?”

“可以呀,你那玩意兒只好一半能用就行了。”

熊學廣一想起自己胯下那玩意兒的病態,又是一哆嗦。這東西可不能治一半留一半,養虎為患。他一咬牙,說:“那能不能打個折?七百塊……?不,八百塊……呃,一千……,一千三,總共一千三百塊,行不?”

熊學廣見蕭鷹陰著臉瞧他,本來想殺一半的價,又趕緊往上漲,漲到了一千三百塊,卻還是見到蕭鷹板著臉,一副沒商量的架勢,甚至都不開口跟他還價。戴著的深色蛤蟆眼鏡又看不見他的眼神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這讓善于察言觀色的算命先生熊學廣,也有些束手無措。

熊學廣不停的說著好話,哭窮,說自己的可憐,希望能博得蕭鷹的同情。可是蕭鷹卻板著臉跟石雕一樣,既不說話也不表態,甚至不看他,依舊拿著手里菜譜單子當扇子,嘩嘩地扇著,仿佛當他不存在。

這時,那連衣裙少女把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面端到了蕭鷹面前。

蕭鷹二話不說,取筷子嘩啦嘩啦開始吃起牛肉面來,邊吃便扇風。

“肖兄弟,咱們再商量商量吧,一千五真的太貴了……”

蕭鷹沒說話,直接端起面走到了電風扇下面,站在那里,對著電風扇嘩嘩的吹著風,吃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

熊學廣很是尷尬,周圍都是人,也不好跟過去在后面繼續央求,只能坐在哪等著他吃面,希望他吃完之后再接著商量這件事情。

可是,蕭鷹吃完面之后,把碗一放,抹了抹嘴,掏出錢放在櫃臺上,邁步就往外走。熊學廣這才慌了,趕緊追出來,到門外壓低聲音說:“好好,一千五就一千五,我打!”

蕭鷹沒瞧他,淡淡的說:“先給錢,一次付清。”

“啊,那,那我付錢了你跑了怎麼辦?我到哪找你去?”

“信不過就算了。”蕭鷹邁步就要走,熊學廣趕緊攔住,一咬牙,摸出錢包,從里面一張張數了一千五百塊給蕭鷹,說:“都是江湖中人,信字當頭,我信你!喏,一千五百塊!”

蕭鷹接過錢塞到褲子口袋:“下午打針。”也不瞧他,朝著廣場邁步揚長而去。

來到了廣場之上,他的心才開始砰砰亂跳。

一千五百塊,這麼輕松就賺了一千五百塊,這可是相當于他畢業時在衛生部工作半年多的工資。禁不住心想,原來只要門路找對了,賺錢也並不難。

揣著這筆錢,他一下覺得自己很富足,禁不住哼起了小曲,沿著廣場往省第二人民醫院方向走去。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00:31:48

第12章主動出擊

第二人民醫院里面並不比兩個廣場上的人少,不時見到救護車哎喲哎喲鳴著警笛進進出出。

他到了醫院,卻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一步行動。

他腦海中的病歷信息資料不會自動跳出來提醒哪一個病人需要他指點,而必須主動進行相關檢索才能找到相應的資料。就跟抽屜里的卡片一樣,不翻找是不會出現的。

所以,他想在腦海病歷庫中搜索一下這段時間這個醫院看病的疑難雜癥或者醫生誤診的病例,然后找上門去給他們指點迷津,收錢走人。可是到了這里才發覺,這根本不可能。

設想一下,病人或者家屬在病房里,突然跑進一個陌生人來說:“你的病我知道該怎麼才能治好,我指點你,你給我多少多少錢。”人家一定會以為他是神經病,或者是詐騙犯,馬上叫警察的。

買個白大褂穿的身上,去病房里騙他們自己是醫生?那更不行,不僅是招搖撞騙的違法行為,而且就算病人家屬被自己騙住了,相信自己是醫生,可是醫院醫生給人看病也沒有當面收現金的,都是要到收費處去交錢,那也拿不到錢。

這可怎麼辦?

他在整個醫院逛了一圈,樓上樓下亂轉。如果這里的疑難病癥或者被誤診的病人知道他真的能幫他們,會不惜代價付出重金請他指點,可關鍵是沒人相信他,更沒人相信一個神棍能夠通過算命來指點一條生路。

所以他轉了一圈之后,最后只能沮喪地走出了醫院。

這才是第一天,萬事開頭難嘛,慢慢來。他在心里給自己打氣。

醫院大門口旁邊就有醫藥用品門市部,先前他來的時候一直留意身后那算命先生熊學廣有沒有跟蹤,在確信沒有被跟蹤之后,他閃身進了門市部,買了需要的藥和注射器。

九十年代還沒有一次性注射器,都是玻璃管的那種,不過藥品門市部出售的玻璃管注射器都是經過高溫消毒做無菌包裝的,打開就可以使用。只是用完之后要經過嚴格的高溫消毒才能使用第二次。

他買了個袋子將這些東西裝好,拎在手里,這才邁步回到了火車站廣場算命一條街。

在小巷口,他一眼就看見在那翹首張望的算命先生熊學廣。

熊學廣一見到他,仿佛看見了大救星,明顯的舒了一口氣,快步過來陪著笑說:“怎麼樣,藥買到沒有?”

蕭鷹面無表情點頭:“跟我來吧。”

他來到了田螺小吃店里,那連衣裙少女迎了過來,見是他,有些意外,問:“你還沒吃飽嗎?還想吃什麼?”

蕭鷹和顏悅色地說:“不知道田大嬸是你的什麼人?”

“是我媽。”

“哦,是這樣的,上午的時候,我跟你媽媽商量了準備租你們小吃鋪旁邊那間單間做生意,我現在要看看房間,行嗎?”

“好的。”連衣裙少女點點頭,轉身快步到了櫃臺前,跟她的外婆說了幾句,然后拿了一把鑰匙出來,領著蕭鷹他們到了單間,打開了房門說:“你看吧!”

房間不錯,很干凈,不需要米分刷。靠廣場和靠小巷的兩面墻各有一扇窗戶,通風透氣采光不錯,水泥結構的很結實。房間里有一張木桌子、兩把椅子和一張木床。

蕭鷹問:“這屋里的桌椅和床我可以用嗎?”

“可以,就是一起租的。”

蕭鷹很高興,這樣的話,自己只需要把鋪蓋拿來就可以住在這里了。對少女說:“我要合計合計,你先去忙吧,等會兒我把鑰匙給你送來。”

房間里沒什麼貴重的東西,少女痛快的答應,離開了房間回小吃鋪去了。

蕭鷹對站在門外的熊學廣說:“你進來做皮試。”

做了皮試之后,過了十多分鐘觀察陰性,可以打,于是,給他肌肉注射一針。

打完之后,蕭鷹說:“行了,明天下午打第二針。記住,半年之內不要跟女人干那種事。否則你那玩意兒保不住。”

熊學廣紅著臉,有些尷尬陪著笑說:“還干什麼事,只要我脫了褲子,那些小姐見了我那玩意撒腿就跑,給多少錢都不干。我都已經當和尚差不多半年了。這還得等半年,這怎麼活呀!”

“你要想活下去就聽我的話,不然,你就等著那玩意爛掉吧!”

“我當然聽您的指點。呵呵,一定聽。——您先忙,我走了。”

用過的注射器因為是傳染病人用過的,蕭鷹不準備消毒之后再用,而是放在鐵盒子里,拿去醫院直接扔在傳染病類醫護用品廢棄箱里,醫院會銷毀處理。下一次再買新的,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

他把鑰匙交還給了那連衣裙少女,他想再琢磨一下計劃,也就沒回去擺攤算命。走到廣場上,一時不知道該去哪里,便四處閑逛。

這時,有個女人手里拿著一疊的卡片,挨個發過來,到了蕭鷹這也給了他一張。蕭鷹接過來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家火車站附近旅店的小廣告。

他瞧著小廣告,不由心頭一動:對呀,酒香還怕巷子深,要讓別人知道自己有好酒,那就必須推銷自己,四處打廣告。

只不過,他的這種廣告肯定不是散發卡片那麼簡單,誰會相信卡片上所說的算命如神之類的吹噓呢?

事實勝于雄辯,要讓別人或者他們的家屬看到自己真的能夠幫助他們指點迷津的本事,從而口口相傳,就能逐漸擴大影響,到時候就不愁沒有生意上門了,在初期,還是不能指望一下能賺大錢。正所謂饅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想清楚這個道理之后,蕭鷹頓時一掃先前的郁悶。他找到了正確的方向。

他先去試探一下自己心中所想是否能夠實現。順便把用過的注射器扔了。這一次,他準備換一家醫院看看。于是,他坐公交車來到了市中心的第一人民醫院。

省醫院也是一家三甲醫院,特別是這里的心腦外科,全國都很有名。

將用過的注射器扔進了傳染科廢棄箱之后,他來到省第一人民醫院急救中心,準備在這里蹲守。因為這里是最容易出現需要他指點迷津的病人的地方。

急救中心人不少,有不少神色焦急的家屬,還有人哭哭啼啼的。有幾排椅子卻很少有人在上面坐,陪同來的家屬因為焦急都寧願站著,守在病人身邊。所以他不愁沒地方坐。

蕭鷹坐在了大廳的一排椅子上,望著進進出出的人,等著適合的機會。

這時,一個板著臉的中年護士從急診室里推門出來,尖著嗓子喊道:“王慶林!王慶林的家屬在不在?”

一個燙著頭穿著時髦的中年女人趕緊答應,踩著高跟鞋哢哢地過去說:“我在!我在這呢,我爸爸怎麼樣了?”

“他肚子痛得很厲害,醫生讓做腹部B超看一下。你去掛個腹部外科和消化內科的號。醫生在給你開檢驗單。”

時髦中年女人趕緊答應,踩著高跟鞋哢哢的又走了。

蕭鷹心頭一動,立刻在腦海中搜索“王慶林”這個名字的病歷,根據地點和時間,很快鎖定了一個病歷。

他一看病歷,不由吃了一驚。因為這個病人會在兩個小時后因為急性心梗而猝死。醫生誤診了。

他站了起來,瞧著一眼那女人遠去的背影,快步來到急診室門口,推開一條縫往里看了看,果然看見一個白發老者捂著肚子在病床上不停呻吟,眼睛緊緊閉著,顯得十分的痛苦。

見此情景,他立刻想到了一個辦法。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00:32:11

第13章忘年交

過了片刻,時髦女人又哢哢的踩著高跟鞋快步回來了。

蕭鷹趕緊脫下蛤蟆眼鏡,快步過去,對那時髦中年女人鞠躬問:“您好,阿姨,請問您是王工程師的女兒王月娟吧?”

蕭鷹腦海中的病歷記載,病人王慶林是工廠的退休工程師,病人家屬聯系方式記得就是他的女兒王月娟,工作單位是市文化局市場管理處。

時髦女人有些驚訝,聽對方準確的叫出了父親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應該是熟人,可是偏偏不認識,便點點頭,然后遲疑了一下問:“你是……?”

“我是醫科大的學生,我叫蕭鷹,我是王總工的忘年之交。我們在公園鍛煉的時候認識的。我聽王總工說起個他有一個女兒很漂亮,在市文化局工作。我估計就是阿姨您了。”

蕭鷹掏出了學生證,翻開給對方看。

大學生的身份很容易讓人產生信任的,王月娟聽這話,又看了一眼學生證,頓時面色一松,勉強笑了笑說:“哦,你好!”

“王阿姨好!”蕭鷹恭恭敬敬鞠了個躬,然后說,“我來醫院看望一個朋友,路過這里,正好聽到剛才護士叫王總工的名字,所以估計是你們,過來看看。——怎麼,王總工病了嗎?”

“是呀,中午的時候突然肚子痛,痛得在床上打滾,就叫了120救護車送來了,現在正要去做b超呢!”

“就你阿姨你一個人呀?我沒事,我來幫你。”

“哎呀,太感謝你了。”

王月娟此刻心亂如焚,偏偏又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父親身邊,別的親人還不知道這消息,此刻有人幫忙,那當然是最好不過的。

王月娟把掛號單交給了護士,推門進了急診室,來到床邊。蕭鷹跟著進來,見床上王慶林總工程師正在痛苦的呻吟,雙手捂著肚子不停的在床上扭動。

蕭鷹湊到病床前說:“王總工,我是小蕭,我來看你了。你到了醫院,一切沒問題的,我跟阿姨都在你身邊,你放心吧!”

王慶林費力地睜開眼,可是劇烈的疼痛讓他根本看不清周圍是什麼人,雖然聽著聲音有些陌生,但是聽他說這個話應該是熟人,這時候又哪顧得上去辨別到底是誰,只是點著頭,嘴里嘟囔著說謝謝!

這下王月娟更是相信蕭鷹就是父親忘年交朋友。又聽蕭鷹如此關切地寬慰父親,不由得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心想當真是及時雨,這時候有這樣一個朋友來幫忙。

床邊站著一個戴眼鏡的中年醫生,對王月娟說:“快把病人推去做腹部b超,結果拿來我看。”

王月娟趕緊答應。蕭鷹對眼鏡醫生說:“醫生,我是王總工忘年交的朋友,請問王總工的病怎麼樣了?”

蕭鷹需要加強對方對自己的印象,以便下一步采取措施。

那眼鏡醫生瞧著他說:“要做檢查,目前來看,有可能是急性胰腺炎或者急性膽囊炎。做了腹部b超檢查之后就知道了。”

蕭鷹試探著說:“要不要做下心電圖和心肌酶學檢測?萬一是腹痛型心梗呢?”

眼鏡醫生好生瞧了他一眼說:“你是學醫的?”

“是呀,我是醫科大大學生,我記得我們教授曾經說過,對于上了年紀的老年病人腹痛,在做腹部檢查時,要同時檢查心臟情況,以排除腹痛型心梗的可能性……”

“不必了!”眼鏡醫生扶了扶眼鏡,一個醫科大學生居然敢指點他如何檢測,這讓他有些不爽,當下斷然拒絕。

不過病人家屬或者朋友提出疑問,當然要對拒絕的原因做解答,于是他又耐著性子說:“病人腹部疼痛,惡心嘔吐、腹脹,都是腹部癥狀,體征明顯,並沒有胸悶、心前區不適等心臟癥狀。很顯然屬于消化系統疾病。跟心臟沒關系。沒有必要做一些明顯不需要的檢查,增加病人的負擔。”

頓了頓,眼鏡醫生又語重心長的對蕭鷹說:“同學,當醫生一定要為病人著想,社會上很多人誤解我們醫生,說我們一切為了賺錢,不管有沒有必要亂開一大堆檢驗項目。不可否認,是有一些無良的醫生這樣做,但是我相信,絕大多數正直的醫生是不會這樣做的。你將來如果走上醫生崗位,也要做一個正直善良的醫生。”

蕭鷹很謙遜的點著頭連聲答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讓眼鏡醫生對他有了幾分好感,覺得這醫科大的學生孺子可教。

這時,護士把一個推車推了過來,蕭鷹趕緊幫著護士將老人抬上了推車。然后幫著推出了病房門,直奔b超室。

檢驗科跟急診室有一段距離。蕭鷹一邊幫忙推,一邊對王月娟說:“我在醫院實習的時候,就遇到不少的猝死的病人,有的上著班好端端的突然倒在桌上就這麼死了,有的上廁所,蹲下去就再也沒起來。”

聽他說這些,王月娟不由皺了皺眉,但是沒有說話。

蕭鷹卻仿佛發現了王月娟的不高興,忙解釋說:“王阿姨,我不是要嚇你,我是說老人生病要特別注意,因為老年人生病的病情往往非常復雜,有時候看著是腦袋痛,其實原因是肚子。有時候肚子痛,原因卻在心臟。比如剛才我說的腹痛型心梗就是這樣,明明是肚子痛,怎麼查都查不出原因。結果人死了之后,病理解剖才發現心肌梗死樣改變。死亡原因是急性心梗。”

王月娟哦了一聲,這麼專業的醫學知識她當然聽不懂,不過她很注意的看了蕭鷹一眼,有些不明白他說這些是什麼用意。

蕭鷹接著說:“很多急性心梗並不是教科書所說的劇烈壓榨性心前區疼痛那樣典型,很多是非特異性癥狀、體征。有些急性心梗根本就沒有心臟部位的疼痛。我實習的那個醫院就曾經出現好幾例這種急性心肌梗死,沒有典型的心前區疼痛,還有幾個跟王總工的一樣,是腹部疼痛。人死了解剖才發現誤診了,其實是急性心梗。很可怕的。”

幫忙推車的護士不滿地橫了蕭鷹一眼說:“這位同學,你別說這些,加重病人家屬的心理負擔。再說了,誤診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

蕭鷹故意訕訕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職業病,學醫學糊涂了。總是覺得別人的診斷這也不妥那也不妥,自己才特別牛逼似的。”

他這麼說,反倒讓護士釋然了,便笑了笑說:“醫學院出來的學生差不多都像你這個樣,在醫院呆上幾年之后就知道書本上那些東西不夠用,路還很長了。”

“是呀是呀,多謝美女護士姐姐指點。”蕭鷹嘴巴很甜,惹得護士咯咯笑。

王月娟也笑了笑,但是望見推車上的父親痛苦的樣子,又不由焦急起來。剛才蕭鷹所說的讓她心情更是復雜。

他們把病人推到了科技樓檢驗科門口。做b超的人很多,圍在門口一大堆。護士幫他們推到這兒之后,轉身就回去了,說那邊很忙。望著門口的一大堆人,王月娟有些不知所措。

蕭鷹從他的手中接過檢驗單,大聲嚷嚷著說:“急診!急診病人!請讓一下,急診病人!”

圍觀的人冷漠的瞧著他沒動靜,但是里面負責檢驗的護士聽到了,趕緊開門出來說:“急診科的嗎?把單給我。”

蕭鷹趕緊將單子遞了過去。

王月娟感激的對蕭鷹說:“謝謝你,要不然我還以為要排隊呢!”

“急診不用排隊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00:32:34

第14章檢查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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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那護士出來說:“把病人推進來吧!”

蕭鷹跟王月娟把病人推到了檢查室里頭,開始做B超檢查。

蕭鷹又低聲對身邊的王月娟娟說:“阿姨,知道為什麼急性心梗的病人,心臟不痛卻肚子痛的原因嗎?”

王月娟剛才也在琢磨這個問題,便搖搖頭瞧著他問:“為什麼?”

蕭鷹見對方終于進入了自己的布局,心中一喜,趕緊解釋說:“這種情況一般是心臟下壁梗死。心臟下壁表面有豐富的迷走神經傳入纖維感受器,迷走神經又是支配腸胃功能的主要神經,當下壁心肌缺血缺氧的時候,刺激其表面迷走神經,就會影響腸胃功能,導致腸胃痙攣缺血缺氧,從而引起劇烈腹痛……”

他剛說到這,那正在做B超檢查的女醫生瞧了他一眼,調侃說:“在這上課呢?”

蕭鷹趕緊誠惶誠恐地鞠躬說:“不好意思,因為涉及到我王阿姨父親的病,所以我給她解釋了一下,我是醫科大的大學生。”

“哦,醫科大學生?書本背得不錯嘛。”那女醫生檢查一邊調侃他說。

旁邊另外一個醫生指著屏幕說:“膽囊這個地方有問題。這應該是腹痛的原因。”

先前的女醫生便又瞧,..了蕭鷹一眼:“聽到沒有?病人腹部疼痛是因為急性膽囊炎。不是什麼心梗。書本是死的人是活的,還得多磨練!”

一聽這話,王月娟喔了一聲說:“我父親膽囊是一直不太好,有時候痛。”

接著,王月娟有些不滿的瞧了蕭鷹一眼,顯然覺得他大驚小怪,說得自己心里懸吊吊的。

蕭鷹則心里直叫苦。因為病歷顯示王慶林死后做的病理解剖顯示,死者的確有膽囊炎,但不是這一次劇烈疼痛的原因,更不是導致其兩個小時之后死亡原因。解剖證明死亡原因是急性心梗。

可是,眼見自己已經快說服王月娟同意給她父親做心臟檢查,偏偏這兩個女醫生自作聰明橫插一腳,情況一下復雜了。

蕭鷹臉上卻顯露出真摯感激之情,點頭哈腰連聲說著:“謝謝學姐指點。”

B超很快做完了。蕭鷹又幫著王月娟將推車推出了檢驗室,拿著檢驗報告往回走。

蕭鷹不死心,低聲說:“王阿姨,要不還是給王總工做個心臟檢查吧,這樣放心一些……”

“不用了!我也懷疑父親是急性膽囊炎,他以前就有這毛病,沒必要讓老人再多受罪。”

“哦,對對,是呀!”蕭鷹只好打著哈哈。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他不願意看到一個多小時之后,王慶林老人的死亡。那時候進行病理解剖即便證明他的提醒是正確的,已經于事無補,沒有任何意義。

一直到把病人推回了急診中心,蕭鷹還是沒想到什麼辦法。

眼睛醫生看了B超檢驗單之后,對王月娟說:“你父親是急性膽囊炎。先給他輸液觀察一下,看看病情,再決定是否住院。”

“好的,謝謝醫生。”

“把病人推到觀察室去吧,護士很快會過來輸液的。”

蕭鷹幫王月娟將她父親推到了旁邊的觀察室。很快,護士拿著大大小小的輸液瓶過來,開始給王慶林輸液。

當輸液掛好之后,王月娟舒了一口氣,感激地對蕭鷹說:“小蕭,謝謝你幫忙,我父親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等他好了,再當面謝你。”

“不用,王阿姨,不用客氣的。我再陪陪王總工。”

王月娟其實也希望身邊有人陪著,至少多一個人在身邊心里踏實一些。特別是他看見病床上父親依舊痛得額頭冷汗直冒,蜷曲著身子不停痛苦呻吟,他更是焦急,想著為什麼藥輸進去了卻還是不止痛呢?

蕭鷹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再不能拖延,否則就來不及搶救了。于是把心一橫,決定施展最后的手段。

蕭鷹對王月娟說:“王阿姨,要不要通知別的人來看看王總工了?”

這句話提醒了王月娟,趕緊站起來說:“對對,我得去打個電話跟我丈夫說一下,叫他趕緊趕過來,還有我父親他們單位工會的領導,也得過來看看。”

王月娟扭頭對護士說:“護士,能不能借你們座機打個電話呢?”

九十年代初手機遠遠沒有普及,只有極少數人才有磚頭一般的大哥大,打電話只能用座機。

護士在忙著給另外一個病床掛藥水,頭也不回說:“急診室的電話不對外,要打電話到外面小商店,那有公用電話。”

王月娟站起身,歉意地對蕭鷹說:“小蕭,麻煩你幫我看看我父親,我去打個電話很快回來。”

這正是蕭鷹希望的結果,趕緊起身滿口答應。

眼看著王月娟快步出了急救中心大樓。蕭鷹趕緊出門來到醫生辦公室,看見那位眼鏡醫生正坐在桌前寫病歷。

蕭鷹上前陪著笑,從口袋里摸出一百塊錢。用手壓著,直接推進他病歷本下面,只露出一角,然后說:“醫生,您辛苦了,謝謝你關照我爺爺。”

眼鏡醫生隨著蕭鷹的手拿開,便看見了病歷本下面露出半角的一百元鈔票,抬頭瞧了一眼蕭鷹:“應該的,不用客氣。剛才那是你爺爺?”

“不是親爺爺,是我認的。我們是忘年交,我叫他爺爺。”

“哦,忘年交,很不錯嘛。”眼睛醫生將病歷本拉過來蓋住了那一百塊錢,臉上露出了笑容,對蕭鷹說,“你爺爺的病只是急性膽囊炎,不大嚴重,輸液消炎止痛觀察一下,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回家了。”

蕭鷹陪著笑說:“我,我還是有些擔心,想給我爺爺做個心電圖和心肌酶學檢查。你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盡盡孝心,我知道這沒有什麼用,我也知道我是死腦筋。可是,我心里就是不踏實。老師,你就算幫幫我,讓我花錢買個踏實吧。做心臟檢查的錢我來掏。”

眼睛醫生皺了皺眉,又好生瞧了瞧蕭鷹,無奈地笑了笑,嘆了口氣說:“好吧。看見你這麼孝敬長輩的份上,為了讓你心里踏實,我開檢驗單,你送去檢查吧。”

說罷,眼睛醫生很快寫好了單子,遞給了蕭鷹。

蕭鷹一疊聲的感謝,然后快步出來,到了病房,見王月娟還沒回來,不由大喜,趕緊對護士說:“醫生說了要做心臟檢查,麻煩你幫我一起把老人家送去檢查,謝謝!”

護士拿過檢驗單看了一眼,便招呼兩個護士過來幫忙,又將老人抬到了推車上。蕭鷹讓他們趕緊先推去檢查,自己去交費。

交了費之后,他飛奔來到了檢驗科。兩個護士說病人因為是急診已經送進去檢驗了。蕭鷹趕緊把交費單子給了檢驗科的護士。

正在這時,聽到高跟鞋哢哢的急促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接著聽到王月娟生氣的叫喊聲:“你干什麼?沒有我的許可為什麼把我父親推來檢查?”

蕭鷹回頭便看見王月娟怒氣沖沖到了他面前,而這時病人已經在里面檢查,所以心里踏實了,對他說:“王阿姨,你先別著急,等一會兒檢驗結果出來,你就知道有沒有檢查的必要了……”

剛說到這,突然,檢測室的門突然一下拉開了,一個護士焦急的出來說:“王慶林!誰是王慶林家屬?”

王月娟趕緊上前說:“是我!我在這。我是她女兒。”

“檢查結果出來了,病人是急性心肌梗死,有室撲、室顫的跡象!立刻送回急救中心搶救,報告隨后送來。”

室撲是室顫的前奏,而室顫就意味著病人即將死亡。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00:32:56

第15章意外收獲

王月娟猶如當頭挨了一棒,呆在了那里。

兩個急救中心的護士反應倒快,趕緊推門進去幫著把病人推出來,並不停的在王慶林心前區用拳頭敲打,不停按壓心臟。王月娟這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搶上去幫著推車。

一個女護士慌亂地對另外一個護士說:“我先跑回去做急救準備。”

她一口氣跑進急救中心醫生辦公室,氣喘吁吁對眼鏡醫生說:“急性……心肌梗死!檢驗科的……說了,是急性……心肌梗塞,有室撲……、室顫……跡象。要……趕緊……搶救……!”

眼鏡醫生呼的一下站起來,站得急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已經猜到是剛才診斷為急性膽囊炎的老人,但是還是不敢相信,問:“誰?你說的是誰?”

“王慶林!就那個……急性膽囊炎……老人……!”

眼睛醫生呆了一呆,這才大喊大叫著跌跌撞撞沖出了房間,一疊聲下著急救指令,一路撞翻了好幾把椅子,連茶壺都踢翻了。

當蕭鷹、王月娟和另外一個護士把老人推回急救中心的時候,眼睛醫生帶著護士沖上來幫忙推把病人推進搶救室。

在進搶救室一瞬間,蕭鷹看見眼鏡醫生一腦門冷汗,回頭望了自己一眼,眼神十分復雜。

王月娟在門口抹著淚,想趴在門縫往里看,但是門關得緊緊的,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到里面焦急的說話聲和雜亂的忙碌聲。

蕭鷹也不知道王慶玲能不能救過來,因為在二十五年前的今天,這位老人是因為心梗猝死了,現在雖然按照正確的病因在搶救,但能不能救回性命還不知道,因為改變了歷史軌跡。

王月娟忽然想起旁邊還有蕭鷹,趕緊轉身過來,抹了一把眼淚,勉強一笑說:“小蕭,謝謝你……!對不起,剛才我……”

“沒關系的,王阿姨,只要王總工沒事就好。幸虧發現及時,應該能搶救過來的。”

“是啊,幸虧你堅持做了心臟檢查,要不然……”王玉娟不敢再往下說,心里一陣的后怕,忽然想起一件事,忙說:“對了,做檢查多少錢?我給你。”

蕭鷹當然不會賠本賺吆喝,不過嘴上還是客氣了幾句:“沒事,錢又不多。”

“不不,你已經幫了很大的忙,要不是你,我父親可就危險了。怎麼還能讓你掏錢。”

說著,她趕緊拿出錢包,把里面的錢全都取了出來,全都遞給蕭鷹,大概上千。

看得出來,他們家經濟還不錯,身上揣這麼多錢。

不過蕭鷹現在已經打定主意先闖出名氣,賺錢以后再說,不能給人留下貪財的印象。剛才檢查費也沒多少,倒不如落得大方一點不要了,便連連擺手:“不用,真的不用。”

“拿著吧,多的是我一點心意。”

“不用,王阿姨,你這樣就太見外了。”

兩人正推來推去,這時,一個護士推門出來。王月娟趕緊上前問:“我父親怎麼樣?就是病人王慶林。”

護士說:“正在搶救,不過發現及時,搶救回來的可能性比較大。”

王月娟頓時燃起了希望,一疊聲的謝謝。

眼見肖鷹堅決不收,王月娟也就沒有堅持,心里盤算著怎麼補報他。

兩人焦急的在門口等著,因為心里焦急,便也不再閑談,連凳子也不去坐,只是站在那兒。

正在焦急等待,急救中心門外急匆匆的進來好幾個人,其中一個肥頭大耳,滿臉油光,穿著名牌西裝,粗粗的脖子上還掛著一根拇指粗的金項鏈,手腕上戴著一塊勞力士金表,手里拿著一個板磚般的大哥大手機,他是王月娟的丈夫金來福。另外幾個是王慶林他們原單位工會的人。

金來福忙問岳父怎麼樣。一說起這事,王月娟眼圈又紅了,抽噎著把經過說了,感激的指著旁邊蕭鷹說:“幸虧小蕭在這,——爸爸的忘年交朋友,要不是他堅持給爸爸做心臟檢查,就不會知道爸爸是急性心梗,那爸爸就危險了。”

金來福伸出一雙肥胖的手握住了蕭鷹,滿臉感激,連聲說著謝謝。

隨后他又從西裝口袋里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從里面取了一張金光閃閃的名片,雙手遞給蕭鷹,說:“這是我的名片。有事就打我電話。”

這句話似乎是他的口頭禪,說這話的時候,他還下意識的晃晃手里板磚一般的大哥大電話。

在九十年代初,能夠手里有一部大哥大,那可是富貴和身份的象征。所以,他說那句“有事打我電話”,顯擺的意思毫不掩飾。

王慶林他們單位工會幾個領導贊不絕口說,現在的大學生不得了,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在成長。

而這時又有護士出來,他們趕緊上前詢問,得知病情已經得到控制,王月娟等人心中石頭這才放下來。

王月娟聽說父親病情穩定了,這才跟蕭鷹攀談說:“對了,小蕭,你大幾了?”

“我今年畢業,不過分配的單位不好,我打算不服從分配,準備自己找點事做。”

這句話讓幾個人都吃了一驚。大學生不服從分配而自主擇業,在那時候並不多。而大學生創業更讓人覺得稀罕。

所以,王月娟有些關懷地說:“分到哪個單位?要不先干著唄,以后再想辦法調。”

蕭鷹沒有說自己分到了衛生部,只是有些尷尬的樣子說:“反正不如意,就不說了吧。”

“哦,那你想做什麼事呢?”

“想……開個小公司。學學做生意。”蕭鷹隨口說。

九十年代初皮包公司滿天飛,那時候開公司很容易,所以聽蕭鷹說他要辦公司,這幾個人並不覺得驚訝。

王月娟忙說:“你學醫科的,去做生意那不可惜了嗎?”

“我要開的公司是與醫學有關的。”

“這樣啊,那很不錯呀。對了,你要開公司,如果需要幫忙跑手續,我丈夫跟工商局很熟的,可以幫你跑。——對吧老公?”

金來福咧著嘴連連點頭,肥肉不停抖動說:“沒問題,小蕭是老爺子的朋友,當然也是我們的朋友。做生意創業,就是朋友幫朋友,有什麼事盡管吱聲。對了,你的公司具體搞什麼業務?”

其實,開公司之說只是蕭鷹為了自己撐臉面隨口說的,他原先想的就是在算命一條街擺個地攤給人算命,等攢了錢以后再說。但是人家都問了,總不能說自己擺地攤,所以隨口說了開公司,沒想到對方熱心的要幫自己辦證。

現在金來福問他具體做什麼生意,這個他倒是已經想好了,說:“我想開一家疑難病癥咨詢公司,專門替病人和家屬指點迷津,指導他們找什麼醫生看病,在什麼醫院看病,病情是否被誤診等等,諸如此類的業務,也不知道行不行。”

金來福很是驚訝:“這麼說,蕭同學醫術很高明了!專門指點疑難病癥,這可是沒什麼人開的公司,沒有競爭,只要指點得準,一準賺錢!”

王月娟聽了之后也有些驚訝,說:“小蕭醫術很高明的,爸爸這病就是他看出問題,堅決要求做心臟檢查的,果不其然就是心臟有問題。他先前跟我說了好多,只是我沒聽進去。現在想想真是后怕,要是那時候我就聽小蕭的,也不會有這場驚嚇。”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00:33:14

第16章主任的名片

那幾個工會領導也連聲贊嘆,說后生可畏,居然敢開這樣的公司,沒有真本事還真是拿不下來。

王月娟把金來福叫到一邊,低聲說:“這次幸虧有小蕭幫忙,要不然爸爸恐怕就沒命了。算起來他可是老爸的救命恩人。剛才我給他錢他也不要,他還幫我們貼了檢查費呢,一看就是個實誠人。你用心幫幫他,幫他把公司的手續辦了,也算是我們報答人家。”

金來福連連點頭說:“行啊。”

金來福回來對蕭鷹說:“公司手續的事我來跑,我跟工商局很熟,正好我明天沒啥事,我去幫你跑手續,一天就給辦下來了,小菜一碟。你把身份證復印件給我就行了,對了,你公司叫什麼名字?準備在哪里開?”

“名字就叫‘疑難病癥咨詢公司’,地點嘛,嗯,剛開業我沒錢租太好的門面,所以想在火車站租一間房開公司,不知道行不行?”

金來福笑呵呵說:“當然行!現在滿大街的皮包公司,包里就揣個公章,連辦公室都沒有一間。你至少還有個門面,能夠讓客戶放心,這才是正兒八經長久做生意的打算。你這種公司開在火車站那是最適合的了,人來人往的容易打出名氣。具體的地方找好了吧?”

“找好了,就在算命一條街巷子口那間鋪面。”

金來福點點頭說:“那地方我知道,我也去算個命的。明天下午,大概這個時候,你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你的位置,我開車給你把手續送過去。”

金來福特意強調了一下開車。九十年代初能有自己的私車那可是不得了的,由此可見這家人應該是屬于帶頭奔小康中那一小部分先富起來的人。

有人幫忙辦公司手續,這當真是意外之喜。蕭鷹連聲表示感謝,又問需要多少錢手續費,金來福卻擺擺手說:“工商局那都是一幫哥們,不會亂收費的。大不了要點工本費,用不了什麼錢。這費我替你交了。”

蕭鷹忙表示感謝,然后到急救中心外面商鋪復印了自己的身份證給了金來福。

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了,眼鏡醫生一身疲憊走出來。王月娟趕緊上前問:“醫生,我父親怎麼樣?”

眼睛醫生有些慚愧,勉強笑了笑說:“病情基本穩定了,我們針對性的用藥,你父親肚子已經不痛了。他得的是腹痛型心梗,只要心梗得到控制,肚子就不會痛了。不過你父親心梗很嚴重,需要住院治療。你們去辦住院手續吧。”

王月娟夫妻趕緊答應,幾個人先進急救室探望。

蕭鷹正要跟著進去,卻被眼鏡醫生叫住了,說:“這位同學,麻煩你跟我去辦公室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蕭鷹跟著眼鏡醫生進了辦公室。眼鏡醫生讓其他醫生出去一下,說自己有事。屋里的幾個醫生趕緊出去還把房門拉上了。

眼鏡醫生從口袋里掏出蕭鷹的那一百塊錢遞給他,說:“謝謝。今天如果不是你,就危險了。”

蕭鷹也不客氣接回了錢,說:“百密一疏,誰都難免。”

醫生點了點頭:“你先前說你是醫科大學學生?”

“是啊,今年剛畢業,不過分的單位不好,所以我不服從分配,準備自己開家疾病咨詢公司,想幫幫那些需要幫忙的病人和家屬,就在火車站算命一條街巷口。”

蕭鷹不失時機趕緊推銷自己。

眼鏡醫生有些好奇,上下打量了一下說:“不錯嘛,敢于自己創業,年輕人就是有沖勁,很好。你的醫術不錯,你的公司一定會很成功的,我先預祝你。”

蕭鷹趕緊鞠躬表示感謝。

眼鏡醫生點點頭,打開抽屜,取了一張名片遞給蕭鷹,說:“這是我的名片,如果醫院這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蕭鷹大喜,趕緊接過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寫的竟然是急救中心主任朱飛博。忙說:“原來是朱主任呀,以后請多指教。”

“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給我打電話。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家里和辦公室都有。我的名片一般是不給別人的,你別外傳。”

蕭鷹趕緊答應,認識急救中心主任,那以后自己開展業務可就方便多了。

蕭鷹告辭出來,到了急救病房,來到了老人王慶林的病床邊,見到滿頭銀發的王慶林,手上、身上連著各種傳感器電線,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掛著輸液瓶,臉上已經沒有痛苦的表情。

王月娟正握著父親的手,哽咽著跟王慶林說話,王慶林眼睛半睜著,只是點頭搖頭,不時嘴里輕輕嘟噥幾句。

蕭鷹在病床床尾,很親熱的招呼著:“王總工,我是小蕭,咱們在公園一起鍛煉的那個。你的病情已經穩定了,放心,醫生會用心診治,很快就會好的。”

王慶林把目光慢慢轉到了蕭鷹的臉上,卻想不起來他是誰。但是見他如此熱情的招呼寬慰自己,又說是公園鍛煉時一起鍛煉的人,或許自己在病痛之下想不起來究竟是誰了,應該是熟人,于是便點了點頭說:“哦……,謝謝你來看我……”

王月娟感激地對王慶林說:“先前,就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多虧了小蕭……熱心腸,幫著跑上跑下的,真的太辛苦他了。”

王月娟沒有說做心臟檢查的事情,生怕讓王慶林有思想負擔,再以后再慢慢跟父親說,總之這個情自己會記得的。

蕭鷹笑著說:“我還有點事先走了,王總工,您好好休息,王阿姨再見。”

王月娟夫妻把蕭鷹送到門外,金來福又叮囑他第二天下午記得打電話聯系,他把公司手續給他送去。

蕭鷹趕緊答應,謝過之后,走出急救中心。

來到街上,蕭鷹長長的舒了口氣。計劃成功,而且還有意外收獲,有人幫自己把公司手續都辦了,自己那就成了公司老板不用擺地攤了。

他一下覺得自己高大上起來,禁不住咧嘴笑了,決定喝杯酒慶賀一下初戰告捷。

反正還要回火車站取自行車,倒不如就在田螺小吃弄兩個小菜,喝一杯小二鍋頭犒勞犒勞自己。

他來到火車站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廣場上,的人並沒有比白天的少多少,因為有很多人趕夜班車。

廣場四周慘白的路燈,把地面照得明晃晃的,過往旅客的臉看上去有點像恐怖片的感覺。

蕭鷹來到了田螺小吃看了一眼,里面只有田奶奶和那連衣裙少女。

此刻正是吃晚飯的點,所以食客很多,差不多坐滿了,依舊是中午蕭鷹坐過的角落沒有電扇的那張桌子還空著。

蕭鷹邁步走了進去,田奶奶看見他,驚喜交加迎了上來說:“先生,您來啦,快快請坐。我女兒先前已經回來了,現在又去醫院了。要通宵照看我女婿。——我女兒說,多虧了你指點,醫生已經給我女婿做了手術,真的是先生你說的,我女婿得的不是癌癥,而是十二指腸潰瘍。幸虧及時動手術,因為一直在內出血,醫生說再晚只怕命就保不住了。說起來你可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快快坐吧!”

這個結果沒有出乎蕭鷹的預料,聽著田大嬸的丈夫救回一條命,不由得很是高興。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00:33:29

第17章小姑娘的閨房

田奶奶又說:“我女兒說了,那間單間商鋪租給您了,就按你們倆說的價格。你隨時可以搬進來開業。”田奶奶又拿出兩百塊遞給蕭鷹:“喏,這是您算命的錢。多謝了!”

“不是還沒治好嗎?”

“沒問題了,醫生說已經脫離危險了,過些日子就能出院,我女兒說把錢先給您。她再去找龍主任把拿錢要回來就是。”

蕭鷹點點頭,接過了錢。租房的事情敲定之后,那自己的公司就有著落了:“我明天早上搬過來。”

“行啊,需要我們幫忙的盡管說。”老太太又招呼那正在送飯送菜的少女過來,對她說:“這是蕭先生,是你爸的救命恩人,趕緊謝謝蕭先生,”

少女便提著茶壺鞠了一躬,用清脆悅耳的聲音說:“謝謝!”

“不必客氣。你叫什麼名字?”

蕭鷹想著既然租房子的事情已經談妥,將來要與這一家人長期相處的,所以需要相互了解。

少女說:“我姓卓,叫卓然。”

“這名字很有意境,還不錯嘛,讀幾年級了?”

“高一。”

“哦,高一可是基礎,成績怎麼樣啊?”

少女微微臉紅,低下頭搖了搖。

一旁的田奶奶陪著笑說:“卓然成績一直不錯的,可是她爸爸生病之后,她要幫著家里照顧生意,就沒多少時間學習,所以這個學期成績掉下來了。”

“我會趕上去的!”卓然低聲嘟噥了一句。

蕭鷹這才注意的看了看這性格倔強的少女,她頭發烏黑,扎了個馬尾辮,垂在腦后。眉毛秀美,皮膚皎潔,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她有一張美人必備的櫻桃小嘴,嘴角微微上翹,弧度很優雅,這給她平添了一分秀麗。

蕭鷹聽說卓然為了幫家里照看生意而學業下降,不由有些同情,便說:“以后你功課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只要我不忙,一定教你。——對了,我讀醫科大學,今年畢業。高中課程還不錯,應該能輔導你。”

卓然卻搖搖頭說:“謝謝,我自己能行。”

蕭鷹想不到自己的好意居然被對方拒絕了,一時有些難堪。

田奶奶趕緊打圓場說:“卓然,人家蕭先生好意,你咋不領情呢?”

“我自己能行。”很顯然,這少女對他自己的學習能力有很強的自信。

蕭鷹笑了笑說:“沒事沒事,她基礎好,等她父親的病好了之后,她有時間學習了,很快能趕上來的。”

卓然聽到蕭鷹替她說話,又瞧了蕭鷹一眼,眼神中帶著一分歉意,說:“大哥哥,你吃點什麼?”

田奶奶趕緊對卓然說:“要叫先生,怎麼沒那麼沒規矩。”

先生是這條街對算命的一種敬稱。蕭鷹聽卓然沒有叫自己先生,而是叫大哥哥,應該是她對算命先生沒什麼好感,寧願大哥哥用這個她能接受的稱呼。于是趕緊朝田奶奶擺擺手,對卓然說:“就叫我大哥哥吧,挺好的。——給我炒個尖椒牛肉絲和醋溜蓮花白,再來一瓶小二鍋頭。”

卓然聽蕭鷹這麼說,覺得他很隨和,臉上多了一分笑容,點頭說:“好的,大哥哥你請坐。”

蕭鷹看小吃店里外的座位差不多都坐滿了,除了角落那風扇吹不到的桌子之外,看來只能坐那里了。

蕭鷹正要邁步往角落走去,卓然卻攔住他說:“那太熱了,要不,你到我屋里吃吧,我那有電風扇。”

“這個,不太好吧……”到人家姑娘的閨房里頭大吃大喝,的確有些不合適。

卓然卻笑了笑說:“沒關系的,以后你租我家鋪子開公司,都是熟人,有什麼關系,反正我現在在外面忙,也沒時間做作業,屋子空著也是空著。快走吧!”

蕭鷹聽他這麼說,便點了點頭,跟著她上了樓。

這商鋪是兩層樓,樓下經營,樓上住家。上樓之后,發現樓上三間屋子,一間大的兩間小的。大的是他父母的臥室,小的兩間一間是卓然外婆的,另外一間是卓然的閨房。

卓然的閨房布置很整齊,靠里一張單人**,被子折疊的整整齊齊的,**蓋了一塊布單,怕油煙飄上來弄臟了**。

窗戶下面就是算命的那條小巷,靠窗一張書桌,一把椅子。書桌旁一個書櫃,上面滿滿的都是書,大部分是各種課外用書,還有一些小說。

卓然走到書桌前,拉開椅子:“你就坐在這吃吧,我馬上去給你點菜,拿酒。”然后把書桌上的一個小臺式電風扇開關擰開,一陣風吹來,很是清爽。雖然天氣悶熱,吹出來的風也是熱風,但已經是很好的享受了。

蕭鷹說:“拿張報紙來鋪著吧,別把你的書桌弄臟了。”

“不用了,我上面鋪的有玻璃板,就算掉了油漬,用布一擦就干凈了。我去給你點菜,你隨便坐。”

說罷,卓然轉身出去了。

蕭鷹走到書桌前,見,書桌靠里的位置放著一部,單卡式錄音機,旁邊有一個,放磁帶的架子,上面,有不少吃盒式磁帶,大部分是一個叫龍清泉的著名歌手的歌曲專輯。另外,還有幾首老歌磁帶。

書桌玻璃板下壓著的照片,除了家人的合影之外,大部分都是卓然自己的。從照片看,這小姑娘倒挺上相。

除了照片之外,玻璃板下還壓著一張歌單,應該是從哪個雜志上撕下來的,是紅樓夢的插曲“秋窗風雨夕”。

這小姑娘還挺多愁善感的嘛,蕭鷹也很喜歡八七年版的紅樓夢,里面的插曲都是耳熟能詳。

扭頭去看書架上的書,視線落在那一排小說上面,大部分是瓊瑤小說,大概有二三十本。

**十年代最流行的小說,除了金庸、古龍的武俠,就是臺灣瓊瑤的言情小說了。特別在中學生里風靡一時。所以卓然書架上有那麼一大排瓊瑤小說,也就不足為奇了。

蕭鷹看過不少武俠小說,但是瓊瑤的言情小說還沒看過。左右無事,便取來一本下來,是《聚散兩依依》。

他拿著這本小說坐在椅子上翻開,扉頁上寫著一首歌詞,字跡工整娟秀:

不要讓我那麼恐懼,

擔心你會悄悄離去。

不要問我為了什麼,

忽然忽然迷失自己。

不要讓我那麼心慌,

擔心你會忽然消失。

快告訴我我該怎樣,

才能將哀愁從你臉上抹去。

蕭鷹不知道這首歌詞是哪部影視劇的插曲。不過,歌詞如此**,應該是言情劇吧。

蕭鷹很好奇瓊瑤小說究竟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左右無事,便翻看起來。

瓊瑤的文筆的確非常優美,故事**悱惻。他本來只是隨意看看,沒想到看了幾頁卻入迷了,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卓然端著菜上來了。

“哎喲,大哥哥,你也喜歡看瓊瑤小說呀?我們班男生從來不看的。”卓然笑嘻嘻說著,將一盤尖椒肉絲放在書桌上。

蕭鷹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將小說合上放在一邊說:“隨便翻翻。”

“沒關系,這些小說我都看完了,有的看了好幾遍了,真的很好看。你要喜歡就拿過去看唄!”

“嗯,好的。”

卓然轉身下樓端菜去了。

蕭鷹又把書拿過來翻開繼續看。

看了兩頁,卓然拿著碗筷還有另一盤菜進來了,這一次蕭鷹沒有把書在合上,只是尷尬的沖著卓然笑了笑。畢竟一個二十好幾的大男人還看小女生才喜歡的瓊瑤言情小說,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卓然把菜放好,瞅了一眼那書,說道:“這本《聚散兩依依》是瓊瑤小說里寫得最好的之一,我最喜歡了,特別是最后,那一聲高寒,眼淚流下來了。——嘻嘻,我不該劇透,你自己慢慢看吧。”

卓然又轉身出去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00:33:44

第18章 雙贏

蕭鷹原本不大喜歡看這種催淚彈的言情悲劇,喜歡看輕松的武俠小說,但是聽卓然說得這麼好,又有些心癢癢的,想接著看。

不過酒菜上來了,他生怕吃飯的時候把油漬掉在人家書上,那可不大好,還是等會兒借回去宿舍慢慢看。反正這書也不厚,估計一晚上就看完了。

于是,他把書放在一邊,拿筷子夾了一夾尖椒牛肉送到嘴里咀嚼著,味道真不錯。看來廚師手藝挺好的,難怪生意紅火。

卓然又進來了,手里拎著一瓶二鍋頭,還有一個小酒杯。見他已經開始吃了,笑嘻嘻說:“饞貓大哥哥,酒還沒來呢,就開始吃,給你酒。”

她將酒杯放在蕭鷹面前,擰開了酒瓶蓋子,給他倒了一杯。將酒瓶放在桌上,說:“你點的酒菜已經上齊了,不過,外婆說要親自給你炒一份田螺,表示感謝。這是我們店的拿手菜。等一會兒我就給你送了。”

“那可太感謝了。”

“你救了我爸,這算得了什麼。要說謝,還得我們謝謝你呢!――對了,你咋不看書了,不好看嗎?”

“不是,我怕弄臟了,等會兒借回去宿舍慢慢看,可以嗎?”

“行啊,沒問題,我書架上的書喜歡哪本隨便借。――你既然不看書,要不我給你放個音樂吧?”

“好啊。”

卓然說:“我給你放歌吧?喜歡聽什麼歌?龍清泉的喜不喜歡?”

“有紅樓夢插曲吧,我見你桌上玻璃板下面有這首歌的歌譜。”

“有啊!”卓然從盒式磁帶架子上取下一盤磁帶放進了小錄音機里,按了播放鍵,音樂飄了出來紅樓夢的插曲。

蕭鷹說:“你挺喜歡紅樓夢的吧?”

“是呀,電視劇我都看了好幾遍了,小說也看過。我最喜歡里面的薛寶釵,不喜歡林黛玉,小心眼,動不動就生氣。不過她怪可憐的。――不跟你聊了,下面忙著呢。你慢慢聽吧。”

說罷,卓然轉身又下樓去了。

過了一會兒,卓然的外婆端著一盤飄香的炒田螺走了進來,笑嘻嘻對蕭鷹說:“蕭先生,怎麼樣?菜還合口吧?這是我們店的招牌菜炒田螺,你也嘗嘗?”

蕭鷹趕緊站起身,謝過之后,接過了那一盤田螺放在桌上說:“菜太多了,我都吃不完了。”

“不多不多,慢慢吃,不著急。外面還要忙兩個小時卓然才有時間進來寫作業呢,所以你慢慢吃。”

等田奶奶走了之后,蕭鷹一邊悠閑地喝著酒,一邊吃著菜,聽著收音機里飄出的優美的歌聲,腦袋中盤算著以后的算命看病之路。

聽完了一盒磁帶,蕭鷹從,盒式磁帶架子上,又找到了一盤臺灣歌手齊秦的歌放進了錄音機。齊秦的歌90年代風靡華夏大地,蕭鷹非常喜歡,特別是那首“大約在冬季”。喝了一點酒,興致更高,又跟著哼了起來。

剛唱了幾句,身后傳來卓然的聲音:“大哥哥的歌聲不錯啊,天王級的!”

蕭鷹回頭笑了笑,說:“見笑見笑。”

卓然端了一小盆西紅柿蛋湯進來放在桌上,蕭鷹愣了一下說:“我沒點湯啊!”

“這是送你的。――今晚上所有的菜全部免費,是我媽說的。剛才我媽打電話來,聽外婆說你在這吃飯,就叮囑外婆說今天晚上不能收錢,算是報答你的一點心意。”

“不收錢怎麼行?你們開店做生意,要不收錢那不虧死了?不行不行,田螺你們送的我接受,已經表達好意了,其他的我還是要付錢的。你們開店這不收錢那也不收錢,以后都這樣我可不好意思。”

卓然撲哧一笑說:“想什麼呢?就今天給你免費,明天你要吃,照收,一分不會少。”

蕭鷹地笑了:“這還差不多。不過,每頓都是這樣我可能吃不起。我們在學校都是用勺子打菜,兩勺子菜四兩飯就打發了。”

“那沒問題啊,我們這有送外賣的快餐,也是像你說的那種,一份飯兩勺菜,用快餐盒子裝著就行了。你可以把你飯盒拿來,按你的口味給你配餐,很便宜的。肉和菜絕對衛生,你放心。”

蕭鷹贊許的瞧著卓然說:“很有生意頭腦嘛,不錯。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每個月給你們交伙食費,交多少呢?”

“你在學校一個月多少就交多少唄,按照你學校的標準給你配餐。”

“學校我一個月六十塊錢伙食費,早上包子饅頭油條稀飯啥的,中午和晚上都是四兩米飯,一勺葷菜一勺素菜。”

“那好啊,那就按這個標準折算到天。一天兩塊錢,――早餐四毛,午餐、晚餐各個八毛。我給你記賬,有時候你可能要在外面吃,不能收你的錢的。吃多少月底統一結算,怎麼樣?”

蕭鷹又點了點頭說:“這辦法很好,就這麼辦吧,那就麻煩你們了。”

“有什麼麻煩的。實話跟你說,就你這標準,我們還有得賺的。你也方便,我們也能賺錢,這叫雙贏。”

“小姑娘一套一套的。”

“不要叫我小姑娘,我今年十五歲了。”

“好好,卓然,謝謝你為我解決了伙食問題。――對了,你剛才說你媽媽打電話過來,你們家有電話嗎?”

“有啊,公用電話,就在外面涼棚窗戶下的桌子上。”

蕭鷹很高興,忙說:“有電話那太好了,我的公司還正愁開展業務沒電話呢,先用你的電話作為我們公司電話,當然打電話我是要付費的,接電話不用錢吧?”

“不用錢,有電話來找你的話我會去叫你的。我不在,外婆會叫你。對了大哥哥,你的公司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

“疑難雜癥咨詢公司,專門幫像你爸爸這種誤診的病人指點迷津,告訴他們真正病因是什麼,幫他們選擇合適的醫院和合適的醫生。然后收一定的咨詢費。”

卓然頓時滿臉都是驚訝,說:“我聽外婆說,你是根據我爸爸的名字就算出來他什麼病了,難道你真的會算命?”

“呃,這涉及行業秘密,不能說。不過可以告訴你,主要是利用我學的醫學知識和對全國各地醫院掌握的資料來給他們提供咨詢幫助。”

“哦,不算命就好。――街上那些算命的都是騙人的,可討厭了。我經常聽到有人來跟他們吵架,說被他們騙了錢,算得不準,有的反而幫了倒忙。”

“是呀,算命都是騙人的。――你去忙吧,我再吃一會。”

“好的,大哥哥,你慢慢吃,不用著急的。”

卓然見他酒杯空了,又給他斟了一杯,這才轉身下樓去了。

蕭鷹一邊聽著歌,一邊喝著酒,就這菜吃得甚是愜意。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主要是因為他腦袋里一直在琢磨下一步該怎麼辦,同時將腦海中全國醫院病案總庫中與這座城市有關的一些關鍵詞作為檢索,找出了一些病例,看看有沒有自己可以幫忙指點的。

吃完飯,他關掉了電風扇和錄音機,微微有些醉意,扶著樓梯下到了樓下。

下面的生意依舊火爆,畢竟悶熱的夏夜,很多人不習慣早睡,出來吃宵夜喝冰啤酒,特別是外面涼棚的座位上,基本上都坐滿了。

看見蕭鷹下來,卓然趕緊迎上來說:“大哥哥你吃完了?不好意思,下面人客太多一直沒上去招呼你,怎麼樣?飯菜還可口吧!”

“非常好,不用客氣的,我已經酒飽飯足準備回學校去了,明天早上把鋪蓋帶過來,以后就把家安在公司里了。”

“好啊,明天一早我把那間商鋪給你收拾出來。你看缺什麼?我給你準備。”

“好好。到時候再看吧。我走了――當真不用付錢?”

卓然歪著頭笑嘻嘻說:“真的不用。我媽說了這一頓是酬謝你的。對了,你醉了沒有?路上沒問題吧?”

“這點酒還醉不倒我,放心。”蕭鷹揮揮手邁步出了小吃鋪。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00:33:59

第19章兩個夢

這時溫度比白天已經下降了一些,雖然還是悶熱,但是有微微晚風吹拂,覺得分外涼爽,比起電風扇吹的熱風要舒服多了。

在巷口,蕭鷹深吸了一口氣,來到了火車站自行車停車場,取了車騎著返回學校。

回到學校后,把自行車退給了租車行,往宿舍樓走。

到了宿舍樓下,他下意識的站住了。想起了早上那從天而降的裝滿水的暖瓶,不由心里打了個突,抬頭望去,只見整棟大樓漆黑一片,所有窗戶沒有的燈是亮的,除了底樓走道的燈光外。

畢業生大樓在離校的三天時間里是不停電的。同時,這個點還到睡覺的時候,整棟樓沒有亮燈,只能說明整棟樓的人都已經離校走了,人去樓空。

他猶豫片刻,突然動作敏捷的竄進了樓道,下一次回頭看一看,沒有任何東西掉下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這才苦笑搖頭,自己神經太過緊張了。早上的事應該只是個意外。

一路上樓,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拉開燈,房間里空蕩蕩的,沒有了往日的熱鬧。

蕭鷹換了運動服,按照多年習慣到廣場鍛煉身體,打了幾個套路,然后小跑回宿舍。

回到有些陰森恐怖的畢業生大樓。蕭鷹覺得心里有些發毛,在涮洗室洗澡的時候,他一邊用涼水澆頭沖涼,一邊扯著嗓門大聲唱著當時流行的電影“紅高粱”的插曲“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

洗完澡,回到了宿舍,趕緊關好房門,關了燈,鉆進了自己床上,把蚊帳放下。

他打開了臺燈,用枕頭立起來靠在床頭,拿出了從卓然的借的那本瓊瑤言情小說《聚散兩依依》開始看了起來。

他還是第一次看言情小說,很快便陷入了男女感情糾葛的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里頭。等到把整本書看完,已經是深夜了。

看完這本小說,他覺得心里堵堵的。自己跟著小說中的男女主人公悲歡離合經歷了一次感情的折磨,品味了讓人柔腸寸斷的纏綿愛情。但看完之后的感覺的確不爽,不如武俠小說看的熱血,看完心情很好。

他將小說放在枕邊,關了燈躺下,腦子里還是不斷的縈繞著小說中的情節。就算他用數綿羊的辦法來讓自己入睡也沒辦法做到。——瓊瑤言情小說太折磨神經了。以后再也不看了,免得影響睡眠。

蕭鷹心里嘟囔著。不停在床上烙燒餅,直到天快亮這才進入了夢鄉。

這麼點時間,他又做了兩個夢:第一個夢很奇怪,竟然跟上次的夢一樣夢到了菩薩塑像。唯一不同的是,一人多高的金光閃閃的菩薩塑像在夢境中變成了三個,繞著他不停的轉。一直轉到他從夢里醒來。

這時,天還沒有亮,他很奇怪。一晚上居然做了同樣的一個夢,夢到菩薩塑像變成了三個,難道,是有三個菩薩要來保佑自己嗎?

他心里調侃著,可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是件好事。可到底這夢要提醒自己什麼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他翻了個身繼續睡,很快就睡著了,做了第二個夢。

這夢里,他夢見一個穿著破舊解放鞋,挽著衣袖褲腿下田干活農民模樣的年輕人朝他撲過來。他側身一閃,同時腳下一勾,那年輕人就摔在了地上。然后他拿著一把椅子壓住年輕人,坐在上面。

這個動作在夢中反復出現,跟前一個夢一樣,直到他醒來,夢里的情形還歷歷在目,連那年輕人的長相都很清晰。

蕭鷹覺得非常奇怪,怎麼夢到武打片了?以前做夢,夢里的情形都很模糊,醒來多半記不住,可是這次腦海中卻跟放電影一樣清晰。

他呆了半晌,這才起了床洗漱完畢,將自己的鋪蓋卷全部打包好,行李箱也收拾好,然后下樓到租車行讓他們幫忙叫一個黃面包來運東西。

很快,一輛面包車停在了畢業生宿舍樓下。司機上來幫他搬東西,將鋪蓋卷和行李箱都搬了下去放在了車上。

蕭鷹上車之后,說了地點,面包車一溜煙來到了火車站廣場算命一條街巷口。

蕭鷹下了車,小跑來到田螺小吃里面,沒有見到卓然,應該是上學去了,只有田奶奶在店里頭。

見到他來了,田奶奶趕緊迎上來說:“蕭先生來啦?昨晚上卓然已經把屋子打掃出來了。我給你拿鑰匙。”

說罷,田奶奶返回櫃臺拿了一把鑰匙給他,蕭鷹謝過,拿著鑰匙回到商鋪打開了門,見這間屋子果然已經收拾得干干凈凈的。桌子凳子都擦拭過了,沒有一點灰塵。

蕭鷹跟面包車師傅一起把行李卸了下來搬進屋子,然后付了錢,面包車開走了。

蕭鷹開始布置房間,將鋪蓋鋪上。房間中部屋頂橫有一根鐵絲,顯然是給租戶掛簾子將屋子隔開用的。

將生活區和工作區隔開很有必要。于是,蕭鷹鎖了門出來,到附近找到一家專門賣門簾窗簾的商店,買了一幅白色的窗簾布回來,拴在了鐵絲上。將商鋪隔成了里外兩間。

布置好之后,蕭鷹站在門口,端詳自己的鋪面。那張桌子有些陳舊,上面的油漆都已經斑駁了,看著不大上檔次。但是現在還沒有錢來更換好的。而且在火車站這種地方,布置太好,只怕反倒把客人嚇住不敢進來。

他又抬頭看了看門口上方,空空蕩蕩的,缺塊牌匾,不過他還是等金來福把公司的營業執照辦下來之后,根據公司的正式名字再去定做牌匾。畢竟昨天商量的名字不一定能通過審核。

在這之前,他決定暫時先用自己的那塊白布單招牌。于是,他從田螺小吃店借來一把木梯子架在墻上,然后又找了幾個釘子,將自己昨天寫的那一幅白布釘在面向廣場的窗戶上面空白處。他沒有釘在門上面,那地方要留著掛公司的牌子。

弄好之后退后幾步,抱著雙手端詳了一下。他從小習練書法,毛筆字寫得還是不錯的,看著像那麼回事,可惜寫在白布單上掛到墻上,到底不如裝飾華麗的廣告招牌來得顯眼。現在也只能將就了。

他進了屋子,在椅子上坐下,瞧著外面旅客熙熙攘攘的火車站廣場,等著顧客上門。

等了一會兒沒什麼人光臨。百無聊賴,覺得這樣有些浪費時間,倒不如看看書。

他取了一本疑難病例分析的參考用書開始翻看。他發現上面記載的病例經過搜索頭腦中的病案庫,很多能找到出處,不過有的也找不到,估計是編書的人瞎編的。能找到出處的病案,頭腦中的記載要比教學用書上詳細全面得多,連用藥和每次診斷的不同都很齊全,歷歷在目,比教學用書精彩多了。

于是,他把那本書扔在一邊,眼睛瞧著廣場上的人,腦海卻在翻看記憶中各種病案資料,這樣學習比書本生動直觀得多。用這樣的方法學習,只怕天底下就他一個而已。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00:34:13

第20章難言之隱

這時,有個年輕人,挽著衣袖挽著褲腿,穿著一雙破舊的解放鞋,衣領滿是汗漬,在門口仰著頭看他白布單上寫的字,然后探頭探腦地往屋子里面張望,神色有些遲疑。

蕭鷹雖然思緒在腦海中的病案庫,但眼睛所見卻還是能讓他感受到,立即發現這人很是眼熟,略一思索,便想起來正是昨晚上夢里那個跟自己打架的年輕人。

難道,自己要跟這人打上一架?

只不過是個夢,怎麼可能呢?蕭鷹心里嘀咕了一句,但是夢里這人的臉非常清晰,一眼就認出。

居然在夢里先見過這個人,這又怎麼解釋?

蕭鷹見年輕人站在門口張望,似乎正在猶豫要不要進來,便趕緊站起身招呼說:“這位大哥,你要咨詢疾病嗎?”

那年輕人紅著臉,鼓起勇氣邁步走了進來,說話有些口吃,可能是因為緊張的原因:“你,你是算命的……?還是醫生?”

“用算命來看病,你是給你自己看?還是給你親戚朋友看?”

“給我看,要多少錢?我,我沒什麼錢的。”

“你以前看過病嗎?我只給以前看過病,醫生治不好的人看病。如果沒看過,你還得先去醫院。”

蕭鷹這麼說,是因為他算命全靠腦海中擁有的全國醫院病案記錄。如果病人沒看過病,就沒有病歷資料,他就沒辦法算。憑借他現在的醫學知識,他不比其他醫生更高明。

“看過看過。”年輕人說,“去了好幾個醫院,都沒看好。今天我本來還想去醫院看的,見到你那白布單上寫著算不準倒貼錢,所以進來問問,算一次命多少錢啊?”

這年輕人連續兩次說到了錢,看樣子的確很在意算命的費用。而且還說了算不準倒貼錢,難道想從自己這里弄點錢走?

蕭鷹說:“根據病情和你的經濟能力確定,最低十塊錢,上不封頂。我先算你的病情,如果算得不對,我貼你十塊錢,算對了,我們再商量我指點你看病的費用。而且我保證,如果你的病按照我的方法沒有治好,你可以來找我退錢,我保證無條件的把你的費用全部一分不少退給你。”

這是蕭鷹昨晚上在卓然房間里吃飯喝酒琢磨出來的。他必須最近大可能宣傳自己的名氣,而不是先著急賺錢。只要把名氣打出去了,賺錢那自然是水到渠成,因此才想出了治不好無條件退款這一招。

每次都讓龍主任先幫忙收錢那不妥的。只要自己給病人或家屬以無條件退款的承諾,就能打消病人和家屬的疑慮。

果然,一聽這話之后,這年輕人臉色頓時輕松下來,從口袋里拿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抽出一張十塊的,放在蕭鷹面前,紅著臉說:“那你給我算算唄!”

蕭鷹原本還想說要根據對方的病情最后再來商定算命的費用,沒想到對方直接給了最低的價,看他衣著打扮和那窘迫的神情,蕭鷹也就沒再提這件事。

“是這樣的,我這病,是……,是……。”年輕人臉更紅了,結結巴巴說不下去,似乎有難言之隱。

蕭鷹擺了擺手,說:“你還沒弄明白,你不需要說你的病,你只需要把你的名字、公歷出生年月日,還有籍貫告訴我。我就可以知道你是什麼病。我說對了,我再告訴你怎麼治。”

年輕人惶恐的點點頭,然后把自己相關信息說了。

蕭鷹立刻在腦海中進行搜索,很快鎖定了一個病案,正是眼前這位年輕人的。

看了病歷。蕭鷹不僅心頭一沉,瞧著那神色窘迫的年輕人說:“坐吧,坐下說。”

年輕人在木椅子上坐了下來,雙手放在桌上,覺得不自在,又把手撤回去放在膝蓋上,還是不自在,最后將一只手拿上來放在桌上一只手放在腿上,斜著身,這才感覺稍稍舒服一點。

蕭鷹說:“你坐著怎麼都不舒服,應該是因為你胯下那玩意兒一直堅挺著的。對吧?”

一聽這話,年輕人一張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說話更結巴:“醫生……,你……你怎麼……知道的?”

“我這半仙不是徒有其名的。”蕭鷹並不介意吹噓自己。有時候把自己的事吹噓得大一些,反倒讓病人感到心安,“你先后到了你們縣醫院和地區醫院,看了男性病專科還有泌尿外科專科。醫生都沒有給你治好。對吧?”

年輕人臉上浮現出了驚喜期望之色,趕緊說:“對對,半仙醫生,你一定要救我。我……,我都沒臉見人了。那玩意兒整天都直挺挺的,我,我又沒想那種事也是那樣。不管白天黑夜都挺著,我走路只能躬著身,只要腰桿一伸直,那玩意就搭個帳篷。村里的人都快把我笑死了。也沒辦法下地勞動,那玩意兒老是挺著,——我,我真沒想過要做那個事,它還是這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呀?”

蕭鷹說:“你到省城來,是準備去做一個那話兒海綿體切開穿刺排血的手術治療,應該是你們地區醫院醫生建議的。對吧?”

年輕人驚喜之色更加濃郁,不住地點頭說:“對對,你可真是活神仙,什麼都說對了,算得真準,我們醫院醫生說我這個病就是那玩意兒持續充血,必須要做手術排血,才能夠軟下來的。所以我到省城來想做這個手術,又不知道要多少錢,我把家里所有的錢都帶上了,還賣了一頭豬,不知道夠不夠?”

蕭鷹嘆了口氣搖搖頭。

年輕人吃了一驚,苦著臉說:“這手術真的很貴嗎?要很多錢嗎?這可怎麼辦?”

蕭鷹瞧著他,在心里梳理了一下思路,盡可能平和的把結果告訴他,說:“你的病,不是那玩意兒出了問題,而是你的血液出了問題。正是你血液的問題,使得你那玩意兒海綿體局部浸潤,引起的反射性勃.起。總之,你的病醫生誤診了。你了省城要做的手術,對你的病沒有任何幫助,緩解不了你的病情反而會進一步拖延。”

聽到蕭鷹這麼說,這年輕人不覺緊張起來,一只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胯下那直挺挺的東西:“那……,那是什麼原因?”

蕭鷹想了想,說:“你去醫院掛一個腫瘤科,讓醫生做一個檢查,完了之后醫生就知道你到底是什麼病了。”

“什麼檢查?”年輕人聽蕭鷹說得如此鄭重,不覺更是緊張。

“你檢查一下血常規,再做一個脊髓穿刺檢查。就可以知道了是什麼病了。”

年輕人問:“這檢查是查什麼病的?”忽然,年輕人回想起剛才蕭鷹讓他去的科室,忽的一下站了起來,驚恐的盯著蕭鷹說,“腫瘤科?那不是癌癥嗎?難道……,我……,我得的是癌癥……?”

聽他聲音都在顫抖,充滿了恐懼,蕭鷹心想,反正一檢查對方就知道了,也不必隱瞞,于是點點頭說,“是的,你得的是慢性白血病。正是因為你血液中腫瘤細胞隨血液進入你那玩意兒,對你那玩意兒造成了持續的刺激,才會引起異常勃.起。當然,不是每一個慢性白血病病人都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有極少數人會出現。不巧的是,你就是其中之一。”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22:17:18

第21章夢境成真

“白血病……?血癌……?”年輕人哆哆嗦嗦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蕭鷹站起身,背著手說:“你的白血病,幸虧先找了我,現在治療應該還來得及,所以你趕緊住院治療吧!”

“不可能!我不可能是癌癥!”年輕人突然發狂,一腳踢在了椅子上,將椅子踢得飛出去,撞在了墻上,哢嚓一聲,一條腿折斷了。

蕭鷹立刻后撤一步,警惕的盯著對方。

年輕人雙眼發紅,滿臉絕望,突然大吼一聲:“我不是癌癥!你這個騙子!”發狂一般撲向了蕭鷹。

他撲過來的動作跟夢里一模一樣,而那個夢已經在他腦海中翻來覆去無數遍。他根本想都不用想,立刻一側身,同時腳下一勾,年輕人往前摔出,重重摔在水泥地面上。

蕭鷹條件反射地執行著夢里的動作,抓過自己的椅子,從后面一下壓在了他的背上,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年輕人鼻子撞在水泥地上,頓時鮮血長流。被蕭鷹用椅子壓住了后背,椅子腿前面一根橫梁剛好壓在后勃頸上,頓時呼吸都困難。另外兩側的橫梁分別壓住了他的兩條胳膊,整個人便無法動彈了。

蕭鷹這才覺得一顆心怦怦亂跳。

盡管剛才的動作外人看來很是瀟灑干脆,但那是因為夢中反復出現的場景的條件反射而已。他從小到大雖然練習武術套路,只不過當成廣播體操,他從小就是個好好學生,從來沒有跟別人打過架,這還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夢里反復出現的場景形成了條件反射指揮他的動作,面對這五大山粗的莊稼漢,蕭鷹還真是有些發怵,真要打起來,自己只怕是要吃虧的。

他喘了幾口氣,用力壓住椅子,低頭問:“還打不打?”

那年輕人只不過是聽說自己得了絕癥,于是發狂,被蕭鷹輕松打倒之后,頓時喪失了斗志,嗚嗚地哭了起來,費力地說:“不打了……,對不起,先生,是我錯了……,對不起……!”

蕭鷹想了想,夢里自己跟年輕人就這一次交手,如果夢是真的,哪應該不會再打了。于是他撤回了椅子,但還是警惕地將手放在椅背上,隨時準備用作武器跟對方再干一架。

那年輕人雙手抓著頭發,身子卷曲著,痛苦地嗚嗚哭著。

蕭鷹有些擔心莫不是剛才他摔在水泥地上受傷了嗎?趕緊問道:“你怎麼了?”

“我……我真的是癌癥嗎?我不想死……我還年輕……”

原來他擔心的是自己的病而不是受傷,蕭鷹這才舒了口氣,說道:“沒事的,不用怕。其實,癌癥只是一種慢性病,他並不是絕癥,很多癌癥病人經過治療都康復了,你的癌癥發現得早,會治好的。別想太多了。”

年輕人慢慢放開了頭發,終于爬了起來,擦了擦鼻血,望著蕭鷹說:“真的嗎?我的病……,真的能治好嗎?”

從頭腦中的病歷顯示來看,這年輕人最后死于血癌,但那是由于誤診,當作了性功能障礙治療大半年沒有效果,醫生才從他的脾臟腫大、貧血和白細胞增高,懷疑他是白血病,進一步檢查,最終確診。但已經失去了寶貴的癌癥早期和中期治療的絕佳時機,確診時已經是晚期。

而現在提前半年按照白血病進行治療,很有可能治好他的病的。不過,癌癥的治療變數太多,所以蕭鷹不敢肯定一定能治好,但即便是這樣跟對方說,也會打擊他的信心,所以蕭鷹鄭重的點了點頭說:“我給你算了命了,你的命很硬的,一定能度過這個難關,沒問題。”

眼前這個算命的能準確說出他的病癥,這說明他算命很準,得到算命先生肯定的答復,年輕人頓時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欣喜地問:“你沒有騙我吧?”

“我說了不收你的錢,我還騙你干什麼呢?”

年輕人點了點頭,嘴唇哆嗦著,連聲說著謝謝,慢慢將桌上皺巴巴的錢拿了起來,猶豫了一下,又試探著問蕭鷹說:“你,你真的不收錢嗎?”

“你比我更需要錢,留著看病吧。趕緊去,按照我剛才說的做,不要耽誤了。”

“謝謝,謝謝你先生。”年輕人給蕭鷹鞠了一躬,轉身往外走,步履有些踉蹌。顯然,他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打擊太慘了,若不是后面蕭鷹的話讓他燃起了生的希望,估計連門都出不去。

眼看他走遠,蕭鷹走到墻邊,將那被他踢飛撞爛了一條腿的椅子扶起來看了看,椅子腿折斷,不由苦笑。

他出到外門,四處尋找,在一處欄桿下面找到一節斷了的小鐵棍,撿了回來,把捆被子的繩子剪了一截下來,將小鐵棍綁在那根斷了的椅子腿上,勉強可以繼續用。

可是,總不能用斷了腿的椅子給客人坐,那太丟份了,于是便有這把椅子放在里面自己坐,將那把好的放在外面給客人。

蕭鷹重新坐下,扶了扶墨鏡。

身子一動,屁股下面的椅子便嘎吱嘎吱響,這次的算命,不僅一分錢沒撈到,反而賠了一條椅子腿,還被嚇了一跳。

想起剛才的打架,他心頭琢磨,這樣看來,夢中的場景現實中真的會發生。要是這樣,那三個不停旋轉的金光閃閃的菩薩塑像,又是預示著什麼呢?

想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中午卻再沒有顧客上門。

蕭鷹沒有再去醫院像昨天那樣主動出擊,假冒病人朋友給人指點看病,因為他覺得那樣太冒險,萬一被人識破,那麻煩就大了,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的。犯不著這麼冒險。而且,他還要等金來福把手續送過來。

快到中午的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個俏麗的身影,背著書包,卻是穿著連衣裙的卓然。

卓然像一頭漂亮的梅花鹿,輕盈的跳進了他的屋子,四下打量了一下說:“呀!大哥哥,已經開業啦?恭喜,開業大吉,財源滾滾!”

蕭鷹趕緊摘下蛤蟆眼鏡,裝腔作勢抱拳拱手說:“多謝多謝,借你吉言,不過今天還沒開張呢!”

“萬事開頭難嘛,著找什麼急?對了,我已經跟奶奶說了,今天開始你在我們家搭伙,月底結帳,你趕緊把飯盒給我,我給你弄飯去,到吃飯的點了。——對了,有什麼菜不吃的嗎?”

“我是雜食動物,只要能入口什麼菜都吃,你隨便弄。”

“那就好,我們會換花樣的給你弄吃,要遇到好吃的就跟我說一聲。”

蕭鷹答應了,趕緊把飯盒找了出來。這當口,卓然走到屋角,將放著的暖瓶拿起來晃晃,里面是空的,問:“你不喝水嗎?”

“誰不喝水了?我又不是屬駱駝的。”

“明白啦,不好意思是吧?——不好意思就只有渴著!你呀,書呆子,臉皮薄。嘻嘻,我跟你去打水。”

說罷,她拿著暖瓶和飯盒,一陣風似的出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卓然一手提著暖瓶,一手拿著飯盒快步進了屋子,將飯盒放在桌上,暖瓶放在他床頭墻邊,又四下看了看說:“坐的地方太少了,就兩把椅子,要是客人來了好幾個,坐哪呢?你得準備沙發什麼的。”

“是呀,要準備的東西還多著呢,慢慢來吧!”

“我那還有幾個小矮板凳,要不要給你拿來?”

“不用了,——有的坐高椅子,有的坐矮板凳,像什麼樣子?又不是田間地頭。先將就吧。”

“好吧,你吃飯,等一會兒我來收碗,你不用管,我幫你洗。這邊店子開始忙了,我要去幫忙。”

說罷,燕子一般輕快的飛走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22:17:34

第22章官太太有請

蕭鷹打開了飯盒,一陣飯菜香味飄來,不覺饑腸轆轆,趕緊拿著勺子吃了起來。

還別說,這田螺小吃店的飯菜比他們學校食堂做的飯菜可要香多了,不說別的,小鍋做的飯菜就是比大鍋強。

吃完飯之后,他也沒好意思把這麼臟碗放在那等著卓然拿去洗,還是自己拎著暖瓶倒了些開水,扯了一截衛生紙扔在里面,用勺子插著,將飯盒洗干凈,再用水清了一下了事。

然后,他拿出杯子給自己泡了一杯白開水,他一直不大習慣喝茶,覺得白開水味道更香。

他又坐在吱吱嘎嘎作響的瘸腿椅子上,望著廣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等著生意上門。

過了好一會兒,果然走進來兩個人,仔細一看,卻是卓然和他的母親田大嬸。

卓然四處找飯盒,蕭鷹說:“沒事,我已經洗了,在學校都是自己洗,何必麻煩你呢,你中午忙著呢。”

卓然嘻嘻一笑說:“你還是挺勤快的嘛,那我就省事了。”

田大嬸疼愛地看著女兒,等她說完話,這才對蕭鷹說:“實在對不住,本來昨晚上應該當面謝謝你的,要不是你指點,我丈夫只怕就還不成了。醫生昨天下午已經做了手術,手術很成功。今天早上我丈夫已經醒過來了。他聽我說了之后,一再叮囑讓我好生謝謝你呢!”

“沒事,不用客氣的。”

卓然插話說道:“我聽我媽說,你只憑我爸爸的名字和出生日期就算出他被誤診,算出他真正的病因是什麼,——神仙也不過如此吧!不過,我怎麼都不相信你是算命算出來的,我知道算命都是騙人的!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告訴我其中的緣由,所以我就不問了。”

田大嬸說:“卓然已經跟我說了,以后你在我們店里搭伙,你想吃什麼就盡管說,我讓廚師給你做。需要開水就過來提,不用客氣的。”

“好的,多謝阿姨。”

“謝什麼謝,你是給了錢的。按理說你救了我丈夫,我該重重酬謝你才對,只是,我丈夫生病這些日子,家里的錢都折騰光了……”

“我能理解,阿姨,我算命明碼標價,不亂收費。除非對方大富大貴,那我肯定是要宰一筆的,至于你們做小生意的,又欠了一屁股債,不是我舉屠刀的對象,嘿嘿。”

田大嬸和卓然都笑了。

田大嬸說:“說到富貴人家,我正是為這件事找你。——我丈夫住院的腫瘤科,有個當官也在那里住院的。他夫人聽我說了之后,想讓你去給他丈夫算命,如果你幫他算準了,說不定能賺上一大筆錢,也算是我報答你了。”

“哦?”

“這當官的看著挺有錢的,住的都是最好的帶衛生間的單人病房,而且經常有提著貴重東西來探望。我這兩天在病房逢人就說你指點我丈夫治好病的事情,我給你打名氣。今天他們家保姆聽我跟別人說了這件事,就回去跟那個當官的夫人說了,夫人來找到我問怎麼回事,我就一五一十的說了,他就央求我能不能介紹你給看看。”

蕭鷹說:“他叫什麼名字?”

“名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姓趙,是市城建局的一把手局長。很多人來看他的,聽說權力很大。我跟她說我中午回來先問問你,如果可以的話,等一會兒我還要回醫院照看我丈夫,你跟我一起去,當面給他算算,你看行不行?”

蕭鷹點頭答應了。

田大嬸很高興,趕緊讓他鎖了門,兩人去醫院。

田大嬸提著給丈夫的飯盒,與蕭鷹兩人來到了醫院腫瘤科。

田大嬸帶著蕭鷹先到了她丈夫的病房,給她丈夫做了介紹。

她丈夫名叫卓大齊,已經被病魔折磨得枯瘦如柴,但是眼中燃燒著生命的火焰,那是死里逃生帶來的喜悅。見到蕭鷹,不禁感激得眼圈都紅了,連聲說著謝謝。

蕭鷹又客氣了幾句,然后田大嬸帶著他到了醫生辦公室旁邊的特護病房。

這是腫瘤科最好的病房了,里面陳設豪華,帶有獨立衛生間。當然,費用也不是一般的病房能比擬的。

田大嬸到了門口敲了幾下門,過了片刻,病房門口打開了,一個小保姆出現在了門后,看見是她,不由一喜,又瞧了一眼田大嬸身后的蕭鷹,說:“你們快請進來吧,阿姨等著呢。”

田大嬸欣喜的回頭瞧了蕭鷹,然后領頭走進了特護病房。

病房里開著空調,很是涼爽,里面十分寬大明亮,只有一張病床,對面有兩組豪華沙發,還有直角平面帶遙控的彩電,只不過電視機此刻是關著的。

在病房的一角堆滿了各種鮮花、水果和各種的高級滋補營養品,都是包裝精良的,有不少還是外文的,彰顯著特護病房的主人身份地位的不同尋常。

蕭鷹的目光轉到了病床上,見床頭靠著一個中年人,有些胖,一臉威儀,一看就是當官的樣子。穿著一套真絲的綢緞睡袍,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

田大嬸低聲告訴他那就是市城建局的趙局長。

這中年人見到田大嬸和蕭鷹,不由微微一愕,目光轉向了旁邊一個身材婀娜的少婦。

這少婦大概只有二十來歲,也帶著一副眼鏡,穿著一套高檔的名牌連衣裙,正在削蘋果。

她看見田大嬸,不由一喜,趕緊將蘋果和刀子放在金色托盤上,起身走過來說:“來啦?”

田大嬸點點頭,介紹蕭鷹說:“這就是我說的蕭先生,他算得可靈了,我丈夫就是他算出不是癌癥的。”

那女人趕緊給蕭鷹微笑點頭,說:“蕭先生請坐。——老趙,這位蕭先生,是我讓田大嬸帶來給你算命的,他算命可準了,人稱半仙呢。”

趙局長這之前沒有聽說這件事,所以有些意外,不過聽妻子這麼說了之后,好生瞧了一眼蕭鷹,見他雖然穿的是西裝,布料很一般,款式明顯是裁縫做的,上不了臺面的農民工穿的那種。單單從外表看就不像是什麼得道高人的樣子。所以他臉上的笑容淡了很多。微點頭,簡單的說了一句:“坐吧!”

對方的冷淡立即讓蕭鷹感覺到了,看來這筆生意做不成,那也沒必要坐下了,所以他依舊站在那里沒動。

趙夫人感覺到場面有些冷,趕緊走到床邊陪著笑說:“這位田大嬸也是我們腫瘤科的病友,她老公原來被確診是胰頭癌,就是這位先生算命算出不是癌癥,而是十二指腸潰瘍。醫生開腹檢查果然如此,一家人高興得什麼似的,所以……”

“所以你就找來給我算命對吧?高先生是數一數二的神算,有他給我算命就行了,找這麼個小年輕來干嘛?看著就像是……哼”

蕭鷹對田大嬸說:“看來別人不需要我指點,我們走吧!”說罷轉身往外就走。

“等等!蕭先生,請您等等。”

趙夫人著急地追出幾步攔住蕭鷹,又回頭哀怨地對趙局長說,“老趙,你就請蕭先生給算算吧,萬一算準的呢?田大嬸的丈夫就是得到蕭先生的指點,救了一條性命呢!”

趙局長掃了蕭鷹一眼,壓低聲音對趙夫人說:“你要找也不找個高明點的。——你看他那樣,擺明了就是擺地攤靠耍嘴皮子騙幾毛錢的那種貨,你找這樣的人給我算命,想氣死我呀?”

趙局長的聲音雖然壓低了,但是在靜靜的病房里卻還是讓蕭鷹聽了個明白。

蕭鷹冷哼一聲,轉身走了回來,背著手瞧著他說:“市城建局的趙局長是吧?你老家是昔陽縣芋頭村,你是1951年7月28日深夜12點零五分出生的,出生地在你們縣城人民醫院婦產科。——我說的沒錯吧?”

趙夫人驚喜交加,連連點頭:“對對,說的太對了,——哎呀老趙,你看看,這才叫真人不露相,人家算得多準。”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22:17:51

第23章並非浪得虛名

趙局長卻冷冷一笑說:“不錯嘛,把我的情況打聽的很清楚,看來你是有備而來啊!”

趙局長很相信算命,經常找算命的算流年運程什麼的,其中來往最密切的,是一位名叫高德端的算命大師。久病成醫,他跟算命的來往多了,也就聽說很多江湖那些靠算命騙錢的人常用的一些詐騙手段,知道算命中有一種手段是先把對方的情況摸清,然后給對方算,就能算的很準。所以估計蕭遠山也是這樣得到自己資料的。

趙局長見蕭鷹陰沉著臉,便嗤的一聲笑:“怎麼,揭穿了你的把戲不高興了?我告訴你年輕人,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本來,你用算命騙點錢討生活我也可以理解,不過騙到我的頭上來,那你就是找錯地方,自討沒趣。”

田大嬸很是惶恐,她原本想給蕭鷹介紹一個大客戶,沒想到事情卻發展成這個樣子,趕緊拉著蕭鷹說:“小蕭,我們走吧。”

蕭鷹站著沒動,也沒說話。依舊陰沉著臉。

趙局長被蕭鷹發直的眼神盯得有些心里發毛,往后挪了挪,瞧著夫人說:“這人不會是神經病吧?你從哪里找來的?你怎麼什麼人都往這里引?搞什麼搞?”

蕭鷹原本是懶得理睬一走了之的,可是聽對方說話如此難聽,心中這口氣便咽不下去了。于是他盯著趙局長,腦海中卻立即搜索他的相關病歷資料。這個很好找,按照現在的時間和地點,又是城建局局長,這三個關鍵詞讓他輕松便找到了趙局長現在的病歷檔案。

他剛才兩眼發直的時候,卻是在腦海中翻閱病歷。匆匆瀏覽一遍,心中便有數了。

田大嬸以為他氣糊涂了,又是著急又是后悔,想用力拉他出去,蕭鷹已經瀏覽完腦海中趙局長的病歷,他輕輕掙脫田大嬸的手,上前幾步到了病床旁,瞧著趙局長。

趙局長更是吃驚,又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提高了聲音:“你……,你要干什麼?別亂來!”

蕭鷹冷冷一笑,說:“你有個兒子叫趙權,今年九歲,對吧?”

趙局長心頭一凜,眼睛瞪得溜圓:“你想干什麼?你敢碰我兒子,我就要你腦袋!”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你兒子三天之內必有劫難,而且,是生死劫,他將死于一場突發疾病!而你,五天之內,也有一場劫難,你不會死,會發瘋。不過,一年半之后,你的死期就到了!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時間來證明,我蕭某人並非浪得虛名。”

蕭鷹在搜索趙局長病歷這段時間的病歷時,發現了三天之后他以父親身份簽署的病危通知書和死亡通知書。死者與他的關系是父子,死者年僅九歲。

接著又找到了趙局長五天后的精神分裂診斷證明,以及一年半之后,趙局長的死亡證明。病因正是肺癌。而出具證明的,卻是省監獄醫院,罪名是貪污受賄。

這是一個貪官,一年半后病死在監獄里。

聽到蕭鷹的話之后,趙局長反而笑了:“年輕人,這一套沒用,我不是嚇大的。我也懂算命。”

蕭鷹聳聳肩,轉身而去。田大嬸瞪了趙夫人一眼,很是不高興,也緊跟著出去了。

“想嚇唬我,這土鱉,——高大師說過,這是靠算命騙錢的江湖騙子常用的圈套,不用理他。”

“可是,他剛才說的你出生的情況可全都說對了。萬一他說對了,我們兒子可怎麼辦?他說的可是生死劫啊!還有你,也是有大劫難啊!要不,還是找他解一下吧,不就是花錢嘛……”

“像我這樣的官員?要查清楚我的情況那還不是小菜一碟,他這是事先已經摸清了情況來下套子騙我們錢的!假如我和兒子真有劫難,高大師難道算不出來嗎?真是的!”

“不對!”趙夫人搖搖頭說,“他能查清楚你的名字、單位職務,可是你的出生時間晚上12:05,還有你在縣醫院出生這些事情,這些單位履歷表不會有記載的,他到哪里查啊?”

一聽這話,趙局長愣了一下,撓了撓頭,心想到的確是,填表什麼的,只填陽歷,而且只填到日,沒有具體時間的。這算命的準確說出了自己出生時刻,還說出了出生地是縣醫院婦產科,這就奇怪了。

如果說出生時刻可以從別的自己找過的算命先生那里探聽到,但是縣醫院出生這一點,他卻從來沒跟任何人說起過,包括算命先生。

趙局長想不明白,搖搖頭說:“這些他只要想去查,都是能查到的,我倒有點佩服他,他居然連我出生的地點和具體時間都查到了,用的功夫真夠深的。行了,這種騙子不用理他。”

趙夫人卻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對,我怎麼都覺得他不像在布局,因為田大嬸是我主動找的,不是田大嬸來找我的。而且我也打聽過了,田大嬸她丈夫的確是誤診了,而且就是這個算命先生算出來的。還有,假如他真要布局,應該裝出高人的樣子讓你肅然起敬找他算命才對啊,怎麼穿的像個農民工一樣?”

一聽這話,趙局長也覺得老婆說的很有道理,嘟噥道:“那你說怎麼辦?”

“很多高手都是不露山不露水的,老趙,他已經說了你和孩子有大劫難,這種事寧可信其有啊,花錢買個平安都好,還是找他來解一下吧。”

“那好吧,我不管了,你去找他解吧。”趙局長揮了揮手,又是一陣的咳嗽。

趙夫人已經顧不得過來照顧他了,拉開床頭櫃抽屜,取了一個紅包捏了捏,揣在口袋里,轉身急匆匆出去,來到了田大嬸的病房,見蕭鷹正背著手,田大嬸不停地陪著笑跟他解釋著,讓他別生氣。

趙夫人趕緊走過去,輕輕咳了一聲。

田大嬸見到是她,臉上頗為不悅,說:“蕭先生可是你讓我請來的,你們家老公這樣,這可……”

“對不起,對不起,我特意來給蕭先生道歉的,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我之前沒有跟我們家老趙說這事,我們家老趙其實對算命的很好的,他認識不少算命的高人,都是好朋友。所以,我原本想著等他來了之后再跟他說也沒關系,可是一忙就把這事給忘了。他也是誤會了,他要真知道蕭先生本事高強的話,一定會禮敬有加的。”

蕭鷹仿佛沒看見趙夫人,只是對床上卓大齊微微一笑說:“左叔叔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來看你。”然后對田大嬸說:“我回去了。”

他從趙夫人身邊走,出了房門。

田大嬸想追出去送他,趙夫人還有話跟蕭鷹說,便攔住了她:“我去送蕭先生,跟他賠罪!”

說著,趙夫人快步跟上了蕭鷹,來到了電梯口。電梯到了之后,蕭鷹進了電梯,趙夫人也跟著進去了。

電梯里正好沒人,趙夫人對著蕭鷹鞠了一躬,然后陪著笑說:“蕭先生,我替我的丈夫給您賠禮道歉。”

蕭鷹還是沒看她,伸手去要按電梯按鍵,卻被一個紅包擋住了。

這紅包當然就是趙夫人遞出來的,她討好地說道:“蕭先生,這是一點小意思。表達我們的歉意。”

蕭鷹不想跟貪官污吏打交道,還是沒理睬,繞過她的紅包又要去按電梯按鈕,趙夫人著急了,索性用身體擋在了按鈕前,可憐巴巴望著他說:“蕭先生,我孩子才九歲,你就可憐可憐他,指點我一下如何破解這場劫難吧?”

說罷,趙夫人硬把厚厚的信封塞進了蕭鷹的褲子口袋里。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22:18:05

第24章歪打正著

蕭鷹心軟了,沒錯,盡管這趙局長是個很讓人討厭的貪官污吏,但年僅九歲的孩子是無辜的,既然對方這麼誠懇,能救還是幫一下。

于是,蕭鷹說:“你兒子會在三天后,出現頭痛、嘔吐、抽搐,最后昏迷。急救時,你一定要要求醫生馬上做腰椎穿刺做腦脊液檢驗,他們一查就知道什麼病了。我說了你也不懂,如果能做到這一步,小孩應該可以得救。記住了嗎?”

“腰椎穿刺腦脊液檢驗?——我記住了。謝謝你!”

這時,樓下有人按動電梯,電梯開始往下行走,趙夫人才又著急著說:“蕭先生,能不能再麻煩你指點一下我丈夫?他的劫難該怎麼解?——還有,醫生說,我丈夫的肺部腫瘤是惡性的,是肺癌,不過我跟醫生商量了,瞞著他,說是良性的,做手術就沒事了。你你能不能指點我一下,該怎麼治這個病?”

蕭鷹搖了搖頭:“我可以指點你的兒子,但我不會指點你的丈夫。我給人算命看病,也是講究緣分的。再說了,你丈夫已經病入膏肓,沒得救!”

蕭鷹所說這話,更主要是指他的貪污受賄,必將身陷牢籠。

趙夫人聽了這話,頓時傻了,呆呆的望著蕭鷹。

這時,電梯門開了,蕭鷹邁步走了出去。

趙夫人呆了一呆,趕緊又追了出去:“蕭先生,你住哪里?該怎麼聯系你呢?我還想找你算算。”她怕蕭鷹對他丈夫有成見,不肯說,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是我自己算!”

蕭鷹原本不想說,但聽她強調是自己算,他對這趙夫人印象還行,于是頭也不回說:“火車站廣場算命一條街巷口,疑難病癥咨詢公司,那是我的公司,可以到那里找我。”

趙夫人這才站住,用心記住。

蕭鷹走出來了醫院大門,在旁邊的醫藥門市部買了幾盒藥和注射器,用袋子裝了,坐公交車回到了火車站公司里。

他正要開門,算命先生熊學廣已經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陪著笑說:“兄弟,你可回來了?我來了好幾趟。”

“怎麼?擔心我拿錢跑了?”

“哪能呢?你招牌都掛上了,店鋪也租下來了,您這樣有本事的人,要是不在這混,那可就太可惜了,我是想跟您說,你昨天的藥當真管用,我感覺身上的病有了好轉了,那些醫生開的藥,狗屁!啥用都沒有,還是你有本事。”

蕭鷹不想跟這人廢話,說了句:“在外面等著,我配好藥之后叫你。”

“好的。”熊學廣點頭哈腰答應,站在門外等著。

蕭鷹配好藥之后,戴好橡膠手套。把熊學剛叫了進來給他打了一針,讓他第二天下午再來。

熊學廣趕緊答應了,陪著笑走了。

蕭鷹將手套、注射器都裝進了鐵盒子準備到時候去醫院時扔掉。

處理完,他在椅子上坐下,這才從口袋將趙夫人給的信封里的一疊錢取了出來數了一下,有1800。這筆錢換她兒子一條命,對她來說還是值的。就不知道能否順利救下這孩子的命來。因為腦海病歷記載孩子最后是因為醫生誤診病死了的,關鍵看趙夫人能否堅決執行自己的交代了。

又過了一會兒,田大嬸著急忙慌的到他的公司,見他面色平靜,並沒有生氣的樣子,這才稍稍放心,趕緊說:“對不起,先生,我沒想到他們是這樣的人,早知道,我就不會……”

“沒事的,那當官的挺討厭,不過他夫人跟我道歉了,而且還花了錢請我給她算了命。我指點了她如何解她兒子的那個劫難,——喏,這是給你的介紹費。”

蕭鷹從口袋里摸出五十塊錢,遞給田大嬸。

田大嬸一聽這話不由大喜,趕緊把錢推了回去說:“我給你介紹顧客,不是為了錢,我是出于感激……”

“我知道,但是對于我來說是一筆生意,你給我介紹生意,拿回扣,這是交易習慣。拿著吧,下次再遇到這種客戶,介紹給我,我還給你回扣。”

田大嬸也是做生意的人,聽他這話說得實誠,便訕訕的笑著接過了五十塊錢,揣在口袋里說:“好啊,我再遇到大客戶一定介紹給你,那些一般的就算了。”

蕭鷹搖搖頭說:“我開疑難病癥咨詢公司,不僅是為了賺錢,也是為了幫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所以,只要你遇到別的醫生治不好的疑難雜癥,都不妨介紹來讓我看看。我盡可能幫他們,反正不過是舉手之勞。”

“對對,是這個道理,那你先忙著,我還得趕緊回醫院照看我老公了。”

田大嬸笑著離開了。

傍晚的時候,蕭鷹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于是來到旁邊田螺小吃,用門口的公用電話撥通了金大福的大哥大手機。

電話那邊傳來了金來福頗為威嚴的聲音:“喂——?”

“金老總,我是蕭鷹,王總工的忘年交,昨天我們在急救中心見過面的。”

“哎呀,是小蕭啊!不好意思,——叫什麼金總那麼客氣做什麼,都是朋友,叫我金大哥。”

“那不好吧,我叫王阿姨是阿姨的。”

“沒事,你叫她姨,叫我大哥。各找各的,——叫我大哥我才高興呢,自家兄弟。你跟我岳父老爺子也不就是忘年交嗎?咱們也可以忘年交嘛。”

蕭鷹聽他說得豪邁,覺得他是個性情中人,值得交,于是便改口說:“好啊,那以后叫你金大哥。”

“這就對了,兄弟。你在哪呢?你公司的手續我已經給你辦好了,大哥這就給你送來。”

“我就在火車站算命一條街巷口的公司里,我等你。”

“哈哈,我馬上到,你等著。”

過了一會兒,一輛尼桑停在了門口,從駕駛室走出了肥頭大耳的金來福。右手拿著大哥大,左手拎著一個真皮提包,腆著肚子,望見了站在門口的蕭鷹,趕緊滿臉堆笑甩著一身肥肉走了過來。

蕭鷹迎上前笑著說:“大哥你來了。”

“嗯。”金來福點了點頭,四下看了看,再瞧了一眼蕭鷹身后的那鋪子說:“不錯,都開張了,怎麼樣?生意如何?”

“才剛開業,還談不上有生意呢。還請大哥多關照。”

“好說,我要是遇到有疑難病的客戶,一準給你介紹,放心吧!”

說著,金來福打開了公文包,取出了一個文件袋遞給了金來福:“證照都給你辦齊了,看看應該不缺什麼了吧!對了,把你的醫科大學畢業證復印一份給我,還缺這個手續,我回頭給他們補上去。”

“好的。”蕭鷹說著打開了文件袋,取出了那一疊文件,第一張是工商執照,一看公司的名字,不由又驚又喜呆在了當場,只見名字寫的是:“環球疑難病醫療咨詢有限公司。”

營業范圍赫然寫著:“中西醫全科診療,中西醫藥品零售,疾病咨詢。”

看了這個,蕭鷹手都在發抖。

蕭鷹前世在衛生部工作了二十多年,他當然知道,九十年代初,盡管皮包公司滿天飛,但國家對醫療機構個體化則是控制得非常嚴格。在以國營經濟為主體私營經濟為補充的大環境下,個體診所開辦是極其困難的,要求也非常高。只有數量極其有限的個體診所能夠獲得批準開業經營。不過想想都可以知道,那肯定是后臺極其堅挺才能辦得下來。

金來福給他辦的執照,不僅有他希望的疾病咨詢,更有非常難以辦下來的藥品零售和中西醫全科診療。這基本上意味著他可以從事與醫學有關的大部分工作。

這麼難辦的證照都辦下來了,而且一天時間就全部搞定,可見金來福這人能量之大。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22:18:23

第25章菩薩轉啊轉

蕭鷹想不到歪打正著遇到了這樣一個神通廣大的人,能幫自己擺下了這麼難辦的執照,激動地說:“金大哥,這執照……,讓我怎麼好意思。”

金來福頗為得意的,腆著肚子,伸出胖胖的肥手,在蕭鷹肩膀上拍了幾下說:“你救了我岳父老大人,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還客氣什麼?實話跟你說吧,我有今天,那都是我老大人一手栽培的,其中不少關系還是他老人家的呢!”

“我聽說診所和藥品零售的證照很難辦的。”

“呵呵,也是湊巧了,昨晚上我正好跟衛生局局長吃飯,他聽我說了這件事,便給我建議說,這段時間個體診所只要符合條件,經過嚴格審批能辦下來,過些日子就不會再批了,要辦趁早。我想著你醫術如此高明,要是不開個診所給人看病那就太可惜了,所以就自作主張幫你把這方面的東西也辦了,嘿嘿嘿。”

蕭鷹笑呵呵又繼續看證照上寫著,公司法定代表人是自己的名字,但下面的從業人員還有幾個人的名字,便問:“這些人是……?”

“他們是掛名的,是我的朋友,有個主任醫師,還有護士、藥劑師,都是退休了,讓他們掛個名。因為你辦的是有限公司,按照規定必須有兩個人以上,而且國家對個體醫療機構要求很嚴,必須有國營醫院從業若干年的主任醫師還有護士、藥劑師才能執業。所以,跟他們商量之后,他們也都答應幫忙掛個名字,他們是不會來你這領工資的,放心吧!”

蕭鷹嘿嘿笑了說:“原來是這樣,那太感謝了,趕明兒我請他們吃飯。”

“得了吧,他們的人情我已經還了,你就踏踏實實開你公司就行了。對了,工商、稅務、衛生這些有什麼問題,有誰找你麻煩,別跟他們吵,也別管他們說什麼,不要理睬,你直接給我打電話,我來處理。”

這也是蕭鷹最擔心的地方,他沒干過公司,知道要跟政府相關部門打交道的話是個很頭痛的事情,有金來福這種神通廣大的人在后面撐腰,那就好辦多了,他很是高興,咧著嘴對金來福說:“金大哥,謝謝你。”

“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麼,自家兄弟。你救了我岳父大人的命,我還沒還沒說謝謝你呢!以后有事盡管招呼不要那麼客氣。”金來福笑呵呵伸出肥掌拍著蕭鷹的肩膀,大大咧咧說著。

“好的。——我去復印畢業證,你進屋坐吧。”

“好好。”

蕭鷹趕緊進屋找出自己的醫科大畢業證,然后跑到附近復印店之后,將復印件給了金來福。

金來福笑呵呵又叮囑了兩句有事打電話,然后鉆進尼桑轎車,一溜煙開走了。

蕭鷹拿著證照回到商鋪里頭,放在桌上,看了又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按照規定,證照必須掛墻上的,可是沒有鏡框,總不能這樣粘點膠水貼到墻上吧,那也太不正規了。好歹是公司呀,自己可是公司的老總。

他決定去買幾個相框給它裝上。

于是,他鎖了門,來到廣場外面的一家百貨公司,選了大小合適的鏡框買了下來。在售貨員幫助下,將證照都裝到了鏡框里。

售貨員發現證照是私營的醫療公司的時候,臉上滿是羨慕,知道人家很有能耐,說話都客氣多了。

蕭鷹拿著鑲嵌了鏡框的證照回到商鋪,掛在墻上,退后幾步,歪著頭端詳半天,還是很滿意的。

可是,想到門上空空蕩蕩的還沒有匾額,不覺得有些鬧心。趁著天還沒有黑,準備去訂做一個牌匾。

他火車站附近比較近的廣告牌制作公司里打電話問了之后,對方說馬上派人過來丈量之,然后商量價格。

很快,廣告牌制作公司帶兩個員工騎著自行車來到了蕭鷹的商鋪,聽他要制作全科診療咨詢公司的牌子,不由很是羨慕,連聲稱贊他有辦法,從包里拿出了一疊照片讓他選,樣式和字體選好之后,又進行了牌匾的丈量。

廣告牌制作公司的員工建議他做一個霓虹燈廣告,花不了多少錢,晚上也能看見,因為火車站有不少晚上趕車的旅客。

蕭鷹覺得有道理。雙方一番討價還價,敲定了最后價格,制作帶安裝調試,總共四百塊錢。霓虹燈保修三年,一年內燈管壞了無償更換。

當下付了押金,開了收據,廣告公司的員工走了,說好第二天下午做好之后就來安裝。

昨天晚上,蕭鷹住在了自己的只有一間房子的公司里。躺在床上,聽著火車站廣場傳來的各種嘈雜的聲響,他望著墻上的營業執照,心里美滋滋的,他知道這執照后面就是一座金礦,只不過要想把這個金礦挖出金子來,還得大量的投入。

首先,你得有相應的醫療器材,其次,得有相應的人手,第三,得有足夠的藥品。

所有的這些,都離不開一個字,那就是錢。

到目前為止。他手里面的錢,包括學校給的派遣費。扣除開支,有兩千塊來塊錢。這點錢要辦成私人公司私人醫院,那簡直是天方夜譚,連個體診所都還差得老遠。

不過,僅僅兩天,就賺了兩千塊塊,他已經很滿意了,照這個速度下去,前途還是很光明的。只不過,辦診所賣藥品,並不是他的選擇的路,他選的路,是能在兩天給他賺兩千塊錢的算命治病。

所謂醫療和藥品,那都只是附帶進行,他相信,算命治病是一座更大的金礦,而且是實現他個人價值的更輝煌的金光大道。

只是,萬事開頭難,這兩種情況不管哪一種都需要時間、精力和頭腦去慢慢挖掘。

夜深之后,火車站喧鬧的聲音也漸漸安靜了下來。憧憬著未來蕭鷹,終于翻來覆去半天之后睡著了。

晚上他做了一個夢,這個夢跟前面的一樣,依舊是金光燦燦的菩薩塑像,繞著它不停旋轉。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繞著旋轉的一人多高的菩薩塑像,變成了四個。

菩薩塑像一直在他腦海中傳到了第二天天亮他醒過來。

他坐在床頭呆呆的出神,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有了前面夢到打架后來就真的打架的經歷,讓他更是不安。夢里反復出現的東西肯定是預示著什麼,提醒自己做什麼,只是自己沒辦法知道究竟夢里要告訴他什麼事。

正在發呆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有顧客上門嗎?

蕭鷹高興的叫了一聲:“等等!馬上來。”然后迅速穿好了西裝,把墨鏡戴好,只是腳下趿拉著拖鞋,來不及換他的皮涼鞋,跑過去把房門拉開,卻見外面站著的是卓然,手里拿著托盤,放著稀飯包子咸菜。

“開飯啦,小懶蟲哥哥,太陽曬屁股還沒起床。”

卓然托著托盤進到屋里,將包子稀飯泡菜放在了桌上。

蕭鷹訕訕的笑了笑說:“你不上課嗎?”

“大哥,今天是星期天。”

“哦,對對,我都昏了頭了。星期天不用上課的。”

“不過,馬上要期末考試了,我還有一大堆作業要做呢,煩死了。”

“那你趕緊做作業吧,我吃完之后把盤子給你送來。”

“不用,你吃,我跟你說說話,天沒亮我就起來背單詞,頭都昏了,休息會兒。”

蕭鷹趕緊將四腳完好的椅子拿給他坐,然后自己坐在缺了一條腿的椅子上。

一坐下,那椅子就嘎吱嘎吱響,卓然便聽到了,探頭過來一瞧說:“呀!腿怎麼斷了?”

“不小心碰斷的,我買把新的椅子還給你。”

“一把破椅子在乎什麼,好多年了,早該壞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22:18:36

第26章飛來橫禍

蕭鷹坐下,開始嘩嘩喝著稀飯吃著包子,含糊的說:“你吃沒有?一起吃?”

“吃你的,誰像你,大懶蟲,我早吃過了。”卓然白了他一眼,坐在對面瞧著他,又問,“對了《聚散兩依依》好看嗎?”

“好看,的確挺好看的,就是太鬧心了,看完之后心里堵堵的不舒服。”

“堵堵的而已嘛,我可是從頭哭到尾。看來還是你們男生心腸硬,這麼讓人感動的故事都不掉眼淚。――還看不?再借給你。”

“心里太堵得慌,不看了,還是看武俠小說來的輕松。”

“武俠小說我也喜歡看呀,特別喜歡看金庸的,《射雕英雄傳》、《笑傲江湖》,我都看過好些遍了,對了,金庸小說里頭也有很多郎中醫生,很神奇的。比如《笑傲江湖》里的平一指,他給人治病只用一根指頭,殺人也只用一根指頭,他有句名言叫‘醫一人,殺一人。殺一人,醫一人。醫人殺人一樣多,蝕本生意決不做。’嘻嘻,真有意思。”

蕭鷹端著稀飯正在嘩啦嘩啦的喝,一聽這話,身體猛地一震,心情激蕩之下,稀飯差點灌到鼻子里去。趕緊放下碗,顧不上擦嘴,瞧著卓然說:“你剛才說什麼?”

昨晚瞧他那狼狽樣,撲哧一聲笑了,扯過紙巾,要替他擦嘴。

蕭鷹接過自己擦,自言自語說:“醫人殺人一樣多,蝕本生意決不做……?”

“對呀,你不會連這句名言都不知道吧!――平一指,天下第一神醫。他認為,天下的人,生死有命,人多人少,都是老天爺和閻羅王定好了的。如果必死之人自己救活了,那閻羅王會怪他搶地府陰曹地府的生意的,所以他必須殺一人來填補。他可真是金庸武林世界中第一奇人,嘻嘻嘻。”

蕭鷹失魂落魄的坐在哪,呆呆的望著桌子上,嘴里念叨著:“醫人殺人一樣多……,醫人殺人一樣多……,難道夢里是讓我去殺人不成?”

他腦袋里正琢磨連續這幾個晚上做到的同樣的夢,金色的菩薩在腦海中盤旋,只是數量一天比一天多。

一想到數量,他不由心中一凜。――第一晚上,他救了同學丁紅的命。那一晚夢見了一個金光閃閃的菩薩。接著,第二天,救了卓然的爸爸和金來福的岳父王慶林兩個人,結果那一晚他就夢到了三個金光閃閃的菩薩。

昨天,他救了那得了白血病的跟他打架的年輕人,昨天晚上他就夢到了四個菩薩。

難道跟平一指所說的一樣,天地間生死有命都是老天爺定好了?如果必死之人自己把他救下來了,那是逆天,那必須要填補一個鬼怪去這湊數?

那不對了,腦海中,那個明明是一個金光閃閃的菩薩模樣,可不是面目猙獰的鬼怪,菩薩能抵數嗎?

卓然見他目光呆滯的望著小半碗稀飯,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麼,好奇地歪著頭瞧著,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說:“發什麼呆呢?”

蕭鷹這才如夢初醒,怔怔地瞧著卓然,忽然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是鬼還是菩薩?”

卓然愣了一下,說:“什麼鬼還是菩薩?怎麼?”

“而這樣的,昨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不知道是鬼還是菩薩的東西在腦袋中轉。”

“哦?什麼樣子的?”

“光著頭,穿著袈裟,耳垂到肩,一只手結法印,右手豎起來,好像抓個金光閃閃的珠子。”

卓然想了想,訕訕地笑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對了,算命一條街里有個癩頭和尚在算命,要不去問問他,他是和尚應該知道。”

蕭鷹心頭一喜,站起身說:“咱們走!”

“著什麼急?你還沒吃完飯呢。”

“不吃了,辦正事要緊,這件事關系重大。”

卓然看他吃得差不多了,于是就把碗筷收到托盤里端著,跟他一起出來鎖了門,先把碗筷放回了小吃鋪,然后帶著他往小巷里頭走往那個癩頭和尚算命的地方,在小巷深處。

現在還是大清早,小巷里沒什麼人,有些開店鋪算命的此刻都還沒開門。

蕭鷹正走著,忽然聽到后面似乎有人叫他“蕭鷹!”

聲音若有若無,蕭鷹正邁步往前走,忽聽得這個聲音不由愣了一下,當即站住了,回頭瞧去。

就在這一瞬間,就聽啪的一聲悶響,一個花盆從天而降,正砸在蕭鷹面前的地面,碎成無數片。

蕭鷹嚇了一大跳,跟在他旁邊的卓然也嚇得一哆嗦,因為假如蕭鷹剛才不突然停下的話,那個花盆絕對正好砸在他頭頂。那麼大一個花盆,足夠把他砸得腦漿崩裂。

蕭鷹抬頭一看,二樓窗戶倒是擺著幾個花盆,但是那些花盆都是用鋼架弄成的一個圍欄圍住的。花盆都放在圍欄里面,圍欄完好無缺,又沒有狂風,花如何從圍欄中跳出來砸向自己面前呢?

樓下是一家小吃鋪,店老板聽到聲響趕緊出來一看,也嚇了一跳,抬頭很奇怪的說:“誰把花盆弄下來的?”

卓然很氣憤:“你們家的花盆問誰?把東西往下扔,砸中的人怎麼辦?”

那店老板狐疑的看看地上的碎花盆,又轉頭瞧了瞧屋里的人說:“樓上沒人呀?我跟我老婆都在樓下,小孩上學去了,樓上一個人都沒有。”

老板娘也趕緊出來,說:“昨天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所以我下來的時候,把窗戶都是關好了的。這花盆怎麼就飛下來了?真是見了鬼了。”

蕭鷹原本也要生氣質問的,但聽到最后這一句見了鬼了,不由心頭一凜,趕緊又抬頭望去,見樓上窗戶果然關得嚴嚴實實的,聽店老板夫妻所說,也不像是編謊話,更是心頭發毛。

他想起了前天晚上在學校宿舍樓門口從天而降的暖瓶,當時樓上也人去樓空沒有人,那裝滿水的暖瓶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

卓然叉著腰,憤憤地對他們夫妻說:“反正花盆從你們家樓上掉下來的,差點砸到我大哥,這怎麼算?”

這的確也是實話,那兩人雖然搞不懂究竟怎麼回事,也忙不迭一個勁道歉,幸虧沒砸到人。

蕭鷹又回頭看了看,后面卻沒有誰叫自己,也沒有認識的人,剛才呼叫自己的聲音是誰發出來的?難道是冥冥中有人要救自己,所以招呼了嗎?

前天晚上,自己也是好端端的下臺階往前摔倒,似乎有人在腳下絆了一下似的。

他一下想到了睡夢中旋轉的菩薩金光閃閃的菩薩雕像,難道是菩薩救了自己嗎?

兩次飛來橫禍,都莫名其妙獲救,這也太恐怖了。自己從小到大還沒經歷過如此臨近死神的事情。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找自己麻煩?難道是……?

他心里隱隱約約有了一個猜測。――他為這個猜測而感到震驚。

他沒理會一個勁道歉的店主人,低著頭想著心事,邁步又往前走。

卓然原本還要跟那家店主人理論的,見此情景,對店主人瞪了一眼,趕緊跟在蕭鷹后面。

蕭鷹正低著頭往前走,忽然看到地上有個亮晶晶的東西很是耀眼,卻不知道是什麼,不猶咦了一聲,一低頭,想去撿地上的東西。

就在這時,就聽著小巷旁一家商鋪突然砰的一聲,一個東西從屋里飛了出來,撞碎了玻璃窗,嗖的一聲,從蕭鷹頭頂飛過,幾乎是貼著他的頭皮砰的一下重重地砸在了對面墻壁之上,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22:18:52

第27章 地藏王菩薩

蕭鷹嚇得一哆嗦,扭頭一看,卻是一個高壓鍋鍋蓋。

這鍋蓋已經將對面的水泥墻砸了一個凹陷的痕跡,鍋蓋的一邊也砸扁了,可見力道之猛。這玩意兒要是直接削到腦袋上,半個腦袋恐怕都會削掉。

卓然跟在蕭鷹身后的,也被眼前這一幕嚇得目瞪口呆。蕭鷹就這麼幾步路,居然連遭兩次飛來橫禍,而都是在千鈞一發之際很碰巧地躲了開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但是,這一場驚嚇卻也夠她受的。

店里沖出來一個廚房師傅,驚恐的跑到蕭鷹身邊說:“你沒事吧?――高壓鍋炸了,嚇了我一跳,這鍋蓋怎麼都飛到外頭來了。哎呀,這質量真是糟糕,沒傷到就好,謝天謝地。”

卓然已經被連續發生的兩起幾乎要了蕭鷹性命的事件驚呆了,連質問對方都忘了。

而蕭鷹卻被飛來的這個幾乎削掉了他半個腦袋的高壓鍋蓋把思維徹底打開了――就了同學丁紅那晚上夢到一個菩薩,過了一天,然后就差點被從天而降的暖瓶砸中。就了卓大齊和王慶林,當晚就夢到了三個菩薩,又過了一天,自己又連續兩次意外差點送了性命。

前后加起來,自己已經救了三個人,夢到了三個菩薩,又遇到了三起意外。這是不是說,自己必須學平一指的辦法,救一個必死的人,就要塑一座菩薩來替換?否則就會招來飛來橫禍?

昨天,自己就了白血病年輕人,昨天晚上就夢到了四尊菩薩繞著自己轉。按照前面的規律,會隔一天之后才會遇到橫禍,所以,正常情況下明天應該還會有一次飛來橫禍。

那一次是否還會像前三次那樣幸運地躲過就難說了。

所以必須趕緊塑菩薩救命。

卓然終于回過神來了,指著廚師說:“你,你們怎麼回事?怎麼高壓鍋都會爆炸……?”

蕭鷹卻回頭抓住她的手,快步往前走去。

卓然有些不明白,蕭鷹怎麼什麼話都不說拉著自己往前走,仿佛急著去做什麼事似的。但后來,她立刻就明白了,蕭鷹著急著去見那癩頭和尚。

兩人到了癩頭和尚算命的攤位前,那和尚已經盤膝坐在地上,穿著一身臟兮兮的僧袍。正拿著一串很臟的佛珠,念著佛經,一只手臟兮兮的拿著個饅頭正在吃著。

之所以叫他癩頭和尚,並不是因為他是個癩頭,而是因為他的頭發並不是用剃刀刮的,而是用剪刀自己剪的。結果把一個腦袋的頭發剪得跟狗啃似的難看。

蕭鷹走到和尚面前蹲下身。

和尚見到生意上門,很是高興,趕緊放下饅頭,笑嘻嘻說:“施主是要抽簽嗎?我這簽準的很,施主是要算前程算婚姻還是算事業呢?便宜,解簽一次五塊錢。”

蕭鷹從口袋里摸出了五塊錢,放在和尚的面前。

和尚趕緊一把抓了過來,放在有些臟的袈裟懷里。趕緊將旁邊的簽筒拿起來,雙手捧著送到蕭鷹面前說:“來,抽一根,我給你解簽。對了,你要算什麼呢?”

蕭鷹搖搖頭,說:“不抽簽,不算命。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大師,你給我解答就可以了。”

“哦什麼問題?只要我知道,肯定回答你。”

“我見到一尊菩薩塑像,但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他是一個光頭,兩耳垂肩,身上穿著袈裟,左手放在小肚子前面結法印,右手手指頭捏了一個圓圓的珠子,閃著金光,就是這個樣子。”

蕭鷹雙手擺了一個姿勢。

一聽這話,癩頭和尚笑了,說:“這是寶珠地藏菩薩。跟別的菩薩不同,他是光著頭跟凡間出家人一樣,那是因為他要深入僧侶之中傳道,所以以普通僧眾形象出現。他手里拿的寶珠叫明珠,可以照亮地獄的黑暗。他住在陰曹地府,所以又叫幽冥教主。他發誓要救助陷于地獄中的眾生,救贖地獄中所有的那個罪鬼,為此,他發下宏誓‘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蕭鷹一聽這話,頓時眼睛一亮,跟自己所想的完全相同,這就是說夢里提示自己要塑造地藏王菩薩,是用來告訴閻羅王,被自己救走的那個生命的鬼魂已經被地藏菩薩度出了地獄,閻羅王就不會生氣了。

想通了這個道理,他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告訴他思路是對的一般。

蕭鷹又問:“如果要捐錢給寺廟,修一個地藏菩薩,大概要多少錢?一人多高的。”

因為夢里提示的就是一人多高的。

癩頭和尚頓時笑了,趕緊從旁邊的一個臟兮兮的挎包中翻出了一本相冊,遞給蕭鷹說:“相冊上有各種菩薩塑造的費用,有很多施主找我算卦算命求簽,有的想行善積德,捐獻佛像供奉,這相冊上的都是專門的佛像塑造廠做的,比外面便宜很多。”

“哦,不知道大師在哪個寶寺廟出家?”

賴頭和尚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說實話吧,我沒有正式出家,不過我跟很多寺廟都很熟。我經常幫他們辦些事情,跟不少高僧學了些解簽的本事,你要找我給你塑菩薩,保證錯不了。你放心,我絕對不貪一分錢,錢全部給寺廟。你要捐什麼樣的菩薩?”

蕭鷹聽說他沒有出家,又見他如此熱心,反倒覺得有些不妥。這件事不僅涉及到錢的問題,更是關系到自己的小命,可不能夠掉以輕心。

所以蕭鷹說:“我不是自己要捐,我就問問,幫別人問的,捐一座一人多高的地藏王菩薩給寺廟,大概要多少錢?”

“各種價碼都有,那就要看你用什麼樣的材料,什麼樣的雕工。是否上金粉?材料不同價格不一樣,常用的材料比如銅像、玻璃鋼、漢白玉、檀木、以及普通的泥巴等,檔次價格都不一樣的。”

蕭鷹不由苦笑,這不大像是在討論修建菩薩塑像,倒像是談一筆買賣了。

于是他翻開手里的相冊,果然里面各式各樣的菩薩雕塑,下面都標的有價碼,注明用什麼材料。

蕭鷹一頁一頁翻過去,忽然,他停住了,眼睛落到一幅照片上,正是地藏王菩薩,金光閃閃,跟夢里一模一樣。

蕭鷹不由大喜,卻不動聲色問癩頭和尚說:“這些菩薩雕像是什麼地方做的?”

“這相冊上所有的照片都是我表哥的塑造廠的作品,他是專業的佛像塑造工廠,跟全省乃至全國很多寺廟都有業務往來的。”

蕭鷹好像有些印象,相冊開始的第一頁上有這工廠的地址和電話,但是他沒有回頭翻找,而是看了一眼那佛像上的價格,寫的是:“金粉泥塑地藏菩薩,高度兩米,單價600元。”

蕭鷹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600元可是相當于普通職工三個月的工資收入。要修四座的話,那可是2400元,自己現在手里也就2000塊錢,到哪去找剩下的錢?

早知道這樣,指點那些必死之人,至少得要600塊錢以上才能保本,不然自己得倒貼錢。

蕭鷹繼續往下翻,一直到最后,這才把相冊合上,好像要再翻一遍似的,又翻開第一頁,掃了一眼,果然寫著:“虔誠佛像塑造廠”。下面是地址和電話號碼。他立刻用心記住了,然后將相冊遞還給了癩頭和尚。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22:19:07

第28章佛像塑造廠

那頭和尚壓低了聲音說:“你要真是存心想捐菩薩像的話,我帶你去,可以便宜50塊錢,廠長是我表哥,還是給我點面子的,要是別人,一分不少的。”

聽他這麼說,蕭鷹反而覺得其中有貓膩,笑了笑說:“我就隨便問問,是別人要打聽的,聽說這有個和尚算命,就過來問問。”

“對呀,這就說明我名聲在外。實話告訴你,這一條街上百家算命的,那都是騙錢的,只有我才是實打實的真本事。不信,你就抽個簽,我給你解簽,保證解得很準,不準不要錢。”

一旁的卓然說:“敢不敢說,不準倒貼錢呢?有人可是打出旗號說算命不準倒貼十塊錢呢。”

賴頭和尚很不屑地嗤的笑了一聲,說:“那是噱頭,我聽說了那小子不過是想引人注意罷了,有什麼本事?他給人家算,最后還不是給人家從店里轟出來了!”

“誰說的……?”

蕭鷹已經站起身,對卓然說:“咱們走吧,我還有事呢!”

說吧,轉身往巷口走去,卓然狠狠瞪了賴頭和尚一眼,這才跟著蕭鷹走了。

卓然跟在蕭鷹身后,時不時警惕地看看上面,又看看兩邊,生怕再冒出什麼東西砸過來。但是蕭鷹卻已經成竹在胸,知道另外一場橫禍應該到明天才能出現,今天必須要把四座佛像捐贈的事情搞定,這樣就可以免除明天的那場災難。

卓然對蕭鷹說:“大哥哥,你問佛像干什麼?難道你真的要捐佛像嗎?”

“是的,我要去那佛像塑造廠看看。”

“我跟你去好不好?”

“你馬上期末考試了,還要復習呢。”

“耽誤不了這一天,再說我把書帶上,在路上你還可以抽問我——你說了,你要輔導我的。”

蕭鷹嗤的一聲笑,斜眼瞧著她:“你不是自己能行嗎?找我干什麼?”

卓然吐了吐舌頭,說:“那人家說錯了行不?大哥哥,你就帶上我嘛,天天都是功課功課,都快悶死了,帶我去玩玩唄。——列寧不是說,不會休息的人就不會工作嗎?回來之后我一定好好學。”

蕭鷹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那好吧,你把書本帶上,要背的東西在車上背,那佛像塑造廠距離城里有十多公里路呢,坐公交車估計得一兩個小時。”

“好我聽你的。”

兩人先來到了小吃鋪。卓然父親的病情已經基本穩定,醫院有卓然的爺爺奶奶在照料,所以卓達的母親田大嬸便可以抽空回來照看店里,卓然也就有時間出去。

卓然跑上樓拿了一本歷史一本地理課本,然后對蕭鷹說:“走吧!”

從火車站沒有直達佛像塑造廠的公交車,中途要倒一次車。

兩人上了公交車之后,因為是起點站,都有座位,並排坐著。蕭鷹對卓然說:“不許說話了,現在開始背書。”

“知道!”卓然翻開歷史,小聲的背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公交車啟動了,搖搖晃晃的往前走,時不時的停下來上下客。

卓然背了一會兒之后,將書本遞給蕭鷹說:“抽問吧!問題我都寫在書上了,隨便問。”

蕭鷹是學理科的,高一文科的東西早就忘到爪哇國去了,原來心中還有些擔心不知道該怎麼提問,但卓然說問題已經寫在書上,于是拿過來,看見上面果然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娟秀的字跡。看字體,正是瓊瑤小說《聚散兩依依》扉頁上抄寫的那首詩詞的筆跡。

這小姑娘很有學習方法,把重點都變成了問題寫在書上。這也方便蕭鷹提問。于是,按照他自己編的標題開始隨機抽問。

卓然回答非常快捷而準確,幾乎沒有背錯的地方。

問完之后,卓然有些得意地把書拿了回去,又接著背后面的內容。

就這樣,他們中途換了一趟公交車坐車出了城,到了位于郊外的虔誠佛教塑造廠大門前的時候,歷史書卓然已經背了一大半。

看來她奶奶說卓然基礎好,學習用功,倒還不是吹噓誇獎,還真是這樣。這倒讓蕭鷹稍稍放心,至少不會因為自己把人家帶出來影響到考試成績。

蕭鷹和卓然下了公交車,站在廠門口,打量了一下。這工廠相對比較簡陋,紅磚墻圍著,鐵皮門有一扇敞開著的,沒有人在門口看守。

大門旁邊的紅磚柱子上掛著一塊白色的木板牌,白底黑字寫的是廠名。

蕭鷹邁步走了進去,見一個大院子里堆放大大小小各種佛像,站的坐的還有睡的,各種姿勢都有。

正對面有一個很大的廠房,房門開著,里面傳來了叮叮當當的敲擊聲。

他們倆走到了廠房門口往里一瞧,里面佛像更多。有的已經做好了,有的還只是半成品,有十幾個工人正在忙碌著,有的在涂金米分,有的再用顏色描繪。

門口一個工人見到他們,忙放下手里的活,上前陪著笑說:“請問兩位是來佛像的嗎?”

“是呀,你們廠長在嗎?”

“在的,就在旁邊那間屋子里。”說罷,那工人擦擦手,帶他們兩個來到廠房旁邊的一排磚房前,第一間門上掛了一塊牌子,寫的是“廠長辦公室”。

辦公室里,一張桌子后面坐著一個胖子,腦袋剃得光光的,身上穿了一件黃色僧袍,正拿著一本書在翻。見到有人進來,趕緊把書放在一邊站起身。聽到工人介紹是來佛像的,臉上立刻露出彌勒佛一般的可笑容,哈著腰過來,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取了一根遞給蕭鷹:“施主,你抽煙。”

這句話就有些不倫不類的了,叫別人施主,卻還給別人敬煙,這都哪跟哪?

蕭鷹有些好笑,接過香煙,伸手進口袋正要去掏火柴,不料對方已經麻利地先掏出來一個打火機,把帶蓋子打開,吧嗒一聲打燃了,火焰慢慢送到蕭鷹嘴上的香煙前。

蕭鷹便把手從褲兜口袋抽了回來,就著對方的打火機把煙點燃了,用手指在對方手背上輕輕敲了敲,示意感謝,然后深吸了一口,這才吐出,說:“請問廠長貴姓?”

“免貴姓孫。——這是我的名片。”說著,孫廠長從桌上拿過一個小盒,取出兩張,分別遞給了蕭鷹和卓然。然后又笑嘻嘻問:“兩位施主貴姓?”

“我姓蕭,這個是我妹妹。”

“原來是蕭施主,蕭施主要佛像嗎?”

蕭鷹點了點頭,微笑說:“是呀!”

“阿彌陀佛,善載,《大乘造像功德經》云:‘若有凈信之心造佛形像,一切業障莫不消除,所獲功德無量無邊,乃至當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永拔一切眾生苦惱’——塑造佛像,能夠消除一切罪障,出離惡道,證得解脫,是功德無量的善舉啊!孫施主一看就是菩薩心腸。”

蕭鷹聽他一套一套的,有些好奇說:“孫廠長莫非是出家人?”

“是在家居士,心向佛祖,所以辦了這個佛像塑造廠。我的廠不求賺錢,只為廣結佛緣。”

蕭鷹點了點頭,說:“孫廠長才是真的菩薩心腸。”

“呵呵,多謝蕭施主贊譽。我們廠可是專門的佛像塑造廠,除了佛像別的什麼都不造,不像有些塑造廠,為了賺錢,菩薩佛祖也造,西洋光屁股女人也造,什麼活都干,那可是對菩薩的褻瀆。在我們這佛像,你就一萬個放心,絕對干凈。而且價錢絕對公道。您選擇在我們這佛像那您是找對地方了。”

這孫廠長前面說佛經頭頭是道,像一個得道高僧,而后面一說起生意經,又像一個久經商場的商人,的確讓人很是新鮮。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22:19:19

第29章定做佛像

蕭鷹說:“是呀,我也是聽說您這是專門塑造佛像的,這才特意趕來呀,就不知道做工怎麼樣?價格如何呀!”

“來來,我先帶你看看貨,價格我們回頭再說,好不好?每種材料價格是不一樣的,你需要什麼樣的材料我們都可以給你做,各種的佛像造型都沒問題,我們的設計師那是專業佛像設計的,還有佛學院出來的技術顧問,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孫廠長一邊說,一邊帶著蕭鷹他們兩個來到了廠房里,挨個的給他介紹:“我們廠的產品,包括西方三聖、三寶佛、觀音菩薩、地藏王菩薩、十八羅漢、四大天王、觀音三十二應身、韋陀菩薩、殊菩薩、普賢菩薩等等,凡是你說的出名字的神像,我都造得出來。”

蕭鷹很注意的觀看每個佛像的造型姿態以及雕工,畫工和彩繪手藝等,覺得還真是很專業,不由暗自點頭。

蕭鷹又問孫廠長說:“這價格怎麼算?”

“那得看你用什麼材料。我們這兒有各種塑造材料,從最簡陋的泥塑,到石雕、木雕、玻璃鋼、樹脂、黃銅等等,各種材料都有。”

“說實話我對塑造佛像是外行,一般訂購比較多的是什麼材料呢?”

“玻璃鋼。”孫廠長毫不猶豫地回答,“玻璃鋼經久耐用,而且價格也公道,經過表面磨光之后還可以噴金。我們廠有專門的佛像專用的進口珠金,看上去很漂亮的。當然,如果蕭施主還想更高檔一點,還可以貼24k真金箔,那一貼上來,可就真是金光燦燦霞光萬道,讓人肅然起敬。”

貼真金?蕭鷹心里苦笑,我這點錢只怕連貼個手指頭都不夠。

但是蕭鷹表面上卻一臉嚴肅看不出心里所想。

孫廠長一直在看蕭鷹的神色,總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于是便試探著問:“蕭氏主,準備塑造多少價位的?我幫你參謀參謀。”

蕭鷹沉吟片刻說:“你們有沒有已經塑造好的我瞧瞧?”

“定做好了的大部分都運走了,就這幾尊還沒拉走的,不過,我辦公室有畫冊,你可以去看看。”

蕭鷹剛才已經看過了那幾尊完工的佛像,沒有他看到的那金光閃閃的地藏王菩薩,聽說他有畫冊,便點點頭:“那好,那我們去看看,”

幾個人又回到了辦公室。

孫廠長桌子上放著一堆畫冊,取過來攤開,送到蕭鷹面前:“這些都是我們廠的作品,有效果圖,也有完工圖,你可以比較,我們絕對是嚴格按照施工圖紙來施工的。做出來之后比這還要漂亮。——坐下看,慢慢看不著急。”

孫廠長把畫冊抱到茶幾上放著,等蕭鷹和卓然在沙發上坐下之后,他又趕緊給兩個人沏茶。然后拉了把椅子坐在蕭鷹旁邊,他每翻一頁就不停的給他介紹。

不說別的,這孫廠長的熱心很讓蕭鷹感動,如果價格合適,他決定就固定在這家長期定做。

蕭鷹問:“你們定做好之后負責送嗎?”

“當然,本市范圍內都沒問題,包括近郊。其他地方加收運費。運費就是汽油錢和路橋費,別的不賺你一分錢。”

“呵呵,你們還真的很實誠,那佛像安裝呢?”

“安裝?——蕭施主是放在家里頭還是放在寺廟里?”

“我是想塑造之后供奉給寺廟的,也是積德行善。”

“原來是這樣,那你直接把錢捐給寺廟,寺廟給你修豈不是更好嗎?”

蕭鷹重申廠長這話,反倒聽出他並不是急于要做成生意,還真像他所說的,辦這個廠只是為了廣積佛緣。心中更是多了幾分踏實,至少不會被冤。

蕭鷹搖了搖頭說:“我要按照我的想法,把我想塑造的佛像供奉給寺廟,但是我不懂行,不知道該怎麼操作。”

“原來是這樣,那就簡單了。我跟你說,我們廠跟全省乃至全國的很多大寺廟都有業務往來,有很多施主在我們這定做佛像供奉給寺廟,所以你想供奉給哪個寺廟,你把名字告訴我,我負責跟寺廟聯系好,然后派車送去安裝好,把你的名字記在寺廟功德簿上。你可以隨時查閱。當然如果你有時間最好是一起去,寺廟的主持對供奉佛祖的施主那是非常的歡迎,一定會熱情款待的。”

蕭鷹心中一喜,這樣一來,就省了很多事情。

他接著翻看著畫冊。翻到其中一頁時,視線落在了一張佛像照片上。這張照片正是癩頭和尚畫冊中的那張佛像照片,一人多高地藏王菩薩,結跏趺坐,一手結法印,一手手指拈著一枚寶珠。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金光一閃,出現了夢中那幅圖像,熠熠生輝。他心中立刻有一種感覺,這就是夢中出現的那一尊菩薩塑像。

下面標注的價格寫的是:“泥塑噴金地藏菩薩,兩米高,單價500元。”

蕭鷹不由心中一喜,這原廠的價格比癩頭和尚那畫冊上的價格低了整整100塊,只要大批量買,肯定還能少,看來自己先前的謹慎是對的。

蕭鷹指著這幅照片對孫廠長說:“我想定做這樣的佛像,價格還有商量嗎?”

“明碼標價沒商量,我說過,我這里全都是成本價,不賺什麼錢的。只是為了廣積善緣,你可以去打聽一下,所有佛像塑造廠這種規格的地藏菩薩,我這里絕對是最便宜的,你要能找到同樣素材的比我這還便宜,白給你!”

蕭鷹笑了笑說:“我相信孫廠長說的話,不過,我定做的數量比較大,而且要長期定做。”

“哦,蕭施主,要定多少?”

“說不準,也許一天好幾尊,也許兩三天一尊,而且,以后定做的不一定是泥塑,有可能是玻璃鋼或者其他材料的。”

蕭鷹發現,在自己找到符合腦海中的佛像時,夢境中的佛像就會出現。所以下一次出現的時候,未必就指向的泥塑材質了。

孫廠長一聽不由大喜,豎起了肥肥的一只右手,在胸前單掌合十,臉上滿是欽佩,說道:“阿彌陀佛,蕭施主真是虔心向佛,將來一定能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永拔一切眾生苦惱!”

蕭鷹也學著合十說:“還請孫廠長多多幫忙。”

孫廠長想了想說:“今天蕭氏主要定幾尊?”

“五尊!”

先前已經救了四個必死之人,但是昨天在腫瘤科又指點了趙夫人救她的兒子,算起來就是救了五個人了,所以要塑造五尊佛像才行。

孫廠長臉上喜色更濃,在他這訂的一般都是一尊最多兩尊,一下定五尊的,還真是不多見,又聽他說會經常來定,那可真是一筆大買賣。

盡管他說只收成本,但是要維持一個廠不賺錢是肯定不行的,多少要賺一些,只不過不賺黑心錢而已,有了這樣的大筆生意,當然他高興。

孫廠長在心里反復掂量琢磨,最后肥肥的大手一拍大腿說:“這樣吧,我說個最低的價格,請你不要再還價了,因為再沒有下降的空間。不然就虧本了。”

蕭鷹鄭重的點點頭說:“我信得過你,你說,我不還價。”

“只要這種規格的地藏菩薩嗎?”

“目前是的,以后要變化,我們再商量。”

“那好,這種規格的地藏菩薩,我給你最低價每尊460元。”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2 22:19:37

第30章暈倒的村姑

蕭鷹一聽,這麼大批量只降價40塊錢,真的說明它的價格基本上沒有下降的空間了。于是便也干脆的點點頭說:“包括運費和安裝費所有費用一起了吧?”

“那是當然。”

“行,那就這麼定了。要簽合同嗎?”

“咱們出家人說一不二,沒必要簽那些東西,真要定了,你不來我也不會告你,不過話說到前頭,不能欠賬。因為我們基本上都是成本價在運作,經不起欠賬的。”

“這個當然!”蕭鷹說,“不過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把佛像運到寺廟裝好,我馬上付錢。”

蕭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口袋里的錢不夠一次付這麼多的。必須這兩天想辦法賺到剩下的錢才行。

孫廠長說:“這沒問題,但是你得先交定金,交一半吧。剩下一半全部完工裝好你驗收完畢再交,怎麼樣?”

“很公道。大概要多長時間?”

“我一定加班加點給你趕做,大概一個星期吧,好吧?”

“就一個星期交貨。”蕭鷹想了想又說,“我對寺廟不大熟悉,本市范圍內有多少寺廟呀?”

“最大的就是城外香爐山上的香爐寺。然后其他的一些寺廟都比較小,城里有幾座,⊕,..城外也有,我這有具體的地址,你看你看看這五尊送到哪去。”

“要不,都送到香爐寺去吧!”

孫廠長有些為難,說:“一個寺廟里五尊一模一樣的菩薩不是很好看,要不,我給你把造型換換怎麼樣?”

蕭鷹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反正只要是地藏菩薩就行了,至于盤膝而坐還是站著沒什麼關系,于是點點頭說:“行,可以有不同的姿勢。”

孫廠長大喜,覺得消息這位施主很好說話,跟他打交道也很舒心。

蕭鷹當即拿出了錢給孫廠長。孫廠長馬上填寫了一個正式發票給蕭鷹,發票上注明欠另外一半價款驗貨完畢之后當即結清。

辦妥之后,孫廠長送他們去公交車站,這里不是終點站,公交車還沒有來。兩人一邊閑聊一邊等。

卓然在整個商量過程中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默默的陪著,等到完成了定做之后,在等公交車了,卓然才好奇地問蕭鷹:“你干嘛全部都訂地藏王菩薩呀?為什麼不定如來佛、彌勒佛什麼的?”

孫廠長也很好奇地問:“是呀,以前也有施主來定多尊佛像的,都是各種佛像都有,而且捐給各個寺廟,廣積福德。蕭施主定一種佛像,好像要拿去對比似的。”

蕭鷹當然不可能跟他們解釋這是因為自己救了必死之人,需要陰曹地府這位神通廣大的地藏王菩薩幫自己化解他們靈魂,免得閻羅王找自己麻煩,免得再次遇到飛來橫禍。

他隨便編了個理由說:“我最信奉的就是地藏王菩薩,他的宏願:‘地獄不空,永不成佛’,真是讓人敬佩之至,不管做什麼事情,有這樣的堅定毅力和決心就一定能做成。”

卓然笑嘻嘻瞧著他說:“你不會是找這個機會來教訓我讓我好好學習的吧?”

蕭鷹倒還真沒這麼想,不過對方既然提到了,便順勢說道:“那當然,你馬上期末考試,最關鍵了,還跟著我東逛西逛。下不為例,回去好好學。”

卓然扮了個鬼臉:“比我媽還嘮叨。”

這時公交車來了,兩人跟孫廠長告別之后上了車。

公交車乘客不多,他們找到了空位,而且是在一起的。

卓然這才壓低聲音說:“剛才當著孫廠長的面我不好意思問。我現在要問你,你堂堂醫科大學的大學生,塑造佛像做什麼?難不成你真要潛心向佛?”

“也不是啦!”

“什麼不是?我剛才還以為你出來逛逛的,沒想到你還真是要修佛像,還花了那麼多錢。你開公司不正是要急需錢嗎?把錢塑佛像送給寺廟對你有什麼好處?難道佛祖真能保佑你?”

蕭鷹鄭重的點了點頭說:“你不覺得我今天遇到了兩次飛來橫禍很蹊蹺嗎?”

一說到這件事,卓然不由一凜,臉上頑皮的笑容消失了,瞪眼瞧著他:“難道你是因為遇到了這兩樁事情,才想到捐獻菩薩?”

這個理由能說得通就好,只要這精明的小丫頭不追問,于是蕭鷹也不再解釋,嘆了口氣說:“是呀,我聽說地藏王菩薩就是專門超度地獄惡鬼的,我今天遇到兩次意外,總覺得是惡鬼作祟,所以要捐獻地藏王菩薩來對付這些惡鬼。”

卓然禁不住打了個哆嗦,雙手抱著肩,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我看過一部香港鬼片,說是公交車上有鬼,很嚇人,你能不能看見鬼啊?”

“鬼你個頭,大白青天的,鬼能出來嗎?”

卓然嘻嘻笑了起來,粉拳打了他肩膀一下說:“是你先裝神弄鬼的好不好?好端端的花那麼大一筆錢去修佛像,我真要是你妹妹,還不得給你被你氣死。把窗戶開開,好熱呀!”

蕭鷹伸手拉了拉公交車的玻璃窗,說:“這窗戶卡死了,拉不動。”

“讓我來。”卓然本來是坐在靠走道位置上,便起身橫過蕭鷹,抓住玻璃窗用力拉扯。

她抬著手,因為穿的無袖連衣裙,從袖口處便能看見她里面穿的一小截白色蕾絲邊文胸。隨著她用力拉窗戶身子的晃動,剛剛發育成熟的兩團****,在蕭鷹面前有節奏的晃動。

蕭鷹不禁心頭一熱,趕緊扭臉不敢再看,也伸手去幫她拉玻璃窗。兩人用力之下,終于拉開了一道小縫,但又卡死了再也拉不動。

卓然喘口氣,無奈的坐了下來說:“這破公交車,都老掉牙了還拿來用。”

剛才上來,蕭鷹就發現窗戶緊閉的,所以讓卓然坐在靠走道的位置,因為公交車頂有個通風口開著的,有涼風吹進來,現在這窗戶拉開一條縫了,緊挨著也挺涼快,于是讓她坐里面。

卓然不客氣地跟蕭鷹換了位置,然后雙手抓著衣領不停抖動著,讓風吹進衣領,很是愜意的說:“真舒服。”

卓然這動作肯定有春光外泄,蕭鷹知道,可他不敢再瞧,索性扭頭過去望車廂里別的旅客。

乘客不多,從樸素的衣著來看應該大多是附近村莊的村民。

對面座位上坐著一個年輕女子,穿著碎花短袖襯衫,黑色長褲,腳下一雙布鞋,旁邊的空位上放著一個藍布包裹,好像是去走親戚的。此刻用手撐著頭,呼吸很急促,顯出很痛苦的樣子。蕭遠山不由有些擔心,繼續觀察。

卓然發現蕭鷹幾乎背對著他,有些不高興,用手肘捅了他一下說:“干嘛呢?”

“那人好像病了。”蕭鷹朝那年輕的村姑努努嘴。

卓然順著蕭鷹的視線望去,也發覺有些不對勁。正要說話,就在這時,公交車要避讓橫穿公路的一頭小豬,忽然一個急剎車,然后接著往前開,這一下,那村姑便一頭從座位上栽了下來,摔在了公交車的過道上。

周圍的人都驚叫起來,一個中年女人高聲對公交車司機說:“師傅停車,有人昏倒了!”

公交車很快靠邊停了下來,司機走了過來,這時好些人已經圍在了那村姑旁邊,當然其中便有蕭鷹和卓然。

一個老婦人認出村姑,說:“這不是二妮子嗎?這是怎麼了?”

旁邊有人就說:“趕緊送醫院吧!”

蕭鷹立刻掏出了自己的醫科大大學生證,晃晃說:“我是學醫的,讓我看看,師傅,你開車往醫院走。”

“只有進了城才有機會,這哪有醫院呀!”

“那就趕緊先進城吧!”

公交師傅答應了趕緊跑去開車。車子加速往前,幸虧幸虧一路上都是柏油馬路還不算顛簸。

蕭鷹馬上伸手解開了村姑領口的兩個扣子,露出了半截雪白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19:17:37

第31章小吃貨

卓然瞪眼問道:“干嘛你?”

“救人呀,你沒見她喘不過氣來了嗎?趕緊找個衣服墊在她脖子后面,保持呼吸道暢通。”

他這麼著,卻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揉成一團墊在村姑脖子后面,使得她頭部后仰並外向一邊,免得舌頭堵住氣道。

蕭鷹扭頭對剛才認出村姑的那中年婦人,道:“這位大媽,你知道她的名字嗎?”

“他名叫二妮子,大名叫張桂香。”

“是哪個村的?”

“我們村,甜水井村。”

卓然又從后面扯了扯蕭鷹:“人家都昏迷不醒了,你還不趕緊救人,這問這些干什麼?她名字跟住哪個地方,與治病有什麼關系?”

蕭鷹要用名字和住址搜索一下看有沒有這村姑的病歷資料。用名字加現在的時間和住址,蕭鷹很快鎖定了當天一則病案,從年紀和病情特征來看都是跟眼前的村姑吻合。他飛快的在腦海中瀏覽著病歷。

有個老頭摸著花白胡子:“會不會是中風了?我們村去年有個人,一頭栽倒送到醫院就死了,醫生是中風。”

“這麼年輕怎麼會中風啊?”另外一個中年人,“我看可能是心臟病。有些心臟病人就是一下暈倒的。”

“會不會是發母豬瘋?”一個胖胖的女人聲的道,細細的眼睛滴溜轉了一圈,看看其他人反應,見到有人疑惑的望著她,似乎對她話題感興趣,這才接著,“我們村里有個孩,發母豬瘋就是這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

卓然一聽就著急了,這些病哪一個都不是善類,都有可能死人的,想讓蕭鷹趕緊想辦法,可是看見他依舊眼也不眨地瞧著那女人雪白的胸脯,看得整個人都癡呆了一般,又氣又急,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壓低了聲音:“別看了!趕緊治病!”

蕭鷹好歹已經有前世二十多年的人生經歷,對男女之事早已經不新鮮,也不是好色之徒。他剛才之所以眼睛直勾勾瞧人家姑娘胸脯,其實只是因為他此刻全副心思都在腦海中翻閱著張桂香的病歷,外表出現了呆滯狀態而已。

卓然見蕭鷹依舊兩眼發直盯著村姑圓鼓鼓白膩的半截胸脯,沒理睬她,不由有些生氣,湊到他耳邊沒好氣地:“喂!你不是在琢磨見來個人工呼吸什麼的吧?真要人工呼吸,讓我來,輪不到你!”

這時,蕭鷹已經把這病人病歷記載看了一遍,松了一口氣,回頭對她笑了笑:“你什麼呢?她是中暑了,什麼人工呼吸。——大家散開,不要堵著風,把窗戶都打開,車門打開,誰有清涼油?”

“中暑啦?你都沒有檢查怎麼知道?”卓然瞪著眼問。

圍觀的人也很詫異,蕭鷹只是瞪眼瞧著人家姑娘白花花的胸脯,啥檢查都沒做,就知道她是中暑了?不盡面面相覷。

蕭鷹站起身,轟趕圍觀的人:“快退開啊,想害死人家嗎?我是醫生聽我的,快退開。——,師傅,麻煩你把公交車兩個車門都打開,大家把車窗也全打開。這車里這麼悶熱,跟火爐子一樣,這姑娘剛才又坐在靠太陽的一邊,太陽直曬著。不中暑才怪了。”

一聽這話,這些圍觀的人也覺得有道理,車里的確太悶熱了。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似的,這姑娘因此中暑倒也可以理解,趕緊都各自回自己的座位。

蕭鷹沒有著急,因為病歷記載,這張桂香送到醫院急救,診斷就是中暑,經過治療很快康復,當天就出院回家了。

公交車司機趕緊減慢了車速,然后把公交車前后兩個車門全部都打開了。告訴乘客不要靠近門邊,以免出危險。車上的乘客也各自把本來就很難拉動的玻璃窗用力扯開。

那胖胖的中年女人摸出了一瓶風油精遞給蕭鷹。蕭鷹接過打開之后,倒了一些在手上,抹在了村姑的太陽穴和人中穴上。又在他的手掌掌心也抹了一些,脫下她的布鞋和襪子,在腳掌心也抹了些。

車門打開之后隨著公交車往前行進,有涼風不停的吹進來,車窗能開的都打開了,公交車里很快溫度下來了。

蕭鷹這才拿過村姑的手腕摸脈搏,當然,他只是看看她脈搏快慢,發現跳得還是很快,但還不至于達到危險的程度,而且開始減慢。

這村姑躺在走道上,太陽曬不著,被涼風一吹,風油精一刺激,自己慢慢的蘇醒過來。

她睜開眼四處看了看,視線最后落在了蹲在他旁邊的蕭鷹的臉上。

蕭鷹忙:“姑娘,我是醫生,你剛才中暑了,就這麼躺著,我們送你去醫院,不用擔心。沒有危險。”

“謝謝!謝謝醫生。”村姑用孱弱的聲音著,“我沒事的,只是沒力氣……”

“中暑了是這樣的,你躺著就行。”

聽到她醒來之后,公交車的乘客這才放心下來,都朝蕭鷹投過去欽佩的目光。

公交車司機問是否還要送去醫院?蕭鷹當然不敢掉以輕心:“師傅麻煩你還是送她去一下吧,以防萬一。”

公交車司機答應了,沿途便不再停車,只是擺手跟站臺上的乘客解釋有病人,就一閃而過,直接開進了城里。

把她送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院之后,認識這位村姑的婦人和卓然幫忙攙扶著她下了車,往急救中心走。蕭鷹跟在身后。

到了急救中心,醫生很快檢查確診的確是中暑,沒有生命危險,馬上按照中暑進行處理。

陪同進來好奇的旅客和公交車司機,聽到醫生這麼,都贊嘆蕭鷹這年輕的醫生看病真準。

留下村姑在急救中心治病之外,其他人又重新上了公交車返回公交車線路。

卓然有些不好意思,對蕭鷹:“挺厲害的嘛你,你剛才是在琢磨她的病吧?我還以為你是……,嘻嘻嘻。”

蕭鷹趕緊岔開話題,揉了揉肚子:“都過了中午了,肚子餓了吧?”

“早就餓了,早晨我起來吃的早,剛才,在,那工廠里面我就餓了,只是那沒吃的,只好忍著。”

“看把你得多可憐,行了,等會兒到前面的中轉客車站,我請你吃東西。”

“那是必須的,跟你跑了一天,要請我吃好吃的。”

“想吃什麼?”

卓然似乎早就想好了:“一大碗大餡餛飩!”

蕭鷹啞然一笑:“我還當你要吃滿漢全席呢!就這也叫好吃的?”

“別著急,還沒完呢!——我還要一只奶油雪糕,一桶草莓味冰淇淋,外加一串羊肉串。要炭火烤的那種,不要油炸的。另外再加5個棒棒糖,口味我自己挑。”

蕭鷹瞪著眼瞧著他:“吃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你不怕鬧肚子啊!”

“哼,你不是醫生嗎?鬧肚子找你看就行了。”

蕭鷹隨后發現這姑娘還真能吃,給她買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都送到了肚子里,還意猶未盡地瞧著蕭鷹,最后雖然蕭鷹只好又給她在蛋糕店買了一塊精致的奶油蛋糕才填飽了她肚子。

他們回到了火車站廣場。正好是吃晚飯的,卓然還吃不下東西,只不過店里開始忙起來了,趕緊幫忙照料生意。

蕭鷹店鋪前有幾個工人正在忙著搭架子,裝霓虹燈廣告牌。這是昨天已經商量好定做的,已經差不多完工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19:17:55

第32章算命入門

蕭鷹抱著胳膊瞧著。

天黑下來的時候,廣告牌也做好了。打開電源,霓虹燈亮了,繞著廣告牌外圍繞,不停的游走閃動。這是當時最流行的一種廣告裝飾的樣式,能夠把廣告牌里的內容照亮,遠遠就能看得清楚。

蕭鷹抱著手仔細看了看牌子上的內容,上方斗大的字寫的是:“環球疾病診治咨詢有限公司。”

下方則是他白布單上的內容,用藝術體寫著:“疑難病癥,久治不愈;在世半仙,指迷津。算不對賠償十塊。”

雖然這幾句話昨天在商量廣告牌內容的時候,廣告公司的工作人員覺得太土了,建議他刪掉,但他堅決保留,因為這是他的公司與眾不同的地方。至于將來真正建成了有規模的公司,該怎麼弄牌子另外再,那時候當然不可能再用這塊相對比較簡陋的牌子了。

蕭鷹往后退了數十步,遠遠的看牌子上的字,也還是清晰可見,便了頭。

他在看掛牌的時候,突然發現,他租住的這兩層平房的樓似乎有圍墻,但是上面卻沒有人影。

于是,他把卓然叫了過來自,指著兩層樓問道:“樓能上去嗎?”

“可以呀,要從那邊梯子爬上去。梯子很高,一般夠不著的。”

蕭鷹一喜,他現在擔心的是沒地方繼續鍛煉身體,練他的套路,如果樓有塊空地那就再好不過了。忙:“帶我去看看好嗎?”

“行!”卓然帶著他從巷往里走,到了他們這一排二樓平房盡頭,跟另外一排兩層樓平房之間有一個大概一米多的通道。先前蕭鷹沒有注意。此刻來到這兒才發現,這通道里墻壁上大概兩米高的位置,有一個,拇指粗細的鋼筋,做成鑲嵌在墻面上的梯子,一直延伸到二樓的樓。

得架個梯子才能夠得著那半空的梯子。

不過對常年鍛煉的蕭鷹來問題倒不太大。他蹲地往上猛地一竄,便抓住了最下面的一根梯子橫梁,雙臂交替,用腳踩著墻壁,很快就爬上了鋼架樓梯,爬到了部。

下面的卓然看的目瞪口呆:“你比少林寺還厲害!”

蕭鷹翻上了樓,一看上面很平整,只是每個單元有一個煙囪冒出來。但是都在靠里的一側,所以一大半都是平整的空地,足夠他練習套路的。

找到了這樣一塊空地他很高興,又抓著鋼架溜了下來,對卓然:“沒不讓上樓去吧?”

“沒有啊,有時候煙囪堵了,修煙囪的就爬上去修啊!”

蕭鷹更是放心。

廣告牌安裝好了,蕭鷹付了錢。吃過晚飯,在往常的鍛煉時間的時候,他換了運動裝,從鋼架樓梯上到了樓平臺,就像在學校一樣,鍛煉了差不多一個時之后,這才回自己的單間公司。

此后每天晚上只要有時間蕭鷹都到樓來鍛煉身體。風雨無阻。

這一晚睡覺之前。蕭鷹有些忐忑,不知道今天花了這麼多錢做的五尊地藏王菩薩塑像捐贈給寺廟,究竟有沒有什麼效果。第二天早上起來不知道還會不會遇到飛來橫禍呢?

心里有事,反而睡不著了,在床上翻來覆去烙燒餅,覺得還是出去走走,散散心。

他穿好衣服,推門出來,在火車站廣場上散步。

此刻已是是深夜,但火車站的人還是比較多的,因為有不少趕夜班車的,他正漫無目的的在廣場上閑逛,一個抱著一疊書的老頭過來,笑呵呵:“買書看吧?火車上悶,翻著玩,很便宜的。”

這老頭把他當成要趕火車的旅客了,蕭鷹正感到心情煩悶,心想要是看本輕松一的書或許能夠睡得著。

“都有什麼書?我瞧瞧。”蕭鷹著,伸手過去把一疊書都拿過來,一本本翻看,還都是一些武俠言情,其中有幾本事黃歷,還有一基本算命的書。

蕭鷹好奇把其中一本拿來翻看,書名叫做《算命入門》

“有意思。”蕭鷹心想,自己開的公司雖然是疾病咨詢公司,其實給顧客的印象就是算命的,如果自己連算命的常識都不懂的話,會因此影響雙方的交流,也會影響顧客對自己的信任。看來有必要普及一下算命知識。

于是他隨意翻了翻,這書挺厚的,里面包括了批八字、算卦、相面、陰陽宅風水等。后面印的訂價寫的是9塊5。:“這麼貴呀!”

“大哥你要想要,便宜給你5塊錢。”

一下殺一半,明還有降價的可能。而且看紙張和印刷顯然是盜版,蕭鷹把書扔給老頭,滿不在乎地:“這種書看完就扔,哪要得了5塊,——塊,不賣拉倒。”

那老頭從一堆書中又拿出一本,塞給蕭鷹:“算命可少不了這一本,兩本一起算你5塊,怎麼樣?夠便宜了吧!”

蕭鷹看了一眼,卻是一本《易經》。他本來想不要,不過聽老頭的話,心中一動,的確是,《易經》用來裝裝門面顯出高深莫測的樣子,倒挺管用。

于是他懶得多,掏了5塊錢給了老頭,拿著兩本書一邊翻看一邊往回走。

回到屋里關上房門躺在床上,將那本《易經》扔到桌上,然后開始看那本《算命入門》,一頁頁看了起來。

這本書倒是深入淺出,淺顯易懂,只可惜蕭鷹本來就不相信命,如果不是開了這個算命公司,打死他也不會看這種書的。只是強迫自己腦子中記憶而已,這樣一來,當然是看得很累,但是有一個好處,因為沒有興趣,所以很快就昏昏欲睡,最后把書扔到地上,一拉燈,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天亮,他睜開眼。原本懸起的心徹底放了下來,因為他睡得很香甜,一覺到天亮,沒有做夢,也沒有夢到金光閃閃的菩薩塑像繞著他轉。

懸在心里的石頭差不多放下來了,可是,另一件事又該讓他頭疼了,那就是錢。

他賺到的錢,包括他的派遣費,付了菩薩雕像一半的定金,還有彌虹燈廣告牌,以及零散開支,口袋里只剩下不到一千塊。而他還欠佛像塑造廠另一半的錢沒有付。

也就是,搞到現在,他負債一百五十塊。

這算什麼事?不行,得想辦法弄錢去。

不過在此之前,他準備先去訂做一盒名片,這是必須的,要擴大自己的影響,這玩意兒不能少,名片的電話號碼只能暫時用田螺吃公用電話,真有些不爽。但他現在實在拿不出錢裝一部電話,先湊合著用吧。

火車站就有不少定做名片的所謂文印公司。他找了一家,選了一個款式,付了定金,然后出來回到公司,田奶奶送來了早餐,便坐下開始吃飯。

正吃著,門口進來兩個人,他心頭一喜,——顧客上門了。

看見他們,蕭鷹愣了一下,因為其中一個就是昨天算出得了白血病絕望之下跟他打架的那伙子。跟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中年人,一臉病容,不時的用手揉揉額頭。

蕭鷹站了起來,心里琢磨,昨天晚上並沒有夢到打架,那今天應該不會跟他打架的。看見他滿臉討好的笑容,蕭鷹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便也露出笑容:“是你啊,有事嗎?”

伙子趕緊上前規規矩矩的鞠了個躬:“大師,我是來感謝你的,昨天你給我算出了白血病,我著急之下冒犯了你,實在對不住,你還好心不收我一分錢,我還狼心狗肺跟你打架,想想真的很對不起你。”完又鞠了個躬。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19:18:08

第33章命的貴賤

蕭鷹忙道:“不用客氣,怎麼樣?你看病了嗎?”

伙子:“看了,的確是白血病,醫生發現得早,治好的可能性很大,讓我認真配合,不要有負擔。”

“那就好!——這位是?”蕭鷹望向了那中年人。

“他是我堂叔,也到省醫院來看病,聽我你指我看病這件事之后,便也想來請大師指一下?”

蕭鷹道:“那好。做吧,請坐。”

可是他了這話之后才發現屋里就兩個椅子,一把缺了腿,另外就是兩跟凳子,一個坐高椅子,一個做矮的凳子,看著都變扭。

他們兩個似乎也覺察到了,便擺手不坐。那中年人陪著笑,對蕭鷹:“請教大師貴姓?”

“免貴姓蕭。”

“蕭大師!”中年人,“我聽我侄兒,你算命治病很準。我也有病,想請你指一下。”

“哦?你你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還有你的籍貫。”

“我叫侯運成。”接著了他的籍貫和出生年月日。

蕭鷹立刻在腦海中搜索,很快鎖定了侯運成病歷,這一看之下,不由心中苦笑,又是一個必死之人。這幾天來已經遇到了六個必死之人,前面五個自己不僅沒賺到錢,還差賠進去。他決定從現在開始不能夠賠本賺吆喝了。

于是蕭鷹指了指椅子:“坐下吧,一時半會兒不完。”

一聽這話,侯運成有些緊張起來,看了年輕人一眼,便在椅子上坐下。年輕人站在他身后。

蕭鷹在瘸腿椅子上坐下,也不敢扭屁股,不然會吱吱響,:“你在你們縣城開了一個家具廠,你是家具廠的老板。對吧?”

侯運成吃了一驚,扭頭看了看年輕人。年輕人也很驚愕,他知道侯運成以為是他的,趕緊解釋:“我沒跟他呀!”

侯運成這才驚愕地瞧著蕭鷹,覺得他太神了。只不過,后面更神的事情讓他更是目瞪口呆,就聽蕭鷹:“大半個月前,你開始頭痛,而且是持續性的,不間斷的。你到縣醫院診斷。醫生認為是鼻癤腫並發海綿竇血栓性靜脈炎。輸液之后癥狀消失,但是疼痛並沒有減輕,于是你轉到地區醫院。醫院診斷懷疑是鼻咽癌,所以,你到省醫院腫瘤科來進行復查,是不是?”

侯運成瞠目結舌地望著蕭鷹,最后,趕緊頭:“對對,你得太準了,簡直就像親眼看到了一樣,哎呀,這下有救了,大師你一定要救我,聽這種病,不好治,我的病還有沒有治?”

侯運成的病歷顯示,他會在兩天之后,因為鼻源性顱內並發癥死亡。主要原因,是醫生沒有對鼻癤腫並發海綿竇血栓性靜脈炎引起足夠的重視,沒有使用足夠劑量的抗生素,並且療程太短,沒有能夠完全控制並發癥病情,導致急性發作,引起急性彌漫性化膿性腦膜炎而死亡。

蕭鷹需要做的就是告訴他的主治醫師,采取切實措施防止並發癥發生,才能拯救他的性命。

但是這之前,蕭鷹要跟對方先商量好算命治病的費用,再不能賠本賺吆喝了,因為對方是個老板,泥菩薩的錢應該掏得出來的。

蕭鷹:“我直言不諱的告訴你,你在三天后會有一場劫難。我絕對不是嚇唬你。我可以指你的癌癥的治療,我不敢保證肯定能治好,但是,如果你嚴格按照我告訴你的辦法去做,至少三天之后的這場劫難你能夠度過,就可以贏得時間治療你的鼻咽癌了。”

侯運成一聽,臉色煞白,又緊張地回頭看了看年輕人。年輕人趕緊:“二叔,蕭大師算得真的非常準,你要聽他的。”

侯運成揉了揉太陽穴,對蕭鷹:“我看病算命都不怕花錢,只要看得準算得準,我絕對重重酬謝你。”

罷,侯運成掏出皮夾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百塊錢放在桌上。對蕭鷹:“不用找零了,一意思。”

蕭鷹不禁有些愕然,先前聽他得很是土豪的樣子,沒想到后面竟然只掏出一百塊,不由苦笑。搖了搖頭:“我不是市儈的人,但是,我算命治病需要收錢,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請你能理解,——這錢不夠。”

侯運成眼睛一瞪:“大師,你這樣不一視同仁可就不好了。我侄兒,昨天你跟他的,起價十塊錢,你看他可憐,連十塊都沒有收呢。我給了一百塊,都沒讓你找九十塊錢呢!”

蕭鷹聽他如此計較,根本沒辦法理解他先前所的重重地酬謝是什麼意思了。至于算命不同價格。如果是在昨天之前,蕭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問題,但是正好昨晚上他看的那本《算命入門》其中就有算命不同收費的理由。

立刻照搬,現學現賣,照著書上的理由:“我們給人算命,富貴者多收,貧窮者少收。因為對于你這樣的富貴之人,命是很金貴的。對社會、對國家作用很大,影響力也很大,你這樣富貴之人,老天爺就更加看重。我給你算命泄露天機,危害當然是別的人無法比擬的,我要冒更大的危險。因此,我當然要多收一些錢。”

一聽蕭鷹這個理由,侯運成頓時樂了,蕭鷹誇他是富貴之人,老天也更加重視,命金貴,泄露這樣的人的天機,當然他的風險就大,所以要多收錢。言之成理,侯運成趕緊連連頭:“那先生要收多少錢?”

蕭鷹也不敢漫天要價,想了想,道:“700元。”

這700元有460元需要用來塑造地藏王菩薩的,拿到手的只有40元。他了個整數。如果對方往下壓價,還有些回旋余地。

“什麼?你這也太黑了吧?”侯運成瞪圓了眼睛,瞧著蕭鷹。

蕭鷹有些不痛快,:“我已經把道理清楚了,侯老板可以自己決定算不算,我不會強求。”

“你知道我是肯定要算的,所以漫天要價,你就已經算準了這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敢還價的,對吧?”

蕭鷹更是郁悶,淡淡地:“既然你都知道性命攸關,那你也知道這錢買一條命,不算貴。而且,實話告訴你,這筆錢中大部分錢我是要捐出去的,我能得到的很少。”

“這話誰信啊?算命的都會這麼。”侯運程冷聲道。年輕人實在聽不過去,輕輕扯了扯他低聲,“二叔,別這麼,當心大師生氣。”

侯運成頭,有些不甘,:“這麼著吧,500塊,行就行,不行了拉倒!”

他如果不是用這種口氣話,蕭鷹還有得商量,可是他這態度讓蕭鷹無法接受,淡淡的了一句:“那就拉倒吧。——兩位請便。”

完也不理睬他們,拿過那本《算命入門》,當著他們面看了起來。

侯運成瞧著蕭鷹手里的書,茫然不解看了一眼年輕人,似乎在問這所謂大師怎麼還看這麼基礎的書。

年輕人又扯了他一把低聲:“二叔,趕緊給錢吧,這錢對你來算什麼?能救一條命,千值萬值。”

“可是也不能他多少就多少啊!”侯運成有些不高興,又對蕭鷹,“大師,少一,600塊,行不行?”

蕭鷹沒理睬,繼續看書。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19:18:22

第34章大師登場

侯運成見蕭鷹如此堅決,這才有些不高興的拿出錢包。一張張數出700塊,放在桌上,對蕭鷹說:“好吧,就按大師說的,請大師指點我怎麼治病吧。”

蕭鷹這才把書放下,面無表情的把錢把錢放到了抽屜里,然后說:“你馬上要遭遇的急病叫做鼻癤腫並發海綿竇血栓性靜脈炎,這是一種嚴重的顱內並發癥。如果使用抗生素劑量不夠,療程太短,就不可能徹底好,就有可能形成腦膿腫腦膜炎並發癥。你現在頭痛、精神差,就是並發癥的明顯體現。一旦膿腫破裂,會發生急性彌漫性化膿性腦膜炎,短時間之內你就會死亡,只要不在醫院,根本來不及搶救。聽懂了嗎?”

侯運成愕然瞧著他,搖了搖頭:“你說的病……,我記不住。”

蕭鷹說:“具體的病因我會寫在紙上,你拿回去給你的主治醫生看,讓他按照上面的建議進行治療就行了。”

“你不能給我治療嗎?”

“抱歉,我在公司才開張,沒有藥。這個需要專業的治療手段才行,所以,你還是回醫院,嚴格按照我說的做,一定能治好的這病,只要是抗生素劑量夠,療程時間夠,就能治好,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醫生一定要聽我的意見,不然你會有生命危險。記住了?”

侯運成點了點頭說:“我記住了,多謝大師指點。”

蕭鷹拿出信簽紙,將真正病因詳細寫在了紙上,遞給侯運成,再次叮囑說:“一定要讓你的醫生按照這上面的辦,他如果不同意,你就馬上轉院到別的醫院去,轉到願意按照這上面給你治療的醫院去,關系到你的生死,切記!”

侯運成忙答應,把紙條放在口袋,然后站起身說:“如果我的病治好了,我一定來重重地謝你。”

蕭鷹想起先前他的斤斤計較,對這話也就當耳邊風了。

侯運成走到門口,回頭,伸手與蕭鷹握了握手,說:“我有個兒子,對我很孝順,他要是知道他老爸的病在你這兒得到指點治好了,他一定會跟你磕頭表示感謝的。我這兒子就是個血性漢子,沒什麼文化,好在懂得孝敬他老爸我,哈哈哈。”

送走了侯運成叔侄兩人,蕭鷹回到屋子,坐在椅子上,心里很是感慨。

這筆生意雖然賺了700塊,但是其中有460塊要拿出去修菩薩捐獻給寺廟的,真正賺的只有240塊,但是已經很滿意了,已經相當于公務員一個月的工資。

他走到田螺小吃門口,想打個電話給孫廠長,讓他再追加一座泥塑地藏王菩薩雕像。可是拿起電話之后,又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

因為按照以前的經驗,在救了必死之人的當天晚上,睡夢中會出現金光閃閃的地藏王菩薩塑像,這之后還有一天時間給他準備捐贈塑像的,所以時間來得及。

從前面的經歷來看,只要是交了定金聯系了菩薩塑像捐贈,夢中就不會再出現旋轉的菩薩像,也就是說已經完成了任務。

所以,他決定先看看晚上會不會再出現旋轉的塑像,如果夢到了,第二天再聯系孫廠長追加一尊塑像也完全來得及。

接下來,蕭鷹繼續等著生意上門。

可是隨后幾個進來的人,確實把他當成了算命的,要求算運程、婚姻什麼的,被蕭鷹客氣地做了解釋之后送走了,沒做成生意。

空余時間多,他倒也不是什麼都沒做,至少把那一本《算命入門》硬著頭皮看完了。

當天晚上,蕭鷹想著肯定會像前幾天那樣在做同樣的夢,夢里地藏王菩薩金光閃閃的繞著自己轉,而且只有一個,因為今天他只救了一個必死的人。

可是第二天早上起來,他呆呆地坐在床邊出神,因為他沒有做夢,至少沒有做一個讓他記得住的夢,更沒有像以前那樣,救人的當天晚上,夢里出現金光閃閃的地藏王菩薩。

這是什麼回事?難道先前只不過是自己誤解了夢,根本不需要塑造什麼地藏王菩薩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自己未免太自作多情了,把一大把錢都捐給了寺廟修菩薩。

不對!

蕭鷹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他清楚地記得,在佛像塑造廠里,他看見地藏王菩薩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清楚地出現了地藏王菩薩的塑像,正是他睡夢中的那一尊金光閃閃,而且心中很明顯的出現一種感覺就是找到了目標,這個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那還有什麼原因導致沒有做夢呢?

他略一思索,猛的心頭一震,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自己沒有能夠救下這位侯運成的性命!

即便自己指點了,但因為種種原因,病人並沒有得到自己指點的治療,以至病人還是死于這個疾病。既然沒有救下病人的命,當然睡夢中地藏菩薩塑像就不會出現。

想到這種可能,蕭鷹再也坐不住。盡管這人斤斤計較讓他不大舒服,但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必須做到底。

蕭遠山很快穿好了衣服,拉門出來,跟田奶奶說了一聲不吃早餐了,便急匆匆朝著火車站廣場不遠的二醫院而去。

他頭腦中的病歷記載,這侯運成住的是省第二人民醫院的腫瘤科。也就是田大嬸丈夫住的地方。當然也是那個討厭的趙局長住院的地方。

他很不想見這個人,但是,為了救侯運成又不得不再去一趟。但願不會見到他。

他來到了第二人民醫院腫瘤科護士辦公室。

蕭鷹發現護士見到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還有兩個護士在嘀咕著什麼,他便知道上次跟趙局長和他夫人的事情這些護士和醫生很可能已經知道了,因為當時動靜挺大的。

于是他陪著笑問護士:“請問有一個名叫侯運成的病人,得了鼻咽癌的,是不是在這住院?”

一個老護士上來說:“他已經辦了出院走了。”

蕭鷹吃了一驚,忙問:“他去哪去了?為什麼要走?”

那老護士神情有些古怪,回頭看了看幾個護士,這才說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趙局長的一個算命高人指點的。”

“趙局長身邊的高人?”蕭鷹之前已經知道,這趙局長喜歡算命,結交了不少算命高人,沒想到,這所謂的高人卻將侯運成這個即將猝發危及生命的重病的病人指點出院了,急聲道,“那他去了哪里?是不是轉到別的醫院了?”

“不清楚,他辦了出院手續就走了,也沒跟我們說要去哪里。不過聽說是要到外省去求醫,具體哪去,得找那大師才知道。”

“他去東南方向求醫了!”身后傳來了一個很是高傲的聲音,“他的命在東南方,只有這個方向的醫院才能救他。他在這只有等死。”

蕭鷹回頭一看,見身后站著一個頗有仙風道骨的中年人,穿著月白色對襟唐裝,腳下穿著一雙布鞋。正背著手瞧著他:“你就是開算命公司的那姓蕭的?”

蕭鷹瞧著他反問:“你應該就是趙局長身邊的高人了?”

“在下高德端。”那干瘦老者上前兩步,瞧著蕭鷹說,“聽說小友算命治病挺準的,我一直好奇,不知道小友是批八字算卦看相還是看風水?用的哪一派的技法給人算命看病的?不知能否賜教?”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19:18:34

第35章算命對決

蕭鷹聽他話客氣,並不是存心找茬的樣子,于是便把口氣也緩和了:“都不是,我有自己的算命方法。這位病人三天內會突發危重疾病,如果不在醫院,根本來不及搶救,必死無疑,你卻指他往東南方去找醫院,我擔心他會死在路上。”

高德端並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依舊淡淡的道:“昨天晚上他回來,火車站廣場開疾病咨詢公司的一個姓蕭的算命先生指他,要治療什麼顱腦並發癥,剛好我在醫生辦公室,正在向醫生詢問趙局長的病情,聽到他這話,便給他算了一卦,他我算得很準,相信了我的指,然后一大早就往東南方去了。”

“你這樣會害他一條性命的!”

高德端還是沒有生氣,背著手,很坦然地瞧著蕭鷹:“老朽不知道友是用什麼辦法算出這位侯運成病友只有三天的命?我用的是盲派命理,算出他會活九十二歲,所以,他的鼻咽癌完全可以治愈。但是,要按照我的方法去做。我出道三十年,算了無數的命,還從來沒有落空過,連趙局長這樣的貴人也經常的找我算命。”

“算命本身沒有什麼,有人願意相信,算命拿錢天經地義,只不過,你不該給病人胡亂指,這樣會害他們的。”

高德端臉色終于陰冷下來:“到算命拿錢,我到有意思要請教閣下。——我聽趙局長,你給他孩也算了命,他三天之內會有一場大劫,只有按照你的方法才能避開劫難,為此,你從趙夫人手里得到了不少錢。我給趙局長的公子也算個命,他的流年運程一帆風順,很旺,十年之內不會有什麼大災大難。十年之后鴻運當頭會發大財,隨后進入官場,官運亨通,享年百歲開外。”

蕭鷹皺了皺眉:“你這樣真的會害了病人的。”

“是嗎?那咱們走著瞧吧。”

這時見趙夫人從病房出來,看見蕭鷹,不由一愣。

高德端馬上眉毛一挑,對蕭連山:“如果三天之內趙局長的公子無病無災,我希望你能給趙局長和他夫人道歉。因為,你讓他們白白操心了。就像你的,算命拿錢天經地義,但是不該危言聳聽靠嚇唬顧客從中漁利,這是不道德的。”

趙夫人低聲對高德端:“算了,他也是混口飯吃,不要為難他了。”

高德端頭:“夫人宅心仁厚,令人敬佩。”然后轉頭望著蕭鷹,仔細端詳了一下,:“閣下印堂發黑,近期必有劫難!你既然懂得命理,怎麼不給自己算算呢?”

就在剛才,蕭鷹話的時候,已經在頭腦中搜索了高德端的病歷檔案。

當結果出來之后,蕭鷹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瞧著高德端的:“高大師的很好,你既然懂命理,怎麼不給你自己算算呢?——大師近期,也有一場血光之災,肯定躲不過去,必然血濺當場,死于非命。難道大師算不出來?”

因為高德端所有的病歷記載就截止到幾天后的某一天。而且最后一張病歷記載里有一張死亡通知書,死因是多處銳器傷導致心、肝、肺等全身多臟器破裂,大失血休克死亡。

高德端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眼睛露出兇光,咬牙切齒道:“年輕人,不懂行規要吃大虧的!”

蕭鷹聳聳肩:“好意提醒,不聽就算。”

剛到這,重病房里竄出個孩,**歲的樣子,手里拿著一個紅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裝了不少錢,沖到蕭鷹面前,指著他:“你就是高爺爺的那個算命騙錢的大壞蛋,是不是?”

蕭鷹便知道這就是趙局長的兒子趙權了,見他如此沒有禮貌,顯然在家里被溺愛慣了。又見他並不像被收治入院的樣子,凝視趙夫人:“你沒有把我給你的告訴醫生嗎?這孩子這兩天就有一張大病,涉及生死……!”

“你才要死,你這大壞蛋,敢詛咒我,我踢死你!”罷沖上來要踢蕭鷹。

趙夫人趕緊一把將他拉住,孩用力要掙脫卻掙不脫,就伸腳去夠蕭鷹。

趙夫人使勁拉著他,對蕭鷹:“高大師給我兒子算過了,他一身平安,就算有病也會很快康復。而且孩子根本沒任何生病的跡象啊,所以……,不過沒關系,蕭先生,我給你的錢不用退還了,你留著吧。”

蕭鷹冷聲道:“我指了你,你不聽,我也沒辦法。既然這樣,兩天后你等著給這熊孩子收屍吧!”

吧,蕭鷹再也不看他們,轉身朝樓梯走去。

趙夫人不僅臉色大變,對高德端:“大師……?”

“放心吧,孩子沒事。這子現在還語出威脅,想靠嚇唬蒙混過去。對這種人不能客氣。——三天之后,他若不來道歉,我會讓人給他一些教訓,讓他知道算命這行也是有規矩的,不能夠賺昧心的錢!”

趙夫人嘆了口氣:“還是算了吧,算命謀生也不容易。他入行久了,慢慢就會懂規矩的。”

高德端笑了笑:“夫人還是太善良了,回去吧。”

孩掙脫趙夫人的手,揮舞著手里的紅包當沖鋒槍,嘴里嘟嘟叫著沖進了病房。

這之前,趙局長的病房里,一個肥頭大耳的腋下夾著手包的商人,正在畢恭畢敬的跟趙局長話:“趙哥,那個工程……”

“我交代了,工程給你。”

“太好了,多謝趙哥,回頭,我把錢給您送……”

剛到這,孩趙權砰的一下撞開門沖了進來。沖到床邊,將紅包扔到胖商人身上,撇著嘴:“這紅包太了,不好玩。我要個大大的。我上次過生日,好多人給了我好大好大的紅包。——你沒有錢嗎?”

胖商人不好意思,趕緊拿出腋下的手包,拉開,從里面又取了一疊錢遞給了孩:“這紅包是公司出納封的,我都沒注意封這麼少,這幫人怎麼辦事的。實在不好意思,喏,這個拿著買糖吃。等你生日,叔叔也給你一個大大的紅包,好不好?”

“好啊,話要算數!”

“當然算數。”

等他們完了,趙局長才有氣無力的對孩:“沒規矩!”

孩沖他做了個鬼臉,壓根不怕。胖商人嘿嘿笑著,摸著孩的頭:“他很聰明,將來一定有出息。”

趙夫人在一旁:“高大師給他算個命,他一帆風順,而且鴻運當頭,將來會發大財做大官的。”

“是呀是呀,這叫虎門無犬子,都是趙局長教導有方。”那胖商人見趙局長閉上了眼睛,似乎很累,便趕緊地哈著腰,“我不打擾了,趙局長你好好休息。”

趙局長這才慢慢睜開眼睛頭,對趙夫人:“你送送劉總。”

“不必了不必了。”胖商人笑瞇瞇的對趙夫人著,然后快步走到了門口。

趙夫人還是送到門口,胖商人又哈腰留步,這才揮了揮胖胖的手,快步走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19:18:48

第36章熊孩子病了

高德端對趙局長:“剛剛在外面正巧碰到了那危言聳聽嚇唬局長和夫人的姓蕭的算命的。我有心開導他,叫他守規矩,但是他執迷不悟,聽不進話去。”

先前趙局長跟那胖商人話懶洋洋的,現在跟這位算命大師一下來了精神,也不靠在床頭了,端坐在床上,陪著笑聽著,然后:“現在算命的也是魚龍混雜,象大師這樣的高人少之又少,那子我一看就不地道,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我的資料,想給我下套,訛我一筆錢。我夫人心軟,寧可信其有,被她訛了錢去。最可惡的,他居然我兒子近期有災難,若不是大師你早就算過我兒子一身平安,無病無災,只怕就被他又騙了去。”

高德端洋洋得意了頭:“是,趙公子一生無病無災,就算有病,也很快就能痊愈的。”

趙夫人笑著插話:“剛才,那算命的還高大師近期有血光之災,當真危言聳聽。”

趙局長不僅臉色一冷,道:“這人太不懂規矩,居然用這種話來威脅高大師,真是不知好歹。”

高德端反而顯得很大度,坐在單人沙發上,很慵懶翹著二郎腿道:“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我見得多了,不過他太猖狂,我會給他一教訓。讓他知道,算命這個行當是有規矩的。”

趙夫人遲疑片刻對高德端:“不過,他能算出田大嬸的丈夫不是癌癥,還是有些本事的,高大師還是謹慎些好……”

剛到這,趙局長忽然提高了聲音:“兒子怎麼了?”

趙夫人扭頭一看,發現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兒子,此刻卻無精打采的歪在沙發上,那一疊錢扔在了地上,于是趕緊上前彎腰柔聲問:“我的乖乖,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沒力氣……”孩嘟噥了一句。

“誰叫你剛才亂跑來著,累了吧!”趙夫人趕緊伸手幫她揉太陽穴,然后驚叫一聲:“哎呀你的頭好燙,好像在發燒哎。”

孩一下拍開了趙夫人的手,白了他一眼,:“我沒事!”

那一下啪的一聲力道有些大,打得趙夫人手臂疼,她卻還是和顏悅色:“要是不舒服就跟媽媽好嗎?”

“真啰嗦!”孩轉個身背對著她,“我要睡覺。”

趙夫人趕緊從病房壁櫃里拿了一張毛毯給她蓋在身上,:“這麼睡心著涼。”

“熱死啦!”孩一把甩開了毛毯。

“屋里開著空調呢,溫度低,睡覺蓋東西,來,乖乖。”趙夫人又把毛毯從地上撿起給她蓋上。

“我不要你管!”孩又掀開了毛毯。

趙夫人無奈的望向床上的趙局長,趙局長擺擺手:“算了,由著他。你把空調關上,溫度升高,不會著涼的。”

高德端:“趙公子從就有個性,這才是當官秉性。放心吧,我算過的,趙公子有天神護佑,一生無病無災,就算有一病,那也會很快康復的。”

趙局長和夫人都畢恭畢敬的著頭表示贊同。

高德端:“趙公子要睡覺,我就不打擾了,有事盡管叫我。”

于是趙夫人又恭恭敬敬的把他送到門口,目送他遠去。

趙局長也躺下:“我也睡會兒。”

趙夫人趕緊過來幫他掖好薄毛毯。然后坐到了一旁的單人沙發上,繼續織毛衣,時不時的還拿過去在躺在沙發上的孩趙權身上比劃一下。

趙權並不是她親生的,而是趙局長跟他前妻的兒子。她趙局長十多歲,盡管年輕,但也得盡可能討好丈夫歡心才能把局長太太這個寶座坐牢靠。

她知道要想討得丈夫的歡心,那首先要對這個趙局長唯一的寶貝兒子要好,盡管這孩對她態度很惡劣,她也得忍著。還在想辦法討好他。

趙局長和他兒子都睡得很沉,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吃飯。護士推了精致的配餐進來,趙夫人這才叫醒趙局長。

趙局長坐起身,看了一眼沙發上依舊沉睡的兒子,皺了皺眉,:“把他叫醒吧,白天睡得太多的話,他晚上又不會好好睡覺。”

趙夫人趕緊答應,到沙發邊和顏悅色的叫了兩聲,孩沒理睬。她又伸手在他肩膀搖了搖,孩還是沒有理睬。

于是她便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臉,突然驚叫了一聲:“哎呀,好燙,兒子在發燒!”

“別大驚怪的……”

“真的,很燙手,還是叫護士量個體溫吧!”

趙夫人聲音都有些發顫,這才讓趙局長也緊張起來,趕緊下了床,趿拉著拖鞋過來,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也叫了一聲:“哎呀,就是好燙啊,快叫醫生來看看。”

很快,趙局長的主治醫師腫瘤科的高主任來到了病房,摸了摸孩的頭,:“在發燒,我叫護士來給他量個體溫,然后開些退燒藥,可能是感冒了,問題不大。”

趙局長對趙夫人吼道:“我不是了嗎?別讓他在沙發上睡,要蓋被子,你就不聽!”

趙夫人很委屈,剛才明明是孩不願意蓋毛毯,而趙局長又算了的,現在卻來怪她。這種事她已經習慣了,只能陪著笑下次一定注意。

護士很快來了,量了體溫,驚叫了一聲:“40.1度。還是送兒科吧!”

趙局長擺了擺手:“高大師了,我兒子無病無災,就是一病,也能夠很快康復的,他是感冒了,給他開退燒藥。兒科就不去了,太亂,啥病的孩都有,還是就在這治療吧!”

高主任頭答應,很快開了退燒藥個孩退熱貼。

趙夫人把孩趙權抱起來,喂了他吃藥,又貼了退熱貼。趙夫人摸著趙權身體滾燙,有些擔心,對趙局長:“兒子燒得很厲害,要不,給他輸液吧?”

“輸什麼液?不要動不動就輸液,你不知道嗎?我們國家醫生動不動就輸液,這是很不好的毛病,一旦形成耐藥性,將來遇到什麼大病就沒有藥治。當然了,我兒子命硬得很,一生平安無病無災,高大師那可是算命一行中的尖人物,連省里領導都找他算命的,他的話還有假嗎?”

“的也是。”趙夫人陪著笑,把孩摟在懷里,一副很疼愛的樣子。

到了下午,趙權高燒依舊沒有退。又叫高主任來看。高主任又換了幾種退燒藥,叫給孩子喂下。

天黑了,趙權依舊蜷縮在趙夫人懷里,昏昏沉沉的沒精神,也不話。趙夫人抱了她一天,累得腰酸背痛,但是當著趙局長的面,也不敢把孩放在沙發上,這時候正是她體現母愛的機會,只有討好了孩,才能得到局長的歡心。所以,雖然很疲憊,她還是把滾燙的孩趙權一直抱著。

可是,她有些內急,想上衛生間,正猶豫要不要把孩放在沙發上,就在這時,趙權突然頭一歪,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堆污物在她的身上。

“哎呀,乖乖,你怎麼了?”趙夫人看著身上嘔吐物很是惡心,但是不敢表露半,反而關切的摸著趙權的臉,覺得比先前更燙了。

看見兒子嘔吐,趙局長這才開始有些慌了,趕緊下來,從他懷里接過了兒子。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19:19:01

第37章蕭大師的警告

趙夫人:“要不,還是給他輸液吧!”

這次趙局長沒有再堅持,:“去叫高醫生給兒子開藥輸液。”

趙夫人都顧不得清理身上的污物,只是簡單的用紙巾擦了擦,然后來到醫生辦公室。

高主任今天不值班,已經回家了,趙夫人趕緊把電話打到了高主任的家里面。

高主任接了電話,趙夫人焦急的道:“高醫生,我兒子高燒一直不退,剛才嘔吐,我們家老趙還是給他輸液吧!”

“嘔吐?”電話那邊高主任思索了一會兒,道,“不能掉以輕心,估計可能不是感冒,還是叫兒科的值班醫生來會診看看。我來打電話。”

“好的,謝謝你了,高醫生。”

很快,兒科住院部值班醫生就來到了病房,給趙權進行了檢查,然后:“不是感冒,我需要做些化驗,以進一步確定病情。”

“不要緊吧?”趙局長關切地問。

“不好,先化驗一下血液,看看結果再。”

很快,護士來給趙權抽了血,送去檢驗科檢驗。

趙夫人躲到衛生間,換了一套衣服,重新出來,又把趙權摟在懷里。可是,趙權再次嘔吐,又吐了她一身。她只好把趙權交給趙局長,又到衛生間換衣服。

這一次,趙權也吐了趙局長一身,趙局長才開始焦急起來,:“快,快給高大師打電話,問問他該怎麼辦?”

兒科醫生一直在病房里陪著,聽他兒子病了,卻要問算命的,不由得苦笑。

高大師已經睡下,接到電話,立刻趕到了醫院,然后掐指頭算了一會兒:“沒關系,病而已,兩天之內就會痊愈的。”

趙局長頓時松了口氣。對高德端:“辛苦你了,這麼晚還讓你來。您回去吧,有什麼事我再給你電話。”

“放心,只是病而已,我過,他一生無病無災,就算有病,也會很快痊愈的,不用擔心。”

趙局長頭,看了妻子一眼。

趙夫人會意,趕緊拉開抽屜,里面有一堆紅包,都是來探望趙局長的人送的,隨手拿了一個,然后雙手遞給了高德端:“一心意,辛苦了。”

高德端嗯了一聲接過紅包放在手袋里,又摸了摸昏睡的趙權腦袋,然后告辭走了。

檢驗結果送來了,兒科醫生看了看,不由皺起了眉頭。

趙夫人有些吃驚,趕緊問:“怎麼啦?結果不好嗎?”

“血白細胞和嗜酸性粒細胞顯著升高,有可能是化膿性腦膜炎。”

一聽這話,趙局長和趙夫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雖然不懂醫,但是知道腦膜炎對于一個孩來意味著什麼?不由緊張起來,趙局長陰著臉問兒科醫生:“你是不是誤診了?我兒子高大師了只是病,兩天之內就會痊愈的,怎麼可能是腦膜炎呢?”

兒科醫生見他盛氣凌人的樣子很是不爽。只不過,知道這種人官場上指手畫腳慣了,只好忍著,:“我只是懷疑,還需要做進一步檢查。要不先按照化膿性腦膜炎給藥吧,同時檢查。”

趙局長皺了皺眉,很是不高興,對兒科醫生:“什麼叫先給藥?病情都還沒診斷就亂用藥,你怎麼當醫生的?”

兒科醫生終于忍不住了,心想你城建局局長我也求不到你,沒必要聽你如此盛氣凌人訓斥。于是冷冷的了一句:“我只是高主任讓我過來看看。你兒子還沒住到我們兒科,我沒有義務替他治療,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另請高明吧!”吧,轉身就走。

“你這人怎麼這樣話?我要向你們院長投訴!”

兒科醫生不理睬離開病房走了。

趙夫人有些焦急地對趙局長:“怎麼辦?要不要給再給高主任打個電話,讓他再叫個好一的兒科醫生過來看看?”

趙局長頭,:“我來打。”走到床頭櫃前,拿起電話,撥通了腫瘤科高主任家里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趙局長:“高主任,我是老趙。——你介紹的什麼醫生啊?什麼態度?撂挑子走人了。你再給我找一個,負責任一的,醫術好一的,把他們兒科主任叫來吧!”

高主任有些為難,:“我可沒有權利指使人家兒科主任。剛才那醫生是他們科的副主任,醫術很高明,是他們兒科的權威。他怎麼了?”

“怎麼啦?我兒子是化膿性腦膜炎,而且他也不敢確定,還要進一步檢查。我兒子高大師了,只是病,兩天之后就會痊愈,他這醫生怎麼當的?你們醫院怎麼會有這樣的醫生?庸醫殺人呀,知道知不知道……?”

他剛到這,在沙發上抱著趙權的趙夫人突然驚叫了一聲:“哎呀,兒子在抽風!老趙,怎麼辦?”

趙局長趕緊放下電話,快步過來,見趙夫人懷里的兒子不停的抽搐翻白眼,這才慌了,快步來到電話前抓起話筒:“高主任,我兒子在抽搐,怎麼辦?”

“趕緊通知值班醫生護士,送急救室搶救!我馬上過來。”

趙局長放下電話,快步來到護士值班室,大聲的嚷嚷著,值班醫生和護士趕緊跑來,把孩子抱到了急救室。

趙夫人在哭,趙局長在門口心里也嘀咕著,高大師過只是病,怎麼回事呢?

很快,醫生出來對趙局長:“腦膜刺激征陽性,從化驗單看,可能是化膿性腦膜炎,最好進一步做個相關檢查。”

“沒弄錯吧?”趙局長瞪大了眼睛,“我兒子真的是腦膜炎?”

“還不好,再做幾項檢查。現在孩病情很重,如果不盡快確診,可能有生命危險……”

趙局長驚呆了。

直到這時,趙夫人終于想起了蕭鷹給他的叮囑,這時候眼看,孩子病重,也顧不得,趙局長,是不是反對,趕緊道:“對了,有位算命高人指,要給孩做一個腰椎穿刺抽取腦脊液檢查,出了這個檢查就知道是什麼病了。”

“你什麼?腰椎穿?”趙局長一下提高了聲音,很是不滿的,瞧著趙夫人,“你知不知道這對一個孩子有多痛苦?搞不好會損傷智力成傻子的!”

值班醫生瞪眼道:“誰的?胡八道!”

趙夫人把趙局長扯到一邊,湊到他耳邊:“我倒覺得那個姓蕭的算命先生算得很準的,他了三天之內我們兒子會有一場大劫難,現在兒子變成這個樣子,已經不是病了,咱們試試他的辦法吧,萬一他對了,那不就馬上可以確診對癥下藥了嗎?”

“可是,高大師……”

“高大師是病,兒子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這還叫病嗎?老趙,兒子是你的,他都病成這個樣子,你就不心疼他?”

“胡什麼?怎麼不心疼啊!”趙局長皺著眉,不過想著這種事寧可信其有,那算命的的確也準了一些事,萬一他的這個辦法有效,能盡快確診也是好的,于是他對值班醫生:“要不就做一個腰椎穿刺,抽腦脊液檢查吧。”

醫生了頭,立刻給趙權做了腰椎穿刺,然后送去檢驗。

蕭鷹看著呼吸急促的兒子,很是焦急,又來到醫生辦公室問:“醫生,你給我實話,我兒子病情究竟怎麼樣?”

醫生沉聲道:“你兒子的病,很危重……”

剛到這,護士沖了進來,:“孩沒氣了!”

“快搶救!”醫生沖出了辦公室。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19:19:13

第38章世上沒有后悔藥

趙局長就好像被當頭猛擊一棍,整個人都懵了,片刻,才慌慌張張跟著沖了出去。

急救室門口,趙夫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抱著趙局長的胳膊說:“怎麼辦?怎麼辦啊?老趙。”

“沒事,高大師說的只是小病!”

“還小病啊,都沒氣了。”

趙局長此刻心亂如麻,嘴里只是喃喃地說著:“不會呀,大師說的只是小病……”

這時,一個護士出來對趙局長說:“孩子的呼吸暫時恢復了,但生命體征很不好,醫生說隨時可能會再次呼吸衰竭,先跟你們說一聲,孩子病危!你們趕緊去辦住院手術,轉兒科搶救。那邊救治孩子更適合。”

這下,兩人都傻了。

趙夫人哭著說:“老趙,那姓蕭的年輕人說的沒錯,孩子果然有大難,要不,我去找他,請他指點一下吧?”

聽著孩子已經病危,趙局長嚇傻了,這時但凡是能救兒子的辦法,她都願意嘗試,點頭說:“好好,你叫司機馬上送你去。快快!我叫保姆去辦住院手術!”

趙夫人馬上叫了趙局長的專車司機開車把自己送到了火車站。

此刻已經是黎明時分。廣場上已經沒有什麼人,趙夫人也知道這算命一條街,直接開到巷口,通過車窗玻璃一眼就看到了,閃著霓虹燈的廣告牌上寫著“環球疑難病醫療咨詢有限公司”。

“就是這里了。”趙夫人焦急的打開車門,快步來到門前,穩定一下心神,然后盡可能禮貌的偷偷敲了敲門。沒有動靜,又加大了力度敲了幾下,才傳來了蕭鷹的聲音:“誰啊?”

“蕭大師,你好,我是建設局趙局長的妻子,咱們上次在腫瘤科見過面的,你還指點過我的,還記得嗎?麻煩你開下門,我有急事求教。”

“等等。”

里面的聲音聽著很淡漠,趙夫人估計對方還在為先前的事情生氣。心中暗忖,等一會兒要好好求求他,最好再給他一筆錢。

可是剛才來得太匆忙,沒帶錢包。趙夫人趕緊轉身,回到專車前,對司機說:“帶錢沒有?先借我點。回去給你。”

司機趕緊掏出錢包,把里面的錢全都取出來遞給了趙夫人。大概有兩三百塊錢,大部分都是零錢,

趙夫人皺了皺眉說:“才這麼點?”

司機不好意思,笑了笑說:“我不知道要用錢,就帶著這些。要不我回去取?”

“算了!”

這時蕭鷹已經打開了房門,趙夫人趕緊小跑著來到門口,陪著笑對照蕭鷹說:“蕭大師,先前是我們錯了,給你道歉,我也替我們家老趙給你道歉。你算得很準,我兒子真的生了重病,現在正在搶救。請蕭大師大人不計小人過,看著孩子可憐的份上,指點我一下,救我兒子一條命。這是一點小意思,來得匆忙,不夠的下次一定補上。”

說罷,趙夫人把手里的錢全部遞給蕭鷹。

蕭鷹卻沒有接,淡淡的瞧著她:“很抱歉,我幫不了你,你回去吧!”

“蕭大師,我給你賠禮道歉,你只要救了我兒子,,我一定會好生報答你,明天我會重重地謝你,給你封個大紅包。”

“多大的紅包都沒用了,你先前沒有按照我叮囑的話去做。”蕭鷹嘆了口氣,“你兒子,現在已經死了。”

趙夫人仿佛當頭一棍,整個人懵了,片刻,才慌亂地瞧著蕭鷹:“大師,你……,你說什麼?”

“就在剛才,你兒子已經死了,你還是回去料理后事吧!”

病歷記載,趙局長的兒子趙全就是這個時間點病死的。

蕭鷹說完,再也不看趙夫人,轉身進屋把房門關上了。

趙夫人嚎啕大哭,趕緊鉆進車里,小車風馳電掣,回到了醫院。她一路跑回了腫瘤科,就聽到了丈夫趙局長絕望的嚎哭。

趙夫人哭著往急救室沖,不料趙局長哭著從里面沖出來,兩人差點撞在一起。

趙局長發瘋一般吼叫著:“我要找高德端這老東西算賬!是他說我兒子沒事,現在死了,我要找他算賬!”

說著,他沖進醫生辦公室,抓起電話,撥通了高德端家的座機。

話筒那邊傳來高德端帶著睡意的聲音:“喂,哪位?”

“高德端!你這老不死的王八蛋,你不是說我兒子無病無災,就算有點小病也很快痊愈嗎?你不是說我兒子長命百歲嗎?我兒子現在病死了,怎麼回事……?”

他聽到了聽筒中傳來了忙音,——電話那邊高德端把電話扣上了。

“這狗東西敢扣我電話!”趙局長又把電話打了過去,但是始終沒人接。

很顯然,這位所謂的算命大師高德端,知道闖了大禍,不敢再接趙局長的電話。

趙局長氣急之下,感到胸部一陣疼痛,忍不住猛烈地咳嗽起來。

趙夫人趕緊過來,哭著扶著他:“你還生著病的,先回病房吧。兒子的后事,我來料理。”

“兒子的后事?”趙局長喃喃自語,“那姓蕭的大師才是真正的高人,他算了我們兒子三天之內有一場劫難,我……,我竟然沒有聽他的……,天啦!是我害死了我兒子!老天爺,我害死了我兒子……!咳咳咳咳,”

趙局長一邊用手打著自己的頭,一邊猛烈的咳嗽著。

腫瘤科的護士一直陪伴著的,見狀趕緊找來了一個輪椅,攙扶著局長坐在輪椅上,推他回病房。

見到趙局長猛烈的咳嗽,趙夫人的心又揪起來了,兒子人死不能復生,但是丈夫的病必須得救。

趙夫人俯身在趙局長耳邊說:“明天一早,我去請那位蕭大師來給你指點。他是活神仙,只要他肯幫忙,你的病就沒問題。”

趙局長好不容易才停止咳嗽,**著,有氣無力瞧著自己的妻子,聲音沙啞帶著哭腔,說:“我的病……,我的病不是良性腫瘤嗎?做了手術就沒問題了,還需要指點什麼?難道,難道你們騙我……?”

趙夫人趕緊說:“良性腫瘤也是腫瘤啊,到底是手術,要是得到大師的指點會好很多的。這一次,你要聽我的,我去求他,大不了多花點錢。”

趙局長一直在深深的自責自己沒聽算命先生蕭鷹的話,以至于耽誤了兒子的病情。現在聽妻子說自己的病也需要這高人指點,當下點頭說:“好,你多帶些錢去,一定要想辦法結交這些高人。他才是真正的半仙!”

便在這時,高主任趕到了,得知趙權已經死亡,很是嘆息。隨即,檢驗科的腰椎穿刺抽腦脊液骨髓檢驗報告也送來了,高主任接過報告看了看,突然皺了皺眉,對趙局長說:“你兒子的病是旋毛蟲病,檢驗報告發現了旋毛蟲的幼蟲。——你兒子吃過什麼不熟的東西嗎?”

趙局長有些不解地望著高主任:“旋毛蟲病情是什麼病?”

“是一種寄生蟲病,寄生在生肉或者半生不熟的肉里面,一旦被人吃了就可能會引發疾病。”

趙局長說:“不可能啊,我們家保姆做飯都是煮熟了的,別說生肉,就是半生不熟的肉也沒有啊。”

趙夫人說:“可能是孩子在學校吃的,他們學校門口有些燒烤,他喜歡在哪吃。我去接他見過好幾次。”

“你混蛋!知道為什麼不阻止,我兒子就是你害死的!”

趙夫人哇的一聲捂著臉哭了出來,抽噎著說:“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高主任嘆了口氣:“不是所有燒烤都有寄生蟲,具有一定的偶然性。但是,半生不熟的肉最好不要吃。唉!要是事先知道孩子吃過這種肉,一來就該做腰椎穿刺抽取腦液檢驗,就能確診,對癥下藥完全可以治好的。確診得太晚了!”

趙夫人流著淚對趙局長說:“蕭大師提醒過,一旦孩子生病,要求醫生立刻做腰椎穿刺抽取腦液檢驗,就是那高德端,他胡說八道誤導了我們,不然我們聽蕭大師的話,早就查出兒子的病了,兒子就不會死。”

趙局長狠狠給了自己一記耳光,說:“都怪我,太相信高德端那個王八蛋了,他才是騙人的神棍!”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19:19:26

第39章指點

趙夫人趕緊抓住了丈夫的手,哭著說:“不要,老趙,孩子我們還可以生。我還年輕,我們可以要一個我們的孩子。只要我們能夠結識蕭大師這位高人,只要他肯指點你,你就一定能夠一帆風順,事事順心,飛黃騰達的。”

趙局長嗚嗚地哭著不停點頭:“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結識這位蕭大師。而且要盡快!明天一早你就去找他。帶份重禮去!”

趙夫人鄭重的點頭答應。

天亮了,趙夫人坐著趙局長的專車再次來到了火車站。蕭鷹的咨詢公司。

此刻門已經開了,蕭鷹正坐在那張陳舊的桌子后面,跟一個女人說話。

這女人正是蕭鷹的同學丁紅。她是偷偷從醫院跑出來找蕭鷹的,她的病還沒有完全好,此刻坐在蕭鷹對面的椅子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瞧著他說:“我知道,是你把我引產的事情告訴了醫生的,對吧?”

蕭鷹沒弄清楚她來的目的,所以含糊地笑了笑說:“為什麼這麼說呢?”

“你不用否認,我知道是你。我問了董教授,問他是怎麼知道我引產導致產道感染的。他拿了那張字條給我,說有人在我的病歷本里面放了這張字條,他看到之后,才按照上面的提示做了檢查,確認就是產道感染。我跟他把字條要了過來。上面的字跡是用仿宋體寫的,看不出筆跡是誰的,但是我知道是你。”

“是嗎?”蕭鷹淡淡地問。

“我問了我們宿舍的人,她們那一晚在陪我媽媽,她們說你們宿舍的幾個那天晚上來看過我。我知道,我們班書法最好的是你,能寫一手漂亮的仿宋體。兩件事相互印證,所以我肯定就是你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董醫生,對吧!”

蕭鷹不置可否地瞧著他,沒有表態。

“你不說就證明我說對了。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做了引產手術的?是誰告訴你的?”

剛說到這,丁紅身后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蕭大師是算命算出來的,他算命的本事很厲害。”

丁紅吃了一驚,扭頭一看,見一位美貌少婦拿著個手包,裊裊婷婷站在身后,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白牡丹。

趙夫人原本就長得漂亮,要不然色鬼趙局長也不會離婚了娶她。來之前她刻意的打扮了一下,化了妝,加上先前啼哭,眼圈微微發紅,反倒有一種雨后梨花我見猶憐的柔美,看得丁紅都不由一呆,這才問:“你……你是誰?”

“我是蕭大師的朋友,也是他的顧客。蕭大師算命治病非常準,可惜的是,我沒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才釀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但也因為這件事,讓我知道蕭大師才是真正的高人,是真正的半仙,我今日是特意來表示感謝的。”

丁紅很驚愕地看瞧著蕭鷹:“你給人算命治病?”

蕭鷹點點頭。

“你這公司真的是算命公司?”

蕭鷹又點了點頭。

丁紅很是不解:“你分到衛生部,是我們班分配最好的,你干嘛不去衛生部上班,要到這來辦什麼公司?你以為下海真就那麼容易賺錢啊?”

趙夫人一聽更是吃了一驚,說:“原來蕭大師是大學生,分到衛生部啊?衛生部這麼好的工作都不去,自己開公司。蕭大師志向遠大,令人敬佩。”

蕭鷹對丁紅說的:“你的病還沒好,趕緊回去吧!”

丁紅站起身,咬了咬蒼白的嘴唇,嘆了口氣說:“其實我今天來,是來謝謝你救命之恩的。如果不是你指點了醫生的話,我此刻只怕已經做鬼了。死了這一次我才知道,什麼名利、什麼面子、什麼愛情,都是假的。如果不能好好活著,這些又有什麼用?盡管你把這事告訴醫生,我因此受到了學校的處分,但我一點都不恨你,只是感激你救了我的性命。”

說完,丁紅深深鞠了一躬。

蕭鷹趕緊說:“老同學說這些客氣做什麼!”

“我分到了省第二人民醫院的婦科,以后醫院有什麼事盡管開口,我一定盡我所能幫你。我沒錢感謝你,只能以后幫你做做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至少我有這份心,我會記住你救命之恩的。”

“說那些做什麼。我少不要麻煩你。老同學。”

丁紅走了幾步,又站住了,回頭對蕭鷹說:“我已經跟我男朋友分手了。”

“啊?為什麼?”

“他明知道我病危昏迷,他學醫的也知道我的病是產道感染,卻還不肯把真相說出來救我,這樣的男人,我能托付終身嗎?”

蕭鷹心想這倒也是,這種事也不好勸慰,笑了笑,說:“分了也好,三只眼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有的是。”

丁紅澀澀一笑,低頭走了。

蕭鷹看著她遠去之后,這才返回屋里,在吱嘎作響的椅子上坐下,瞧著趙夫人說:“請坐吧!有什麼能幫幫助你的嗎?”

趙夫人側著身,很端莊的坐在了椅子上,一雙美目凝視著蕭鷹說:“我是替我老趙來向你賠罪的。”

蕭鷹擺擺手說:“這話你已經說過了,不用再說了。”

“好的。”趙夫人打開了手提包,從里面拿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放在蕭鷹面前說,“我們家老趙非常敬佩蕭大師您,想跟你做朋友,想聘請您為私人顧問,這是聘金。請大師不計前嫌……”

蕭鷹把信封推了回去說:“很抱歉,我沒興趣做你丈夫的私人顧問。我也高攀不上你丈夫這樣的朋友。——夫人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不留你了,我還有事要出去。”

說罷蕭鷹站了起來。趙夫人一看有些著急,趕緊站起身,說:“大師還在埋怨我們家老趙?也怪我們有眼無珠,結識高德端那大騙子,不相信蕭大師您這樣真正的高人。”

說到這,趙夫人上前一步,幾乎是貼在了蕭鷹的面前,一陣香風襲來,沁人心脾,便可知道這趙夫人用的肯定是高檔進口香水。

趙夫人輕輕咬了咬嬌嫩的紅唇,凝視著蕭鷹的眼睛,柔聲說道:“蕭大師,我個人能不能成為你的朋友呢?我自始至終對您都很尊敬,我把您的話告訴了我丈夫,是他沒有采納,我可是一直都很相信你的。”

蕭鷹說:“我開公司,上門的都是我的顧客,也是我的朋友。”

“太好了,能成為蕭大師的朋友是我的榮幸。”趙夫人微笑著,柔柔點了點頭,“請大師你給我算算,我有沒有什麼災星病痛?”

說罷,趙夫人報了自己的名字、籍貫和出生年月日,又將那一信封的鈔票推到了蕭鷹面前。

蕭鷹在腦海中搜索趙夫人,發現她沒有嚴重的疾病,于是說:“夫人身體很好,沒有什麼大的病痛,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趙夫人頓時緊張起來。

蕭鷹將那一信封的錢拿起來掂了掂,說:“既然夫人這麼有誠意,那我就指點一下你,——我上次說過了,你丈夫近期會有一場大劫難,除了他的癌癥,他很快就會患上另一種可怕的病。”

“什麼病?”

“精神病!”蕭鷹一字一句說道,“他會發瘋的。誰都不會認識。”

趙夫人目瞪口呆,臉色蒼白的,像一朵風中的蓮花,緊張的說道:“大師,一定有辦法化解,求你了。你幫幫他,幫幫我好嗎?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蕭鷹搖搖頭:“天意難違,有些事情是人力無法更改的,你丈夫的劫難就是這樣。”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19:19:40

第40章死劫

趙夫人滿臉失望,又非常的焦急,還待要說,蕭鷹又說:“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但你要誓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好!我誓!”趙夫人臉色煞白。

“你丈夫很快會有一場牢獄之災。”

“啊?”趙夫人嬌軀一哆嗦,差點癱在地上。

蕭鷹上前一步,幾乎貼在她臉頰上,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他的三場災難,都無解!夫人,在這之前,你最好為你自己做好打算。不然等他瘋了,進了監獄,你可就什麼都沒有了!你沒工作,得為你今后的生活作打算。——記住,最好在今天解決!”

趙夫人艱難地點了點頭,苦澀地望著說:“謝謝你!謝謝你蕭大師。”

“快回去辦這件事吧,越快越好。不然來不及了。”

“嗯!”

趙夫人轉身踉蹌地往外走,蕭鷹見她孤獨無助的背影,有些同情,又說道:“等等,你回來。”

趙夫人趕緊又站住了,轉身回來。

蕭鷹說:“你丈夫的德性,他未必會留錢給你,所以,你今后的日子還得靠你自己。這樣吧,我再指點你一條出路,做好了,或許可以為你找到一份工作,維持你今后的生活。”

趙夫人其實也在想這件事,她已經完全相信蕭鷹的算命本事,相信丈夫會像蕭鷹所說的瘋進監獄,可是,丈夫的錢從來不給她保管,只是每個月給她生活開支,不給額外的錢。丈夫很摳門,要想在丈夫瘋進監獄之前這麼短時間從他手里弄到錢,幾乎是不可能的,那以后可怎麼辦?

現在聽蕭鷹能指點她一條路以后可以養活自己,頓時大喜,聲音都在顫忙說道:“謝謝你,蕭大師,您請說。”

“你認識主管城建的副市長汪凱榮嗎?”

趙夫人點點頭:“認識,我丈夫曾帶我去他們家拜訪過,很嚴肅,不好接近。”

“他的小孩跟你們家小孩在一個學校?”

趙夫人趕緊點了點頭:“是的。”

蕭鷹說:“汪凱榮家的小孩近期會有一場大劫難,我告訴你如何幫他解決,他感激之下,等你丈夫瘋,你找他請求幫忙解決一份工作,他應該會幫你的。”

趙夫人頓時大喜,上前一步,差點靠在蕭鷹的懷里,因為緊張喜悅,聲音都顫了:“謝謝!謝謝大師,請大師指點。”

蕭鷹后退一步,拉開了一點距離,才說:“汪副市長的兒子跟你們的兒子得的是同樣的病,都是寄生蟲病,他們兩個那一天在學校門口吃了半生的燒烤而染病,只不過,你們兒子吃得多,所以先病了,他的孩子吃的少一些,而且體質要好一些,所以要晚幾天才會病。他一旦病,你要讓他馬上做腰椎穿刺抽腦脊液檢查,就能確診是這個病,這個病只要醫治及時,還是很好治的。要是不及時確證,會有生命危險。”

蕭鷹搜索了腦海中的病案記錄,現這副市長的兒子跟趙局長的兒子得的是同樣的病,而且兩人是一個學校,病歷記載兩人一起吃的燒烤。這孩子到了急救中心立刻做了腰椎穿刺抽腦脊液檢查,所以很快針對性治療,不久就出院了,沒有危及生命。

趙夫人聽了這話,心中頓時明亮起來,自己把這關鍵救命的消息告訴副市長,他一定非常感激,將來丈夫瘋,再找他請求幫忙解決一個工作就應該沒問題的了。

趙夫人連聲感謝,告辭離開。

她坐車回到了醫院,上樓來到腫瘤科丈夫的病房,聽到里面傳來了算命先生高德端的聲音,還有丈夫的聲音。

趙夫人推門進去,但看見的場景卻讓她愕然。——她看見高德端沒事人似的坐在沙上,而她的丈夫正襟危坐,坐在旁邊的沙,一副聆聽教誨的樣子,不停地頻頻點頭。

趙夫人冷笑說:“高德端,你還有臉來見我們?我兒子就是你害死的!”

高德端並不生氣,瞧著趙局長沒說話。

趙局長卻陰著臉對趙夫人說:“不要亂說話,高大師剛才已經指點了兒子的命的確是無病無災的,昨天的病是那姓蕭的暗中動了手腳,請來了煞神,害死我們的兒子,就是為了證明他算得準。——此人極其陰險,絕對不能讓他再禍害人。我正跟高大師商量,該如何收拾這小子。”

趙夫人不由愣了一下。這之前丈夫才說不惜一切代價要結交蕭鷹,可是不知道怎麼的被這高德端一張嘴花言巧語又騙得了信任,反倒把屎盆子扣到了蕭鷹的頭上。

趙夫人已經完全信任蕭鷹,根本不相信高德端,通過跟蕭鷹打交道,也覺得蕭鷹不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丈夫這樣出爾反爾,讓趙夫人心中覺得丈夫這一次真的是昏了頭了,現在聽說高德端要跟丈夫兩對付蕭鷹,不由著急起來。

趙夫人狠狠瞪了高德多一眼,然后坐在丈夫身邊,低聲說:“蕭大師不是這種人,他剛才還指點說,你近期會有大的病患,不僅是現在這個腫瘤,還有別的病,很嚴重的病……”

趙局長聽了,更是吃驚,望向旁邊的高德端:“大師,這個……?”

“危言聳聽!”高德端臉色陰冷,伸出手在沙扶手上重重地一拍,“不過,這人能請動殺神,是有些本事。昨晚我接到你們電話之后,就知道此人不簡單,我一直做法探聽他的虛實,終于找到了他的弱點。他為了達到目的,居然不惜殺害你們的孩子,手段如此殘忍,現在又來威脅趙局長,這人真是太囂張了。說不得,我要替天行道……”

剛說到這,房門砰的一聲被重重撞開,沖進來兩個年輕人,眼睛血紅。一個長著一張黑臉,手里拿著一把殺豬.刀。旁邊一個年輕人,他們卻認識,正是這之前高德端指點過的侯運成的侄兒,那個患了白血病的年輕人。

白血病年輕人指著高德端,對拿殺豬.刀的小伙子說:“就是他!”

手持殺豬.刀的小伙子眼中噴著怒火,伸手過去,一把揪住了高德端,將他提了起來,咬牙切齒說:“我是讓你死個明白,我是侯運成的兒子,我父親被你胡說八道騙出院,死在了半路。就是你害死了我的父親,我要你償命!”

“等等,聽我說……!”高德端嚇得魂飛魄散,急聲叫道,但是沒等他施展巧舍如簧的口才,那把長長的殺豬.刀已經冰涼的刺入了他的肚子。

殺豬.刀隨即抽出,又一刀刺入了高德端的胸口,再拔出,又一刀刺進去。鮮血四濺。

趙夫人嚇得一聲慘叫,抱著頭滑下了沙,爬到了床邊躲起來,全身不停抖。

兇殺就在趙局長身邊,他目瞪口呆瞧著眼前這一幕,鮮血飛濺到他臉上、身上,他抹了一把,手上全是血,嚇得雙腳已經沒力氣站起來逃走,滿是鮮血的雙手在胸前胡亂擺著:“別!別!別殺我,于我無關……”

高德端嘴巴流出鮮血,驚恐的看著殺豬.刀一刀一刀刺入自己的胸腹,鮮血染紅了全身。

當那年輕人終于放開他的時候,他的胸腹部已經滿是刀口,重重地栽倒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盯著沙上的趙局長。一動也不動了。

趙局長全身都被飛濺的鮮血染紅了,一直蜷縮在沙里長聲尖叫,歇斯底里的,跟火車汽笛一般,眼睛圓鼓鼓的,就象干涸河床上的死魚。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22:15:25

第41章緣由

手持殺豬.刀的年輕人,將刀子插在了高德端的身上,這才喘了口氣,對年輕人:“打電話,替我報警!”

年輕人走到茶幾前,拿了電話撥打110,接通之后道:“我堂兄殺了人,是個算命的,他要報案,你們快來吧,在省二醫院腫瘤科特護病房。”

趙局長持續不斷的尖叫聲,引來了護士,見到屋子血淋淋的慘樣,嚇得也是不停慘叫。很快,特護病房門口就擠滿了人瞧熱鬧的人。

高主任等醫生也趕緊趕過來,發現出事了,趕緊通知了醫院的保安。

110警察趕到了病房,見到兩個年輕人坐在床上,目光呆滯望著他們。

警察立即控制了兩人,然后讓門外醫生進來檢查地上的高德端,早已斷了氣。

警察問:“怎麼回事?誰殺的?”

黑臉年輕人伸出雙手,:“我殺的,這算命的胡八道,害得我爹死在車上,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我殺了他。”

白血病年輕人也:“是我帶他來的,人是我之認的。”

屋里趙局長一直不停尖叫,根本聽不清,警察知道他肯定是嚇壞了,在高主任建議下,讓護士給他打了一針安定,這才慢慢鎮定下來,無神地癱軟在沙發上。

警察掏出手銬把兩個年輕人雙手銬了:“等一會兒刑警隊的來了,你們跟他們。”

刑警隊一大幫子人很快趕到了,魁梧結實的刑警隊高隊長帶隊。問那個殺人的黑臉年輕人:“你為什麼要殺他?”

黑臉年輕人怒氣沖沖:“這算命的胡八道,騙了我父親錢財不,還害他送了命,我父親就是他害死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我殺了他。”

“究竟怎麼回事?”高隊長問。

一旁的年輕人:“我二叔因為鼻咽癌來這里看病,我告訴他火車站有一個開咨詢公司的蕭大師算命算得很準,我的病就是他算出來的。我二叔跟我去找了蕭大師,蕭大師指我二叔他有顱內並發癥,以前沒有治好,必須要用大劑量足夠療程的輸液才能治好,不然膿腫破裂,三天之內就會死。”

到這,年輕人很是悔恨,不停用手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我和我二叔把蕭大師指病情的紙條給了醫生,醫生看了之后覺得有一定道理,原本已經答應按照蕭大師指治療的,就是這王八蛋算命的老頭,是這個城建局的趙局長都很信任的算命高人,花言巧語騙我二叔,讓我們不要相信那蕭大師的話,我二叔命長的很,三天之內必死的話是蕭大師嚇唬他的。沒有的事。他還我二叔的病要朝東南方去找一家坐南朝北的醫院,只有那里才能治好我二叔的鼻咽癌,也能治好我的白血病……”

著話,年輕人嗚嗚地哭了起來:“我二叔,這算命老頭既然是城建局長請的算命高人,肯定有本事,就相信了他。我也信了他的花言巧語,就跟著我二叔去客車站買了往東南方去的客車票。坐客車往東南方找醫院。結果在路上,我二叔發病了,緊急送到醫院搶救,沒救過來。醫生我二叔是因為鼻咽癌顱內並發癥引起的急性彌漫性化膿性腦膜炎死亡的,跟蕭大師所的一模一樣。”

年輕人抹了一把眼淚,恨恨指著地上高德端的屍體:“都怪這老不死的騙我們,要不是他,我們聽從蕭大師的話,二叔就不會死。我把這件事跟我堂哥了,我堂哥拿把殺豬.刀,讓我帶他來找這個算命的,然后,我堂哥就把他殺死了。”

高隊長聽完之后不由苦笑:“搞什麼搞,算命都是騙人的,算命先生的話都能聽嗎?還要為這殺人!”

年輕人嘟噥了一句道:“反正那個蕭大師算得很準的,如果不是這老家伙胡八道,騙了我二叔,我二叔就不會死。”

高隊長懶得聽他啰嗦,叫刑警把他們帶走了。接著安排刑警進行現場勘查繪圖,把屍體運回公安局做屍體解剖。同時,安排一個年輕的女警跟一個男警察一起給趙夫人做筆錄。

詢問在醫生辦公室進行。

男警察讓趙夫人把經過一遍。

趙夫人身體還在不停的發抖,第一句的是:“蕭大師幾天前就算命,這高德端有血光之災。蕭大師算得太準了,這高德端真的就被人殺了。”

男警察皺了皺眉:“哪個蕭大師?”

“蕭鷹蕭大師,在火車站算命一條街那開了一家環球疾病咨詢公司,他算命算得非常準……”

“行了行了,就你們這些人閑著無聊才去信那些裝神弄鬼的人。”男警察很不耐煩的擺手阻止了趙夫人往下。

女警卻很是好奇,一臉興奮地問趙夫人:“他真的過這姓高的這幾天有血光之災?”

“是呀,就在這醫院外面走道上的,當時我就在旁邊,我親耳聽到的。我后來還提醒高大師要注意,可他不聽。”

“這蕭大師真這麼厲害?”

“是啊。”

“那大師長得什麼樣……?”

“管玉英!”一旁的男警察皺眉打斷了他們的話,對女警,“現在我們在查案,問這些做什麼?”

“我想問我就問!不行嗎?我問什麼話還要聽你的?難道你是我上司?”女警瞪著一雙美麗的丹鳳眼,叉著腰,兇巴巴盯著男警察。

男警趕緊縮了縮脖子,聲嘟噥著:“不是……不是隊長讓我帶你的嗎?”

這女警名叫管玉英,剛從刑警學院畢業,分配到市公安局刑警隊。高隊長讓這男警察帶她入行。

管玉英聽男警察這麼了,想了想,才:“好吧,算是吧,聽你的,——你接著問!”

男警察這才轉頭瞧著趙夫人:“你把剛才目睹兇手殺死這算命的整個過程一遍。別的跟這個案子沒關系的,什麼火車站算命一條街,什麼蕭大師,亂七八糟的通通不要了。我們事情忙得很,可沒工夫聽你這些。”

趙夫人這才答應了,把整個經過了一遍。女警察管玉英做筆錄,速度很快,筆記很工整。記好之后,讓趙夫人看了一遍,簽字加蓋手印。

另外兩個男警察訊問趙局長就沒這麼順利了,無論警察怎麼問,趙局長都是傻呆呆的不話。等到警察問得急了,他才冒一句出來:“蕭大師了,姓高的有血光之災!”

刑警隊高隊長聽到負責訊問的警察匯報之后,很是生氣,便過來對趙局長:“我局長大人,你是國家干部,還信算命那一套封建迷信?叫我怎麼你。——算了,還是事情經過吧,當時怎麼回事啊?”

趙局長目光呆滯的看了刑警隊長一眼,又瞧著地上,了一句:“蕭大師了,姓高的有血光之災!”

高隊長沒好氣道:“趙局長,希望你配合我們公安工作!今天發生命案,你和你夫人是現場目擊證人,你的證詞對定罪量刑有很大作用,所以請你客觀如實的把整個經過跟我們!”

盡管高隊長耐著性子好歹,趙局長除了發呆,就是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答非所問的話:“蕭大師了,姓高的有血光之災!”

一個老警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刑警隊長示意,可能趙局長受刺激太大,腦袋出問題了,改天再來問。

刑警隊長無奈,只好叮囑趙局長好生休息,改天再來錄取口供,于是就收隊走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22:15:42

第42章瘋了

等他們都走了之后,病房也收拾出來了。趙夫人跟腫瘤科的高主任商量能不能換一個病房,高主任告訴他,像這種帶衛生間的特護病房,他們科室就這一間,要換只能換到普通的房間去,不帶衛生間的單間。那樣很不方便,趙夫人只好作罷。反正趙局長一直傻呆呆的也沒有提換房間的事。

本來早就該輸液的,發生的這些事之后,就一直拖延下來,直到此刻才有空,所以護士拿來了藥給趙局長輸液。

液體掛上之后,趙局長又冒了一句:“蕭大師說了,姓高的有血光之災!”

趙夫人嘆了口氣,說:“我都跟你說了,那位蕭大師才是真的大師。人家說的全都驗證了。他事先就已經算出了高大師有血光之災。他還算準了我們兒子……”

趙夫人無意中提到這個話題,又有些后悔,生怕又把趙局長傷心勾起來。但是,趙局長卻似乎根本沒聽見,只是嘀咕著:“蕭大師說了,姓高的有血光之災!”

看著他這樣,趙夫人想起了蕭遠山的指點,說丈夫會發瘋,難道丈夫現在已經瘋了嗎?

她試探著跟丈夫說話,但趙局長除了哪一句反復念叨的話之外,其他的話一句都沒說,對趙夫人的問話也充耳不聞。

趙夫人的目光落在了床頭櫃的抽屜上,那里面有不少的紅包,足夠應付一段時間生活所需了。蕭大師提醒她要為自己今后生活著想的。

她咬咬牙,剛站起身,房門猛地被推開了,沖進來七八個人,正是趙局長的兄弟姐妹。進來就抱著趙局長哭,說他們剛剛得到消息知道這邊出事了,趙局長瘋了,所以趕來了。

他們哭了一通之后,發現趙局長真的傻了,連人都不認識,馬上開始翻箱倒櫃,將抽屜里所有紅包全都翻出來拿走了。又拿走了趙局長的身份證,說馬上去家里翻找存折,還說這些錢都是趙家的,趙夫人是二奶,一分錢也別想分。

趙夫人沒有哭,也沒有跟他們鬧,她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蕭大師預測得一點都沒錯。她現在只有一條路,找一個能養活自己的工作。

趙局長的兄弟姐妹臨走之前,扔了一百塊生活費給她,因為還需要她照顧瘋了的局長。

高主任聯系精神科醫生來會診,一番檢查之后,醫生告訴趙夫人和趙局長的母親說,趙局長受到巨大的精神刺激,患了精神分裂癥。這種病不好治,需要長時間治療。

趙局長發瘋的消息很快傳開了。那以后,就很少有人來探望他了。病房里變得異常的冷清。

趙夫人打電話給趙局長的兄弟姐妹,商議是否將癡呆的趙局長轉移到精神病醫院去,他們卻說他們不管這些,趙夫人是趙局長的老婆,她自己決定。

趙夫人回了一趟家,發現家里已經面目全非,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趙局長的兄弟姐妹搬走了,存折也不見了。

趙夫人沒有跟他們爭執,索要她的一份錢財,因為蕭大師說過,丈夫還有牢獄之災,她就明白了,一旦東窗事發,趙局長兄弟姐妹拿走的那些錢財,到時候都得吐出來。又何必去爭奪那不可能屬于自己的東西呢?

蕭大師預計的時刻很快就來了。

僅僅幾天后,分管城建局的副市長汪凱榮,帶著紀檢委和檢察院的幾名同志來到了醫院。陪同的是省第二人民醫院黨組書記副院長關濤和腫瘤科的高主任。

汪凱榮走到病床前,見趙局長躺在床上目光呆滯的望著天花板,正在輸液,他嚴肅地對趙局長說:“你因為嚴重違反黨紀國法,涉嫌貪污賄賂,經市委常委會研究決定,對你實行雙規。同時建議檢察機關立案查處你的貪污賄賂罪行。”

趙局長依舊呆呆望著天花板。

汪凱榮轉頭對趙夫人說:“你丈夫精神有問題,組織決定將他轉送精神病醫院治療,等精神恢復正常之后,再正式提起對他的刑事訴訟。你在通知書上簽字吧。”

趙夫人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地簽了字。

一個戴眼鏡的紀檢干部問趙夫人:“我們已經通知銀行凍結了他所有銀行存款,等待組織調查。如果你們隱匿有財產,請立即交給組織,這些都是他貪污賄賂的贓款贓物!”

趙夫人掏出一百塊錢遞給對方:“我手里的就這些,其余的都被他兄弟姐妹拿走了,包括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你們可以去家里搜。”

“我們這就要去,請你在場見證。”

這時,在紀檢干部指揮下,護士將趙局長轉移到了輪椅往外推。經過汪凱榮面前時,他沖著汪凱榮說了一句:“蕭大師說了,姓高的有血光之災!”

趙局長被推出去了,汪凱榮問:“誰是蕭大師?”

趙夫人說:“一個算命如神的高人,在火車站開了一家疾病咨詢公司,就是他算出了高德端有血光之災,結果高德端就真的被人殺死了。”

“算命先生?”汪凱榮皺了皺眉,然后對趙夫人道,“你現在跟檢察院的同志去你們家,他們有搜查證,要對你家依法進行搜查,搜集你丈夫相關犯罪證據。請你配合。”說罷,轉身往外就走。

趙夫人趕緊對汪凱榮說:“市長,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匯報。”

“哦?什麼事?”

“這件事關系到你兒子生病的事情,關系到他的生死!必須單獨跟你談!”

汪凱榮吃了一驚,想了想,對其他人揮揮手。這些人都退出了屋外,關上了房門。

汪凱榮在單人沙發上坐下,示意趙夫人也坐下說話。

趙夫人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壓低聲音對汪凱榮:“您的兒子是不是病了?”

汪凱榮有些吃驚,點點頭:“是啊,昨天開始發燒,燒得有點重,可能是感冒了,跟學校請了假沒去上課,在家躺著呢!”

趙夫人忙說:“不能躺著,他的病跟我兒子是一樣的,是寄生蟲病!他們吃了學校門口半生不熟的烤羊肉,患上了寄生蟲病,得趕緊送醫院治療。不然,我怕會跟我兒子一樣!”

汪凱榮吃了一驚,問:“你怎麼知道的?”

“就是剛才我家老趙說的那蕭大師算出來的,他曾經指點我說我兒子有病,要做腰椎穿刺抽取腦髓檢查,一查就知道了。可惜,我跟我丈夫說了,他不相信,反而相信高德端的胡說八道,我當時也不太相信蕭大師的話,結果,我兒子……”

趙夫人說到這,哽咽著,掏出手絹輕輕抹眼淚。

汪凱榮皺了皺眉:“這都是封建迷信那一套……”

“是真的!這位蕭大師跟別的算命的不一樣,他是算命治病,他說的全都應驗了。——那個殺死高德端的年輕人,他的父親也是蕭大師算出來有並發癥,警告他如果不趕緊治療,活不過三天。真的如此,三天之內那個人就病死在車上了……”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兒子去世了心里很難過,所以我就不責備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汪凱榮站起身往外就走,趙夫人上前兩步說:“你得趕緊把你兒子送醫院,做一個腰椎穿刺腦脊液檢驗就知道,可不能掉以輕心,我兒子就是不聽蕭大師的話才死的!”

汪凱榮沒有理睬,陰著臉拉開門走了出去。

汪凱榮回到市政府辦公室,秘書告訴他,按照日程安排,有一個會議是由他主持的,他分管的相關廳局負責人都已經到了。

汪凱榮站起身正要去會場,可是,他想起趙夫人的話,心里總是覺得不踏實,于是對秘書說:“讓他們等等,我處理件急事馬上就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22:15:56

第43章解決工作

秘書答應出去了,汪凱榮猶豫片刻,終于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撥通了家里的座機。很快傳來了保姆的聲音:“叔叔!”

“嗯,虎怎麼樣?燒退了沒有?”

虎是汪凱榮的寶貝兒子。

“沒有,還是9.9度,剛剛量的,比先前還要高一了。”

汪凱榮皺了皺眉,:“你收拾一下,我派車過來接他去醫院。”

保姆答應了,掛斷了電話。

汪凱榮又拿起電話撥通了妻子辦公室座機,接通之后:“虎高燒不退,我這工作忙,走不開,你請個假回去一趟,陪同孩子去趟省二醫院兒科,直接找關書記,讓他幫忙找個好大夫好好檢查一下。”

他妻子答應了,掛斷了電話。

汪凱榮又撥通了省二人民醫院黨組書記副院長關書記辦公室的電話:“老關啊,是我,我兒子發高燒,送來你讓兒科的大夫給他瞧瞧。——對了,有人前些天我兒子在學校門口吃過半生不熟的羊肉串,懷疑是寄生蟲病。你讓大夫斟酌一下,看看是不是進行相關檢驗。”

關書記吃了一驚,:“趙局長的兒子趙全就是因為旋毛蟲病死的,發病很突然,迅速惡化。不過,市長您放心,我馬上安排兒科給虎做個腰椎穿刺抽取腦積水檢查,看看有沒有寄生蟲就知道了。如果真是這個病,那倒沒什麼,只要確診了,還是容易治的,這種病就怕不知道。”

“好,那就辛苦你了”

汪凱榮掛了電話,這才心里稍稍踏實,站起身出門開會去了。

會議開到一半,秘書進來,在他耳邊:“省二醫院關書記打電話來,有急事跟您匯報。”

汪凱榮了頭,站起身:“很抱歉,我去接個緊急電話,很快過來。”

汪凱榮快步出了會議室,回到辦公室,話機聽筒放在桌上,他拿起來喂了一聲,對面傳來了關書記的聲音:“市長,已經確診了,虎的確得的是旋毛蟲病,跟趙局長兒子一樣。我們已經對癥用藥了。放心吧沒有危險的。哎呀,幸虧發現得早,再遲一步,就會有生命危險,真是萬幸啊!”

汪凱榮身子一震,隨即:“謝謝,虎那邊就拜托了,我這邊還在開會,回頭再跟你聯系。”

掛了電話,汪凱榮沒有回會議室,他想了想,抓起電話撥通了趙局長家的座機。

檢察院和紀檢委的正聯合對趙局長家依法進行搜查取證。聽到電話響,看了趙夫人一眼。

趙夫人走過去拿起電話,接通之后,聽到是副市長汪凱榮,立即心跳加速起來,她預感到蕭大師指她的這條路可能走通了。

汪凱榮:“謝謝你,你先前告訴我的事情,是真的,我兒子的確得了跟你兒子一樣的病,醫生幸虧發現的及時,再遲的話就有生命危險了。謝謝!”

趙夫人忍住心中的激動,平靜地:“沒關系,市長,只要孩子平安就好。只可惜,我家趙權,他已經……”

趙夫人抽噎著哭了起來,這哭聲其實更多的是為自己的哭命而傷心。

汪凱榮想了想,:“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向組織,組織一定會考慮的。”

趙夫人頓時心跳加速,她盡可能讓自己聲音平穩,:“按理,我不該提什麼要求。可是,市長你是知道的,我沒工作,老趙又犯了罪被抓了,所有財產都查封了。我……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麼活下去……”

到傷心處,趙夫人淚流滿面,哽咽不能成聲。

沉默了片刻,汪凱榮這才:“你是什麼文憑?”

“高中畢業。”

“以前干過什麼工作?”

“我們家是農村的,我進城里打工,在一家餐館當服務員,別的沒干過什麼工作。”趙夫人老老實實回答。

“嗯……”汪凱榮想了想,,“市委招待所缺一個服務員領班,工人待遇,正式編制。你願不願意去?”

趙夫人感到自己心跳都停了一下,嫁給趙局長,她以為有了靠山,一輩子衣食無憂了,現在發現靠山到了,自己頓時成了迷途羔羊,面臨流落街頭的窘狀,而現在,居然有一個正式工作等著自己,又是激動又是興奮,但她還是盡力克制著,盡可能平靜地:“我願意,謝謝市長關懷。我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負市長栽培!”

“嗯,我讓秘書安排這件事,你明天就去上班吧。”

罷,汪凱榮掛斷了電話。

趙夫人慢慢將電話放回了座機,心中懸著的石頭終于放了下來,安全感又重新充滿了全身,好象迷途的羔羊找到了回家的路,而指引她回家的,就是蕭遠山。

這些天來的驚恐、害怕、絕望、無阻,早已讓她神經都要繃斷了,此刻生活終于有了著落,她再也抑制不住,捂著臉,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掛了電話,汪凱榮快步回到會議室,繼續主持會議。

他耳朵聽著下屬匯報工作,腦海中卻琢磨著趙夫人的話。,趙夫人和趙局長肯定不知道他兒子趙權和自己兒子虎吃的半生不熟的烤羊肉里面有寄生蟲,不然他兒子也不會死。

從趙夫人所來看,她是得到了那個姓蕭的算命先生的指,只是可惜的是她沒有聽算命先生的話,以至于兒子病死。后來證明算命先生的是對的。現在,自己兒子的診斷證明了這一。

這算命的蕭大師真的有這麼厲害的本事嗎?真的能通過算命給人治病?

王凱榮當然不相信。算命先生總是有自己的辦法搞清楚一些旁人看來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以顯示他們的洞察天機,以便騙錢,就好像魔術一樣,搞不懂魔術背后的奧秘,就會覺得很神奇。算命跟魔術有些異曲同工,但本質上都是假的。

不過,透過這件事,倒是讓汪凱榮對現在食品衛生安全開始擔憂起來。他突然舉手打斷了正在發言的一個局長的話,對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局長:“學附近有些燒烤,出售些半生不熟的羊肉給學生吃。我聽城建局原局長的兒子,就是因為食用了這種不干凈的含有寄生蟲的半生不熟的羊肉串,得了寄生蟲病,最后病死了。你們要立刻對全市食品安全進行一次大檢查,特別是學校附近的餐飲燒烤,一定要杜絕類似悲劇再次發生。”

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局長趕緊在筆記本上,認真做了記錄,一個勁頭。

汪凱榮又接著:“對了,馬上下個通知給各醫院,包括個體診所,通知他們本市出現寄生蟲病病例,讓他們對高熱不退、頭痛、嘔吐病例,要考慮寄生蟲病,並進行相應檢查,不要漏診、誤診,貽誤病情。我聽這種病發病非常快,原城建局趙局長的兒子早上發病,到第二天夜里就死了。同志們,孩子是祖國的花朵,我們不能讓孩子夭折在我們的不負責任之中。”

各個廳局頭頭都認真做著筆記,不停頭。

散會之后,汪凱榮馬上接通了省二醫院關書記的電話。當得知兒子的燒已經開始退,病情得到控制之后,他這才放心,叮囑關書記囑咐門診病人醫生注意排查寄生蟲病。關書記當即答應,表示立刻作出安排。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22:16:17

第44章探究原委

總工程師王慶林清醒之后,女兒、女婿跟他說了經過,都連聲說僥幸,幸虧老爺子有這樣一位醫術高明的忘年交。

王慶林老人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是怎麼認識這位小友的。但是聽人家準確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和女兒的名字,那就說明肯定跟自己很熟,偏偏自己怎麼都想不起來。

在病情穩定之后,這天下午,輸液和治療都已經完畢了,因為病情穩定醫生說不需要陪床,所以女婿女兒都沒有來。

王慶林躺在病床上還在琢磨這件事,怎麼都想不明白。他是工程師,職業習慣遇到難題就一定要解決,否則寢食難安。

所以,他就悄悄的換了便裝溜出了醫院,來找蕭鷹。從女兒嘴里已經知道蕭鷹在火車站算命一條街開了一家公司,還是女婿幫忙辦的手續。

王慶林來到蕭鷹的咨詢公司外,見到兩個農民工模樣的人在屋里聽蕭鷹指點病情。

于是,他就躲在門外靜靜地聽。就聽到蕭鷹說:“你的頑固性胸痛並不是冠心病,所以,你吃心痛定硝酸甘油沒用的,你的病是胃出了毛病,你的胃整個擰了個兒,知道嗎?就像這個樣子,你到醫院去跟醫生說要做個胃鏡檢查,一查就知道了。醫生會給你用胃鏡做一個胃部復位。復位之后,你的胸痛就會消失的,明白了嗎?——不明白沒關系,我給你寫下來,你拿給醫生看。”

又過了一會兒,兩個農民不停的感謝著拿著一張紙,告辭走了。

王慶林聽在耳中,不由暗自稱奇,也邁步走了進去。

蕭鷹正舒坦的伸長了手臂和腳,伸一個大大的懶腰。他發覺指點如何治病也有很強的成就感,比如剛才這個病人,病歷記載,他的病被醫生誤診為冠心病,去了很多醫院都是這樣診斷的,最后到了一家醫院,醫生做了個胃鏡才發現他是胃扭轉導致的胸痛。做個胃部復位,這才治好了胸痛。而現在,這病人只去了一家醫院沒治好就來找自己了,自己給他指點之后,等于抄近路直接到了最終確診那一步,省去了中間無謂的奔波,節約了一大筆看病的錢,病人也少受病痛折磨和精神折磨。

這種價值的實現,的確很讓人愜意,所以他很舒展的伸著懶腰,閉著眼睛享受著心中的成就感。

這時,他聽到一個蒼老還帶著戲虐的聲音說:“不錯吧,看樣子很享受啊!”

蕭鷹嚇了一跳,趕緊睜開眼一瞧,見是金來福的岳父王慶林,不由又驚又喜,站起身說:“王總工,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住院嗎?來來,快請坐。”

他趕緊拉過椅子請王慶林坐下。

王慶明打量了一下屋子:“好歹也是一個有限公司,這也太簡陋了點吧!”

蕭鷹訕訕的笑了笑說:“這不才開業嘛。我也沒想到金大哥他給我辦成個有限公司。我原來想著就是弄個地攤就完事了。”

王慶林聽他叫女婿是大哥,不由好奇地瞧了他一眼,卻沒有問追問,說:“有沒有空啊?我請你喝一杯。”

這個點剛好是吃晚飯的時候,不過聽他居然要請自己喝酒,蕭鷹嚇了一跳,忙說:“王總工,你可是心肌梗塞,最好不要飲酒。”

“我喝了一輩子酒,你不讓我喝,那還不讓我病死算了。走吧,少啰嗦,找個酒館喝上幾杯,我有話跟你說。”

最后這句話管用了,蕭鷹說:“那咱們就別去遠了,我這個店鋪的東家開了一個田螺小吃,手藝不錯,菜的味道很正宗,要不就在這吃吧!”

“行啊,你說了算,不過你請客哈,我老頭子可沒帶錢。”

“那是必須的,就在隔壁。”

蕭鷹鎖了門,帶走王慶林來到了隔壁田螺小吃。

田大嬸正在忙著,見到蕭鷹來,遠遠的笑呵呵打個招呼,讓女兒卓然趕緊去接待。

卓然也正忙著跑堂,很高興迎了上去說:“大哥哥,你來啦!”然后又沖著王慶明嫣然一笑叫了一聲,“爺爺好!”

王慶林微笑點頭,說了聲你好。

蕭鷹對卓然說:“我陪老爺子來喝杯酒,包間空著嗎?”

“想得美,這個點還有包間?外面位子都坐滿了,你沒看見嗎?都是來喝啤酒的。”卓然白了他一眼,然后笑嘻嘻說,“要想喝,只有到我屋里去了,反正等會兒我要上晚自習去,你們倆慢慢喝。”

“那也行,不過搞得一房間酒味,你不會反感吧!”

“反感有什麼用呢?誰叫你是我大哥哥,快去吧,少啰嗦,——對了想吃什麼?”

“在你這兒當然吃田螺了,另外,再整幾個下酒菜,我要跟老爺子喝一杯。炒什麼菜你自己定,拿手的上來就是。”

“這麼大方,賺了錢了吧?”

這兩天生意還不錯,這也是蕭鷹感覺到愜意的地方。這兩天來的病人差不多都是先前自己看病然后介紹來的,口口相傳。

蕭鷹的名片已經做好了,來的病人他都發了名片,讓他們幫忙介紹客人。這些病人得到蕭鷹的指點,很快確診了病因,都很感激,當然不惜余力的幫他介紹。

蕭鷹笑呵呵說:“請老爺子吃飯,當然點好的盡管上!”

卓然說:“這可是你說的哦,那我就給你點最貴的。”

“沒問題。”

蕭鷹看過他們的菜譜,這種大眾化的小吃店,最貴的菜也貴不到哪去,撐死了連酒帶肉50塊錢兩人可以吃得非常好。

王慶林只是笑吟吟的聽著並不插話,被蕭鷹安排好之后,跟著他上到二樓,到了卓然的房間。

屋里就一張椅子,蕭鷹讓王慶林坐。卓然又拿了一把椅子上了,放在書桌另外一側,然后給蕭鷹報了一下菜名,其實也就是家常菜,的確是他們店里頭相對而言比較貴的,她家的家常菜做得很可口,蕭鷹很滿意。

蕭鷹不客氣地把牌桌上的臺式電風扇打開了,在這悶熱的夏夜里一陣涼風吹來很是愜意。

接著,他從桌挑了一盒磁帶放進錄音機里,按下播放鍵。很快,錄音機里飄出一首蘇聯歌曲“喀秋莎”。

聽到這歌,王慶林立刻來了興趣,輕輕跟著哼唱,手里還打著拍子,感嘆道:“唉,聽到這歌,就想起我年輕的時候。那時候蘇聯專家在我們廠幫我們設計產品,手把手教我們,真的跟兄弟一樣。這首歌還是一個蘇聯老工程師教我的呢!那麼多年過去了,那老伙計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蕭鷹說:“是啊,別夢依稀咒逝川……”

“故園三十二年前!”王慶林接了一句,用贊賞的目光瞧著蕭鷹說,“你對毛主席詩詞也喜歡?”

“是啊,雖然十年.****時我還小,沒有多少記憶,但是對主席的感情受父母的影響還是很深的。”

王慶林贊許的點了點頭,說:“很難得,像你們這個年紀喜歡毛主席詩詞的不算多啊,唉,故園三十二年前,——不止啦,三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

菜肴送了上來,卓然給蕭鷹拿了一瓶酒,說:“這是我爸的珍藏,我媽說了叫我拿一瓶給你們喝,正宗的茅臺喲!”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22:16:39

第45章塵封往事

蕭鷹趕緊說:“別,這麼好的酒我可不敢要,買不起。”

“誰叫你買啦?我媽說了,這是我爸給你的謝禮,你救了他的命,他謝你一瓶酒怎麼啦?不給面子還是咋的?”卓然說道。

蕭鷹見卓然板著臉,只好苦笑說:“這個面子未免大了點。”

“喝你的就行了,偏你就婆婆媽媽的,咋不像你指點別人看病那麼干脆呢!”卓然白了他一眼,“我去端菜去了,今晚的菜可都是我媽媽親自下廚,她的手藝我們廚師都贊嘆呢,我媽平時很少親自下廚的,你們可得使勁吃,要是剩下我可跟你沒完。還有,今晚這一頓,除了酒,是爸爸謝你的不收錢,其他可是要照價收錢的,不許賴賬。”

“當然了,那是肯定要收錢的。”

卓然這才嘻嘻一笑,吐了吐舌頭,又不好意思的瞧了王慶龍一眼,轉身下樓去了。

王慶明微笑瞧著蕭鷹說:“剛才這個小姑娘說著的,其實也正是我感慨的,——你指點病人看病當真是十分干脆,剛才你給那老農民指點他的胃扭轉,就說得斬釘截鐵毫不含糊,讓人佩服呀!”

“哪里哪里,謝謝王總工誇獎。”

“別叫我王總工了,咱們不是忘年交嗎?叫我一聲老王就行了。”

“嗯這個……”蕭鷹見到王慶林一本正經的說出這話,顯然不是開玩笑,便點頭說,“好吧,老王!”

王慶林打開茅臺,給蕭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端起酒杯說:“你救了我的命,這杯酒算是我謝你,先飲為敬。”說罷不等蕭鷹說話,一仰脖把一口酒喝干了,亮了一個空杯瞧著蕭鷹。

蕭鷹是學生,平素很少喝酒。不過見到王慶林年逾七旬,喝得如此干脆,當然不會認慫,微微一笑,雙手舉杯致意,也是一口飲干。

“好,有點意思。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樣子。”說罷,王慶林給蕭鷹和自己又斟了一杯酒,拿著筷子夾了一夾青椒牛肉送到嘴里,嚼了幾口,頻頻點頭贊許說:“牛肉有嚼頭,辣椒入味,火候拿捏的剛好到位。還別說,小吃店能做出這種手藝十分難能可貴了,很好。”

蕭鷹也夾了一夾青椒牛肉送到嘴里吃著,頻頻贊嘆田大嬸廚藝一流。

王慶林又喝了幾杯,突然,他把酒杯一放,一本正經瞧著蕭鷹說道:“你還是如實招供吧,你究竟是怎麼知道我和我女兒的名字?又為什麼要幫我?”

蕭鷹不由愣了一下,笑嘻嘻說:“我們在公園鍛煉的時候認識的,老王不記得啦?”

“我從來不去公園鍛煉。”王慶林一字一句說著,瞧著蕭鷹。

蕭鷹有些尷尬,趕緊舉杯說:“來來,喝酒。”

王慶林端起酒杯一口飲干,放下杯子,依舊瞧著蕭鷹,似乎在告訴對方自己的問題並沒有放棄。

蕭鷹只好把酒杯放下,說:“好吧我承認,這之前我並不認識你。我學會了一種算命的本事,可以算出別人的病來,我想用這種本事來幫助別人。那天我到急救中心就是這個目的,碰巧遇到護士叫你的名字,我算了一下,算出你有這種病,也算出了你和王阿姨的名字。所以,我就借口說是你的忘年交,得到了王阿姨的信任,就是這樣的,我沒有惡意。”

蕭鷹只是片刻之間便想清楚了這件事,還是只能把大半真相告訴對方,不然不管怎麼樣都無法順理成章的解釋清楚自己是怎麼知道對方名字特別是他女兒的名字的。更何況,他現在的所謂疾病咨詢公司,其實就是算命治病公司,因此,對外必須明確自己會算命治病,所以用算命來解釋這個問題是最合適不過的理由。

王慶林點點頭說:“我知道你沒有惡意,我只是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我和我女兒的名字,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得的是腹痛型心梗,而準確的探知了這一點。先前我很納悶,剛才我在門外聽到你跟那老農說他的病,說得活靈活現,仿佛你已經親眼看見了他的胃發生了扭轉似的。我就奇怪了,難不成你有透視眼嗎?怎麼看著那麼準呢!”

“我說了,我有一種獨特的算命本事,我能算出別人的病來,就是這樣,你可以不相信,但事實就是事實。”

王慶林盯著他說:“你當真能算命治病?”

“你可以測試就知真假。”

王慶林想了想說:“我有一個朋友,名叫袁虹欣,是個女的。她在七九年曾經得過一場重病,差點死掉,你能不能告訴我她得的是什麼病?”

蕭鷹說:“你告訴我她的籍貫和出生年月,是公歷的。”

“我知道她的籍貫,但出生年月日我還真不知道,——朋友誰會問那麼詳細。”

“那她在哪家醫院住院這個知道不?”

“知道呀,就在省二醫院。不過是七九年喲,十二年前。”

“幾月份知道嗎?”

“應該是三月份,我去看過她,我記得很清楚,剛過完年不久。”

蕭鷹立刻鎖定了這一年的三月份,發生在省二醫院名叫袁剛的病歷。鎖定了一個病例,他簡單翻閱了一下之后,說:“她患是一種很特殊的癲癇,叫心臟性癲癇,醫生以為是冠心病,用了冠心病的藥,卻沒有效果。為此她心里壓力很大,成了焦慮性憂郁癥,差點自殺。后來去了首都醫院才最后確診,用了抗癲癇的藥,很快癥狀就消失了,恢復了正常。”

王慶林目瞪口呆地瞧著蕭鷹,因為這個女人其實是他初中女同學,也是他青澀的初戀。畢業之后一直到那一年偶然相遇,她到省城來看病,王慶林去醫院看了她,知道她的病情,后來還是王慶林推薦她去首都找一個熟悉的名醫,好好看一下,最后才確診是這個病的。

這件事王慶林誰都沒有說,他相信沒有人知道。那之后,兩個人就漸漸失去了聯系,一直到現在。王慶林聽蕭鷹準確的說出了她的病癥,還說出了她焦慮性憂郁癥和差點自殺,瞪眼瞧著蕭鷹,好半天才很是不解的說了一句:“你,你真的是算命算出來的?”

蕭鷹嘆了口氣說:“我還可以告訴你,就在去年,你的這位朋友突發腦溢血,已經去世了。”這是蕭鷹搜尋她的病歷時找到的最后一份病歷,上面顯示她已經病逝。

王慶林整個人一下呆住了,花白的頭發在輕輕地抖動著。良久,才用苦澀沙啞的聲音說道:“是嗎……?”

蕭鷹沒有說話,默默地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王慶林頓時像嚴冬里的枯草,整個人失去了生機,呆呆坐在那兒。好半天,忽然一下子站了起來,說:“我要給她家打個電話。”

說罷,王慶林匆匆下樓去了。

收音機里飄著蘇聯歌曲優美的旋律。

不一會,王慶林回來了,頹廢的坐下,呆呆的出神,然后拿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又伸手過去抓酒瓶子,卻被蕭鷹按住了:“老王,心情不好就不要再喝了,很容易傷身。放心,酒我給你存著,什麼時候來喝都可以,而且你現在有病,聽我的。”

王慶林呆了片刻,慢慢把目光從酒杯轉移到了蕭鷹的臉上,苦澀的說:“她真的走了。就是去年走的,我竟然不知道,就算知道又能怎麼樣?畢竟都是有家有口的……現在,就想聽聽她的聲音……也是不能了,早知道……”

蕭鷹拍了拍他肩膀說:“她走得很安詳,沒受什麼苦。”

“那就好……”

這時,收音機里傳來了蘇聯歌曲“小路”,最后的幾句:

請你帶著我吧我的小路啊,

跟著愛人到遙遠的遠方。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22:16:58

第46章香爐寺捐菩薩

不知何時,王慶林的眼眶已經紅了,聲音有些哽咽說:“年輕的時候,我們兩家合唱過這首歌,我曾經想著,有一天能牽她的手,到遠方去,可是現在……”

蕭鷹見他精神很頹廢,這對心梗病人可不好,眼珠轉了轉,想找個輕松的話題,沒想到王慶林已經站了起來,說:“既然不喝酒了,那我就走了,回醫院去,免得醫生找不到我告訴孩子們,他們擔心。”

“我送你去。”

“不用,公交車就兩站路,我又沒喝多少,這點酒還醉不倒我。”

“那我送你到公交車站。”

蕭鷹跟著王慶林兩人走下樓,在樓下的,卓然有些意外,說:“怎麼不吃啦?菜不好嗎?”

王慶林笑了笑說:“菜很好,謝謝。我突然有事,先走了,改天再來喝。酒先放著,這麼好的好酒,若不來豈不是可惜了。”

蕭鷹結了帳,陪著王慶林來了田螺小吃,走過廣場,來到公交車站。正好有一班車快發車了,車上人不多,有空位,

王慶林正要上車,又站住了,回頭對蕭鷹說道:“謝謝你給我算出了這個消息,你算命的本事堪稱天下第一。改天找你好好算算。說實話,我是個唯物論者,可是到了這個年紀,我覺得相信一下鬼神也未必是壞事。有一個美好的轉世在等著你,就可以忘卻死亡的恐怖,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說罷,王慶林跨步上了公交車的臺階,又回頭對蕭鷹說:“她應該已經轉世投胎了吧,她過得好嗎?”

蕭鷹沒有告訴他自己只能算命治病,並不能預測未來,也不知道轉世投胎,但他還是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他有些后悔,自己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王慶林,對牽掛的人懷著希望,有一個等待,豈不是比沒有希望沒有等待要好的多嗎?

公交車上沒什麼人,王慶林坐在窗邊,拉開窗戶,車子發動了,他突然對蕭鷹笑了笑說:“其實,我每天早上都要去公園鍛煉的。”

蕭鷹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先前王慶林說他從來不去公園鍛煉,是故意試探自己。這一試探下,把自己真話給逼出來了。

這老頭可真鬼。

不過,聽他能說出這樣輕松的話,應該會自己調節心情,很快忘掉憂傷的。這是一個快樂的老人。

最近這幾天,蕭鷹都在公司坐等顧客上門,而沒有再去急救中心。

經過王慶林這件事之后,他發現,假扮病人家屬或朋友,用這種方法去幫忙指點治病的話,有很多弊端。一旦被人識破,別人會以為自己別有用心。實在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還是講究緣分吧。

因為抱著這種心態,所以他在公司坐等病人上門,也就沒有遇到必死之人。所以這幾天睡夢中也沒有再出現地藏王菩薩。

他先前定了五尊,多定了一尊,他並沒有退貨,等下一次救個必死之人后,就不用再捐獻了。

蕭鷹不再穿那一套西裝,這大熱天的太厚了。

他上次在醫院見到所謂高人高德端,穿的對襟唐裝覺得很有特色,這才像一個算命的樣子。

盡管這位高大師並沒什麼真本事,但是他善于包裝,而且能夠讓趙局長對他死心塌地的相信,可以說表面上的功夫做得很好,至少讓人覺得高深莫測是位高人,這一點給蕭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他一咬牙也去裁縫店給自己定做了兩套唐裝,兩雙布鞋。然后,又去工藝品商店買了一把很精致的白折扇,自己親筆題寫兩句名言:

淡泊以明志

寧靜而致遠

最后,他還在眼睛商店買了一副復古的圓形墨鏡,這個比蛤蟆鏡更配自己這身行頭。

衣服很快做好了,月白色綢緞縫制的。穿上之后,頓時很是涼爽,比厚厚的西裝可要清爽多了,戴上圓形墨鏡,搖著折扇,腳下踏著手工針線納底的布鞋,對著鏡子一瞧,還真有幾分牛逼轟轟得道高人的模樣。

他對自己這身打扮很是滿意。

而且,他發現,自從自己換了這身行頭之后,上門求教算命治病的顧客,瞧他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敬畏。

約定的一個星期時間到了,蕭鷹給佛像塑造廠的孫廠長打個電話,確認佛像已經塑造好,也跟香爐寺那邊聯系好了,他可以過來跟著一起去香爐寺捐獻佛像。

于是蕭鷹便乘公交車前往塑造廠,這次他沒有帶卓然,因為卓然馬上要期末考試了。

蕭鷹到了塑造場之后,看見五尊地藏王菩薩雕像,神色姿態各異,熠熠生輝,金光燦燦,的確跟睡夢中見到的佛像一樣。

蕭鷹很滿意,當即支付了剩下的價款,然后跟著孫廠長坐東風卡車拉著菩薩像朝香爐山駛去。

香爐山遠遠的看就像一尊香爐,故而得名。山勢比較陡峭,孫廠長的佛像塑造廠就在香爐山下,所以靠的比較近,只是山路不大好走,盤旋蜿蜒,又是土路。而且車上全是泥菩薩,一旦顛簸劇烈,說不定菩薩就爆體而亡,那可就慘了。所以車開得很慢,搖搖晃晃的。費了好半天勁,才開到了山頂,香爐寺廣場前。

蕭鷹讀書的時候來過幾次香爐山,也進去香爐寺。而這一次,他是作為施主到寺廟里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來之前,孫廠長已經打電話給方丈明通大師。所以,方丈帶著寺廟的人等在大門之前。

卡車到了院子緩緩停下,孫廠長搶先下車,上前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這才給兩人做了介紹。

方丈見蕭鷹身穿對襟唐裝,腳下納底布鞋,手里搖著題詩折扇,很顯然對中國文化很是偏好,不由多了幾分好感,忙上前合十施禮。

蕭鷹見這位方丈,大概五十來歲的樣子,只是走路過來,兩邊有兩個小和尚攙扶著,而且每走一步都要皺皺眉,似乎在忍受著痛苦。趕緊收了折扇,倒轉扇柄,合十說:“多謝方丈出迎,方丈身體有恙,就沒必要親自來迎接了。”

明通大師微微一笑說:“風濕關節,老毛病了,不妨事,蕭施主廣積德善,捐贈五尊地藏菩薩佛像給鄙寺,如此厚德,老衲要是不親自來迎接,如何能表達心中感激之情呢!”

“方丈言重了,咱們進去談吧,你身體有病不要久站。”

明通大師卻搖頭說:“沒關系的,我先帶著蕭施主到寺廟各處禮佛,然后再到禪房說話,鄙寺還備下齋宴感謝施主。”

“方丈太客氣了,以前我來過貴寺,到各處參觀,也都見過菩薩、佛祖,方丈行動不便,就不必再去了,咱們先安放菩薩像,然后直接到禪房說話。”

聽到這話,明通方丈這才點頭說:“也好,按照地藏菩薩的基座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勞煩孫廠長費心。”

孫廠長忙謙恭的答應,指揮工人將菩薩佛像卸下來之后,開始安裝。

這菩薩只有一人多高,因為里面是空心的,所以不算太重,幾個工人抬到架子上就可以了,不需要用起重機。

蕭鷹搖著折扇,在明通方丈陪同下,看著工人施工,將幾尊地藏王菩薩逐一安放在了基座之上。

寺廟里有不少游客,很難見到這種場景,都過來瞧熱鬧,指指點點的議論著,當得知是這位年輕人捐贈的五尊菩薩之后,都向蕭鷹投來了好奇而敬仰的目光。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22:17:21

第47章被誤診的老方丈

佛像安放好之后,蕭鷹在方丈的安排下,又第一個上香禮佛。

這時已經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了,于是便直接來到了寺廟食堂吃飯。寺廟有幾間單獨布置的雅間,是款待尊貴的施主的。

寺廟的幾位有法職的法師都陪同就餐,蕭鷹坐在方丈身邊。方丈很健談,說著香爐寺的歷史,還有歷代高僧大德的一些典故。幾位法師也不時插話,氣氛很是融洽。

吃完齋宴,方丈在兩個小和尚攙扶下,陪著蕭鷹到禪房奉茶說話。

孫廠長以為蕭鷹吃完飯之后就會坐車離開,但是見到蕭鷹還是跟著方丈去了禪房,便只好陪同。

到了禪房入座,奉上香茶,蕭鷹這才說道:“方丈大師,你是不是腰骶部和雙髖關節疼痛?大概在半年前開始痛的,而且現在還有不規則的發熱,對吧?”

明通方丈吃了一驚,因為先前他只是跟蕭鷹說他的病是風濕關節炎,並沒有說準確的疼痛部位,更沒有說發燒的事情,而蕭鷹卻準確地說出了他的病痛位置和不規則發燒的情況,不由讓他感到很驚訝,點頭說:“沒錯,蕭施主是怎麼知道的?”

蕭鷹微微一笑,從口袋里取出自己的名片,雙手遞給明通方丈。

方丈接了過來,看了一下,道:“原來蕭施主是疾病咨詢有限公司的老總,失敬失敬!”明通方丈當然知道,掛這種名頭的公司說穿了就是算命的。

孫廠長一直不知道蕭鷹的身份,聽到這話也吃了一驚。蕭鷹又給了他一張名片,他接過認真看了看,微笑點頭,說:“不僅是疾病咨詢公司,蕭施主他們公司還有全科診治,藥品出售。看來蕭施主不僅醫術精通,還擅長命理。”

蕭鷹名片背面寫得有公司業務范圍,而且,還把自己那句名言算不準倒貼10塊也寫在了上面,這主要是給那些鄉下來的老百姓看的,這種直白的話,他們更容易記,也更容易口口相傳。

明通方丈皺了皺眉,很顯然,他對算命這種東西並不太相信,包括他們寺廟里的解簽,他也是不怎麼相信的。

蕭鷹發現了明通方丈這不經意的表情變化,便笑笑說:“方丈在半年之前關節疼痛之后,去鄉衛生所看的病,給的抗風濕藥。前些日子又到東城區人民醫院看病,醫生按風濕性疾病給了抗生素,還有解熱鎮痛的藥。但是,方丈吃了之后,沒有什麼效果,反而癥狀逐漸加重,現在已經行動困難了。”

先前蕭鷹已經用腦海中搜索的明通方丈的相關病案,因為病人是出家人的很少,所以很快就鎖定了明通方丈的所有病歷資料。得知這位方丈會在三個月之內病死,他決定指點一下,看看能不能救他一條性命。

明通方丈更是吃了一驚,蕭鷹準確的說出了他就診的醫院和使用的藥物,醫生診斷的病情,難道這位算命先生這之前把自己的情況詳細調查過嗎?方丈當然知道,算命中有這樣的一種圈套。

但是,明通方丈弄不明白,對方摸清自己底細之后,故作高深給自己算命,究竟要做什麼?他今天到寺廟里來捐贈了五尊菩薩,值不少錢呢,他如果想給自己治病算命賺錢,那又能賺多少呢?自己一個寺廟的方丈,沒什麼錢的。寺廟的財產他也無權私自處分。這些算命的應該知道呀。

他是出于什麼目的?

明通方丈眼睛瞪大了瞧著蕭鷹,一時摸不清楚,他的用意所在。

蕭鷹當然明白對方為什麼驚訝,也從他眉宇間瞧出了疑惑,便搖了搖折扇說道:“方丈請放心,我今天給你算命不收分文。我完全是出于好意,想告訴你,你的病醫生誤診了,不是風濕病。而且,接下來的幾個月,你的病情會迅速加重,如果你不聽從我的指點,你半年之內會不幸病逝。”

一聽這話,孫廠長有些不高興,對蕭鷹說:“蕭施主,你這話什麼意思?”

明通方丈微笑擺手,對蕭鷹說:“多謝蕭施主指點,不過,我還沒聽說過風濕病半年之內就病死的。”

“方丈的病不是風濕病,我說了,醫生誤診了。”蕭鷹又搖了搖折扇,繼續微笑著說:“方丈大師,打算明天到省二醫院去查病,其實你也感覺到這病不大像風濕病,因為用風濕藥沒有效果。你也懷疑東城區醫院的醫生看錯了,所以想找家大醫院看看,對吧!”

明通方丈又吃了一驚,他的確打算第二天去省二人民醫院看病的,因為聽說省二醫院骨科有幾個老專家很擅長治療風濕病。如果說先前自己看病的經歷蕭鷹通過各種途徑了解到相關信息,那還不足為奇,但他明天去省醫院看病這種想法,僅僅是他自己的打算,沒有告訴任何人,而蕭鷹卻準確無誤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打算,這不能不讓明通方丈驚駭不已。

難道眼前這人真的是算命高人,能算得如此精準嗎?

一旁的孫廠長看出了明通方丈的驚駭,也從中知道蕭鷹居然說準了,不由得也是異常的驚訝,原先臉上的不高興已經蕩然無存,換上了一份敬畏。

蕭鷹端起茶盞,拿起茶碗蓋,輕輕的將茶葉沫推到一邊,然后抿了一口,贊嘆道:“好茶!”

其實他是不喝茶的,根本分辨不出是不是好茶,這麼說只是讓對方高興而已,找機會贊美對方,會拉近雙方的關系。

聽他這麼說之后,明通方丈臉上露出笑容:“這是今年的新茶,極品龍井。蕭施主如此尊貴的客人,當然要用最好的茶來款待。”

蕭鷹說:“多謝方丈如此盛情,我們接著說你的病,——你明天去了省二醫院,醫生會告訴你,你是強直性脊椎炎,然后要求你住進他們醫院的中醫科。但是,醫生這個診斷依舊是誤診。你在中醫科治療兩個月,但這兩個月你的病情會進一步加劇,脊椎活動困難,不能翻身,平臥時候雙下肢不能抬高,而且出現嚴重的貧血。到這時候,方丈已經病入膏肓,沒得救了。”

明通方丈這次沒有皺眉,因為剛才蕭鷹居然準確地說出他心中的想法,他發現對方不可小覷,不是危言聳聽,現在聽他斷然預測明天去醫院看病的結果更是驚駭。

孫廠長陪著笑,身體前傾,問蕭連山說:“請問蕭大師,方丈究竟是什麼病?”

明通方丈也探尋地望著蕭鷹。

蕭鷹卻賣了個關子,搖著折扇說:“你們還是不大相信我說的話,這樣吧,明天你們去了醫院,看看我說的是不是對了,那時候再決定是否接受我的指點。——名片上有我公司地址和電話,多謝方丈的香茶,就此告辭。”

說罷蕭鷹站起身,邁步往外走。

兩個小和尚趕緊上前攙扶著明通方丈跟出禪房,送蕭鷹來到了卡車前。

蕭鷹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醫科大的學生證,翻開,送到明通方丈面前:“為了讓方丈大師放心,我可以告訴你,我其實是醫科大的應屆畢業生,我自主創業辦了這家公司,我對醫學有足夠的了解。所以,請你務必要慎重考慮我的話,這關系大師的性命。”

明通方丈和旁邊的孫廠長都湊過來仔細看了看學生證,還對比了一下上面的照片,都微微點頭。

蕭鷹收了學生證,鄭重的對明通方丈說:“方丈乃高僧大德,如果就此病逝,必定是佛教的一大損失,很抱歉,我必須實話實說,請方丈不要以為我別有用心,我說過給你指點不收分文,孫廠長為證。”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22:17:45

第48章驗證是否醫托

孫廠長陪著笑連連頭:“蕭施主宅心仁厚,廣積德善,我佛慈悲,方丈能遇到蕭施主這樣的高人指,當真是造化。”

明通方丈雙手合十,對蕭鷹道:“多謝施主。施主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目送蕭鷹和孫廠長上了卡車下山走了,明通方丈呆呆的站在那沉思不語。

攙扶明通方丈的一個和尚:“方丈大師,我瞧他是危言聳聽,算命的都自己好心,等到真正上了套,他再慢慢的算計你。”

另一個和尚:“那也未必,不要把人想得都那麼壞。我覺得這位施主人就很好,要不然,平白花那麼多錢捐獻菩薩給我們寺廟,這樣行善積德的人,怎麼會有那樣的壞心眼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表面是個大善人,其實一肚子的壞水。”

“反正我覺得這位施主是個好人,人家還是大學生呢,專門學醫的。生病這種事情,那是寧可信其有的,方丈大師,你還是請他給指一下吧。”

明通方丈輕輕嘆息了一聲:“回去吧!”

這一晚,明通方丈因為疼痛幾乎沒有睡成。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讓寺廟的師傅開著寺廟食堂下山采購用的一輛皮卡車送他去醫院。兩個和尚當然要攙扶陪同。其他法師要跟隨,但是方丈拒絕了。他不想驚動太多的人,特別是被蕭鷹那麼一之后。

車子下了山,進城要經過孫廠長他們的佛像雕塑廠。遠遠的就看見孫廠長坐在門口邊一塊青石上面抽煙,看見寺廟的皮卡車來了,趕緊攔住,對明通方丈:“方丈是要去醫院嗎?我陪你去吧!”

明通方丈:“不用了,別影響你做生意,”

“方丈,我知道你不用我多事,不過,嘿嘿,話,我是瞧熱鬧,我實在好奇,昨天那蕭施主所的話是不是真的。所以跟著去看看。”

明通方丈苦笑:“那好,上車吧!”

孫廠長上了車,坐在后排,:“昨晚上我一直在琢磨蕭施主的話,我不相信算命真的算的那麼準,但是翻來覆去考慮他的話,又不像是雙關語,或者是一般算命人擅長用的一些套話。他的半都不含糊,前面又都準了,就看今天準不準。”

明通方丈:“是呀,這麼神奇的事情,老衲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要是今天也被他中,那可真是太神奇了。”

一個和尚:“他會不會跟醫院串通好了搗鬼騙師父呢?”

另一個和尚:“你總是把人想得這麼壞,他要把整個醫院都串通了,那得費多大勁?有必要來騙我們一個窮寺廟方丈嗎?有那功夫去騙那些大老板,豈不是劃算得多?”

孫廠長卻:“你還別,還真有這種可能,今天我們留意看看有沒有人主動來招呼我們去看病,如果有,不定就是他的托。如果沒有,我們自己隨意選一個醫生看,就應該不會是他的托了。因為,他總不可能把整個省醫院上百個醫生都買通吧,我瞧他那樣,挑最便宜的泥菩薩來捐獻,應該沒什麼錢,沒有這麼神通廣大。”

一路上著進了省城來到了省二醫院。他們故意在大廳里轉來轉去的,因為穿的是和尚僧袍,引來不少人注意的目光。但是並沒有他們料想的人上來給他們引薦醫生或者科室。

他們轉了好一會兒,確定的確沒有人來管他們的時候,孫廠長反而更是高興,因為這證明那位蕭大師並沒有安排托在這兒引他們上鉤。

于是,孫廠長:“方丈大師,咱們看什麼科?”

明通方丈望著眼花繚亂的科室名字有些發懵。孫廠長又問道:“上次方丈你到東城區醫院看病,是掛什麼科?”

“我問了別人,是看風濕性關節炎要看骨科,所以掛的是骨科。”

和尚:“那就看骨科吧,我去掛號。”

“等等!”孫廠長眼珠轉了幾下,“既然風濕性關節炎要看骨科,假如蕭大師真的是串通醫生給我們下套,不定就聯系好了骨科的醫生,咱們不看骨科,換個科看。咱們看內科。”

明通方丈苦笑:“沒必要這樣吧,我看那蕭施主也不是那種陰險狡詐之人。”

“我不是要防他,我要驗證一下他的是不是事實,如果我們這樣避開都被他中的話,那就明他真的是算命高人。要真是那樣,方丈,他可了,你這病活不過半年,那咱們就必須去找他,請他指才能治好你的病啊!”

明通方丈想了想,了頭,的確是這個道理。

孫廠長又壓低了聲音:“昨天,蕭施主了,今天到醫院來,醫生會是強直性脊柱炎,我們看看胡亂找的醫生是不是這樣的?”

明通方丈頭。

和尚見方丈頭答應了,便去掛了內科,然后攙扶著方丈到了內科門診。

門口掛有幾個內科門診今日出診的醫生照片和名字,其中有幾個是專家門診。孫廠長眼珠轉了轉,看見一個護士過來,趕緊攔住,指著墻上照片:“護士同志,我問一下,這些醫生中哪一個看病看得最差?我要找最差的醫生看病。”

護士嚇了一跳,瞧了他好幾眼,這人神經病吧?到醫院看病只有選最好的醫生,怎麼反而要選最差的看?

明通方丈知道孫廠長又是在故意避開有可能設托的地方。按常理,生病的人一般都找專家門診看才看得準,而故意挑最差的,這樣就能避開對方設的圈套。反正他們目的是驗證蕭鷹是不是真有本事,如果真的有,他們要找蕭鷹請指的,並不是真要找這個醫生看病。明通方丈不由對孫廠長良苦用心嘆息了一聲。

孫廠長又滿臉陪著笑對護士:“我找最差的醫生看,是為了鍛煉他的醫術。這樣他的醫術不就越來越好了嗎?我們出家人講究與人為善。”

孫廠長今天沒有穿僧袍,穿了一身中山裝,只不過,護士發現他身后有幾個和尚估計是一起的,護士這才明白,笑了笑,指著最后一張照片:“那你找他吧,他是醫學院剛剛畢業的,沒什麼經驗。”

孫廠長眼珠一轉,想起蕭鷹也是醫科大畢業的,不定是同學,更容易串通,趕緊又:“不,我不想找年輕的,找老一的,醫術不好的。年輕人以后有機會。”

護士又瞧了他幾眼,才又指著一張照片:“那你找他吧,他上個月誤診了一個病人,病人差死了,剛受了處分。”

“這個好!”這樣的人一般不會有人去找他看,蕭鷹如果真的想找一個托的話,也不會找這樣的人來幫忙的,所以這樣的醫生最不可能是蕭鷹的托,最能證明蕭鷹是不是真的算得很準。

攙扶著明通方丈來到那醫生的診療室,里面果然沒什麼病人。一個胡子拉碴的醫生,雙手揣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正在看窗外的人,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明通方丈陪著笑上前:“醫生,我們方丈病了,你給看看吧!”

那醫生扭頭看了一下是出家人,有些驚訝,招呼明通方丈坐在他桌子邊的凳子上,問:“怎麼啦!哪里不舒服?”

明通方丈:“我的腰和胯骨這里脹痛,上次到鄉醫院和東城區醫院,醫生是風濕病。”

“風濕病要去骨科呀,怎麼跑內科來了?”

“骨科那人太多了,反正是老毛病了,你給看看,再開藥就行了。”孫廠長忙接過話頭。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22:18:08

第49章方丈的驚愕

那醫生反正閑著無聊,便點點頭,詳細問了明通方丈的病情和病史,皺了皺眉說:“大師,你這病可能不是風濕病啊,倒像是強直性脊柱炎,可能要住院治療。你們帶錢了嗎?”

一聽這話,明通方丈和孫廠長,還有兩個小和尚都驚呆了,面面相覷。

這個隨便找的最不可能是蕭鷹的托的醫生,做出的診斷,居然跟蕭鷹所說的一模一樣,就是強直性脊柱炎!

孫廠長眼珠一轉,又問:“住院要住什麼科呢?是不是住內科呀!還是骨科?”

昨天蕭鷹說的明通方丈會住進中醫科,孫廠長故意說了內科和骨科。

醫生說出的話卻讓他們目瞪口呆。——“你這個病不是風濕病,是強直性脊柱炎,這種病中醫治療更有辦法。我建議你們住中醫科吧,如果錢帶夠了,我馬上給你辦住院手續。”

跟蕭鷹所說又是一模一樣!

孫廠長他們幾個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舌頭伸出老長,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孫廠長陪著笑說:“不好意思,我們沒想到會要住院,所以沒帶錢,謝謝你醫生。”

那醫生靠在椅子背上瞧著他們說:“看你們是出家人挺可憐的,沒帶錢沒關系,我跟住院部打個電話,讓他們先收你們住進中醫科去,回頭再來補交住院費。你這個病不能拖了,中醫一定能治好的,放心。”

“我們還是先回去商量商量,謝謝了!”

小和尚攙扶著明通方丈幾個人出了醫生診療室,來到走廊上,面面相覷。

先前那一直覺得蕭鷹在騙人的小和尚也不好意思撓撓頭,對明通方丈說:“蕭施主說對了,他可真是高人。師父,我們去找他指點吧。先前蕭施主說了,這強直性脊柱炎也是誤診,照這個治療會耽誤病情的。”

孫廠長點點頭,對明通方丈說:“是呀,現在看來,必須要蕭施主指點,方丈這病才有救,咱們不能猶豫了。”

明通方丈點點頭,說道:“好,去找蕭施主,請他指點。”

攙扶著明通方丈慢慢下樓來到停車場,上車之后,按照蕭鷹名片上的地址,開車來到了火車站。把車停到了停車場之后,又攙扶著明通方丈來到了算命一條街巷口,遠遠的就看見了蕭鷹掛在門上的那塊招牌“環球疑難病醫療咨詢有限公司”

這名字十分響亮,可是公司的門面就一間簡陋的房間,里面一張桌子,油漆都剝落了,而且沒有顧客,遠遠的就能看見蕭鷹戴著復古圓形墨鏡,穿著昨天那一套月白色對襟唐裝,搖著折扇,正拿著一本書,坐在椅子上觀看,頗有一番關老爺夜讀春秋的意思。

他們幾個來到門前,蕭鷹這才感覺到有人要來,目光從書上抬起來,便看見了明通方丈幾個人,趕緊放下書,上前合十說:“大師來了,快請進。”

明通方丈在小和尚攙扶下進了屋子,在椅子上艱難地坐下,說:“蕭施主真是高人,你昨天所說的今天全部驗證,放著這樣的高人不請教,那老衲也是活膩味了。所以今日特意來請蕭施主指點老衲這病該如何醫治?”

蕭鷹坐在他的對面那張吱吱嘎嘎叫的椅子上,搖著折扇說:“既然方丈信任我,那我就直說。——方丈是出家人看破生死,因此,這個病雖然很多人忌諱,我還是決定直接告訴你,免得弄巧成拙耽誤了救治。”

聽到這話,孫廠長等幾個人臉上變色,倒是明通方丈反而微微一笑說,:“若不是這麼嚴重的病,蕭施主昨天也不會反復叮囑老衲一定要聽從你的指點。施主盡管說吧,老衲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大師的病,是急性粒細胞性白血病,也就是血癌。”

癌癥?

一聽這話,幾個人大吃一驚。就是明通方丈臉色也是微微一變。雖然他看破生死,但是面對絕癥,還是有些心理準備不夠。

蕭鷹說:“目前省二醫院腫瘤醫治方面很不錯的,你們馬上去,要求醫生做一個骨髓穿刺檢查就能確診了。他們會針對性的治療。我給你寫在紙上,免得到時候說錯了,記住,一定要醫生做這個檢查,就能確定。”

蕭鷹拿出紙筆寫好之后,遞給了孫廠長,叮囑道:“趕緊去吧,這個病不能耽誤。”

兩個小和尚趕緊攙扶明通方丈站起身來,方丈說:“多謝施主,老衲這病若能得救,施主就是老大的救命恩人。”

“方丈言重了。快去吧!”

孫廠長遲疑了一下,陪著笑對蕭鷹說:“蕭大師,你算命當真不收錢?”

“別人那肯定要收的,對方丈,我說了免費,也算我虔心向佛的一個善舉吧!”

明通方丈幾人謝過蕭鷹,驅車來到了省二醫院腫瘤科門診。接診的恰好是腫瘤科住院部的張副主任,他換班今天坐診。

當他看到進來的是一個身穿僧袍的出家人,微微有些意外,坐下之后詢問病情。

孫廠長拿出病歷本給張主任看。張主任看完,又問了明通方丈的病情,說:“內科確診是強直性脊柱炎,有一定道理。要不,你還是住到中醫科,先按照這個病治一下。”

明通方丈搖搖頭說:“老衲的病是白血病,希望醫生能給我做個檢查。”

“白血病?”張主任笑了笑,耐著性子說,“誰告訴你是白血病?”

“是個算命的先生,他算得很準的,他姓蕭。”明通方丈拿出了蕭鷹寫的字條,遞給張主任,“這是他給我算出來的病情,請醫生做一個檢查,檢查的名字寫在紙上的。”

張主任啞然失笑:“算命的給你算出是白血病?如果算命的都能算出病的話,那還要我們醫生做什麼……?呃……你剛說說這算命的姓什麼?”

“姓蕭!”

張主任心頭一動,想起了不久前手里那個叫卓大齊的病人,誤診為胰頭癌,實際上只是十二指腸穿孔,而且已經內出血,如果不是發現及時,那病人就因失血性休克死亡了。當時病人家屬也是拿了一張紙條來,說是算命先生寫的,難道是同一個人?

他趕緊從明通方丈手里,接過了字條,仔細看了看,上面寫的是“請給病人明通方丈做血常規檢查,會發現白細胞計數異常增高,能找見幼稚細胞。做脊髓穿刺檢查便可確診是急性粒細胞性白血病。”

這檢查的確是確認白血病的確診手段,張主任趕緊取出自己錢包,從夾層里拿出了一張字條。這正是上次蕭鷹寫的那一張。他一直把這字條隨身帶著,就是要把這次誤診作為警醒自己提高醫術的警鐘。現在正好做對比檢驗,

他將兩張紙條並在一起,仔細觀察。果然,字跡非常相似,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張主任愣了片刻,問明通方丈說,:“這個算命在哪里?”

“在火車站廣場算命一條街巷口,辦了一家疾病醫療咨詢公司,我這有他的名片。”明通方丈取出了蕭鷹給的名片,遞給張主任。

張主任看了一遍,還給了明通方丈,沉吟片刻說:“既然這樣,那我給你做個血常規再說。”

血常規的結果很快出來了。看到這個結果,張主任眼睛都瞪大了。因為血常規顯示,明通方丈白細胞計數異常增高,而且檢見幼稚細胞,提示可能是白血病。

張主任臉色很難看,先前他沒有懷疑病人是白血病,而現在他發現自己在出丑啊,又是這個算命先生給他做了指點。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3 22:18:35

第50章掛名的名醫

張主任趕緊安排明通方丈做脊髓穿刺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之后,證實明通方丈的確是急性粒細胞性白血病。

明通方丈旋即被安排住進了省二醫院住院部腫瘤科。而且接診的張主任作為他的主治醫生。

這件事使得張主任對著姓蕭的算命先生充滿了好,心想著如果有機會到很想見識見識他是何方神聖,能夠用算命來看病,太神奇了。

當明通方丈得知自己的病確診的確就是白血病之后,他是得道高僧,並沒有害怕,只是很感慨,原來這世界上真有能夠洞察先機料事如神的活神仙。于是他讓孫廠長幫忙到外面公用電話亭打個電話給蕭鷹報告一下,並表示感謝。

孫廠長來到外面電話亭撥通了蕭鷹電話,是個女的接的,聲音很嘈雜,還有人叫上啤酒、點菜什麼的,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說:“喂,找誰呀?”

孫廠長懷疑自己是不是打錯了,不過他馬上想起來,先前到蕭鷹的公司,並沒有見到桌上有辦公電話,或許這個電話是隔壁飯店的。孫廠長趕緊說:“你好,我是蕭鷹的朋友,麻煩你叫他接個電話,謝謝!”

“好的,你等一下,我馬上去叫蕭總。”

雖然中年女人很刻意的模仿公司接線員的聲音,但是她把話筒擱在桌上去叫人的時候,話筒里清晰的傳來了周圍嘈雜的吆五喝六大聲說笑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公用電話。

孫廠長心中不禁感慨,像蕭鷹這樣有本事的人,居然只能使用隔壁的公用電話來當辦公電話。不過,蕭鷹心地善良,不肯用本事去賺黑心錢,還要把大筆的錢修佛像捐獻給的寺廟,當然不可能發大財的。

但是,像這樣有善舉的人,菩薩一定會保佑,將來肯定無比輝煌,孫廠長堅信這一點。

很快,電話里傳來了蕭鷹的聲音,孫廠長趕緊把這邊確診的情況告訴了他,並連聲表示感謝。蕭鷹很欣慰,但是說自己這邊有客人,就不多聊了,讓他照顧好方丈,便掛電話。

蕭鷹現在接待的客人,正是那天喝酒沒盡興就走了的王慶林。跟王慶林一起來的,還有另外一個老人,此刻正坐在蕭鷹簡陋的咨詢公司里等他。

他們剛到,還來不及介紹田大嬸就跑來告訴他有電話。接完電話之后,蕭鷹回到房間,歉意的說:“對不起兩位,讓你們久等了,老王今天是不是接著把剩下的酒喝完呀?”

王慶林笑了笑,指著旁邊那老者說:“這老小子一輩子滴酒不沾,而且最看不慣的就是我喝酒,所以,咱倆只能改天喝了,免得他站在旁邊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老者似乎沒聽見王慶林的話,只是打量著屋子里簡陋的場景,又看著外面廣場上熙熙攘攘的人,然后搖頭說:“這個地方這麼亂?怎麼給人看病啊。”

王慶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是看三國流淚替古人操心。我女婿都說了,只讓你掛個名人家好開公司,又不真讓你參加公司經營,你這位大名鼎鼎的名醫,人家小蕭哪有錢請你啊。”

一聽這話,蕭鷹猜出了幾分:“這位莫非是……?”

“嗯,他就是你這公司的掛名股東羅青松。”

金來福給蕭鷹辦的公司,包括個人醫療機構,按照當時的國家政策,必須由主任醫師以上擔綱才能拿到批文,而當時他公司的主任醫師,就是這位羅青松,是省二醫院退休名醫。

蕭鷹有些不好意思,陪笑說:“原來是羅醫生,失敬失敬,看我這,連凳子都不夠……”

羅青松擺了擺手說:“不用客氣,我們站著說說話就走。”

他指著王慶林說:“我聽他說,我掛名字的醫療機構的負責人很年輕,但是很有本事,是個算命如神的高人,算得非常準。我好奇,就跟著來看看,順便看看我掛名的這公司是個什麼樣子。”

蕭鷹訕訕地說:“公司剛開業,一切都還剛剛起步,所以簡陋了些。”

羅青松說:“醫療機構和藥品商店需要很多資金,暫時辦不起來也沒關系,慢慢來,不過我聽說你現在已經在開展疾病咨詢服務業務,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是怎麼給人咨詢的?是純粹的病情咨詢嗎?”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如果是來求醫的顧客,蕭鷹肯定會裝模作樣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告訴對方自己是算命算出病該怎麼治,但是對這個著名醫生,說這些只怕適得其反。

沒等他想好怎麼回答,一旁的王慶林已經替他說了:“人家是半仙,牌子上不是寫著的嗎?算命算的很準的,開始我不相信,但是我現在是徹底信了。”

“半仙?這麼說,你這疾病咨詢業務就是用算命來給人治病了?”

蕭鷹聽到他已經主動說出,便只好訕訕的點點頭。

羅青松神情卻有些古怪,點點頭,對蕭鷹說:“你能不能給我算算呢?”

“可以。”

“你就給我算算我當醫生后,第一次給人看病,那人得的是什麼病?——我可以提醒你,是個疑難病,后來被我治好了。那是我當醫生后第一次給人看病。”

蕭鷹說:“羅醫生看的這個病人,是在什麼醫院?”

“清流縣醫院。”

蕭鷹故意伸出手指不停掐動,仿佛在算卦。與此同時,他腦海中正在對全國醫院病歷總庫進行檢索,以羅青松和清流縣醫院為檢索關鍵詞,以時間為序,搜索羅輕松最早書寫的病歷,很快就找到了。

蕭鷹飛快瀏覽一遍,果然跟羅輕青松說的吻合,笑了笑說:“這真是一個奇怪的病。——我說它奇怪,是因為這是一種地方病,不是疾病疫區的醫生一般不認識這種病。而且,現在這種病幾乎絕跡了,所以很多醫生並不知道。但是在當時卻還是很普遍的。特別是在這種病的高發地區。”

羅青松聽得頻頻點頭:“說得沒錯,不過,你能不能算出具體是什麼病?”

“黑熱病!”蕭鷹不緊不慢說道,“它是以杜諾凡利什曼原蟲引起的地方性寄生蟲病。在解放前這種病非常猖獗,解放后,隨著醫療人員的共同努力,這種病在全國基本上被消滅。你第一次給人治病是在1952年,你當時診治的病人是一個三歲的小男孩,名叫張建國。當時病情很危重,好些醫生診治都沒辦法治好,是你查了很多資料,找到了最適合的治療方案,最終把他的生命從死神手里奪了回來。”

蕭鷹記憶中的全國病案總庫有建國以來全國所有醫院的所有病案資料。蕭鷹搜索了那小孩的相關病歷,找到了多份這之前的病歷,知道這小孩經過很多醫生診治都沒有治好,最后在羅青松這個病歷中記載了治愈出院。

羅青松目瞪口呆,瞧著蕭鷹。

這病案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包括身邊這位好朋友王慶林,只有他自己知道。沒想到眼前這素未謀面的年輕人,短短一刻時間,便準確地算出了這件事,不由得讓他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看見羅青松目瞪口呆的樣子,王慶林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老家伙,這次該相信我的話了吧?小蕭就是個半仙。”

羅青松仰著頭看著天花板,冥思苦想,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還是搖了搖頭:“我不得不承認你算準了,你這種神奇的本事,就我現在所了解的科學知識還真沒法解釋。不過,既然你有這樣神奇的能力,我希望你用來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病患。”

“我會的。”蕭鷹回答。

羅青松有些遲疑,看了王慶林一眼,終于對蕭鷹說:“有件事想麻煩你,不知道你願意願不願意幫這個忙?”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2:30

第51章有事相托

蕭鷹笑了說:“羅老您太客氣了,有什麼事盡管說。——如果不是您同意掛名在我公司,我這公司還拿不到醫療機構許可呢!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幫。”

“好好那就先謝謝你了,是這樣的……”羅青松神情有些黯然,慢慢說道,“我有一個女兒,名叫羅書香,在醫科大學讀醫學博士。因為某些原因,前些日子休學了,現在在家里呆著。我想,讓她到你這公司來幫幫忙什麼的,你看可以嗎?”

蕭鷹一聽這話不由苦笑。公司才開業,就有人往里塞人了,這可怎麼辦?

沒等他說話,羅青松仿佛已經猜到了蕭鷹的心思,忙又說道:“我知道你公司才開業,或許還不需要什麼人手。我女兒也不真是要到你公司來工作,等過些日子,她還要回學校去繼續讀博士的。我之所以讓她到你公司來,是想讓你幫我算一算,或者幫我打聽一下,究竟她為什麼會這樣?我想知道其中的原因,你既然有這麼神奇的本事,或許能幫我這個忙。”

蕭鷹聽得一頭霧水,說道:“羅老,你女兒究竟怎麼了?能不能說得明白一點?”

羅青松嘆了口氣,瞧了一眼身邊的王慶林,這才說:“是這樣的,我女兒讀博的醫科大的導師那天打電話給我,通知我去學校,說我女兒住院了,我嚇了一跳。趕緊趕到學校,博導、校領導和醫院醫生告訴我說,我女兒在宿舍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藥,留下了一封遺書自殺。幸虧發現及時,這才救過來,問她為什麼,她怎麼都不肯說。”

“遺書怎麼寫的?”

“就一句話:‘永別了。’此外,什麼都沒有。”

蕭鷹心里嘀咕:這女博士整個一滅絕師太啊!只不過滅絕師太是滅別人,她是滅自己。讀書讀傻嗎?真是有些搞不懂。

羅青松嘆了口氣,接著說:“學校見我女兒意志很消沉,又不肯說自殺的原因。學校擔心如果繼續留在學校,說不定會再次自殺的。讓我把人領回家,先把事情搞清楚,等她情緒完全穩定了再回學校繼續學業。所以我就辦了休學把她帶回家來了。好在我退休了,我老婆也不用上夜班,我們兩就輪流守著她。晚上睡覺,她媽媽都要跟她睡一個屋,連上廁所都在一起。但她始終不願意說自殺的原因,也很少說話。真沒辦法。”

蕭鷹見羅青松滿頭銀發,問:“您女兒多大了?”

他問這個問題,是因為女孩子自殺多半是為情,可是羅青松一把年紀,差不多有七十歲了,他女兒應該至少有四十來歲,這樣年紀的人為情自殺可能性不是很大,所以有些弄不明白。

“她今年二十七歲,——我女兒是我跟我的二婚妻子生的,我前妻過世了。”

原來如此,二十七歲女博士為情所自殺,這倒有可能。

蕭鷹問:“你女兒名叫羅書香對吧?能不能把她的出生年月日告訴我?我看看能不能給他算算,是否能找到她自殺的原因,。”

羅青松趕緊把出生年月日告訴了蕭鷹。

蕭鷹立刻在腦海中進行搜索,這一搜之下,不由又驚又喜,原來這位羅書香在二十年后成為了全國有名的腫瘤科專家,一代名醫。

所以蕭鷹笑了笑說:“放心吧,羅老,我雖然還沒有算出來她為什麼自殺,但我可以保證,您的女兒不會再自殺。她一定能平安度過這一次的事件。”

羅青松神情有些尷尬:“我不是不相信你,只不過,身為父母,如果女兒自殺的原因都沒查清楚,心里總是懸吊吊的,你能不能幫我查一查,她是什麼原因自殺的呢?”

蕭鷹立刻又繼續查找,他查到了羅書香因為服用安眠藥自殺住進了醫院的病歷,但是所有的資料並沒有任何她自殺原因的記載。

蕭鷹本想直接搖頭告訴對方自己算不出來,但是,他又有些好面子,不願意這樣認輸,于是故作深沉的想了想說:“從我算的結果來看,她自殺的原因很模糊,我需要跟她進一步接觸之后,才能夠算清楚。”

王慶林立刻拍了拍蕭鷹的肩膀說:“這就對了,剛才羅老也是這個意思,讓他女兒到你公司來,一邊幫你做事,同時你可以通過與她的接觸,了解一下她究竟是什麼原因自殺的。你們年輕人在一起好說話,他可能不願意把原因告訴我們這些老頭,或許願意告訴你。加上你有神算的本事,總是能搞清楚的。”

王慶林接著又對羅青松說:“我明白了,今天你聽我說了小蕭算命很準的事情之后,非要拉著我來看看,我還以為你只是好奇,原來是另有所圖。為了你女兒的事情,怎麼不早說呢?小蕭是個熱心腸,他一定會幫你的。”

“那就太好了,小蕭,這件事就拜托你了,你務必要幫我這個忙啊!”王青松陪著笑對蕭鷹說。

“沒問題。”蕭鷹說:“羅老,你這麼幫我,我當然也該回報你,查清楚你女兒自殺的原因,解開她的心結,讓她重新面對人生。——不過,這件事我只能試試看,可不能打包票。”

“那是當然的,只要盡力就好,謝謝!”

“明天早上你讓她來吧。不過我可沒有高工資開給她。”

“不用不用,就幫你做事,不要工資。她也不是長期做的。關鍵是幫她查清楚自殺的原因。你幫這個忙就已經很感謝了,哪里還能要工資呢?”

“那好,明天讓她來吧。”

羅青松連聲感謝。

送走了兩位老人,蕭鷹回到了簡陋的公司里,摸著下巴琢磨,現在公司多了一個人,可是就兩把椅子,其中一把還瘸了腿的。來個人客都沒地方坐了,必須給公司增添一點設備。

他把所有的錢掏出來數了數,還有兩百來塊,決定第二天去舊貨市場淘一套轉角沙發和一張茶幾發回來。買舊貨的話估計這點錢應該夠了。公司要有個公司的樣子,客人來了連坐的地方都沒有,那成什麼話,被人家女博士看見,嘴上不說肚子里也會笑話的,那可就丟人了。

蕭鷹洗漱之后上床睡覺,關了燈,可是睡不著,腦海中琢磨這女博士長得什麼樣。

他在醫科大跟研究生接觸不多,所以對他們也不大了解,憑著想象,他猜想讀書讀到博士級別,肯定是個書蟲,捧著厚厚的書,戴著厚厚的眼鏡,穿著老土的服裝,每天只會看書做實驗寫論文,既不懂生活也不懂情趣。談個男朋友被人家甩了一氣之下服毒自殺,肯定是這老掉牙的愛情故事的犧牲品。

唉!可憐的滅絕師太。

第二天早上,蕭鷹才發現真正可憐的是他自己。——因為昨晚上,他居然又夢見了一尊金光閃閃的地藏王菩薩,繞著他的身子轉,跟以前的一模一樣。

做這樣的夢,就意味著要他差不多500塊錢就要長翅膀飛了,而現在手里只有不到200塊啊!

誰敢比我更可憐?

他作出一副仰望蒼天狀,然后頹廢地坐在床邊,努力的回憶著頭一天他究竟救了誰的命。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2:47

第52章僵屍女人

昨天他沒有其他業務,唯一指點過的人,就是香爐山明通方丈。.

可是,明通方丈自己不是捐獻了一尊地藏王菩薩了嗎,從數量上看,自己救了五個人,捐了五尊菩薩,數量是對的呀!

難道,不能預先捐贈,只能救一個捐一個?那先前捐贈的豈不就是白費了不算數?

想到這種可能性,蕭鷹連哭的心都有,500塊那可不是小數目,相當于兩個月的工資。

蕭鷹搖著頭,開始琢磨在哪去弄錢捐獻菩薩。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今天之內弄不到錢,明天必然有飛來橫禍,前幾次已經讓他心驚肉跳,誰知道下一次橫禍還有沒有那麼幸運能躲得開呢!

不過昨天已經說好了,要等那位女博士。看來只有先等她之后再想辦法去找錢。

蕭鷹沮喪地開了門,洗漱完畢,坐在破舊的桌子后面,拿著那本《易經》翻開了裝模作樣瞧著,腦海中卻在翻看那些病案。

他發現看這些生動的病案比看教科書要記憶深刻鮮活得多,而且記得牢。他現在翻看的就是那位女博士羅書香將來作為主治醫師的一些病案記錄。他想從中更多的了解這人。

可惜病案記錄都是冷冰冰的一些主訴癥狀、病史、用藥醫囑等等,並沒有其他的描述。

不過,他發現這位羅書香在疾病診斷上非常到位和準確,有一些很可能誤診的病他都準確確診,采取的醫療手段、用藥也非常精準,不禁暗自佩服。

正在這時,他忽然發現有人進來了,于是思緒轉移到了進來的人身上。發現正是羅青松和王慶林。在羅青松身邊還跟著一位女子。

這位難道就是那個女博士嗎?

蕭鷹掃了一眼,發現這女博士跟自己腦海中預料的不大一樣。昨天自己想象的女博士是帶點土氣的書蟲。但是,這一位絕對算不得土氣,她穿的是一身品牌的運動裝,腳下一雙名牌運動鞋。后腦梳了個可愛的馬尾辮,整個衣著造型來看就像一個熱愛生活酷愛大自然的運動型姑娘。

只可惜,她的臉跟衣著一點都不搭調,兩者配在一起,讓人覺得反差很大了。因為她的臉用僵屍來形容絕對不為過。沒有任何表情,目光呆滯直視前方。本來應該嬌嫩的紅唇也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蕭鷹注意到他的手指很纖細,不過同樣沒有一點血色。

再有就是,她個子不高,屬于嬌小玲瓏型,身高站直了也就剛好超過蕭鷹的肩膀一點點。就算她穿一雙恨天高超級高跟鞋,只怕也到不了蕭鷹的耳垂。

這女孩長得不算很漂亮,當然也不算丑,找一個懂行的化妝師好好給她打扮一番,應該能列入略有姿色的行列。

這一切都是蕭鷹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的念頭和感覺,在他們三個進來的時候,蕭鷹已經扔下書,站起身很熱情的迎了上:“二老來了,這位是……?”

蕭鷹的目光望向了他已經鎖定的女博士。

果然,羅青松有些黯然道,回頭瞧了一眼那僵屍一般的女人,說道:“這就是我女兒羅書香,——香香,這是蕭鷹蕭大師。”

蕭鷹一聽這位女博士小名叫香香,立刻想起了金大俠小說《書劍恩仇錄》里面的香香公主,那可真是國色天香身有異香,跟眼前這位僵屍香香相比,不禁讓人大跌眼睛。

羅青松接著對女兒說:“蕭鷹是醫科大學本科畢業生,算起來應該是你的小師弟了,我昨兒個跟你說的,這公司是他開的,爸爸在這掛名。他的公司目前主要從事疾病咨詢方面的業務,因為公司剛開業,缺人手,反正你沒什麼事,幫幫他。”

蕭鷹聽他這麼說,趕緊也陪著笑對那羅書香說道:“是啊師姐,能得到你的幫助,我們公司一定前途遠大,謝謝你。”

羅書香仿佛沒聽見,只是站在那兒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

羅青松朝著蕭鷹苦笑,然后說道:“香香,你就留在這兒,下午下班的時候我來接你。”

蕭鷹說:“沒關系,到時候我

送師姐回來,羅老你就不用操心了。”

“這樣也好,那就辛苦你了,反正我們家離這兒也不遠。”隨后,羅青松說了他們家的地址和家里座機電話。

羅青松和王慶林說了幾句閑話就告辭走了。

等他們走了之后,蕭鷹把那張凳子拉到一邊,說:“師姐,你請坐。”

羅書香一言不發坐在了椅子上依舊呆滯地望著前方,並沒有固定目標,只是就這麼呆呆的望著。

不過蕭鷹聽他能聽得懂自己的話,這倒好辦些了,還以為是個傻子呢。于是便在那張缺了腿的椅子上坐下來。

該到哪里去找錢定做地藏王菩薩?這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有更好的主意,熊學廣的錢已經全部預付了,看來,只有先跟孫廠長打電話訂購,看能不能延后付款。

想到這之后,蕭鷹對羅書香說:“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打個電話馬上回來。”

羅書香用田螺小吃的公用電話給孫廠長打個電話,孫廠長很干脆的答應了,並且告訴他說,因為他指點了明通方丈,確診了危重病情,康復有望,他很感激,所以決定以后他再定做佛像,每一尊泥塑地藏王菩薩像再給他降10塊錢,也就是450元,而且,可以每個月月底結賬一次。

蕭鷹知道,對于基本上不賺什麼錢的佛教居士孫廠長的佛像塑造廠來說,能夠降價還給他欠賬,足以表達他對蕭鷹無比感激之情了。

蕭鷹現在手頭緊也沒辦法大方,對方能夠上架當然是他求之不得的,連聲答應表示感謝。

兩人商量好,三天之后交貨,由孫廠長直接送到香爐寺去並給他辦好捐贈事宜。

這一下,更方便了蕭鷹了,很是感激又連聲感謝。

商量妥當,蕭鷹喜不自禁回到了公司里面。便看見羅書香拿著他那本易經正在看。

僵屍還會看書?最讓蕭鷹又是心頭一喜,再說她既然願意看書,就說明她還有生活情趣,那就有辦法讓她重新對生活感興趣。

可是,蕭鷹沒高興多久,就發現羅書香拿著那本書好半天都沒翻一頁,視線仿佛穿透了那本書,並沒有沒有停上面。

蕭鷹暗自嘆了口氣,還是帶她出去轉轉,看看能不能用別的事情引開她的注意力,只要讓她說話,慢慢交流,才能套出她為什麼自殺。

于是蕭鷹對羅書香說:“我公司這兒需要一些辦公用品,我正準備去舊貨市場,咱們一起去吧,你幫我參謀參謀。”

羅書香還是沒有說話,正在蕭鷹以為她沒聽見,準備重復一遍時,她已經站起來了轉身往外走。

蕭鷹抓起桌上的復古圓形墨鏡戴在臉上,趕緊跟了上去,把門鎖了。見她走的方向是公交車站,這才知道人家心里明鏡似的,聽得清清楚楚,知道要干什麼,只不過是心情不好不想理睬自己罷了。

蕭鷹故意有一搭沒一搭的逗她說話:“對了,我聽你爸爸說,你是醫學博士,你看你這麼年輕肯定是本碩博連讀,一定是個學霸對吧?高考考了多少分?肯定是差個十幾分就滿貫的那種吧!”

羅書香還是沒說話,徑直往前走,速度不快也不慢,蕭鷹側臉瞧著她,心里嘀咕:這位還真是滅絕師太!不,滅絕師太都沒她酷,整個一僵屍,跟僵屍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的腿會彎曲,別被警察當成精神病狀帶走吧?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3:01

第53章飛龍演唱會

一路走到公交車站,蕭鷹這才放心,不僅沒有警察來盤問,連路過的行人也沒幾個注意羅書香的,就算望見他們,更多的是瞧他。因為他穿了一身對襟唐裝,帶著復古圓形墨鏡,腳下穿著布鞋,手里搖著一把折扇,古不古今不今的打扮,著實容易吸引人的眼球。

而那位羅書香,除了板著臉,臉上沒有血色之外,衣著打扮都很正常,又是那種相貌平平放到行人中間很快就消失的人,自然沒人注意他。至于表情,女人又有幾個在大馬路上搔首弄姿的?多半都是面無表情的往前走,所以這表情不仔細看也沒人注意異樣。

上了公交車,蕭鷹買了車票,因為起點站有座位,不過是單排椅子的那種,所以他們兩個前后各坐了一個座位,蕭鷹坐她的后面,用手扶著椅背,不停的跟她說話,一會兒問她讀書苦不苦,一會又問她喜歡看什麼電影?

羅書香對于他所有問題都沒有回答,甚至沒有說過一個字,也沒瞧過她一眼,就當他不存在似的。說到后面,蕭鷹,自己也覺得沒趣,索性閉了嘴。

過了一會兒,公交車啟動了,搖搖晃晃往前走。過了幾站,上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婆,顫巍巍的,在人群中擠著往里走,沒有人讓座位。

蕭鷹正準備起身讓位子,坐在前面的羅書香已經先站了起來,側身讓到一邊。

他旁邊的一個年輕男人見狀,立刻上前一屁股就要坐下,卻沒想羅書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扯,把那男子扯了個趔趄。

男的有些生氣,瞪眼瞧著羅書香:“干嘛你……?”

剛說了這句,他似乎注意到了羅書香僵屍一般面無表情空洞而沒有生命力的眼睛,不由打了個哆嗦,后面的話馬上咽了回去,一轉身,縮著脖子溜到后車廂去了。

那白發老太婆感激的沖著羅書香說了聲謝謝,然后扶著座椅坐了下來。

蕭鷹有些驚訝,那男的個頭比羅書香要高半個頭,身子也壯,居然被她一把扯得一個趔趄,如果不是女人原本就兇悍有一把子力氣,就是變成僵屍之后具有了超能力。

想到剛才那年輕人看見羅書香的臉之后,嚇得不敢說話馬上溜走,蕭鷹自己忍不住打個哆嗦,偷眼看了看抓著扶手目無表情望著窗外的羅書香,也覺得這表情是夠嚇人的。自己要是冷不丁看見,也會嚇一跳。

蕭鷹站起身對羅書香說:“你坐我的位子。”

羅書香沒說話,也沒看他,好像兩個根本不認識似的,只是兩眼發直望著窗外。

蕭鷹又說了一遍,羅書香還是沒理睬,到引來了旁邊羅書香身后幾個沒看見她的臉的男人警惕而有敵意的目光,好像他是故意跟別的女人搭訕的小流氓似的,蕭鷹只好訕訕地又坐回了椅子。

好在舊貨市場距離並不遠,沒多久就到了。

兩人下了車。這條街兩邊都是賣舊家具的,很多家具就放在人行道上擺著賣,各種各樣的都有,價格也很便宜。

蕭鷹看得眼都花了,他最討厭逛街買東西,一般要買什麼東西,都是直奔目標買了就走,現在要讓他挨個挑選討價還價,還真是讓他頭痛。

不過聽說女人很喜歡逛街,說不定眼前這位滅絕師太也有這個愛好。

于是蕭鷹對他說:“我想買個轉角沙發,帶茶幾,再單買一把椅子。費用總共控制在100塊錢左右,不能太貴,錢不夠。我不會挑選,你幫我決定吧!”

羅書香邁步就往前走,目不斜視,依舊目光呆滯望著前方。蕭鷹趕緊跟在她身后,以為她會挨個問價挨個評選,沒想到她亞根就沒看那些家具,一直往前走。

她究竟要去哪啊?蕭鷹有些郁悶,正要詢問,羅書香已經站住了,指了指街邊擺著的一組沙發,另外還有一些舊的桌椅板凳什麼的。

這還是到目前為止,羅書香主動給蕭鷹作出的第一個動作。蕭鷹很是高興,他趕緊把店老板叫了過來,選了一把舊椅子,放在轉角沙發和茶幾旁邊,對老板說:“這三樣多少錢?”

店老板說:“110,我這店里的貨可都是六成新的,而且款式是現在最時髦的轉角沙發。本市之內負責送貨。”

蕭鷹一聽,還真跟自己的要求差不多,一句話不說,也不問,卻一下就找準了目標,這女人是靠的女人對物品價值天生的敏感,還是僵屍的超能力?

蕭鷹對店老板說:“東西都那麼舊了,哪有六成新,100塊……”

他剛說到這,羅書香抬起手,食指勾了起來,伸到蕭鷹面前比劃了一下。

這個動作代表9,蕭鷹馬上改口說:“90塊,賣的話我就要。”

“這位大哥,這轉角沙發可是這幾年最流行的款式,你擺到沙發店里,沒有三四百塊錢拿不走的。這茶幾一點沒破損,這椅子結實得很,真正實木的,你摸摸,隨便坐。”

蕭鷹有些猶豫,其實再加一點價他也可以接受,而這時,羅書香已經轉身往前走去。于是蕭鷹便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對店老板說:“不賣拉倒。”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店老板趕緊在后面高聲道:“100塊,100行了吧,95,哎呀……算了90賣給你,回來吧!”

羅書香這才站住,蕭鷹不禁心中暗喜,這位滅絕師太看著像僵屍,腦袋瓜還在轉,還懂得殺價,看來還沒有秀逗到家。

蕭鷹轉身回來,付了20塊錢定金,說了送貨地址和聯系電話。對方打了收據。說很快就送到。

蕭鷹對羅書香說:“搞定,咱們回去吧!”

羅書香還是一言不發轉身就走,蕭鷹跟在身后,來到了公交車站。等車的人挺多的,而公交車卻一直沒有來,大熱天,太陽曬得人直冒汗。

蕭鷹發現,羅書香也熱得直冒汗,鬢角的頭發都濕漉漉的粘貼在他臉頰上,運動服的后脖領都被汗水濕透了。看來她真的不是僵屍,僵屍是不會怕熱的。

等公交車老不來,羅書香又不說話,蕭鷹閑極無聊四處亂望,便看見身后有一家冰激凌店,于是對羅書香說:“太熱了,我請你吃冰淇淋消消暑,你剛才替我節約了20塊錢,咱們也犒賞一下。”

羅書香似乎知道身后就有冰激凌店,二話不說,扭頭徑直進到了店里,蕭鷹趕緊跟了進去,來到一張桌前坐下,是靠窗的。

蕭鷹點了兩桶冰淇淋,一人一桶,慢慢的吃。

這時,進來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子,手里拿著一疊宣傳單,挨個給里面食客發。發到蕭鷹他們面前時,禮貌的說:“飛龍演唱會歡迎您!”然后把一張宣傳單放在他們桌上,甜甜一笑,又轉身接著發下去了。

飛龍演唱會?

蕭鷹拿過宣傳單看了一眼,宣傳單上是個帥氣的年輕男子,正拿著麥克風,穿著很拉風的演出服,眼中憂郁的眼神,望著遠方,正在引吭高歌。背景是山呼海嘯一般涌動的歌迷。

在這位歌手的照片下方,是他的簽名“龍清泉”。

這歌手是本省人,在全國也很有名氣,他的成名曲《說聲抱歉》風靡華夏,擁有眾多歌迷。田螺小吃的卓然就是其中之一,她閨房里就有不少龍清泉的個人演唱專輯。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3:14

第54章虎背熊腰的女警

歌手龍清泉在全國各地都舉辦個人演唱會,當然在家鄉省城那更是家常便飯。↗,每一場演唱會都是爆滿,可見其受歡迎的程度。

因為這位歌手姓龍,又長得高大帥氣,歌迷給他的外號就叫飛龍,這也就成了他的藝名。

畫面的一角藝術體印刷的幾個字:“飛龍演唱會,市體育館,不見不散。”

蕭鷹不是龍清泉的歌迷,對音樂興趣也不大,當然也談不上討厭,把宣傳單調轉過來,背面印的是蕭鷹在各個場地開個人演唱會的一些精彩圖片。

他正要把宣傳單放下,忽然,對面的羅書香一把將宣傳單搶了過去,拿在手里,盯著上面龍清泉的照片,眼睛滴溜的轉動,似乎在觀看宣傳單上的每一幅圖,每一個字。

見此情景,蕭鷹又驚又喜。在這之前,他還沒見過羅書香眼珠轉動過,看到這演唱會宣傳單,居然眼珠會轉了,雖然還是面無表情。

看來,這羅書香對龍清泉很感冒,說不定是他的粉絲。如果是這樣,帶他去看一場他的演唱會,說不定能夠喚起他對生活的興趣,打開她的話匣子,也就能夠找到她自殺的原因了。

蕭鷹瞧了一眼背面演唱會舉行的時間,恰好是今天晚上六點半。

不過這種演唱會的門票會不會太貴?這得先搞清楚,不然去了之后買不起票那才丟人。幸好宣傳單上有票價,他又湊上去瞧了一眼,最好的前排80元,中間的50元,后面的20元。

前排兩張160,要讓他花這麼多錢去看一個自己不是很感興趣的歌手演唱會,那可是真心疼。可自己答應了羅青松盡力幫他查找女兒自殺的原因,可沒說要傾盡所有,現在自己囊中羞澀,定做菩薩救命的錢都還欠著的。現在的現金也就剛夠買個最后排20元的。

也就湊個熱鬧,看看有沒有效果,沒必要花那麼多錢。

于是蕭鷹手按在宣傳單往下一拉,瞧著羅書香,說:“想不想去看飛龍演唱會?我請你,要想去咱們現在就去買票。去晚了票就賣光了。”

羅書香忽的一下站起來,瞧了蕭鷹一眼,轉身往外走。

這還是兩人相處一兩個小時以來這位滅絕師太第一次正眼瞧他,原因還是因為另外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的演唱會。這讓蕭鷹不覺有些郁悶苦笑,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冰淇淋,看見羅書香剛才的冰激凌只吃了一小點,一大半還剩著,于是便也端起來追出了冰淇淋店。

蕭鷹將冰淇淋遞給羅樹香,羅書香接過來繼續吃。

蕭鷹不知道從這里到市體育館有沒有直達的公交線路,沒有的話,怎麼轉車。他正拿著冰激凌,仰著腦袋看站臺上公交車站牌。

這時來了一輛公交車,蕭鷹都沒注意是幾路車,到不到市體育場。可羅書香已經跨步上了公交車,他趕緊追了上去,問羅書香道:“這車去市體育場嗎?”

羅書香竟然點了點頭。蕭鷹更是高興,有進步,他現在有信心慢慢拉近跟滅絕師太的距離。

他喜滋滋的一手抓公交車橫桿,一手抓著冰淇淋,湊到嘴上用舌頭舔著,很是涼爽。

中途他們下了車,又換了另外一趟公交車,很快便到了市體育館。

蕭鷹見中途換車,羅書香都沒有看車站站牌,于是笑嘻嘻說:“你對公交線路很熟悉嗎?”

羅書香這次沒理他,邁步上了臺階,來到市體育館售票處門前。

到了這里,蕭鷹才想起來羅青松給他寫的地址,就是在這附近,大概幾百米,原來羅書香家住在體育場附近,難怪,他對回體育場的公交校車線路這麼熟。

這里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還轉了幾個圈,大概有好幾百號人。而且移動非常緩慢。還有些歌迷扯著橫幅拿著標語牌嘻嘻哈哈說笑著很是興奮。有不少保安在維持秩序。

蕭鷹見到長長的隊伍頭都大了,讓他頂著烈日排隊排上一兩個小時才買到票,那還不如掐死他算了。

他有些泄氣地扭頭看了看羅書香,只見她目光呆滯的,望著體育館墻上掛著的巨幅海報,上面正是龍清泉瀟灑飄逸地引吭高歌。

她的眼神沒有任何表情,猶如僵屍一般呆滯。仿佛穿過了海報,看向遠方似的。

蕭鷹見她這樣子,猜不透她究竟想不想看這場演唱會。不過想起他老爹幫自己那麼大忙,出個40塊錢陪她聽演唱會,也是應該的。說不定就能讓她開口從而搞清楚她自殺的原因。

可是排隊買票人太多了,能不能想辦法走后門呢?

他眼珠轉了幾轉,忽然想到王慶林的女兒王月娟不是在市文化局市場管理處工作嗎?這種商業演出應該屬于市文化局市場管理處管。找她或許有辦法。

于是,蕭鷹對羅書香說:“你在這等我,我去打個電話,很快回來,千萬別走開。”

這次羅書香又點了點頭,蕭鷹確信她聽到了,頓時放心,四周看了看,見不遠處街邊有公用電話牌子,趕緊跑了過去,電話旁有一本電話簿,翻開之后,很快找到了市文化局市場管理處。這時候正好是上班時間,于是撥了過去。

接電話的正是王月娟,蕭鷹忙說:“王阿姨,我是小蕭啊。我跟一個朋友想到文化館看飛龍演唱會,但排隊的人太多了,不知道你的有沒有關系開個后門弄兩張票。”

王月娟笑了,說:“沒問題,小事情,我叫人把票直接給你送來。”

“不,不用,不是我掏錢,是朋友請客,我們現在就在體育場站,排隊的人太多了。只是懶得排隊而已。”

“沒事的,阿姨請你們好了。你就在這電話亭旁邊別走開,我讓他們把電話打到這來和你聯系。”

很快這件事情就辦妥了,有工作人員給公用電話旁邊的蕭鷹撥了電話過來,聯系上之后,送了兩張票過來給蕭鷹。

蕭鷹要付錢,那人卻說:“不用了,這是贈票。”然后就走了。

蕭鷹又驚又喜,看來這王月娟的面子還真夠大的,居然拿到了贈票,一看還是前排,更是高興。

他拿著票小跑著回到了廣告牌下,羅書香依舊傻呆呆的望著那廣告牌,也跟個雕塑似的,只是臉上還是什麼表情都沒有,渾然沒有周圍那些歌迷興奮的樣子。

蕭鷹將兩張贈票在她面前晃了晃說:“我托關系弄到了兩張贈票,前排的,晚上咱們直接過來聽演唱會,現在回去。”

羅書琴終于慢慢的把頭扭了過來,又看了蕭鷹一眼,一言不發轉身下了臺階往公交車站走去。

兩人坐車回到了火車站廣場他們公司。就看見有身材魁梧高大的女警察站在公司門口,看著他的廣告牌發呆。

蕭鷹吃了一驚,是不是羅書琴這僵屍一般精神病模樣,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跟蹤到這里來了?他忙小心的走了過去,看了那女警一眼。見她龍眉大眼,虎虎生輝,眼中放著精光,讓人覺得有些不寒而栗,特別是,她個子很高,至少有一米九以上,而且虎背熊腰,十分的結實,蕭鷹在她身邊一站,矮了她差不多一個頭,身體也小了她至少兩輪。

估計她身上這身警服應該是男警察的服裝,女警沒有這麼大號的。就算男警中估計也是特大號的,穿在身上當真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蕭鷹看了她一眼就不敢再看,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

那女警察馬上快步朝他走了過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3:29

第55章警察算命

蕭鷹嚇了一跳,鑰匙都差點掉地上,隨即想自己人正不怕影子斜,人民警察為人民,有什麼可怕的?索性不開門了,拿的鑰匙瞧著這身材高大的女警。

女警來到蕭鷹面前,低著頭先打量了一下他:“請問,你是這家公司的負責人蕭鷹嗎?”

“是我。警察同志,請問有事嗎?”

女警察一臉嚴肅掏出警官證遞給蕭鷹說:“我是市公安局刑警隊警員,我叫管玉英,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建設局趙局長被殺案,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況。”

蕭鷹看了一眼她的手,十分結實有力,根本不像一般女孩子那般纖細白凈,估計這麼有力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腕用力一擰的話,能將自己一條胳膊擰成一根麻花,不由心里打個突。

高德端被殺這案子很轟動,已經在省城晚報上刊登出來了,蕭鷹也看到。聽到警察這麼說,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這個案子怎麼牽扯到自己來了?

但是,他想著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沒什麼好擔心,于是點點頭,打開了房門推開門走了進去,對那女警察說:“警察同志請進來吧!”

管玉英個子太高,腦袋幾乎都碰到門框了,所以微微低了低頭,這才邁步走了進去,打量了一下屋子,又瞧了一眼跟進來的面無表情臉色慘白的羅書香,也被她臉色嚇了一跳,對蕭鷹說:“她是誰?”

“是我們公司的職員,她身體不太好,不要緊,她臉色就是這個樣子。”

羅書香並沒有理睬兩人,徑直走到蕭鷹那把缺了腿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拿起那本算命的書又看了起來,可只有蕭鷹知道,她的視線是直接穿透書,不知投向何方的。

管玉英聽蕭鷹這麼說了之后,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對蕭鷹說:“你也坐吧!”

兩把椅子被兩個女人坐了,蕭鷹只好坐在床上,把隔簾拉開一大半,瞧著管玉英,等她問話。

管玉英說:“我聽趙局長的夫人說,事發前幾天,你曾經在腫瘤科走道上對死者高德端說過,他近日會有血光之災。有沒有這回事?”

蕭鷹點點頭。

“那你是怎麼知道他近期會有血光之災的?”

蕭鷹心頭一凜,瞧著管玉英,平靜的說道:“警察同志難道是懷疑我指使了他們殺死了那個算命的所謂大師嗎?”

“我們警察是不會隨便懷疑任何人的,請你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你是怎麼知道他有血光之災的?”

蕭鷹瞧著她英姿颯爽的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

管玉英又接著說:“我見你門上廣告牌寫著在世半仙指點迷津,算不對賠償10塊。——你是算命算出來的嗎?”

蕭鷹聽她這麼說,有些氣悶。反正自己沒有指使那兩人殺人,這案子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有什麼可怕的?于是,他便冷冷道:“你說對了,我就是算命算出來的。”

“真的?”

“真的!”

“那好,你必須證明這一點!這樣吧,你算算我以前得過什麼病?你算準了我就相信你。”

蕭鷹雙手抱肩語氣淡漠:“我不需要你相信。我也不需要證明什麼。你們如果認為我犯罪,請拿出證據。”

管玉英微微一愣,說:“我不是要你證明你沒有犯罪,這一點我知道,我是讓你證明你算命算得準。——你算算我以前得過什麼大病。”

蕭鷹這才松了口氣:“我算命要收費的。”

“多少錢?”

“最低10塊,上不封頂。不過,如果你只是算以前得過什麼病,不需要我后面指點迷津,收10塊就可以了。”

管玉英說:“你算吧,算準了我會給你的。”

蕭鷹說道:“請把你警官證給我再看看。”

管玉英也不問他為什麼要警官證,手一晃,手掌中就多了那本警官證,好像變戲法似的送到了蕭鷹手中。

蕭鷹打開警官證,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姓名、性別、血型、出生年月日、工作單位職務和警銜。用這些資料立刻在腦海中搜索以前的病案信息資料。但是,讓他驚訝的是,在過去的這二十多年時間里,管玉英只住過一次醫院。是在他小時候,病因是外傷。

蕭鷹一邊掐著指頭假裝算命,一邊在腦海中簡單看了一下病歷,不由笑了說:“你小時候很淘氣,在你十一歲的時候,應該是跟別人打架,右邊屁股蛋上被別人用小刀捅了一下,刀口不深,因為怕感染,到醫院住了兩天院。”

管玉英目瞪口呆,瞧這蕭鷹。但凡女人被人說起屁股這樣敏感隱部位受傷,肯定多半有些不好意思,但管玉英卻沒有。她只是呆了片刻,立刻喜笑顏開,緊繃的臉色一松,雙手抱拳作揖,嬉皮笑臉說道:“沒錯,大師算的很準。我小時候跟人打架,我一個打三個,那小子從后面抽冷子小用裁紙刀在我屁股蛋上劃了一下。但是他也被我打得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我屁股上這傷除了我媽沒人知道,你都知道那是一定是算出來的。大師真是半仙高人,實話跟你說,我是特意前來找你算命的,你給我算算吧!謝謝你了,”

蕭鷹嚇了一跳。這女警也太喜劇了吧,剛才緊繃著個臉一副查案的樣子,搞半天卻是找自己算命來的,搞什麼搞。

蕭鷹說:“你真要找我算命?”

“是呀,我聽趙局長的夫人說你就是算命算出了那叫高德端的算命老頭近期會有血光之災,他果然就被人殺了。說你本事天下第一,所以我來找你算命。——我從小就喜歡算命,找過很多算命先生算,不過,都算得不怎麼準。像這樣準確應驗了的,還是第一次遇到。半仙,麻煩你給我算算吧!”

“你嚇了我一跳!”蕭鷹有些沒好氣的說,“我還以為你懷疑我指使那兩個人殺了那算命的高大師,準備來抓我呢。”

“不是的,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兩個人是自己去找的高德端的,他們犯意的提起是在去東南方的長途客車上,兇犯的二叔病死了,因為高德端騙了他們,所以他們沒有聽你的話,以至于病死在路上。他們就認為高德端胡亂算命害死了他的父親,所以趕回來殺了高德端。這件事沒有任何人指使。當然更與大師沒有任何關系。我純粹是慕名而來,剛才只是為了核實這一點而已,抱歉抱歉。”

說罷,又連連拱手。

蕭鷹便問:“你想算什麼?”

“能不能給我算個姻緣,看看我什麼時候有男朋友?”

蕭鷹好奇地瞧她一眼,見她長得雖然算不上非常美,卻也還不錯,至少五官很端正,只是眉毛粗了點,濃眉大眼的,穿上警服倒也是颯爽英姿。她身材太高大,而且很健壯。一般男人至少比她低半個頭。男人一般都不喜歡找明顯比自己高的女人。這樣的身材,除了配姚明那樣的籃球運動員之外,還真有點難找到般配的。

而且她是刑警,一天二十四小時就沒有正常上下班的,這種職業可不太好找男朋友。加上經常接觸陰暗面,只怕性格也比較暴躁,那就更麻煩了。

蕭鷹說:“你剛才不是看到我的廣告了嗎?我這里只算命看病,就是說給那些疑難雜癥醫院醫生治不好的病人指點迷津,其他的不算。”

管玉英瞪眼道:“怎麼會呢?算命的不算婚姻那叫什麼算命的?”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高聲問:“環球公司的蕭先生是在這兒吧?我們送家具來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3:50

第56章損壞東西要陪

蕭鷹抬頭一看,在外面停著一輛運貨的小貨車,車廂上放著他買的轉角沙發、椅子、茶幾,趕緊答應了一句:“在這里!抬進來吧!”

那師傅卻說:“麻煩你出來幫個手,我一個人抬不了。”

管玉英趕緊站起身說:“大師讓我來。”

管玉英邁步出了大門,蕭鷹忙跟了出去,見貨車司機已經將綁著家具的繩索解開了。管玉英來到小貨車旁,雙腳一點地,嗖的一下直接跳上了后車廂,抓住了轉角沙發最長的那一組,嘿的叫了一聲,直接掄起來舉在空中,然后輕輕一躍,落到了車下。

蕭鷹看得目瞪口呆,這組沙發很長,差不多有上百斤,這女警察居然一個人直接掄到了頭頂上舉著,而且從車上跳下來,項羽力拔山兮氣蓋世也不過如此吧!

管玉英舉著那沙發一路小跑進了屋子,將沙發放在墻角,然后又飛奔出來,也不看目瞪口呆站在那的蕭鷹和師傅,直接又飛身上了車廂,又扛起一組轉角沙發,掄起來舉在空中,跳了下來一路小跑進屋去了。

貨車司機直到此刻,才把驚訝得吐出來的舌頭收了回去:“乖乖,這位女警察同志好大的力氣,這要是抓壞人,一抓一個沒得跑!”

蕭鷹非常贊同的點了點頭。

見到管玉英又回來提著沙發,他們兩趕緊搶著把車廂上的那把椅子和茶幾各自拿了。

管玉英還是搶過了他手里的茶幾,這茶幾也是實木的,挺沉,她卻跟用手拎著一提兜蔬菜似的輕松,快步進了屋子。

蕭鷹趕緊掏出錢付了貨車司機剩下的貨款,這才進了屋。

到了屋里,他發現管玉英已經將轉角沙發在屋角整個裝好了,茶幾也擺好了。這動作也太快了吧!

管玉英輕輕拍了拍手,面不改色心不跳,氣不長出。跟沒事人似的重新做回椅子上。

面對這一切,羅書香視若無睹,依舊捧著那本《易經》目光呆滯的盯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蕭鷹賠笑說:“謝謝,辛苦你了,可惜我這剛開張,還沒買多余的杯子,沒法給你水。”

“不用客氣,以后你們公司有什麼粗活重活沒人幫忙,叫我,我只要有空就過來幫你。”

“謝謝,你可是人民警察,抓壞人事情多著呢,我哪敢勞動你呀!”

“沒事的,——你還別說我今天還真有事,得趕緊走,所以,請你趕緊給我算一算我的姻緣吧!”

蕭鷹很誠摯的說道:“警察同志,我是當真不會算命。”

“不會吧!你不是開了咨詢公司嗎?我聽說,在這條街開這種公司的都是算命的。”

“我跟他們不一樣,我只會算命治病,不會算姻緣。”

“騙人,沒聽說只會算命治病不會算姻緣的,你就是不想給我算對吧?”管玉英語氣越來越嚴厲。

蕭鷹皺了皺眉,耐著性子說:“我是真不會,警察同志,我要會,干嘛不給你算?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說著,蕭鷹拿起自己的茶缸,端茶送客。

管玉英卻不理那一套,柳眉一豎,瞪眼說:“你先前不是算出那高德端有血光之災嗎?我聽趙局長的老婆說,你還給她也算過的。怎麼到了我這,就不行了?你是不是看我是警察,想欺負我?”

蕭鷹正端著茶杯喝水,一聽這話,差點把水嗆到鼻子里去。趕緊放下水缸,瞧著他說:“我不會算。”

“哎!我說你這個大師,你怎麼聽不進好話呢?”她站起來,一只腳踩在凳子上,一只手叉著腰,濃眉大眼瞪著蕭鷹,義正言辭的說道,“還沒有人敢不按我的話做的。我可告訴你,今天你算也得算,不算也得算!”

蕭鷹見對方如此霸道,也來氣了,冷眼瞧著她,然后伸出兩根手指做往前行走的動作,指著窗戶外小巷:“警察同志,您要算婚姻,出門左轉進小巷,那有百多號人等著給你算。”

管玉英先前不知道他那動作啥意思,所以一雙虎目跟著他的動作走,順著手指方向,視線移到門外巷子,聽到他后面這話,這才知道被他涮了,不由得虎目圓睜,濃眉倒豎,砰的一拍桌子,指著蕭鷹:“你活膩味了?”

“我是活膩味了,怎麼著?人民警察還想打人民?”蕭鷹抱著雙肩,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說。

上次夢到跟那年輕人打架,第二天就真的打架,而這一次,頭天晚上並沒有做夢跟人打架,這就說明他不會與人動手。所以他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甚至還擺出無賴樣,想看看對方會不會被激怒動手,從而驗證自己先前的判斷對不對。

管玉英愣了一下,她還沒見過哪個男人在她面前敢這麼頂嘴的,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把提起旁邊的椅子,一手拿著椅背,一手拿著椅子腿,對準了膝蓋一聲斷喝,上下猛的一磕。這一膝蓋硬生生將實木椅子腿給撞斷了。

然后他將那把破椅子扔在地上,叉著腰得意洋洋瞧蕭鷹,等著蕭鷹露出恐怖的表情拱手求饒,她嘴里還調侃著說:“人民警察當然不能打人民,我打你的椅子總可以了吧!”

蕭鷹依舊吊兒郎當的抱著雙肩瞧著他,淡淡的說了一句差點讓她吐血的話:“椅子20塊錢,損壞東西要賠。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你沒忘吧!”

“什麼?這把爛椅子值得了20塊錢?”

“我說它值它就值,——你要不賠償,明天我你們公安局去告你打爛群眾的東西不肯賠償。”

管玉英傻眼了,見蕭鷹根本不吃她這一套,還揚言要告她,狠狠的一跺腳,說:“好了,我怕了你了。算你狠!”

她把地上的爛椅子拿起來,又把折斷的那腿對接好,然后東瞧西望,發現墻壁上有一小截鐵絲掉下來,是拉過房間的鐵絲系在墻上釘子處多出來的。一抬腿,從小腿處拔出一把帶鋸齒的匕首,助跑,起跳,一腳踩在窗簾上,一手抓住那半截鐵絲,手一揮,就聽一聲傾向,那一截鐵絲已經被割斷。

拿著鐵絲回到折斷的椅子旁,抓起桌上的那本《算命入門》裹住折斷的椅子腿,用鐵絲繞上,用力一擰,頓時綁扎的緊梆梆的。

然后,她將那把椅子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上面,還故意搖晃了兩下,她這人高馬大的身子坐上去,除了吱吱響之外,到沒有是碎裂散架。只是隨著身體搖晃,胸前那對飽滿的玉峰在十分貼身的警服下面波濤洶涌。

管玉英這才得意洋洋的瞧著蕭鷹說:“你這椅子本來就是破的,我現在替你修好了。”

蕭鷹這下明白了,這還算美麗的女警察為什麼找不到男朋友了,這樣兇悍的母老虎,就算多給幾個膽子也沒男人敢要的。

蕭鷹依舊抱著肩,冷冷地說:“那本書我花了5塊錢!”

“不就5塊錢嗎,小氣鬼,給你!”管玉英從褲子口袋掏出一把零票子,都是一毛兩毛的,數了半天,才湊夠五塊,都堆在了桌上,把剩下的又劃拉一堆,胡亂揣進口袋里。

剛才兩人這麼折騰,坐在桌子后面的羅書香還是視而不見,依舊捧著那本《易經》,目光呆滯的看著。

蕭鷹對管玉英說:“既然你已經賠償了,看在你剛才幫我搬沙發的份上,我就不告你了,你回去吧!”

“可是你還沒給我算命呢!”

“我跟你說了,我只是算命治病,不算婚姻。”

這一次管玉英不敢再發火了,涎著臉抱拳拱手,說道:“大師,我求求你了,剛才我錯了,好不?我給你賠禮道歉,你就給我算算吧,我再找不到男朋友結婚,我老媽就不認我這女兒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4:09

第57章高招

“你媽強迫你結婚?”蕭鷹好奇地問道。

“是啊,”管玉英苦著臉說,“從十八歲開始逼我,到現在,我耳朵都要起老繭了,我還沒成老姑娘吧?可是沒用。”

“你拿出剛才的架勢來對付你媽不就行了。”

管玉英苦笑:“我兇,我媽比我還兇,我哪斗得過她呀!再說了,我連個男朋友都沒有,走到哪都被人指指點點的,你給我算算,我究竟什麼時候能找到個男朋友結婚啊!”

蕭鷹這才把雙手放下,一本正經的盯著管玉英,說道:“如果是這樣,不用算,你聽我一句話,很快就能找到男朋友。”

“好哇,好哇,大師你說,我一定聽。”

“女人要有女人的樣子,只要你不當母老虎,你這麼漂亮,很快就會有男的追你的。”

一般對于女人被別人當面誇漂亮,肯定會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又或者洋洋得意。但是管玉英卻只有一臉的無可奈何:“你這話我媽跟我說了不下一萬遍。有什麼用啊。把我逼急了,我就跟她說了,你自己都是母老虎,你才把我生得這個樣。”

原來這母老虎是遺傳,江山易改秉性難移。這沒辦法了。蕭鷹重重地把額頭撞在桌子上,做個投降的動作,然后又指了指外面,雙手合十,拜托她走吧。

管玉英卻伸出雙手抓住他的兩只手,合在一起,做哀求狀:“大師,你是我見過的算得最靈的大師,連那什麼算命高人高德端有血光之災都算準了,你就給我算算,我什麼時候有男朋友吧。我求你了,只要你給我算了,以后,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吭聲,有誰欺負你,你就報我的名字!”

你是警察還是江湖老大呀?

蕭鷹疑惑抬頭瞧著她。看來,不給她算算是別想把她打發走了。

于是蕭鷹嘆了口氣,說:“好,我給你算算!”

他半閉的眼,掐著手指假裝算命,又重新進行病案搜索,這次主要是搜索她這之后的病案資料。他想從病歷資料中找到家屬的相關信息,也就能找到她未來的丈夫情況了。

可是,這位女警察的病歷資料很少,看來她不僅不經常生病,而且都是些小病,根本沒有什麼住院記錄,也就沒有家屬聯系方式。

他有些泄氣,想直截了當說算不出來,但是,這麼說對方肯定不罷休,還會糾纏自己,因為他已經認定了自己就是算命大師。

于是他眼珠一轉,想到了一個辦法,饒有煞有介事的問道:“你媽限定你什麼時候結婚?”

“當然是越快越好了,不過這次她已經下了最后通牒,她馬上就到生日了,還有不到半個來月,那時候我如果還不把男朋友帶去跟他們見面,她就不認我這女兒。再不準我登門。大師,你一定要幫我。”

蕭鷹皺了皺眉說:“可是你命中注定今年之內不可能有男朋友的。明年才有希望。”

“明年?”管玉英用手捧著腦袋,哭喪著臉說,“老媽大壽見不到我男朋友,我就進不了門了。她說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我現在到哪里去弄一個呢!”

“你跟你媽直接說,你明年一定找一個,不就行了?”

“沒用的,這個借口我已經用了很多遍了,我老媽不相信的。”

蕭鷹有些傻眼了,摸了摸下巴說:“你們警察局不是多的是男警察嗎?叫他們幫個忙,假裝你男朋友去見你老媽,過了這一關,到了明年遇到真的男朋友了,你就說換了不就行了。”

管玉英不由大喜,站起身說道:“真的,這樣也行?”

“先糊弄你老媽再說嘛,你的姻緣注定是在明年。”

“這招高明,我這就回警局去求一下那幫小子,看看誰願意假扮我男朋友,糊弄一下我老媽。”

蕭鷹心里嘀咕:誰敢做你男朋友?除非打不死的小強。

管玉英抓起桌上的筆,在紙上刷刷寫了幾串數字說:“喏,這是我單位和我家的電話,如果需要我幫忙的,大師盡管開口。多謝啦,再見。”

說罷,很江湖味道的拱了拱手,大踏步邁不出去了。

蕭鷹這才舒了口氣,拉開抽屜,將那一大堆零票子嘩啦進抽屜里。瞧著兩把椅子,說:“剛買了一把,腿又斷了,看來還得買幾把預備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被弄斷。”他轉頭對坐在桌前的羅書香說,“我去買幾個杯子,再買一點茶葉,免得來了客人給人家倒茶都沒有。”

羅書香沒有任何表示。

蕭鷹也習慣了,知道她聽得見,邁步出門,到了廣場邊上一家百貨公司買了幾個玻璃杯和一小袋普通的茶葉。

他回到公司門口,看見公司里面有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耷拉著腦袋象霜打的茄子。羅書香坐在桌子對面,捧著那本《易經》,依舊目光呆滯的瞧著,仿佛那胖子不存在。

蕭鷹走了進去對胖子說:“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胖子正在想心事,一聽這話,有些吃驚,趕緊起身陪著笑說:“你好,請問你是環球公司蕭經理吧?”

“是我。”

“太好了。”胖子愁眉苦臉幾乎就要跪下來了,“大師求求你,我病得很重,怎麼治都治不好。聽說您這人算命治病,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活不成了。”

蕭鷹于是伸手把管玉英打斷一條腿的那椅子拉了過來,放在桌子旁,一屁股坐下瞧著他。還別說,這管玉英綁得還真的很結實,沒有散架的風險。

見這胖子穿著一件布料很差的樣式很陳舊的中山裝,一看就是幾塊錢一件的地攤貨。褲子也是皺巴巴的還洗得發白,褲腳也爛了。下面穿了一雙解放鞋,有一只還沒鞋帶。脖子上的泥只怕都能搓幾個藥丸下來。從穿著打扮上看,生活應該頗為窮困潦倒。

蕭鷹問道:“把你的名字、出生年月日和籍貫告訴我,一定要真實,如果是假的那就不準。”

胖子趕緊說了。

蕭鷹伸出右手不停掐指,裝模作樣在算命,腦海卻飛快地進行搜索,很快鎖定了胖子的病歷資料,然后瀏覽了一遍,說道:“你先比這還胖,應該有差不多三百斤斤吧?”

胖子一聽不由大喜:“你真是半仙,算得可真準。沒錯,三百多一點。在我生病之前,磅秤都秤不下。可是現在,我只有兩百三十多斤了。吃不香、睡不著,都快死了。”

“你生病之后,體重減輕很明顯,如果單純考慮減肥,那這病不治療也罷。”

“不行不行,半仙,這病快把我折磨死了,而且,還有醫生說是癌癥,嚇得我半死……”

蕭鷹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說,我來說,看看我說你的癥狀說得對不對?我說對了,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指點你。我說錯了,賠你10塊錢。”

“賠錢就不用了,您一定要指點我……,好,你先說。”

蕭鷹瞧著胖子,慢悠悠道:“你這病是今年春天得的。最先犯病的時候,癥狀是身體不舒服,感覺有些酸痛,肚子脹,吃不下飯,咳嗽,還有低燒,尿不多,對不對?”

“太對了,我就是三月份得的病,我出差回到家,沒幾天就病倒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4:23

第58章破衣胖子

蕭鷹又擺擺手示意他先不要說,接著說道:“你先去了市醫院,醫生給你做了一大堆檢查,說你是肝結核。..最快更新于是你住院治療,吃了差不多一個月的藥,但是沒有效果。病情進一步加重,醫生做了腹水檢查,說不是結核病變,具體病因又說不清楚,只能給你對癥治療。”

“對對,這幫庸醫,說不清楚還給我治,我還老老實實治,結果吃了半天也沒好,我一氣之下就轉醫院。”

“你轉院到了部隊軍區醫院,”蕭鷹打斷他的話,接著說,“醫生開始也懷疑是肝臟彌漫性結核病變,醫生會診之后,懷疑是肝癌,于是你轉院到了省中醫院。采用中醫治療……

“是呀,我嚇壞了,他們說是肝癌,我說我從來沒得過什麼病,怎麼好端端的就得了癌癥呢!”

蕭鷹直接說:“中醫院醫生給你治療一段時間之后,效果並不明顯,而且同時發現你的左上腹壁又出現了一個核桃大小的腫塊,結果檢查說是腹壁轉移癌。”

“對對,前面的癌還沒有排除,后面又冒出來了一個,把我嚇得真是吃不香睡不著,整個人瘦了好幾十斤……”

“你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醫生給你治療腹壁包塊和腹水,都消失了,但是,在你的雙肋脅部、左下腹出現了幾十個黃豆大和鴿子蛋大小的皮下腫塊。”

胖子驚喜交加,贊嘆道:“半仙,你真的是活神仙呀!就跟親眼目睹一樣,一點都沒錯,我問醫生你雖然把我肚子的那個腫塊治療沒有了,可是又冒出這麼多腫塊來,你這是化整為零啊!”

一直板著臉目光呆滯看書羅書香,撲哧一下笑了。

蕭鷹又驚又喜,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羅書香笑,轉頭望去,羅書香笑容卻早就不見了,又恢復了那僵屍一般的模樣,繼續目光呆滯看著書。

胖子也聽到這一聲笑,不好意思撓了撓后腦勺,說:“現在聽著是好笑,可我那時候是當真笑不出來,我都快哭了,因為我得的是癌癥呀!他們給我治成這個樣子,我不相信他們了。所以,我又轉院。我聽說省第二人民醫院的腫瘤科醫術最高明,我就轉到這來了……”

“這里的醫生也說是癌癥。”

“對,我轉到這的,醫生也說是癌癥,可治療一個星期也沒什麼效果。我很著急,這幾天跟跟腫瘤科的那些病人聊天,其中有個老和尚,是寺廟的方丈,跟我說火車站廣場站有個姓蕭的半仙,算命治病特別準。說他的病就是你給治好的,以前一直誤診。還說你心腸特別好,給寺廟捐獻了五尊地藏王菩薩呢。”

蕭鷹一聽不由笑了,這和尚顯然就是明通方丈,他想不到這位方丈大師在醫院居然替他宣傳。這倒也好,病人之間的口口相傳更能推廣自己的知名度。

胖子又接著說道:“開始,那和尚跟我這麼說我還半信半疑,后來有個做生意的姓田的大嬸,也說她老公的病就是蕭大師您給算出來不是癌癥,才救了一命的。我還是不太相信算命治病這種事,最后讓我徹底相信決定來找你的,是一個官太太。”

“官太太?”蕭鷹一時想不起是誰。

“是啊,那天她正好來醫院辦轉院手術,她老公轉到精神病醫院去了,好像是什麼局長,姓趙,當時正好我在跟人訴苦說我的病老治不好,這趙局長的老婆聽到,指點我說讓我來找你。說是就在幾天前,你曾經就在這走道上給另外一個算命的說過他很快就有血光之災,結果那算命的就在腫瘤科被人用刀給捅死了,我一聽這麼神奇,所以,就趕緊跑來找你來了。”

蕭鷹想不到趙夫人居然指點胖子來找自己算命看病。難道是報答自己的指點嗎?

胖子不停作揖說:“半仙,求你指點,我的病該怎麼治?”

蕭鷹說道:“你的病我可以指點你完全治好,不過,費用有點貴,你願意嗎?”

胖子一聽能治好,不由大喜過望,但是又聽到后面的話,笑容立刻就消失了,緊張地試探著問:“要多少錢?”

蕭鷹淡淡的聲音說:“1000塊。”

“不會吧,這麼鬼?”胖子一身肥肉抽搐了一下,“這條小巷給人算命也就三五塊錢,我看就算加十倍,三五十塊錢就不得了了吧!”

“那你去找他們給你算命啊!”

“他們算得好我就不會來找你了。”胖子苦著臉,抓著自己的衣服抖了抖,可憐巴巴地說:“蕭半仙,求求你了,可憐可憐我,我是個窮人,下崗工人,沒什麼錢,就靠一個月80塊錢的下崗工資,還要養老婆小孩,靠天天去菜市場撿菜葉子回來度日,省吃儉用,還要供小孩讀書……”

說到傷心處,眼圈都紅了。

蕭鷹嗤的一聲冷笑說:“這位老總,你開了兩家私人公司還哭窮?你吃了那麼多蟲草和人參,光是滋補名貴藥品怕花了好幾萬,這些東西是天上掉下來的?再說了,你這一身肥肉,可不是下崗工人養得起的。你剛才還說出差回來就病倒了,下崗工人還出差?你騙人騙到我這里來了?”

胖子頓時目瞪口呆傻傻的望著蕭鷹,突然一拍腦門,很是尷尬地笑了笑說:“我真是王八蛋,我干嘛騙一個半仙呀!”

原來這胖子實際上是個富商。但是很摳門兒。因為知道自己的病是癌癥,找蕭鷹看病算命看病生怕蕭鷹借機敲竹杠,漫天要價,所以裝扮成個窮人的樣子,沒想到被蕭鷹一眼識破。

蕭鷹剛開始也看不出來,只是覺得生活這麼潦倒還長得那麼胖,有可能是虛胖浮腫什麼的。可是后來查閱他的病歷資料才知道,這胖子是兩個公司的老總,而且在中醫院治病期間,吃了幾萬塊錢的冬蟲夏草人參之類的滋補藥品,便知道是假裝的了。

胖子涎著臉對蕭鷹說:“抱歉抱歉,是我不對,我給你賠禮。不過,這1000塊的確太貴了,能不能少一點?”

“你的病醫生確診是癌癥,你覺得1000塊治好你的癌癥很過分嗎?”

胖子頓時紅了臉,撓撓頭說:“這個,半仙,能不能少一點?打個折,你就幾句話的功夫嘛,多費心了。”

蕭鷹抱著雙肩冷笑一聲說:“如果你不裝成窮人樣來騙我,直截了當來找我,我最多收你三五百塊。但是你存心要騙我,我當然就不會客氣,所以你的病少了1000,你就另請高明。”

從病歷資料來看,這胖子倒不是必死之人,但是,他這之后還要轉幾次醫院,又花掉了上萬塊錢,最終查清楚了真正病因並不是癌癥,而且最后是治好了的。也就是說,蕭鷹給他的指點縮短了他治療過程,讓他省掉了后面幾次轉院的上萬塊錢醫療費支出。

因為胖子不是必死之人,所以不需要捐贈地藏王菩薩,對方是富人,可以多出一點,本來收個兩三百塊錢也就可以了,但是蕭鷹生氣的是胖子居然假扮窮人來騙自己,是個摳門的富商。他想起了魯迅的名言“越有錢就越不肯放松。”所以他心里很不爽,便開價1000塊。

那胖子翻來覆去央求了半天,蕭鷹心煩了說的:“實話跟你說吧,你的病不是癌癥,但是只有我才能告訴你怎麼知道不是癌癥,其他醫生不會知道。就沖這一點,就值1000塊!”

胖子一聽,身子猛地一震,就聽屁股下哢嚓一聲,最后的那一張好椅子也被他一屁股坐爛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4:41

第59章都是嘴饞惹的禍

胖子雙手抓著桌子,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拍屁股上的灰,驚喜萬分地對蕭鷹說:“我的病,不是癌癥?真的嗎?”

蕭鷹點點頭。

胖子富商頓時樂得手舞足蹈,雙手舉在天上,不停狂笑:“半仙說了,我不是癌癥!我有救了,太好了!”

得知自己的病不是癌癥之后,這富商狂喜之下,再也不討價還價了。從臟兮兮的解放鞋鞋墊下面抽出一大疊錢,數了1000塊給了蕭鷹。最后還多給了100塊表示感謝。

蕭鷹把錢放進了抽屜里,說道:“我把你的真正病因寫在紙上,你拿去給你的主治醫師看,讓他按照上面的要求給你做個檢查,他們就知道你究竟是什麼病了。后面該怎麼治療他們都很清楚。明白了嗎?”

胖子趕緊點頭答應,連聲說謝謝!

蕭鷹拿過紙筆寫了幾行字,然后撕下來遞給胖子富商。

那胖子連聲謝謝,拿著紙條走了。

胖子富商走過廣場到停車場處,開著自己的寶馬車先到了一家洗浴中心洗掉了一身的污垢,換回了自己高檔西裝之后,這才開著車回到了省二醫院腫瘤科。

他來到了醫生辦公室,找到了他的主治醫師。——他的主治醫師正是給田大嬸的丈夫治病的腫瘤科張副主任。

胖子哈著腰先跟張主任寒暄了幾句,然后說:“我請了一位高人給我看了,他說我的病不是癌癥。那些醫生,還有你都誤診了。”

醫生被病人指責誤診,當然很不爽,這種情況也很少見。上一次那十二指腸潰瘍出血的病人的妻子田大嬸就曾經指責過他誤診。他當時很不爽,可事后證明人家說的是對的,因為得到了一個算命高人的指點。而現在這胖子富商也說他誤診。張主任臉色一沉,說道:“誰告訴你誤診了?”

“是一個算命高人,這是他寫的我的真正病因,說讓我給你看看,照上面的要求做個檢查就知道了。”

張主任雙手揣在白大褂口袋里冷冷瞧著他,沒有接紙條說:“你的病是癌癥,治療起來很慢,不要著急,我可以理解你去找算命先生的心情。有句話不好聽但我還是要說——你既然信算命先生,干嘛還到醫院來找我們治病啊?”

富商忙說:“這個算命先生很厲害的,前幾天他在你們腫瘤科外面給一個算命的算他有血光之災,那家伙果然就被人捅死了。”

“他能算準別人有血光之災,就能算準他是什麼病。算命的人有很多騙人的手段來顯示他算得準的,防不勝防。”

“不是呀,聽說你們醫院也有好幾個病人是他指點之后才發現真正病因的,好像有個姓田的大嬸,還有個和尚都得到過這位大師的指點。而且都指點對了的。我去找他算命,他也都算準了的。”

張主任吃了一驚,高德端在腫瘤科被殺的事情他知道,但是,並沒有把那個算命的跟指點田大嬸的算命先生合二為一。現在聽胖子說起了,這才是恍然大悟。

這個算命先生曾經指點過他,使他避免了一起嚴重的誤診,救了一個病人的性命。

于是,張主任這才從胖子富商手里拿過了那張紙條,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該病患不是癌癥,而是多發性肺吸蟲病,起因是他在幾個月前出差時,在當地食用過腌蟹,因此感染了多發性肺吸蟲病。做一下病理檢查可以發現嗜酸性肉芽腫和膿腫。血象和骨髓象檢查可以發現嗜酸性粒細胞計數明顯增高。”

張主任頓時眼前一亮,他給這位粉胖子富商治療了一個星期卻沒有任何明顯效果,也在納悶怎麼回事。經過這紙條上的這麼一說,立刻想到了真的有這種可能,病人相關病癥顯示也符合寄生蟲病的特點。

張主任瞧著胖子說:“你在幾個月前去外地出差吃過一次腌蟹?”

胖子商人愣了一下,想了想,點頭說:“沒錯,就是在三個月前吧,我去談筆生意,當地客商招待我吃了當地的特產腌蟹,味道還不錯,所以吃得有點多,怎麼了?”

“很可能就是因為你貪吃這一口,才得了病,不過現在還需要確診,我馬上安排給你做相關檢查,結果出來就知道了。”

很快,檢驗結果出來了,張主任一看,果然不出那算命先生所料,居然,真的是多發性肺吸蟲病。

張主任被檢驗結果驚呆了,因為檢驗結果證明他之前的判斷是錯的,他又一次誤診了。

他拿著化驗單坐在辦公室,老醫生和年輕醫生等幾個見他心情不好,跟上次發現給田大嬸的丈夫誤診了一樣的表情。不敢招惹,都遠遠的躲開了,辦公室里就他一人。

其實張主任以前也不是沒有誤診過,而且這兩種誤診嚴格的說也不主要是他的責任,田大嬸的丈夫,那是所有的影像學檢驗都弄錯了,他只不過是相信了一個錯誤的檢驗結果,還沒能夠發現這種錯誤。這個胖子的病是因為寄生蟲,而寄生蟲病很多都是地域性的,在非疫區,很難遇到。在醫療水平已經高度發達的90年代,這種病在臨床中非常罕見,因此很少往這方面去思考。

盡管他完全有充分的理由來原諒自己的誤診,但是,經歷了兩次沉重的挫折后,他信心全無。之所以挫折感如此強烈,原因很簡單,——糾正他錯誤的,居然是個算命的。

他學了這麼多年的醫,干了這麼多年的醫生,到頭來卻連接二連三被一個算命的指出錯誤,而且還是致命的錯誤,這讓他沮喪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過了半天,他才有氣無力地來到胖子的病房。

胖子的老婆、孩子還有幾個哥們都在屋里陪著。

胖子是個開朗的人,但是被幾個醫院都宣布為癌癥之后,他還是很害怕。蕭遠山告訴他他根本不是癌癥,他把這個消息告訴屋里的人,大家當然都很高興,只是都不敢相信算命的說的話。

直到他們看見腫瘤科張主任陰沉著臉走進病房的時候,他們這才真正高興起來。

但凡有腦袋的人都能想到,如果張主任是帶著寬慰的微笑進來的,那就證明檢查結果仍然是癌癥,他是來安慰的,但是陰著臉,只能證明算命先生說對了,他堂堂主任誤診,臉上掛不住。

所以胖子緊張的一下子從床上跪坐起來,這下動作大了,差點從床上栽下去,幸虧他老婆就在旁邊,趕緊將他扶住。

胖子喘了口氣,問張主任:“我的病不是癌癥對吧?算命先生算對了,是不是?”

張主任點了點頭,說:“是的,恭喜你,你的病不是癌癥。”

一屋子的人就想燒開鍋的水,沸騰起來,狂喊呼叫聲連隔壁病房的人都以為出了什麼事趕過來湊熱鬧。

胖子的老婆更是抱著他使勁搖晃著,他的兒子不過才十一二歲,已經是一百五六十斤體重,笑呵呵摟著爸爸的胳膊甩動,說:“這下好了,爸爸不用死了,我們又可以去吃好吃的啦!”

張主任沒好氣的說:“還吃呢?你這病就是吃出來的。”

一句話提醒了胖子富商,他趕緊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后緊張地對張主任說:“對了,我究竟是什麼病?我看蕭半仙的字條上寫的是多發性氣管炎……?”

張主任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趕緊又收斂笑容,嚴肅的說:“多發性肺吸蟲病,是一種寄生蟲病,就是你上次吃的腌蟹,里面還有寄生蟲,才得的病,以后吃東西一定要注意,不能吃生的,半身的也盡量不要吃,一定要煮熟了,否則還有可能得寄生蟲病!”

胖子富商,不停點著頭,然后對老婆說:“這什麼寄生蟲病一聽就,很可怕,肯定不好治,你馬上去銀行提錢,把住院費預交了,——嗯,醫生,還要交多少錢?”

張主任豎起了三個指頭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5:00

第60章老板桌椅

“三萬?”胖子商人聽到還要花個三萬來塊錢才能把病治好,不由一陣肉疼,肥肥的臉都不停抽動,對老婆說,“去銀行,提三萬塊錢來交住院費……”

張主任搖了搖頭,依舊豎著三個指頭。

胖子商人都快哭了,剛才得知不是癌變的巨大歡喜已經蕩然無存,絕望地干嚎著說:“難道是30萬嗎?我的老天爺,這病醫治怎麼那麼貴呀!要是這樣,我寧可得癌癥算了!”

“別胡說八道!”他老婆推了她一把,“30萬,我們咬咬牙還是拿的出來的。”

張主任豎著三個指頭,說:“你們得感謝那個算命先生,如果不是他提醒我們,找準了你的病,你或許真的要花個30萬了。但是現在,你這個病只需要口服吡喹酮就完全可以治好,總共不會超過30塊錢。”

“30塊!張主任你不會開玩笑吧?”

“誰跟你開玩笑。”張主任沒好氣地手一揮,“我們醫院病床很緊張,你這種病不需要任何特殊治療和醫護,就別占著病床了,馬上叫你老婆辦出院手續,我給你開藥,回家自己服藥去。”說罷,張主任轉身走了。

胖子商人跟老婆和幾個朋友面面相覷,最后都一起爆發出比先前更加大的狂笑聲。對于胖子來說,只花30塊就能治好病,這消息甚至比知道他不是癌癥還要讓他高興得多。

等大家都笑的差不多了,他老婆摟著他說:“我說老公,剛才張主任說得對,你該好好謝謝那個算命的蕭半仙,不然,我們幾十萬都要砸到里頭去。”

胖子嘿嘿笑著說;“我已經給了他1100塊錢,差不多了吧?”

“你就是摳門兒!這時候還摳門兒,人家給你省了幾十萬,你才給人家一千來塊。”

幾個朋友也勸他要不再意思意思。

富商撓撓頭說:“對了,我還把他凳子坐爛了,——他的公司太簡陋,桌子椅子都是爛的,要不,我送他一套辦公家具。反正我們公司就是做家具的,花不了多少錢。”

他老婆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對這摳門的老公實在沒辦法。

蕭鷹和羅書香兩個人百無聊賴的坐在公司里面。

三把椅子,一把被大胖子徹底坐爛了,沒法修補,另外兩張瘸了腿,綁了之后還能坐,雖然吱嘎作響。

那胖子走了之后便沒有顧客再登門。羅書香繼續捧著那本《易經》發呆。

另一本書《算命入門》已經被母老虎警察用鐵絲綁在斷了的椅子腿上了。

他從學校倒是帶了不少書回來,但全部都是醫科方面的業務書教材,他才懶得看那些,于是就坐在椅子上瞧著門外廣場上來往的旅客發呆。

偶爾有旅客從門邊經過,看到里面坐著兩個目光呆滯的人,無不嚇一跳,躲得遠遠的。

其實,只有羅書香是正兒八經的目光呆滯,而蕭鷹卻是在腦海中翻閱全國所有醫院病案總庫里的資料,從中學習醫術。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蕭鷹聽到門外有人叫:“蕭經理,收貨,家具到了。”

蕭鷹下意識的答應了一聲,可是馬上又覺得不對,扭頭一看剛買的那套舊沙發好端端地放在角落里的,難道要買一送一嗎?這也沒地方擺呀,能不能商量一下換成兩把椅子呀。

蕭鷹心里嘀咕著,趕緊跨步出門,便看見門外停著一輛送貨卡車,車上放著嶄新的辦公桌椅,屬于老板級別的那種。

貨車旁邊則站著一個大胖子,正是先前假扮窮人找蕭鷹看病的那個胖子富商。旁邊站著一個女人和孩子,也都是胖乎乎的,一看就是一家人。

胖子上前鞠躬:“半仙,是我啊,先前來找你算命治病的那個。那時候我穿得很難看。”

蕭鷹說:“你干啥呢?”

“我的病醫生已經確診了,跟你說的一模一樣,不是癌癥,而是什麼寄生蟲病,醫生說只需要花30塊錢就可以治好,給我開了藥讓我回家去服用。說這次絕對不會弄錯了。我吃了一次藥,立刻感覺有了明顯的作用,我知道藥肯定對癥了,所以很高興,——對了,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婆,這是我兒子。”

胖子富商趕緊介紹了妻子兒子,兩人陪著笑向蕭鷹打招呼表示感謝。

蕭鷹擺手,說:“沒事,——你們這是準備出院回去嗎?”

“是呀,醫生說了,查清病因之后,這種病不需要住院,讓我自己回家吃藥,最多一個月就能徹底好,肯定沒問題的,如果不放心,那時候可以帶病歷去醫院做過針對性的復查。”

“那很好啊,恭喜你啊!”

胖子富商咧著一張大嘴笑得都合不攏嘴了,對蕭鷹說:“這些都是半仙你老人家指點的功勞,先前我還把你一張凳子給坐爛了都沒賠償,我老婆狠狠批評了我,讓我加倍賠償,所以,我就給你送一套家具來,,是我自己工廠做的,質量一流,沒問題。”

胖子富商一邊說,一邊招手讓工人往下卸貨,把屋子里的那張舊桌子和兩把椅子都清了出來,然后將一張豪華氣派的老板桌和高靠背老板轉椅抬到了房間里面。另外還有兩張皮椅子,給顧客坐著談話用,放在老板桌對面。

還別說,這一套家具放上去,的確熠熠生輝,看著就上檔次,這才像個公司的樣子。

蕭鷹倒也沒客氣推辭,說了聲謝謝,這倒讓胖子更覺得蕭鷹高深莫測。只有高人才不在乎這種物質上的享受。

布置好之后,胖子富商一家人跟蕭鷹揮手作別,開車走了。

剛才亂哄哄的搬家具,羅書香就坐在轉角沙發上繼續拿著那本《易經》裝模作樣地發呆。等到胖子他們一家人走了,蕭鷹叫她到時間看演唱會去了,她這才起來,把書放了,跟著蕭鷹出了門。

演唱會是晚上八點開始,所以還有些時間吃晚飯。

兩人來到隔壁的田螺小吃,卓然已經放學回來了,正在幫著母親招呼客人。

看見蕭鷹走進來,趕緊迎了過來說:“大哥哥,你來啦,下面人太多太亂了,上樓去我屋里坐吧,吃什麼我給你端上來。——這位姐姐是誰啊?”卓然瞧著跟在蕭鷹身后的羅書香問。

“她是我師姐,醫學博士,放暑假了沒事干,所以到我公司來玩的。”

“哦,你好!姐姐。”卓然給羅書香打了個招呼,可是羅書香依舊木然地望著遠方,似乎沒聽見,也沒有任何表示。

卓然笑臉立即消失了,哼了一聲,把臉轉過去也不理睬她,對蕭鷹說:“我屋里電扇壞了,你們住樓下吧!自己找座位。”然后提著茶壺轉身給顧客沏茶去了。

看來這小姑娘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蕭鷹苦笑,也不好解釋為什麼羅書香是這麼一副沒禮貌的樣子。

這時吃飯的人還不算很多,在外面涼棚下靠近電話亭的地方還有一張小桌子,于是他便帶著羅淑芳來到那兒坐了下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5:17

第61章歪打正著

田大嬸這時也看見他了,趕緊迎了過來,一邊幫他擦桌子,一邊問:“蕭大師,醫生說再過幾天我丈夫就可以出院了,真是多虧你了——這是你女朋友啊?”

“不,不是,她是我師姐,我們一個學校的,不過人家讀的是研究生博士,我不過是個本科。沒法比的。”

一般這種情勢,羅書香應該謙遜的笑一下客氣兩句的,可是羅書香似乎根本沒聽到他們的交談,只是目光平視,眼睛呆滯,不知在想什麼。

田大嬸也發現她神情有些異樣,又好生的瞧了瞧蕭鷹。蕭鷹只是笑了笑,並沒解釋,于是田大嬸也不好多問,說:“你們吃什麼呢?”

“隨便來兩碗小吃吧,時間差不多了,吃完之后我們還要去看飛龍演唱會呢!”

卓然雖然不理睬蕭鷹他們,在一旁給人倒茶,耳朵卻一直支楞著聽他們說話,一聽這話不由大喜,轉身過來興沖沖對蕭鷹說:“大哥哥,你有飛龍演唱會的票?帶我去行不行?”

蕭鷹故意淡淡的說:“你不是不理睬我了嗎?”

卓然涎著臉,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有啊,我剛才在忙著給人家倒茶,怎麼會不理睬你呢?大哥哥,這里天熱,你們兩個到我屋里去坐吧,有電風扇。”

“電風扇不是壞了嗎?”

“嗯,只是有些接觸不良,沒事,插座的問題,我鼓搗一下就可以了。大哥哥,這位姐姐,你們上樓到我屋里去坐,樓上清靜,有電扇,涼快呢!”

卓然是龍清泉的超級粉絲,只可惜弄不到票,現在聽說蕭鷹有票,便涎著臉討好蕭鷹。

蕭鷹當然不會跟她真生氣,笑了笑站起身,對羅書香說:“走吧,咱到樓上去。”

羅書香依舊面無表情跟著蕭鷹上樓,蕭鷹上羅書香先上去,他和卓然跟在身后。蕭鷹瞧著卓然,指了指羅書香的背影,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后翻了翻白眼,示意她腦袋有問題。

卓然剛才也看出不對勁了,點點頭,同情地看了羅書香一眼。

到了卓然的閨房,卓然搶先進屋,把電扇打開了,然后放了一盒龍清泉的磁帶。趴在桌上笑嘻嘻對蕭鷹說:“大哥哥,你有沒有多余的票?帶我也去吧。”

“你半期考試考完了?”

“考完啦,下午考完最后一課,現在徹底自由了,可以痛快的玩一個暑假。——大哥哥,你有沒有飛龍演唱會的票嘛?能不能給我弄一張,一張就行。”

“看來你是他的鐵桿粉絲啊!”

“是啊是啊,我可喜歡他的歌了,我可想現場聽一聽他的歌了。上次他在體育場辦演唱會,我們買不到票,跟幾個同學在外面等了一晚上都沒等到退票,他出來的時候,也沒見著他,人太多了,真想近距離的看看他,他可帥了!”

卓然充滿崇拜的雙手捧著放在胸前,望著窗外,好像窗戶外面吊著龍清泉似的。

蕭鷹變戲法似的從口袋里摸出兩張票,在她眼前一晃,放在桌上說:“我這有兩張贈票,是前排的,你這下可以近距離看看你的偶像了,連他鼻孔里的鼻毛都能看清楚。”

“真的?太好了!”卓然一下把票搶過來抓在手里,翻來覆去的看,又緊張的對蕭鷹說,“就兩張,咱們三個人,難道,你這位師姐不去嗎?”

要聽到這話,一般人會有些生氣的,可是羅書香卻依舊面無表情,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蕭鷹說:“你跟我師姐你們兩進去看就行了,我其實對龍清泉的歌不感冒,也不是他粉絲,我原來只是準備陪我師姐去的,你想去,你陪她去好了。”

“好啊好啊,——可是這樣不好吧!”卓然正興高采烈感謝,又覺得自己一下把人家蕭鷹的票給搶了,說不過去,又訕訕地瞧著他。

“沒關系。”

“不好,還是……,還是你陪她去吧!”

蕭鷹知道卓然心地善良。盡管卓然想瘋了要去看龍清泉的個人演唱會,但是,如果自己放棄這個機會讓她去,她最終還是不會取代自己去的。當下找了個借口:“放心吧,我公安局有朋友在體育場執勤,到時候我叫他偷偷帶我進去站著看就行了,現在已經沒票了。”

“就是沒票了,我們朋友通宵排隊都沒買到呢!你能弄到票,而且還是前排的贈票,你可真有本事!”

“所以不用擔心,你們兩進去,我叫朋友到時候帶我進去找個臺階坐著看就行了。說不定我還跑到你們前面去呢!”

聽蕭鷹這麼說,卓然頓時放心,興高采烈的說:“太好了,要是這樣的話我們都可以看了。——你們想吃什麼?我請客。”

“算了,你個學生請什麼客,老在你這白吃白喝我都不好意思來了。我今天賺了不少錢,把你最好的小吃拿來,我們一起吃,吃完就走。”

“好啊,大哥哥請客,那我要吃水晶餃子。這是我們店里最貴的小吃了。一籠餃子3塊錢,我們每人一籠。”

蕭鷹微笑點頭。

卓然很快下樓去了,不一會兒端上來三籠晶瑩剔透的水晶餃子,還有三個蘸水,然后拿根凳子坐在桌邊三人吃了起來。

羅書香一言不發吃著,只不過吃得很少,比她的身材所應該吃得還要少些。勸他吃也沒有用。于是,絕大部分都落入了蕭鷹和卓然的肚子。

吃完之后,卓然跟母親說了一聲,然后蹦蹦跳跳跟著蕭鷹、羅書香坐公交車來到了市體育館。

此刻已經天黑,但是體育場前面的廣場上卻是彩燈閃爍,亮如白晝。廣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頭,有不少歌迷手里舉著幾張大團結等著退票,盡管他們知道能得到退票的機會幾乎沒有,他們還是執著的往進來的人張望著。

因為人很多,所以現場有不少警察和保安在維持秩序。街道上也有不少交警在疏通交通。

他們三個隨著人流來到了檢票口。蕭鷹將兩張票遞給她們倆:“你們先進去吧,我去找我朋友。等一會兒散場在公交車站臺那會合。”

說完蕭鷹正要走,卻被卓然一把抓住了:“我們跟你一起去找你朋友,確定你進去了我們再進去,要是你進不去的話,我就不去了,還是你們倆去。”

蕭鷹肚子里嘀咕了一聲,這小姑娘還不大好騙,先前他也曾想過再給王月娟打個電話再要一張票,可是說實話,這票很緊俏。他也知道人家能弄到兩張免費贈票應該說已經是天大的面子,再開口要一張實在說不出口。再說了,他也沒說什麼興趣去聽這飛龍的演唱會。

可是現在卓然這麼說了,得想個什麼辦法騙過她才行。

蕭鷹眼珠轉了轉說:“那你們跟我一起去打電話。”

他們來到了不遠處的公用電話廳,里面有人在打電話,還有人在等排隊,蕭鷹排在后面,腦子里卻緊張的盤算著該怎麼辦。

說不得,只能打電話給女警管玉英演出戲了。不管她說什麼,自己只顧說自己的,反正四周那麼吵,卓然他們也聽不見對方的說話。表演一番對付過去,把兩個女的哄進場就ok了。

等著打電話的人好幾個,排著隊。他腦袋里盤算著待會兒怎麼演戲。終于輪到他了,他也想好了。他故意不關玻璃門,投了硬幣,撥通了管玉英家里的電話。

“喂,誰呀?”電話里傳來了管玉英的聲音。

蕭鷹立刻提高了聲音說:“小管,是我呀。環球公司的蕭鷹。我用公用電話給你打的,這里太吵了,我現在在體育場外面啊……”

蕭鷹正準備自導自演把自己的故事一口氣講完,電話那邊卻傳來了管玉英驚喜的聲音:“蕭大師,是你呀?你能給我打電話我真是太高興了!——什麼,體育場?你也去聽飛龍演唱會嗎?”

兩人各自說各自的,管玉英說到這兒的時候,蕭鷹正好說:“我就在體育場外面電話廳這兒,你不是有朋友在這里執勤嗎?能不能讓他帶我混進去?我們少一張票……”

電話那邊傳來管玉英的聲音:“哎呀大師,我有好朋友帶隊在那里執勤你都算出來了?你太厲害了!沒問題,混票嘛,小事情。你等著,我讓她帶你進去。你別走開,就等在電話廳,我讓她來找你。——對了你穿什麼衣服?”

蕭鷹還正準備往下自顧自的演戲,這時候他才聽清楚電話里管玉英的話,不由得大喜過望,原來歪打正著還真找到關系戶,蒙對了管玉英真有朋友在這執勤,而且還是帶隊的,說不定真能把自己弄進去。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5:31

第62章秋千夢

于是蕭鷹欣喜的說道:“我穿的是對襟唐裝,拿了一把折扇,帶著圓形墨鏡,周圍就我一個人這身打扮,一眼就能認出來。我就在電話亭外面等著,你那個朋友她叫什麼呀?”

“她姓鄭,是我們局里治安支隊的隊長,你叫她鄭隊長或者鄭姐都可以。今晚她帶隊。你等著,我馬上聯系她,讓她來找你。”

“好的,謝謝你了。”

“瞧你說的,大師,你太客氣了,我說了有什麼事盡管招呼,這點小事沒問題的,放心,你等著啊!”

掛了電話出來,蕭鷹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里面的對話卓然已經聽到了,不由喜上眉梢。

蕭鷹將票遞給她們兩人說:“你們剛才聽到了,趕緊進去吧,里面人太多,我不一定過來找你們,畢竟人家帶去的,可能躲在哪個角落里看就行了。”

卓然還是搖頭:“不行,我要等你朋友來把你帶進去了我們再進場,反正有票,還沒開始呢。”

這小姑娘怎麼這麼鬼?蕭鷹原本想著等她們一走,自己等管玉英朋友來了解釋一下就不進去了,免得麻煩人家。可是現在卓然這麼說了,那就只好硬著頭皮先進去再說。

只等了一會兒,便過來了一個中年女警,先上下打量了一下蕭鷹,然后滿臉是笑說:“你是蕭大師吧!我姓鄭,是管玉英的朋友。”

“你好,鄭隊長。我是蕭鷹。”

“你好蕭大師。咱們走吧,我帶你進去,從后面進。”

蕭鷹將兩張票塞給了卓然,揮揮手。跟著鄭隊長往前走去。

蕭鷹看見卓然興高采烈地拉著羅書香進了場里,這才放心,對鄭隊長說:“鄭隊長,如果混票違反紀律或者太麻煩就算了。其實我也不是很想進去。”

“不是什麼大事,我是隊長,沒問題的。對了,我聽管玉英說你算命算的可準了,啥時候給我算算唄?”

“行啊,沒問題,你來找我,我就在火車站算命一條街的巷口,環球公司,其實就是個小門面。呵呵。”

“好的,大師那可先謝謝你了。”

他們來到體育場的后門,這里沒什麼人,但保安和警察卻很多,因為這后面是演員區,重點保護區域,歌迷都不讓到這里來。

九十年代初期沒有網絡,小年輕沒地方去玩,改革開放也沒多久,追星族比現在瘋狂多了。所以,這種全國知名的歌手演唱會都是警方最頭疼的,生怕歌迷鬧事。因此要專門抽調警力現場維持秩序。

鄭隊長帶著他從后門進的體育場。來到后臺,找到后臺負責人說了這是她的好朋友,買不到票,進來聽歌的。那人滿口答應,讓她放心。

鄭隊長走了之后,蕭鷹站在幕后探頭張望。只見體育場里人山人海,很是熱鬧。

蕭鷹一眼就看見了前排興奮的人群中特別引人注目的卓然。倒不是因為別的,不知道這小姑娘從哪弄了兩只長長的熒光棒,使勁的揮舞。其他人手里基本上拿的都是小星星。只有很少的熒光棒,這一看來就格外顯眼。

于是蕭鷹便使勁朝她揮手,大聲喊著卓然。

卓然也一直在觀察臺上,想看看蕭鷹到底進去了沒有,聽到有人叫自己,卓然往聲音來處望去,立刻發現了蕭鷹,她興奮地使勁揮舞著手里的熒光棒,還不停拉扯旁邊的羅書香。

羅書香卻默然的坐在椅子上,並沒有像周圍的人那樣站著不停舞動手里的小星星或者熒光棒,或者唱龍清泉的歌。她就像是驚濤駭浪中的一塊礁石,巍然不動。她看見了舞臺側面的蕭鷹,卻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見蕭鷹真的到了后臺,卓然這才徹底放下心,可以好好欣賞心中偶像的個人演唱會。

卓然從臺子上退了下來,見周圍的人都在忙忙碌碌,每個經過他身邊的人都要瞧他一眼。因為他穿的這身裝束跟周圍都不大一樣,看得他很不自在,反正他也不是真想親眼目睹龍清泉的演唱,讓卓然安心的目的已經達到,于是他離開了后臺,倒也不著急出去,便搖著折扇四周逛逛。

能進后臺的人肯定都是有關系的,更何況見他一副大大咧咧很牛逼的樣子,也沒有人上來盤問他干什麼的。

他四處亂逛,竟然逛到了演員化妝室。見門口有幾個人手里拿著簽字本,正興奮的等著,頓時明白了這肯定是關系戶走后門送進來的超級歌迷,準備索要龍清泉的簽名。

他不由心中一動,羅書香看來對飛龍演唱會很有興趣,如果自己給她弄一張龍清泉個人簽名,她肯定會很高興。

可是這些人手里拿著精致的簽名本,哪去找簽字本呢?不能隨便弄個紙片讓人家寫吧,那也太隨意了。

正在他琢磨的時候,房門一開,從里面出來了一個笑嘻嘻的中年人,戴著一副眼鏡,手里拿著一疊照片,對圍上來的十幾個歌迷說:“我是飛龍哥的經紀人張金祥。謝謝各位對飛龍哥的喜愛。飛龍哥讓我對大家表示感謝,他因為要準備上場,所以實在沒時間出來跟大家見面,讓我把他剛才親筆簽名的照片送給大家,回報大家的厚愛。”

歌迷們頓時熱烈歡呼起來,紛紛伸手要簽名照。

張金祥將手里的照片每人發了一張。

歌迷很高興,能得到龍清泉親筆簽名的個人照片,比在簽字本上簽名更有意義,頓時都歡呼雀躍。

蕭鷹站在人群后戴著圓形墨鏡搖著折扇,經紀人張金祥低著頭分簽名照,分到他面前時,也給了一張。

蕭鷹接了過來,摘下墨鏡,笑嘻嘻說:“麻煩您,能否再給我一張?我還有一個朋友想要。謝謝!”

“好的。”張金祥抬頭瞧了蕭鷹一眼,見他這身裝束微微一愣,臉上笑容更歡了,說不定是搞藝術的,搞藝術一般都喜歡奇裝異服,于是又拿了一張給蕭鷹。

搞定!

蕭鷹很是滿意,揣著兩張簽名照哼著小曲,出了大樓來到后院。這時候沒地方去,要等兩個女孩子。演唱會要持續將近三個小時。外面亂糟糟的,還不如這里安靜。

于是,他在后院到處閑逛。在一處葡萄架下,他發現了一個木椅子秋千,便坐在木椅上游來蕩去的,仰頭看著夜色,聽著前面歌迷們的喧囂聲。

雖然已經是晚上了,酷夏的夜晚還是很悶熱,不過在葡萄架下比較寬敞,有涼風吹來,倒還有些愜意。

秋千游來蕩去的,漸漸有些犯困,他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他做了個夢,準確地說是連在一起的兩個夢。一個是龍清泉唱歌,突然沒聲音,表情非常痛苦。場中一片嘩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第二個夢是他手持銀針,刺入了龍清泉脖頸部的人迎穴、天突穴,然后用怪異的手法不停捻動、抽插,還用手指不停在銀針上彈擊。

第一個夢只出現了一遍,而第二個夢境卻反復出現,直到像烙鐵一樣深深的印到了蕭鷹的腦海之中,他這才從夢中蘇醒過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5:45

第63章年輕的老中醫

蕭鷹一下從秋千椅上坐了起來,心中暗忖,以前只要是反復做一個夢,就提示夢要實現的。就好像上次他反復在夢中夢見跟那個白血病年輕人打架,第二天兩人就打了一架。蕭鷹按照夢中提示,輕松的擊敗了身強力壯的年輕人。

這次又夢到了歌手龍清泉唱著歌突然嗓子啞了,難道提示自己用夢中所示的針灸給他治療?

如果說龍清泉突然唱歌啞了,全場肯定一片嘩然,絕對是爆炸性的新聞。作為他的級歌迷的,卓然肯定會很難過的,而且,羅書香只有在見到飛龍演唱會才突然有了興致,自己費心安排這些目的就是想讓她能夠從這場演唱會中振作起來,找到生活的希望,從而化解自殺的陰影。

既然這樣,還是去看看能不能幫這位著名歌星吧。

可是該怎麼給這位歌星治病呢,直截了當說對方根本不會相信,必須得想個辦法。他漫無目的地四處掃蕩,落在不遠處停在小巷里的一輛救護車上。

這是演出單位聯系醫院準備的,有醫護人員以防有人太過激動暈倒或者生騷亂受傷。

他眼珠一轉,立刻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快步來到了警戒線處,找到了鄭隊長。拿了5o塊錢給鄭隊長,讓她幫忙到附近醫藥公司買一盒銀針和一件白大褂來,要快。

鄭隊長不知道他要買這些東西干什麼,不過人家是大師,做事都是很神秘的,趕緊答應了,說自己掏錢就行了,不會太貴,死活不要蕭鷹的錢,一溜煙跑了。

這附近就有一家醫藥門市部,鄭隊長很快就買了蕭鷹需要的東西回來了,用一個小袋子提著。蕭鷹謝過之后,拿著東西進了小樓,來到衛生間,將白大褂穿上,然后將針灸放在口袋里。

他來到了歌手龍清泉的化妝室不遠的拐角處,靠在那兒雙手抱肩靜靜地等著。

又過了一會兒,他就聽到里面一陣大亂,有人不停的說:“快叫醫生,飛龍哥嗓子啞了!舞蹈隊先上救場,趕快上!”

蕭鷹探頭一看,只見見幾個人攙扶著一個身材高大英俊,身穿五顏六色演出服的年輕人,踉蹌著進了化妝室,雖然隔得遠,蕭鷹還是認出了正是著名歌手龍清泉。

蕭鷹整了整白大褂,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咳嗽一聲,雙手揣著口袋,慢悠悠的從拐角走出,若無其事的往前晃蕩。

迎面跑來兩個龍清泉的助手,正要去叫醫生,一眼看見揣著手慢悠悠走過來的穿著白大褂的蕭鷹,驚喜交加跑過來說:“您是負責演唱會救護的醫生吧?”

蕭鷹點點頭,疑惑地瞧著兩個人。

“太好了,你快來看看,我們飛龍哥,他……,唱歌突然嗓子啞了,趕緊想想辦法治一下吧。不然的話……”

“快帶我去看看。”

兩個助手趕緊帶著蕭鷹來到了化妝室。

休息室里開著空調,很是清涼,一面巨大的鏡子前面放滿了各種化妝品,墻邊一張豪華真皮沙上,歌手龍清泉歪坐著,垂頭喪氣,不停地清著嗓子。眼中好像有淚痕。旁邊他的經紀人張金祥焦急萬分,拿著一個大哥大正準備撥號。

見到醫生進來,張金祥面露喜色,趕緊將大哥大放在桌上,對蕭鷹說:“醫生你來了,快看看,飛龍哥嗓子突然啞了,你趕緊想想辦法,演唱會才開了一會兒,后面還有大半場。這要是嗓子啞了,后面怎麼辦?這麼多歌迷觀眾那還不得瘋了?趕緊想想辦法啊。拜托了!”

蕭鷹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走到龍清泉身邊,龍清泉艱難的抬頭望向蕭鷹。

龍清泉畫著很重的演出妝,頭、衣服上還噴了銀光閃閃的熒光粉。跟海報上完全一樣,所不同的,只是海報上神采飛揚,但此刻卻是一臉心碎和絕望。

蕭鷹說你躺在沙上,全身放松,我給你針灸,兩針就見效,不要緊張。

一聽這話,經紀人張金祥和助手們都是又驚又喜。

龍清泉用嘶啞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了一聲謝謝,然后仰面躺在了長沙上。

張金祥趕緊拿過來一把椅子放在沙邊讓蕭鷹坐,又有助手給他泡了一杯茶放在化妝臺上。

蕭鷹從口袋里取出了銀針,打開包裝,抽出一根,果斷而快捷的刺入了龍清泉脖子的人迎穴,接著又抽出一根銀針,迅捷的刺入了他的天突穴。開始用怪異的手法捻動、**、彈擊。

蕭鷹其實不會針灸,對中醫也只學個皮毛,如果沒有做那個夢的話,他根本不敢給人針灸。

那個夢在他腦海中反復的出現,已經在他腦海中形成的一種根深蒂固的條件反射記憶,因此,他針灸手法異常嫻熟和老辣,行醫幾十年的老中醫也不過如此。

蕭鷹完全不用想該如何做,他只需要按照條件反射手指就能自主動作,而且熟練得就像鋼琴大師在舞臺上演奏似的。

龍清泉本來不指望這個年輕的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能夠用針灸給自己治療。因為他奶奶信奉中醫,經常找中醫看病,他從小到大見過很多中醫針灸拔火罐什麼的,其中不乏中醫針灸高手,知道什麼才是正宗的老辣的中醫針灸。

而現在,他見蕭鷹這幾手針灸手法動作異常嫻熟,仿佛已經有數十年的修為,竟然是此道中高手,頓時信心爆棚,知道這下自己有救了。

他疑惑地望著眼前這位年輕的醫生,心想這醫生這麼年輕居然有這麼精湛高明的針灸技術,當真是人不可貌相。都說中醫老的好,可眼前這年輕的中醫就比很多老中醫強得多!

只過得幾分鐘,蕭鷹根據夢里所示的時間,輕輕將兩根針抽了出來,說:“試試看。能不能說話了?”

龍清泉咳嗽兩聲,感覺了一下,聲音清脆悅耳,沒有任何障礙,已經完全恢復到了完美狀態,不由大喜,說:“應該沒問題了,你們聽聽。”

他的經紀人和助手們都欣喜若狂,使勁的點頭。張金祥又說:“飛龍哥,你唱兩句看看行不行?”

龍清泉點點頭,清了清嗓子,用充滿穿透力的聲音唱了他的成名曲《說聲抱歉》中的兩句:“你在我懷中哭泣,而我只能選擇遠離。”

“太棒了!”屋里的人都欣喜萬分鼓著掌,大聲叫好。他的嗓子已經完全恢復。

龍清泉神情卻沒有那麼的興奮,更多的是傷感,他只是輕輕對蕭鷹說了一聲:“謝謝你,醫生。”

蕭鷹說:“你這種功能性失音是因為情緒受到了突然的激烈刺激而導致的突性音功能喪失,是精神因素導致的,你剛才在演唱的時候我不知道生了什麼,使你情緒一下受到這麼大的波動。等會兒上去,你絕對不能再重蹈覆轍,一定要避開讓你先前受到刺激的因素,不然你的嗓子還是會突然啞的。”

經紀人張金祥一下緊張起來,對龍清泉說的:“我說飛龍哥,什麼事情讓你受到這麼大刺激?你可一定要挺住,按照醫生說的,不管是什麼,咱們先把歌唱完回頭再說,好不好?要演砸了對你聲譽可是有巨大的影響,那以后有了這個污點,以后的商業演出可就麻煩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5:58

第64章失音的原因

龍清泉垂頭喪氣低著頭,眼圈又紅了,甚至還輕輕抽泣了兩聲。

一個助手推門進來說:“三分鐘之后歌舞表演結束。飛龍哥怎麼樣了?”

“嗓子已經好了,下面飛龍哥上臺。”

助手高興地點點頭離開了。

龍清泉深吸了一口氣,勉強一笑,對蕭鷹說:“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您的針灸技術真高明,足以媲美我見過的任何老中醫。”

蕭鷹謙虛了兩句,轉身正要往外走,一旁的張金祥趕緊攔住了他,說:“醫生,您暫時還不能走,要不然,待會再出現狀況到哪去找你啊!救場如救火,麻煩您在這等等吧,以防萬一。你放心,等演唱完了我封一個大紅包給你表示感謝。”

有錢拿那當然好,現在最缺的就是錢。蕭鷹馬上站住了,說:“行啊。”

“太好了,您請坐。”

蕭鷹在沙發上坐下,龍清泉又表示感謝,然后坐在了化妝臺前,化妝師給他補妝。

眾人都發現鏡子里的龍清泉表情仍然極度哀傷,可誰也不知該如何勸慰他。張金祥想引開龍清泉的注意力,便別沒話找話跟蕭鷹攀談:“醫生貴姓?”

“免貴,姓蕭。”

“原來是蕭醫生啊,您的醫術可真高明,盡管這麼年輕,您太厲害了,兩針下去馬上嗓子就好了,真是神奇!”

張金祥瞧著蕭鷹,忽然覺得他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見過。因為相隔不久,所以他很快就想起來剛才在走廊上自己發簽名照的時候見過這位醫生,不過當時他穿的是唐裝,正因為他衣著有些奇怪,所以張金祥注意看了幾眼。認出來之后,張金祥驚喜的指著蕭鷹說:“哎呀,你就是剛才在外面……?”

蕭鷹早已經想好了應答,點了點頭,微笑說:“是呀,我先前替我朋友來要兩張簽名照,所以就換了衣服穿了便裝來的,嘿嘿。”

“哦,原來是這樣……”張金祥轉頭對化妝臺前的龍清泉說,“飛龍哥,這位蕭醫生的朋友是您的歌迷呢,要不,你給他重新親筆簽個名,也算是我們回報蕭醫生對你的救治。”

龍清泉從巨大鏡子里望著蕭鷹,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經紀人趕緊從挎包里取出兩張兩寸的龍清泉的照片遞給龍清泉,又遞上簽字筆。這種大號的簽名照是專門給一些特別的歌迷準備的,要寫對方的名字,這樣更鄭重更有收藏價值。

化妝師正在給龍清泉整理頭發,他也沒辦法轉頭,所以經紀人問蕭鷹說:“您的兩位朋友叫什麼?飛龍哥寫在簽名照上。”

“一個叫卓然,是個女高中生,是龍清泉哥的超級歌迷,她有很多你的專輯的。”

歌手龍清泉非常嫻熟的寫了簽名照。

等他寫完第一章之后,蕭鷹才又說:“另外一個是我的師姐,學醫的,名叫羅書香,是個女博士……”

龍清泉已經把前面的套話寫上了,突然聽到羅書香三個字,猛地一震,轉身望向蕭鷹。這一下,化妝師猝不及防,把他頭發弄亂了,慌忙手忙腳亂的整理。

龍清泉盯著蕭鷹,嘴唇變得蒼白,哆嗦著說:“羅書香?醫科大醫學在讀博士?”

蕭鷹點點頭,有些好奇瞧著他說:“是呀,你認識她?”

經紀人張金祥也打了個哆嗦,趕緊站起身對蕭鷹說:“沒有沒有,我們飛龍哥不認識,對吧?飛龍哥。”

龍清泉一把扯開了經紀人,瞧著蕭鷹,眼中有了一抹敵意,問:“你是她現在男朋友?”

就這一句話和龍清泉的眼神,蕭鷹立刻敏銳地感覺到他跟羅書香之間說不定有什麼情感糾葛,于是蕭鷹笑了笑說:“別誤會,我們只是一般朋友。而且剛剛認識。”

龍清泉眼神中的敵意立刻消失不見了,歉意的笑了笑說:“對不起,她現在過得好嗎?”

“您跟她是什麼關系?你先告訴我,我或許會把她的消息告訴你。”

“我,我是她的……”

“朋友!一般朋友!”經紀人趕緊插話,對龍清泉說,“時間差不多了,準備上場。”

龍清泉沒理睬,繼續對蕭鷹說:“我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后來,我們分手了……。但是,我挺牽掛她的,她過得好嗎?”

蕭鷹點了點頭:“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功能性失音了,——羅書香跟我朋友卓然就在舞臺下的第一排,你剛才應該是唱歌的時候看到了她。演唱會你本來情緒很高亢激動,可是一見到她,卻異常的痛苦和沮喪,這種情緒的急劇大起大落,使得你突然出現了功能性失音。”

龍清泉顫聲問:“第一排的那個女的,真的是她嗎?”

蕭鷹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助手緊張的推門進來,道:“飛龍哥,歌舞馬上結束了,趕緊上場。”

龍清泉沒聽到似的,懇切地望著蕭鷹說:“蕭醫生求,你告訴我,她過得好嗎?”

“你看她的表情就應該知道了。這樣吧,你先上臺表演,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約她來見你。有什麼話你當面跟她說吧!”

“好!演唱完,麻煩你把她帶來見我。謝謝你。”

“提醒你,上臺之后不要看她,你的歌聲不僅屬于她,更屬于廣大熱愛你的歌迷,你要對得起他們。”

龍清泉身子一震,緩緩點頭:“謝謝你的提醒,我一定會注意的。”說完,轉身快步出門走了。一幫助手跟著涌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化妝師和經紀人張金祥。

張金祥將桌上簽名照片拿起來看了看,搖搖頭,轉身遞給了蕭鷹。

蕭鷹低頭一瞧,卓然的倒是寫完整了的,只有羅書香的,剛寫到羅字就停了,后面的沒寫完。

張金祥說:“麻煩你把這沒寫完的簽名照給羅博士,告訴她,題字寫不完可以繼續往下寫,但是男女之情一旦中斷就不要再續了。這是為她好,也是為飛龍哥好。她那麼優秀,一定能找到一個跟飛龍哥一樣棒的男人的。”

蕭鷹接過兩張簽名照放進了口袋。沒有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金祥問蕭鷹說:“對了蕭醫生,羅博士怎麼想到要來看飛龍哥的演唱會?她當初可說的再也不想見到飛龍哥的。”

蕭鷹說:“我跟羅書香博士剛剛才認識的,你有什麼話等一會兒她來了,你自己問。”

張金祥訕訕的笑了笑,馬上轉開了話題說:“蕭醫生的醫術真高明,你學的是中醫?”

蕭鷹沒有回答,說:“你難道不擔心飛龍哥在臺上再出故障?不去看看嗎?你可是他的經紀人。”

張金祥怎麼會不擔心呢,只不過,他更害怕蕭鷹溜走了,這可是后面能夠順利演唱的保障,萬一龍清泉再次出現嗓子啞又找不到蕭醫生的話。那可就慘了。所以他留下來陪蕭醫生說話,穩住他。

聽蕭鷹這麼說,他笑了笑說:“沒事,一幫子人盯著呢。對了,你是不是想看飛龍哥唱歌呢?我帶你去后臺看,怎麼樣?”

張金祥突然想到這個一舉兩得的主意,既可以穩住蕭鷹,又可以第一時間知道龍清泉在臺上有沒有什麼變故。

蕭鷹心想與其在這傻坐著,倒不如去臺上聽聽歌,盡管對龍清泉歌聲沒有歌迷的那種癡情,但是他的歌聲還是不錯的,而且還有這麼多漂亮妹妹伴舞,近距離看看也挺養眼的。于是微笑點頭。

張金祥立即起身,帶著蕭鷹來到了后臺。

但是,舞臺上和體育館里整個一片安靜,沒有音樂也沒有說話,所有的人仿佛都被定身法定住了。

龍清泉手里拿著麥克風,站在臺前,低著頭,再讓自己盡可能的心情平靜下來。觀眾也都靜靜地瞧著等著,沒有人說話。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6:17

第65章說聲抱歉

先前他的歌聲唱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嗓子啞了,然后被沖上臺的助手攙扶下了。所有歌迷就知道出了故障,所以他們心情緊張地等著,都在議論著發生了什麼事。

等救場的歌舞演完之后,龍清泉再次出現,全場爆發出熱情的呼叫聲。可是,龍清泉上臺之后卻一句話都不說,只是舉手做了一個請安靜的動作,然后一直低著頭。全場就漸漸地靜了下來,知道他肯定有話說。

龍清泉努力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等他覺得自己已經能夠平靜地把話說出來的時候,他才緩緩抬頭,掃了一眼全場滿滿登登的觀眾,除了舞臺有照明燈光之外,觀眾席上只有他們手里的小星星和偶爾點綴其間的熒光棒。

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望向遠方:“我首先要說聲對不起,剛才嗓子突然啞了,****。不是因為我嗓子有什麼毛病,而是因為,在唱那首歌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女孩子。一個讓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心痛、心碎……,日夜思念的女孩子……”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

場中依舊靜悄悄的。

龍清泉心中極度酸楚,依舊仰著頭,任由淚水不停滾落:“下面,我想為這個,讓我心碎的女孩唱一首歌,也為所有深愛我的歌迷們,唱一首歌。表達我心中深深的歉意。——這首歌叫做《說聲抱歉》……”

場中頓時爆發出山呼海嘯的歡呼,這首歌是龍清泉的成名曲。本來是放到最后作為壓軸戲演唱的,沒想到龍清泉卻把它放在了前面。心細的觀眾便知道,這一聲抱歉,應該是為剛才龍清泉所說的那個姑娘所唱的。

卓然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見到過心中的偶像,興奮得已經喊得嗓子都有些啞了,全場觀眾都站著,不停地舞動著手里的星星和熒光棒。只有羅書香,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著龍清泉,手里的熒光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滑落在了地上。

她進場之后就沒有往臺上的龍清泉看過一眼,一直呆呆地望著舞臺。但是,當龍清泉突然聲音啞了唱不下去,她才抬頭看了一眼,便看見了龍清泉直愣愣望著她的雙眼。

她知道,龍清泉是因為看見了她,才突然嗓子啞的。她枯死的心,一下子掀起來波瀾。龍清泉能因為見到她的激動導致嗓子失聲,說明自己在他心中是何等的重要。

從那一刻起,她就一直緊張地望著龍清泉消失的幕后,等著他的重新出現。

當龍清泉再次出現,深情地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一串淚珠,也從羅書香的眼簾滑落。

通過朦朧的淚眼,她的視線始終凝聚在龍清泉身上。可是,隔著淚光,她只能看見朦朧而熟悉的身影還有那讓她魂牽夢繞的深情婉轉的歌聲,一如往昔,傳入耳中,傳到她的心底。

這一曲,無數的觀眾一邊哭著,一邊揮舞著手里的熒光棒和小星星,跟著一起唱。演唱會的氣氛到了巔峰。

接下來的演唱會進行的很順利,龍清泉似乎已經從剛才意外事件中完全擺脫了出來,而且發揮的淋漓盡致,時而歡笑,時而憂傷,與臺下歌迷互動,甚至還有邀請幾個歌迷上臺跟他們一起演唱。

龍清泉放到最后的壓軸戲,是他的新歌《風鈴聲聲》。這是一首抒情浪漫帶著淡淡憂傷的歌。龍清泉那充滿磁性的嗓音,纏綿悱惻,聽得歌迷特別是女歌迷如醉如癡,熱淚盈眶。

整個獨唱會在這首傷感而浪漫的愛情歌曲中結束了。龍清泉在給臺下觀眾無數飛吻之后,在海嘯般的歡呼聲和暴雨般的掌聲中謝幕下臺。

一下臺,他就立刻沖到蕭鷹面前,焦急地說:“蕭醫生,快,快去把香香叫來吧,謝謝!”

“香香?”

“香香就是羅書香,是她的小名。”

蕭鷹朝臺下努努嘴:“她就在那啊,你朝她招手叫一下不就行了。”

經紀人張金祥苦笑說:“要是那樣就完蛋了,明天一定會有飛龍哥與歌迷之間的緋聞傳出來的,飛龍哥不能有任何緋聞的。”

蕭鷹想想也是,便點點頭說:“那好吧,我去叫她,你在后臺等著。”

龍清泉答應了,又不放心,讓經紀人張金祥陪著蕭鷹一起去。

蕭鷹脫了白大褂,依舊穿自己的對襟唐裝。兩人離開球場,來到公交車站。四周都是興奮地議論著這場演唱會的歌迷們,公交車站上人很多,但是蕭鷹還是一眼看見了手里舉著顯眼的熒火棒的卓然。

蕭鷹快步來到她們面前,看見羅書香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卓然則興高采烈的手舞足蹈:“大哥哥,你聽到沒有,飛龍的歌太好聽了,太美了。特別是《說聲抱歉》,唱得我眼淚嘩嘩的,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還有他最后那首……”

蕭鷹擺擺手,把耳朵湊到羅書香耳旁,大聲的說道:“他看到你了,他想見你,在后臺等你。說有重要的話想跟你說。”

蕭鷹沒辦法不大聲,因為四周都是眾多歌迷大聲的歡笑,還齊聲高唱飛龍的歌聲。要是聲音不夠大,就算湊到耳邊羅書香也聽不到。

羅書香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平靜的說了一句:“我要回家了,謝謝你。”說罷邁步朝前走去。

這個答案其實沒有出乎蕭鷹的所料,他聳了聳肩,瞧了一眼旁邊的卓然,說:“你跟上她,我馬上來追你們,我跟朋友說兩句話。等會我們一起送她回家。”

卓然答應,趕緊追上羅書香,拉著她慢慢走,高高舉起手里的熒光棒不停晃動,以便蕭鷹能找到她們。

蕭鷹對身后經紀人張金祥說:“他要回家,不想去見飛龍。”

其實,這個結果也正是經紀人希望的,不禁露出了微笑,點點頭說:“好,我跟飛龍哥說。”

他從西裝口袋里取出一個的信封遞給蕭鷹:“一點心意。里面有我的名片,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再次表示感謝。蕭醫生,今天幸虧遇到你。”

蕭鷹也不客氣,接過信封捏了捏,厚厚的一大疊,心想龍清泉出手還挺大方。便將信封裝到了口袋里。

張金祥對蕭鷹說:“蕭醫生,能否留下你的聯系方式呢?等一會兒龍清泉哥肯定會問的。”

蕭鷹看見羅書香已經要融入人流了,抽出一張名片遞給了羅金祥:“這是我的名片。再見!”

蕭鷹揮了揮手,快步追上了卓然和劉書香。

他們往前走了一條街,進了一條小巷,來到一處居民樓下。羅書香轉頭用平靜的語氣對蕭鷹說:“我到啦,謝謝你們,明天見。”

“等等,我給你們弄到了兩張龍清泉的簽名照。”

“真的?”卓然興奮地抓住蕭鷹的胳膊又蹦又跳,使勁搖晃,“大哥哥你太有本事了。”

蕭鷹取出了簽名照,遞給了卓然。一張是普通一寸簽名照,一張是專門寫給卓然的兩寸簽名照。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6:38

第66章關于白馬王子

旁邊有路燈,能看見上面的字,當卓然看到兩寸簽名照上寫的字時,興奮得聲音都在發顫,大聲念了出來:“歌迷卓然惠存。——龍清泉”。

卓然興奮地高高舉起簽名照,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兩腳亂蹦亂跳,嘴里哇哇叫著:“太棒了!飛龍專門寫給我的簽名!哇,我那幫同學肯定要嫉妒得發狂了!這下可有得我得瑟的了!哈哈哈……”

蕭鷹把另外兩張簽名照遞給羅書香:“這是龍清泉給你的。”

羅書香沒有接,甚至沒有看那照片,轉身說了一句:“明天見。”便要往樓里面走。

“他今天是因為看到你嗓子才啞的,如果不是我剛好在那里,給他針灸治療,他今天這場演唱會就慘了。告訴你這些,我只是覺得你們兩心中都這麼苦,我不明白,在你們之間有什麼翻不過去的高山大河?”

羅書香站住了,背對著她默默的聽著。

卓然不笑了,瞪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瞧瞧蕭鷹,又看看羅書香,咬了咬嘴唇,卻沒說話。

蕭鷹現在明白了,導致羅書香自殺的原因,肯定是龍清泉。解鈴還需系鈴人,要想幫這位未來的腫瘤科專家重新振作起來,就必須讓她直面這段感情。

所以,蕭鷹走到了羅書香的面前,拿著兩張簽名照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抓住她的手,拿起來,將照片拍在她的手心:“我不知道你們經歷了怎樣的感情波折,但是我覺得,你們都彼此深愛著對方。還有什麼東西是愛不能解決的呢?”

羅書香抬頭望著他,慢慢問了一句:“你,——愛過嗎?”

前世蕭鷹有愛過,可重生還沒有過。

蕭鷹笑了笑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相信,只要彼此相愛,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身后傳來卓然笑嘻嘻的聲音:“大哥哥,梁山伯與祝英臺不就沒跨過去嗎?最后只能變成兩只蝴蝶。孟姜女連長城都哭倒了,也沒跨過去啊。牛郎織女現在還只能在銀河邊隔岸相望呢……!”

蕭鷹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他們那是在封建社會,是封建家長粗暴干涉兒女婚姻自由,他們是封建社會的犧牲品。我們這一代,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戀愛自由,婚姻自主,怎麼可能再出現那種悲劇呢?”

“那可未必。”卓然吊兒郎當的用手里簽名照當扇子扇著,“你去翻翻報紙、雜志,現代社會有多少癡男怨女就是因為家庭的干涉,最后不得已殉情自殺。不管什麼社會,干涉兒女婚姻自由的人永遠不會絕種!”

蕭鷹還想跟她辯論,羅書香已經邁步走進了樓道。

蕭鷹嘆了口氣,對卓然說:“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專門跟我作對是吧?我正在給她治療心理上的疾病,你搗什麼亂!”

卓然哼了一聲,給了蕭鷹一個白眼:“你又沒事先跟我說,我怎麼知道?”接著很好奇的湊上來,低聲問蕭鷹,“他們兩個是不是這個?”說著,她把兩個粉拳對在一起,大拇指沖著不停勾動。

“瞎子都看出來了!不過,現在估計分手了,原因不明。我也不了解。走吧!”

蕭鷹邁步往外走,卓然趕緊跟在身后:“原來飛龍有女朋友啊!”

蕭鷹斜了她一眼,調侃道:“怎麼,知道心中偶像有女朋友感到失落,妒忌了?”

卓然抿嘴一笑:“他有沒有女朋友關我什麼事,我只是喜歡他的歌,我又不喜歡他的人。干嘛要妒忌。”

“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那麼多歌迷都喜歡他,男的女的都有。難不成人人都想嫁他喲!”

“那你呢?你想嫁他不?我可認識他喲,要不要我給你牽線呀!”

“大哥哥討厭!”卓然狠狠給了他一個可愛的鬼臉,“我才十五歲。談什麼戀愛呀?你沒聽說過這句話嗎?——學業不成,何以家為?”

“沒聽說過。”蕭鷹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你們中學生很多談戀愛的,原來我讀中學的時候,我們班就有好幾對。”

“我不一樣,我是乖乖女。”

“看你先前拿到龍清泉簽名照的高興樣,我還以為你癡迷狂戀他,做夢都想嫁給他呢。”

卓然長長的嘆了口氣,悲憐地望著蕭鷹,搖頭說:“大哥哥,你對我們歌迷太缺乏了解了。我喜歡貓喜歡狗,難道我也要嫁給貓嫁給狗嗎?再說了,他不是我理想中的白馬王子。”

“瞧瞧,剛剛還在說十五歲不談戀愛,心里其實早就有白馬王子了。口是心非!——對了,說來聽聽,你的白馬王子長啥樣啊?”

卓然望著遠方燈火,悠然神往道:“我心中的白馬王子,身材要高,聲音好聽,要有長長的腿,長得賊帥賊帥的。”

“你說的不就是龍清泉嗎?”

“我還沒說完呢!”卓然白了他一眼,“性格要溫柔……”

“性格溫柔?我看龍清泉的樣子倒是軟了吧唧的。

“你老打岔,我還沒說完呢!”卓然板著臉,站住了,惡狠狠地瞧著他。

“好好,我不說了,你說接著說。”蕭鷹笑嘻嘻道。

“剛才我說的那些都是外在的,次要的。最最關鍵的、內在的、主要的,我還沒說呢!——我的白馬王子,要像陽光一樣讓我感到溫暖,要體貼,要懂得生活,最好會做飯。他要時刻把我放在心里,開心的時候要陪我一起瘋。關心我,跟我撒嬌……”

“向你撒嬌?”蕭鷹一身雞皮疙瘩,“大男人跟女人撒嬌,這也太……”

“請注意,我說的撒嬌不是娘娘腔。”卓然一本正經道,“你知道嗎?會撒嬌的男人才懂得生活情趣,才能讓人心里暖暖的,哎呀,這種感覺跟你說不清楚的,只有我們女人才懂。”

“不用說了,”蕭鷹瞧著她,促狹地打趣道,“反正你說的這些我一樣都沒有,所以我不用擔心成為你的白馬王子。”

“那可不一定哦!”卓然笑嘻嘻對他擠眉弄眼,“至少,你有一筆漂亮的鋼筆字。這個也是我白馬王子必備的。——我堅信,只有鋼筆字寫得好的人,才有一顆美好的心!”

蕭鷹毫不謙虛地點頭:“這個我必須承認,我從小苦練鋼筆字,硬筆書法還湊合。——飛龍的鋼筆字也還行啊。”

卓然拿著簽名照又端詳了一下,搖頭說:“簽名的這幾個字還行,但我能肯定他其他字寫得肯定不好。”

“不會啊,我覺得寫得神采飛揚,充滿了藝術氣息。”

“就是因為藝術氣息太濃了,很顯然不是正常字體。這幾個字肯定是他找人專門設計的。然后,苦練這幾個字。他對自己的字這麼沒信心,還需要找藝術家幫他設計簽名,這就足以證明它原來的字有多爛了。”

蕭鷹饒有興趣地瞧著他:“你分析得挺有道理,觀察入微嘛。”

“那是必須的!”卓然得意洋洋笑著,隨即又神情黯然地對蕭鷹說,“飛龍跟羅姐姐兩人一定愛得很苦。要不,大哥哥,你就幫幫他們唄,促成他們好事,功德無量啊!”

蕭鷹瞪眼說:“我又不是媒婆,我自己都沒談過戀愛,我怎麼促成啊?皇帝不急太監急。——對了,你不是考完試了嗎?考得怎麼樣?考不好暑假補課。看你還有沒有閑心管閑事。”

卓然哼了一聲,給他扮了個可愛的鬼臉。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6:52

第67章求援

第二天早上,蕭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聽到有敲門聲,聲音很輕柔,很有禮貌。

他搬到這兒的這幾天,經常有顧客敲門,咚咚咚的,跟土匪進村似的,還有人用腳踢,總是把蕭鷹從夢里驚醒。

剛開始他還以為是什麼緊急的病找他算命,等開了門,對方問的卻是這里有沒有感冒藥去痛片什麼的。他們沒仔細看牌上的內容,粗粗看了,就以為是賣藥的商店。

他這幾天已經聽慣了砸門和踢門的聲音,這一次,他聽到有人很禮貌的敲門,倒有些不習慣了,問:“誰呀?有什麼事?”

“請問蕭醫生在這嗎?我們找蕭醫生。”

蕭鷹一時還沒有把蕭醫生跟自己聯系起來,因為這些天別人叫他的都是蕭先生,或者叫蕭半仙,因為牌匾上有“在世半仙,指點迷津”。盡管蕭醫生跟蕭先生只差一個字,聲音也比較像,但是學醫的蕭鷹對這兩個詞還是辨別得很清楚的。

他有些納悶,是誰把自己叫做醫生呢?

他穿了衣服,趿拉著拖鞋,把房門打開,見門口站著兩個男人,正驚喜而又驚訝地望著他。

蕭鷹立刻就明白他們為什麼驚訝了,因為他們就是歌手龍清泉和他的經紀人張金祥。

龍清泉當然刻意打扮了一番,帶著大大的墨鏡,而且穿了一件長長的樣式很老的風衣,把全身上下都遮住了。

張金祥驚詫的對蕭鷹說:“蕭醫生,你真的在這里啊?這不是算命公司嗎?”

蕭鷹說:“沒錯,你們找對了,我就是環球公司經理,這是我的公司,兩位請進。”

龍清泉沒有說話,閃身進了屋子。經紀人張金祥進來之后把房門掩上,四周看了看,對蕭鷹說:“你不是醫生嗎?怎麼跑到這兒來開公司來了?”

“實不相瞞,我其實是個算命的,同時,我也是醫科大畢業生,懂醫術。我自主創業開了這家公司,——這不是算命公司,這叫疾病咨詢公司,而且還可以從事醫療。”

“原來你不是醫生啊,那昨天晚上……?”

“昨晚上我算命算出了飛龍會突然功能性失音,所以,我就穿了個白大褂等在那里,等你們叫我去給他治病。因為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他的病,而結果也證明,我是對的。”

原先沒有說話的龍清泉也吃了一驚,轉頭望向蕭鷹:“什麼?你說你算命算出了我會嗓子啞?”

蕭鷹點了點頭說:“坐下說話。”

張金祥和龍清泉在椅子上坐下。

龍清泉摘下了墨鏡,放在桌上,盯著蕭鷹:“你真是算命算出來的?”

“是的,——對了,兩位找我什麼事?應該不是來找我算命的,因為之前你們還不知道我干的這一行。”

龍清泉說:“我是來找書香的。你不是她的朋友嗎?請問在哪可以找到她?”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她家在哪也不知道她家里的電話。”

龍清泉神情黯然,搖了搖頭,說:“知道,我去找過,可是被轟出來了,再去就根本不開門,打電話,聽到是我立刻扣電話。我曾經寫信叫助手送上門去,可是,助手說那封信被人從窗戶原封不動的直接扔出去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當初應該好好珍惜啊,是不是你把人家得罪了?”

張金祥插話說:“飛龍哥對她愛若掌上珍寶,怎麼可能得罪她呢!”

蕭鷹心中暗笑,他當然不會相信娛樂圈的人所謂的愛情專一。前世見過這方面太多報道,娛樂圈的花邊新聞是最多的,真正癡情的男女有幾個呢?只怕比恐龍還要難找的。

不過,他當然不會把這份感受說出來,他把雙手撐在桌上,說:“如果你們想著來我這兒找到羅書香的話,那是找對地方,我可以告訴你們張書香的確是在我公司里上班,不過是臨時幫忙,是他父親的安排。”

“為什麼?他們家雖然算不得大富大貴,但經濟還是很不錯的,根本不需要在你這打工,而且我看你這公司只怕也開不出多高的工資給她的。”

“羅書香在我這里與其說是打工幫忙,不如說是讓我給她看病找病因,免得她再次尋死。”

龍清泉大吃一驚,猛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香香她自殺過?”

蕭鷹有些奇怪:“難道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蕭醫生,啊不,蕭大師,請你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

“她為什麼自殺其實也是我和他父親都想知道的,——順便說一句,我的好朋友是他父親的好朋友,這麼認識的,他父親還是我公司的掛名股東。幫了我不少忙。——羅書香在學校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藥,只留下了三個字的一封遺書‘永別了’。他父親問不出她為什麼自殺,學校也很擔心,要她休學。她父親知道我算命算得很準,便把她送到我這,希望我能幫她查清楚到底是什麼病?”

龍清泉頹廢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整個人都懵了,臉色煞白,死死盯著面前的桌子,一字一句的說道:“她是因為我離開了她才自殺的,其實……,我怎麼舍得離開她,如果不是……”

蕭鷹說:“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們彼此相愛到這種程度還要分手?——當然如果涉及到**就不用說了,我只不過隨口問問,並不是真心要了解。”

龍清泉失神落魄說道:“是因為我奶奶。我從小是奶奶養大的,因為我父母常年在國外。我對奶奶的感情比對父母的深得多……”

“你奶奶不喜歡羅書香是吧?所以逼著你離開她另擇良配,你十分孝順,只好忍痛割愛跟張淑香分手了,是不是這樣?”

蕭鷹腦海中立刻閃現出一系列萬惡家長逼著恩愛小夫妻分手的狗血愛情故事。

想不到龍清泉卻搖了搖頭說:“香香雖然有些地方讓我奶奶不太滿意,比如她的身高、相貌,奶奶都覺得不算特別好。”

從相貌上看,龍清泉長得英俊瀟灑,作為演員特別注意外形,所以身上也沒有什麼贅肉。而羅書香相貌平平,放到人群中很快會消失的那種,兩人從相貌上的確也談不上很般配。

不過郎才女貌並不是美滿婚姻的金科玉律,很多郎才女貌的情侶最終走上了分手,而很多看著並不般配的夫妻,卻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或者是暴牙女找到了金龜婿之類,旁人覺得很不可思議的卻恩愛到了白頭。

龍清泉接著說:“香香喜歡看書,這之前,她不會做家務,不會做飯,不會洗衣服,不會洗碗,連女人最常見的梳妝打扮都不會,唯一的化妝品就是一個寶寶霜。她幾乎所有時間都拿來看書了,這一點奶奶也不喜歡,奶奶說,做媳婦該有做媳婦的樣,而且本來相貌就不算好,又不收拾打扮,我又是個公眾人物,有很多應酬需要夫人參加的,帶出去不長臉。”

蕭鷹有些納悶,羅書香除了啃書本寫論文做學問啥都不會,換成我是老太太我也不喜歡這樣的孫媳婦,又不是娶個家庭老師。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7:08

第68章信命的老太太

又聽到龍清泉接著:“盡管有許多奶奶不喜歡的地方,可是奶奶還是同意了我們的婚事,因為我很喜歡她,而奶奶手一手拉我長大的,只要我真心喜歡的,她就喜歡。而且后來奶奶也發現了香香身上許多優秀的地方,比如她孝順,嘴巴甜,除了看書就是陪奶奶話,學著做家務,學著開始收拾打扮,讓自己外形好看些,以便將來陪我一起出席一些應酬。奶奶也看見了他的改變,所以最終同意了。”

“那不是挺好嘛,皆大歡喜,那究竟是什麼把你們拆散了?”

“算命!”龍清泉語氣沉重的道,“奶奶是舊社會過來的人,非常相信命運。我們談婚事的時候,奶奶找了一個她非常信任的算命大師給合八字。這位大師復姓司徒。我時候就認識這位司徒大師,他跟我的父親是發,親如兄弟。我父親去美國后,他經常到我家來看我奶奶,是我們家的常客。他算命非常準,我奶奶有什麼不順心的事總喜歡找他來算。每次他都算得很準的。”

“那他合八字肯定出問題了,對吧?”

“是,他給我們倆合八字,結果大師,我跟香香八字不合,如果強行結婚,她會克夫克子克父母,敗光所有家產。”

蕭鷹感嘆道:“你奶奶肯定是要死要活的不讓你們結婚了,對吧?”

龍清泉眼圈都紅了,頭:“奶奶倒是沒有要死要活的,只了一句話:‘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我要把香香娶進門,她就走,去哪不用我管……”

“老太太也真是的。”蕭鷹嘆了口氣,感慨道,“時候聽老師講,舊社會算命的胡八道,生生拆散一對佳偶。長大了覺得那只不過是反四舊的宣傳,是杜撰出來的罷了,想不到原來現實生活中還真有這種事情。”

經紀人張金祥眼珠轉了幾轉,突然:“對了,既然蕭先生算命算得如此之準,要不你再給算算,不定他們兩八字本來是相合的,司徒先生算錯了呢!”

龍清泉搖頭:“沒用的,司徒大師從來沒有算錯過,給別人合八字也從來沒有錯過,但凡他了不好的,強行結合的夫妻,最終就像他的那樣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很悲慘的下場。所以奶奶奶非常相信他算的命。”

蕭鷹:“那就沒辦法了。你奶奶堅信他算命的本事,而他又的確是算命高人,那還有什麼辦法呢?”

張金祥:“不一定啊,奶奶相信司徒大師,是因為他算得非常準,而且每次都很準,所以他堅信不疑,假如蕭大師你算命也能算得這麼準,每一次都這麼準,那奶奶同樣會相信你。而你他們八字相合是一段美滿姻緣,那老太太不就相信你了嗎?就算他不馬上相信,但是至少也會對司徒先生的算命結果產生懷疑呀,因為你也算得很準的。那事情不就有了轉機?”

龍清泉一聽,仿佛走了很久很久夜路的人,一下子看見了遠方的魚肚白。驚喜地對蕭鷹:“大師,你覺得這個辦法行嗎?”

蕭鷹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只會給人算命治病,也就是看他以前得過什麼病,現在的病有沒有誤診,應該找哪個醫生哪個醫院去看才能盡快看好之類的,至于婚姻合八字之類的,我是不會的。”

張金祥驚喜交加的問:“你能算出以前得過什麼病?準不準?”

“傷風感冒咳嗽之類的不住院的病算不出來,我只算病比較重需要住院治療的那種。”

“那就可以啊!我們老太太從到大體弱多病,三天兩頭住院的。假如你會合八字或者普通的算卦看相之類的,老太太寧可相信司徒先生,不會相信你。但如果你能算出她的病,她肯定會相信你的。至少相信你這方面的算命本事。”

龍清泉欣喜的頭:“其實,我自己是不相信算命的,我覺得算命都是胡八道,但是奶奶相信這一,所以只能以其之道還治其身,用算命來對付算命,只要讓奶奶相信你算得準,你我們八字合,她遲早會相信的。”

蕭鷹:“聽你們這麼倒是有一定的合理性,要是你們覺得可行那就試試吧!”

張金祥遲疑了一下,又:“這個計劃能不能行最關鍵的就是看先生您算卦是不是算得準。據老太太,那位司徒先生這一輩子給他算命沒有一次算不準的,你必須要達到這樣的準確度才行。”

“這個可不好,我只能我盡力。——先把老太太的名字,公歷的出生年月日,還有籍貫告訴我。我先算算老太太的運程。”

龍清泉了出來。

蕭鷹開始掐著指頭裝模作樣計算,腦海中卻在飛速地搜索老太太所有的病案資料。

他驚愕地發現這老太太居然一直到蕭鷹穿越之前都還有住院記錄。這就明老太太至少還有二十多年的陽壽。

先前蕭鷹曾經肚子里琢磨,他們可以等老太太歸西了,就沒人約束他們了,就可以在一起了。但現在看來這個計劃是行不通的,老太太至少還能活二十多年。

看來,只能一心一意讓老太太相信自己是個算命高人了。

蕭鷹願意幫忙,主要是想幫羅書香,畢竟她老爸願意掛名自己的公司,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也該回報。而且看他們苦戀也挺可憐的,能幫就幫幫唄。

蕭鷹又查看老太太之前的病歷,一看之下不由苦笑。的確,這老太太隔三差五的住院還真沒有誇張,她從到大的住院病歷,一本挨著一本排列,足夠從公司一直排過廣場進站臺到車站那邊去。

龍清泉和張金祥見蕭鷹閉目掐指,臉上陰晴不定,不覺有些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等到蕭鷹睜開了眼,張金祥才緊張地問:“怎樣?算出什麼來沒有?”

“你奶奶的確體弱多病,實在需要好生調養才行。”

張金祥眼珠一轉,忙道:“蕭先生這個建議太好了。”

“建議?我建議什麼了?”

“保健醫生啊!”張金祥喜滋滋瞧了兩人一眼,有幾分得意地,“如果蕭先生以算命先生的身份出現在老太太身邊,她絕對不會有興趣,甚至還可能會抵觸,因為她只相信司徒先生。但是,如果蕭先生以醫生的身份出現,老太太就不會抵觸,而且蕭先生也有機會時常在她身邊,通過算命治病來逐漸得到她的信任,最終達到目的。”

一聽這話,蕭鷹和龍清泉都緩緩頭,覺得的確是個主意。

張金祥又道:“不過,老太太認準的事輕易不會改變,更何況那司徒先生用大半輩子時間來證明他算卦算得對,蕭先生想短期之內改變這種觀念,只怕不那麼容易,所以,我們需要耐心。”

蕭鷹聳聳肩:“我無所謂啊,我有的是耐心,關鍵看飛龍兄他們兩個能不能等得起啊!”

龍清泉:“我心中只有香香,今生今世非她不娶,哪怕等到白頭我也要等!”

剛到這,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羅書香臉色慘白站在門外。

“香香!”龍清泉驚喜交加,一下站起來,沖過去,伸手想要摟她,羅書香卻后退了一步,冰冷的眼睛瞧著他。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7:25

第69章龍奶奶

龍清泉有些手足無措,忙說:“我是來找你的,剛才跟這位蕭大師商量,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我聽到了……”

原來,羅書香在門外已經把他們的對話都聽了個明白,聽到最后龍飛龍清泉表白,她忍不住推門進來了。

羅書香對蕭鷹說:“謝謝你,不過不必了。”

“為什麼?”龍清泉驚慌的問羅書香,聲音發顫。

羅書香沒有看他,依舊望著蕭鷹,但說出的話卻顯然是對他說的:“因為司徒大師算命真的很準,我相信他算的是對的,我跟你真的命不合,如果我嫁給你,克夫、克子、克父母,敗光你所有家產,有什麼意思?還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這一下,蕭鷹才算徹底明白羅書香為什麼要自殺,又為什麼救活之后一直跟個僵屍一般沒有任何活力,因為她從心底相信司徒先生算的命,認為她跟龍清泉八字不合,真嫁給他會克夫、克子、克父母,敗光全部家產。而他對這段愛情又如此癡迷,既然蒼天決定他們不能在一起,他寧可選擇死。

龍清泉不顧一切抓住了她的肩膀說:“不要聽他胡說八道,只要蕭大師說服了奶奶,同意我們結婚,我相信我們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美滿快樂的!”

“放開我!”羅書香異常平靜的,甚至不帶任何感情地說出這三個字,目光依舊沒有瞧他,“你忘了,司徒大師說過,如果我們背著奶奶在一起,同樣會發生不好的結果。而不僅僅限于結婚。我寧可我死,也不想傷害你和父母,也不想毀掉你的事業,所以,我們還是就此相忘于江湖吧!”

蕭鷹很想笑,但是他馬上忍住了,咳嗽了兩聲,一本正經的聽著。

龍清泉十分的痛苦:“可是,我對你是真心的,難道愛不能抗拒命嗎?”

“我相信你對我的真心,但我也相信我們的命。我們不能再在一起就是不能在一起,我要嫁給你,會把你克死了,我只能跟你在夢中相見。我不嫁你,還能時常聽到你的歌聲,聽到你的消息,知道你活的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龍清泉再也是抑制不住,不顧一切把她拉入懷中死死的抱著。

龍清泉身材高大,而羅書香卻是嬌小玲瓏,在他懷里就像一個孩子。

這孩子雙手護在胸口擋住了龍清泉堅實的胸腹,用力想掙開,但是撐不開龍清泉緊緊的擁抱。

龍清泉說:“我寧可你克死我,也不能沒有你。”

羅書香沒有說話,緊緊閉著雙眼,一雙手在使勁的往外撐,身體在持續不斷的扭動,努力掙扎著想掙脫他的懷抱。

蕭鷹嘆了口氣,說道:“好了,讓我說兩句吧!你先放開。”

龍清泉不敢不聽蕭鷹的話,蕭鷹是他新的希望,或者是他最后一個希望。于是他趕緊放開了羅書香。

蕭鷹對龍清泉和張金祥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兩人到門外說話,然后背著手走了出去。兩人趕緊跟到門外來,走出十幾步,蕭鷹這才站住,回身對龍清泉說道:“我覺得有兩件事要明確:第一、羅書香能夠為你去死,就證明她對你的感情有多深。”

龍清泉紅著眼,不停點頭。

蕭鷹又接著說:“繼續剛才我們的計劃,——剛才我是擔心,你們兩個等不了太久,因為這可能會是一場持久戰,不可能短期說服老太太。哦,對了,現在又多了一個需要說服的對象,就是羅書香,也要讓她相信司徒先生算命根本算不準,所以他的預言是錯的。現在,我見到了你們兩個真摯的感情,我相信你們能夠為這段感情付出足夠的時間等待。先前的疑問也就不成問題了。”

“是的蕭大師,我能等,海枯石爛天涯海角我都要等下去。我相信只要香香她也覺得司徒大師算命算不準,是錯的,那她就會跟我牽手的。”

蕭鷹點點頭說:“因此,我們下一步,有兩個努力的方向:一是要讓你奶奶逐步相信我算命非常準,比如司徒先生還要準;二要找到司徒先生算命不準的時候,揭穿他騙人的把戲,讓你奶奶和羅書香都知道他算錯了,你們是一對好姻緣。”

龍清泉和張金祥都用力點頭。

蕭鷹說:“既然這樣,那咱們就開始著手下一步。你們得讓我以一個保健醫生的身份到你奶奶身邊。”

張金祥說道:“這個我倒有個主意,蕭先生,你的針灸技術非常高,而我們老太太非常相信中醫,她認為中醫遠遠蓋過西醫,只要你在他面前展露一下你針灸技能,她一定會把你當座上賓的。那時候,飛龍哥再把你介紹給老太太當健康顧問,她一定會欣然允諾。”

“行,就這麼辦,”龍清泉點頭對蕭鷹說,“我奶奶正好這幾天有些不舒服,總是懶洋洋的,醫生也看不出什麼毛病,既然蕭先生中醫技術如此高超,不如明天我請你到我家做客,你給我奶奶看看,能藥到病除,不就大功告成了嗎?”

蕭鷹頓時傻眼了,雖然在醫科大開設有中醫課,但是只是基礎性的介紹,並沒有深入學習,所以他只知道一些皮毛,要用這些東西去給人看病,而且給一個篤信中醫的老太太,只要一出手立馬露餡。

蕭鷹支吾著說道:“保健醫生也不限于中醫吧?”

龍清泉說:“我奶奶只信中醫,看病也只看中醫,沒問題的,蕭醫生,你的針灸技術這麼厲害,就算是我奶奶最敬重的省中醫院院長董櫃櫃都比不過你。”

龍清泉所說的董櫃櫃是全國著名老中醫,省中醫院院長、中醫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蕭鷹暗自叫苦,先前用針灸給龍清泉治療嗓子啞,是因為這之前做了個夢,夢境形成了條件反射。如果今晚上做個夢,夢到如何給龍奶奶針灸治病,那沒問題,但是如果沒有做這樣的夢,那不就完蛋了?

這兩個人親眼目睹自己施展針灸神技,怎麼解釋他們都不會相信的。

眼見蕭鷹一臉為難的,低著頭似乎在思考什麼,張金祥是經紀人,最善于的就是用金錢來打通關系,瞧了飛龍一眼,然后對蕭鷹說:“蕭醫生,我們不會讓您白幫忙的,您只要答應幫忙,飛龍哥一定會好生謝你。對吧,飛龍哥。”

龍清泉趕緊點頭說:“對對,這是肯定的,不管成與不成,只要盡心了,我都銘刻在心,一定重重酬謝。”

蕭鷹忙道:“這麼說就太見外了,如果你當我是朋友,請我幫忙,那是義不容辭的,但如果你想花錢買我來幫忙的話,我沒什麼興趣。因為,你請我不是看病,而是對付司徒先生,使你們能夠破鏡重圓。這跟醫術關系不大。”

龍清泉一聽,連連點頭,給自己腦門拍了一下說:“對對,兄弟幫忙,說錢就見外了,蕭醫生醫術如此高明,我很佩服,不知道能不能跟蕭先生成為好朋友?”

“好啊,我覺得飛龍兄是性情中人,以你這麼大的名氣,根本不用愁沒女朋友,你卻一顆心都在羅書香身上。你用情專一,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我也很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龍清泉嘿嘿笑了笑,從口袋里摸出一張名片,遞給蕭鷹說:“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聯系電話。——只有我最好的朋友才會有這個名片,上面是我個人電話。其他的聯系都只會聯系我的經紀人。”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7:39

第70章計劃

蕭鷹接過名片,也不看,隨意的揣到了口袋里,問道:“對了,我剛才聽說中醫院院長董老經常給你奶奶看病,是嗎?”

“是的,我奶奶的病基本上都是董老來看的。”

“他給你奶奶看病有沒有病歷什麼的?”

“當然有,董老非常注重病歷書寫,不管是去他們醫院的還是他出診的,都非常正規的書寫病案,哪怕是感冒都會做詳細的病歷記載。所有病例都存放在中醫院。董老說,這樣做的原因是,很多病要看既往病史,才能得出病情變化以及以前用藥情況,並能準確地作出判斷采取針對性治療手段。”

一聽這話,蕭鷹頓時心里踏實多了,大不了把病歷翻出來忽悠兩句,反正是保健醫生,大病有董櫃櫃,自己不會出餿主意就是了。最關鍵的還是去揭穿那司徒先生的騙局,使得龍清泉跟羅書香,能夠喜結連理,自己就大功告成了。

蕭鷹說:“醬紫呀,那我等你們的消息,安排好之后,我就去會會老太太,再會會司徒先生。對了,那位董櫃櫃全名叫做什麼?他在醫院的職務是什麼?還有你奶奶的全名和出生年月日、籍貫都告訴我。”

龍清泉趕緊把蕭鷹想知道的事項信息都告訴了他。然后兩人告辭走了,說好電話聯系。

蕭鷹回到屋里,見羅書香坐在椅子后面發呆,並沒有拿那本《易經》,于是過去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說:“龍清泉邀請我去見見老太太和司徒先生,我聽你先前說那司徒先生算命非常準,所以他說你跟龍清泉八字不合不能成夫妻,你對此堅信不疑。我很好奇,想去見識見識。不過我不是去找他算命,而是看看他算命究竟是不是真的那麼準。”

蕭鷹這是先給羅書香打預防針,讓她逐步形成一個司徒先生算命不準的印象,才能改變她的思想。

羅書香點頭說:“那我幫你守店,有人來了我給你登記,你什麼時候來給這些病人看病呢?”

蕭鷹說:“具體時間說不準,另外,糾正你一下,我不是給人看病,我是給人指點怎麼看病,——簡單的說就是算命看病,用算命的方法指點別人怎麼去看病才能看得好。”

羅書香扭頭瞧了瞧他,說:“指點看病可跟其他算命不一樣,如果說錯了,可能會對病人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這些你們想過嗎?賺錢的法子很多,為什麼一定要賺這個錢?”

盡管羅書香質疑蕭鷹的本事,但是蕭鷹聽到她已經能夠正常交流,是一個巨大的突破,馬上笑嘻嘻說:“你相信司徒先生算命很準,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算命治病也很準?”

“他不是我一個人說準,他能算出來他絕對不知道的事情。”

“我其實不大想在你面前顯擺本事,但是為了加強我們下一步協作互信,我只能顯擺一下我的本事。——可以告訴你,我的本事絕對不比司馬先生差。根據我的指點,已經至少有五個人救回了他們的性命,其中就有我租的這鋪面老板娘的丈夫,昨天跟你一起看演唱會卓然的父親,有興趣你可以問問她。”

羅書香見蕭鷹說的一本正經,不覺微微有些詫異,緩緩點頭說:“從司徒先生算命很準這一點,我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能夠預知未來的人,難道你也是其中一個嗎?”

“我可不是先知,我只是懂一些小技巧,知道對方該怎麼看病才能看得準罷了。所以,不要把我跟司徒先生相提並論,他算命依據的是玄學,而我算命依據的是醫學。”

羅書香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拿起了書,說了一句:“見到龍奶奶,麻煩替我問聲好。”

一聽這話,蕭鷹不由愣了一下。他原以為龍奶奶拆散了她跟龍清泉的因緣,她會很恨這老太太,沒想到卻讓自己代問好。

只不過略一沉吟,蕭鷹立刻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老太太和羅書香都非常信命,而他們對司徒先生算命的本事可以說達到了崇拜的程度,因此司徒先生說他們八字不合,他們認為是真的。

也就是說,實際上拆散羅書香和龍清泉的,不是老太太而是算命先生司徒先生的算命結果。

既然是這樣,那羅書香對老太太當然不會記恨,聽龍清源所說,這之前她們關系還是比較融洽的。

于是蕭鷹點了點頭說:“放心吧,我一定把你的話帶到。”

隨后半天時間里,有幾個旅客找蕭鷹算命治病,但都是一些算不上疑難雜癥和重癥的,更沒有威脅威脅到生命,所以蕭鷹每個只收了10塊錢。

剩下的時間,他就坐在椅子上拿著一本書裝模作樣看。腦海中卻在翻看所有董櫃櫃給龍奶奶看病的病歷,看完之后,又把龍奶奶找其他醫生看病的病例也找出來看了一遍。

他只挑主要的看,因為病歷太多了,由此可見,這老奶奶身體真的十分的體弱多病。他集中看近期的病歷,因為這是老太太身體情況集中反映。

傍晚的時候,經紀人張金祥開著車來找蕭鷹,要帶她去龍清源的家。龍清泉已經給老奶奶說了,有個朋友到家里來玩,他沒有直接說保健醫生什麼的,生怕引起老奶奶反感,只要蕭鷹找機會顯露了醫術,那所謂保健醫生就能水到渠成。

張金祥拿了一個盒子,遞給副駕駛位的蕭鷹。

“這是什麼?”蕭鷹看了一眼,吃了一驚說,“尋呼機?還是漢顯得?”

“是,這是飛龍哥送給你的,方便聯系,也是一點小意思,你務必收下。”

現在蕭鷹當然不會客氣,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通訊工具了,有這玩意兒,不僅有面子,而且人家找人的時候,可以不用直接把電話打到公用電話上,這是最方便。

尋呼機在八十年代出現,但是真正在全國范圍內推開是九十年代初,在手機普及之前,傳呼機成了必備的通訊工具。

但那時候,能買得起尋呼機的,也一般都是小康人家了,因為價格還是挺貴的,而且入網費、服務費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一般工薪家庭那時候還承受不起。蕭鷹就曾經動心想買一臺,可是創業之初,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所以,想等等看,沒想到,龍清源居然送了自己一臺。

他立刻很高興地拆開看了看,然后熟練地調試設置好,掛在腰間。這玩意兒他以前九十年代沒少用,所以很熟。

張金祥一邊開車,一邊用眼睛余光看他擺弄傳呼機,還以為他會問自己該怎麼用,沒想到人家輕車熟路,顯然一看就知道,對這玩意兒很熟,不由有些詫異,問:“蕭醫生以前用過尋呼機嗎?”

“用過,”蕭鷹隨口說道,但是又馬上發現,這個還不大好解釋,于是又補了一句,“后來弄丟了,正準備再買一臺,沒想到飛龍哥已經先送我一臺了,剛剛好。”

張金祥點點頭,心想這蕭醫生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看他如此年輕,醫術卻如此高明,見他穿著打扮和公司的簡陋,人家卻對最新款的數字傳呼機十分的了解,輕車熟路。但願這一次他也能發揮它的神秘所在,順利辦成這件事情。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7:54

第71章姜是老的辣

車子來到了一處別墅住宅區,從戒備森嚴的保安就可知道這里住的不是一般的人。

張金輝又用眼角偷看了一下蕭鷹,見他滿不在乎,根本沒有四處東張西望,渾然不為這高檔小區中的豪華所動,更是暗自稱奇。心想這年輕的蕭醫生當真見多識廣,他見過很多人進入這種高尚住宅,就好像看西洋鏡一樣到處都覺得新鮮,而這位蕭醫生根本完全無所謂,心中更多了幾分敬重。

其實他不知道,蕭鷹來自未來,曾經在二十多年之后的遠比現在繁華的時代生活過,而且還是在衛生部工作,多次出國,見識過發達國家的高檔住宅區,也去過京城很多比這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別墅區,相比而言,這省城別墅區差老鼻子遠了,所以當然不會覺得新奇。

車輛來到一棟兩層別墅小院前停下,門房打開了大門,車子緩緩進了院子。

這樓的外形是中式結構,古樸典雅,既然老太太喜歡中醫,那她對中國文化應該是情有獨鐘的,所以房屋也裝修理所當然是中式風格。

聽到汽車喇叭聲,龍清泉已經從屋里出來了,站在二樓陽臺上,看見果然是他們的車,立刻快步下樓,來到院子。蕭鷹下車出來,龍清泉握著他的手,親熱地拍著他的肩膀,把他往屋里領:“咱們老朋友了,還沒請你到家來作過客。今天咱們要好好喝上一盅。我先帶你去見見我奶奶。”

兩人進到了客廳里,客廳很大,裝修和陳設都是清一色中式風格,沒有沙發,只是紅木中式靠背椅。茶幾也是古雅中式的。

此刻,一個清瘦老太太正坐客廳的紅木長椅之上看電視。電視正播放熱播電視劇《渴望》,老太太看得很投入,眼圈都哭紅了,手里拿著紙巾不停擦淚。

見到他們兩進來,老太太這才站起身。龍清泉趕緊搶步上前攙扶住她的胳膊,說:“奶奶,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的好朋友蕭醫生,他醫術可高明了。”

龍奶奶上下打量了一眼蕭鷹,見他穿的一套對襟唐裝,綢緞燈籠褲,腳踏黑面白底布鞋,手里拿著折扇,一套純中式裝扮,立刻多了幾分好感,微笑對龍清泉說:“趕緊招呼客人坐呀!”然后又吩咐小保姆沏茶。

小保姆正要去沏茶,龍清泉卻擺了擺手說:“我來吧,你去忙你的。今天是小蕭第一次到我們家,我要親自給他沏一杯功夫茶。”

茶幾上有一套精致茶具,龍清泉非常嫻熟還帶著一點顯擺的意思開始舞弄茶道。

蕭鷹坐在旁邊的單人紅木椅子上微笑瞧著:“你這還一套一套的,還不知道你原來懂茶道啊!”

“我奶奶從小就教我,我這個可是有十多年的手藝了喲,不是好朋友我才不會親自給你沏茶喝呢!”說罷,將沏好的一小杯茶雙手捧著遞給他。

這茶杯比酒杯大不了多少,蕭鷹不大會喝茶,平時也不喝,不過也見過人家茶道,知道這種茶是品的,而不是拿來解渴的,所以他接過來之后說了聲謝謝,抿了一口,咂吧了一下嘴,似乎在品茶味,然后喝了一小口,才贊嘆道:“很香!可惜我不懂茶,不知道是什麼茶。”

“這是鐵觀音,哎呀,你是學中醫的,也應該懂點茶才行啊,茶文化可是中國的傳統文化!”龍清泉說。

“中國傳統文化博大精深,我挨個都要去學一遍的話,那還有什麼時間去學中醫呢!”

龍奶奶好生地打量了一下蕭鷹:“蕭醫生是中醫?”

蕭鷹含糊說道:“學藝不精,讓老人家見笑了。”

“他中醫高明著呢!”龍清泉笑呵呵說,招手讓張金輝從提包里取了一張晚報出來,打開,指著上面一篇文章給龍奶奶:“你先看看這篇文章,我再給你說蕭醫生的醫術。”

龍奶奶接過晚報,保姆趕緊給她拿來了老花鏡戴上,仔細瞅著,只看這幾行,不由大吃一驚,望向龍清泉。

這一則新聞是在晚報的首頁重要位置,標題是《全國著名歌星龍清泉歌唱會突然失聲》,報道頭天發生的事情,龍清泉在演唱會途中突然失聲,被工作人員攙扶下去,之后重新登臺恢復嗓子。

龍奶奶都沒看完這則新聞,就焦急地對寶貝孫兒問:“怎麼回事?”

龍清泉挪了挪身子貼著,奶奶身邊摟著她的肩膀說:“奶奶不用擔心,我這不是好端端在你面前嗎?不過昨天晚上還真是驚險,我唱著唱著突然嗓子無法出聲話,幸虧小蕭擔任演唱會醫護隊醫生,就在那里,他給我用兩枚銀針針灸,只幾分鐘時間,就治好了我的嗓子,恢復了正常的發音。他的針灸可真是一級棒,我看董爺爺的針灸也不過如此啊!昨天要不是他,我可就慘了,正因為他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所以我今天請他到家里來吃個飯,表示一下感謝。”

龍清泉所說的董爺爺名叫董櫃櫃,是省中醫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中醫學院附屬中醫院院長。全國著名老中醫,是龍奶奶家座上賓。

龍奶奶點點頭,不過對龍清泉的話有些不大相信,特別是關于蕭鷹針灸跟全國著名老中醫差不多的表述,她是不相信的,這麼年輕的中醫,醫術能高明到哪去。

一旁張金輝看出龍奶奶不大相信,也敲邊鼓制造氣氛:“老人家,你是不知道當時有多緊張,我們都要瘋了,飛龍哥連正常說話都不行,更別說唱歌了,當真是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似的,蕭醫生針灸技術那叫一個高明,嗖嗖兩聲,如閑庭信步一般,那手指又捻動又**,又單擊,簡直就像彈鋼琴。您是沒在現場看到,我們看了,那只有一個字,——帥呆了!”

“這是三個字好不好!”龍奶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好奇的瞧著蕭鷹:“你的針灸跟隨哪位師父學的?”

“我在學校學的。”

龍清泉插話說:“奶奶,現在學中醫都是在中醫學院或者醫科大里面學,不像舊社會,要白師父跟老師,那是老法子了。”

“還是老法子好,你看你董爺爺,他小時候就是跟著老中醫,手把手學出來的,那技術那才叫一個高明,真的是藥到病除啊!”

龍清泉嘟噥了一聲說道:“藥到病除,那怎麼你的病老是治不好了。”

龍奶奶臉色一沉:“不許你這麼說董爺爺!我是因為小時候饑荒,差點餓死,什麼樹皮草根,連觀音土都吃過,整個把身體給弄壞了,從那以后三天兩頭的病,這病是根子上的,就算神仙也沒辦法。”

蕭鷹陪笑說:“是呀,有些病的確只能靠調養,沒法用湯藥,任何醫療手段都沒辦法根本性的,但可以通過調理慢慢將身體養好的。”

“董醫生一直在給我調理,我這身子骨要是不經過他調理的話,早就到陰間見飛龍他爺爺去了。”

蕭鷹聽她如此推崇那董醫生,看來想讓龍奶奶對另外一個醫生的醫術建立信心,單單靠語言是沒辦法實現的,這種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旦認準的事情很難改變,除非用事實說話。

蕭鷹對龍奶奶說:“董醫生是中醫界的著名老中醫了,泰斗級別的,也是我一直仰慕的,只是無緣見面向他討教學習,真希望有一天能得到他的指點,那對我的醫術將會是有莫大幫助的,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機緣。”

蕭鷹很誠懇的學習態度立刻得到了龍奶奶的好感,頻頻點頭說:“這個沒問題,董醫生隔三差五就要到我家里來看看我,我大病小病都要請他來醫治的。有機會見面的。——像你這麼好學的年輕人可不多了,那些人才學了幾天醫術,就一個個都自以為是了不起似的,對老人一點都不尊重,中醫這行當,姜還是老的辣呀!”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8:12

第72章中醫名家

蕭鷹立刻一臉的興奮狀,說道:“太好了,謝謝奶奶,有這樣的機會我一定好好向他請教,他老人家如果願意指點我一兩招,那我一輩子就受用不盡。”

蕭鷹越誇贊董醫生醫術,龍奶奶越高興,把他當做知己,伸出枯瘦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嗯,小蕭不錯嘛,”扭頭對飛龍說,“你那幫朋友中,像小蕭這樣踏踏實實搞學問鉆研醫術的可不多呀,你要多交這樣的朋友。”

“好的,奶奶。對了奶奶,你這幾天身子不是不舒服嗎?要不要叫蕭醫生給你看看。”

蕭鷹感覺到龍奶奶臉上的不悅,他知道一個老人肯定不會願意讓一個中醫學徒看病的,趕緊插話說:“奶奶身體不舒服,叫董醫生來給看看吧,我也正好學習學習,難得的機會。”

龍奶奶這才緩緩點頭,說:“是,這幾天身子老不得勁,肚子脹,吃東西吃不好,睡覺也不好,董醫生已經來給我看過兩次,開了藥吃了,我想著,還是先繼續吃藥吧,就不要叫他了,他是中醫院的院長,忙著呢,老這麼叫他,大病小病也不合適,真有大病再叫他也不遲。”

“奶奶,黃帝內經說的是‘聖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已經出現病的征兆,就要趕緊治,等真的病了才治的話,身體已經被病魔搞垮了。還是趕緊叫董醫生來給你看看吧!”

這一句黃帝內經的名言,是中醫的基本知識之一,蕭鷹在醫科大學過中醫學,當然知道,順口背了出來,到得到了龍奶奶的贊許,頻頻點頭微笑:“蕭醫生到底是學過中醫的,懂得這些其中的道理。好,那我就聽你的,飛龍,趕緊給你董爺爺打個電話,請他過來一趟,叫董爺爺一起吃中午飯,我也想跟他敘敘舊呢!好些天沒見到他了。”

“我來打電話!”張金輝抓起座機電話給董櫃櫃打個電話,然后對老奶奶說:“董醫生說他馬上來。”

龍清泉又對龍奶奶說:“董爺爺還沒來,要不,先讓小蕭給你看看,他醫術真的高明得很。”

蕭鷹立刻感覺到龍奶奶有些不高興,趕緊插話說:“我的醫術在你這個外行面前覺得神秘,真正中醫內行眼中那就是小兒科,根本不值一提。還是等董醫生來看吧,我一定好好跟董醫生學習。”

聽這話,龍奶奶臉上才浮現出笑容,對蕭鷹說:“飛龍這孩子平時是很難誇獎別人的,他幾次誇獎你,說明你醫術的確有獨到之處。不過你到底年輕,像你這樣踏踏實實好好學習,醫術一定能突飛猛進。”

蕭鷹趕緊謙虛的答應著,對龍清泉說:“也不帶我去你房間瞧瞧?都到了你家了。”

龍清泉便知道蕭鷹有話要說,連聲答應,帶著他來到了樓上自己屋子。

關上房門,蕭鷹壓低了聲音說:“我知道你著急,想讓我盡快給奶奶樹立一個好印象,但是我說了,你這件事最需要的就是耐心,老人家很明顯對我不放心,如果你著急著讓我給她看病只能適得其反,反而會使得她厭煩。這事你別管,我來處理,你只要敲邊鼓就行了。”

龍清泉說:“好吧,我知道我太著急了點。董醫生也是個性格孤僻的老頭,你要留神。”

“我知道,放心吧,學中醫的人性格再孤僻也不會成怪老頭的,這個你放心。”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又下樓到大廳陪龍奶奶聊天。

蕭鷹對龍奶奶說:“對了,我師姐羅書香讓我代她向您問好,問您身體怎麼樣了,她很記掛你。”

龍奶奶干瘦的身子微微一顫,這句話似乎觸動了他內心深處,他瞧著蕭鷹:“你認識香香?”

“她跟我一個大學,只不過她本事高,讀的是博士。我只是本科。我們關系挺好的。她知道我要來,所以托我帶句話。”

“哦!”龍奶奶有些狐疑的瞧了旁邊龍清泉一眼,點點頭,“她怎麼樣了?”

“嗯,說實話,她跟飛龍的婚事黃了之后,對她打擊很大的,整個人瘦了一圈,不過沒事,你放心,她很快會走出心理陰影的。”

龍奶奶長長嘆了口氣,神情充滿歉意說:“香香這孩子,我還是比較滿意的,我們飛龍跟她是小學同學,一直保持聯系,后來就談上了,這孩子很懂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要給她指出來,他很快就能改正,學的也很快,跟我也很投緣,經常陪我聊天,陪我上街。可惜他們倆八字不合,真要過了門對大家都不好,只能委屈這孩子了。”

蕭鷹表情嚴肅的點點頭說:“是呀,命這東西,真是神秘莫測,普通人是無法洞察其中天機的,如果遇到算命高人,得到指點,將會對人生有很大的幫助,可以避免重大挫折。他們兩個既然八字不合,真要強行在一起,只會帶來災難,那時候后悔就晚了,還不如現在就分開,長痛不如短痛啊!”

龍奶奶開始還有些懷疑蕭鷹是說客,來勸說她同意飛龍跟羅書香的婚事的,沒想到蕭鷹完全順著她的話說,而且對算命也是推崇備至,不由大有知遇之感,臉上笑意更濃了,對龍清泉說:“飛龍,你聽聽人家小蕭是怎麼看的?到底是做學問的人,看東西看得準。命這東西不能不信,老天爺注定的。小蕭說得多好,長痛不如短痛。”

說罷,又慈愛的瞧了一眼蕭鷹,頻頻贊許點頭。

龍清泉先前聽蕭鷹這麼說,不由有些氣惱,可是當她看到奶奶對龍清泉的態度進一步親近之后,他立刻明白這是蕭鷹故意這麼說討老奶奶歡心,以便下一步行動,于是他嘆了口氣,搖搖頭說:“算了,這件事都過去了,不說也罷。香香會找到比我更優秀的伴侶的。”

“嗯,你這麼想奶奶就放心了。”

又閑聊了一會兒,便聽到門房跑進來說:“董醫生來了。”

龍奶奶在龍清泉攙扶之下,蹣跚著走到門口,便看見門外快步進來一位身材清瘦,滿頭銀發的老者,帶著一副眼鏡,笑呵呵說:“大姐,你怎麼每次都這麼客氣,非要到門口來接。”

“你真以為我來接你?我是順便走走。”龍奶奶笑嘻嘻說道,牽著他的手回到客廳椅子上分別坐下。

董櫃櫃微笑瞧著蕭鷹,龍奶奶搶著介紹說:“老董啊,這位是小蕭,也是學醫的。聽我龍兒說,他針灸很厲害的。昨天龍兒獨唱會突然失聲了,就是他用針灸扎了幾針就恢復了。”

“后生可畏啊,蕭醫生在哪家醫院工作?”

對這個問題,來之前蕭鷹就已經預料到可能會被問到。對此翻來覆去思考,覺得還是不能撒謊,因為這種謊話一旦被揭穿,那就前功盡棄,會認為是個騙子。于是他從口袋里取出一張名片,雙手遞了過去說:“我醫科大學生,今年剛剛畢業,但我沒有服從分配,自主創業,開了一家環球公司,主要從事疾病咨詢,就在火車站廣場。我中醫在學校開設有這門課,但只是一般只是,很膚淺。我主要是自學。董先生是中醫泰斗,希望能得到您老的指點。”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8:32

第73章考校

對于蕭鷹的職業,剛才龍奶奶一直沒方便問,此刻聽了,不由有些驚訝:“你工作都不要了,自己下海開公司?是不是工作不好啊!”

“工作還行,分到了衛生部。”蕭鷹掏出了自己的派遣證,遞給龍奶奶,“但是我覺得我的性子不大適合機關工作,我還是想從事與醫學有關的職業,所以沒去報到,自己開公司,能給病患一些幫助,是我最大的快樂。”

龍奶奶一聽,分到衛生部這麼好的工作居然不去,不覺有些狐疑,不大相信,但是眼看人家拿出派遣證,便接了過來,看了看,果然沒錯,不盡連聲贊嘆,感慨地對董櫃櫃:“蕭當真有魄力,不願意放棄自己的醫學,不想到機關里混日子,願意自主創業,這樣的年輕人可不多呀!”

董櫃櫃也拿過派遣證看了看,還給了蕭鷹問道:“你這個咨詢公司具體是什麼業務?”

蕭鷹這時候當然不敢算命的事情,會把兩個老人嚇著的,那就前功盡棄了,于是:“就是用我的醫學知識幫助病人選醫院、選醫生,或者給他們治病出些主意什麼的。因為我發現病患及其家屬,特別是農村來的病患,欠缺基本的醫學知識,以至于他們病急亂投醫。我希望我的醫學知識可以幫助他們。”

“如果是這樣的話,需要非常扎實深厚的醫學知識,而且對醫院、醫生都要很了解。你覺得你具備這些條件了嗎?”

“我在學校的時候成績還不錯,醫學方面我相信我能勝任。至于醫生和醫院,慢慢會熟悉的,我也不知道我的設想有沒有前途。我就這麼一想就辦了,不定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麼容易,不定很快就垮臺了,最后只好灰溜溜去衛生部賠禮道歉,回去上班,嘿嘿嘿。”

蕭鷹故意貶低自己,他覺得這樣或許能得到對方的同情,從而拉近雙方的關系。果然,聽他這麼之后,原本表情嚴肅的董櫃櫃臉色稍稍有些緩和,:“有魄力有闖勁,很好,尤其對你們年輕人,更是難能可貴,既然認準了一個目標,就要走下去。盡自己所能,才知道是不是適合,不要灰心,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龍奶奶笑嘻嘻:“衛生部,中央機關,一個本科生能直接分到這樣的單位,如果不是成績拔尖,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換成我,學了這麼多年的醫學,要去搞行政工作,我也不干。我覺得蕭的選擇是對的,——以后公司有什麼難處,來找奶奶,奶奶幫你想辦法。”

蕭鷹很是感激,連聲感謝。

董櫃櫃對龍奶奶:“我給你看病吧,看完病,我還趕著回去,那邊一大堆事情。”

“吃了飯再走,今天蕭第一次到家里來玩,昨天他幫了飛龍一個大忙,所以請他吃個飯,你來了那就不許走,吃了飯才能回去。”

董櫃櫃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問道:“你哪里不舒服?”

“肚子有發脹,感覺餓,可是又吃不下,每餐吃一,晚上睡不好,還老容易生氣。”

董櫃櫃拿過了龍奶奶的手診脈,又瞧了瞧舌象,問了二便情況,:“你這個病,我上次給你先后開了兩個方子,都沒治好。這次我準備重新調整一下藥方……”

“等等,你先別。剛才蕭他很仰慕你這老中醫,想跟你學兩手,你就指指他唄!”

董櫃櫃瞧了一眼蕭鷹,:“那好,那你給老人家把把脈,看看舌象,做個診斷,看是什麼病。我看看你中醫基礎怎麼樣。”

如果沒有相關病歷,突然來一個病人來讓蕭鷹用中醫看病,他絕對傻眼,只怕連什麼脈象、舌象類型都分辨不出來,更不要辨證論治。而來之前,他已經把董櫃櫃給龍奶奶看病的所有病案全都過了一遍,心中有了一個大概感覺,現在聽董醫生了,立刻在腦海中調出了這一天董櫃櫃給龍奶奶看病的病歷資料。

幸虧這位董櫃櫃行醫嚴謹,又是龍奶奶的好友,所以病歷資料準備得非常詳細齊備。

蕭鷹裝模作樣給龍奶奶診脈望舌,這些在醫學院學中醫學過,裝裝樣子沒問題,盡管實際上搞不懂。

診脈望舌完了之后,:“我覺得龍奶奶這是細脈,不知道我摸的準不準?”

這當然不是蕭鷹用手指頭摸出來的,而是照搬了腦海中董櫃櫃病歷中的記載,其實是董櫃櫃自己的診斷結果。

董櫃櫃不置可否的了頭,因為一個學中醫的如果連細脈都摸不準的話,那就直接可以歸于庸醫的行列。

蕭鷹又:“奶奶的舌象應該是苔薄質淡。”

董櫃櫃面無表情的了頭。

見到董櫃櫃兩次都頭贊同,龍奶奶笑了:“怎麼樣老董?我的沒錯吧?蕭醫術還是很不錯的,都準了吧!”

董櫃櫃嗯了一聲,對蕭鷹:“那你該如何辯證?——我可以提醒你一下,老奶奶做過鋇餐檢查,有胃下垂六厘米,這個以前的檢查可以幫助你準確的辨證。”

蕭鷹故作沉思狀,腦海中卻再次把相關病歷看了一遍。有些為難:“這個病我還真拿不準,奶奶胃脘脹滿,饑餓又吃不下東西,舌淡脈細,加上她有胃下垂,我原先覺得應該是中氣不足、氣滯不暢,準備補中益氣、理氣暢中。”

董櫃櫃微微有些吃驚。一個醫科大畢業的學生,又主要是自學的中醫,能夠辯證到這一步,明他對中醫癥型有比較深的認識,單從這一來看,在剛剛畢業的中醫學生中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所以他贊許的了頭,想起來剛才蕭鷹的話,又問:“這是你最初的想法,那現在呢?”

“現在我覺得,奶奶有兩個癥狀我先前忽視了,就是晚上睡不好和容易生氣,這是氣郁化熱之象,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用補中益氣、理氣暢中只怕效果就不好了。”

這一次,董櫃櫃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因為龍奶奶這病他先后已經看過兩次,第一次診斷結果就是蕭鷹剛才分析的,而且治療方法也是一樣的,后來他發現了第一次治療不合理,忽視了晚上睡不好和容易生氣這個氣郁化熱的情況,于是改變了辯證和用藥。

現在蕭鷹作出的判斷跟自己第一次判斷如出一轍,單從這一,他就覺得這個年輕人的確不簡單,雖然這次辯證並不準確,但他這個老中醫都曾經犯過這樣的錯誤,人家年輕人重蹈覆轍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而且能夠辯證到這一步,對于一個基本上是自學中醫的醫科大畢業生已經是極其難能可貴的。

龍奶奶看出了董櫃櫃的驚愕,不由更是眉開眼笑:“怎麼樣老董?我了,蕭這個后生不簡單喲,你可不要瞧了他。”

董櫃櫃微微頭,:“的確不錯。”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蕭鷹的醫術作出誇獎,一旁十分緊張的龍清泉和張金輝頓時心情一松,只要能得到董櫃櫃的贊許,那就往他們目標靠近了一大步。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8:48

第74章贊譽

董櫃櫃接著問:“那你現在怎麼辨證論治?”

“綜合考慮之后,我覺得奶奶是氣滯濕阻,中焦不運,應該用芳香化濕的佩蘭、藿梗,加上苦濕燥濕的厚樸、蒼術,理氣暢中的八月札、白豆蔻、徐常青、半夏,消食助運的六曲等藥來治療,不過,我后來又琢磨,覺得這樣也不合適……”

“先等一等,”董櫃櫃愕然道瞧著蕭鷹,“你再把剛才的話說一遍,我剛才沒聽清楚。∈↗,”

董櫃櫃並非沒有聽清楚,而是他不敢相信,因為蕭鷹的第二次辨證論治的結果跟他第二次給龍奶奶看病的辨證分型和用藥一模一樣,但是,現在來看,這一次的辨證和用藥都存在問題,所以效果不明顯。

董櫃櫃不敢相信的是,他經歷了兩次辨證用藥都沒有收到好的療效之后,才發現自己犯了錯誤,重新調整用藥的。而蕭鷹居然在一轉念之間,就已經跨過了他大半個月的誤診過程,發現了問題。對此,董櫃櫃簡直不敢相信。

他讓蕭鷹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果然跟自己第二次給龍奶奶的診治一模一樣。

他下意識地冒出了一個念頭,難道蕭鷹通過什麼途徑掌握了自己的兩次辨證論治和用藥嗎?

這個念頭立刻被他否定了。因為他並沒有在龍家寫處方和病歷,是回到醫院之后才寫下來的,然后病歷是存放在醫院病歷資料櫃里面的,外人不可能得到。

董櫃櫃狐疑地瞧著蕭鷹,想了想又問:“那現在你準備怎麼給龍奶奶辨證用藥?”

“我想了想,我覺得先前的想法有問題。——胃脘脹滿,吃東西很快就覺得飽,這是氣滯導致的,而不是我先前覺得的中氣虛。同時,感覺到餓,又吃不下,晚上睡不好容易生氣,脈細,這更像肝胃郁熱,熱傷胃陰引起的,而不是我先前想的濕阻。所以,我覺得應該用養胃陰、清胃熱的清胃散加味來治療,可能應該有效果。”

董櫃櫃眼睛都瞪圓了,不可思議的瞧著蕭鷹。

蕭鷹這一番話,正是董櫃櫃剛才在內心思考之后,決定重新辯證分型后調整用藥的思路,而且不差分毫。

如果說先前兩次自己診斷的病有可能被泄漏了消息,那現在這次,他是剛剛在腦海中形成的新思路,還沒有說出來,更沒有寫出來,眼前這年輕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這就是說,這些東西其實是這年輕人自己獨立判斷得出的結論,只不過非常巧合的是,與自己腦海中所想的完全一樣。

董櫃櫃對自己的醫術非常自信,甚至可以說自傲,可是他現在發現這年輕人居然能做得跟他一樣好,而這年輕人才剛剛大學畢業,還主要學的是西醫,中醫基本上是自學,這給他內心造成的震驚無以倫比,目瞪口呆。

一見董櫃櫃這個表情,龍奶奶開心地笑了起來:“又說對了是不是?我跟你說了,不要以為你們老中醫才厲害,年輕人現在也很厲害的。現在服了吧?”

龍奶奶嘴上這麼說,其實心里也很震撼。因為,她剛才只是出于對蕭鷹的好感,希望經驗豐富的董醫生能夠指點這年輕人幾招,讓他學些本事,所以做了這個提議。沒想到經過這個年輕人居然做出了讓董櫃櫃目瞪口呆的滿意答卷。

她現在開始相信孫兒飛龍所說的小蕭醫術不簡單這句話了,至少能夠把全國著名老中醫驚訝得目瞪口呆,這就是本事。

董櫃櫃感慨地嘆了聲,說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對了,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蕭鷹先前給了他名片的,只不過董櫃櫃剛才接過名片之后並沒有看,順手放在茶幾上。現在問了這話之后才想起桌上有名片,趕緊又拿起名片,仔細看了一遍,點點頭說:“好,我原先聽你說你要開疾病咨詢公司,我還著實有些擔心,生怕你耽誤了病人的病情,但是現在,我可以肯定你有這個能耐,完全能勝任這個工作,我放心了。”

龍奶奶聽到一向高傲的董櫃櫃居然如此贊許這位年輕人,更是眉開眼笑,覺得自己先前出于好意的推薦,居然還發現了一個人才。不由得很為自己先見之明頗為得意。于是對董櫃櫃說:“既然小蕭說準了,要不要讓他開個方子你再給他指點指點?”

董櫃櫃點點頭,說:“好,小蕭,你開個方子我看看。”

這個當然難不倒蕭鷹,腦海病歷中就有董醫生自己開的現成處方。

當下他按照腦海中的記載,緩緩的說了出來:“竹葉九克、連翹九克、麥冬九克……”

他剛說到這,發現董櫃櫃眼珠都快瞪得掉出來了,心中醒悟,自己把董櫃櫃的處方原封不動說出來的話,太過匪夷所思,最好還是變動一下。所以他故意對藥材用量作了微調,說漏了一味起輔助作用的藥。

盡管如此,卻也足以讓董櫃櫃驚詫異常。能夠開出這樣的處方,足以證明眼前這個年輕人方劑學相當扎實,對用藥配伍有非常深入的了解,能開出跟他相差無幾的處方來,這年輕人的確不簡單呀!

董櫃櫃連連點頭,說:“非常不錯,不過,有一味藥如果能加上更好,就是丹皮,另外,有一味藥用量稍稍輕了點,再微調一下就完美了。總之,你這個方子開得很不錯,這一次,我相信一定能治好龍奶奶的病。”

董櫃櫃終于有了指點年輕人的機會,在一系列驚嘆之后,又有了成功的喜悅,這讓他感到很舒暢,對龍奶奶說:“小蕭當真不錯。我帶的那幾個博士研究生,我敢說沒有一個達到他這個水平。”

這可是非常高的贊譽,龍奶奶和龍清泉本頓時眉開眼笑。蕭鷹趕緊謙虛了幾句。

董櫃櫃之所以對蕭鷹如此高的贊譽,就是因為蕭鷹辨證論治和處方都跟他心中所想如出一轍。對于這位自信且自傲的老中醫來說,當然覺得自己的水平最高,而蕭鷹卻能跟他幾乎一模一樣,這就說明蕭鷹的水平至少跟他差不多了。所以他才得出這樣的結論,這個結論其實源于他對自己水平的高度自信。

龍奶奶笑呵呵說:“既然你的博士生都不如他,那就收他做你的學生唄!”

董櫃櫃笑呵呵說:“研究生不是我說收就收的,那是要考試的,全國統一考試,小蕭如果有志于中醫,又選擇我做博導的話,我很樂意當他的老師啊!”

說罷,很期待的瞧著蕭鷹。

龍奶奶趕緊說:“我說小蕭,你還不立馬答應了?趕緊感謝教授。老董這個人眼高于頂,平時難得贊許別人的,今天他可是對你非常滿意啊,你要是當了他的學生,他一定會傾囊相授的,你也知道,他可是全國有名的老中醫。”

蕭鷹哪敢答應,他只是照抄了董櫃櫃以前的病歷而已,對中醫他其實只是懂些皮毛而已,真正論及中醫知識來,別說研究生了,中醫本科都還沒好好學過呢。

所以蕭鷹感謝之后,訕訕說道:“我的公司才剛剛開業,如果這時候就全脫產去學習的話,我的創業就半途而廢了。我還是想先創業,看看我是不是下海的材料,等將來如果公司開不走,我就去考研。或者公司走上正軌之后,需要進一步充電,我就考研。那時候一定請董老您做我的導師,好好跟你學本事。”

蕭鷹說得很真摯而符合情理,董櫃櫃和龍奶奶都連連點頭。

董櫃櫃說:“的確,你既然已經選擇了開公司,還是先干著。反正研究生工作幾年之后再考也未嘗不可,有了實踐經驗再來從事理論研究,會收獲更大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9:08

第75章司徒先生

董櫃櫃站了起來對龍奶奶說:“我回去啦,就不吃飯了,改天得空了再來嘗嘗你的手藝看看進步了沒有。”

龍奶奶挽留了幾句,見董櫃櫃堅決要回去,便把他一直送到了門外。

董櫃櫃做醫院的車走了,幾個人這才回到了客廳接著說話。

經歷了這件事事情之后,龍奶奶對蕭鷹的態度有了進一步變化,先前只是贊賞,現在多了幾分敬重。但凡是有本事的人,很容易得到別人的好感的。

龍奶奶拉著蕭鷹坐在自己身邊的長椅子上,問蕭鷹一些個人事情,最后她問:“你處對象了沒有?”

蕭鷹紅著臉搖搖頭,一副小男生害羞樣子。龍奶奶慈愛的笑著說:“沒關系,你醫術這麼好,人又長得不錯,一定能找到好姑娘的。對了,我飛龍有不少女歌迷,要不要他幫你介紹?”

蕭鷹說:“現在才創業,還不想過早的陷入婚姻家庭,以后再說吧!”

“這倒也是,不過,碰到合適的先處著。對了,我認識一個算命的高人,復姓司徒,我經常找他算命,他算得很準。香香跟飛龍他們兩八字不合就是他算出來的,避免了一場災難呢。趕明兒我請他給你算算,看你姻緣在哪一方,什麼樣的人。心里好有個底。”

蕭鷹不由心中一動,不經意的瞧了一眼龍清泉,龍清泉也正好看看他,眨了眨眼。

蕭鷹說:“那敢情好啊,我聽說這位司徒先生算命從來沒有失靈過,非常厲害,這樣的高人那可真是不得了的,除了我的婚姻大事之外,如果可以,我倒想讓他幫我算算我的公司有沒有前途。”

“對對,讓他給參謀參謀,以便你早點做打算,如果不行就趕緊考研,跟著董醫生學本事,將來也成為一代名醫,那不是挺好的嗎?”

龍奶奶說到這,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有一個老姐姐家老出故障,他經人指點,覺得是不是宅院風水問題,所以想請司徒先生給看看。到時候正好叫他順便一起給你算算。”

“好啊,謝謝奶奶。”

晚宴吃得氣氛很是融洽。

吃完飯,蕭鷹又陪著老奶奶說了一會話,這才告辭離開。

龍清泉借著送蕭鷹的機會,私下給他一挑大拇指,他對開局非常滿意,對蕭鷹能力更是贊嘆。

張金祥開車送蕭鷹回到公司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蕭鷹下車,張金祥也跟下車,打開車后蓋,提了兩瓶酒出來,遞給蕭鷹說:“飛龍哥給你的,說你辛苦了,喝點酒解解乏。”

蕭鷹一看,居然是兩瓶茅臺,不由咕咚咽了一聲口水。學校讀書期間喝酒很少,不過他酒癮挺大。只是沒喝過什麼好酒,見到茅臺,頓時眉開眼笑,接了過來說:“還是飛龍懂我。”

“他說現在不方便陪你吃飯,等這件事完了,一定跟你不醉不休。”

張金祥笑著上車開車走了。

蕭鷹提著兩瓶茅臺走進了屋里。

羅書香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面,正在低頭想心事,見他進來,便說了今天有七八個病人來算命治病,他都一一記錄了下來,請他們第二天再來。

蕭鷹把自己的傳呼號告訴了羅書香。

蕭鷹回來了,羅書香便起身下班回家去了。

假如她還是以前那樣一副僵屍樣,既不說話也沒表情,蕭鷹還真有些擔心,肯定會送她回去的。現在,見她雖然還是冷冰冰的樣子,但至少開始說話了,所以放心了一些,叮囑她到家之后打個傳呼報一聲平安。

羅書香走了之后,蕭鷹從田螺小吃要了一碟花生米,然后打開一瓶茅臺酒,自斟自飲。

茅臺酒就是香,可惜沒人陪著喝,只能一個人品味。

過了好一會兒,蕭鷹的漢顯傳呼機響起了音樂聲,提示有短消息,打開一看,是羅書香通過傳呼臺給他留言,說已經平安到家。

蕭鷹拿著傳呼機,心中感慨,這玩意兒已經多年沒用,用過手機之后,回頭再用傳呼機,覺得好像是個老古董。

他去火車站廣場對面那家文印店讓他們重新印了幾盒名片,增加了傳呼機號。

名牌公司留有底板,增加一個號碼,很快就印好了。

蕭鷹回到公司繼續吃著花生米喝著茅臺。同時,腦海中開始搜索那位算命高人司徒先生的相關病歷資料。

可是搜索的結果讓他大失所望,這位司徒先生也不知道是因為從來不生病,還是因為生病之后自己抓藥看病不去醫院,居然找不到他的任何病歷記載。唯一的一次病例,是他十二歲時因車禍腿骨骨折住院。

蕭鷹沒有發現他作為家屬留下的病歷記載,也可能是他的家屬也沒有生病住院,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位高人終生未娶。

找不到相關資料,蕭鷹有些不知該怎樣去應對這位司徒先生,但是已經走到這一步,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硬著頭皮走下去。

蕭鷹一邊喝酒一邊在腦海中翻看病例學習,或者說是一種消遣。——看生動的病例遠遠比看書本要鮮活有趣得多。

一瓶酒一個人差不多喝光了,蕭鷹這才迷迷糊糊倒下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張金祥開車來到了火車站把蕭鷹接上之后,先來到龍清泉家中等待。

等了一會兒,就聽到有汽車喇叭聲響,龍奶奶欣喜地說是風水大師司徒先生來了,于是一起到門口去迎接。

蕭鷹跟著到了門口,見到從車上下來了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人,穿的是一身道袍,手里拎著一個厚厚的公文包。

這老道來到門口,摘下眼鏡,微笑對龍奶奶說:“龍姨,準備好了嗎?若是準備好咱們就出發吧!”

“你先喝個水,休息會兒唄!”

“不了,事情比較多,看完這家風水我還有好幾處要去呢,時間比較緊。”

“知道你是個大忙人。我先介紹一下。”龍奶奶拉過蕭鷹,對司徒先生說,“這位是蕭醫生,是龍兒的好朋友,他醫術非常高明的,昨天董櫃櫃對他都大加贊賞呢,他想請你給算算姻緣和事業,你抽空給他算算唄,他對你很敬仰的。”

蕭鷹抱拳道:“司徒大師,我早就聽飛龍說起你的大名,久仰久仰!”

司徒先生微微一笑:“蕭先生不必客氣。既然是龍姨介紹的,我再忙也得給你算算。看完這家風水之后,我就給你算一下。”

龍奶奶介紹之后才知道,這位司徒先生名叫司徒雷。

隨后他們各自上車,出城到城外不遠一處城鄉結合部停了下來。

龍奶奶已經跟她老姐姐聯系上了,所以這位老太太一直在門口張望。看見他們車來了,急忙迎上來,將他們迎下車,帶到了院子里,家人都出來謙恭的賠笑問好。

司徒雷四下看了看。老太太跟在后面,悲傷地說道:“這房子是我們自己籌錢修的,二三十年了,以前挺好,就這幾年開始出事……”

司徒雷一擺手說:“你先不要說,我看了風水之后我來說,你看看我說得準不準?如果我說得準,我再說你如何化解風水局,說得不準,分文不收。而且你可以直接拿掃帚把我攆出去。”

“哪能呢,大師你可是高人,一定給我好好算算,我這風水再不破解的話,只怕我的老命都玩完了,你得幫幫我。”

司徒雷點點頭:“你把你姓名、生辰八字告訴我。我跟你算一算,結合風水,就知道你們家出了什麼狀況。”

老太太趕緊說了生辰八字。

司徒雷從厚厚的皮夾包里取出來一個羅盤,開始到屋子各處游走,然后又到了院子外面四處張望。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9:24

第76章疑惑

蕭鷹在旁聽見,立刻也下意識的將老太的名字、加生辰八字以及現在的住址作為檢索信息,在腦海中病案庫進行了搜索。`搜索結果讓他倒吸一口涼氣,這家的確有些走霉運。

司徒雷很快也算好了,說道:“你這宅院地勢北高南低,宅前右水倒左,三陽水成旺局,坤、兌兩關全通,丁亥分金大開生門納生氣。住進此宅后,連續生育子孫,可說人丁甚旺。但是從十年前開始走下坡路一年,時運一年不如一年。先是你丈夫去世。”

蕭鷹一聽,不由微微一愣,因為他在腦海中搜到的的確是老太太的死于腦出血。

老婦連連點頭,稱贊司徒雷算得很準。她丈夫的確是八十年代初病死的。

司徒雷又接著說:“你丈夫死后不久,你大兒子的第二個小孩也病死了。”

蕭鷹腦海中沒有相關資料,但是見到那老婦驚喜交加連連點頭,便知道又說對了。

這司徒雷居然兩次都算對了,還真有兩把刷子。

司馬先生繼續對老婦說:“再接下來,你二兒子的孩子也死了。”

這老婦人嘿嘿笑著點頭說:“對對,這家伙是沒什麼好命。”

蕭鷹聽了心頭一動,這一次似乎司徒雷沒有完全對,他說的是孩子死了,而老婦說的是“沒有什麼好命”,難道沒有算準?

蕭鷹立刻低聲問身邊老太太家的親屬,問那孩子名字和出生年月。`老奶奶家人還以為蕭遠山是司徒的徒弟什麼的,趕緊低聲告訴了他。

得到答案之后,蕭鷹立即在腦海進行搜索,現這小孩是游泳腦袋撞在巖石上,送到醫院,雖然命救回來了,但變成了癡呆,生活不能自理。。

這就是說,司徒雷也有沒算準的時候。

司徒雷對老婦說:“再后來,你們家出了一樁很丟人的丑事,涉及到****,對吧?”

老婦一臉慚愧,低聲說:“我小兒子跟他嫂子兩人私下里通奸,被我大兒子現了,又打又罵鬧離婚,一個家都不成家了,全村的人都是指指點點的,我這老臉都丟光了。”

老婦認同了司徒雷的說法,再次證明他算對了。

又聽司徒雷接著說:“除了這些飛來橫禍之外,你們家里有些人游手好閑好吃懶做,讓你不省心。”

“是呀,我大兒子原來在鄉鎮企業上班,結果企業不景氣倒閉了,現在家里頭也不種地,一天到晚游手好閑。我二兒子在省城里打工,幾次被辭退,也沒賺什麼錢,把我氣得夠嗆。”

聽到再次得到證實,蕭鷹不盡疑惑起來,這司徒雷真的能算得這麼準麼?

不過,既然龍奶奶對他如此推崇,如果沒點本事,那是不可能得到龍奶奶高度信任的。

司徒雷邁步走到院子中,見眾人都跟了出來。`他指向四周蓋的樓房,說:“你這宅院原先的風水是挺好的,坤兌兩關通,三陽六秀得位,丁亥分金納生氣,丁比財旺,所以你兒孫滿堂。但是十年前,四周蓋了房子,而且正好破壞了你們家的風水,——坤上玄關被堵,只通兌關為水局,南方低財不吉,東方樓高丁上不吉,所以財丁有損。出寡婦、少亡、****,游手好閑之人,易犯桃花。戌上六秀位打有一井,出不義、兇死之人。”

盡管司徒雷說得深奧,在場人沒有誰完全聽懂的,但都是頻頻點頭。

蕭鷹更是疑惑,從司徒雷剛才解說情況來看,他是從風水和命相算出來的,有根有據,言之成理。

老太太對司徒雷一番說辭心悅誠服,趕緊拿出錢付了算風水費用,然后請司徒雷給破解這個局。

司徒雷收了錢之后,開始指點她如何通過改變家里房宅走向,院門方向,以及廁所等等,如何在家中通過家具布置改變風水,從而化不利為有利。

看完風水,老太太一家人感恩戴德,又拿了一個紅包給司徒雷,對龍奶奶也是連聲感謝,謝她介紹高人來幫助自己化解風水困局。

龍奶奶客氣了幾句,然后一行人上車返回龍家。

車上,龍奶奶當然是贊不絕口誇贊司徒雷算命本事高強,感慨司徒雷擁有洞察天機的本事。

只有蕭鷹知道,司徒雷至少有一個問題沒有算準。

到了龍家,已經是中午吃飯時分,家中的保姆已經把飯菜都快準備好了,正在往桌上端。

龍清泉對蕭鷹說:“還有一點時間,到屋里去,我給你看件好東西,是我前些日子到外地開演唱會,有個老板送我的。”

蕭鷹見他背對著其他人朝自己眨眨眼,便知道他肯定是找個借口要跟自己單獨說話,便說道:“行啊,不過看著好我可是要拿走了。”

“你還會看上我的東西?”

兩人說笑著上樓來到龍清泉的臥室,關上房門,

龍清泉壓低聲音說:“怎麼樣?他今天算命你有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蕭鷹沒有說自己真實感受,只是說:“光是這麼看是一下看不出問題來的,我想進一步接近他,只有在他身邊才能知道他玩的什麼把戲。”

龍清泉有些失望,說:“那好,那就多費心了。”

這時,樓下保姆在樓梯口叫他們下來吃飯,說已經準備好了。于是兩人下到樓下,看見司徒雷正坐在龍奶奶身邊說話。

龍奶奶見到蕭鷹,忙招手讓他坐在自己另一側。龍清泉故意撅著嘴說:“奶奶,那位置以前是我坐的。”

龍奶奶說:“打今個兒起,只要小蕭到家來,這位置就是他的,他不來才是你的。”

龍清泉垂頭喪氣的嘆了口氣:“好吧!奶奶偏心眼兒,我有啥辦法。”說罷坐在蕭鷹身邊。

司徒雷對蕭鷹說:“剛才聽龍奶奶說,你開了一家疾病咨詢公司,在火車站廣場算命一條街。蕭先生為什麼把公司開在哪兒呢!開在醫院旁邊不是更好?”

蕭鷹說:“這也是緣分吧。一眼看中了那里就開了。”

“緣分,是呀,你把公司開到算命一條街,看來跟我們算命的就有些緣分。”

龍奶奶哈哈笑著說:“對對,說得很好,小蕭跟司徒先生也是因為緣分聚在一起了。我也是很相信緣分,有緣就有份,沒緣干瞪眼。呵呵呵!”

蕭鷹說:“是啊,不過我們那條街有真本事的人不多,我聽人說經常有人跑來跟他們吵架,說是沒算準,害他們賠錢又倒霉,找他們退錢賠償,鬧得不可開交。”

龍奶奶嘆了口氣:“是啊,現在算命的魚龍混雜,像司徒先生這樣真正有本事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是些,靠嘴皮子騙錢的人,這些人胡說八道,騙了錢倒也罷了,還不幫人解決事,損陰德啊。”

接下來入席吃飯。

吃飯完回到客廳中式長椅上各自坐下,這一次龍奶奶安排蕭鷹坐在了司徒雷身邊長椅之上,方便兩個人算命。

司徒雷說:“把你生辰八字告訴我。”

蕭鷹說了之后,司徒雷掐指計算,片刻就停住了,瞧了一眼蕭鷹,又接著算,又停住了,再瞧他一眼。

如此反復好幾次,終于,他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看看你的掌紋。”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9:38

第77章身兼兩命

司徒雷將兩只手拿過去仔細端詳之后,又仔細看了看蕭鷹的臉,依舊沉吟不語。

這一下,所有人都緊張起來,特別是龍奶奶,他可不希望司徒雷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但是他又知道,這司徒雷生性耿直,不喜歡騙人,命是什麼樣他就直說,也不會拐彎抹角撿好聽的說,也正是因為這個,龍奶奶對他特別敬重。

蕭鷹笑了笑說:“沒關系,是不是我的姻緣不大好啊,或者說我的公司根本就一塌糊涂?有啥說啥,我還是有承受能力的。”

司徒雷緩緩搖頭:“你的命非常奇怪,可以說,我算命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蕭先生這麼奇怪的命。”

龍奶奶趕緊說:“那,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啊!”

“我說他奇怪,就是因為他同時具備了好與不好兩種命。一個命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說是不如意,另一個卻是飛黃騰達,龍躍于天,富貴顯赫。——打個比方,可能不是很恰當,就好像一個平頭百姓和一個帝王將相的命合二為一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這一下,幾個人面面相覷,驚愕的望著蕭鷹,

而蕭鷹心里猛地一震,緩緩說道:“先生能不能說得稍微詳細點?”

“從你八字流年來看,七殺旺相與三臺印組合,說明你是一個聰明絕頂之人,成績異常優秀,從小學,到大學,都是如此。”

龍奶奶呵呵笑著說:“那是當然,小蕭就是因為成績好,所以直接分配到了衛生部,只不過人家看不上,要自己創業,要有本事才敢這麼做呀!”

蕭鷹有些不好意思:“請先生下再說。”

司徒雷又瞧著他說道:“你雖然聰明絕頂,但是,從你面相來看,身旺印旺而沒有食傷,卻是懷才不遇,你命盤之中沒有食傷,也就是沒有才能發揮的機會,注定庸庸碌碌一生。”

龍清泉說:“啊,那太可惜了,小蕭這麼有才能,卻沒有發揮才能的地方。”

龍奶奶瞪了他一眼說:“司徒先生說了,小蕭一個人身上有兩種命,還有富貴榮華的命沒說呢,著什麼急?”

司徒雷又說道:“雖然一生碌碌無為懷才不遇,但是運程流年上看,蕭先生在三十歲的時候會發一筆橫財。只不過,這筆錢來得快去得也快,並沒有對蕭先生有什麼幫助。”

蕭鷹想了想問道:“多少錢才算發橫財?”

“當然是瞬間得到的錢物遠遠超過你當時的收入。不過這筆錢也就過過你的手,到的容易,花的也快。你會因為一些突然出現的必須開銷,很快就把它花掉。這些突然出現的開銷,其實就是耗掉你的憑空得來的橫財,說明這財不屬于你。”

蕭鷹饒有趣味地笑了,因為他細細回憶了一下,他前世三十歲的時候,還真沒有什麼所謂的橫財,也沒有憑空出現的大開銷。這一點來看,這司徒雷沒有算準。

龍奶奶在一旁說:“司徒先生,小蕭那個不好的命也就不用多說了,你說說他好的那個命吧。”

司徒雷拿過蕭鷹的手掌,對龍奶奶:“他的第二個命出現在手掌和面相上,跟他的八字運程完全不同,是讓人最為詫異的地方,因為我以前算命,八字跟面相和手掌或許有些許的不一樣,但是絕對不會截然相反。但這位蕭先生,卻是我遇到的出現這種情況唯一的一個。”

“我怎麼看出來的?”

司徒雷說:“您看他額頭好似峭壁,廣闊好似乎覆肝,明亮光潤,方正厚長,天倉左右豐滿,中正隆起,而且額頭上有一仰月文星,這是大富大貴,福壽綿延的面相。”

龍清泉和張金祥都湊過去仔細瞧,疑惑的說:“哪里是仰月文星?”

龍奶奶瞪了他們一眼說:“這只有司徒大師這樣的高人才看得出來,你能看出來你就是高人了。”

兩人都訕訕地回到座位。司徒雷又接著端詳著蕭鷹對龍奶奶說:“你看蕭先生三庭飽滿,相貌端正,神情安詳,氣色平和,面色白凈凝脂一般,眼眸如黑漆一樣明亮,而且面有朝霞,這是飛龍在天,貴為公侯將相的面相。”

龍奶奶連連點頭。

司徒雷又接著說:“你在看他的眉毛,眉眼中有一顆小黑痣,而且眉毛細密聳起,這是聰明尊貴賢能的象征,而且,他眉眼之中還有些許的白色眉毛,在他這個年紀有這種眉毛,這可是壽眉,福壽綿延。”

蕭鷹倒沒有注意自己眉毛中還有白色的眉毛。

司徒雷又接著說:“蕭先生眼型細長深邃,明亮潤澤,目光炯炯,眉形秀美修長,這都是大富大貴的人才有的。看他的鼻子,鼻梁骨堅挺,還有肉,準頭豐隆聳起,富貴無比之象……”

司徒雷滔滔不絕,將蕭鷹從頭到腳誇贊了一遍,說得龍奶奶喜笑顏開,對蕭鷹說:“聽到沒有?你可是大富大貴名利雙收飛龍在天一般的人,不要在意先前那個命。”

蕭鷹憨笑著點頭,問:“請大師還是給我算算姻緣吧。”

司徒雷說:“你的姻緣,兩個命也有兩個不同的運程。從生辰八字起算的話,坐下亥水妻星得正位,不喜月上寅木把妻星合過去,這是典型的二婚運城,說明會經歷兩次婚姻。”

蕭鷹笑了,這一點沒有算準,他的前世只結了一次婚,一直到他穿越之前並沒有什麼二婚。

司徒雷接著說:“蕭先生的姻緣不好,從命盤來看,男命妻星得正位坐忌神,說明夫妻感情不好,貌合神離,勉強湊合。”

蕭鷹又是心頭一震,盡管兩次婚姻這一點算錯了,但是夫妻感情不好這是說對了。

他前世妻子是在衛生部工作的時候同事介紹認識的,那時候雙方年紀都比較大了,家里催著,談了沒多久就結婚了。他老婆是一個翻譯,長期在國外工作,他們倆長期兩地分居,本來感情感情基礎就不夠扎實,加上長期分居,所以夫妻感情很淡薄。而且一直沒有孩子,到醫院查了,是他老婆有不孕癥。

因為這段婚姻並不美滿,而且沒有孩子,所以蕭鷹選擇不去衛生部,避開這段婚姻,也是原因之一。

龍奶奶說:“那從手相面相上看呢?”

司徒雷笑了笑說:“面相手相上看,蕭先生這等飛龍在天的人,龍奶奶你覺得他還會缺女人嗎?”

“那當然,肯定不缺女人了,我是說,她的婚姻怎麼樣?未必身邊女人多婚姻就一定好啊!”

“她婚姻肯定是美滿的,因為整個面相手相看不出任何重大挫折的地方。”

蕭鷹問司徒雷:“那我既然身兼二命,到底最終會怎麼樣呢?”

司徒雷沉吟片刻,緩緩搖頭說:“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像你這樣的命,命乃天成,就看你的造化。”

龍奶奶趕緊又問:“那大師能不能想個法子避開他平凡的命運,而從手相和面相的命運呢?”

司徒雷苦笑,對老奶奶說:“你太高看我了,我算命也不過機緣巧合,能偷窺一線天機,真要我左右命運,那不就成了神仙了嗎?連神仙只怕也不能夠左右自己的命運的。只有天地才能做到。我們算命給人破解,也不過是順應天命做一些輕微的微調吧,改變不了根本命運的。”

“司徒大師太謙虛了。”

司徒雷說:“有一句話叫做‘命運掌握在手中’,這句話用在算命上其實也是準的,也就是說,如果八字跟面相手相不大一樣的時候,手相往往可以改變八字的運程,所以,我很看好蕭先生。”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29:51

第78章高手過招

一聽這話,龍奶奶長吁了一口氣,笑呵呵對蕭鷹說:“這就好了,司徒大師說了,命運掌控在你的手中,而你的手相是大富大貴,福壽綿延的,還招才進寶,婚姻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肯定很美滿,還有什麼發愁的”

蕭鷹連連點頭說道:“司徒大師果然高明,佩服佩服!”

這句話蕭鷹到沒有客氣,這司徒雷還真的有兩把刷子,雖然有算不準的地方,但他能說出自己兩種命運,這一點就證明不簡單。

算命這個行當能存在千百年,必然有它存在的理由。如果根本就不準的話,那也就沒人算命了,算命這一行也就絕跡了。

龍清泉忙按照他們的商量對司徒雷說:“小蕭既然這麼敬仰司徒大師,那司徒大師就指點指點小蕭如何算命唄。他對算命也很有興趣的。”

“不敢當!”司徒雷趕緊搖頭,“不過,我倒有事情想跟蕭先生討教。”

“那你們去我的屋子說吧。”龍清泉道,只要讓蕭鷹多跟司徒雷接觸,就能揭穿他算命騙人的把戲,從而證明他合八字錯了,誤了自己的好姻緣,就能跟羅書香破鏡重圓了。

于是,蕭鷹和司徒雷來到了龍清泉的房間,把門關上。

司徒雷兩人各自在沙發上坐下。司徒雷瞧著他,說了一句話把蕭鷹嚇了一跳:“這里只有你我二人,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高得端想必蕭先生認識吧!我聽說,是你給他算出了血光之災,對嗎”

蕭鷹吃驚地瞧著司徒雷,見他面露微笑,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于是說:“大師果然高明,連這都算出來了。”

司徒雷搖了搖頭說:“這個不是我算出來的,是我聽說的。實話跟你說,他是我一個比較要好的朋友,他在被害之前,曾經跟我說過,有個專門給人算命治病的年輕人,姓蕭。做事有些過分,開了一家公司叫環球疾病咨詢公司,在火車站。他說他準備對付你。所以今天我聽到你名字之后,我立刻知道那個人就是你。你能準確算出他近日內有血光之災,這的確讓我很震驚。”

司徒雷頓了頓,又接著說:“我得知他果然被人殺死之后,曾經懷疑這場刺殺是不是你指使干的。因為有些人為了證明自己算命準,是不擇手段的。這種江湖伎倆我當然知道。不過,我找了公安的朋友詳細了解了事情經過之后,完全排除了這種可能。所以我才肯定你是個算命高人。”

蕭鷹笑了笑,說:“不知道司徒大師說這些用意何在”

司徒雷說:“蕭先生不必誤會,高德端只不過是我一個還算談得來的朋友而已,他跟你之間的恩怨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更何況,據我所知,這人心胸狹窄,不容于人,我是不會為他的事情出頭的。”

蕭鷹點點頭,沒說話。

司徒雷笑了笑說:“蕭先生是應飛龍之邀,來接近我,因為我給他合八字說他跟香香八字不合。所以他想請你這位算命高手來揪出我的算命的錯處,然后說服他奶奶同意他們的婚事。對吧”

蕭鷹很是吃驚,這司徒雷果然不簡單,連這都推算出來了。不過蕭鷹當然不會承認的,顯出茫然的神色:“沒有啊,根本沒這回事,司徒先生多慮了。”

司徒雷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不管是不是,我需要說的是,他們的八字不合這是千真萬確的,在一起絕對會有重大災難發生的。而且,不僅發生在他們之間,還會波及他們孩子和他們的家人。蕭先生也是命理高人,難道沒有算出來嗎”

蕭鷹只是輕搖折扇,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沒說話。

司徒雷說:“不說這個了。剛才我已經給蕭先生算過命看過相了,請蕭先生也給我算算,咱們相互切磋印證一下吧。——蕭先生開的是疾病咨詢公司,想必最擅長算疾病,就請算算我以前得過什麼病吧”

算疾病是算命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內容,也是決定一個算命先生算得準不準的重要參考因素。

司徒雷相關病歷資料蕭鷹就已經在腦海中早就仔細搜尋過,發現病歷資料庫中司徒雷的病歷只有一份,是他八歲時候的。

蕭鷹故意掐著手指頭算了一會,說:“你八歲的時候得過一場大病,差點死!”

司徒雷愣了一下,點頭道:“果然高明!能說得再仔細一點嗎”

“你當時眼睛紅腫、腿痛、淋巴結腫大,住進了你們縣醫院。醫生診斷是急性多發性神經根炎,也叫格林巴利綜合癥,但是按照這個病治療卻怎麼都治不好。”

司徒雷贊許的鼓掌說:“一點都沒錯。我那時雖然才八歲,但是記得牢牢的。因為這場病差點要了我的命。我聽到醫生、父母反復在我耳邊說這個病的名字,他們在議論為什麼病治不好,難道是絕癥嗎”

蕭鷹說:“有醫生懷疑過你得的是寄生蟲病,是一種叫做鉤端螺旋體病,也叫鉤體病,是你光著腳丫子踩到了有寄生蟲的水體,水里面的寄生蟲鉆進你的身體導致發病的。但是這個意見沒有得到最終采納。”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病,最后我快病死了。醫生沒有辦法,我父親把我背回家等我死了掩埋,這時,我遇到了我師父,他是個算命先生,他跟我父親商量之后,就把我帶走了。也不知道他用什麼藥治好了我的病。那以后我就跟著他學算命,直到他去世。”

說到這里,司徒雷長長的嘆了口氣,恨恨地說:“從那以后,我就有一個根深蒂固的印象,就是所有的醫生都是庸醫,只會害人。那以后我再也沒去過醫院,有病都是自己挖草藥自己治。——我唯一的這一次生病住院你都算出來了,而且說得很準,實在讓人佩服。希望以后有機會多跟先生切磋印證啊。”

司徒雷說得很誠懇,倒有幾分惺惺相惜的意思。

蕭鷹卻只是微笑,並沒有表態。

吃過飯之后,司徒雷和一起告辭離開。司徒雷主動提出自己開車送他回去。

龍奶奶見一向性格高傲的司徒雷對蕭鷹這個他很看好的年輕人十分客氣,不由得很是高興。

司徒雷開的是一輛國產桑塔納。九十年代初有一輛桑塔納那已經是讓人羨慕不已的了。

把蕭鷹送到火車站公司門口,司徒雷又說了幾句客氣話,這才開車走了。

蕭鷹回到公司,見到羅書香依舊坐在大辦公桌后看書。這一次她看的是醫學方面的書,厚厚的一本。蕭鷹很是高興,她既然有興趣看業務書,那就說明已經逐漸走出了自殺的陰影,開始新的生活。

見到蕭鷹進來,羅書香放下書本,語氣平淡說:“卓然來找過你好幾次,好像有什麼急事。”

卓然這小丫頭找自己做什麼有急事難道他又想弄龍清泉的簽名照如果是這個要求,對現在的蕭鷹來說,那是輕而易舉的。

他邁步來到,田螺小吃,見卓然正在里面提著一個茶壺倒茶。

這個點還沒到吃飯的時候,店里面顧客比較少,只有幾個吃小吃的,不算忙。

看見蕭鷹,卓然喜上眉梢,放下茶壺快步上來說:“你終于回來啦,跑哪去了”

蕭鷹笑了笑說:“聽你這口氣,倒像小時候我淘氣放學不回家,我媽訓我的樣子。”

“不是了啦,我是找你幫忙的。”

“幫什麼忙,說吧”

卓然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說:“能不能再幫我弄兩張飛龍的簽名照,就簽名就可以了,我給我最好的兩個朋友。她們求我,實在不好意思。——有沒有辦法”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0:07

第79章昔日女工友

蕭鷹笑了,他還真有點佩服自己半仙的敏感,一下就猜到了。

如果直截了當就這麼答應了,那就顯得這件事情太過容易,反而不好玩了,于是他決定逗逗小姑娘。他摸著下巴,皺著眉,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你是知道的,飛龍的簽名照可不好弄啊,我費了牛鼻子勁了。”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飛龍的簽名照很難弄到,要不我還求不到你。大哥哥,你就幫幫我嘛,是我最好的兩個閨蜜,我的死黨她們兩要,我實在磨不開面子。其他求我的人海了去了,我一個都沒答應,就她們倆。沒辦法。”

“肯定是你拿照片到人家面前炫耀。”

卓然有些不好意思,又有幾分洋洋得意說:“有飛龍簽名照不拿去炫耀,那不是錦衣夜行嘛,有什麼意思,這種東西,只有炫耀才有它的價值。”

“什麼邏輯嘛。”

卓然抓住蕭鷹的胳膊,扭著腰肢撒嬌搖晃著,說道:“大哥哥,好哥哥,你就幫幫我嘛。求你了,大不了我請你看電影。”

“看電影就換飛龍的簽名照,也太便宜了吧?”

“外加一桶冰淇淋,一桶爆米花!這總可以了吧?大哥哥,我沒什麼零用錢的,這已經花光了我所有的零用錢了。”卓然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仰著小臉瞧著他。

蕭鷹嘆了口氣說:“好吧,看在你電影票加冰淇淋桶、爆米花的份上,我就再幫你一次,把你兩個閨蜜名字告訴我吧!”

“哇!你還能弄到這種簽名照啊?這下了。”

蕭鷹疑惑的瞧著她:“你不會拿簽名照去賣吧?”

“什麼拿去賣,說得這麼難聽,我跟你要簽名照,請你看電影加爆米花和冰淇淋桶,我拿簽名照給她們,她們不得好生回報我一頓好吃的呀?死黨閨蜜,不會給錢的。當然,想用一場電影票換去那也是萬萬不能的,得好好宰她們一次。——她們倆的名字,一個叫李瑾凝,一個叫嬌嬌。”

“嬌嬌?小名嗎?”

“是,就這麼寫就行了,別問這麼多。——放心大哥哥,除了他們兩個,別人我再不會給他們要簽名照。這種東西給多了就不值錢了,物以稀為貴,你不說我也知道。”

正說話,門口有人走進了問:“田大嬸在嗎?”

卓然抬頭一看,是個中年女人,穿著洗得有些白的一身藍布衣服,頭有些散亂,眼中還有淚痕,看著挺讓人同情的,于是趕緊上前招呼說:“阿姨,你找我媽媽啊?她在樓上。”

中年女人又驚又喜瞧著卓然:“哎呀,你是卓然吧,都長那麼大了,成大姑娘了,我上一次見到你,你才桌子那麼高。”

卓然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問:“阿姨,你是……?”

“我是你黃麗麗阿姨呀。”

聽他這麼一說,卓然又打量了一下,這才認出來了,驚喜地說:“哎呀,是黃阿姨呀,好多年沒見到你了,你來找我媽媽?”

這位黃麗麗跟卓然母親是同一個工廠的職工,也是跟她母親一起下崗自謀職業的,在工廠里的時候,因為是一個車間的,黃麗麗經常到他們家來玩,下崗之后,各忙各的,來往就少了,后來就斷了聯系。

在卓然的記憶中,這位黃麗麗阿姨長得很漂亮的,可是這些年沒見,她老了很多,像一個常年在地里勞作的農婦,穿著也很寒酸,這在以前是根本沒法想象的。

黃麗麗說:“你媽媽在樓上是吧,你帶我去吧,我有事跟她商量。”

蕭鷹便跟卓然告別回去了。

卓然帶著黃麗麗上樓來到母親屋里。田大嬸見到黃麗麗又驚又喜,上前給了她肩膀一巴掌,說:“你這死鬼,這麼些年跑哪去了?我問過好多人都不知道!在哪財?也不跟我們說,怕我們沾光嗎?”

黃麗麗勉強笑了笑,說:“什麼財,我都要窮死了,找你就是來看看你能不能幫忙的。”

“哎呀,怎麼回事?坐下說話?”

兩人在床沿上坐下,拉著手,黃麗麗還沒說話,眼前就已經紅了:“我們家老郭病了,病得很重……”

“啊?老郭身體一直不好,我記得好像是貧血,老查不出原因對吧?”

“是啊,都五六年了,還在廠里的時候他就一直貧血,怎麼都沒治好。”

“我記得他還做了手術的,他做手術不久,我們就下崗了,就沒見過他。——怎麼,做了手術也沒效果嗎?”

黃麗麗黯然搖了搖頭:“沒有效果。醫生說他貧血是脾功能亢進導致的,所以做了脾切除手術。可是做了之后,反而還比不上做手術之前。貧血越來越嚴重,經常昏倒,最后只能輸血。每個月要輸四百毫升,就這樣一直輸了差不多兩年。但是,輸血還是沒有什麼作用,病因沒找到,輸血當然治標不治本,病越來越嚴重,從開始一個月輸一次,到后來一個星期就要輸一次。血紅蛋白只有三十多克。”

“我的老天,一個星期就要輸一次?那你們怎麼受得喲?”

黃麗麗眼淚終于吧嗒吧嗒掉了下來,田大嬸趕緊拿紙巾給她擦。

黃麗麗接過紙巾,抽泣著說道:“這還沒說完呢,我帶他去市醫院檢查,市醫院條件雖然不算好,但是價錢便宜,住院也有空床位,不想省二醫院要排隊等床位。市醫院的醫生查了之后,說他腎臟功能有損害,是慢性腎功能不全,屬于腎性貧血,要做血液透析……”

田大嬸一聽,倒吸一口涼氣。

她的丈夫也是長期生病,為此跑了很多醫院,所謂久病成醫,當然知道這話意味著什麼,便說:“血液透析很貴的,你們……只怕很難吧?”

黃麗麗抹著眼淚說:“醫生說如果不做血液透析的話,老郭會很快死的。”

“有病就得治,哪怕花錢也得治。我們家老卓得了病老治不好,我也是砸鍋賣鐵給他治,本來做點生意賺了點錢的,還買了這商鋪,結果他這一病,不僅把積蓄折騰光了,還不得不把店鋪抵押給銀行貸款來交費,我現在還欠了一屁股債呢!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有病不治就得死呀!”

黃麗麗說:“我也是聽人說你在這做生意,財了,還買了房子,沒想到你也有難處。——對了,你們家老卓的病怎麼樣了?”

“已經快好了。”

“哦,什麼病啊?”

“說起這件事我就氣不打一出來,我欠的債都白白打了水漂了,都是冤枉花的,要是早得到蕭大師指點的話,我又何至于搞得這樣狼狽,積蓄花光,還得銀行貸款來付藥費。”

“究竟怎麼回事?”

“原先醫生診斷我丈夫得了癌癥,是胰頭癌,我帶他去過好幾家醫院,都是這麼診斷的,連都的醫院都去了,也是這個結果。我當然只能相信了,于是砸鍋賣鐵的給他醫治。但是這些醫生都誤診了,我丈夫得了不是胰頭癌,而是十二指腸潰瘍。這個病醫生說用不了什麼錢就能治好,可是因為誤診,我卻大把大把的砸錢進去,去治療那個根本就不存在的癌癥,你說這不是庸醫害人嗎?”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0:21

第80章最后通牒

“那你是怎麼知道他不是癌癥的?”黃麗麗問。

田大嬸說:“真巧了,也是我老公命不該絕。有個算命治病的大師正好到算命一條街來算命,我半信半疑的找他算,結果那位大師還真說對了。醫生按照他的說法破開肚子一看,果然不是癌癥,是十二指腸潰瘍出血。所以馬上做了手術,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對了,要不我帶你去見見這個大師,他姓蕭,住在我樓下巷口,開了間門面,叫環球公司,說不定他能給你指點一下治好你家老郭的病呢。”

黃麗麗黯然搖頭:“我哪有你這麼好的命,我們家老郭的病這次請的是專家看的,不會有錯的,也不會誤診的。就是治病費用太高了。我來找你,本來是想跟你開口借一點的錢,但是,聽你說你們家也有困難,為了給老卓治病也欠了一屁股債,還是算了吧,我再想辦法。”

黃麗站起身要走,田大嬸趕緊一把把她扯了回來說:“別著急啊,我們家老卓病已經差不多好了,以后就慢慢走上正軌了,雖然我欠了一屁股債,但我們倆好姐妹,知道你家老郭等著錢救命,我再怎麼困難也得幫你們的。”

田大嬸彎腰從床下拿出一個鐵盒放在床上,說:“我這有這幾天的營業收入,你先拿著應急,然后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黃麗麗也不推辭,抹著眼淚一個勁感謝,兩人把鐵盒子里的錢的錢數了之后,黃麗麗說:“我給你打個欠條吧!”

“打你個鬼大頭!”田大嬸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咱們是好姐妹,還說那些見外話,我給你想辦法,不能眼睜睜看著老郭就這麼死呀。他是個好人,我記得他象棋下得很好,就是老喜歡悔棋,嘻嘻嘻。”

田大嬸故意說一些以前的趣事,想輕松一下氣氛,黃麗麗勉強笑了笑,說:“是啊,他是個臭棋簍子,工廠里都有了名的。”

“對啦,工廠的情況怎麼樣?我們離開這兩年什麼都不知道。”

“工廠產品賣不出去,堆個小山似的,早就停產了,工資發不起,就東西抵工資,一麻袋一麻袋背回家自己賣去。我這兩年除了照顧老郭看病之外,就擺攤賣鞋子賣衣服賺點小錢。看你們做大生意賺錢,我實在沒臉見你們,所以也沒跟你們聯系。真到有事求著你們了才來找,真是不好意思。”

“哎呀,看你說的。等到你們老郭病治好了,實在不行,你來我店里幫我,我給你一個月兩百塊錢,包吃包住,怎麼樣?”

黃麗麗勉強笑笑,搖搖頭說:“我們家老郭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以前你曾經提過去找那些做生意的工友打工,老郭說以前都是工友,現在幫人家打工,人要臉樹要皮,錢再多,這張臉還是要要的,所以不準我去。”

田大嬸有些不好意思,說:“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勉強了。不過,我們那一批下崗出來的,真的做生意賺了錢的還真不多。”

“是呀,算起來,你是我們那一批下崗工人中混得最好的。”

“好個屁,這兩年賺一點錢全都砸到醫院里頭了,每次想起這件事,我就恨得牙癢癢。要不是蕭大師指點,我不僅錢光光了,連老公都沒了呢。對了,你還是跟我一起去見見他吧,說不定就能幫上忙呢!”

“不必啦,實話跟你說,是我們家老郭不讓。他最討厭算命的。他如果知道我請個算命先生,給他看病,他會氣瘋了,他最討厭這種封建迷信了。”

田大嬸原本要極力促成這件事的,可聽到黃麗麗把算命直接定性為封建迷信,不由得啞口無言,也沒心情再提這件事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黃麗玲著急著還要去籌錢給丈夫交住院費、治療費,田大嬸見她沒心思呆下去,于是陪她下樓,一直送到小巷口這才揮手作別。

黃麗麗原本要打電話找幾個以前的工友籌錢的,她也看到了田大嬸小吃店門口有公用電話,但是她沒有在那打,因為面子上的原因,她不想讓自己低三下四哀求對方的神情落入自己以前同車間姐妹眼中,她還在保留著自己最后一點尊嚴,盡管這尊嚴在丈夫生病的這幾年里已經消磨得差不多了。

她一直走到了公交車站,在附近找了一個路邊的公用電話亭,這才進去開始撥電話。

后面幾個電話的經歷,讓黃麗麗再次感受到了人世態炎涼。——客氣一點的,便說說自己兒子要結婚,對方要一大筆嫁妝,錢都拿來辦嫁妝了,諸如此類的借口。不客氣的,聽她張口說借錢,直接回絕沒有錢。更甚者,直接說有事就掛斷了電話。

這一通電話打下來,錢沒有借到一分,反倒是貼進去了一塊多錢的電話費。

當他把最后一個電話打完,掛上話筒,無力地靠在電話亭上。今天這一天借錢,只有口袋里一堆從田大嬸那借來的零票子,可醫院的賬單上還欠了好幾千的醫藥費住院費還沒有付,更不要說這幾年東借西借欠下的一屁股債。

呆了好一會兒,她才垂頭喪氣的出了電話亭,回到了省二醫院腎病科,她丈夫就在這住院。

剛來到樓道,便有一個中年護士板著臉把她叫住了:“你丈夫的住院費湊夠了沒有?沒有湊夠就趕緊出院。這個沒得商量的!”

她丈夫住院欠了一大筆醫藥費還沒有結賬,雖然丈夫是工廠工人,但是工廠瀕臨倒閉,早已經停產了,連工人的工資都發不起,又哪里有錢給他開醫藥費呢!一切只能靠自己。

住進省二醫院腎病科的時候,她是求爺爺告奶奶終于湊夠了最低限額的住院費勉強住了進來,就再也沒有錢支付剩下住院費了,一直拖著。每次醫院醫生、護士叫她去交住院費、醫藥費,她都只能用苦苦哀求來拖延,一直拖到頭一天。

頭一天,腎病科的邱主任帶著一大幫醫生護士專門來到了她丈夫的病房,明確告訴她,再給她一天時間,如果第二天還籌不到住院費和醫藥費,只能停藥,並叫保安送他們出院,說這是醫院正式開會決定的,不僅她一家,所以欠費的病患全部都這樣處理,一視同仁。

所以這一天黃麗麗都在外奔波,把最后還有可能借到錢的人挨個借了一遍,連她最不好意思去見的好姐妹田大嬸都最終厚著臉皮求上門去,借到了一大堆零票,可這些錢對她那幾乎是天文數字的住院費醫療費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聽到護士這麼說之后,黃麗麗幾乎想跪在地上哀求,可是她知道護士說了不算,要求也只能求腎病科主任。

她來到了腎病科辦公室,見到好幾個醫生都在辦公室里忙碌著。邱主任正在跟一個醫生說著什麼事情,語氣很嚴厲,看見她進來,立刻板著臉說:“住院費湊夠了沒有?湊不夠就停藥走人。我已經說了,沒得商量!”

黃麗麗面色慘然,撐著膝蓋就要跪在地上,邱主任趕緊讓開,說:“下跪也沒用!醫院不是我開的,醫院是國家的,你欠的是國家的錢,你別說跪著求我,你就跪著去求院長也都沒有用。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給你治病已經給你考慮了最便宜的病房,用最便宜的藥,盡可能幫你節省,但是,住院是要花錢的,你治病不出錢,想讓國家幫你出,哪有這個道理?”

“我不是不出錢,我是一時籌不到啊,我老公病了好多年了,錢都花得精光還欠了一屁股債,我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借錢,就總共借到這麼點。”

黃麗麗把口袋里的一大堆零票掏了出來,放在桌上。

邱主任掃了一眼:“這才多少?你欠的住院費和醫藥費已經上萬了。——我沒辦法幫你,籌不到錢只能停藥走人!”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0:34

第81章最后一次機會

邱主任吩咐護士長馬上停藥,通知保衛科來人送他們出院。

黃麗麗哀求邱主任,但他不理睬。又求其他醫生,卻都各自忙各自。黃麗麗看見幾個護士往她丈夫病房去了,慌張地追了去,看見護士正在取床頭上方的輸液瓶。她趕緊哭著攔:“你們不能這樣無情,我老公要死了怎麼辦?”

護士長頓時怒道:“你說我們無情?——我們醫院免費給你老公治療都已經貼進去一萬多塊錢了,我們還無情?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們要無情,你當初欠費的時候我們直接就叫保安把你們攆出去了,現在你還來說這種話。”

黃麗麗拉著護士長的手:“我說錯了,對不起,我知道你們好心,你們就好心好到底,幫我老公治治吧,我不能沒有他。他要死了,我們這個家可就全垮了,嗚嗚嗚……”

“這沒有辦法,我不跟你說什麼大道理。大道理早就說完了。只有一句話,——醫院住院沒有不掏錢的,就跟你到商店買東西,也不能不付錢拿東西就走吧?剛才主任的話你也聽到了,要麼趁現在還有一點時間去籌錢繳費,要麼自己出院走人。否則,我們只能讓保安來送你們走,那對大家可都不好!”

黃麗麗扭頭看了一眼病床上躺著的丈夫,見他聽著已經老淚縱橫,知道他心里難過之極,鋼鐵一般的漢子,此刻已經骨瘦如柴,被病魔折磨成了這個樣子。一旦停藥,就只有等死。

黃麗麗流著淚對護士長說:“求求你,先把藥輸上,我去找院長。我不相信,社會主義國家還得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工人病死!”

說罷,黃麗麗轉身跑出了病房。

另外一個小護士瞧了護士長一眼,說:“怎麼辦?”

護士長嘆了口氣說:“把剩下的藥輸完吧。后面的藥停了。”

黃麗麗一口氣跑到了院長辦公室。

省二醫院院長姓鄭。這已經不是黃麗麗第一次來找鄭院長,為了住院費的事已經來過好幾次,知道這院長雖然看著很嚴肅,但是其實心地很善良的,每一次都得到了寬限,一直拖延下來的。這一次,黃麗麗還希望能夠得到他發慈悲,再繼續給丈夫治療。

她沖進院長辦公室,鄭院長正在看文件,見到是她,皺了皺眉說:“是為了你丈夫住院費的事吧?”

黃麗麗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此刻卻一句都說不出來,她無力地扶著門框嗚嗚地哭了起來。

頭發花白的鄭院長站起身,拿了一盒紙巾走到門口遞給她擦眼淚,說:“我們醫院已經盡力了。給了你很多次寬限,但是現在再不能這樣下去了。你們欠的住院費和醫療費越來越多,已經上萬了,我們醫院實在承受不起。因為不僅是你,還有好些個跟你情況差不多的病人,你也欠他也欠,大家都欠。醫院財力有限,的確已經無力承受。根據省衛生廳領導的指示精神,經醫院黨委會研究決定,必須采取措施解決這個問題。”

“可是我丈夫,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吧?”

“我們能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你要理解我們醫院的難處。”

“可是,再給我一次機會吧,讓我再想想辦法,求你了,院長,最后一次,我就算去賣血也要把住院費湊到!”

鄭院長苦笑,心里想賣血能賣到幾個錢?但是見她凄慘哀求的神情,老院長還是點了點頭,說:“那好,我跟他們說,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果這一次你還籌不到錢,那我們只能停藥讓你們出院了。可以嗎?”

黃麗麗哀傷的點點頭。

鄭院長走回辦公桌,拿起電話給腎病科邱主任打了電話,告訴他再給黃麗麗最后一次機會。

邱主任接到這個電話之后,只有苦笑。像這樣欠藥費的病人他遇到多了,但是黃麗麗欠了這麼多的的確不多見。也許是因為黃麗麗特別能鬧,每次都鬧到鄭院長那去,總是拿出社會主義國家不能眼睜睜看著病人病死不救這樣的大道理來壓鄭院長,于是總能得到寬限。這一次,鄭院長說了給他最后一次機會,但願是最后一次。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邱主任來到飯堂打了飯,郁悶地坐在桌邊獨自吃著。

腫瘤科的張副主任也端著飯盒來到這張桌子坐下,瞧他愁眉苦臉的樣子,便好奇地問:“怎麼了?看你這個樣。”

“別提了,我們科有一個病人,欠了上萬塊錢的住院費沒錢付,他老婆特能鬧。鄭院長說了讓我給她最后一次機會,我還不知道這次給了會不會有下一次。”

張主任嘆了口氣說:“這次院里面可明確下文說了,責任到科室,哪個科室病人欠費,哪個科室負責處理。月底處理不了,扣發主任、副主任、護士長獎金。三個月還沒處理好的,給予紀律處分,直至調離崗位。你要是這件事搞不定,你可就慘了。”

“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這麼發愁,反正不欠我的錢。”

“你小子說這話有沒有一點主人翁的責任心啊?虧你是受黨教育多年的干部。”張副主任義正詞嚴說道。

“得了,少給我撕扯這些大道理。”邱主任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要真同情老哥,幫忙出出主意,找個大款給她借一筆錢把藥費付了。”

“那得看她長得怎麼樣?”

“整個一苦菜花。”

“那沒戲……我說咱們兩這是開什麼玩笑呢?把快樂建立在人家痛苦之上?有夠缺德的。算了,不說了,吃飯!”

兩人悶頭吃飯。

吃了一會,張副主任忽然把勺子一扔,說道:“說起缺德,倒提醒了我,我們科室倒是有一位熱心腸,或許能幫上你那位病人。”

“誰呀?”邱主任拿出飯勺問。

“香爐寺明通方丈。這位老法師是個熱心腸,可講我佛慈悲,自打住進我們科,除了輸液在床上,其他時間都是挨個房間的去跟人家寒暄,說的內容還都一樣,——推薦他們去火車站一個叫什麼環球公司的找一個姓蕭的算命先生,請他指點迷津,就能治好病。他還以身說法,說他的病就是經過這位姓蕭的算命先生的指點,找到了真正病因,要不然就沒得救了。”

“算命先生?你的意思是讓我的病人去找那個算命先生讓她算算該怎麼治病?”

張醫生笑了笑說:“我有那麼無聊嗎?我是告訴你,這位明通方丈為人很熱情,又是菩薩心腸,你想他是寺廟方丈,如果有病人因為拿不出錢求到他?他還不給掏一點幫幫忙。——你剛才不是讓我幫忙找找有沒有大款幫他忙嗎?這香爐寺的方丈就是大款!”

“寺廟和尚有多少錢呀?他們吃飯都還去化齋。”

“你那是什麼年代的和尚了?現在人家可是社會主義大家庭里面的和尚,那跟舊社會沒法比的,他們現在拿著工資,還有善男信女捐獻給寺廟的錢,那錢財只怕是少不了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0:48

第82章找方丈借錢

邱主任頻頻點頭:“有道理,我回去跟他說,讓他去求求這老方丈借點錢。t可是萬一老方丈不肯借這麼多錢,那還是于事無補啊?”

“你剛才不是說鄭院長讓你給她最后一次機會嗎?你帶她去見老方丈,跟她說清楚,這就是給她的最后一次機會。如果這次機會還籌不到錢來救她丈夫的話,那就請他們出院走人,你不就把這事情處理好了嗎?鄭院長那就有交代了。”

邱主任點頭:“對啊,鄭院長說那女人已經保證這是最后一次機會,我給她找這次機會,還是沒辦法解決的話,這女人就沒的說了,就應該走,我的難題就解決了。——唉!我一個醫生卻不得不幫病人去找和尚借錢,借不到錢還不得不把病人攆走。我這醫生做到這份上還作個什麼勁啊!”

“你沒聽說嗎?造原子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拿手術刀的不如拿菜刀的。你要想過得好,當年就不該學醫,該去做廚子,賺的錢絕對比現在多還不用受氣。”

邱主任嘆了口氣,搖搖頭。

吃完飯,他回到了腎病科,徑直來到了黃麗麗丈夫的病房。

這病房是個大間,是他們科室最便宜的病房了,里面住了十二個病人,幾乎是床挨床,所有陪護的病人家屬只能睡在外面走道上。

見到邱主任進來,黃麗麗有些緊張,趕緊迎了上來,哀求的眼神望著他。

邱主任把她叫到走道上,說:“鄭院長說了,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我知道你能借錢的人都已經借光了,再讓你去找親戚朋友借肯定解不到。幫人幫到底,我剛剛聽說腫瘤科有一位香爐寺的明通方丈,為人極其熱心腸,我帶你去見他。你求求他看能不能借你一筆錢來支付住院費,以后你再慢慢的還給寺廟。”

黃麗麗驚喜地點點頭,又遲疑地問道:“他願意借嗎?”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不過,我聽說這位方丈心地善良,與人為善,又是出家人講究我佛慈悲,如果你能把你的苦處難處說深說透,喚起他老人家的同情心,或許就能幫你。”

邱主任見到黃麗麗還是有些遲疑,又下了一劑猛藥說,“你應該知道你丈夫已經出現心力衰竭的征象,如果再找不到錢給他繼續治療延緩他生命的話,他很快就會死掉!所以,現在可是最后一次機會,你應該想盡一切辦法為你丈夫籌錢,或許不能成功,那為什麼不去試試?”

黃麗麗呆了片刻,他從來沒有向陌生人借錢的經歷,盡管對方是一位出家人,可是剛才邱主任最后的話打動了他,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救丈夫的命,否則,丈夫就會拋下孤零零的自己而永久地離開。

黃麗麗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氣息奄奄的丈夫,把牙一咬說:“好,我去求那位方丈大師!”

“嗯,不過我可跟你說清楚,鄭院長說了,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我也幫你最后一次。如果這一次還沒有辦法交清住院費的話,你可就不能怪我們醫院狠心了。”

黃麗麗一臉絕望,他瞧著邱主任,見他也是一臉的無奈,知道他有難處,醫院也算得上仁至義盡。于是,黃麗麗只有痛苦點了點頭。心中打定了主意,如果這次不借錢,那就帶著丈夫回家,陪著丈夫度過最后的日子。

邱主任帶著黃麗麗來到了腫瘤科,先找到張主任,讓他幫忙帶著去見那位香爐寺明通方丈。

明通方丈正躺在病床上輸液,旁邊有個小和尚在照顧他。

張主任做了介紹。

黃麗麗便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丈夫這些年求醫問藥的艱辛歷程,為了給丈夫治病,欠了多少錢,如今還欠著醫院上萬塊錢住院費。最后,說出了她的目的,能否求老方丈出家人慈悲為懷,可憐可憐她和丈夫,伸出援助之手,借一筆錢付了住院費。

明通方丈一直靜靜地聽著,不時點頭。等到黃麗麗說完,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他的時候,明通方丈說:“我先打個電話,等一會兒我們再商量。”

隨后明通方丈跟旁邊的小和尚嘀咕了幾句,小和尚點點頭跑出去了。

明通方丈又對張主任和邱主任說:“兩位醫生,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們就請回吧!”

兩個主任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這和尚要弄什麼玄虛,于是便點頭告辭走了。

明通方丈在佛教界很有威望,還是市政協委員,所以這次住院安排住進了單人病房,有沙發還有電視。

明通方丈讓黃麗麗在沙發上坐著等候。

黃麗麗不知道方丈要做什麼,坐在沙發上畢恭畢敬地等著,明通方丈卻閉著眼睛在想問題,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小和尚回來了,在方丈耳朵邊嘀咕了幾句。

方丈點點頭,睜開眼,對黃麗敏說:“我輸完液之后,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的,大師要去哪?”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黃麗麗想了想,對方是得道高僧,應該不會有什麼歪念頭,或許是帶自己去借錢吧,便點點頭說:“好,我聽大師吩咐。”

“等去了那地方之后,我們再商量借錢的事情。我個人沒有多少錢,可能幫不了你。但是,我有很多信徒,經常聽我宣講佛法。我可以跟他們說說你的難處,做個募捐,看看能不能幫你籌到一筆錢。”

黃麗麗一聽,又驚又喜又是感激,起身上前兩步,抓住床欄,感激涕零的說:“謝謝你,大師,你老人家真是菩薩心腸,慈悲為懷,救我丈夫和我,我這一輩子都會感激你的,以后我就吃齋念佛,報答大師的恩德。”

****大師微笑:“吃齋念佛可不是用來報答的辦法,而是修行的方法。”

黃麗麗聽到之后不由微微有些臉紅,訕訕地說:“我說錯了,我以后聽從大師的吩咐,讓我做啥我就做啥。”

方丈微笑點頭,又問她以前在工廠做什麼工?收入多少之類的事情。黃麗麗都畢恭畢敬地回答了。

****大師的液輸完之后,他沒有帶那個小和尚,只帶著黃麗麗兩個人出了醫院。

黃麗麗跟在他身后,因為醫院人多,兩人不好並肩而行。明通方丈穿著黃色僧袍很顯眼,她一個女人跟在旁邊容易引起旁人的誤會,所以故意落后了兩步,跟在后面。明通方丈也沒有找她說話,只是慢慢地往前走著。

經過這幾天的治療,方丈的腳比先前要好一些了,至少不用小和尚攙扶,能自己慢慢行走了。但凡自己能走,他是不會讓別人攙扶的。

****大師出了醫院大門,繞過圍墻朝醫院后面走去,進了一條小巷。

黃麗麗跟在他身后,見四周行人越來越少,是一處僻靜所在,不由心里開始咚咚打鼓,心想這老和尚要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去?

黃麗麗這幾年為了丈夫的病操碎了心思,吃盡了苦。現在看上去滿臉憔悴。可是,當年在工廠里她也是車間一朵花,長得頗有姿色,在跟丈夫結婚之前,可沒少男的追求。就算結婚之后,在丈夫病倒之前,她也還是嬌艷欲滴的。

盡管現在生活的艱辛和丈夫病痛的磨難,使得她容顏盡褪,但是身材卻還算得上惹火,容貌卻也還過得去。難道這位大和尚見到自己落難,便想借著求他借錢的機會跟自己……

想到這,她不禁放慢了腳步,緊張而疑惑的望著慢慢往前行走的明通方丈,心中想著,如果等一會兒這位大和尚提出非分的要求自己該怎麼辦?他如果用募捐來威逼自己又該如何?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1:02

第83章一個條件

黃麗麗心亂如麻,這可真的是最后一次機會,想起丈夫被病魔折磨的樣子,如果需要犧牲自己色.相換來丈夫一條性命,自己該如何抉擇?

想著這里,她心亂如麻。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明通方丈站住了,回頭望著她,臉上露出了微笑。

黃麗麗心里砰砰亂跳起來,她慌亂的用眼角望了望四周,這是一條偏僻彎彎曲曲的小巷,能看見的地方一個人都沒有。

他遲疑片刻,還是咬咬牙硬著頭皮走了上去,低著頭,身體開始發抖,不知道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這時,耳邊傳來了明通方丈慈祥的聲音:“前面就是火車站算命一條街,巷口那兒有一家環球公司,公司的經理是老衲的一位好朋友,老衲帶你去見他。”

黃麗麗很是意外,原來方丈停下來是需要跟自己說話,自己還以為他有什麼歪念頭,不由得為自己的胡亂猜測感到臉紅,人家堂堂的出家人,又是寺廟的方丈,得道高僧,怎麼會有那樣齷齪的念頭呢?

黃麗麗很想給自己一耳光,漲紅著臉,充滿歉意地望著方丈那老樹皮般的臉,說:“對不起,方丈,您讓我去見這位經理做什麼?”

想到“經理”兩個字,黃麗麗腦海中又閃出一絲念頭,——難道這位和大和尚是想牽線搭橋,讓自己去見總經理做一筆不可見人的勾當交易?”

現在那些下海賺了幾個錢的老板,都把目光盯在她們這些可憐的下崗女工身上,聽說廠里有好幾個年輕美貌的女工被老板包了二奶。

想到這,她又緊張起來。

可是,接下來明通方丈的話,又讓黃麗麗有一種想抽自己幾耳光的感覺:“老衲的這位朋友,醫學很有造詣。等一會兒你把你丈夫的病跟他說說,看看他有沒有什麼高招可以指點你。”

原來方丈是帶自己求醫問藥的。

黃麗麗紅著臉,連聲答應,表示感謝。盡管她相信醫生的診斷不會錯,但是難得人家方丈一片好心,自己也不好拒絕的。

明通方丈要帶黃麗麗去見的人當然就是蕭鷹。他事先讓那小和尚打電話跟蕭鷹聯系了,得知蕭鷹在公司里,所以這才帶黃麗麗來跟他見面。

他故意不說蕭鷹開的是算命公司,就是怕黃麗麗心生抵觸,他已經答應了要給黃麗麗組織善男信女的募捐會,但他還是決定帶黃麗麗來見一見蕭鷹。

當初自己也沒有懷疑過醫生對他的病誤診了,但后來,還是蕭鷹幫他算出了他的病誤診,並且到醫院之后,按照他指點的辦法果然得到了確診。這件事給,明通方丈很深的印象,所以他挨個的給醫院病人推薦,讓他們去找蕭鷹請求指點,這既是給蕭鷹介紹生意,也是期望著其中有像自己那樣被醫生誤診的人,得到蕭鷹的指點之后,能夠找到正確的治療辦法。

這次聽黃麗麗說了她的悲慘境遇之后,明通方丈就決定親自帶她來。他很想幫幫這可憐的女人。

兩人繼續往前走,不多時,行人開始多了起來。

從省二醫院走小巷到算命一條街后面,這條路並不比走街道大路近多少,但關鍵是這條街人少,他一個和尚帶一個女人在大街上行走,他生怕別人會指指點點,而走小巷可以把這種影響減到最低。

走出算命一條街,快到巷口的時候,黃麗麗看見了田大嬸的田螺小吃,只不過這時候已經是吃飯的點,里面顧客很多,田大嬸忙得不可開交,也沒有看見從門口走過的黃麗麗。

出來路口,便到了蕭鷹的環球公司。

看見明通方丈出現在門口,坐在老板椅上的蕭鷹趕緊起身出來迎接,說:“大師,有什麼事召喚一聲,我上門去就行了,為什麼還要親自跑來,你還在住院呢!”

“不妨事,老衲的病已經明顯好轉了,老衲自己能感覺的到。老衲給你介紹一個病人,她很可憐的,她丈夫的病治了五六年了都沒治好,老衲總覺得醫生好像沒弄對。你看看不能幫幫她。”

接著明通方丈給雙方做了介紹。然后兩人在老板桌前椅子上坐下。羅書香坐在靠窗邊的沙發上,拿著一本醫書在看。

蕭鷹對黃麗麗說的:“請把你丈夫的名字、出生年月日告訴我。”

黃麗麗有些奇怪,這醫生干嘛要問這些。不過,她還是回答了。

蕭鷹呆呆的出神半晌,這才緩緩說道:“你丈夫的病,醫生沒有查到根本的病因。只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用藥沒有針對性,所以你丈夫並沒有得到對癥治療,這才一拖五六年沒有治好。”

黃麗麗問:“那我丈夫是什麼病呢?”

“醫生說是慢性腎功能不全,屬于腎性貧血,要做血液透析。不過實際上不是。”

“啊?你怎麼知道?你沒給我丈夫看過病啊。”黃麗麗很驚訝,因為眼前這個人自己從來沒見過,卻能準確地說出丈夫的病來。

明通方丈覺得這時候可以把真相說出來了,微笑對黃麗麗說:“這位蕭先生是個算命高人,精通命理,專門給人算命治病。他有很大的本事,算得非常準,石化跟你說,老衲當年的病也是醫生沒有診斷出正確的病因,是蕭先生給老衲指點之后,老衲告訴了醫生,醫生按照蕭先生的指點才找到真正病因。這段時間用藥,老衲已經開始好轉了。”

“算命治病?——你是算命先生?”

蕭鷹點了點頭,拉開抽屜,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說:“這是我的名片。先前,方丈大師已經跟我說了你的難處,所以,今天的算命免費的,不收錢。”

黃麗麗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蕭鷹便知道她對自己沒有建立信心,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回去只怕不會按照自己的指點來辦事的。必須讓她樹立足夠的信心。

于是蕭鷹對黃麗麗說:“你丈夫在七年前曾經得過闌尾炎住院,做了手術。也在那一年,你吃東西吃壞了肚子,人虛脫了,也住進了醫院。——我說的沒錯吧!”

黃麗麗大吃一驚。她跟丈夫就是七年前因為同時住院,在廠醫院里相互照顧才開始好上的。這件事沒有多少人知道,眼前這陌生年輕人他怎麼知道的?

蕭鷹笑笑說:“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對我的算命治病建立信心。如果你按照我的指示去做,你丈夫應該能得到對癥治療,能盡快治好他的病。而現在你丈夫的治療都只是治標不治本,白花錢,錢沒有用在該用的地方上,對于你們這樣的困難家庭更是雪上加霜。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按照我的建議盡快跟醫生溝通。”

說到這,蕭鷹取過了一張紙,拿起筆說:“我會把你丈夫的真正病因寫在紙上,你帶回去給你丈夫主治醫生看。你要做的,就是讓他給你丈夫做一個骨髓穿刺檢查,結果出來之后醫生就會知道你丈夫真正病因了。”

蕭鷹按照頭腦中病案庫記載在紙上寫下她丈夫的病因。

他寫好之后,將紙條遞給黃麗麗。

黃麗麗卻沒有接,神情有些尷尬地說:“謝謝你的好心,只是,我跟我丈夫都不相信算命,也從來沒算過命。要按照算命先生算的命跟醫生說,我不知道怎麼開口。所以……,謝謝您。我,我還是相信醫生的診斷,按醫生的治療方案來吧!”

說罷,黃麗麗站了起來,哀求的神色望著明通方丈:“方丈,還是求您幫幫募捐我吧。”

明通方丈問蕭鷹:“如果她丈夫不按照你的指示治療,后果會怎麼樣?”

“活不過三個月!”蕭鷹嘆了口氣,慢慢說道。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1:15

第84章得救的最后機會

腦海中病案記載,黃麗麗的丈夫就是兩個多月后病死的。

他之所以嘆了口氣,是因為對方是貧困的下崗職工,他不忍心跟對方要錢,但是,對方丈夫屬于必死之人,指點必死之人救治成功,需要捐助一尊地藏王菩薩給寺廟,這個錢只能自己貼了。自己已經貼錢幫她,她卻不願接受自己的指點,所以蕭鷹很無奈。

這種無奈被明通方丈準確的觀察到了,他對蕭鷹有十足的信心。點了點頭,然后對黃麗麗說:“老衲答應你組織信徒募捐,為你丈夫籌措住院費和治療費,但是,你也必須答應老衲一個條件。”

“好,方丈大師,你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黃麗麗緊張而又充滿期望的望著明通方丈。盡管這句話聽在其他人耳中可能會有歧義,但是她相信,這位得道高僧不可能提出非分的要求。

可是,她沒想到,明通方丈提出的要求雖然不是非分的要求,卻還是讓她感到為難。因為****明通方丈說:“老衲的條件就是你必須按照蕭施主的指點去做。”

“可是……,可是算命是封建迷信啊,根本不可能治病的。”

明通方丈搖頭:“老衲不跟你討論這些,只問你答不答應這個要求?”

黃麗麗十分為難:“要做穿刺檢查醫生肯定不會答應的,因為我們沒錢。更何況,醫生一定會問我為什麼要做這個檢查?那時候我如果告訴他是算命先生指點的,那他更不會答應。”

“老衲相信你有辦法說服醫生,老衲只要結果不要過程。你拿到檢驗報告來見老衲,老衲就為你組織募捐,否則,老衲只能食言了。”

明通方丈站起身,對蕭鷹,單手作揖,說了一聲:“蕭施主,老衲告辭。”

蕭鷹趕緊抱拳拱手,把他送到了門外。

明通方丈都沒有看一眼不知所措的站在屋里的黃麗麗,袍袖一拂,揚長而去。

蕭鷹走了回來,在椅子上坐下。也不看黃麗麗,拿過了那本羅書香已經不看的《易經》,裝模作樣翻閱了起來。——在自己已經證明了自己算命治病能力並說出了對方病情嚴重程度仁至義盡之后,對方仍然不願意聽從自己指點,蕭鷹也就懶得再理睬。

黃麗麗猶豫片刻,問肖蕭鷹說:“骨髓穿刺一定很貴吧!我怎麼跟醫生說呢?”

“那是你的事情,我能做到的就這麼多。”蕭鷹還是放下了書瞧著他,決定再點撥他一次,“我可以告訴你,是否聽從我的指點,是你丈夫能否得救的最后的機會。”

一聽這話,黃麗麗身體猛地一震,對呀,最后的機會,這就是理由。

黃麗麗感激的鞠了一個躬,拿過桌上的字條,轉身快步出了房間。

蕭鷹見她最后的表情,猜想應該會按照自己的指點去做的,這就意味著自己要掏錢捐菩薩了。

他嘆了口氣,來到了田螺小吃公用電話前拿起電話,想給孫廠長撥個電話告訴他定做一尊地藏王菩薩給香爐寺送去。可是,在撥號之前,他覺得還是等一等,等晚上自己夢到了地藏王菩薩再定做,免得像上次那樣白白捐贈一尊不算數。

不過他沒有放下電話,他撥通了龍清泉的大哥大無繩電話。這是龍清泉給他的私人號碼。

接通之后,蕭鷹說:“飛龍,我有兩個朋友,是兩個高中女生,想要你的簽名照,能不能大筆一揮給我寫兩張?”

“沒問題,不過,你經常勾搭小女生,恐怕不大好吧?有損你大師形象。呵呵呵呵”電話那邊龍清泉似乎心情很好,因為蕭鷹已經成功取得了奶奶的信任,並打入到了司徒大師的身邊,他們的計劃往前推進了一大步。

“胡說什麼?我是那種老牛吃嫩草的人嗎?更何況我也還不算老牛……”

“老牛吃嫩草有什麼啊,能吃到就是你的本事。——我簽了之后,叫張金祥給你送過來。你把兩個小女生的名字告訴我吧!”

“一個叫李瑾凝,一個叫嬌嬌。”

“好溫馨的名字喲。哈哈哈!”

“滾你的蛋!”

蕭鷹扣了電話,回到公司,見到羅書香背著手板著臉瞧著他,不禁有些詫異:“怎麼了?”

“你說怎麼啦!”

“我就是不知道怎麼了才問你怎麼了?——怎麼了?”

“你都沒見過病人,你憑什麼知道人家該生是什麼病該怎麼治?你為什麼要誤導病人家屬?”

聽她板著臉訓斥自己,蕭鷹也來了氣,背著手冷冷瞧著她說:“你咋知道我不知道人家是什麼病呢?”

“你認識她?你去看過他嗎?從剛才介紹的情況看你根本不認識,也沒見過……”

“你到底想說什麼?”蕭鷹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

“我一直以為你是用所學醫學知識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病人,幫他們分析病情,所以這兩天你不在,我都對來的顧客認真記錄了他們的病歷資料,可是我發現,你從來沒有看過。開始我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才知道,你根本不需要看,因為你根本就是信口開河瞎指揮!”

蕭鷹抱著雙肩,冷漠地說道:“那好,我告訴你他丈夫的病,——六年前,他常常不明原因感到頭暈、疲憊、困倦,活動之后心慌氣短,面色蒼白。到廠醫院檢查發現,脾大、貧血。紅細胞數和血紅蛋白明顯降低。廠醫院認為他是脾功能亢進導致的貧血,給他錯誤地做了脾切除術,當然沒有效果。貧血進一步加劇,血紅蛋白最低的時候只有35克。只能靠輸血來維持。轉到現在的省二醫院后,醫院診斷為慢性腎功能不全,腎性貧血,要進行血液透析。就這些。”

羅書香聽他如數家珍,不僅目瞪口呆,狐疑地瞧著:“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蕭鷹折扇一張,輕輕扇動:“我蕭某人算命治病,料事如神,人送外號‘蕭半仙’,可不是浪得虛名。”

“那,我說個病人給你算算,看對不對。你敢不敢?”

“算一次十塊錢。童叟無欺!”

羅書香板著臉掏出十塊錢遞給蕭鷹。

蕭鷹老實不客氣接過塞在口袋里,說:“你問吧。”

羅書香歪著頭想了想,立刻說出了一個病人的名字、住院時間、所住醫院和科室。然后問:“他是什麼病?”

“慢性喘息性支氣管炎……”蕭鷹搖著折扇,慢條斯理說。

羅書香露出一絲冷笑,正要說話,蕭鷹卻一擺手阻止了她,繼續說道:“聽我說完,——他入院的時候,醫院診斷是慢性喘息性支氣管炎急性發作。他這之前的確有這個病史。但這次住院並不是這個病,但醫生按照這個病給他治療了兩個月,呼吸困難進行性加重,無法平臥。最后做胸部x光檢查,提示肺氣腫,胸部CT提示氣管下1/3交界處有軟組織陰影。做了纖維支氣管鏡檢查,才發現一個乒乓球大小的腫瘤。經過活檢病理診斷為支氣管鱗癌。但病人當時已經極度衰竭,無法承受手術,幾天后病逝。”

說完,蕭鷹搖著折扇,瞧著目瞪口呆的羅書香:“現在,你告訴我,我說對沒有?”

“你,你怎麼知道的?——不可能,你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個病例啊!”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1:29

第85章癡呆模式

這個病例是羅書香一個中學同學的爺爺,而他們老家距離省城千里之外。這件事情還是羅書香讀本科的時候發生的。那時候蕭鷹應該還在讀中學,根本不可能知道千里之外發生的這件事。

羅書香放寒假回老家聽說了這件事,但是病人已經病死了。病人家屬懷疑醫生誤診,屬于醫療責任事故,因為她是學醫的,央求她去查一下。

于是她帶著病人家屬去醫院詢問了病人的主治醫師,以病人家屬的身份查閱了相關病歷,最后確認不屬于誤診,因為氣管癌很難發現,醫生已經盡到了必要的注意。

正是這個病例,使得羅書香對腫瘤病的危害有了最直觀的認識,成為羅書香碩士和博士階段主攻腫瘤學的動因之一,所以她記得很牢。她從來沒有跟其他人說起過這個病例,也沒有任何媒體報導過這個病例,在他看的書籍中也沒有任何書引用過。蕭鷹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她不相信蕭鷹真的是通過算命算出來的,這與她多年的唯物論教育基本常識相抵觸,可是她又無法作出解釋。

羅書香見蕭鷹帶著戲弄的神情瞧著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又不願意點頭承認自己的失敗,不願意接受這個他根本無法接受的事實。于是,隨口問道:“那你說氣管癌為什麼難以發現?”

這個問題如果是在這之前,蕭鷹憑借他在本科階段所學的醫學知識還真的一時難以作出讓羅書香滿意的回答。但現在不一樣,羅書香的父親羅青松委托他探究羅書香為什麼自殺的原因的時候,他就開始研究羅書香的相關資料。在發現這女人將來會成為全國著名的腫瘤科專家的時候,他很有興趣地看了羅書香作為主治醫生的很多病例。

而羅書香有一個很好的習慣,就是她在記載病歷資料的時候,會詳細地把對病人的每一次查房、會診討論病情的思考過程以及治療心得和感悟都寫進去作為資料保存,于是,就給了蕭鷹回答這個問題的便利。

他立刻將氣管癌作為檢索關鍵詞,對羅書香后來成為腫瘤科醫生之后的相關病例進行了檢索,很快找到了若干年后羅書香自己寫在病歷中的重要的論點。

但是這個還是花了一些時間,羅書香見他一直沉吟不語,便冷冷道:“如果你連這個問題都回答不出來,就足以說明你的醫學水平不怎麼樣。”

蕭鷹心里哼了一聲,你都讀到了博士,我只不過是個本科,而且你又專門研究的是腫瘤問題,拿你的長處來讓我回答,這公平嗎?

但是他沒有把這些抱怨說出來,只是很優雅的聳了聳肩:“氣管癌很難被醫生確診,主要有這樣幾個原因:一個是因為氣管而在癌癥中相對比較少見。氣管癌的病人出現的喘息性呼吸困難往往被醫生誤診為氣管炎哮喘或肺氣腫。特別是病人本來就有慢性支氣管疾病的時候更容易誤診。剛才這個病例就是這樣。”

羅書香微微有些驚訝:“都是你想象的還是你通過病例收集得出來的實證數據結論?”

蕭鷹厚著臉皮說:“我在本科學習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看病歷資料,我看過很多病例。”

“哦,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以后你就知道我對各種病例非常熟。”

這一點蕭鷹到沒有說瞎話,因為全國所有醫院自從建院以來的病理資料都存在打他的大腦記憶中。有的甚至是解放前的資料都有。這些珍貴的歷史病案資料都已經被醫院掃描成電子文檔存入了病案總庫,從而記錄在了蕭鷹的大腦中。

羅書香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話,不過,他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便接著說:“還有其他原因嗎?”

“氣管癌不容易發現的第二個原因,是這種病的臨床表現不典型。初期的咳嗽、咳痰,痰中帶血都沒有特異性。中晚期的腫瘤糜爛感染,使用抗生素治療又能夠起到效果,如此誤導醫生不再深究下去。同時氣管位于胸部x光的縱隔陰影內,大氣管內的腫瘤物普通x光上顯現使得醫生不容易發現其中的腫瘤。”

羅書香再次瞪大了眼睛,心里十分詫異。

蕭鷹接著說:“還有,醫生沒有仔細分析病人的病史癥狀和體征,遺漏了一些具有診斷意義的細微的特征。比如,腫瘤物堵塞引起的呼吸困難,一般是吸氣性呼吸困難,可以隨著體位的改變而加重或者緩解,咳嗽一般以刺激性的干咳為主,哮鳴音主要出現在呼氣相。同時出現不明原因的咳血和痰中帶血等等。”

羅書香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滴溜圓,跟兩個剝了皮的大號桂圓似的。

蕭鷹笑意更濃了,繼續說:“中老年男性病人患有慢性支氣管疾病哮喘、刺激性干咳,和難以抑制的咳血痰中帶血持續一個月以上,沒有明顯誘因的吸氣性困難,使用止喘、抗感染治療效果不明顯。應該考慮氣管癌並進行氣管鏡檢查、病理活檢、痰脫落細胞學檢查。CT和X線斷層攝片。”

羅書香簡直驚呆了,她不敢相信眼前是一位醫學本科畢業生。因為連她這位博士研究生專門研究腫瘤的,也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能如此流利不間斷地,對氣管癌誤診的原因進行如此詳細全面的總結。因為這個題目是他臨時想到突然問的,蕭鷹根本不可能事先進行準備。

更讓羅書香吃驚的是,蕭鷹在剛才的論斷中,有一些觀點她這位專門研究腫瘤的博士在此前的專業論文中都沒有見到過。現在蕭鷹的論斷給了她茅塞頓開的啟示。

她卻不知道,這個啟示其實來源于多年以后她自己寫在病歷里的一些醫療感悟。蕭鷹只是把她多年后的這個論斷告訴多年前的她而已。

羅書香被這一系列的驚詫驚呆了,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瞧著蕭鷹。

蕭鷹聳了聳肩膀:“還有別的問題嗎?”

羅書香繼續保持呆傻狀,好像回到了幾天前她的僵屍模式似的。

黃麗麗拿著蕭鷹寫的紙條,著急忙慌的回到了省二醫院腎病科,找到了腎病科的邱主任。

邱主任見到她,臉上露出了一絲勉強的微笑,問:“怎麼樣?方丈大師答應借你錢了嗎?”

黃麗麗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將那張紙條放在他面前,說,“我想請您給我丈夫做一個檢查,骨髓穿刺。因為有人告訴我,他的病是再生障礙性貧血。做這個檢查就能夠確診,就能治好他的病,那樣我花的錢才不會白費。”

邱主任皺了皺眉拿過紙條看了一眼:“病人是純紅細胞再生障礙性貧血,合並貧血性心衰,做骨髓穿刺檢查便可確診。”他將紙條扔在了桌上,瞧著黃麗麗,“這玩意誰寫的?”

“是一個……,你別管是誰,你只管按照這個做檢查就行了。”

黃麗麗本來想說是一個算命先生,可是他自己對算命先生就有天生的抵觸,他也相信別的人跟他一樣,認為算命是封建迷信。讓她用一個她自己都不相信的人的話去說服別人,她自己天生就會抵觸。她之所以這樣做只不過是因為方丈大師這麼要求的,她沒有選擇。所以沒有說出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1:44

第86章 說客

邱主任說:“你丈夫在送到我們醫院之前,在你們工廠醫院確診是脾功能亢進導致的貧血。不過顯然他們誤診了。因為你們廠醫院給你丈夫做了脾切除手術之后,貧血癥狀沒有得到改變。我們醫院經過周密檢查,才最終確認你丈夫是慢性腎功能不全,腎性貧血,必須做血液透析透析。我相信在全省范圍內,我們醫院的腎病科是最權威的,如果你連我們都不相信,那我也沒辦法。”

黃麗麗漲紅著臉忙解釋說:“沒有……,我當然相信你們是對的。”

“相信我們那就好,那你趕緊去準備籌措住院費和藥費吧,這可是你最后一次機會。”

聽到這句話,黃麗麗輕輕咬了咬嘴唇,一甩頭發說:“沒錯,正是因為這是我最后一次機會,所以我請求醫生為我丈夫做一次骨髓穿刺檢查。只要做了這個檢查,如果證明你們沒有誤診,我就帶我丈夫出院。如果證明你們誤診了,就請醫生調整用藥,給我丈夫對癥治療。”

邱主任哼了一聲,有些不耐煩說:“你只要有錢,別說一個檢查,你要做什麼檢查我都可以給你做,反正是你掏錢,受罪的是你丈夫。可是現在你有錢嗎?”

邱主任越說越生氣:“你還欠著醫院上萬塊錢住院費,可是你卻還要我們貼錢進去做一個骨髓穿刺,你知道做一個骨髓穿刺要多少錢嗎?我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卻還在胡攪蠻纏。你再這樣,我只能馬上停藥,讓保安把你們請出去!”

黃麗麗此刻已經被逼到了懸崖,往后退也是死,往前沖還能一搏,她已經沒有選擇,也提高了嗓門:“是鄭院長說了給我最后一次機會,所以,我選擇的機會就是——你們給我丈夫做一次穿刺檢查。這就是我最后一次要求。你要不願,我就去找鄭院長!”

“你去呀,沒人攔著你。我告訴你,這一次不管是誰說了要給你做檢查,可以,請他出錢,我就給你做!沒人出錢,休想!既然撕破臉,我也沒辦法,好話說盡卻還是油鹽不進,不值得同情。”

黃麗麗,氣呼呼望著同樣怒氣勃發的邱主任,一言不發,轉身出去,直奔鄭院長辦公室。

看見黃麗麗走了,邱主任這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邱主任等稍稍氣消之后,覺得真的鬧僵也不是辦法,真要把一個垂危的病人攆出醫院,被報紙新聞媒體一炒作那就完蛋了。他這只不過是口頭威脅而已,在鄭院長辦公會上,鄭院長也說了,話要說到,但也不能做得太絕,這些人欠了大筆住院費付不起的,一般都是家庭很貧困的人,還是要讓病患感覺到社會主義大家庭的溫暖。

這就非常讓人為難,軟也不行,硬也不行,難道只能等著扣自己有獎金嗎?

正在邱主任這邊生悶氣的時候,腫瘤科辦公室,張主任正在跟明通方丈說話。

明通方丈從蕭鷹那兒回來,到了病房,他還是有些擔心那倔強的女人不聽從蕭鷹的指點,于是,他來到辦公室找到了張副主任。

張主任已經猜到了方丈來找自己的目的,便主動問:“怎麼樣?先前腎病科那女人找你借錢的事怎麼樣了?只怕你們寺廟的錢也不能亂動吧?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喲。”

明通方丈點頭說:“寺廟的錢是寺廟的,我即便是方丈也不能亂用,更不能拿來借給別人,不管出于什麼理由。”

“對對,那是肯定的,要不然要犯錯誤的,屬于挪用公款。”

“不過我已經答應了那位女施主,我可以給善男信女宣講佛法的時候組織一次募捐,為她籌措住院費和醫療費,看能否幫到她。”

“哎呀太棒了,到底是出家人,方丈大師,我替病人還有我的同事們謝謝你,你可幫了我們大忙。”說罷,張主任不停地抱拳拱手作揖,呵呵笑著。

明通方丈忙單掌合十還禮,又接著說:“可是其中有一個難處。想請張主任幫幫忙啊!”

“哦?方丈大師盡管說,是不是募捐的事?沒問題,到時候算我一個,我也捐錢,我對方丈大師十分敬重啊,能幫的一定幫。”

“呵呵,那就先多謝了。不過不是這件事,是這樣的,有位施主對疑難病很有研究,他指點了這姓黃的女施主,讓她丈夫去做一個骨髓穿刺檢查。因為那位高人說了,她丈夫的病是再生障礙性貧血。可是我擔心的是腎病科那邊不一定願意給他做,因為做這個檢查肯定要花錢,而她已經欠了醫院很多錢了。不知道張主任能不能幫忙,跟腎病科那邊同事說一下,幫忙先做個檢查?”

張主任有些猶豫,摸著下巴說:“我不太清楚那女人的丈夫究竟是什麼病,是否真的需要做骨髓穿刺檢查。而且我對別的科室病人該如何治療指手畫腳不太好啊!不過既然方丈大師開口了,我就硬著頭皮去跟同事說一下,大不了吃兩個白眼,沒關系。而且我跟他們高主任關系還不錯,估計能給我一點面子。大師跟我一起去吧!”

明通方丈趕緊答應,兩人起身來到了腎病科。

他們進門的時候,邱主任正坐在椅子上生悶氣,張主任說:“邱主任,有件事情求你啊!”

邱主任看見他們兩,趕緊站起身問:“什麼事?”

“就是你們科那黃麗麗,她老公欠你們住院費上萬塊的那個。能不能給她老公做過骨髓穿刺檢查一下呀?”

邱主任正為這件事情郁悶,聽到張主任居然親自來當說客,不由得火氣又上來了,冷冷說道:“檢查要花錢,你來掏錢?”

張主任這才發現邱主任面色不善,說:“我掏什麼錢,我只是建議一下,你不願意做就算了吧,何必非要拉著個臉。吃飯的時候我也是好意幫你忙,你不領情倒罷了,還給我臉色看,干嘛?”

邱主任也覺得自己把氣發在同事身上的確不妥,更何況這件事是人家在幫自己,便歉意的笑了笑說:“對不起,我剛才被那女人氣瘋了。”

“怎麼回事?”

“別提了,這女人當真是病急亂投醫,也不知道去哪找了一個算命的,說她老公是再生障礙性貧血,要做過骨髓穿刺,還鄭重其事的給她寫了一張紙條來指點我怎麼看病。那女的拿著紙條就當救命稻草,死活鬧著要做檢查,——她都欠了一屁股的住院費了,還要讓我們往里砸錢呀……?”

張主任心頭一動,忙問:“紙條在哪?給我看看。”

邱主任朝桌上那字條努了努嘴:“在那呢!說的正兒八經像那麼回事似的,他只怕連病人都沒見過,搞什麼搞。”

張主任拿起紙條一看,果然就是他熟悉的那位算命先生的筆跡。趕緊凝神細看,看完之后,想了想,對邱主任說:“你安排給她丈夫做骨髓穿刺,錢我來墊付。”

“你別搗亂好不好,還嫌我這不夠亂呀!”

“我不是搗亂,說的是真的。多少錢我來出。”張主任掏出錢包,直接遞給了邱主任。

正在這時,門口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卻是鄭院長。身后跟著黃麗麗,抹著眼淚。

見到鄭院長來了,兩個主任趕緊迎上去,陪著笑打招呼。

鄭院長點點頭,先是雙手合十與明通方丈施禮,然后瞧了一眼黃麗麗,對邱主任說:“剛才她到我辦公室把事情都說了,要求我們醫院給她丈夫做一次骨髓穿刺。因為她聽人說,她丈夫很可能是純紅細胞再生障礙性貧血,懷疑我們可能誤診了。她已經向我保證,如果做了這次骨髓穿刺檢查,確定我們沒有誤診的話,她就帶著她丈夫離開。——我是這樣想的,咱們還是要讓病患感覺到我們社會主義大家庭的溫暖,雖然醫院也有醫院的困難,但我們還是盡最后一分力,給她做這個檢查吧!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2:00

第87章等待

鄭院長顯然擔心下屬對這件事情有抵觸情緒,所以親自來做交代,沒有打電話,並且強調病人家屬已經向他作了保證。

院長親自交代那當然沒有問題了。邱主任將錢包扔給張主任,通知護士長安排給病人做骨髓穿刺檢查。

鄭院長見邱主任把錢包塞到張主任的懷里,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疑惑地瞧著他。

張主任笑了笑說:“剛才正在商量為給病人做檢查藥費怎麼辦的問題,我就說醫藥費我來出,所以把錢包給他,嘿嘿。”

“哦,為什麼你要給別人出檢查費呢,你跟她是朋友嗎”

“不是,嗯,是這樣的,我覺得有必要做這個檢查,而且很可能的確是我們誤診啊,但是他們欠了這麼多的醫藥費和住院費,醫院在往里貼錢的確不合適,我想驗證一下究竟是不是我們誤診,所以,嘿嘿。”

鄭院長很好奇地瞧著他:“你也覺得我們誤診了,你參加過這個病案的會診”

“沒有參加過。”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們可能誤診的”

這些天張主任一直在為算命先生兩次指點他都證明是對的這件事感到迷惑不解,同時也十分震驚,現在鄭院長既然問起這件事,他決定還是實話實說,于是,從自己的錢夾子里取出了兩張紙條,連同先前的那張紙條一起遞給鄭院長,說:“院長,您看看這三張紙條,他們的筆跡是不是一樣的”

鄭院長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拿過來簡單對比了一下,說:“看著很像,應該是一個人寫的吧,怎麼”

張主任將這兩張字條的事情經過簡單給院長說了一遍。

鄭院長聽后很是驚訝,問道:“你是說你前面這兩次誤診都是這位姓蕭的算命先生給你指點之后你才找到了正確的病因,從而治好了病,是這樣的嗎”

張主任點點頭:“我知道,這難以解釋,我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理由。但是這是事實,院長不信可以問我們科室的其他同事,他們都知道這件事情,可以向病人家屬了解。”

鄭院長驚訝地瞧著張主任,把身上剩下的一張紙條又看了一遍,說:“這麼說來,這張字條也是這位姓蕭的算命先生寫的,有前面兩次經歷,所以你覺得這次他肯定也說對了,所以你願意自己掏錢做個檢查來驗證一下這位算命先生所說的話,是嗎”

張主任,趕緊點頭,瞧了一眼旁邊的明通方丈說道:“這位方丈也是得到了那蕭先生的指點,才找到了真正的病因,所以方丈大師對那位蕭先生很感激。”

鄭院長很是驚訝目光望向明通方丈。

明通方丈點點頭,把蕭鷹如何指點自己看病的經過說了一遍,還特別說到了蕭鷹給寺廟捐贈了多尊地藏王菩薩塑像的事情,表明他心地善良。

黃麗麗一直在鄭院長身后靜靜地聽著,當她聽完張主任、明通方丈的話,不由又驚又喜,難道自己這一次真的遇到了高人,得到了半仙的指點,找到了丈夫的真正的病因嗎

她揪心的住院費最終的目的依然是為了治好丈夫的病,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願意,可是丈夫的病治了整整六年了,只是越治越重,幾乎要油干燈枯的境地了,忽然看到了丈夫的病有治好的希望,不由得熱血沸騰,激動的竟然嚶嚶地哭了起來。

鄭院長面對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想反駁,可是找不到理由,要相信,卻與他數十年接受的教育所獲得的常識完全抵觸。他想了好半天,才說道:“其中必有緣由,我先回去了,有結果,告訴我。”

隨后鄭院長與明通方丈施禮告別,然后走了。

檢驗還需要一些時間,張主任也回去了,黃麗麗滿懷希望回到了丈夫的病房,但是幾次話到嘴邊想把這件事告訴丈夫,可是都忍住了。

她的丈夫老郭,已經被醫院開出最后通牒,讓妻子去籌措住院費,如果再籌不到,就只有離開醫院了。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他如果還能起的來走得了,他二話不說就會離開醫院,可是現在躺在病床上,已經是處于半昏迷狀態,哪里還有力氣去逞能。

此刻,他稍稍清醒,看見妻子坐在身邊,眼中掛著淚水,正微笑著瞧著他,他知道妻子受了很多苦,為了自己的病,這些年全靠她,不管受了什麼委屈吃了什麼苦,她在自己面前總是帶著這樣的微笑,不讓自己去操心。能夠娶到這樣的妻子,真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他的手指動著,嘴唇孱弱的聲音呼喚妻子的名字,黃麗麗趕緊握住了他的手,把他貼在臉頰上,用顫抖的聲音說:“老郭,醫生給你做了骨髓穿刺,就是要找到真正病因,只要找到了真正病因,你的病就有救了,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老郭緩緩地眨了眨眼表示回答,這樣的話這些年他已經聽妻子說了很多遍了,他知道那都是善意的謊言,每次充滿希望期待著,但每一次希望都會落空,連脾臟都切掉了,卻還是找不到病因,繼續遭受著病痛的折磨,這一次只不過又是一次善意的謊言罷了,唯一不同的是,可能是最后一次謊言,因為他們交不起住院費,回家去等死,便再也沒有醫生告訴他,醫生正在尋找真正的病因。

黃麗麗這一次希望依舊在心中燃燒,可是害怕等來的是一盆冷水,她已經沒有力氣去設想當失望來臨的時候,該怎樣攙扶丈夫離開醫院。

所以,她捧著丈夫的手,無力地靠在丈夫的身邊,閉上眼,靜靜地等待,就像一個等待最終宣判的囚徒。

鄭院長坐在他的辦公室里,他眼睛看著桌上的文件,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

剛才他聽到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可他相信絕對不是編出來的,因為他們沒有必要編造這樣一個故事來騙自己。

可是,算命真的能治病嗎

真是荒謬。

每次他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都要禁不住禁的冷笑一聲,自己否定自己的提問。

下班的時間已經到了,他沒有回家,給家里人打個電話說晚上有會,要回去晚一點。他在等結果,這個結果不出來,他今晚才會失眠的。

醫院給黃麗麗下的最后通牒是下班之前籌到住院費和醫療費,可是現在沒有人提這個話題,都在等著結果。

這件事情已經在腎病科傳開了,所有醫生、護士都知道鄭院長在等著見證一個算命先生的預言是否成真。

這聽起來十分好笑,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對他嗤之以鼻,因為他們都已經聽說了張主任和明通方丈所說的得到了那位算命先生指點的故事。他們都在等著,這一次的驗證,就好像下了一個重注的賭徒,等著揭開骰盅。

檢驗科的人在加班加點的做檢查,他們也知道這個結果是鄭院長關注的。有好事之徒把這個消息已經告訴了他們,于是乎他們也加入了對結果的期待之中。

所有期待的人幾乎是一邊倒的希望一個結果,那就是那位算命先生說的是對的,因為這樣就太戲劇性了,否則,他們就會覺得被人騙了一般的不舒服。雖然不舒服的這種結果完全在他們情理之中,但他們更願意看到一個充滿戲劇即便無法解釋的結果。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2:22

第88章責任

院長桌上的電話鈴終于響了,他拿起電話,聽到的是檢疫科科長的聲音,他的心懸了起來,問道:“結果怎麼樣?”

他並沒有給檢驗科下達命令讓他們第一時間把結果告訴他,但他也完全沒理解檢驗科科長為什麼會把電話直接打到他的辦公室,他也猜到了,既然他這個堂堂的院長在等這個結果,那這個消息絕對會通過各種途徑傳遞給檢驗科。

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電話兩頭的人卻都知道是指的什麼事情。

檢疫科科長的用難以抑制的興奮說:“再障!的確是再生障礙性貧血,而且是純紅細胞再生障礙性貧血。”檢驗科長很想在后面再加上一句,“那算命的說的分毫不差!”他用了很大的努力才把這句話吃進了肚子里。

鄭院長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他把自己整個身體都陷入了座椅中,仿佛這樣能夠讓他有助于思考。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思考很長時間,因為該想到的問題在這之前他就已經想清楚了。

他重新坐好,整了整衣服,然后拿起電話,撥通了腎病科主任辦公室電話。

“邱主任,那個病人繼續治療,住院費和藥費的事情先不用管,按照檢驗結果調整治療方案。如果有必要,可以組織會診。”

邱主任趕緊答應。

盡管鄭院,沒有說那個病人指的是黃麗麗的丈夫,他還是明確知道鄭院長指的是誰。因為這之前,他剛剛接到了檢驗科科長打來的電話,興奮地告訴他那個算命先生說對了,一點都不差,就是再生障礙性貧血,而且準確到了純紅細胞的再生障礙性貧血。而且檢科科長告訴他,說已經向院長匯報了。

鄭院長又補充了一句:“那蕭先生寫紙條的事情,不要對外宣揚,也讓大家不要議論了。”

邱主任又趕緊連聲答應。

的確,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對醫院的醫生那可是莫大的諷刺,醫院的尊嚴是院長要第一考慮的,怎麼能讓醫院的尊嚴喪失在一個算命先生手中呢。

邱主任掛了電話,他一下理解了想找個地縫鉆進去究竟是什麼感覺。他並不是因為自己的誤診而羞愧,他的感覺跟先前的張主任一樣,因為他的誤診被一個算命先生用算命的方法糾正出來了,而這之前自己還多次對這種封建迷信嗤之以鼻,可事實卻證明人家是對的,那現在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個結果呢。

邱主任撥通了血液科和中醫科的電話,請他們過來聯合會診制定醫療方案。

醫療方案很快制定出來了,針對性的采用免疫抑制治療,環磷酰胺靜脈滴注,強地松口服,並間斷輸血,同時輔以中藥治療。

安排完畢,送走了會診醫生,邱主任無力的坐在辦公室里發呆。

先前院長要求不用考慮住院費和醫療費,繼續給病人針對性治療,這是在邱主任的預料之中,因為治療再生障礙性貧血相對而言就要簡單的多,費用要低廉得多。

另外,還有一個讓醫院很尷尬的原因,那就是病人所欠的上萬塊錢住院費和治療費,絕大部分都花在誤診腎功能不全所進行的血液透析等上面,醫院是不是該為此承擔責任呢。

診斷一個再生障礙性貧血,對于他們這家三級甲等醫院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他們卻沒有做到。

其實,現在回頭來想,病人已經有六年的貧血史,而且程度越來越重,貧血是病人最主要的病情,應該是他們重中之重應該著力解決的問題,可偏偏他們忽視了,其實這之前已經有很多征兆提示了他們病人存在再生障礙性貧血的可能性,因為住院的血常規檢查,紅細胞和血紅蛋白水平都只有正常人的1/3,但是他忽視了這一點,而把注意力放在了他們腎病科所熟悉的腎功能損害上面。

他很是感慨,現代醫學發展得越來越精細,相應的醫院的科室也分得越來越細越來越多。可悲的是,醫生們對自己科室的疾病非常了解,但是對其他科室的疾病卻了解不多,不夠深入全面,就形成了鐵路警察各管一段的弊病。

越分越細的科室醫生們對各自科室收治的病人,總是不由自主的朝自己科室熟悉的病情上考慮,而缺乏全科綜合的判斷。這不能不說是現代醫學的悲哀。

病房里,黃麗麗驚喜而又錯愕地望著護士來來往往的換藥水,卻誰也沒跟他們說話,也不做任何解釋。她已經隱約猜到或許是百天腰椎穿刺檢查結果帶來的變化,可是,在沒得到最終確認之前,他心中依舊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一直昏睡的丈夫根本不知道發生的事情,依舊昏昏沉沉的。黃麗麗瞧著護士們忙碌一番換完了藥水離開,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叮囑同病室病人家屬幫忙看一看,然后快步出了病房,徑直來到了醫生辦公室。

他看見坐在那兒跟個菩薩一般不動的邱主任,臉色難看之極,讓人以為他才是需要醫治的病人。

除了邱主任之外,還有兩個醫生坐在那兒看病歷,望見她,都神秘的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望見這種笑,黃麗麗心里一下子升起了希望。因為她感覺到了那微笑中的善意,這也就意味著不會把他們攆走,那就應該是醫生終于找到了丈夫真正病因,醫生在為病人感到高興。

黃麗麗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過去,到了邱主任身邊。

邱主任這才如夢初醒,抬頭看了她一眼,覺得自己的姿勢有些不雅,趕緊坐正了,咳嗽了一聲,說道:“你來啦!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問白天檢查的結果,我丈夫的病究竟是不是再生障礙性貧血?”

邱主任有些尷尬,求助地望向另外兩個醫生。那兩個醫生卻裝著沒聽見他們的對話,低著頭捧著病歷,就跟捧著武俠小說一樣看得津津有味。

邱主任只好又咳嗽了一聲,把目光收了回來,不敢瞧她,含糊的說了一句:“嗯……!”

“究竟是不是?”黃麗麗焦急地問道,聲音一下提高了很多。

邱主任終于坐直了身子,他覺得,自己應該給這個六年尋醫問藥艱苦煎熬可憐的下崗女工一個負責任的答復。

于是他站起了身,對王麗麗說:“我必須請求你的原諒。——你丈夫的病我們先前的確誤診了,采用了錯誤的治療方案,讓你丈夫受苦了。你丈夫的病不是慢性腎功能不全,腎性貧血,而是純紅細胞再生障礙性貧血,合並貧血性心衰。我們已經進行了會診,調整了醫療方案。你丈夫會很快恢復健康的,這次我保證。”

黃麗麗感覺自己的心臟好象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猛地捏了一下,然后又放開。一種窒息感電流一般席卷了她的全身,這是狂喜到了極致的反應。

找到了真正病因,就意味著康復有望,漫長的六年尋醫問藥的日子終于有了盡頭,即將被死神奪走的丈夫的生命,終于又回到了自己的懷抱。

她整顆心被巨大的喜悅充斥著,就像沸騰的開水汩汩的往外冒,再也抑制不住,雙手捂著臉,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2:39

第89章華僑看病

這天早上,蕭鷹收到了歌星龍清泉發來的傳呼信息:“我老爸今天上午回國探親兼看病,晚上設家宴接風洗塵,奶奶說讓你參加,要把你介紹給我老爸、老媽。”

蕭鷹聽龍清泉說過,他的父母在美國做生意,開了家飯館,生意還不錯,是因為父母不在身邊,所以他從小是奶奶養大的。

蕭鷹給龍清泉回了電話,同意晚上參加他們的家宴。

下午的時候,張金祥開車來接蕭鷹。在路上,張金祥對蕭鷹說:“老爺子這次回來,一半是探望老太太和飛龍哥,另外一半的原因是回來看病的。兩位老人家的病在美國治不好,想回來看看中醫有沒有辦法。中午的時候,老太太跟老爺子說起了你,說你醫術很好,連中醫院的院長董櫃櫃都很稱贊,老爺子很好奇,估計待會兒吃飯之前說不定要讓你給看看。飛龍哥讓我先告訴你一聲,讓你有個準備。”

蕭鷹一聽不由傻了,因為龍清泉的老爸在美國看病,不在中國留下病歷的話,那自己腦海的病例庫中就沒有他的資料,如果沒有他資料,那自己只有抓瞎,單論醫術自己又哪能比得上美國醫生高明呢,更何況人家看的是中醫,如果沒有他爸爸的病歷資料,靠自己的中醫皮毛,開口就要弄錯,只怕連怎麼寫處方都不知道了。

蕭鷹趕緊說:“中醫我真的不怎麼在行,還是叫董院長給他看吧。”

“董院長當然要看,他今天也要參加家宴。不過,老爺子聽老太太說你是中醫后起之秀,非常厲害,連飛龍哥都誇你的簡直不在董院長之下,還說了上次演唱會的事,你用針灸治好他嗓子突然失聲的事情,所以老爺子很有興趣,想見識見識,倒也不一定要你給看,或者吃你的藥,畢竟還有董櫃櫃,但還是做好準備的好。”

蕭鷹聽了之后有些后悔,早知道這樣自己就不該答應參加他的家宴,躲開去就好了,這下要丟人了。

這可怎麼辦呢?昨晚上睡覺也沒有像上次那樣夢到什麼針灸之類的,如果他老爺子非要讓自己給他扎針灸的話那就完蛋了。

不過,他很快又高興起來了,因為他想到,自己是重生回來的,真實歷史中老爺子飛回國看病,而且是看中醫,那在中國中醫院肯定有他的病案資料。

他趕緊問了龍清泉父親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得知他父親名叫龍輝。蕭鷹立刻用名字和出生年月日進行了搜索,他驚喜地發現龍輝前后有多次在大陸的中醫病歷資料,之前的有之后的也有,而且大多數都是中醫給看的。

他先快速把所有病案瀏覽了一遍,有個大致的印象,然后集中翻閱這段時間的病案記載。

張金祥見蕭鷹突然不說話了,還以為他精神緊張,于是放了音樂,想讓他輕松一下。他不說話正好給蕭鷹集中精力翻閱腦海中的病歷的時間。

達到龍清泉別墅之前,蕭鷹已經把主要病案都看了一遍,當然走馬觀花似的,因為他只需要先了解個大概,到時候還可以找時間再詳細看,。

到了龍清泉家,進到客廳,便看見一個中年人,穿著西裝,正跟龍奶奶和龍清泉說話,見他進來,龍清泉趕緊讓座,做了介紹。得知這中年人就是龍清泉的父親龍輝。

在另一側單人椅子上坐著一個身材瘦小的中年女人,臉色白凈,低著頭。這女人是龍清泉的母親。

龍輝微笑打量了一下一身唐裝的蕭鷹,贊許道:“還是唐裝看著入眼,在國外唐人街,穿唐裝的還比較常見,但是在國內幾乎是見不到了。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喜歡穿唐裝、布鞋,這是標準的中國裝束,很好啊!”

蕭鷹說:“唐裝穿著舒心、自在。”

“對對,我在美國的時候也經常穿唐裝的,老外看見你穿唐裝,他會更高興,你穿西裝他反而有時候不怎麼瞧得起似的。”

“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

“沒錯,說的很好。”龍輝笑呵呵道,“我這次回來,除了探親之外,還想看看病。我跟飛龍媽都有病,在美國怎麼都治不好,就想回來看看中醫。還是我們的祖國醫學博大精深,我估計我們這毛病西醫是沒有辦法了,只有中醫才能想到辦法。我上午的時候聽飛龍和他奶奶都誇你中醫很好,連董大夫都贊不絕口,尤其是針灸方面。還曾經用針灸幫過飛龍很大的忙。要不,現在你給我和飛龍的媽媽都看看病,怎麼樣啊?”

龍奶奶笑呵呵說:“小蕭,你就給他們兩看看,讓他們瞧瞧你的本事。”

先前張金祥只說是龍清泉的父親要看病,卻沒說他母親,蕭鷹根本沒有搜索過他母親的相關資料。正要詢問他母親名字和出生年月日,又覺得有些不妥,正在這時,門房跑進來說司徒雷大師到了。

龍輝趕緊攙扶著龍奶奶前去迎接,龍輝本人也相信算命。這位司徒雷的父親跟龍輝的父親是發小,所以兩人關系也不錯。

趁這空檔,蕭鷹悄悄問龍清泉說:“對了,你媽媽名字叫什麼?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稱呼?”

“呵呵,抱歉,我媽媽姓阮,阮桂花。”

蕭鷹趕緊在腦海中進行搜索。果然搜索到了她在中醫院看病的病歷檔案,主治醫師也是董櫃櫃。蕭鷹立刻快速的翻閱了一遍她的病歷資料。

司徒雷進來之后,龍輝正要做介紹,司徒雷卻搶先一步,抱拳拱手對蕭鷹說:“蕭老弟動作快呀,先到了。”

龍輝有些詫異,忙問:“你們兩位認識?”

司徒雷點點頭說:“是啊,在上次貴府與蕭先生一見投緣,很是敬佩蕭先生才學。”

他所說的才學其實是指蕭鷹的算命本事,但是聽在龍輝等人耳中,卻以為是指他的醫學。龍奶奶趕緊說道說:“對了,司徒先生你來之前,龍輝他們正要讓小蕭給看看病呢,繼續吧。”

龍輝忙說道:“對對,看病,小蕭你給我看看我究竟是什麼病?”說罷伸出了手腕要讓蕭鷹把脈。

龍奶奶沒好氣地白了兒子一眼說:“中醫望聞問切,要問病歷的,你不把你的病的情況告訴醫生,讓醫生猜謎語呀?”

“好中醫單憑把脈望舌就知道你是什麼病。”龍輝說。

“小蕭還年輕,哪能跟董老頭那樣的老怪物比啊!”

“呵呵說的也是,好,我先說說我的病癥吧……”

蕭鷹擺擺手,說:“龍叔叔,要不還是讓我先把脈,然后說說您的病癥,看說的對不對?”

龍輝有些驚訝:“這麼有自信啊?那好,那你就試試。”

蕭鷹摸了脈,又看了看他的舌象,然后故作沉吟,片刻后說:“龍叔叔應該是患有耳鳴。耳朵就像蟬在嗡嗡叫一樣。有時候聲音大,有時候聲音小。時間應該有差不多三年了。”

龍輝有些驚訝,望向兒子龍清泉。

龍清泉趕緊擺手說:“我可沒跟他說,我發誓。”

龍輝又望向龍奶奶。

龍奶奶笑呵呵說:“看我做什麼?我也沒說,這是人家小蕭的本事,你別以為人家看得準是因為作弊。”

龍輝點點頭說:“對對,我這不是對人家小蕭不信任嗎?小蕭,你接著看,我這個在中醫上有個什麼講究?”

蕭鷹說:“龍叔叔苔薄黃而膩,脈弦數兼滑,是痰火內擾。應該用溫膽湯加減來治療。”

龍輝聽了之后,微微搖了搖頭,說:“我對中醫多少也了解一點,因為我在美國經常看中醫,回國之前我也曾看過一個當地有名的老中醫。他說我舌質紅,苔薄白欠津,脈弦細。辨證屬于腎陰虧虛,水不函木,虛火上逆,內擾清竅。藥方用的是耳聾左慈丸加味。好像跟小蕭你說的不大一樣喲。”

龍奶奶一聽頓時緊張起來,瞧著蕭鷹。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2:55

第90章同出一轍

蕭鷹只是選擇腦海中董櫃櫃后來治病生效了的處方,這之前也有別的用藥和處方,聽了這話之后,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回憶了一下先前看過的腦海中的病歷記載,想起有這方面的記載,馬上翻閱,現病歷上有一行字,病人自述說用了這個方劑之后並沒有什麼效果,而且因為家宴吃了太過油膩辛辣的東西,所以病情反而加重。

于是蕭鷹搖頭說:“你這病的確可以用肝腎陰虧,虛火上擾來解釋,而且用滋補肝腎的方劑也沒有什麼大錯。可是,你應該用過這個方藥沒有什麼效果,所以才回國來求醫的。既然方藥無效,說明辯證有問題。當然不能再按照這個方子來了。”

這一下龍輝真的吃驚了。因為先前他不相信兒子的話,覺得應該是兒子悄悄告訴了蕭鷹自己的病癥,所以蕭鷹才準確地說出來,可是現在蕭鷹居然準確判斷出先前他用的方藥和辯證,而且胸有成竹的肯定這方劑用過沒有效果,這不能不讓他感到驚訝。

所以龍輝點頭說:“沒錯,我吃了美國這個老中醫的藥之后差不多一個月,說實話,效果不明顯。加上飛龍他媽媽病情加重,美國醫生老是治不好,所以就索性飛回來看中醫了。那依你之見,該怎麼辨證用方?”

蕭鷹想了想說:“龍叔叔今天中午飯是不是吃得很油膩,而且很辛辣?”

龍輝又吃了一驚,說:“這你都猜到了?沒錯,回到家鄉吃到地道的飯菜,我胃口大開,所以多吃了點,的確比較辣。而且飛龍的奶奶親自下廚做了我最喜歡吃的紅燒肉,一大盤都吃光了。”

“這下麻煩了,到了晚上你的病情肯定會加重的,而且會口苦口黏,不大想吃東西,還想嘔吐。大便也會出現干結,所以我剛才的辯證其實是對你晚上即將出現的癥狀預先作出的判斷。”

龍輝更是吃驚,說:“你居然連我即將出現什麼病癥都能猜到,預先給我做好準備?”

蕭鷹微笑點頭說:“溫膽湯加減這個方子你連吃四劑,耳鳴就可以得到明顯改善。那時候再去掉膽星、大黃,加廣郁金,再吃上幾劑,你的耳鳴就可以完全消失,聽力就可以恢復正常了。”

龍輝頻頻點頭贊嘆道:“先前飛龍和他奶奶誇你中醫了得,我多少有些不大相信。不過剛才聽你這麼說了之后,至少我覺得你的中醫學得很扎實,思維也很清晰。照此下去,的確是前途無量啊!”

龍奶奶說:“既然小蕭看準了,要不就按小蕭所說的給你抓幾服藥吃吃看?”

蕭鷹看見龍輝面有為難之色,知道他其實並不太相信自己的診斷。的確,自己太年輕了,對于中醫來說,更多的是講究診病的經驗。于是他趕緊說:“龍叔叔只是考考我,等會兒董院長來了還要仔細看的,還是讓董院長來下處方吧。”

龍輝借坡下驢,笑呵呵說:“對對,等老董來了再說。——對了,小蕭,你再給我夫人也看看,她這個病在美國去了好些大醫院沒治好,請了美國的好幾個中醫也沒看好,我想著美國的中醫畢竟吃面包牛奶多了,說不定走味了,還是回國看看更踏實,地道的中醫只能出在地道的本土嘛。”

龍清泉趕緊端了把椅子放在母親的椅子旁邊。蕭鷹走過去坐下。阮桂花將纖瘦的手腕放在了扶手上。

蕭鷹裝模作樣的凝神診脈,又瞧了瞧舌苔,摸著下巴,故作沉思。其實腦袋中正在翻看她的相關病歷。

屋里人都不說話,靜靜的瞧著他。假如龍清泉沒有私下透露他母親的病情的話,單靠把脈看舌象就想準確說出病情來,的確是有相當大的難度的。

蕭鷹終于說話了:“阮阿姨的病,在中醫叫做驚悸。”

一聽這話,龍輝和阮桂花夫妻兩人都驚詫的互望了一眼,一起瞧著旁邊的龍清泉。

龍清泉又舉起手:“我誓,我絕對沒跟他說過你們兩人的病,而且我不懂中醫,也不知道什麼叫驚悸。”

就算不知道,只要把癥狀告訴了蕭鷹,他當然學過中醫當然會知道的,兩人當然不相信,瞪了他一眼,讓蕭鷹接著往下說。

蕭鷹說道:“阮阿姨受到驚嚇,夜不能寐,坐臥不安,有時還會產生幻聽,從辯證角度來看,舌質紅而欠津,苔白厚而微黃。屬于痰火內擾心神,應當清熱化痰,鎮心安神。方劑就用溫膽湯加味。”

聽完這話,龍輝微微搖頭,說:“我夫人的病,美國的中醫也說了的確是驚悸。是兩個月前,有一次她走夜路被兩個黑人持刀搶劫,嚇得半死,那以后就落下了這病。美國唐人街的幾位老中醫都說她的病屬于肝失疏泄,心失安寧,應當疏肝寧心、鎮靜安神。而且特別強調了我夫人素體心虛膽怯。所以必須疏肝寧心、鎮靜安神。跟小蕭你說的不一樣。我是久病成醫,也懂一點中醫,我覺得這幾位老中醫說的更有道理。”

蕭鷹笑了笑,問道:“那這幾位老中醫治好了阮阿姨的病了嗎?”

龍輝不由一愣,這句話擊中了要害。盡管他也覺得美國幾位唐人街老中醫說的沒錯,可是按照老中醫的方子就是治不好自己夫人的病,這才回國的。

他剛要說話,聽到門房跑進來說董櫃櫃來了,于是大家又一起到門口去迎接。

董櫃櫃笑哈哈的跟盧輝握手,然后又問候了龍奶奶,進屋之后與阮桂花打了招呼這才坐下,對蕭鷹說:“小蕭也來了?”

龍奶奶說道:“是呀,你來之前,小蕭正在給我兒子兒媳兩個人看病呢,要不,趁飯菜還沒準備好,你也給他們倆先看看,驗證一下小蕭說的對不對?”

“哦,小蕭是怎麼認為的?”

“你先別管,你看你的,看完之后再印證,剛才小蕭說的我們都聽到了。”

龍奶奶和龍輝夫妻從小就看中醫,久病成醫,所以對中醫基本的東西也是懂的,聽過之后能夠理解而且記得住的。

董櫃櫃笑呵呵說:“行,那我來瞧瞧。”

讓董櫃櫃看病,龍輝當然就不像先前那樣讓摸脈之后說出病因來了,而是自覺地把自己的病情和病的情況都說了。董櫃櫃問完之后才診脈望舌,然后又問了他在美國時醫生的辯證和用方。

聽了之后,董櫃櫃說:“美國同行的辯證用方既然沒有效果,就不能再用,不過,他們的辨證論治跟你現在的脈象舌象和感覺都不太一樣。——莫非你中午吃了辛熱滋膩的東西生了變證?”

龍輝有些吃驚,董櫃櫃問的話居然跟蕭鷹一樣,忍不住看了蕭鷹一眼,然后說道:“是啊,吃了紅燒肉,還有尖椒肉絲,都是我最喜歡吃的,難得回來一趟。”

“貪口福,膏粱厚味,你的病會加重的。我得按照你即將出現的病癥給你辯證用藥才行了。”

這下龍輝真的吃驚了,因為這話先前蕭鷹剛剛說過幾乎同出一轍。龍奶奶和阮桂花也都吃驚地望著蕭鷹。坐在蕭鷹旁邊的龍清泉興奮地給了蕭鷹肩膀一巴掌。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3:09

第91章逆轉

董櫃櫃見他們都瞧著蕭鷹,有些疑惑,問:“怎麼了?”

“剛才蕭鷹也是這麼說的”龍清泉笑呵呵說道。

“哦?那小蕭是如何辨癥的啊?”

龍輝忙說道:“小蕭說,因為吃了辛熱滋膩的東西,癥狀變了,會出現痰火內擾。要用溫膽湯加減。”

董櫃櫃頻頻點頭說:“要是在這之前,我肯定會很驚訝的,不過現在我已經可以理解了,因為小蕭上次跟我所說一樣,已經證明過他中醫的博學。”

龍奶奶笑呵呵說:“人家小蕭說的跟你一樣就表示中醫博學,那不是誇你自己博學嗎?”

眾人又都笑了。蕭鷹趕緊謙遜了幾句。

龍清泉很是興奮,說:“董爺爺,你再給我媽媽看看。看你說的是不是跟蕭鷹說的一樣。”

董櫃櫃給阮桂花把脈望舌,問了病情和前因后果之后,沉吟片刻說:“小阮這個病,肝陰不足,肝血虧虛,相火內亢,上擾心神。應當養肝瀉火寧心安神。可以用酸棗仁湯加味。”

龍清泉雖然不懂中醫,不過他聽出來好像董櫃櫃說的跟先前蕭鷹說的不大一樣,不覺有些失望。

但是龍輝卻微微皺了皺眉,對董櫃櫃說道:“不瞞你說,我在美國唐人街看了幾個老中醫,其中一個也是說的跟您說的一樣,也用的酸棗仁湯加味。可是沒什麼效果。”

董櫃櫃哦了一聲,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便在這時,阮桂花突然咳嗽起來,而且明顯聽到痰聲,龍清泉趕緊拿過痰盂給母親吐痰,痰液渾濁。黃醫生仔細看了看,眼睛一亮,說道:“我明白了,這是痰火內擾心神之證。你應該清熱化痰鎮心安神,用溫膽湯加味。”

聽到溫膽湯三個字,龍清泉便知道跟蕭鷹所說的應該相差無幾,立刻大笑起來:“我的老天,蕭鷹又說對了,他整個一半仙啊!”

龍輝和他夫人卻沒有笑,驚訝地望著蕭鷹。因為蕭鷹先前給他們看病之后診斷結果和用藥,跟董櫃櫃剛才說的如出一轍,辨證分型一模一樣。

龍奶奶也笑了合不攏嘴,說道:“怎麼樣?我說了吧,小蕭中醫很厲害的,董老頭都對他贊不絕口,現在事實證明了我老太婆說的沒錯吧。”

董櫃櫃又是驚訝的哦了一聲,瞧著蕭鷹:“難道我剛才說的又跟小蕭的一樣嗎?”

眾人都一起點頭,蕭鷹憨憨的笑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龍輝感慨說道:“厲害!長江后浪推前浪,看到祖國醫學后繼有人,我心中十分激動啊。”

董櫃櫃很是感慨說:“是呀,看到小蕭我也看到希望,說實話,對我帶的那幫研究生我還真沒幾個看得上眼的,平心而論,沒一個比得上小蕭的,要是多幾個小蕭這樣的學生。那我就可以開懷大笑了啊!”

龍輝又說道:“單從這兩個病案來看,小蕭的中醫才能絕對可以到美國唐人街開個中醫館,而且生意絕對紅火的很呢。唐人街開中醫的倒也不少,只是大多數濫竽充數,沒幾個真正醫術高明的,而且掛著中醫的牌子,很多都是用開的西醫的藥,著實讓人氣悶。”

阮桂花細聲細氣的說:“現在已經好多了,六八年我們兩剛到美國的時候,中醫館沒幾家,看病都沒地方。生泉兒的時候,想找個中醫接生婆都沒辦法。”

蕭鷹心中一動,回頭看了一眼龍清泉,說:“你是在美國出生的?”

“是呀,我長到三歲才回來跟奶奶的,因為老爸老媽說不能讓我當香蕉人,——黑頭發黃皮膚,肚子里卻是白人的東西。中國人必須在中國成長,就把我送回來到奶奶身邊了。”

“你出生的時候是幾點鐘?”

“晚上11:35呀,怎麼了?”

蕭鷹轉頭望向司徒雷:“在美國出生,算時辰應該是用中國還是用美國的?或者還是換算時差?”

司徒雷馬上明白了蕭鷹指的什麼意思,淡淡笑了笑說:“時差問題不是你才發現,很早就有人發現了。不管是在美國,還是在我們國家的西部,都會有時差,不過,我們算命自古以來就沒有時差的概念,因為算命用的是天文時間,也就是太陽黃經時。根據太陽在一天的運行軌跡來計算時辰。”

“我明白了,就是算命的那個人在什麼地方出生的,當地的時辰就是他永遠的出生時辰,不需要換算成算命地點的時間。”

司徒雷點點頭說:“是的,那古代時辰比較粗略。現代時間精確得多,只需要把命主出生時準確的時間折算成時辰就可以了。”

“這麼說,司徒大師給龍清泉算命,也是將他在美國出生時鐘表顯示的時間折算成時辰,比如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一點就是子時,是這樣的嗎?”

“沒錯,算命都是這樣算的。”

“可是美國有夏時制,也就是夏令時,這個你考慮了嗎?”

“夏令時?”司徒雷一激靈,瞪眼望著蕭鷹,“飛龍出生的時候有夏令時了嗎?夏令時是不是這幾年才實施的嗎?”

蕭鷹沒有回答,卻長長的舒了口氣,望向龍輝。

龍輝點頭說:“泉兒出生的時候美國已經實行夏時制了。美國的夏令時在二戰的時候就啟用了,1966年立法永久使用。”

“美國的夏令時也是撥快一個小時嗎?”

“是吧,全世界都是這樣。”

司徒雷頓時面如死灰,立刻掐指一算,重重地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巴掌,說:“糟糕,要是這樣,我算錯了!”

“什麼算錯了?”龍奶奶緊張地望著司徒雷。

“我沒想到飛龍出生的時候美國已經實行夏令時,所以他真正出生的時間,應該往后倒退一個小時,也就是10:35,因為按中國古代時辰計算,是以晚上十一點為天數的交錯時刻的,11點之前是前一天,11點之后,進入子時,就算是后一天了……”

“出生的日期和時辰發生變化,那飛龍的命……,是不是也會有變化?”

司徒雷長嘆一聲,一臉慚愧,說:“那是當然的!”

龍清泉本來是坐在母親的椅子扶手上的,沒想到會有這麼意外的巨大變化,又驚又喜,差點從扶手上滑下來,趕緊站起來說:“司徒大師,那……,那我跟羅書香的婚事……?”

“天作之合,美滿姻緣!我剛才已經算過了。就錯了這一個小時,命運截然相反。——唉!對不起,我先前考慮不周,是我的錯。”

司徒雷垂頭喪氣,猶如霜打的茄子。

龍清泉一蹦三尺高,落地之后,擺了一個很拉風的姿勢,對龍奶奶說:“奶奶,那我是不是可以跟香香結婚了?”

面對這個巨大的戲劇性的轉變,龍奶奶一時沒弄明白究竟怎麼回事,驚詫的望著司徒雷:“司徒大師,龍兒跟香香,八字沒問題嗎?”

司徒雷嘆了口氣,滿臉愧疚說:“沒問題,因為我沒考慮到美國當時已經有夏時制,時間會往前提前一個小時,與真正的時間不一樣。所以,按照正常時間,他的出生的日期跟時辰都發生了變化,按照變化之后的八字,我剛才又算了一下,的確是天造之合,美滿姻緣,沒問題的。先前沒算準,實在抱歉。”

龍清泉跟羅書香的事情,還沒有跟他父親說,因為龍奶奶的意思是合了八字之后在一起再告訴正式告訴父母,上一次八字不合也就沒說。龍輝和夫人阮桂花根本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事情。但是聽他們的語氣,似乎與自己兒子的婚事有關。

龍輝趕緊問怎麼回事?

老奶奶便把經過說了一遍,也很愧疚的說對不住香香。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3:23

第92章別樣栽培

龍輝一聽原來兒子的婚事已經差不多定了,卻因為算命的事情給弄黃了,真是又驚又喜,馬上對龍清泉說:“那你趕緊去把那女孩子接來,我跟你媽要當面看看。”

龍清泉趕緊答應,跳起來就往外跑,跑了幾步又站住了,回頭對蕭鷹說:“要不,還是你先給香香打個電話,不然她不相信。她應該在你公司吧?”

“這個電話我覺得還是司徒大師來打更好,因為她非常相信司徒大師的算命本事,只有大師親口說了,她才會相信。”

司徒雷說:“應該的,我來說,是我毀了這段姻緣,當然應該由我把它接上。”

當下,蕭鷹用座機撥通了田螺小吃的公用電話,請接電話的田奶奶叫環球公司羅書香接電話,因為這時候還沒下班,嚴守時間的羅書香應該不會提前走的。

果然,羅書香很快接了電話。

司徒雷在電話中把事情經過說了,向羅書香表示道歉,說按照正確的日期和時辰,她跟龍清泉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美滿姻緣。

電話那頭,傳來了羅書香抑制不住的欣喜的哭泣聲。

龍清泉一把搶過電話,跟羅書香說:“香香,你在公司等我,我馬上來接你,我爸爸媽媽回來了,他們要見你。”

羅書香一邊哭著一邊答應了。

龍清泉扣了電話,飛奔出門,張金祥也趕緊跑去,要親自駕車,免得他情急之下開快車出事。

龍輝問龍奶奶自己這個未來兒媳婦相貌人品家世,龍奶奶之前還是比較滿意香香的,又覺得愧對了她,于是盡揀好的說,把香香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司徒雷真誠地對蕭鷹說:“幸虧蕭先生提醒了我,而且還來得及補救,要不然,因為我算錯了命而拆散了這段好姻緣,我會自責一輩子的。”

蕭鷹也咧嘴笑了,他原來還以為這件事肯定要花大量的心思和時間才能辦成,搞半天原來是司徒雷真的算錯了。

不過也湊巧,夏時制這種事情,在九十年代初的中國屬于新生事物,所以司徒雷想當然地以為在美國夏時制也是新生事物,六十年代不會有這玩意的。沒想到美國早在五十年前就開始實施了。

第二天上午。

董櫃櫃剛剛上班就接到了常務副市長汪凱榮打來的電話,說他身體有些不舒服,骨節酸痛,想找他給看看。

很快,汪凱榮便坐著專車來到了省中醫院。

汪凱榮給他檢查之后,告訴他只是有點著涼,可能空調吹的,給他開了劑中藥,回去吃了發發汗就沒問題了。

董櫃櫃開了方子交給汪凱榮的秘書小高,讓他照方抓藥。

在高秘書去抓藥的時候,汪凱榮看見董櫃櫃笑呵呵的似乎心情很好,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買彩票中獎了?”

“比彩票中獎還要讓人高興,我發現了一座金礦!”

“國家可不讓私人開采金礦喲,再說了,你老胳膊老腿的挖得動嗎?”汪凱榮笑呵呵打趣道。

“我說的金礦是個人,一個中醫的奇才!今年也就二十歲出頭吧,小年輕,但是他中醫的本事可以說連我這個老家伙都嘆為觀止,只可惜他不願到我們中醫院來行醫呀!”

“哦,有這種事?”汪凱榮知道董櫃櫃對他自己的中醫是非常自負的,很少有能讓他看上眼的,用這樣的詞語來誇贊年輕人還真沒聽他說過,不由得很是驚訝,“這人是誰呀?”

“蕭鷹,是醫科大畢業的,人家主修的是西醫,中醫基本上是自學,可是就是自學出來的中醫水平,遠比我帶的研究生好得多,即便是我最優秀的博士生我敢說也比不過他。”

汪凱榮聽到“蕭鷹”這個名字,微微一愣,覺得很耳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聽到過,凝神思索。

董櫃櫃卻接著贊嘆道:“我只看過他給兩個人看病,便知道他已經深得中醫精髓,其中后一個病人,他的辨證論治甚至超過了我。我沒想到的他居然想到了,而我一琢磨,偏偏人家的辨證論治就是比我高明,不得不讓我佩服呀!我讓他到我們中醫院來工作,可是人家不干,說是要創業,辦了個環球疾病咨詢公司,要用他的醫術服務更多的人。”

汪凱榮一聽到疾病咨詢公司,立即腦海中靈光一閃,便想起來了,說道:“他是不是在火車站算命一條街開的一家算命公司,給人算命治病?”

“喂喂,你可是市長,不能這樣信口開河的。人家小蕭開的是疾病咨詢公司,憑借他的醫術給人指點如何看病的,不是算命公司,你這樣說人家可以告你誹謗的。”

汪凱榮笑呵呵說:“對對,是我失言了。算命這種事情又怎麼能治病呢?這小伙子是用他所學的醫學知識幫人指點如何治病,只是他年紀輕了點,所以,為了讓別人信任他,才假借算命的幌子吧!他的醫術是不錯,我有印象。”

“哦,你認識他?”

“沒見過面,不過,陰差陽錯得到他的指點,避免了我兒子一場致命的大病。”

“哦,究竟怎麼回事?”

“我兒子跟城建局原趙局長的小孩一個學校,兩人在學校外吃了半生不熟的烤串,沒想到烤串里有寄生蟲。趙局長的兒子因此病死了,醫生卻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得到蕭鷹指點的趙局長的夫人給我說了這個事,而且明確說了我兒子也得了這個病,我就趕緊把兒子送去檢查。一查果然是寄生蟲病,這才趕緊打蟲,把病給治好,避免了一場災難。”

“原來是這樣,那我對這個小蕭更要刮目相看了。只可惜人家要創業,不肯到我中醫院來屈就。”

“他不肯來你醫院工作,你碰到疑難病案可以請他來幫忙會診嘛。我知道你這個老家伙是愛才心切,一直想栽培他。你把他叫來會診,從旁指點他,不就一樣可以提攜后進,扶持這個中醫難得的后起之秀了嗎?”

董櫃櫃還真是有點遺憾,,一心想把蕭鷹這難得的中醫人才扶植起來,將來能夠成為中醫的頂梁柱,只是蕭鷹不願意到中醫院來工作,又暫時不想考研究生。董櫃櫃一直沒有好的辦法,聽到汪凱榮這話之后,他一拍大腿說道:“唉呀,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這一招我咋就沒想到呢?到底是當官的鬼主意多,就按你的意思辦。我找機會跟他商量一下,給他下個聘書,聘請他為我門中醫院的客座醫生。”

汪凱榮笑了,說:“這樣的年輕人應該大力培養,人才難得啊!能夠被你這個老家伙看上眼,更說明他的確是個人才!對了,明天省里有一個會,到時候我把這件事給黃副省長匯報一下,他負責全省文教衛生工作,對我們省市兩級醫院人才培養非常重視,知道你發現了一個難得的中醫苗子,他一定非常高興的。”

“對,黃副省長對我們中醫那可是高看一眼。”

汪凱榮感慨道:“他最終能否成才還需要你們這些老中醫多多扶持提攜才行,年輕人嘛,基礎扎實,但畢竟還是欠缺經驗的。你要多找機會好好栽培他,讓他成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3:38

第93章 大哥大電話

早上,蕭鷹被敲門聲驚醒了。`

他看看窗外才剛天亮,這麼早就有生意上門了嗎?

頭天晚上在龍清泉家吃飯,大家都很高興,龍清泉的父母對羅書香非常滿意,特別是得知她是醫學博士之后更是高興,因為感激蕭鷹頻頻給他敬酒,所以昨天喝得有點大了,本來想睡個懶覺的,還是被人吵醒了。

他答應了一聲,馬上穿好衣服,趿拉著鞋子,打開了門,見到竟然是龍清泉和羅書香,相依相偎很是甜蜜。后面還跟著張金祥還有幾個助手,領著大大小小的箱子。

蕭鷹很是意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道:“你們倆秀恩愛也不用這麼早跑到我這來吧,知道我是單身還刺激我?”

羅書香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離開一點龍清泉,立刻被龍清泉攬入懷中,笑呵呵對蕭鷹說:“很抱歉,我要去機場趕飛機,早班機,繞道來看看你,沒辦法,只能打擾你的清夢了。”

“早班機,你要去干嘛,度蜜月?”

龍清泉笑呵呵說:“差不多吧,我覺得這些日子愧疚她,所以準備帶她先去國外旅游,然后再回來辦酒席、結婚。我們這叫先度蜜月,再結婚。”

“錯了,是先上車后補票。”

羅書香頓時羞得滿臉通紅,狠狠瞪了蕭鷹一眼,幸福的靠在龍清泉的肩膀上。

蕭鷹說:“

“站在外面干什麼?趕時間嗎?”

“還真趕時間,生怕太早打擾你,所以掐著點來的,這就走。`走之前有個東西給你,是我老爸讓我送給你的。”

說罷,龍清泉回過頭從張金祥手里取過一個禮品盒,遞給了蕭鷹:“就是這玩意兒,你正好用得著。”

“啥東西?沉甸甸的。”

蕭鷹取出盒子一看,居然是一部摩托羅拉大哥大大哥大電話。

蕭鷹知道這次幫了龍清泉這個大忙,他們家肯定會重謝,卻沒想到送了這麼一份厚禮,還真讓他有些出乎意料。在九十年代初,這玩意賣到一萬多塊(相當于現在的十多萬元人民幣),而且很緊俏。

龍清泉笑著說:“我老爸說了,幸虧你現了夏令時這個問題,這才沒有錯過這麼好的兒媳婦,又聽說香香曾經因為我們的婚事八字不合,在學校自殺差點死了,更覺得這女孩子難能可貴,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媳婦,感激之下,老頭便送你這部大哥大電話,一來是表示感激,二來嘛,他在國內還要待一段時間,有事要聯系你,叫你到家去,主要是我奶奶想見你,聯系方便。”

明明送了一份重禮,卻找了些理由,生怕自己不願意接受似的,現在自己最缺的就是這玩意兒,靠公用電話實在對裝逼不利。有了這玩意兒,那可就拉風多了。

所以蕭鷹一點都不客氣,說:“既然這樣,那就多謝了。——不過,這玩意話費很貴吧。”

當時大哥大花費是每分鐘一塊多錢,還要交一筆不菲的月租費。

`當真是買得起馬配不起鞍。

龍清泉笑道:“放心吧,這部電話送給你,但登記在我公司名下的,花費全部由我公司承擔。你盡管打就是了。”

還有這麼好的事?蕭鷹樂了。

龍清泉笑呵呵戴上墨鏡,朝蕭鷹揮揮手,摟著羅書香鉆進了車里,他的助手們也分別上車,車子一溜煙走了。

蕭鷹在前世用慣了又輕又薄能放在口袋里的智能手機,現在卻要拿這個板磚一樣的大哥大,別提多難受了。而且這玩意除了通話啥功能都沒有,又不能上網又不能看視頻,連聽音樂都不行。

不過,自己的公司好歹有個電話,遞出名片也拉風的很。

有了這玩意兒,蕭鷹當然睡不著了,他有龍清泉父親龍輝的名片,是昨天龍輝給他的,當即打電話過去,感謝他送給自己這麼貴重的禮物。

龍輝很豪爽地笑著翻過來感謝他讓龍清泉和羅書香破鏡重圓,要他經常到家來玩兒,特別是龍清泉不在這段時間,蕭鷹當然是滿口答應了。

接著,蕭鷹又把自己口袋里有名片的和聯系方式的人挨個打電話過去告訴他們自己的大哥大號碼,連公安局刑警隊女警花管玉英都打過去了。

他還真不是想臭屁,只是既然開了公司,要最大化的推廣自己,留下聯系方式是必須的。

接著,他去了火車站文印店,重新定做了名片。

文印店鋪的老板見沒幾天,蕭鷹鳥槍換炮,從公用電話到bb機,現在直接到大哥大電話,不禁咋舌,這年輕人也太牛逼了點兒。

卓然她們學校要放暑假了。

這天是本學期最后一天,宣布期末考試成績,拿成績單,打掃衛生正式放暑假。所以卓然早早的就來到了學校。

頭天晚上,蕭鷹已經把兩張龍清泉的兩寸簽名照片給了她,把她興奮得一晚上都沒睡好。

早上到了教室之后,兩個閨蜜李瑾凝和嬌嬌,還不知道她這麼快就拿到了簽名照,所以也沒有找她要,李瑾凝坐在座位上,拿著一面小圓鏡子在端詳自己,而嬌嬌則戴著一副眼睛,拿著一本書,聚精會神的趴在座位上看。

卓然背著手走到嬌嬌身后,瞅了一眼,很誇張的吆了一聲說:“期末考試都考完了,你還看課本,你這先進也裝得太假了吧?”

嬌嬌沒回頭,扶了扶眼鏡,細聲細氣說:“下學期的語文課本,我借來先看看。”

嬌嬌是個學霸,只是說話細聲細語,而且不溫不火,好像永遠不知道什麼叫著急。

“我說,現在別看了,我給你看一個更好看的東西。”

“沒興趣,你的東西有什麼好的。”嬌嬌還是沒回頭,繼續看語文課本上的文章。

“真的?你不后悔?”

“有什麼后悔的?——你說什麼?什麼好東西?讓我瞧瞧,是不是……讓你幫忙弄的那東西?”嬌嬌突然醒悟過來,扭頭盯著卓然。

她不敢把飛龍名字叫出來,因為教室里很多都是飛龍的粉絲,那要嚷嚷出來,這簽名照未必就能到他手里了。

卓然從口袋里拿了一張照片,飛快的在她面前一晃,立刻又收回來放在口袋里。

就這麼一晃的瞬間,盡管如白駒過隙,根本看不清上面是什麼,但是大致能看出是一張照片,嬌嬌立刻知道,肯定是飛龍的簽名照,要不然卓然不會這麼得意。

她伸出白凈的手,依舊細聲細語的說:“給我吧!”

卓然滿以為她會興奮的大喊大叫,還準備著捂她的嘴巴的,可見她卻還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不由有些泄氣,只好低聲說:“把那個小臭美叫上,咱到外面說。”

嬌嬌點了點頭,轉身來到李瑾凝課桌旁,見到她還拿著個小圓鏡子哼著小曲左顧右盼,便湊到耳邊嘀咕了幾句。

李瑾凝啊的叫了一聲,手里的小圓鏡子差點掉地上,引來周圍幾個同學好奇地瞧著她。

李瑾凝趕緊找了個借口:“你踩到我腳了,真是的。”

周圍同學這才又各自回頭忙自己的了。

李瑾凝趕緊將化妝盒扔到書包里,站起身,若無其事的挽著嬌嬌的手,跟在卓然身后快步出了教室門。

距離開班會成績單還有一點時間,三人出了教室,直接跑到了操場桂花樹下。學生都進教室了,此刻沒有什麼人。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3:51

第94章代價

李瑾凝興奮的抓著卓然,把手伸到她面前:“拿來快拿來!”

“憑什麼?還沒說好什麼代價呢?這玩意兒可是我費了老鼻子勁才弄到的。無彈窗說吧,我有什麼好處?不然,我自己個拿來當扇子玩。”

“一桶冰淇淋!”李瑾凝馬上說道。

“切!”卓然給了她大大的一個白眼。

“請你唱卡拉ok!”李瑾凝又加了一個條件,“外加一瓶可樂。”

“去!”卓然還是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后望著嬌嬌。

嬌嬌不緊不慢說:“你想要什麼?”

卓然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其實她肚子里早就想好了,只是故意讓她們著急,說:“飛龍簽名照我可告訴你們那是價值連城,你們花多少錢都弄不到,不過看在您是我最好的閨蜜的份上,我這才給你們打了大大的折扣了,不許還價!”

李瑾凝雞啄米似的點頭。

卓然指著嬌嬌:“你,汪國真、席慕容、徐志摩、海子、泰戈爾,他五們個人的詩選每人一本,湊齊給我。要精裝本!”

接著,她又指責李瑾凝說:“你,雅芳系列化妝品,給我準備一套。”

然后得意洋洋手指在他們臉上一晃說:“外加你們剛才說的一桶冰淇淋一瓶可樂還有卡拉ok唱一晚!”

凝眉和李瑾凝相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對卓然說:“搶劫啊你?”

“沒錯,就是搶劫!”卓然抽出了兩張照片,退后一步,高高舉著天空說,“看清楚上面寫的什麼字?然后就知道值不值這些東西。”

李瑾凝抬頭看著卓然手里的兩張照片上的簽名,只見照片上飛龍那迷人的微笑望著他們,是兩寸大照片,下面飛龍那熟悉的筆跡寫著:“贈與歌迷李瑾凝同學留念,飛龍。”

李瑾凝興奮地急促呼吸著,仿佛喘不過氣來似的,一只手撫著已經高高隆起的胸,另一只手不停朝著卓然劃拉著,仰著頭,一副要摔倒的樣子:“快,快扶住我,我不行了,我要昏倒了……”

卓然知道她想趁機搶照片,把照片背在身后,瞪眼道:“少來這一套,你們倆說,這個簽名值不值那些東西?”

嬌嬌沒有太興奮的樣子,更沒有李瑾凝那麼誇張,卻搶先說道:“值!我答應了!”

李瑾凝也立即回答:“我也答應了。”

“拉鉤!”卓然板著臉說。

兩人趕緊伸出粉白的小手,三個小指頭勾在一起,拉了幾下。

卓然這才將兩張照片交給了她們。

兩人如獲至寶,捧在手里翻來覆去的看。李瑾凝興奮得聲音都發抖了:“我說,你是怎麼弄到的?太有本事了,你跟他很熟吧?能讓飛龍給我們直接題字,哇,我還不知道原來你有這樣的本事。要不,你幫我給他遞張紙條唄,我想跟他約會,哪怕在一起吃一桶冰淇淋都好呀!行不行嘛?”

卓然擺著手說:“好了啦!我哪有那個本事,還約會呢,實話跟你們說吧,是我的一個大哥哥,他跟飛龍關系特別好,我跟他說,他很快就把簽名照給我了。我從你們這要東西,大哥哥還從我這要了不少東西呢!”

“哦,你大哥哥帥不帥?”李瑾凝一臉花癡狀。

“當然帥啦,文質彬彬的可有學問的樣子了,而且,動作敏捷,一看就是武林高手,高來高去,行俠仗義,鐵掌水上漂!”

“哇,那他要你給他什麼代價?一個kiss?”李瑾凝說完自己都咯咯笑起來。

“滾你的蛋!”卓然作勢要踢她,李瑾凝趕緊躲開,卓然哼了一聲道“本小姐的初吻要獻給我未來的白馬王子,豈能用一張簽名照就換走?”

“那他跟你要什麼了?不會是那五個人的詩集吧?”嬌嬌扶了扶眼鏡問。

“沒有,他不像我們那樣有小資情調,其實是我主動提出來的啦,我說他給我弄到簽名照我就請他看電影,外加一桶冰淇淋一桶爆米花。”

李瑾凝眼珠轉了轉,問:“你們倆看電影的時候我們倆能不能在旁邊當電燈泡啊?我們也想見見你這位大哥哥。”

“干什麼?”卓然問。

“拉近關系唄,他既然跟飛龍關系好,跟他搞好關系,下一步說不定他見飛龍的時候能捎上我們呢,不就可以跟飛龍在一起了嗎?”

嬌嬌一聽也點頭,細聲細氣說:“大不了你們倆的電票我們出。”

卓然大喜說:“好啊,這可是你說的。”

李瑾凝一拍滾圓的胸脯:“說話算話,你們倆的電影票我們倆每人負責一張。”

剛說到這,上課鈴響了,三人趕緊進了教室。

不一會兒,班主任拿著一疊成績單,后面跟著班長和學習委員,每人抱著一大疊暑假作業上了講臺,把東西放在講臺上,各自回到座位。

班主任是個五十來歲的女人,戴著眼鏡,板著臉十分嚴肅,開始念期末考試各科成績和總分排名。

嬌嬌是他們班的學霸,毫無懸念的奪得了總分第一,原來的卓然每個學期的成績都能進入前五名的,可這個學期成績下滑比較大,落到了全班三十多名,連一向成績中游的李瑾凝都比她高幾名。卓然心情一下就不好了,低著頭。

宣布完成績,班主任又開始點評,先是毫不吝嗇的誇贊了成績優秀的幾個同學,特別是嬌嬌,並且特許她可以不做暑假作業。班主任老師解釋說,像嬌嬌這樣自覺的同學,你就不要求她做作業,她自己也會做,而且會超額地做。

全班不少男生的目光望向了嬌嬌,充滿了羨慕,甚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情感在里面,嬌嬌的臉紅通通的,低著頭。

接著班主任又把在排名后面的幾位同學點名批評,並要求下學期開學時他們的家長必須在暑假作業上簽字,否則開學不準報名。什麼時候做完作業什麼時候才能來上學。這是學校的規定。

那幾個同學耷拉著腦袋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接著,班主任的目光望向了卓然,語氣變得很是嚴厲:“卓然,對于你,我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你以前成績一直都在前五,可是這個學期,期中考試期末考試都是三四十名,遲到早退經常發生,上課沒精神,作業完不成,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不少同學撲哧笑了出來,又捂住嘴使勁憋著。

卓然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說。眼圈已經紅了。父親生病住院,她要幫母親照顧生意這件事,她從來沒有跟老師和同學說過,所以學校並不知道。

班主任瞧見卓然很難過的樣子,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分了點,于是又放緩了說道:“卓然以前一直很用功,我們都看在眼里,這個學期我不清楚是為了什麼?我也相信卓然不是因為幼稚的男女感情而荒廢青春的頭腦簡單的同學,希望卓然能夠抓住暑假這一個半月時間,把功課趕上來。”

班主任又說道:“你們,九月份就上高二了,卓然你還選的還是理科,理科知識講究連貫性,你高一落下之后,高二你怎麼追上去?暑假讓你父母給你報個補習班,好好把功課補一補,要不然你這學不上也罷。”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4:06

第95章太誇張了吧

班主任話從來都不留情面,卓然想堵住自己的耳朵不聽,可是她不敢,只能低著頭,真想把腦袋鉆到抽屜里去。

“我的話你聽到沒有?卓然。”班主任提高了聲音。班里同學所有的目光齊刷刷望向了卓然。

卓然漲紅著臉,眼淚在眼眶打轉,抬頭,看了一眼班主任,了頭,又趕緊把頭低下,眼淚終于忍不住滾了下來。先前跟閨蜜三人打鬧的興奮早已飛到了九霄云外。

班主任終于放過了她,掃了一眼全班同學,冰冷的聲音:“高一是基礎,高二是關鍵,高三是沖刺,你們即將進入關鍵時刻,高考是你們人生最大的挑戰,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過去了,前途一片光明,掉下去,誰也瞧不起你。在這樣重大的人生挑戰面前,還有個別同學置校紀校規于不顧,竟然偷偷談戀愛!”

這話一出,同學們面面相覷,都前后看著,想找出來究竟是誰這麼大膽敢偷吃禁果。但實際上大多數同學都只不過裝裝樣子,心里跟明鏡似的,班里面的幾對早戀的同學,除了瞞過老師,同學里又有誰不知道呢!

班主任老師用嚴厲的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了過去,最后才義正言辭的道:“誰早戀違反校紀校規我是知道的,我只不過給他一個機會改過自新,要是置若罔聞,就別怪我不客氣。學校態度很明確,——抽煙、打架、談戀愛,三條高壓線,誰碰誰死!我這里再強調一遍,不要以身試法,挑戰學校和老師的忍受力。在原則問題上,我們不會有任何含糊!”

他的聲音在教室里泛起了回音,一半的同學都把頭低下來了,其中大部分還是女生。

接著,班主任老師開始發成績單和寒假作業。

放學了,好些同學都走了,卓然還低著頭坐在座位上掉眼淚。幾個跟她要好的同學過來安慰她幾句,然后也走了,只剩下死當嬌嬌和李瑾凝還陪著她。

終于,卓然擦了擦眼淚,站起身,深吸口氣,然后:“走吧,我沒事了。”

三人出了教室,下樓,走過操場巨大的桂花樹下,從樹后面突然竄出一個男同學來,擋在了她們面前,笑嘻嘻的,手里拿著一張紙條,瞧著李瑾凝,:“潘建強給你的。”

李瑾凝接了過來。她雖然算不上校花,但是長得很水靈,而且會打扮,發育也早,身體已經相當成熟,渾身充滿了女人味,所以很招男生喜歡,有不少男生給她遞紙條,因此她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接過字條,李瑾凝四下掃了一眼,立刻便發現不遠籃球架下背著身對著他們偷眼觀察的潘建強。他不敢自己來遞紙條,讓同學來遞交紙條。

潘建強是他們班一個性格靦腆的男生。這時正是放學的時候,操場上人很多,其中有不少認識李瑾凝的,見她又被男生攔住了,想必又是有人給她遞紙條,便癡癡笑著瞧,也有女生鄙夷的撇撇嘴,悄悄她狐貍精。

李瑾凝瞧了一眼籃球架那邊紅著臉緊張偷眼看這邊的潘建強,淡淡笑了笑,道:“他要給我紙條,干嘛讓你來送?”

“他不太好意思,他想約你去唱卡拉k,因為他知道你喜歡飛龍的歌,所以這些天,一直在苦練飛龍的歌,想唱給你聽。”

李瑾凝的好朋友卓然被班主任當眾訓斥,她也很難過,正一肚子氣沒地方發,聽了這話,扭頭瞧著籃球架那邊的潘金強,提高了聲音道:“對不起,潘建強同學,我喜歡飛龍的歌是因為我喜歡飛龍,我不喜歡別人翻唱他的歌,不管學得有多像。”

這下引來了放學正走出校門的同學們不少好奇的目光,指指的瞧著潘建強。

潘建強簡直就像脫光了暴露在眾人目光中一般。他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他想跑,可是腳下卻像灌了鉛,根本動彈不了。

那遞紙條的男生訕訕的笑了笑:“別這樣嘛,他很喜歡你的,他他可以為你做一切!”

“笑話!可以為我做一切,卻不敢親自給我遞紙條?——我最看不起的就是懦弱的男人!”

這幾句話傳入了潘建強的耳朵,他只覺得胸口好像被銅錘狠狠砸了一下,眼前金星亂冒,他一手扶著籃球架,一手撐著膝蓋,聽著四周看熱鬧同學嘻嘻哈哈的嬉笑聲。

突然,他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從嘴里涌了出來,噴在了地上。

這下,所有的笑聲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再也發不出來。連腳步都一下凝固了,抬起來就沒往下落。四周的時間和空間仿佛都瞬間被定格。

李瑾凝也吃驚地瞪圓雙眸,難以置信的望著潘建強。

卓然轉頭望向潘建強時,看見他吐出了第二口鮮血。

這口鮮血不是噴出來的,而是像地上的泉水一樣,汩汩的冒出來,流出了他的嘴,順著下巴流淌在了他的衣服上,鮮血在那件有淡黃色汗漬的白襯衣上格外的觸目驚心。

卓然啊的叫了一聲,與此同時,周圍好些個女生也跟著尖叫起來,恐怖的捂著臉后退。

潘建強自己則目瞪口呆地望著地上和他胸前衣服上他吐出來的血,下意識的用手去擦,手上立刻變得血淋淋的,他趕緊將手上的血擦在了籃球架上。

送紙條的男同學趕緊跑過來,:“你怎麼了,不至于吧?為一個女人吐血,你這也太誇張了。”

“我,我沒有啊,我……”潘建強含糊的著,卻還是不停的有血從她的嘴巴和鼻子流了出來,一股一股的。他不停地用衣服袖子和手去擦,弄得半個身都是鮮血淋漓。

這恐怖的一幕讓更多女生都尖叫起來。

李瑾凝也捂著臉不敢看。卓然終于搞清楚怎麼回事了,她推了李瑾凝一把:“看你干的好事!”趕緊跑過去:“潘建強,李瑾凝開玩笑的,你別這樣,快,快去醫院看看。”

潘建強卻比她更慌,嗚嗚地哭著,不停地用手擦著血:“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回事?我要死了嗎……?”

嬌嬌也跑過來,她想伸手去攙扶,可是看見他一身血又不敢碰,慌亂的叫著:“快叫老師吧。”

李瑾凝一聽頓時慌了,要是讓老師知道是她把潘堅強氣得當場吐血,她絕對要挨處分不可。趕緊:“不要,不要告訴老師,我們趕緊送他去醫院。”

那送紙條的男同學生氣的道:“都怪你,就算不願意也不該這樣啊,你干的好事你自己來處理,你你來扶他!”

李瑾凝哪敢去攙扶滿身是血的潘堅強,哭著:“我沒什麼啊,誰知道他會吐血啊,——潘建強,你,你別嚇我……”

潘建強根本顧不得看她,只是不停的擦著血:“媽呀,我的媽呀,我要去醫院,快送我去醫院呀!”著自己踉踉蹌蹌的不停流著血往校門口走。

卓然見他走路搖搖晃晃,隨時可能摔倒,趕緊上去,咬咬牙不顧一切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一手托在他的腋下,回頭對李瑾凝:“你是死人呀,還不來幫忙。”

“我,我不敢……”

送紙條的男同學狠狠瞪了李瑾凝一眼,伸手過來,抓住了潘天強的另一只手,同時也托著他腋下,對卓然:“謝謝你。”

他們兩人攙扶著不停流血的潘建強朝校門口走,一路的人趕緊閃開,嘰嘰喳喳議論著。

男生追女生追得當場口吐鮮血,這樣的新聞簡直太爆炸了。校園很快就傳遍了,好多人都跑來湊熱鬧。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4:21

第96章止不住的血

卓然他們所在的市一中就在省二醫院附近,他們出來之后本來想攔個出租車或者人力三輪車之類的,剛好又沒有車經過,于是只能一路攙扶著他到了醫院的急救中心。

一路上潘建強不停的吐血,讓跟在后面的李瑾凝嚇得不停地哭。跟在旁邊的嬌嬌安慰她,說到了醫院止住血就沒事了。

到了急診室,護士簡單問了出血經過之后,忍不住有些好笑,做了簡單檢查,說是鼻出血,給他鼻腔里填塞凡士林紗布。鼻孔用棉栓栓塞。

看見幾個嘻嘻哈哈的女護士,潘建強更是窘迫,但此刻完全顧不得別的了,他已經被自己不停出血感到異常恐慌。

很快,幾個原本嬉笑的護士也不笑了,因為她們發現潘建強的血沒有能止住,鮮血很快便將拴塞物整個滲透,然后溢出了口鼻。

護士換了幾次填充物之后,依舊很快被鮮血浸泡濕透。護士這才慌了,趕緊去找醫生。

急診醫生過來之后簡單檢查,說:“有可能是消化道出血,給他做過x光胸透和全消化道造影。”

護士問潘金強他們:“你們帶錢了嗎檢查要交費的。”

潘建強用滿是鮮血的手,從褲袋里掏出了幾塊零錢,畏畏縮縮的說道:“我就這麼多。”

卓然也把口袋里的幾塊錢掏出來,然后瞪眼瞧著站在一旁的李瑾凝:“你呢快把錢拿出來啊。”

李瑾凝哦了一聲,趕緊把口袋的錢摸出來,比卓然的還要少,都是毛毛錢。有些不好意思。

嬌嬌和那個男同學也都掏出口袋的錢湊在一起,護士搖搖頭說:“不夠啊,還差得遠呢,趕緊給他家長打電話,叫他家長來吧,他出血不止可能有麻煩,要家長來的。”

那男同學忙說:“我去打電話吧,你們看著他。”然后跑出了急救中心,到外面小吃鋪公用電話打電話。

卓然對坐在凳子上的潘天強說:“那同學是誰你朋友嗎”

“是,他是高三的,叫王建濤。他爸跟我爸是一個廠的,我們家挨著的。”

潘建強一邊說,嘴里還不停的往外冒血,雖然剛才漱口,可現在鮮血又把一嘴的牙齒全都泡紅了,看著很恐怖。

卓然焦急地對護士說:“你們趕緊想想辦法呀,他一直在出血呢”

“出血的原因沒查清楚怎麼想辦法呀再說了,你們錢沒帶夠,要等他家人來了再說。放心,這點血死不了。”

李瑾凝說:“他都出了這麼多血,會有生命危險的,你們卻說死不了沒關系,怎麼這麼沒人情味啊”

護士白了她一眼,沒理睬,走開了。

李瑾凝氣呼呼的卻沒辦法,心里很是歉疚,對潘建強說:“對不起,要知道會這樣,我就不會當眾諷刺你了,對不起啊”

潘建強擦了擦嘴角的血,咧著嘴,露出滿是鮮血的牙齒,勉強笑了笑,對李瑾凝說:“沒關系,我不怪你,我其實也沒有生氣,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吐血了,吐血跟你沒關系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潘建強越是這麼說,越讓李瑾凝覺得心里難過。

這時,王建濤跑了進來,對潘天強說:“我打電話跟你媽媽說了,你媽媽馬上來。”

卓然趕緊對護士說:“他媽媽馬上就來了,能不能先給他檢查,他還在一直流血呢”

護士說:“等一下,我去給主任匯報一下。”

醫生辦公室里,急救中心主任朱飛博聽了護士的介紹之后,又得知他們是學生,口鼻不停出血,用了止血手段不管用,于是便說:“先進行檢查吧費用等會兒再交。”

于是護士出來,帶著他們去做x光胸透和全消化道造影。

正在做檢查的時候,潘建強的母親趕到了醫院,李瑾凝很害怕,生怕他母親罵她,躲在了卓然身后。

潘建強的母親問是怎麼回事,潘建強說他也不清楚,突然就吐血了,也沒摔倒,也沒被人打。

聽他這麼說,其他幾個人便知道他的用意了,潘建強當然不敢把實情告訴他媽,他媽要是知道他在學校早戀,給女同學寫字條不敢親自送被女生諷刺,因而氣得當場吐血,那他媽說不定也會當場吐血的。所以他們幾個也趕緊作證,證明是這麼回事。

潘建強的母親趕緊去繳了費用,然后去找醫生問兒子的病情。

眼看他媽不在旁邊,李瑾凝這才感激的對潘建強說:“謝謝,你真是個好人。”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說了這件事與你無關。”潘建強一副男子氣的樣子寬慰李瑾凝。

檢查結果出來了,朱飛博看了之后,對潘建強的母親說:“從檢查結果來看,你兒子可以排出消化道出血和咯血在可能,目前來看,還是單純的鼻腔出血,繼續采用止血手段吧,給他靜脈輸注止血芳酸,應該很快就能把血止住了。”

于是,卓然他們又幫著護士把全身是血的潘建強送到了監護病房躺下,醫生開始給他輸液。同時不停更換他鼻腔的止血紗布。

眼看已經到了中午,液體也輸上了,潘建強便對李瑾凝她們說:“我沒事了,你們回去吧,改天聯系。”

李瑾凝趕緊點點頭,望著卓然。

潘建強的媽媽也說:“謝謝你們,你們回家吧,不然你們家長會擔心的,看把你們的衣服也弄臟了,真是不好意思。”

其實主要是卓然袖子沾上了血,因為先前他一直在攙扶潘建強。

男同學王建濤說他要留下幫忙一起照顧,等到潘建強的父親來了之后他再回去,兩家關系比較好,所以潘建強的媽媽也就沒有堅持。

卓然她們三個叮囑潘建強好好養病,然后就離開了急救中心。

她們往公交車站走,誰都不說話。

一直到了公交車站,嬌嬌為了打破氣氛,這才問卓然:“對了,咱們什麼時候請你和你大哥哥看電影啊”

“要遇到好看的電影再說,我先跟大哥哥商量吧,到時候我給你聯系。”

李瑾凝說:“你今天被班主任那老巫婆罵了一頓,又遇到潘建強吐血這件事情,真是晦氣,咱們k歌去。”

“我沒興趣k歌了,改天吧,我要回去睡覺。”卓然興趣索然道,看見公交車來了,然后就上車走了。

嬌嬌和李瑾凝兩個人回家的方向是同一條線,坐同一輛公交車,只是在不同的站下,所以兩人上了同一輛公交車。

嬌嬌見李瑾凝郁郁寡歡的樣子,說:“別老苦著臉了,醫生說了沒事,只是鼻子出血,潘建強也說了跟你沒關系。”

李瑾凝說“我還是有些擔心,他的血一直止不住呀”

“那你晚上偷偷跑去見他唄不過別被那些追你的男生見到。那些男生你一個都沒答應,卻偷偷跑去見他,讓他們知道了,他立即就成眾矢之的,會比現在還慘的。”

說著,嬌嬌吃吃笑了起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4:38

第97章輸血續命

卓然回到了田螺小吃自己的房間,將一疊暑假作業和成績單往桌上一甩,走到床邊,仰面倒在床上,把鞋子直接踢飛了,拉過被子蓋在自己臉上。

這時,從樓下傳來了母親的聲音:“卓然,給你大哥哥送午飯去,他那邊忙著呢,過不來吃。”

卓然只好答應了,甩開被子,站起身找鞋子,可是一只鞋子卻不知道剛才甩到哪里去了,也懶得再去找,反正天熱,索性把另一只鞋子也扔了,光著腳丫子下樓,拿起已經準備好的飯盒,撅著小嘴,咚咚的出了小吃店,來到了旁邊的蕭鷹的環球公司。

蕭鷹剛剛把一個來咨詢算命治病的病人送走,見到他進來,趕緊招呼:“卓然放假了?——你干嘛板著臉不高興,誰惹你了?”

蕭鷹一邊說著,一邊從她手里接過飯盒,拿過凳子讓她坐

卓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托著下巴,耷拉著臉,垂著眼簾,望著桌子也不說話。

蕭鷹見她這樣,便也多說,拿過飯盒開始吃飯,一邊吃一邊偷眼瞧她。

過了好半天,卓然才嘟囔著說:“我們班主任罵我,說我成績下滑的厲害,懷疑我談戀愛。當著全班那麼多人,丟人死了……”

蕭鷹笑了,說:“你從優秀生一下到差等生,我是你們班主任我也會懷疑你談戀愛的。唉,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正在談戀愛呀?”

“我說過了,考上大學之前我不會考慮這種事的。”卓然抬起眼簾望向遠方,無限崇敬地說,“我的愛情,要麼不談,要麼就是轟轟烈烈,驚天動地!”

“孟姜女哭長城啊?”蕭鷹促狹道。

“喂,能不能說點好的呀?!”卓然放下手,一雙杏眼一瞪,“人家心情不好你還開玩笑。”

“哈哈哈。不開玩笑了。不就被老師罵了嘛,我當年讀高中,天天被老師罵。——上課看武俠小說被老師用粉筆打,作業沒做完被罰站。我們班主任還直接拎著我的領子把我從教室扔出去,這些你都沒來過吧?”

“騙人,你學習成績那麼好,怎麼會挨罰呢!”

“我說的是真的,學習成績跟違反校紀那是兩碼事。我們老師對我那是又愛又恨。想起當年不堪回首啊……”蕭鷹很誇張的用充滿悲涼的聲音說著,還晃晃腦袋又接著吃飯。

卓然哦了一聲說:“咱們同命相連啊?”

蕭鷹見她還是郁郁寡歡的,故意引開她的注意力說:“照片給你閨蜜了,她們高興不?”

“高興得都要發瘋了,可是高興了一會兒就哭了。”

“哦,喜極而泣嗎?”

“什麼呀,有個男同學追李瑾凝,結果李瑾凝拒絕了,那男同學當場吐血送醫院了,現在還在醫院輸液。”

蕭鷹聽得目瞪口呆。舀了一勺飯都忘了往嘴里送:“哇噻,不會吧?言情小說里的情節居然是真的?還有為情吐血的人?”

“也不是為請吐血,我瞧那小子也不像情種。不知怎麼了突然就吐血了。”說到這,卓然站起身走到了床頭,提起暖瓶說:“都差不多沒水了也不去打,你晚上喝水洗臉洗腳怎麼辦?真是個大懶蟲,我去給你打吧!”

蕭鷹這才注意她光著一雙潔白如凝脂般的腳丫子,腳趾頭像一個個可愛的白嫩小蠶,笑問:“你不至于熱的光腳丫吧?”

“是呀!”卓然也不解釋,拎著兩個空水瓶。垂頭喪氣出門走了,過了一會兒提了兩瓶熱水回來,放在床頭,說:“你慢慢吃。店里忙起來了,我得去幫忙。”

卓然光著腳丫子離開了房間回到了小吃店要幫忙,可是一個花季少女光著腳丫子在客人面前跑來跑去那不成樣子,她只好回到樓上,翻箱倒櫃找到了那只鞋,還把腳洗了洗。這才重新穿上下樓幫忙。

今天生意出奇的好,一直忙到晚上十點多,客人這才漸漸的少了。這時,門口的公共電話叮鈴響了起來,一般這種情況要麼就是給他們店鋪的,或者是找蕭鷹的。

自從蕭鷹借用他們家電話辦公室后,便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只要卓然在家,就是她去接電話,因為她好去叫蕭鷹。

所以卓然快步來到外面,接通了電話,卻是李瑾凝的,聲音帶著哭腔:“卓然,潘金強的血還是沒止住,醫院已經開始給他輸血了,說再不輸血他會死的。”

卓然吃了一驚,忙問:“怎麼回事?”

“剛才我本來準備睡了的,可是還是有些擔心潘建強的病,我就到醫院來了,結果發現他正在輸血,我趕緊問他媽媽怎麼回事?他媽媽說,醫生說的,他的出血一直止不住,輸了止血藥都沒有用。他失血太多了,再不輸血就完蛋了。——卓然,我該怎麼辦?我好怕。”

電話那邊李瑾凝輕輕地抽泣起來。

“別擔心,我馬上來,你別走開。”

卓然馬上掛電話,回房跟母親說了一聲,便小跑著,直奔公交車站。幸虧現在是夏夜,公交車晚班車收得比較晚,還能趕上公交車,來到了市第二人民醫院。

卓然沖進了急救中心觀察室,看見一瓶鮮紅的血液掛在潘建強病床的床頭輸液架上,同時還掛著幾瓶液體。

潘金強的的父親已經來了,正背著手,一年嚴肅,站在床頭。他媽媽坐在床上不停的抹眼淚。旁邊站著李瑾凝也在抹眼淚。

卓然進去之后,他媽媽也認出了是潘金強的同學,忙,勉強笑了笑,說:“你怎麼來了?來看堅強的吧,他他睡著了。”

潘建強失血過多昏昏欲睡,雖然李瑾凝是他心中的女神,就在他床邊,他卻也沒有力氣睜開眼,跟他說說話,他現在只想睡覺。

卓然快步來到床邊,看了一眼,小聲說:“潘金強,你感覺怎麼樣?我跟李瑾凝來看你了。”

潘建強只是含糊地嗯了一聲,並沒有睜開眼,他的呼吸比正常人要急促很多。

卓然伸手握住李瑾凝的手捏了捏,示意她堅強一點,除此之外,不知道該怎麼辦。望了望潘建強的父親,說:“到底是什麼原因出血,醫生還沒查出來嗎?”

他父親搖了搖頭,身后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醫生做了檢查,沒查出原因。”

卓然回頭一看,卻是先前送紙條的那個男生王建濤,手里端著兩盒便當,分別遞給了潘金強的父母,有歉意的對卓然和李瑾凝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來了,等會兒我再去給你們買宵夜。今天要輸血輸一晚上了。”

卓然忙說道:“不用了,我們一會就回家,不然老爹老媽會擔心的,我們只是擔心潘建強他怎麼老止不住血,所以才來看看的。”

王建濤說道:“醫生也很奇怪,他們詳細檢查了潘建強的鼻腔、咽喉,但是都沒有找到出血的地方,醫生說,準備明天再給他檢查一下下氣道和食管,看看是不是那里出血。”

“那為什麼不現在檢查呢!”

“醫生都下班了,說是要的明天耳鼻喉科上班之后才能進行專門檢查,而且現在已經開始輸液,只要血容量恢復,所以等到明天也沒關系……”

剛說到這,就見潘建強突然頭一歪,一股鮮血從他鼻子和嘴巴涌了出來,幸虧已經換成了塑料床單,枕頭上、被套上都套上了塑料套,是專門給出血癥的患者使用的。

卓然和李瑾凝都嚇了一跳,特別是李瑾凝,嚇得臉都慘白,雙手捂著臉扭過身去不敢看。

潘建強的父母,還有那位送紙條的同學王建濤,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況,拿了一個裝水的盆,還有抹布,趕緊將血清理了,用紙巾把他嘴角的血都清洗干凈。

王建濤寬慰卓然和李瑾凝說:“不用害怕,他隔上一段時間就要吐一次血,已經吐了二十多次了。”

卓然和李瑾凝又都吃了一驚,卓然說:“要是這樣拖下去,那身體怎麼受得了?”

“是啊,不過醫生說只要明天早上查清楚了出血原因,采取止血措施,就沒問題了,不過現在擔心出血是因為其他的病變,那就麻煩了。”

卓然偷偷看了潘建強的父母一眼,見他們都是心情十分沉重,朝王劍濤使了個眼神,輕輕搖頭,示意他別說這種話,免得給潘建強的父母增加壓力。王建濤明白了,惶恐地點了點頭。

又默默地呆了一會兒,潘建強的母親擦著眼淚,對他們倆說:“謝謝你們來看潘建強,你們回去吧,太晚了,免得家里人擔心。”

王建濤也過來對卓然說道:“要不你把你電話留給我,如果這邊有什麼消息,我給你打電話說。免得你們擔心。”

卓然點頭,趕緊找來紙筆,寫了家里的電話,遞給了王建濤:“謝謝你,有什麼消息馬上跟我聯系。”

“好的,放心吧,潘建強有你們這麼熱心的同學,真是他的福氣,你們真好心。”

卓然感覺到王建濤瞧她的目光有些異樣,便橫了他一眼。王建濤趕緊把目光避開。卓然面無表情地拉著李瑾凝出了急救中心。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4:53

第98章天文數字醫藥費

李瑾凝對卓然說:“但願不要有事,要不然,我一輩子都會愧疚的……”

“別說傻話,跟你說了好幾次了,他不是因為情而吐血的,是因為他身體本身有疾病。你還老往自己身上攬,何苦來?”

“不是啊,你是不是查不出原因嗎?既然查不出原因,肯定是因為我的話刺激了他才吐血的,你說我要不要先假意答應他,做他女朋友,他會不會好起來呢?剛才我一直在想這個事。”

“你傻呀!我問你你真的喜歡他嗎?”

“當然不喜歡。他長得難看,個子又矮,還那麼膽小懦弱,沒有一點看得上的。”

“那就是啦,那你還假裝當他女朋友,我問你,你現在答應了,等他病好了,你拒絕他,他又吐血,你怎麼辦?”

“我……我也不知道,心里好亂。”

“好了,回家好好睡覺,不許胡思亂想,這種傻主意以后想也別再想,明天醫生檢查后會找到出血的原因治好他的病的,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別自作多情。”

“好吧!”

第二天早上。

卓然很早就起來了,開始溫習功課。

她決定這個暑假要把所有落下的課全部補回來,把所有做錯的作業重新做一遍,這個寒假作業好好完成,如果還有時間,再找些試卷來做,下學期一定要重新殺入前五。

早餐的時候,店里開始忙。于是他在店里幫母親照顧生意。因為母親要去醫院給父親送飯。不過,再有幾天父親就能出院,那他就不用再為店里忙碌,可以一心學習了。

到中午的時候,店里又開始忙起來,于是她又下來幫忙。這時候,電話鈴響了,她趕緊跑去接電話,心中下意識的感覺應該是醫院那邊潘建強有消息了。

接通之后。卻是嬌嬌打來的電話。

昨天晚上嬌嬌沒有跟著去醫院,因為卓然和李瑾凝都沒有跟她說這件事,而現在打電話來卻是問這件事的:“我們吃過中午飯去醫院看一下潘建強吧,怎麼樣?”

卓然說:“昨天晚上我跟李瑾凝去看過了。情況很不好,他一直在吐血,都吐血二十多次了,醫生給他輸血了,說今天上午要進行耳鼻喉科醫生會診檢查。還不知道結果呢!”

“哎呀,你們去了都不叫我,真不夠意思。”

“是李瑾凝去的,去了之后發現不對勁,又打電話給我,我才去的,因為想著太晚沒叫你,中午吃完飯我們去看看吧!”

說完之后,卓然掛電話,正準備回去幫忙。電話鈴又響了,聲音很急促,似乎在催促她趕緊接。

于是她反手抓起電話,那邊傳來的卻是王建濤的聲音:“請問卓然在嗎?”

“我就是。”卓然一下聽出了是王建濤的聲音,而且聲音帶著焦急,馬上意識到潘建強那邊可能有問題。馬上問:“潘建強情況怎麼樣?”

“還是沒有最終確診,不過,耳鼻喉科的醫生用間接喉鏡,檢查了,說是他聲門下面有新鮮的血液。懷疑是下氣道出血,待會兒要做一個纖維支氣管檢查。最終就能確認了。”

“看不出來,你對醫學上的名詞還挺專業。”

“你別笑話我了,我是聽到之后用筆記下來的。因為,我害怕給你說錯了。”

“謝謝你這麼用心,我們吃了飯就來看他。”

“你們還是下午來看吧,因為那時候纖維支氣管鏡檢查已經做完了,應該就能夠有結果了,那時候她心情應該會好一些。你也可以陪她說說話。”

卓然想,這倒是有道理,于是便答應了,掛了電話,他又給李瑾凝和嬌嬌都打了電話,約定好下午再去看潘建強。

下午他們來到省第二人民醫院急救中心。

病房里,潘建強比頭天憔悴多了,盡管在持續輸血,但是他還是臉色煞白,渾渾噩噩,又睜開眼看看他們,但大多數時間都在閉目昏睡。

潘建強的母親依舊在掉眼淚,他的父親臉色比頭天晚上更沮喪,而王建濤很顯然一晚上沒有睡,眼睛有些充血,神情也很疲憊,但是一直堅持守在床邊。

這次來探望,卓然、李瑾凝和嬌嬌湊了零錢買了一些罐頭糕點什麼的,放在床頭櫃上。看見潘建強這樣子,都很難過。

王建濤悄悄告訴卓然說,下午的時候已經做了纖維支氣管鏡檢查。但是檢查完了之后,耳鼻喉科醫生跟急診科醫生還有不知道是哪個科室來的醫生在醫生辦公室里會診研究好半天了,都還沒消息。

醫生很神秘的舉動使得所有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下意識的感覺情況有些不妙。

果然,過了一會兒,一個護士過來說道:“潘建強的家屬到辦公室來,醫生有話跟你說。他父母來就行了。”

潘建強的父母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心中猛地抽緊了,出了病房進了醫生辦公室。

卓然他們面面相覷。李瑾凝咬了咬嘴唇,說:“我去方便一下。”

說著,李瑾凝快步出了病房,趴在走廊上,看了看,見沒有人跟出來,然后快步來到了醫生辦公室。靠在了窗戶邊的墻上。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繡花手絹,在手指上繞著,耳朵卻豎起來傾聽屋里的對話。

這時走道上人比較少,屋里的聲音,雖然有些低,但還是聽了個大概。——就聽到一個醫生說:“我們給你們兒子做了纖維支氣管鏡檢查,發現他左肺下葉開口處有一個類似菜花樣的腫物。”

潘建強的父母都啊了一聲,他父親著急地問:“這是什麼意思?是腫瘤嗎?”

“是的,是肺癌。”

屋里傳來咣當一聲摔倒的聲音,接著是潘建強父親呼叫著她母親的名字手忙腳亂的聲音傳來,顯然他母親聽到這句話之后,當場昏倒過去了。

李瑾凝的心也猛地抽了一下,整個人僵住了,繞著手絹的手,好像被施了定身法。肺癌!癌癥!在她心中就意味著死刑。潘建強才十五六歲就被宣判死刑了嗎?他人生路還那麼長呢,就要這麼早離開這個世界。

李瑾凝感覺自己眼眶已經充滿淚水,她吸了吸鼻子,用手絹去擦,可是這一下卻好像決堤似的,眼眶中的淚水滾滾而下。

辦公室里忙亂了一陣,這才傳來了潘建強母親的嗚嗚的哭泣,但是,在他父親嚴厲警告之下,似乎用手捂著嘴,聲音很低沉。

接著傳來潘建強的父親焦急的聲音:“醫生沒有弄錯吧?我兒子好好的……怎麼會得癌癥呢?”

“不會弄錯的。”一個醫生說,“這是我們請了腫瘤科的醫生來聯合會診之后得出的結論。肯定不會弄錯。”

“可是醫生,我兒子是口鼻出血呀,跟肺癌有關系嗎?怎麼可能是癌癥引起的呢!”

“你兒子肺部的這個腫瘤惡性腫瘤剛好在他的,胸主動脈上。由于腫瘤的原因,肺動脈壓力很高,管壁脆弱,很容易受到外界刺激,很容易破裂的,我聽護士說,你兒子是向一個女同學求愛,被那個女同學當著很多同學的面拒絕了,你兒子又氣又惱,一氣之下就吐血了,應該是這種外界刺激導致的血管破裂。”

“啊?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

“你們沒來之前,是幾個同學送他們來的,男女都有。好像其中有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化妝的女同學,就是她,你兒子向她求愛,被拒絕之后就吐血了。當然我也是聽護士這麼說的。”

另一個醫生感慨地說:“現在這些學生,一個比一個成熟。我兒子跟我說,他們班有談戀愛的,這小家伙,她才小學六年級,這也太早了吧?”

窗外的李瑾凝感覺到很冷,身體不停的發抖,下意識的雙手抱住了雙肩,她想跑,跑出醫院,跑回家去躲起來,可是,她還想聽,聽聽后面會怎麼樣。

就聽到屋里傳來了潘建強的父親的聲音:“我兒子還能活多久?”

“不能這麼說,癌癥也有治愈的可能。但現在不好說,先住院吧,還要做進一步檢查,采取相應的治療手段。你們趕緊去準備住院費。”

“那,大概要多少錢?”

“先預交1萬,這種病沒有1萬肯定是不夠的。”

“1萬?”潘建強父母頓時傻了,房間里出現了令人窒息的寂靜。所有醫生也都不說話。

九十年代初的1萬,對于絕大多數家庭來說都還是個天文數字。潘建強的父母都是普通的職工。兩個月兩人工資加起來還不到400塊錢。家里銀行存折上存款也只有3位數。到哪里去弄5位數的住院費?而且還要得這麼急。

想想身邊的朋友,都跟自己一樣,拿工資吃飯,都沒有什麼余錢。即便有心向銀行貸款,可是拿什麼抵押?房子住的是單位分配的,家里唯一值錢的電器就是一臺黑白電視機,還有一輛價值一百多塊的自行車。

過了好一會兒,潘建強的父親才說:“能不能先住院?再給我些時間我去籌錢。”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8-12-24 00:35:10

第99章哀求

醫生斷然道:“不好意思不行的。醫院有規定,我們醫院欠住院費醫療費的人太多了,醫院一直在貼錢給病人治病,這種狀況必須改變,所以,上次根據省衛生廳的統一要求,院里開會研究作出決定,以后除非是情況危急病人需要進行的及時搶救外,其他普通門診病人,必須先交費后治療。住院也是這樣的,不交住院費,住院部那邊不會給辦手續,就算我們說了也沒用的。”

另一個醫生說道:“你兒子現在懷疑是肺動脈血管破裂造成的出血,必須盡快做開胸手術,將血止住,但是這之前,要確定腫瘤的情況,以及是否能夠做開胸檢查。這些都是要花錢的,你不交錢,這些都做不了。你孩子也不可能靠長期輸血維持生命,那樣的話經濟同樣要背負沉重的負擔。”

先前說話的醫生說:“好了,你們盡快去籌錢吧,爭取今天就出院。你兒子的情況不能拖延了。當然,在你們籌好錢送他住院之前,本著人道主義,我們會繼續給他采用必要的輸血和止血措施。除此之外,其他暫時還都不能做,請你們理解。”

潘建強的父親王表示感謝,攙扶著妻子往外走。

李瑾凝趕緊抹了抹眼淚,搶先小跑著回到了病房。

她想明白了,要來的終究會來,不管自己躲到什麼地方都沒用,只有勇敢面對。

所以,在潘建強的父母攙扶著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擦干了眼淚,身子還擠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望向了他們。

潘建強的母親眼睛充滿哀傷的臉帶著一絲憤慨,慢慢走到李瑾凝面前:“是你還得我兒子吐血的,是嗎?”

李瑾凝心都要凝固了,下意識點點頭。

“你,你為什麼要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面拒絕我兒子?讓他受到刺激吐血?他現在這樣就是你造成的。你去找錢去!找錢給我兒子治病,不然,我就把兒子抬到你們家去!抬到你父母單位去!”

說到后面。潘建強的母親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在叫喊,聲音在觀察室病房里回蕩,引得其他病人、家屬和護士們都驚詫的望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瑾凝想不到先前柔弱和藹的潘建強的母親。兇起來如此可怕。她已經嚇傻了,全身發抖,臉色蒼白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卓然一把將李瑾凝拉到了身后,對潘建強的母親說:“伯母,您不能這麼說。你們家潘建強讓這位王建濤同學來給李瑾凝遞紙條想跟她拍拖,可是我們學校已經有明確規定學生不準談戀愛,就在昨天,班主任老師還在班會上反復強調,——抽煙、打架、談戀愛,三條高壓線誰碰誰死。李瑾凝只不過拒絕了你兒子的早戀要求,有什麼錯?”

“我不管!我兒子住院現在需要1萬塊,我兒子是被她氣得吐血的,我要去找她父母說這件事,還要找學校!反正我兒子沒有這筆住院費就活不成。我兒子活不成她也別想自在地活!”

一旁的王建濤趕緊上來勸說:“阿姨,可千萬別跟學校說,要不然,潘建強和我都會被開除的。”

“開除有什麼?我兒子都活不成啦!我要找的她爸爸媽媽去說你,讓他們家出錢!——走,帶我去找你父母去!”說著,潘建強的母親沖過來要抓李瑾凝。

潘建強的父親趕緊攔住。對李瑾凝說:“對不起,建強他媽媽太激動了……”

“讓開!”潘建強母親想甩開丈夫,可是甩不開,氣急敗壞地對李瑾凝嚷嚷著。“你現在馬上回去叫你媽媽來,帶1萬塊錢來!否則,我們沒完!我要找你爸爸媽媽他們單位,找學校。我兒子現在要死了,你高興了吧!你這個狐貍精!”

李瑾凝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轉身便往病房外面跑,卻又被潘建強的母親一把抓住:“你想去哪?不準走!叫他們去通知你父母來,你得給我守在這,不拿錢來你哪也別想走!”

嬌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嚇壞了,張皇地望著紛亂的場面,看見潘建強的母親死死抓著李瑾凝的手,面目猙獰,更是害怕。

卓然趕緊上前攔在兩人中間,對潘金強的母親說:“你放開,我們不會走的,事情沒弄清楚我們也不會走,你先放開手。”

潘建強的母親這才放開了手,氣呼呼的盯著李瑾凝。

這一吵鬧,昏睡中的潘金強醒了過來,剛才昏昏沉沉中,他已經隱約聽到了個大概,焦急的說:“媽媽,這件事跟李瑾凝沒有關系……,本來就是我的錯……”

“這時候你還護著她?她這個狐貍精有什麼好,連小命都不要了還護著她?我告訴你,沒有這1萬塊你就活不成了。這錢得狐貍精他們家出!”

卓然怒了,厲聲道:“憑什麼?你兒子違反校紀給我們李瑾凝遞紙條要跟她談戀愛,李瑾凝拒絕,有什麼錯?鬧到學校我們也不怕!憑什麼要讓我們出錢?還要一萬塊,你們這是訛詐!”

“訛詐?——我兒子得的是癌癥!沒錢他就活不成!”

潘金強的母親也是著急,心痛加慌亂,竟然把這事脫口說了出來。剛說出就發現說錯了話,一下傻了。

所有的人都傻了。

最后,是潘建強極其恐怖的嚎哭之聲打破了寂靜。

潘建強的母親這才猛醒過來,趕緊跑過去一把抱住兒子,說道:“別擔心,醫生說住院之后,很快就能治好。放心,那騷狐貍把你害成這樣,叫他們家出錢!有錢就能治好你的病的……”

李瑾凝終于爆發了,淚流滿面地嚷嚷著:“憑什麼讓我出錢?你兒子得的是癌癥,難道他的癌癥是給我氣出來的嗎?”

潘建強的母親一下呆了。——的確,兒子的病是癌癥引起的,醫生說得很清楚,癌癥導致了血管壁脆弱,只是因為李瑾凝的拒絕導致潘建強情緒異常激動,引發血管破裂。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兒子自己的病。

更何況,兒子主動給人家女同學遞紙條被拒絕,兒子本身是違反校紀的,鬧到學校也沒什麼好處,只是剛才,她情急之下昏了頭,這才把心中的恐怖、害怕和絕望一股腦全撒殺到了李瑾凝身上。

李瑾凝的話一下擊中了她的要害,她感覺最后的希望頓時破滅。沒錯,兒子的癌癥不可能一天就氣出來,這病怎麼都怪不到人家孩子身上去,自己實在找不到理由讓人家掏這1萬塊錢。沒有錢,兒子就住不了院,就肯定會死。

想到傷心處,潘建強的母親緊緊摟著兒子,嗚嗚地哭了起來。

潘建強的父親嘆了口氣,對李瑾凝說:“對不起,剛才建強的媽媽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心里太亂了,才這麼說的,不用放在心上。你回去吧,我們會想辦法的。”

李瑾凝如釋重負地點著頭,心里充滿了委屈,不停地抹著眼淚。嬌嬌和卓然過來扶著她說:“我們回去吧!”

王建濤忽然說道:“等等,卓然,你家不是做生意的嗎?能不能先給潘建強家借一筆住院費,到時候再慢慢還你們,可以給利息的啊。”

一聽這話,潘建強的母親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抹眼淚,沖過去抓著卓然的手,說道:“卓然同學,潘建強是你同學呀,跟你一起讀書的,你幫幫他,他得的是癌癥,要沒有這1萬塊,他就活不成了,你跟你爸爸媽媽說一下,借這筆錢給我,我保證每個月拿一個人的工資還,固定還,我跟他爸都有固定工作的。”

卓然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板著臉說:“我家沒錢!”

“你們做生意的怎麼會沒錢呢?”,建強的母親仿佛一下明白了什麼,馬上用另一只手拉住了李瑾凝,哀求著:“你是叫李瑾凝是吧?對不起,伯母剛才太激動說錯了話,我向你賠禮道歉,都是伯母不好,讓你受委屈了,實在對不起啊!”

李瑾凝更是委屈,眼淚嘩嘩的跟小河一般流淌,不停的搖著頭,一句話說不出來。

潘建強的母親流著淚吸著鼻子說:“醫生說了,必須要先交住院費才給治療,這是醫院的規定,沒辦法的。我跟他爸工資加起來才300多塊,銀行也沒有什麼存款。我們又都是普通的職工,不認識什麼有錢的朋友,借不到這麼多錢呀。你和卓然都是潘建強的同班同學,你們在一起最要好了對吧?他現在得了病要死了,你能不能幫幫他?幫忙求一下卓然,讓她家給借點錢,我一定會還的,付利息也行啊,好不好求你了。——李瑾凝,阿姨給你跪下了……”

說著,潘建強的母親便要下跪。

李瑾凝趕緊拉著她的手,潘金強的爸爸也過來攙扶,但潘建強母親卻用力的推開他們,硬要給李瑾凝下跪。李瑾凝哭著用力扶著她,哀求地望著卓然。

“行了!我回去……想想辦法。”卓然跺腳說道。

卓然只能這麼說。

她本來想說她爸爸這幾個月在醫院住院,早已把家里的存款用光了,連房子都抵押給了銀行貸款叫了醫療費,欠了一屁股債,家里實在沒錢,前幾天母親工友來借錢都沒有借到。但是,她知道如果現在這麼說的話,肯定會被潘建強父母認為找借口推脫,而且會毀掉他們最后一點希望。

卓然見到潘建強哭成那個樣,又見他母親為了兒子寧願給李瑾凝下跪賠罪,心也就軟了。她心里想著,跟媽媽借錢是絕對借不到的,家里真的拿不出錢了。要借也沒地方借去,前面借的一屁股債還沒還呢。但是,她想到了跟一個人借,那就是大哥哥蕭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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