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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澄澄-【琊王(八王傳奇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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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0 23:20:25
標題:
于澄澄-【琊王(八王傳奇之二)】《全文完》
于澄澄 -
琊王
(八王傳奇之二)
娘親遇人不淑的悲慘下場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
她等了好久,終於有機會替她們娘兒倆討回公道--
雖然欲勾引的物件是堂堂東琊國的天子
但只要不讓上官老頭的女兒登上王後寶座、母儀天下
就算是犯下欺君之罪、賠上貞潔,她都在所不惜!
只不過,她沒想到他的響應竟是如此熱烈
對她編造的謊言深信不疑,還將她帶回王宮封為妃子
專寵她的程度羨煞後宮佳麗,地位更是無人能及!
看著仇人之女猶如被打入冷宮、天天黯然落淚
她竟然沒有預料中的欣喜,反而惶惶然
因為他對她的情早已超越了沉積在她心中十年的恨
一旦知曉一切都是她處心積慮的安排
恐怕風雲將會變色,她的世界將為之翻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0 23:21:47
第一章
琊 王 1
是真的別有居心接近
卻不知該如何挑逗勾引……
「咳……咳咳……」一名頭戴斗笠的婦女停住前進的腳步,捂著胸口不停咳著。
在她身邊年約六歲的小女孩一臉擔心的看著她,「娘,您還好吧?是不是累了?我們先坐下來休息吧!」
「也好……咳……」婦人由著女兒攙扶到一旁大石頭坐下。
小女孩解下系在腰際的水壺,「娘,來,喝口水。」
婦人接過水壺喝了幾口才看著女兒,愛憐的摸著她的頭,「丫頭,妳也累了吧?」
小女孩搖搖頭,「我不累!」
婦人看著遠方,眼底露出了希望的光芒。「不遠了……過了這片林子,我們就到京城了,到時就可以見著妳爹了。」
她笑著點點頭,「嗯!」
「打妳出世到現在,妳爹都還沒見過妳,他見著妳一定會很高興。娘沒讀過什麼書,打小就被賣進青樓,妳出生到現在都六年了,還沒法替妳取個像樣的名字,妳爹是個才子,他一定會幫妳起個好聽的名字……咳──」婦人話未說完,又是一陣狂咳。
小女孩趕緊拍著娘親的背,為她順氣,「娘,您愈咳愈厲害了……」
「唉!娘真是沒用,身子骨這麼差,才趕了幾天的路就咳個沒停,都怪我拖慢了妳的腳步,要不是我,恐怕妳早就見到妳爹了……」
小女孩搖搖頭,「娘千萬別這麼說,再忍耐一下就到了,爹爹一定會請最好的大夫替您治病的!」
婦人笑著點頭道:「嗯!聽城裡的人說妳爹考上了進士,還被當今宰相大人賞識,現在位居高官,他看到我們一定很高興的。」
既然這樣,那爹為什麼連一封信也沒捎來過?小女孩在心中輕聲問著,但她想不出答案,又不敢問娘。對娘來說,爹就是她的全部、是支撐她生命的力量,娘一直深信爹是因為做了大官太忙碌了,所以才會沒捎封信。
「我們還是快走吧!若天黑前能走到京城裡是再好不過了。」
看著臉色發白、冒著冷汗的娘親,小女孩說道:「娘,您還是多休息一下吧!」
「休息什麼……等見到妳爹,還怕沒得休息嗎?快走吧!妳不也想快點見到妳爹嗎?」婦人看著前方的眼神發亮,牽著她大步向前走。
被緊牽著手的小女孩擔憂地看著娘親。她當然也想快點見到爹,一方面是那人是她的爹爹,另一方面她也想知道是怎麼樣的人能讓娘這樣朝思暮想,她想她的爹爹一定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母女倆從渭水鎮一連走了近兩個月,終於來到京城,一進城,婦人見人就急問,「請問上官謹的府第怎麼走?」
那個人指向前方,「那是東門街,妳從這裡進去後再隨便問人就行了,這裡沒有人不知道上官大人的!」
上官謹可是京城裡茶餘飯後大家談論不休的傳奇人物,一個不知打哪來的小子,因為考進士時卷紙上的詩寫得太好了,王上特地親自接見,任命內閣大學士,他可是歷年來最年輕的大學士,按著又跟相府千金結為連理,他的際遇好到讓人眼紅。
婦人謝過後,忍不住一臉得意的對女兒說:「丫頭,妳聽!妳爹爹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呢!隨便問個人都知道他。」
小女孩也感到與有榮焉,展開燦爛笑容。「嗯!」她真想快點見到爹爹呢!
◇ ◆ ◇ ◆ ◇ ◆
來到了掛著「上官」兩個大字的匾額門前,母女兩人驚愕不已,用漢白玉石砌成的大門無比氣派,門的兩旁是綿延看不到盡頭的碧瓦紅牆,用不著進去就想像得到裡頭肯定不小。
小女孩的眼睛睜得老大,這對打小就住在會漏水的茅草屋的她來說,真是太大的刺激。「娘……就是這裡嗎……」
婦人握著小女孩的手在微微發抖著,她也是因為太過興奮而顫抖。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自己不會錯看,打從在春雨樓門前救了窮困得奄奄一息的上官謹,她就知道他非池中物,總有一天會飛黃騰達。雖然春雨樓裡的姊妹們都罵她笨,但她還是無怨無悔的照顧他,賣命接客幫他籌錢赴京趕考,在他身上花盡了她的金錢與青春,這一切果然沒有白費,他真的成功了……飛黃騰達了……
婦人急著要進去,卻被守在門口的家丁攔住,「喂!這裡不是閒雜人等可以來的地方!快走、快走!」
婦人挺直了腰桿子,「我們可不是什麼閒雜人等,我可是上官謹的結髮妻子,這個還是他的女兒!」
家丁聽了,與同伴面面相覷,接著爆笑道:「妳這個瘋婆子!京城裡無人不知上官大人的妻子可是宰相大人的千金,妳這個髒兮兮的瘋婆子竟敢在這裡胡說八道,敢情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婦人聞言,一臉驚愕,「什麼宰相千金……我才是上官謹的結髮妻子,沒有我他連上京趕考的銀兩都沒有!去問問渭水鎮的人,沒人不知道上官謹就是我丈夫……」
「真是天大的笑話!上官大人是妳丈夫?哈哈!大人和夫人的女兒都四歲了呢!」家丁笑得前俯後仰的。
小女孩抓住了娘親的手臂,「娘……會不會是我們找錯人了?」
婦人不敢置信的張大眼,「你說什麼?他有孩子了……還四歲了……」
「妳是從外地來的吧!京城裡誰不知道上官大人的事,隨便問個人都知道,妳要騙吃騙喝也先打聽清楚再來!」
「不……我不相信……我要進去問他……我要進去……」婦人想直闖,卻被攔了下來。
「瘋婆子!妳再拉拉扯扯,我就報官把妳抓起來!」家丁用力推走她,她被推跌在地。
小女孩見狀,趕緊扶起她,「娘!您有沒有受傷?」
婦人狼狽的站起來,她又跑上前,兩名家丁再度攔住她,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吼大叫,「上官謹!你給我出來!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殺千刀的……給我出來……出來……」
她的嚷嚷令不少民眾好奇圍觀,就在此時,門打了開來,一名長相獐頭鼠目的人走出來,「怎麼這麼吵?」
兩名家丁見到來人,趕緊必恭必敬的道:「王總管,這個瘋女人口口聲聲說是大人的結髮妻子,還一直吵著要見大人。」
婦人頭髮因拉扯而散亂,她瞪著王總管怒叫,「把上官謹給我叫出來!我要他給我一個交代!」
王總管看了一眼婦人身後的人群,嘴邊勾起虛偽的笑容,「先進來說話!」
「這……大總管……」兩名家丁雖想說什麼,卻被大總管銳利的眼神制止。
「哼!」婦人拉起小女孩,不屑的看著兩名家丁,抬頭挺胸的走進大門。
圉觀的民眾眼見沒熱鬧可看,遂漸漸散去。
◇ ◆ ◇ ◆ ◇ ◆
隨著王總管在宛如迷宮般的迥廊上走著,被緊握住手的小女孩怯怯地抬頭看著一臉憤恨不平的娘親,接著低頭默默走著,絲毫不敢東張西望,耳邊只有清楚的腳步聲。
王總管帶她們進到偏廳。「請妳們等一下,我馬上去請上官大人過來。」
待那人走後,小女孩才抓住婦人的衣襬,一臉的懼怕,「娘……」
「丫頭,別怕,有娘在,妳什麼都不用怕。」
不久後進來了一個人,那個人是小女孩從沒有見過的人,不過,單從他身上的衣服來看,她可以猜出他的身分非富即貴。
「上官謹!你終於出現了。」婦人一見到來人,氣得全身發抖。
上官謹……小女孩張大了雙眼。他就是爹嗎?她的爹……
然而上官謹卻用一種十分輕蔑的眼神冷冷地掃了小女孩一眼。
「妳來做什麼?」
婦人瞇著眼對他大吼,「我來做什麼?你居然問我來做什麼?」
上官謹不慌不忙的坐在太師椅上,一臉不耐,「想也知道妳是來做什麼。王總管!」他使了個眼色給一旁的王總管。
「是!」王總管似乎明白主子的意思,轉身走了出去。
婦人指著上官謹的鼻子開始痛?,「你一去就是七年,音訊全無,要不是土豆送貨到京城看見,我還以為你不知死哪去了!現在你倒好,如今是大官了,還住這麼豪華的房子,別人喊你大人,還有奴僕供你差遺,有沒有想過我們母女是怎麼過的?還有!你娶相府千金是怎麼回事?她難道不知道你已經有妻子了嗎?更何況我們都有了女兒!」
上官謹冷眼瞧了瞧站在婦人身邊的女孩,「女兒?!哼!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我的種?」
婦人聞言,氣得撲上去捶打他,「你竟然說出這麼沒良心的話?!你走後我才知道懷了孩子,我聽你的話離開了青樓,這七年來我日日盼著你回來跟我們團聚,想不到你竟說出這麼沒良心的話來……」
上官謹抓住了她的手將她狠狠推開,「我早已不是當年的上官謹了,不想死的話最好講話小心一點。」
「你……你……你說的是人話嗎?」婦人再也忍不住的抱著小女孩流下眼淚。
這時,王總管走進來,懷中捧著一個箱子,放在桌子上,「大人,東西在這!」
「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上官謹把箱子打開,裡頭是排列整齊、閃閃發光的金元寶。
婦人跟小女孩都看呆了,她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的金元寶。
「我上官謹並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這些銀兩妳拿去,夠妳們母女下半輩子過好日子。拿了錢就走吧!走得愈遠愈好,別再來煩我!」說完,他起身準備離開。
婦人看著那箱元寶,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站住!」
「怎麼?嫌不夠嗎?我會要王總管再拿一箱過來……」
他的話還沒說完,婦人就把那箱元寶捧起用力往他身上丟去,還好他閃得快,並沒有被丟到,卻因此動怒。
「妳瘋啦?!」
「你以為我是來要錢的?我要是真的愛錢,當初就不會跟著你了,更不會在渭水鎮苦苦等你……」真是心寒到了極點,她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如今竟用錢來侮辱她。
上官謹聞言冷笑道:「妳說的倒好聽,為了我?真要是為了我著想,妳今天就不該出現在這裡!我好不容易有今天這地位,前途一片光明,難道要我娶一個青樓女子為妻,這叫做為我?說穿了還不是為了妳的虛榮心!」
婦人哽咽,「不!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愛你……你不能這樣冤枉我……」
「哼!若真愛我、真為我想,就把錢拿走吧!我已經娶宰相千金,也有了孩子,是不可能走回頭路了!過去的一切就當作了一場夢,是我對不起妳,妳也可以當我死了,這樣妳的心裡會好過點。」
婦人看著上官謹,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再看看一旁的女兒,她「咚」的一聲跪了下來,「我知道我出身低賤,配不上你,我不求別的,這個孩子是你的親骨肉,求你看在過去我曾救你一命的份上,看在這幾年我沒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收留她好不好?」
「娘……」小女孩死命抱著娘親拚命流眼淚。
看著一大一小、哭哭啼啼的爛戲碼,上官謹只覺得煩躁,「王總管!帶她們從後門出去!」
婦人抱住了上官謹的大腿哭著道:「我求求你了!我答應你再也不來煩你,只求求你念在過去的情分上收留我們唯一的女兒,她還這麼小,不能沒有爹,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上官謹用力的皺起眉頭,「王總管!還杵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把人拉走!」
「是!」王總管拍了一下手,進來了兩名家丁,一人抓住不停哭叫的婦人,另一人抓住了小女孩。
「上官謹!你還是不是人?!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認……知不知道孩子巴望看到你……你的心被狗吃了!你不是人!不是人──」婦人被拖走時還不時尖聲哭叫。
婦人跟小女孩被趕出後門,王總管捧著那箱金元寶,尖笑道:「這金元寶妳不要,那我要了!謝啦!」說完,他就把門給關了起來。
婦人不停的捶打著門板,「開門!快開門……上官謹──上官謹──」
小女孩拉著娘親,「娘!別再敲了……」
接著,婦人突然一陣狂咳,不停的咳著,更蹲下身子捶著胸,難受的捂住嘴。
小女孩緊張的蹲在她身旁,「娘!您不要生氣!別生氣啊……」
當咳嗽停止,婦人移開捂住嘴的手時,卻發現手掌上一攤怵目驚心的血。
小女孩見狀,忍不住大叫,「血!娘,您吐血了!」
接著婦人頭一陣暈,倒在小女孩的腳邊──
◇ ◆ ◇ ◆ ◇ ◆
也不知昏了多久,婦人才緩緩醒來,她睜開蒙矓雙眼,無力的喚了一聲,「丫頭……」
小女孩握住了婦人的手,「娘!我在這裡!」
婦人看了看四周圍,是個陌生的房間。「這裡……是什麼地方?」
「娘,您暈過去了,剛好有個路過的老伯救了您……」
「原來是這樣子,妳有沒有謝謝人家?」
「有……」
婦人看著女兒,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娘真沒用,什麼都做不好,就連自個兒的身子都顧不好……咳……咳咳……」
「娘,您快別說了,喝點水……」
婦人喝下了水,似乎想到了什麼,「丫頭,去把娘的包袱拿來。」
「好!」小女孩將包袱取來交給娘親。
婦人將手探進包袱,似乎在找尋什麼,接著她拿出了一張發黃的紙,「妳拿著這個……咳……明天到城西楊府,跟門房說妳要找三夫人……咳……咳咳……」
「娘!」
人咳得十分厲害,雖然捂著嘴,血卻從她的手指間流出來,小女孩在旁怕得哭了起來。
婦人顫抖著手將嘴邊的血漬擦去,望著淚漣漣的女兒,眼眶禁不住泛紅,「我話還沒講完……」
「娘!大夫說您要多休息!您別再說話了……」小女孩幫娘親擦去手上及嘴邊的血。
婦人聞言大驚,「什麼?請大夫來看?我們哪來的錢請大夫?」
「是……是老伯出的錢……」
「不行!怎麼可以這樣麻煩人家,我這病吃再多的藥也好不了……」
「娘!您別這樣說啊……」小女孩的眼淚掉得更凶。
「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早在來這之前我就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本來想拚著最後一口氣把妳交給妳爹,誰知道……娘沒用……娘真是沒用……」
「娘……」
婦人緊緊握住女兒的手,「丫頭,我跟妳說……楊府的三夫人是我的好姊妹,出嫁前她給了我這張紙,要我日後有需要找她……她是個好人,一定會收留妳……」
小女孩抱住了婦人哭泣,「丫頭哪裡都不去!我只要跟娘在一起!」
婦人摸著她的頭髮。「傻丫頭!跟著娘只會受罪,沒用的娘只會拖累妳……」她又何嘗捨得女兒,這幾年來要不是有她,只怕自己早就撐不下去了。
「丫頭不怕娘拖累,我就是不要離開娘……娘……」
婦人緊抱著小女孩,「傻丫頭,做人不能這麼傻,娘就是傻了一輩子,最後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娘死後,妳一定要記住這個道理,尤其在感情上,千萬不能傻……」
「娘!您不會死……丫頭不要您死……娘……」
婦人摸著女兒秀氣的小臉,「娘也不想死……妳還這麼小……娘實在捨不得離開妳啊……丫頭……」
「娘……」小女孩緊緊抱著娘親。
婦人疼惜的摟住她,在懷裡輕搖著,「妳是娘的心肝寶貝……我最寶貝的孩子……」
這一夜,婦人跟小女孩說了許多的話,包括她曾有的夢想,小女孩卻不知道這是娘親最後一次跟她說話……
◇ ◆ ◇ ◆ ◇ ◆
隔日一早,好心的老伯帶著小女孩找上楊府,楊府三夫人一聽見她們的情況,馬上跟著她趕來見婦人。
「水月……水月……我是玉珍啊!我來了,妳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聽到呼喚,婦人虛弱的睜開眼睛,「玉珍……」
「水月,妳怎麼會變得這麼憔悴?發生什麼事了?妳為什麼會來京城?」玉珍心疼的看著眼前的婦人。這可是當年春雨樓第一名妓曲水月?水月不過比她大了兩歲,如今看起來竟憔悴又蒼老,跟四、五十歲的婦人差不多。
水月搖搖頭,「說來話長……玉珍……當年在春雨樓就咱們倆最好……妳是我的好姊妹,這世上除了妳……咳咳……我沒有人好託付了……我唯一的女兒就請妳多照顧她了……咳咳──」本來她打算和上官謹團聚後,再找個時間去看看玉珍,想不到……
「娘……」一旁的小女孩聞此言,淚眼汪汪地搖著頭。
玉珍看了小女孩一眼,轉而對水月說:「水月,妳別亂說!為了孩子,妳一定要撐下去,我會請最好的大夫醫治妳,妳會好起來的!」
水月睜大了眼睛,緊握玉珍的手,「我是不行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孩子……咳……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很唐突……但這世間我已經沒有別的親人……咳咳……」
「妳來京城找上官謹,難道他不認妳們母女?」上官謹的事,她早已知道,當時她就擔心有一天水月要是知道了,肯定大受打擊,沒想到事情還是發生了。
婦人一聽到「上官謹」三個字上立刻想起他是如何絕情冷酷的對待她們母女,怒氣霎時充滿胸口,緊跟著嘔出了一口血。
看著怵目驚心的血,小女孩嚇得驚叫,「娘──」
「水月……」玉珍忍不住淌淚。見這情形她大概也猜得出八成,當年多少王公貴人搶著要幫水月贖身,但她就是執著於上官謹……當時她也曾勸過水月,只能說造化弄人。
「玉珍……求求妳……看在我跟妳姊妹一場的份上……收留這個孩子……咳……來世我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妳的恩惠……」
玉珍用力的點點頭,「妳別這樣說!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這孩子的,妳放心……」講到最後,她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水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對著女兒說:「丫頭,以後妳要好好聽珍姨的話……把她當作娘親般孝順,知道嗎……」說完,她閉上雙眼,人就動也不動了。
小女孩搖著娘親淒厲的大叫,「娘──娘──」她萬萬沒想到跟她相依為命的娘就這麼走了。
紅顏薄命啊!玉珍真是替水月感到不值,想當年多少男人為了爭睹水月一面而傾家蕩產,她卻愛上了一個最不該愛的人,走上這條不歸路。
「孩子,別哭了……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呢?」
小女孩抬起頭,漸漸地,紅腫的雙眼浮現一絲恨意,咬牙吐露出一個名字,「我叫做曲水月!」
玉珍訝異的看著她,「妳……跟妳娘的名字一樣?」
「對!」她不要忘記娘親,不要忘記這一切,她要牢牢的記住……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0 23:22:20
第二章
時光流轉,轉眼間十年過去,當年的水月隨著玉珍到了城南以木材生意聞名的楊府。
楊府當家楊大富膝下無子,在六十歲那年南下談生意,在渭水鎮看上了春雨樓的玉珍,遂納為小妾,玉珍也爭氣的為他生下唯一的兒子,地位從此比元配夫人還高。
楊府人了稀少,水月的到來令楊大富及玉珍甚為欣喜,尤其她長得聰慧可人,教人不喜愛都難,就連楊家唯一的兒子都待她如親妹子。
楊大富死後,在楊善宇高超的經商手腕下,楊府木材逐漸成為第一大木材商,商號遍及全國,上至宮廷、下至小康之家,人人無不以用楊府的木材蓋屋建廟為傲。
溫煦的秋日午後,楊府水宛樓上,水月眺望遠方,細緻的柳葉眉緊凝著,大而水亮的雙眼、雪肌紅唇,單是她的側面就足以要人見了三魂去掉七魄,打從六歲隨著玉珍進楊府,十年來她一年比一年出落得美麗。
甫從外地回來的善宇,才想上前打招呼,水月的貼身丫頭梅香卻搶在他的前頭,行色匆匆地跑了過去,另一名則是他從未見過的女子。
「小姐,曉雲姊來了!」
水月轉頭,一見到曉雲,趕緊上前問道:「沒有人跟著妳來吧?」
曉雲謹慎的搖搖頭,「沒有!一路上我都特別小心!」
水月聞言松了一口氣,露出滿意的笑容,「嗯!很好!快進來吧!」
接著,三個人走進屋子裡,站在一旁的善宇好奇的走近她的閨傍門口,將耳朵貼進了窗邊。
水月拉著曉雲坐下,趕緊問道:「怎麼樣?確定了嗎?」
「昨天太後身旁的劉公公特地前來,我雖沒能聽見他跟上官大人說些什麼,但從大人的神色不難知道那肯定是個好消息。」
水月眼色驟冷,「劉公公是太後身邊最得寵的人,他會親自登門拜會上官謹,那就表示已經決定了某些事情……」
梅香聞言吃驚道:「這不就表示……」
水月蛾眉緊蹙,「看來上官婉兒是當定了王後!」
「不過……上回內院大學士來拜會大人,我怡巧端茶進去,聽見大學士說,王上與太後為了選後的事情似乎起了衛突,王上甚至氣得跑出宮去,待在避暑山莊不回宮了……」
水月瞇著眼,「是嗎?」看來這門親事最重要的關係人並不高興,這對她來說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聽說王上初登大典,對於太後事事干預朝政十分不悅,尤其這次選後更是爆發了不滿。」曉雲把她所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這似乎是天助她也!水月鬆開緊蹙的眉頭,轉頭對著曉雲微笑道:「沒關係!妳什麼都不用做,繼續待在上官婉兒的身邊就好。」
「可是……就讓上官婉兒當上王後……沒關係嗎?」曉雲不解,因為水月的目地就是要阻礙上官婉兒的,現在竟然這樣說,實在令人費解。
水月的視焦落在遠方,心中升起一個想法,嘴角冷冷的勾起,「就讓她當王後好了!」她要讓上官婉兒痛苦,唯一的女兒痛苦,上官謹也會跟著痛苦吧!
梅香不解的望著她,「小姐,妳不是……」
「我自有安排!」
根據曉雲這些日子的觀察,本來上官婉兒並沒有打算入宮,但在一次機緣巧合下遇見了儀錶非凡的王上後,便積極的入宮討好太後,她能當上王後的最大原因是太後,而王土又與太後失和,自然也不會對上官婉兒有什麼好印象,這麼簡單的道理,只怕養在深閨一尚天真無知的上官婉兒不知道。
「妳快回去吧!千萬別讓上官婉兒起疑心,尤其現在正值選後的敏感時候,這幾天妳先別過來我這裡以免有人起疑,還有……妳要多討上官婉兒歡心,讓她喜歡妳,一定要讓她選妳一起進宮。」
「小姐請放心,曉雲一定會盡力的!」
「妳不宜在這裡久留,快回去吧!梅香,妳帶曉雲往後面的偏門走。」
待曉雲、梅香都出去後,水月在房裡來回踱步。王上是上官婉兒喜歡的人,她一定要想法子接近王上,只要她得到王上的心,就算上官婉兒是王後又如何?但……她要怎麼才能接近王上呢?
善宇早已不動聲色的開了門,只是水月並不知道,看著她的眼神有絲複離。此時眼前的水月跟剛剛他聽見聲音的水月,一時之間他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過了好一會兒,水月才察覺到有人進來。「啊……善宇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善宇對她露出一貫溫和的微笑,「我站在這袖好一會兒了,只是妳在想心事,所以沒發覺我來了。」
水月心下一驚,隨即笑了笑,快步走到他身邊,勾住了他的手臂,「我知道!上次你要出遠門時輸了我一盤棋,你不甘心,說回來時定要尚我討,你准是來尚我挑戰的吧?」
看著她做以往印象中無邪的笑容,善宇卻笑不出來。這幾年藏在她美麗笑容下的究竟是些什麼?
水月似乎察覺他的眼神不對,「善宇哥,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善牢定定地看了她好一陣子,「妳是怎麼買通上官府的丫鬟的?」
水月被他的話弄得驚愕不已,「善宇哥……」
「都十年了,妳始終無法忘記嗎?」打從她進楊府,娘就跟他說過她的故事,當時他就在心裡發誓一定要好好愛護這個妹妹。這十年來,她從不曾在他跟娘面前提起往事,他一直以為她已經忘了。
水月鬆開勾住他的手,臉色黯了下來。她一直都很小心進行這件事,想不到還是被發現了。「剛剛在房裡的話……大哥都聽見了吧?」
「那名喚曉雲的丫頭不是第一天來這裡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沒錯!當年曉雲家裡淹大水,她跟家人失散,差點在路邊活活餓死,我剛好經過救了她一命,恰好上官家在找伺候上官碗兒的丫頭,我便對她動之以情……」
「因為妳對她有救命之恩,所以她願意做妳的眼線,幫妳監視上官家的一切。」善宇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水月深吸一口氣,雖說她很不想被知道這些事。「沒事的!」
善宇實在太驚訝,他從沒想過水月竟會有心機深沉的一面。「妳這樣做……到底想做什麼?上官謹是當今宰相,官大勢大,如今唯一掌上明珠又要成了王後,普天之下除了太後、王上,根本沒人敢動他,我明白妳小時候受到的委屈難平,但妳又能如何呢?為什麼不忘了?」
水月聞言,立刻面罩寒霜,冷言道:「忘?要我如何忘得了?要我忘記娘是如何含恨而死?要我忘了他曾經當著我的面如何污蔑我?不!我忘不了!」
「水月!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若是長存記恨之心,妳的日子又怎麼會快樂起來?」
「善宇哥,你說得對,老天爺分明是瞎了眼,一個忘恩負義的齷齪小人,不但沒有得到任何的報應,官路一路順暢、扶搖直上做到宰相不說,唯一的女兒還能當上王後,看在我的眼裡又怎能平?」水月說得咬牙切齒。
「我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水月圓睜杏眼,無法認同他的話,「妳的意思是要我耐心等候嗎?等到什麼時候?我從以前就一直在等,等了整整十年,如今上官婉兒就快生上王後的寶座了,上官家已無人能出其右,你還要我等到什麼時候?」
「水月!既然知道上官家已無人能出其右,憑妳一己之力,是根本無法動搖的,妳除了放棄又能怎麼樣呢?」
水月眼裡燃燒著熊熊怒火,「怎麼樣?哼!哪怕是玉石俱焚,我也一定要報仇!」她才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上官謹。
「水月,為什麼妳不往前看?冤冤相報何時了,就算妳真能報得了仇又怎麼樣?妳娘也回不來了!」
「難道要我就這麼算了?不!我不甘心……不甘心──」水月失控的大叫,此時眼淚也禁不住奪眶而出。
善宇歎了一口氣,輕輕樓住她,「水月,放下仇恨妳才能真正解脫,我捨不得妳這樣折磨自己,妳的人生還有大好前程,犯不著為了上官謹賠上自己的後半生。」
水月拭去眼淚,堅定的看著他,「我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害死娘的上官謹就這麼逍遙快活,一定要有人提醒他過去的錯事,他一定得為他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水月妳……」
「善宇哥!別再勸我了,我已決定,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妳打算怎麼做?」
水月不避諱的把自己的計畫告訴善宇,同時希望善宇替她打探相關消息。
善宇聽了大為震驚,「什麼?!妳要勾引王上?」
「這是直接打擊上官家的唯一辦法。」
「不行!水月,妳要想清楚,妳的物件是王上耶!要是有個萬一我也救不了妳……」
「我會小心的。」
「不……不行!這個忙我無法幫妳……」他怎麼能明知她往火裡跳還幫她的忙!
「大哥,為什麼你不肯幫我?」
「妳這是在玩命!」
水月冷下眼,「我知道了!那我自已想法子就是了。」
「妳……我並不是怕死,我是擔心妳,更別說若被娘知道……」
「不能讓珍姨知道!她這回去鄭江是養病,千萬不能讓她知道這事。」
「難道妳以為能隱瞞一輩子?」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只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是錯過,往後再也找不到這種機會了。」
看來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做不可,她一個女人家又能做什麼呢?他若是不幫她,怕她不知會用什麼方法去做啊!善宇無奈的歎氣,「我幫你就是了……」
☆ ☆ ☆
東琊國以北的避暑山莊連接著四川五嶽,四面群山環抱,風景峻秀,氣候涼爽宜人,每逢盛夏以及初秋時節,王上都會來此避暑及行獵。
「王上餓了嗎?」
「王上,您渴不渴……」
「王上,您一直拿著釣竿手酸不酸?要不要奴才給您捏捏?」
坐在湖邊的男子終於不耐煩的轉頭過來,接觸到他冷峻的目光後,馬公公立刻捂住了嘴,「王上……奴才還是到一邊去……不……不吵您了。」說完,他很識相的挪動身子,乖乖閃到一旁去。
自從跟太後大吵一架後,貴為一國之君的衛尚索性跑到避暑山莊來。
母後從生活瑣事到國家大事,處處干預,但他已經是東琊國的王,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不懂事的無知小兒,這種不被人信任的感覺他實在不喜歡。
國事干預也就罷了,最令他氣憤不平的是連他的終身大事也要管,難道他連娶妻都不能照自己的意思嗎?他當這個王上未免窩囊……
愈想就愈氣,整個釣魚的心思全被打亂,衛尚索性把魚竿用力往湖水裡扔。
什麼王上的位子!不如讓母後繼續垂簾聽政算了,他不如做個賦閑的王子還來得自在些,每大在宮裡這麼多雙眼睛下過口子,好累,其的好累……
衛尚往後躺在草地上,看著陽光閃爍在葉片間。他就算不在宮裡也無妨吧?反正有能幹的母後在,有他跟沒他這個王上都一樣。他什麼也不想管了,這一次說什麼他也不打算回去了,還是在這裡過他的逍遙日子快活些。
他正想好好閉上眼睛,眼角餘光突然掃到一個白色影子,正覺奇怪時,白色影子突然「咚」的一聲沒入湖中,他趕緊站起身,往湖的另一處跑去。
剛剛那個似乎是個人的影子……難道是人?
馬公公見王上起身,也趕緊跟上,「王上!出什麼事了?」
「有人落水……」
「啊!落水?」
衛尚邊跑邊脫下身上的衣服,二話不說的跳下湖。
馬公公見狀,緊張的大叫,「王土!您是萬金之軀!不能下去啊……」
然而衛尚已經跳下湖水,奮力追著快速往湖底下墜的白色影子,好不容易抱住了那個人,他把臉轉過來──
是個女人,而且是他長這麼大、在這世上所見過最美的一張臉,水裡的波動帶動她軟柔的烏絲,小巧紅豔的菱口半張著,讓人興起無限遐思……
他被眼前人的容貌驚豔得忘了正沉在湖水中,好一陣子才移開視線,奮力往湖面遊上。
「王上!您這樣多危險……要是有個什麼萬一……奴才一萬個腦袋也不夠砍……」馬公公在湖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衛尚朝馬公公游過來,「別在那裡廢話了!快來把人救上去!」
「是!」馬公公把女人拖上岸,看著女人一動也不動的。「王上,她動都不動……是不是死了?」
衛尚蹙起濃眉,「胡說!朕都把地救上來了,她怎麼會死?」
馬公公看著躺在地上臉色慘白的女人,「可是她一動也不動……」
衛尚在她的身邊蹲了下來,伸手放在她的鼻端,感覺到她微弱的呼吸,「沒死!她還有一口氣在。」
看著她迷人的唇,他二話不說輕扶住她的小巧下巴,將自己的唇覆蓋在她的唇上。
一旁的馬公公簡直是嚇呆了。王上在做什麼啊?
衛尚往她的嘴裡吹氣,明明是要救人的,但她柔嫩欲滴的紅唇令他渾身燥熱不已,他驚訝一個才第一次見面的女人,對他竟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他不是個不知男女之事的毛頭小子,身為一國之君,只要他想,不知有多少妃子搶著等他臨幸,但他看到她們總是倒足胃口,這個女人卻令他心動……或許是她那少見的驚世美貌吧!
「咳……咳……」地上的人兒總算有了動靜,吐出了一口水,如羽扇般的長睫緩緩地打開。
如果說閉上眼睛的她是美麗的,那麼張開眼睛的她簡直就像是天女下凡,美豔不可方物。她的皮膚像是上等的白瓷,上面還布了一層水,看上去像是會發光似的;她黑白分明的眼瞳水汪汪地惹人憐愛,一臉受怕的表情像是在森林間迷路的小鹿。這是不屬於這世間的美,別說他看癡了,就連已經是太監的馬公公也看得雙眼發直。
「你們……是什麼人?」她害怕的看著他們。
馬公公還沒回魂,開口就說:「他是王……」
衛尚卻立刻括住了他的嘴,「我姓衛,叫做衛尚,他是我的小廝小馬,妳掉入湖中,是我把你救上來的!」
馬公公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小馬……」他什麼時候變小馬了?
她聞言,眼臉垂了下來,滿臉的哀怨。「你們不該救我的……為什麼不讓我死……」說完,她嚶嚶啜泣了起來。
一個美麗的女人哭泣,是多麼教人不捨,衛尚下意識樓住她的肩,「姑娘,別哭了,為什麼要這樣說呢?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
她含淚搖搖頭,「妳不懂……我要是活著,會比死還痛苦……」
馬公公也在一旁搭腔,「姑娘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嗎?犯得著用死來解決?」
「對啊!妳說出來,說不定我能替妳解泱!」
她張著一雙淚眼望著衛尚,眼睛眨啊眨的,「小女子姓曲,名水月,家住城東,前幾天淹大水把家淹了,我無親無故,身為一名弱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拿,除了去青樓賣笑,根本無法活下去……雖說我沒讀過書,但還知道廉恥,要我出賣自己……倒不如死了乾淨些……」
馬公公聽了歎氣道:「我能明白妳的苦,當年找也是因為家裡窮,爹娘才把我送入……送入衛家做奴僕……」馬公公差點將「送入宮」說出來,看著衛尚的冷眼,他心裡大喊「還好、還好」。
「小女子無父無母,沒有一個棲身之所,又不願進青樓,除了死,別無他路……」
「水月,妳的境遇真令人同情,不過這是天災,妳要想開點。」衛尚安慰她。
水月啜泣,「水月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但公子救了水月,只是把水月推入另一個地獄。」
見美人兒哭得淚漣漣,無論怎麼鐵石心腸的人,都會不捨的。「妳說妳沒地方可以去?」
水月點點頭,「嗯!」
「那跟著我好了!我正好欠一個丫鬟。」
馬公公聞言,錯愕不已,「王……不!公子……您欠……欠丫鬟?」宮裡跟避暑山莊裡可是有一堆宮女,還嫌不夠嗎?
衛尚沒有理他,對著水月溫柔的笑道:「有我保護妳,妳再也不用愁誰敢欺負妳了。」
水月先是不敢置信,接著露出驚喜之色,「公子……是真的嗎?您真的願意收留我?」
衛尚笑著點點頭,「嗯!」
「可是……」馬公公似乎想說什麼,卻因為衛尚一道淩厲的眼神而打住。
水月趕緊擦去臉上的淚,跪在地上磕頭,「水月不知如何感謝公子大恩大德,這輩子定盡心盡力服侍公子、報答公子……」
衛尚笑了笑,「妳這身濕衣服不換掉會染風寒的,我帶妳回別莊,往後那裡就是妳的家,妳安心住下來,什麼都不用擔心。」
「嗯!」水月破涕為笑。
衛尚看著她如花般動人的笑靨,忍不住用拇指輕刷過她的臉龐,低喃道:「終於笑了!我最怕女人哭了,往後在我面前可不許再哭了,懂嗎?」
「是!」因他的碰觸,水月臉上泛起兩抹動人紅霞。這可是生平第一次有男人碰她的臉頰,但很奇怪,她卻一點也不害怕或覺得不舒服。
「走吧!」衛尚瀟灑的套上衣服,大步往前走去。
水月看著他的背影。想不到王上這麼年輕,不但如此,心腸還這麼好。
對他來說,她只是個小老百姓,而他竟然願意紅尊降貴幫她,加上他五官分明、結實頎長,嘴角漫有著淡淡笑容,眼色也含笑,看著這一張英俊非凡的臉,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上官婉兒會對他一見傾心,因為就連她自己這會兒也是忍不住心跳加快。
想到上官婉兒,水月眼神瞬間冷下。雖說她已經成功的完成了第一步,但要讓王上喜歡上她,又談何容易呢?
根據善宇哥的調查,王上幾乎不曾對哪個後宮妃子特別喜愛,無從得知他喜愛的女子類型,她只能靠自己摸索,然而……根本沒接觸過感情的她,該怎樣才能讓王上喜歡她呢?
王上擁有三宮六院,她雖說容貌不差,但什麼樣的絕色王上沒見過,她實在沒有把握。
不行!這已經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了,她一定要成功,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讓王上愛上她!
她低著頭默默走在衛尚身後,嘴角緩緩揚起。上官謹,好好的等著吧!我很快就會成為你的夢魘!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0 23:22:28
第三章
水月看了看四周,憶起自己早已離開了楊府,如今她是個別有居心接近王上的女人。
她摸黑起身,將屋內的燭火燃起,走到鏡子前,把頭髮梳順。在燭火的照映下,她看著鏡中青春美麗的自己,她什麼都沒有,只有這張完全承襲娘親的美豔面貌,這就是她的武器。
「天啊!這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好吃?」馬公公被嘴裡綿細的口感感動得閉上了雙眼。
水月笑著說:「這是松雪豆腐。」
衛尚睜大了雙眼,「什麼?我沒聽錯吧?豆腐也能做得這麼好吃?」
馬公公摸著肥脖子,「天啊!果然跟雪一樣軟綿綿的,真是好吃極了!」
「再嘗嘗這道辣子雞了!」
衛尚跟馬公公趕緊舉著往那盤辣子雞丁撲去。
馬公公夾了一口放在嘴裡,接著整個人站了起來。「騙人!這是辣子雞丁嗎?」
「香辣多味,雞丁有咬勁!真是夠味。」衛尚忍不住誇讚。
「我吃過的辣子雞丁不是這樣的啊!」馬公公跟衛尚兩人心裡想的都一樣。以前在宮裡吃的東西可是人吃的?
「雞肉是特別挑選,還要用上等的醃料醃上兩天,下鍋爆香時還得甩一甩肉,這樣雞了吃起來才會不澀還有咬勁。」水月在楊府這幾年,常跟著玉珍研究廚藝,學到不少拿手好菜,她喜歡下廚,也喜歡做些針線活,只有在專心做這些東西時,她才會暫時忘了一切。
「菜的材料看上去很平常,但是經過妳一雙巧手做出來的東西卻是這麼美味。」衛尚嘖嘖稱奇。
衛尚及馬公公愛上了水月的好手藝,每天三餐幾乎都是由水月張羅,長年待在宮中的衛尚對於宮廷內的菜色早已生厭,對於這種一般升鬥小民的清粥小菜,他從沒有吃過,幾乎可以說是愛上了這種樸素的菜肴。
水月搖搖頭,「公子太抬舉水月了!」
「自從水月來了後,我好象胖了一些呢!」馬公公雖是這麼說,但手可沒停過,依舊在各個菜盤裡快速夾菜。
衛尚斜瞟了一眼馬公公的肥肚子,「我看你不只胖一些吧!」
水月忍不住呵呵笑,「都是我的罪過,下次我來做些素菜給你們吃。」
馬公公立刻起身大喊,「好!」
衛尚輕咳了一聲,「到底誰是主子?」
馬公公趕緊尚衛尚一鞠躬,「您是主子!」
「水月做這些菜是做給誰吃的?只不過要你嘗嘗,你倒是嘗到盤底朝天!」
「奴才……」
「東西吃完了還不快收拾?」
「是!」
「不用了!我來收就好了,小馬還是陪陪衛公子吧!」
馬公公把水月推到衛尚的身邊,「不不不!咱家公子不要我陪,要妳陪!」
水月有絲尷尬的低下頭,「這怎麼好意思呢……」
衛尚對著水月說道:「讓小馬收拾吧!妳陪我走一走。」
水月的心裡怦怦跳個不停。對她來說這似乎是個好機會,她來這裡也有七天了,衛尚雖然一直待她很好,但是中間始終夾了個馬公公,她一直無法接近他,現在能跟他獨處,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才行!
☆ ☆ ☆
初秋的傍晚,涼風吹落樹上楓葉,片片楓紅落在水月的面前。
多美的景象啊!只是此時的她無心欣賞,她看著走在前頭的衛尚,緊張得全身冒汗。他近在咫尺,她卻不知該怎麼開口說第一句話。天啊!誰來教教她該怎麼勾引一個男人……
一陣涼風吹來,水月忍不住打了個噴曬。
「妳會冷嗎?」衛尚關心的問道。
「我不會……」話才說完,她竟又打了一個噴嚏。
他脫下外衣披在她肩上,水月訝異的看著他,接著趕緊脫下,「衛公子……我真的不冷……」
她的手不經意的碰觸到他的手,衛尚順勢握住,「還說不冷?瞧妳的手凍的!」
他握她的手了……握她的手了……現在她該怎麼反應?該說些什麼?天啊……
「我……」水月的臉熱燙得像燒紅的蝦子,她羞怯的低下頭來,每一次一靠近他,別說不知道要說什廢話了,就連呼吸都嫌困難。
她怎麼這麼容易臉紅,他只不過握著她的手,見她害羞低頭的表情,就像是一朵可愛無比的小白花,讓人憐愛之心油然而生,衛尚忍住想擁她入懷的衝動。
「別拒絕我,被上吧!」他再度將外衣披回她的肩上。
水月搖搖頭,「但我只是一個奴婢……」
不等地把話說完,他就用手指點住了她的紅唇,「我沒當妳是奴婢。」
天啊!他靠得她好近、好近,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說話噴出的熱氣,這麼近看她更發現他好看得令人渾身燥熱。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心中只是一再的重複剛剛他說的那一句話。他沒有當她是奴婢……那他當她是什麼?是什麼呢?
水汪汪的大眼睛裡似乎有流水緩緩流過,流過心頭,流到身體不知名的深處,衛尚迷失在她眼底美麗的桃花源,伸手輕撫著她細緻滑嫩的臉。
自從她來了後,他覺得自己似乎變了,變得不一樣了,以前他從不在乎任何東西,不會想見任何人,更不會想親近一個人,現在每天一早一見到她,他就覺得好高興。
她知道他在撫摸她的臉頰,這個時候她該說些什麼的,最少該說聲謝謝或什麼的……若她夠聰明,就該在這個時候說她喜歡他,他是她的夢中情人,她該趁這個時機好好勾引他……但話卻梗在喉嚨裡出不來,像是被點了穴完全無法動彈,只能張著大眼睛莫名看著他。
他將她的兩隻冰冷小手握住,不經意摸到她手心上的粗糙,忙將她的手心打開來細看。
水月趕緊將手藏在身後,「不……不要看……」這幾天煮三餐,還有晚上趕著為他縫製衣服,她的手醜到極點,看到那樣的手,他一定會厭惡她的。
「快給我瞧瞧!」衛尚想碰她的手,卻被她躲開。
「不……」以往在楊府,都是丫鬟們將菜洗好、切好,水月只負責下鍋,來到這裡後連衣服都得自己洗,一尚不做這些事情的她,手被磨得粗糙不堪。
衛尚逼近她,「快給我看看妳的手怎麼了?」
水月的手放在身後,她不停後退,直到抵住樹幹,「我的手沒事……沒事的……」
衛尚將她藏在身後的手一把抓過來,「既然沒事,為什麼不給我看?」
水月不敵他的力氣,她緊張的看著他,只見他看著她的手,眼神愈來愈冷冽,眉頭愈來愈緊蹙,她的心也跟著緊張地跳個不停。
「對不起……我……」她不知該說什麼.,只能頻頻道歉。
「這些傷是怎麼來的?」除了手變得粗糙,手指上還有點點傷痕。
「這……沒什麼的……」水月想把手收回來,卻被他牢牢握在手裡。
衛尚寒著臉,靠近她的臉,「快說!傷怎麼來的?」
「我……縫衣服時不小心刺傷的……」
衛尚不解的蹙起眉頭,「縫衣?難道妳沒衣服穿嗎?」
「不是的……我……並非縫自己的衣服……我……」水月一臉困難的看著他。
「不是縫自己的衣服?」衛尚更加不解了。
水月趕緊乘隙抽回自已的手,「請公子別再問了……」
衛尚再度抓緊她的手,面對她的隱瞞,他心中甚感不滿,「為什麼要我別問?妳有什麼事隱瞞我嗎?」
「我……」這要她如何當著面告訴他,她每晚都在縫製他的衣服……
「大膽!還不快說?」
她吃驚的拾起頭看著他冷冽的表情。她是不是激怒他了?他生氣了……王上生氣了……水月趕緊跪下,「奴婢該死!」
他到底在幹什麼?心裡一急、沒注意就脫口而出,衛尚忘了此刻在她面前他可不是一國之君。他歎了一口氣,趕緊將她扶起,「快起來!」
水月一臉驚恐的看著他,眼眶泛紅。她不但討好不了他,還惹惱了他。她真是氣自己的笨拙。
一臉楚楚可憐的水月令衛尚感到自責,「對不起!我是不是嚇到妳了?」
水月趕緊搖搖頭,「不!是奴婢的錯……」
他在她帶傷的手上來回輕撫,「我沒有對妳生氣,我只是心疼妳。」
水月倏然睜大了眼。他心疼她? 「衛公子……」
「我不逼問妳了。妳手上有傷,這幾天別再準備三餐了,等手傷好了再說。」說完,他便落寞的轉身緩步走尚前。
對於自己剛剛的行為,衛尚覺得可笑。他為什麼會這麼在乎一個女子說的話?不!並不是在乎她的話,可能是王上做久了,那種不希望有人隱瞞他的權威意識在作祟。
衛尚好笑的搖頭,看來雖然他遠離了王宮,卻依舊擺脫不了根深柢固的習慣。
看著自己的手,再看著他的背影,水月似乎有些明白他的人了。他剛剛其實是在擔心她……她的手上似乎還感覺得到他的余溫,他的冷冽其實是另一種溫柔……
「公子……」她喊住了他,並跑向他。
衛尚看著欲言又止的她,「什麼事?」
「我手會受傷是因為……」看著他俊美的臉,水月滿臉通紅,「是因為……我在縫製公子的衣服時不小心弄傷的……」
衛尚震驚的看著她。
水月看著地上,沒有勇氣去看他的臉,「我知道公子根本不缺衣服……但我只是想盡自己的心意……公子待我這樣好……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報答公子……所以我……我想冬天就快到了……」
水月講了老半天,眼前的衛尚都沒有絲毫的動靜。天啊!她緊張得根本不知道自已在講什麼了。
「我想親自縫製衣服給公子……我知道公子一定會覺得我不自量力又多此一舉……但是……但是我真的只是想盡一份心……誰知道我笨手笨腳的手傷了手……還讓公子為我擔心……我……我……」
衛尚卻在這時抱住了她,不但抱住了她,還將唇貼在她的唇上。
像是有一道雷劈尚了水月的腦門,她驚得張大了眼睛,看著眼前放大、緊閉著眼的俊臉。
衛尚在她的紅唇上輾轉親吻,還大膽的探進了她可愛的檀口,找尋她的小舌,挑逗的翻攪著。她怎麼能這樣的惹人憐愛?怎麼能做出這樣可愛的事情來,教他不疼她都難。
從沒被人吻過的水月感到陣陣暈眩襲來,要不是有他摟著她的腰,只怕她早已雙腿發軟的癱在地上。
她生澀的反應更令衛尚發狂,他加深這個吻,不但吻她的唇,還輕舔她小巧的耳垂。
水月覺得自已就快喘不過氣來了,「公子……」
衛尚結束了甜美的索求,二話不說的緊緊擁著她,讓她在他的懷裡慢慢平復心情,唇角則高高揚起,「妳真是個小傻瓜……」
在他懷裡的水月臉更是紅得像番茄。天啊!他剛剛吻了她……他吻了她……
衛尚勾起了她通紅的俏臉,「為了做我的衣服,所以傷到手,為什麼不早跟我說呢?」害他誤會她在隱瞞什麼。
水月依舊不敢看他,「我……我只是想……做好後……再跟公子說的……」
衛尚揚起迷人的笑容,「妳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嗎?」
水月默默的點了一下頭,衛尚再度緊緊擁住了她。就連自己的母後也從來沒有親手幫他做過任何柬西,身為王上,從小他要什麼就有什麼,每個人都尊他、敬他、怕他,卻沒有人愛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缺少過什麼,在這一刻他明白了,他缺了一個最重要的柬西,那就是愛。
「公了……」
衛尚再度吻住了水月,這一次是更熱烈的吻,他將她抵在樹幹上,讓她無所遁逃,只能迷失在他充滿男人味的懷裡,任他恣意擁吻。
他的手在她背後來回摸索、慰燙,唇則由她的肩一路下滑到白玉無瑕的頸子,不停在上面吮舔,她閉上了眼,迷失在他毫不停歇的吻裡。
「公子……」
衛尚的手隔著衣服撫摸著她完美的曲線,「叫我的名字……」
「衛……公子……」水月覺得事情似乎失去了控制,好象不能再繼續下去,她想阻止,又不知道自己要阻止的到底是什麼。
「水月……」衛尚又擄獲她的唇,再一次讓她迷失在熱情的吻中。
他的手慢慢探進了她的衣服裡頭摸索,更大膽探進了她的肚兜裡,在她兩國渾圓上揉捏著,接著解開了她上衣的盤扣,掀高了肚兜,饑渴的看著她飽滿高聳的雙乳。
雙乳因水月的喘氣而振動,更加令人垂涎,他忽然停止動作,令她迷蒙的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的上半身幾乎赤裸的呈現在他面前。
她害羞的用手遮住雙乳,「不……」
「別遮……妳好美……」衛尚拉開她的手,含住了一邊的乳首,並用舌尖一下下的輕輕挑逗。
「嗯……啊……」像是有一股熱氣在她的乳頭上打轉,陌生的感覺令水月莫名嚶嚀。
衛尚像個放出牢籠的猛獸,握住她的雙乳左右來回吮舔,她被激得嬌喘不已,「啊……嗯……」
像是嫌不夠似的,他的手往她下腹探去,她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手熱燙不已,一路直下她的女性花園。
「嗯……哦……」她推不動他,手腳的力氣像是被抽空,只能無助的靠在大樹幹上吟哦。
衛尚大手伸進褻褲裡,食指揉著她的花心,令她下腹緊繃,身子也半弓起來,「不……啊……」
他著迷的看著她通紅迷人的臉,一隻手揉著她更加尖挺的乳房,另一隻手的中指則在她的花洞口畫圈。
水月張大了嘴喘氣,「別……啊……別這樣……啊啊……」
「真美……」她陷入激情的表情是那麼的迷人,令衛尚的下腹緊繃。
接著中指不客氣的伸進了她的花洞,那裡早已濡濕到不行,他可以毫無阻礙的滑動著。
水月的身體難耐的扭動,「啊……嗯……啊啊……」
聽著她婉轉動人的聲音,衛尚再也忍不住了,他下體的堅挺就快衛破褲襠,將她的褻褲扯去,他低頭用唇吻著她的花心。
水月被撐開了大腿,大腿間的衛尚著迷的吸吮她的花洞,她一臉難堪的想阻止他,奈何她的手碰不到他,只能難耐的抓著樹幹呻吟。
衛尚起身後,挺起他的堅挺,對準了她的花洞緩慢進入,她一臉痛苦的感受身體深處被一吋吋撐開的奇妙感覺。
他明白她是處子之身,不能太過躁進,拚命忍著想快意馳騁在她濕熱不已花洞裡的衛動。
「啊──」
他衝破處子象徵時,一陣撕裂的疼痛令水月難受地大叫出聲。
衛尚定住身子,等待她適應,縱使忍得滿身是汗,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這麼溫柔體貼,只有水月,因為她是他在乎的女人,他不要她的第一次是不愉快的,他要讓她嘗到男女交歡的美妙感覺。
她痛苦的表情褪去後,他試探性的慢慢移動,直到她發出舒服的嚶嚀聲,他才放手用力在她的處女地滑動。
「啊……啊……」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一下痛、一下莫名舒服;痛的時候像墜入地獄,而越過痛苦的牆之後卻是這麼截然不同的感受。
衛尚放低身子,將她的一隻腿放在他的手臂處,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腰身,下身用力頂著她。
水月的腳無法著地,只能靠著樹幹以及他的摟抱隨著他每一次衝刺上下起伏。
「啊……嗯……哦……」
水月仰著頭高聲吟叫,衛尚不停進出她的身子,那種舒服的感覺輕飄飄的,幾乎將她融化。
「水月……哦……」她的甬道緊緊夾住他,令衛尚舒爽不已,更加緊密的在甬道裡進出。
直到達到巔峰,兩人才分開糾纏的身體,衛尚趕緊穿好自已的衣物,用衣服包住水月的身子,將她抱起往她的房間快步走去。
水月緊抓著衣衫不整的領口,尷尬地不敢看他。
進入房間,衛尚把她放在床上,並體貼的替她蓋上被子,看著她紅透的臉蛋,他忍不住下腹又是一陣騷動,要不是念及她初經人事,他真想再與她歡愛一場。
水月一臉緊張的躺在床上,衛尚覺得她著實可愛得緊,低頭在她紅唇上輕啄一下,用著低沉沙啞的聲音說:「今天妳也累了,快睡吧!記著,不准再早起準備東西給我吃。」
「嗯……」水月點點頭。
見她像小老鼠般縮在被子裡,只露出半張臉,他還真想跳上床再狠狠地吻得她無法呼吸,只是怕累壞她而已。
「我走了!」他不捨的親了一下她可愛的臉,接著走出她的房間。
見他走了,水月把被子蓋到頭頂,剛剛兩人所做的行為不停在腦子裡轉著。想到自己淫蕩的叫聲,她緊閉上雙眼,蜷曲著身子,在心頭不停大叫「天啊」。
就在外面……竟然在外面就……他的手似有魔力般,一碰到她的身體,她就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想到他進出自己身體的美妙……天啊!她不敢再想下去了。身為女人,怎麼能這麼毫不知羞恥的迎合,他會不會覺得她是個淫蕩女子……
可是……這麼一來,是不是也表示他並不討厭也,她的復仇大計又往前
邁了一步?她是該高興才對,能承蒙王上寵倖……想到這埋,交歡的畫面再度閃過眼前,水月將臉埋進枕頭。哦!教她明天如何去面對他……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0 23:22:54
第四章
琊王 2
背叛愛情
非我所願
愛你的心卻是千真萬確……
隔天一早,水月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走出房間。總不能關在房裡一輩子吧?她得乘勝追擊。深吸一口氣,她一副壯士斷腕的表情往前走去,還沒走到院子,就看見不遠處馬公公正在幫一匹高大的棕色駿馬梳整毛髮,衛尚則環胸站在一邊。
「衛公子……」
衛尚聞聲轉頭,對她展開溫煦的笑,「水月,我正好要去找妳呢!」
見到他的笑,水月驀地臉又泛紅,她無法控制的再度想起昨天的事,窘得低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還真容易臉紅!衛尚走近她,勾住了她的肩膀,低聲在她耳邊喃道:「睡得好不好?身子還疼不疼?」
水月的臉更加通紅,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縮著眉膀,用力的點頭。
瞧見她這可愛到不行的模樣,衛尚更是旁若無人的緊摟她的腰。
水月一臉驚慌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馬公公,「衛……衛……衛……」
衛尚何嘗不知道她的心思,他笑著說:「是衛尚!怎麼經過了昨天,妳該不會是連我的名字都忘了吧?」
馬公公聽在耳裡,並沒有抬頭,繼續手上的工作。在宮裡這麼多年,他早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裝瞎。
水月想把衛尚緊摟她腰間的手拿開,「衛公子……這樣不太好……」
她愈是想離開他,他就愈是收緊放在她腰際的手,更放肆含住了她的耳垂,「妳還是叫我衛公子,當然不好……」
「衛……」水月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他怎麼能在光天化日、還有別人在的情況下,對地做出這麼親密的行為……
衛尚看著她大笑,「妳真容易臉紅。」
水月用手撫住雙頰,發現果然燙得驚人。
他毫不避諱的牽起她的小手,「走!跟我去林間跑跑!」
水月聞言趕緊道:「不……不用了!我不會騎馬……」
「我教妳!」衛尚不顧她的害怕,牽著她的小手走尚馬。
「可是……我……我真的不會騎馬……」水月望著高大的馬,表情害怕。
馬公公趕忙在一旁幫腔,「這沒什麼難的,很多王公貴族的千金小姐也騎馬打獵,很簡單,妳只要一上馬背,自然就會騎了。」
衛尚也贊同的點頭,「放心!這馬兒是訓練過的,十分溫馴,妳不用怕,更何況還有我教妳。」
「可……可是……」
「騎在馬背上的感覺很好,妳只要一騎上,立刻會上癮!」
「水月福薄命賤,怎敢跟衛公子一起騎馬……」水月低著頭說道。
衛尚聞言受不了的翻白眼,再跟她講下去,只怕太陽都下山了,他還在原地。鬆開她的手躍上馬背,接著不由分說的將一旁的她抱起,讓她坐在他的前方。
突如其來的動作令水月驚得大叫,天啊!她正坐在馬背上!接著聽見了上方傳來衛尚低沉的笑聲。
「妳啊!老是奴婢、奴婢的說個沒完,我不是說過不准妳說這兩個字嗎?」
水月轉頭望著他微笑的眼。再一次這麼近看他,感受到他的鼻息吐在她臉上,陽光般的味道入侵她的腦中,唯一有感覺的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水月似水雙撞因恐懼而瞪大,微微皺著柳眉直盯著他瞧,紅唇犯錯般緊緊咬住下唇,像是要淌出血似的,這模樣更如小鹿般的無辜惹人憐愛,頭髮被風吹得飛亂,青絲在白瓷般的雪膚上撩動,更添風情,看得衛尚想不心猿意馬都難。
他眉頭微皺,扣住了她的下巴,「別咬……」
他的碰觸像電又像火,令她的下巴又燙又麻,她鬆開了緊咬住的貝齒,微張著檀口看他,不知自已那如櫻桃般鮮豔欲滴的小嘴讓他渾身燥熱不已。
水月似乎察覺到他的眼神在一瞬間暗了下來,黑眸中似乎有什麼在跳動,那是她似曾相識的火焰,跟昨日他們忘情交歡時是相同的眼神。
馬公公的視線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來回看著,覺得此時他似乎是多餘的,於是躍上另一匹馬,輕咳了一聲,「公子,我先到門口等。」
水月這時才從恍惚中抽離,趕忙轉回頭。她怎麼能這樣直盯著他看?雖然他真的很好看。
「我……我……」每一次一接觸到他,她就什麼都亂了,想說什麼卻舌頭嚴重打結,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手腳也不知該擺哪裡。
「抓好了!」衛尚將她摟進懷裡,另一隻手拉疆繩,雙腿一夾,身下的馬突然快跑起來。
水月嚇得直往他寬大溫暖的胸懷裡靠,害怕讓她只能緊閉著眼,雙手緊緊抱住摟著她的手臂。
衛尚邊騎馬邊笑。有什麼比美人在懷還要讓人感到高興?水月全然的依賴,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為什麼呢?為什麼他會對這麼樣一個女人有這樣的感覺?打從一見到她就莫名的被她吸引,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特質,不似一般的村野農婦。
宮裡的女人見到他,哪一個不想法子投懷送抱,也許就是因為水月不知道他是王上,並沒有把他當成王上,她跟他在一起說話就沒有壓力了。她只是單純的把他當作救命恩人,當成一個主子,沒有期求,也許這才是她最吸引他的地方。
她飛散的黑髮被風不停吹到他的鼻間,跟宮裡那些女人不同,沒有任何刺鼻的香味,只有淡淡的芬芳,這些不只是搔著他的鼻子,似乎也在他身體深處騷動著。
馬公公緊跟在他們身後。水月姑娘破了王上許多的第一次,王上對女人從來沒有好臉色,對她卻不知笑了幾回,現在還讓她騎上他的寶貝馬兒;水月姑娘來後,王上心中的陰霾似乎一掃而空,王上封水月姑娘的喜愛程度恐怕連瞎子都看得出來。
☆ ☆ ☆
馬終於停下來,此時水月才敢張開眼睛,慢慢的轉頭有著四周。
衛尚看著她那怕得慘白的臉,忽然心生捉弄,故意貼近她的耳邊吹氣,「一路上妳抱得我好緊……」
水月聞言,慘白的臉在瞬間通紅,他看著她可愛到不行的表情,正想一口咬下,卻見她慌張的鬆開了手,想急著離開,卻忘了自己身在馬背上,一個不小心便往旁邊栽去。
「小心!」他眼明手快勾住她的腰身。
他的手霸道的將她的身體緊緊往他身上靠,兩人鼻子只剩一根手指頭距離,脖子以下幾乎是緊貼他陽剛結實的身軀。
她呼吸急促,渾圓飽滿的胸跟著上下起伏,一下下摩擦著他的胸口,令他全身緊繃,燥熱不安。
馬公公這一次倒是很識相的在遠處就停下來,自個兒牽馬去一旁喝水。
要是再不識相去打擾,他肯定會被王上賞白眼。
衛尚的臉愈來愈近,水月的腦袋也愈來愈混沌。她到底是該順其自然下去?還是該出聲制止?還來不及想,就發覺發燙的唇已印上了她的唇。
她張大了眼,看著眼前閉上眼的衛尚,她渾身興奮顫抖。
感覺她的顫抖,衛尚緩緩離開她的唇,輕撫她嬌嫩的紅唇,低啞道:「妳好甜……」老是讓他無法自拔。
水月張著大大的眼睛看他,他愛憐的將她攬進懷裡,在她的頭上輕聲道:「我是第一次吻女人的唇……」或者該說,頭一次有女人的唇讓他渴望……
被欖進懷裡的水月因這句話眼睛睜得更大了。頭一次……頭一次……他可是王上耶!三宮六院……怎麼可能沒吻過女人?
接著,衛尚下了馬,對著還坐在馬背上失魂的水月張開了雙手,「來!我抱妳下來!」
水月看著他的手臂,猶豫著要不要下去。
衛尚看著她那不知所措的可愛表情,笑開了嘴。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可愛,無時無刻都是一副無辜的表情,令人想狠狠吻她。
「快下來!我會接住妳,難道妳要一輩子坐在馬背上?」
水月伸出了雙手,像個無辜又膽怯的小麻雀,由馬背上飛進了他的懷裡,讓他抱個滿懷。
見他抱著她絲毫沒有要放下的跡象,水月慌張道:「公子……放我下來吧……」
「妳實在是太輕了!要多吃一點,抱起來完全沒有重量呢!」衛尚似乎沒有打算要放她下來的意思,他貪婪的看著她閃躲羞澀的表情。
「公子……我……」被這樣毫無掩飾的直視,水月真想找個洞躲起來。
待衛尚終於看夠後,他才把她放下來,一得到釋放。她立刻用最快速度離開他,一路跑到不遠的溪邊,用水輕拍紅透的臉頰。衛尚見狀,則是樂不可支的大笑。
一旁的馬公公驚訝的看著王上。真是好久不曾見到王上笑得這麼開心了,自從登基後,每日有處理不完的國家大事,太後給王上的壓力也很沉重。
馬公公走到主子身旁,遞上了水,「公子,您渴了吧!」
衛尚接過水,往嘴裡倒,接著對他說:「你把馬牽去喝水!」
「是!」
衛尚往水月走去,在她的身旁蹲了下來,「來!喝口水!」
水月把散亂的頭髮理好,完全不敢看他,接過了水壺,慢慢喝著。
衛尚道:「休息夠了,我就教妳如何騎馬。」
水月的臉馬上垮下,「什麼?騎馬……」她被嚇得還不夠嗎?再騎下去,只怕她半條命也會沒的。
「放心!騎馬很簡單的,我可是個好大子喔!」
☆ ☆ ☆
衛尚摸著水月柔嫩無骨的手,坐在她的身後,帶著她拉纏繩,「纏繩往左拉,馬兒就會尚左轉,往右拉馬兒就會尚右轉,兩手一同拉尚前,馬兒就直走,妳來試試看。」
一開始怕得要死的水月,在衛尚的帶領下,果然慢慢抓住了訣竅,馬兒慢慢聽她的控制,她緊繃的臉也慚慚放鬆,露出了笑容。
一同前來的馬公公則曠在一旁,百般無聊的在大樹下打盹。
「妳看,是不是很簡單,馬兒在走了,一點都不難吧!」
水月開心的點頭,「嗯!」真的同他說的,不難耶!
「妳的腳慢慢夾緊,牠就會輕跑,若是用力夾緊,牠就會快跑,試試看!」衛尚柔聲的在她耳邊說道。
水月照他的話做,但馬兒卻停在原處沒有移動,她露出了不解的眼神看著他,「為什麼牠沒動?」
「可能是力量太輕了,妳再稍微使點力。」
水月又試了一次,但身下的馬兒依舊動也不動。
衛尚搖搖頭,「妳啊!一定飯吃得不夠,所以馬兒一點都感覺不到。」
水月有絲不服的嘟起嘴,這一次她使盡了吃奶的力氣,用力夾住馬身,
馬兒果然動了,不但動了,還像飛箭一樣快速往前狂奔。
水月害怕的尖叫,此時的她竟放開了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衛尚見狀急得大叫,「不能放開韁繩!」
水月重心不穩的摔下馬,衛尚眼明手快的抱住她,兩個人一起跌下,滾了好久才停下來。
水月壓在衛尚身上,她睜開雙眼。看著雙眼緊閉的他,緊張的道:「衛公子!你還好嗎?」
衛尚張開眼睛瞪住她,「都叫妳別放開韁繩,妳就是不聽!」
「公子……你有講嗎?」
「妳一直尖叫,我講什麼妳哪有聽進去!」
「我……對不起……」
「妳啊!該罰!」衛尚一個翻身,變成水月被壓在他身下。
水月張著無辜大眼,「是奴婢的錯……奴婢領罰……」
「又喊奴婢,都叫妳不准說了,妳還說!」
「可是……奴……」
這一次衛尚不讓她有機會說出口,密密吻住她的唇,探進了舌頭,盡情吸吮她嘴裡甜美蜜汁。
水月被他吻得全身發軟,舌頭也被挑得莫名回應他,心跳加速、呼吸加劇,渾身熱燙,一種刺麻的感覺從嘴裡蔓延全身。
本來只是懲罰性的吻,想不到一發不可收拾,他的手已無法滿足的開始仰在她渾圓的胸脯上輕揉。
水月渾身燥熱,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迎合他激狂的吻,她的迎合令他更加瘋狂,快速的扯掉了她礙事的衣服,伸手就直往花洞裡探去。
「嗯……啊……」水月閉上眼呻吟。
她的甬道裡好濕,像是等待他的進入般一下下緊縮著。看來經過昨夜的洗禮後,她已是成熟的花朵,等待雨露的滋潤。下腹脹痛不已的衛尚早等不及地深深埋進她的濕熱,開始忽快忽慢的移動。
水月主動抬高臀,迎合他的衛撞,這一次的感覺跟第一次時很不一樣,沒有任何的疼痛,那種被充滿的感覺令她身心愉悅不已。
「哦……水月……」他快速的進出她的花洞,閉著眼享受這一切。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讓他不能自己的想不停的與她交歡,像是上癮似的……
水月勾住了他的脖子,更加貼近他的下半身,「啊……嗯……」
他將她由地上抱起,讓她面對他坐在他的身上,一面搓揉著她的胸脯,一面住她身體深處頂去。
「嗯……哦……」水月扶住了他的肩膀,雙腳在地使力,每當他往上用力頂時,她就將臀部往下壓,完全配合他的節奏。
飄著落葉的樹林裡傳出一陣陣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兩人忘我的糾纏,把什麼都拋到九霄雲外去。
衛尚進入到她的最深處,感受到她甬道一下下的夾緊了他,他固定住她的腰身,使力快速的在她的甬道裡滑動。
「啊……啊、啊、啊……」他快速的滑動不停的刺激水月的身體深處,被一波波高潮淹沒的她發出了破碎的吟叫。
「水月……哦……水月……」衛尚短暫的往上項,接著在最頂點時噴射出一股熱流……
☆ ☆ ☆
在樹下打盹的馬公公此時醒了過來,看到四周圍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他驚得站了起來。
「這………王上人哪裡去了?」
剛剛王上不是才跟水月姑娘在這裡騎馬嗎?怎麼一轉眼兩個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公子──公子──」馬公公對著前方的樹林喊著,卻沒有任何的回音。
他的心開始大亂。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那還得了!馬公公趕緊跳上馬,邊喊邊跑的往前奔去……
疲憊不堪的水月靠在衛尚懷裡,他愛憐的捧起她迷蒙的臉輕琢,「水月就在此時,由遠方傳來一記呼喊聲,「王上──王上──」
全身赤裸的水月聽到有人來了,趕忙慌張的撿起地上的衣服,衛尚擋住她,蹙眉不悅的瞪著來人,「別過來!」
心急如焚的馬公公一見到衛尚,高懸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他跳下馬跪下,「王上!您沒事真是謝天謝地!奴才救駕來遲……真是該死!」
「你喊我什麼?」
馬公公立刻捂住嘴,趕忙叩頭,「奴才該死!因為見不到王上,一時心急,所以……」
衛尚受不了的看著馬公公,話都說出口了,也來不及阻止,他轉頭看著水月,只見水月張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衛尚也看著她,看來他的身分揭穿了,他把外衣披在她的身上,「我們回去吧!」
水月看著他,雙膝慢慢跪下,「民女……有眼不識泰山……請王上恕罪……」
衛尚無奈的看著天空,接著將她一把抱起,「回去再說!」
「不……我怎能讓王上抱著……我……」
衛尚停下腳步,看著她,「既知我是王上,還敢說不?」
水月抵住了他的胸懷,「可是……」
衛尚故意拉下臉,「嗯……」
水月見狀只能低頭,「是……」
「這才乖!」他將她抱上馬,固定在懷裡,往回山莊的路前進。
☆ ☆ ☆
回來之後衛尚什麼都沒有說,只叫水月先回房。
她睜大眼睛躺在床上,心情紊亂不安。對於今天下午的事情,她該高興才對,有多少女人會羨慕她能得到王上青睞……她該高興的……但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心沒有喜悅……只有滿滿的不安……
從床上起身,她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月光由窗斜照而入,她美麗的容貌清楚的浮現,她什麼都沒有,只有這張動人的臉,楚楚可憐就是她最好的武器,不能放手……事到如今她不能放手了……
此時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這麼晚了會是誰?水月不解的打開了門,來人令她嚇一跳,「衛……不!奴婢叩見王上……」
衛尚扶起她要彎腰的身子,看著身著中衣、烏絲全數放下、美得驚人的她,「離開了王宮我就不是什麼王上了!」
「可是……」就算這樣,他還是王上啊!
衛尚看著她,二話不說伸手勾住了她的纖腰,將她攬近。
水月慌張的看著他,「王上……」
「別管我是王上的事,現在站在妳面前的只是一個男人,這個男人要確定一件事情!」
水月張大水汪汪的眼睛,「請王上吩咐……」
衛尚雙眉緊蹙,「別叫我王上!我痛恨這兩個字。」
「呃……」那她要叫他什麼呢?
他勾起了她小巧的臉蛋,望著那雙剪水瞳眸,「妳一直沒有拒絕我侵犯妳,是因為妳覺得欠我恩情?是因為妳覺得自己是奴婢?」握在她手臂上的手忍不住收緊。
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傻了水月,一時之間她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王上……」
「都說別叫我王上了,喚我的名字,我喜歡妳叫我的名字。」他貼近她的額頭,在那上面輕吻、摩擦。
「奴婢怎敢……」
「不准反抗我……」衛尚霸道的收緊了手臂,像是宣示所有權的把她緊緊壓向自己。
水月吃痛的凝眉,他緊緊摟住她的腰,她就快喘不過氣來了,「啊……」
急於知道答案的衛尚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水月被他吼得愣住,看著他焦躁不安的神情,她的心像是打結的毛線。
聰明的她怎麼會不知道他要問什麼?只是……這個答案她能說嗎?
對他來說,她只是一個民間女子,他又是如何看待她?她若是貿然說出口……這樣好嗎?
「我……」看著她一副受驚的神色,自責掠過他的心頭。他現在是在做什麼?他不該來這裡的……他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笑,他要女人的身體是太簡單的一件事,只是第一次……第一次他竟在乎這個女人是怎麼想?連他都不懂為什麼他會衝動的想問她!
衛尚放開了她,捂著額頭笑了,他覺得自已真可笑。
「算了!當我沒問,妳休息吧!」衛尚看了她好一會兒後,黯然的轉身開門。
「我喜歡你……」不只是衛尚,就連水月自己都被脫口而出的字句嚇到。
衛尚轉過了頭來,臉上寫滿了驚喜,水月接著說:「王上待我這麼好,無論是怎麼鐵石心腸的人,也都會喜歡王上……」
他快速將她擁進懷裡。這個折磨人的小東西!「妳是故意的!妳明知我就是在等這一句……就是不說,真可惡!」
被緊擁入他懷裡的水月繼續說:「因為我的出生太卑賤……不管您是公子也好、王上也好,我都沒有資格喜歡,所以……」
衛尚看著她,「妳是我的女人,只准愛我一個!」
水月眼眶含淚,「水月的心中只有王上,再也容不下別的人……」
「水月……」他狠狠吻住她,接著他將她一把抱上床,脫去彼此的衣物。
水月只是閉上雙眼,什麼都不去想了。
衛尚親吻她全身上下每一處肌膚,「妳總是讓我控制不住自己……」
「啊……嗯……」當他的堅硬在她的身體深處狂沖時,水月早已分不清臉上是淚還是汗水,發出心聲是哭聲還是歡吟聲。
她與他十指交握,一次次承受他巨大的衝刺。
衛尚雖想控制自己,但她實在太甜美了,令他無法放慢速度,只能放任兇猛的欲望狂奔而出。
「叫我的名字……」他將她抱起,坐在他的身上。
「啊……衛尚……啊……」水月扶著他的肩膀,臀部不由自主的迎向他的堅挺。
濕滑的甬道令衛尚舒服得發狂,「嗯……再叫……」
她緩綴抬高臀,又用力的坐下,使兩人的交合更加密切,「衛尚……衛尚……啊……啊……」
衛尚搓揉著她鮑滿的乳房,輕撚她凸起的乳頭,「水月……妳真美……」
「尚……尚……不要停……啊……」水月閉上眼,感受到身體深處如排山倒海的快感,不停襲來,令她抽氣連連。
「水月……天……噢……」他低頭看著兩人的交合處,水月的美完全盡現,他忍不住伸手探去,輕揉著她的小核。
「嗯……不要……」水月受不了這樣雙重的刺激,想把他的手撥開。
他將她放倒,將她一隻大腿擱在肩上,更加劇進出的速度,她的歡吟聲一聲比一聲高。
衛尚就像永不饜足的野獸,一次又一次同她歡愛,變換不同的姿勢。
水月不知道他們到底愛了幾回,只知道她被高潮淹沒,除了兩人交合的感覺,什麼都感覺不到……
激情過後,衛尚看著身旁被他累慘的可人兒,他的手在她的烏絲裡穿梭,看著她身上佈滿他的吻痕,他的心裡就有一絲得意,他霸道的摟著她,心裡下了一個決定。
水月被他大力的摟抱弄醒,睜開惺忪睡眼,望進一雙狂傲的黑眸,「王上……」
衛尚馬上把她吻得暈頭轉向,「還敢叫我王上?想來昨夜我的懲罰還不夠,妳還想來一次!」
水月慌得搖頭,「不……不要……」她身體還在疼呢!
「往後不准再叫我什麼王上,我喜歡妳喚我尚……」他輕撫她柔細的臉龐。
「我……真的可以這樣喚你嗎?」他可是王上……
衛尚在她的唇上細吻,「我准妳這樣叫!」
「尚……」水月忍不住臉紅。
他最愛看她臉紅的模樣,他低沉的在她耳邊道:「再叫一次!」
「尚……」水月的臉更紅了。
衛尚吻著她泛紅的耳垂,「妳怎麼這麼容易臉紅……不過我就愛看妳這樣……好美、好美……」
他壓向她,大手又往大腿內側撫去,水月收緊大腿,雙手推拒他,「尚……不要……」已經做了好幾次,才剛結束他又要了……
他將她的兩隻手壓向床,一雙充滿欲火的眼睛邪惡的看替她,「永遠都不准對我說不要……」說完,他用大腿頂開她的腿。
水月急得大叫,「尚……不……」
「才剛說,妳又說不!真是不聽話!」說完,他低下身子,輕咬她的耳朵。
水月閉眼輕吟,「嗯……」
衛尚輕撫滿臉豔紅的她,低喃著,「我本來一直想找機會跟妳說我是當今王上,卻被馬公公給搞砸了。」
這個水月當然知道。「是水月驚鈍……我早該察覺……」
「不管我是不是王上,我們的關係是不會變的。」
水月不解的看著他,他用無比認真的眼神看她道:「妳是我的女人!」
水月搖搖頭,「可是我……」
衛尚此時用力頂進她的花洞,令她大喊,「啊!王上……」
他閉上眼開始快速衛刺,「誰都可以叫我王上,就妳不可以!你要喊我尚,快喊!」
「啊……」
「快喊!」他將她整個人翻轉過來,由背後用力挺進。
「尚……尚……啊啊……」水月趴在床上,被他緊抓著高翹的臀,一次次迎尚他的堅挺。
「妳是我的女人!現在是,將來也是!」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0 23:23:28
第五章
「王上!王上!」
衛尚坐大廳正與水月喝著茶,見到馬公公滿頭大汗的直奔而來,「什麼事情這麼慌張?」
馬公公喘著氣,「王上!宮裡送出五百裡加急的信件來。」
衛尚站了起身,「快拿來!」
馬公公趕緊遮上,一旁的水月也緊張的看著衛尚。五百裡加急的信件……該不會是宮裡出了什麼事吧?千萬別在這個節骨眼出什麼事才好……
衛尚神色凝重的看著信。
自從王上離開王宮後,這是頭一次從宮裡送來緊急信件,看來一定是出了不小的事情。馬公公雖然心頭好奇,但也不敢打斷,只能在一旁乾著急的等待。
衛尚把信放在桌上,依舊不發一語,搞得站在一旁的水月與馬公公更緊張了。
水月忍住心中的疑問不發問。她只是民間女子,本不該過問宮中的事情。
馬公公忍不住開口,「王上,信上說些什麼?」
衛尚走到窗邊,輕歎了一口氣,「你去打點一下,明天回宮!」
不只馬公公,水月也訝異的抬頭看他,「王上要回宮?」
「太後病了,朕必須回去。」
馬公公不敢再說什麼,「是!奴才這就去吩咐。」
太後病了……水月看著衛尚有絲落寞的身影,她緩緩走近他,此時此刻她是不是該說些什麼,但……
水月還來不及說些什麼,衛尚一轉頭二話不說就拉著她來到馬房,抱著她躍上馬,沖出大門。
此時天邊的晚霞已快落下,風呼呼吹著。
水月可以感覺到坐在身後衛尚的陰鬱,一路上他們不像以往的親昵,一句話也沒有說。
來到了熟悉的林子裡,衛尚逕自下馬,一個人走到溪邊。
水月隨後下馬,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站在一邊陪伴著他,她想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安靜。
她靜靜的看著他的側臉。就算身為一國之君,衛尚也不快樂,為了對抗太後而遠離王宮來到這裡,王宮……是她所不知道的世界。
衛尚好半晌才開口,「妳認為我該回去嗎?」
「王上該回去的。」
衛尚看著不知名的前方,「妳怎麼知道這不是太後故意要我回去所耍的手段?」
「如果真是這樣,王上更加要回去。」
「為什麼?」
「因為太後不只是太後,她還是王上的娘親。」
「難道連妳都認為我該回去?妳知道我這一去,很有可能再也不會來了?」
水月平靜的看著他,「我一直知道王上總有一天會回宮,王土是一國之君,不只是我,太後、朝臣、百姓都需要您。」
「難道妳不需要我?」
水月看著他,笑著搖搖頭,「有人比我更加需要王上,我怎能自私。」
他輕撫她的秀髮,目光溫柔似水,這種表情只有在面對她時才會有,「為什麼……為什麼?」
水月不解的望著他,「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妳從來不跟我要些什麼?」現在他才猛然想起,她煮東西給他吃,為他縫製衣鞋,無怨無悔付出,他似乎要得理所當然,從不去細想自己從沒有給她什麼東西。
水月張大了雙眼,半張著嘴,「我並不缺東西啊!」
「妳知道我身為王上,難道不想要求賞賜嗎?」她從來就沒有開口跟他要過。
水月笑著搖搖頭,一頭烏髮隨著輕晃,「我已經得到太多、太多了。」
「太多?」
水月微笑,「王上救我、收留我、疼愛我,讓我吃好、穿好、住好,我還缺什麼嗎?」
「可是……同時我也……我也要了妳的身子!」
水月直視他的雙眼,輕輕靠著他的胸懷,「我是自願的,因為水月深愛著王上!」
「水月……」這是世上最好聽的話,衛尚閉著眼緊緊的抱住她。
水月也反手緊抱他腰身,「水月什麼都不要,因為水月已經得到世上最重要、最完美的東西了,那就是王上的心……」
「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貞節,妳已經給了我,難道妳真的什麼都不要?連名分都不要?」
水月眼裡閃耀著堅定,「我願意把最珍貴的東西給王上,別說是貞節了,哪怕是要水月為王上粉身碎骨,我也願意……」
衛尚看著她,握著她的手在顫抖。老天!為什麼會出現這樣一個女子?教他想不愛都難。「水月,難道妳不想跟我回宮?」
水月眼眶泛紅,「我知道有一天王上會回京城,我只是一個平民女子,是不可能陪在王上身邊,但是水月不在乎,現在能陪在王上身邊是我莫大的福分,就算以後不能陪在王上身邊了,我還有屬於與王上的回憶,這些夠我下半輩子追憶了。」
「傻瓜……妳真是個傻瓜……」衛尚胸口收緊,因她的話而感動,這是他這輩子聽過最美、最動人的話語了。
她這麼為他著想,反觀他呢?他為她做了什麼?什麼都沒做,甚至連給她一個名分都沒有……
「水月願為王上傻一輩子……」水月緊閉上眼睛。就讓她現在死去吧!死在道麼溫暖的懷裡,就能讓她解脫了,讓她從痛苦中解脫,讓她從仇恨的深淵裡解脫……
衛尚捧著她的臉細吻,綿密的吻濕熱她的臉,她閉眼承受。她沒有說謊,她說得字字句句全是真心,面對他要她如何說謊,她是真的愛他……老天……她又何來的資格愛他……但她就是愛他啊……誰來告訴她……愛情要如何作假……
「妳要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接妳入宮……」
水月看著他,眼神慢慢黯下,「我只是一個卑賤的平民,怎能……」
衛尚緊緊抱住她,「夠了!平民就不是人嗎?不准妳說這些,別把我當王上,我只要妳把我當成是一個男人看!」
水月在他懷裡哽咽,「王上……不……尚是我深愛的男人。………」
「水月……」衛尚緊緊的抱住她,只有在抱住她時,他會覺得自己是活生生的人,是個可以自由呼吸的人。他勾起她梨花帶雨的臉蛋,「我說過,妳是我的女人,這輩子是,下輩子也是,妳要永遠陪在我的身邊,哪兒都不能去,只能待在我身邊。」
水月一臉驚訝,「王上……」
「妳待在這裡乖乖等著,我一定來接妳入宮。」他發覺自已需要她,無法離開的人是他。
水月緊靠在他的懷裡,「王上待水月這麼好,水月今生死而無憾了……」
☆ ☆ ☆
衛尚離開後,水月終於得空寫了封信給善宇,請他來一趟,她有些事要同他商量。
誰知信件卻被玉珍發現,不但把善宇臭?一頓,還怒衝衝的趕到來找人。
水月一聽是自己的遠房親戚來,還以為是善宇,沒想到來人竟是如娘親的玉珍。
玉珍一見到她,立刻上前,「水月,妳好不好?」
「珍姨,我們到裡頭談……」水月趕緊把她帶進房裡。
一走進房,玉珍就迫不及待握住她的手,「水月啊!妳告訴我,妳沒有做出不該做的事情吧?」
水月看了玉珍一眼,隨即低下頭來。看來珍姨一定從善宇哥那裡知道了一切,她該怎麼跟她說才好?
看著她心虛的表情,玉珍似乎知道了一些,「水月,妳該不會真的那麼做了吧?」
水月咬著下唇看著她,「對!」珍姨大受打擊的退了兩步,她趕緊扶住她,「珍姨,妳怎麼了?」
玉珍張大了眼,緊緊的抓住她,「水月,原諒珍姨!一定是珍姨對妳不夠好,所以妳才忘不了報仇的事情,我真是愧對妳娘啊!」
水月趕緊在她跟前跪了下來,「不!是水月對不起珍姨,珍姨對水月比親生女兒還要好……」
玉珍自責的搖頭,「在妳娘臨終時,我答應她要好好照顧妳,我沒有盡到照顧妳的責任……我對不起妳娘……」
水月眼眶泛紅,抱住了她,「珍姨,妳對我來說就跟我的親娘一樣……要是沒有珍姨,水月根本無法站在這裡。」
玉珍兩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水月,聽珍姨的勸……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妳面對的不只是上官謹……還有王上……要是王上知道妳只是利用他……他會如何妳知道嗎?」
水月看著玉珍有半晌的沉默,「我不會讓他知道的,王上不會知道的……」
「水月!妳這麼做未免太冒險,要是王上並不在乎妳呢?」
水月搖搖頭,「王土是愛我的,他說他一定會來接我,我相信王上!」
「妳不知道上官婉兒馬上就要當上王後了?」
水月一臉平靜,「我知道!」
「什麼?!妳知道?」
「王上因太後生病而回去,太後一定會趁這個機會通王上娶上官婉兒,這是我意料中的事情。」
「那妳……」水月的目地不就是要報復上官謹嗎?如今上官婉兒都要當上王後了……她真是被她愈說愈糊塗了……
水月冷著眼,緩緩勾起唇角,「我知道,要不然珍姨以為為什麼我要千方百計接近王上?」
「就算王上真會來接妳人宮,就算王上冊封妳為妃子,妳的身分也沒有王後來得高,還是得聽上官婉兒的,畢竟王後才是六宮之首!」
「一開始我就在賭,以我的美貌賭王上會不會被我吸引,現在則是賠王上的心。」這是場攸關禍福的賭注。
「這……簡直太亂來了,妳怎麼能下這麼沒把握的賭注?」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只有我自己,只能拿自己做賭注。」而且……她必須贏!
「為什麼妳不跟我商量、商量,這麼一意孤行……」
「珍姨,我不會連累楊家!」
「妳這個傻孩子,我怎麼會怕妳連累,要是妳真入得了宮,宮裡戒備森嚴,閒雜人不能隨意進出,要是出了什麼事,誰能幫妳?」
水月深吸了一口氣,「真要有那麼一天,誰也幫不了我,一開始我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
玉珍握住她的肩膀轉過身子,「水月,值得嗎?妳還這麼的年輕,還有大好的前途等著妳,為了復仇,值得連自己的命都賠進去嗎?」
「我不管值不值得,走到這個地步,我已經不能放手了。」哪怕要對不起全天下的人,她也要執意報仇……
「水月……忘了吧!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難道妳就不能忘了嗎?」
水月冷笑,「忘……我也想忘……但是上官謹卻一直提醒我這件事……唯一的掌上明珠當上了至高無上的王後,他一定得意非常吧!我真是等不及想見他了。」
「水月……聽珍姨的勸……再這麼下去妳會毀掉自己的……」
「我不怕毀掉自已,但我要上官一家人做陪葬……」
看著水月眼裡仇恨的怒光,玉珍心生寒意,「水月,不要這樣……妳變得我都快認不出妳來了……」
「珍姨,妳真的母需替我擔心,上官婉兒就算是王後我也不怕。」就讓上官婉兒當王後,她當上王後的那一天起,也就是她掉進痛苦深淵的開始。
「水月……」
「珍姨,別再勸了,一切我都計畫好了。」
☆ ☆ ☆
五天後,衛尚回到避暑山莊,他一下馬立刻急忙到房間裡找尋日思夜想的可人兒。
「水月!水月!」不在屋子裡?人去哪裡了&
他走到後院的花園袍,果然見到水月手上拿著剛采下的花朵,沉靜地看著遠方,無論什麼時候看她都令他百看不厭。
強風吹起她白色的衣裙,也吹落了手上的花瓣,她想為花擋風,卻不經意的看見站在一旁的衛尚。
她睜大了眼,手上的花兒紛紛掉落,她眨了眨眼睛,生怕看見的只是幻影,直到那高大的身影喚她的名,「水月……」
她用力奔尚他,眼淚奪眶而出,埋進他溫熱的懷裡後,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思念他,日日夜夜期待,期待黑夜降臨大地,又期待旭日東昇,思念他的心像一隻只蟲子啃著她的身體,五天像是過了五十年。
「水月……」他抱住她盡情吸喚她身上久違的香味,那是夾雜著陽光與花香的美好氣味。
「王上……我好想你……」
「水月……」衛尚瘋狂親吻她的頸子,手伸進她的衣服裡摸索著。這個女人想煞他了,從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這麼牽腸掛肚。
「啊……」他撩高她的肚兜在左右兩乳上飛梭吮吻,激起她喘息連連。
「噢……水月……」他一面吸吮她的雙乳,一面住大腿內側伸去。
「啊啊……嗯……」他的手、他的唇喚起了她身體的渴望,她閉眼承受道久逢的甘霖。
衣服幾乎全被撩開,裡頭豔色無邊,水月無助靠在一旁的樹幹,衛尚揉著她的小核,令她弓起身子吟叫,「嗯……啊啊……」
「水月……天……妳好濕……」衛尚不但用拇指揉著她的小核,中指還伸入她的甬道裡抽動著。
水月打開大腿,身子跟著他的手指上下擺動,手也莫名的揉著自己的酥胸,見到這樣撩動人的景象,衛尚再也忍不住的掏出自己的堅硬,將她一隻大腿拉高,對準洞口挺進那濕熱的甬道。
「啊啊……嗯……哦……」水月手扶著他的肩嬌吟著,欲火在身體的每一處敏感地燃燒著。
她濕熱的甬道緊緊包裹著他,令他渾身一陣酥麻,全身的血液在狂燒著,衛尚不停的往那溫暖挺進,「叫我的名字……」
「尚……嗯……哦……」水月承受那劇烈的抽動,被盈滿的感覺讓她感到像是騰雲駕霧一般的舒服。
水月的雙乳隨著他的撞擊而上下搖晃,衛尚忍不住張口輕咬,堅硬的下身挺進最深處,在最深點快速抽動著。
「啊……啊……」水月高聲的吟叫著,她的甬道快速的收縮,高潮在她下身縈繞。
水月全身發軟得沒力氣站住,她癱下身子,衛尚索性將她放倒在草地上,拉開她的腿,看著兩人交合處,輕撫她的細柔絨毛與美麗的小豆子。
「啊……啊啊……」水月不停的搖頭,想拒絕這鎖魂的感受。
「妳好美……真的好美……」衛尚拉出堅硬再快速衛進她的身體,看著自己完沒沒入她的身體,令他感到莫名的興奮,下身更加的堅硬如鐵。
「啊……尚……啊……」水月無助的抓著四周圍的草,臀部隨著他的律動輕搖著。
衛尚緊閉著眼,雙手揉著她渾圓的雙乳,跪著挺進自已的堅硬,哪怕跟她做上一整天他也不會膩,只是怕她體力不夠,不然他還真想做上一整天。
「尚……嗯……」水月已經叫到沒力氣了,聲音像是卡在喉嚨出不來似的。
衛尚退出她的身體,替她用衣服遮好,將她抱起,天已經黑了,此地不宣久留。
靠在他懷裡的水月疲憊不堪,在他懷裡還不停的喘氣,他快步往他們的房裡飛奔而去,途中突遇見馬公公。
「王上!」
衛尚沒有停下腳步,只丟下了一句,「晚膳不用了!別來吵朕!」
「呃……是!」
在他懷裡的水月立刻睜大了雙眼,「尚……你……該不會……」不是結束了嗎?
衛尚嘴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一進房裡二話不說,立刻把自己跟她的衣服脫個精光。
水月一臉驚恐的看著他,「不……」
衛尚將她身子翻轉過去,由背後再度挺身進入她,「今天晚上妳休想睡了。」他今晚定要好好的解這五天來的相思之苦。
「不……啊啊……放過我……啊……」水月被背後快速的搖擺震動得話都說得斷斷續續。
衛尚抓住她的腰口,快速往自己的堅硬送,「呵!放了妳?這輩子我都不放妳……」
「啊啊……」跪著的水月再度被高潮席捲,她除了高聲呻吟外,已說不出任何話語。
纏綿過後衛尚緊摟著她,身心皆感到無比的滿足,水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太後的病……」
衛尚緊摟著她,下巴摩擦著她的發,「已經沒事了!太後已前往太湖去養病,那裡冬日暖和適合她。」
水月看著衛尚,想問他關於上官婉兒的事,但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衛尚開口,「妳還有話要說?」
水月閉眼靠著他寬關的胸懷,「沒……我沒有話……」
衛尚一個轉身將她壓在他的身下,霸氣的說:「說!不准瞞我!」
水月緘默,只張著瑩瑩水瞳看著他,每一次當他專注看她時,她就感到心虛又心痛,接近他是為了報仇,她這個心機深沉的女子,有什麼資格得到他的關愛,面對這一雙眼睛,她覺得好刺眼。
見她黯然的表情,衛尚試探的說:「我答應母後娶上官婉兒為後!」
水月臉上沒有波動,「王上本該如此……」
衛尚貼近她,目光炯炯的看著她的眼,「妳嘴裡雖這麼說,但是妳的眼睛卻是悲傷的……」
水月將頭轉過去,「沒有……」
衛尚固定住她的頭,不讓她轉過去,「妳的眼睛騙不了我……」
水月想開口辯白,他卻捂住了她的唇,用著堅定口氣說:「明天妳就跟我回宮!」
水月一臉疑問,「王上。………」
衛尚牽起她的柔荑,放在唇邊親吻,「這是我跟太後的交換條件,娶上官婉兒只是形式,我只想跟妳在一起。」
水月聞言眼眶泛紅,「奴婢何德何能……讓王上為了我……」
衛尚雙手捧起她的臉,「不准掉眼淚,不准說自已是奴婢,往後我們就能一輩子在一起了,妳該為這樣的消息感到高興。」
水月點點頭,緩緩展開唇角,妳的笑容像冬日的太陽,將衛尚心中的寒冷消去,往後枯燥無味的宮中有她相伴,他想他再也不會覺得孤寂難耐……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0 23:23:54
第六章
華清院是王宮裡除了王後居住的上林殿外最美麗的處所,被冊封為淑妃已有一個月的水月坐在院子裡的牡丹亭內,這亭子是她入宮後衛尚才命人建造的。
「我說小姐……哦!不!如今奴婢該喊您一聲淑妃娘娘!」善宇特意買通宮內的大總管,把以往水月的貼身丫鬟梅香弄進宮來,好多個人照料水月。
水月叮嚀著,「這裡是宮裡,可不是在宮外,妳可要謹守宮內規矩,別讓任何人抓到把柄才行。」
「是!奴婢謹記在心!」
「我要妳打聽的事,打聽得怎麼樣了?」有梅香在身邊,水月感到安心不少。
「今天是王上大婚的日子,各國王公大臣皆求祝賀,舉國歡慶,城裡最風光的恐怕就是上官家了,聽說祝賀的人潮就快要踏壞他們家的門檻……」
水月瞇起眼,咬牙道:「哼!上官謹,你儘管笑吧!反正再得意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娘娘,今天王上就要跟上官婉兒……」
水月勾起一邊的唇,「王上今天晚上依舊會來華清院!」
「是嗎?」
水月一臉得意,「跟上官婉兒大婚是被逼的,王上愛的人是我,所以一定會上我這裡。」
「娘娘怎麼能這麼篤定? 」洞房花燭夜不在上林殿,反而到華清院……這樣一來不就代表上官婉兒一入宮就失寵?
水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匆匆起身,「我不能坐在這裡,必須為晚上做一些準備。」
梅香不解,「準備?」
「梅香,妳每隔一個時辰就到上林殿去探,有任何消息,馬上回來稟報!」
「呃……是……」
☆ ☆ ☆
這一天終於來到,婉兒心頭雀躍不已,她之所以進宮,不是為了王後這個位子,而是她愛上眼前這個男人,從見到他第一眼,就沒來由地深深愛上,從此她日思夜想、腦子裡全都是他的身影。
在被揭開紅帕的那一刻,她見到了日夜渴望的心上人,他再也不是遙不可及、高高在上的王上,她再也用不著偷偷摸摸遠遠癡望著他,從今以後她是他的妻子。
「請王土、王後喝合巹酒!」一旁的女官說道。
婉兒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發抖,看著衛尚無比英俊的面容,更是心跳加速。
看著婉兒羞怯的表情,衛尚的眼前卻出現水月的臉。
繁複的儀式結束後,女官讓宮女們紛紛退下,「請王土、王後早點歇息!」說完,她即安靜地合上了門。
婉兒坐在床沿,心跳更加快速,好半晌衛尚都沒有動靜,她不禁怯怯地望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接著在他跟前跪了下來。「王上。從今以後婉兒定會盡最大的力量做好王後。」
衛尚看著她,接著將她扶起,「朕相信妳做得到。」
「王上……」他果然如她所想的那麼溫柔體貼。
但接著他卻站了起身,往門口走去。
婉兒不解的問道:「王上要去哪裡?」
衛尚轉頭看著她,接著輕歎一口氣,「朕無法欺騙自己,所以請王後原諒朕無法在這裡過夜,往後不論朕來不來,妳依舊是王後。」說完,他就走出上林殿。
婉兒大受打擊的望著關上的門龐,一同陪嫁過來的丫鬟見王上走後,趕緊進來,「王後娘娘,這是怎麼回事?」
連鳳冠都還未摘下的婉兒,眼眶漸紅,眼淚滴滴滑落。剛剛王上說的話還迥蕩在她的耳邊,王上說無法欺騙自己是什麼意思?
見婉兒只是流淚不語,丫鬟著急道:「王後媒娘,到底出了什麼事?您是不是說了什麼話惹怒王上了?要不然王上怎麼會轉頭就走?」
婉兒呆呆地看著丫鬟,這個問題她也想問,她說錯了什麼或做錯什麼了嗎?為什麼王上會離開……究竟是為什麼?
「娘娘!您倒是說說話啊!」
她要說什麼?她又能說什麼?她的夢在這一瞬間破滅,有哪個新嫁娘是在新婚之夜被丈夫拋下的……天啊!誰來告訴她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 ☆ ☆
梅香看著不停掉淚的水月。「娘娘,這樣真的有用嗎?剛剛王上跟王後已經入了新房,目前在舉行儀式……」
水月打從一個時辰前就開始掉眼淚,她滿意的看著鏡子裡雙眼紅腫的自己。「妳看著吧!王上一定會來的!」
她在賭!賭衛尚對她的感情,若是今天他沒有來,也就表示她的棋全下錯了。但她不能錯!尤其是今晚,她絕不能讓他們洞傍!哼!新婚之夜躺在冷冷清消床上的上官婉兒,會有多麼的寂莫呢?
「可是……」梅香似乎覺得衛尚不會來。
「妳別在我旁擾煩我,再去上林殿看看,說不定王上正來華清院的途
就在這時,傳來了哄亮的聲音──
「王上駕到!」
梅香張大了嘴,「天啊!王上真的來了……」
「我說的一點都沒錯吧!」水月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接著她很快跑出去,故意用著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往她緩緩走近的衛尚。
「王上……」
衛尚抱住了往他懷裡衛來的可人兒。
水月在他的懷裡嗚咽,「王上……王上……」
他捧起她梨花帶雨的臉龐,「傻瓜,妳哭什麼?我這不就來了!」
水月趕緊掙脫他的懷抱,「不!王上怎麼可以到這裡?今天可是王上與王後大婚的日子,王上應該在上林殿……」
衛尚勾住她的腰身,仔細的看著她閃躲的臉,「妳剛剛是不是哭了?為什麼哭?」
「沒有……臣妾沒有哭……只是眼睛進了砂子……所以……」
衛尚緊扣住她的下領,逼她直視他,「說謊!眼睛都腫成這樣了還說沒哭?是不是因為我沒有來,所以在哭?」
水月用力搖搖頭,掉下兩行清淚,「不是……不是……」
衛尚抱著她,輕撫她的頭,「傻瓜!哭什麼……妳就這麼不相信我?」
衛尚摟著水月進屋裡,她看著他一身喜氣紅袍,說她的心不酸是假的。
衛尚看穿了她的心思,把喜服脫下。「妳知不知道在拜堂時,好幾次我都以為是在跟妳拜堂呢!」
水月詫異的看著他,「王上……」
他將她一把摟進懷裡,「我不覺得當個王上就一定得要有三宮六院,我一直只想娶我想要的女人,所以我抗拒母後的安排,我不想只為了王室後嗣而大婚,因為跟我共度一生的女人必定是我深愛的女子。」
「王上……」水月緊緊的環抱著他。
他抬起她的臉,與她目光交纏,「直到我遇見妳,我才知道我終於找到自己要的女,那個人就是妳!水月。」
水月忍不住眼眶泛淚,哽咽道:「王上……」這麼重的情教她怎麼還?
衛尚點住她的紅唇,「什麼都不要說,讓我好好愛妳!」
立刻的,水月沉淪在衛尚綿密的細吻和熾熱的激情中……
☆ ☆ ☆
隔日一大早,諸多宮內嬪妃趕緊前來向王後請安,水月也來到上林般的門口,她仰頭看著「上林殿」三個大字的橫匾,眼色驟冷。
這一天終於來了!她終於要跟上官婉兒面對面,這一天她等太久了。
梅香見站了好半晌的水月,低聲問道:「娘娘,要稟告嗎?」
水月才點頭,裡頭的女官剛好出來,梅香趕緊道:「淑妃娘娘來向王後娘娘請安!」
女官趕緊尚裡頭稟報,「敞稟王後娘娘!淑妃娘娘來了!」
「哼!那個狐狸精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來這裡請安!」
「我看八成是來示威的,因為王上昨夜在她那裡!」
「自從她來了後,王上去過別的地方嗎?」
「一個不知從哪裡來、出身低賤的丫頭,就不知有什麼能耐,竟能迷住王上!」
「王後娘娘,您一定要好好治治這個目中無人的丫頭才行!」
婉兒聽著眾嬪妃左一言、右一句,昨晚哭了一夜沒睡,她更加頭痛欲裂,她問女官,「要宣她嗎?」
「既然人都來了,王後娘娘還是宣吧!」
「那就宣吧!」
「宣淑妃娘娘進殿!」
水月一進到廳內,就明顯的感受到許多如刺的眼光往她射來,尤其她今天特意挑了一件低胸的黃色宮服,刻意讓脖子上的吻痕清楚展現,更加令一幫女人嫉妒得紅了眼。
她不在意那些女人,她最想見的人就是王後,果然見到她一臉憔悴的模樣,她得意的揚眉,抬頭挺胸地走到她面前,雙膝跪地,「淑妃叩見王後娘娘!」
「妳就是淑妃?」婉兒已經聽了一個早上有關她的流言蜚語。
跪在地上的水月回答,「是的!王後娘娘。」
「抬起頭來!」
水月慢慢抬頭看著婉兒,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看著她。
看著眼前水月驚人的美貌,婉兒內心更加挫敗,她歎了一口氣,說:「起來吧!難怪……我現在終於知道王上為什麼會這麼喜歡妳……」
「臣妾昨夜曾經拚命勸王上,但王上就是不肯離開華清院……還請王後娘娘恕罪!」
婉兒心酸地想起昨夜衛尚離去前說的話。王上的意思是無法面對不喜歡的人,所以他寧可到華清院去,也不願意面對她是嗎?是這樣的嗎?難道王上就這麼討厭她,既然厭惡她,又為什麼要娶她呢?
「大膽!只是一個低賤的丫頭,竟敢用這麼狂妄的口氣同尊貴的王後娘娘說話!」一旁的張貴人大聲怒斥。
水月故意張著無辜的眼睛看著婉兒,「臣妾說錯了什麼嗎?」
「王後娘娘,這丫頭膽大包天,瞧她說這些話,分明是故意的!」
水月冷眼看著說話的人,「張貴人,妳竟敢說我是丫頭,我可是正一品淑妃,妳只是一個小小貴人,這是身為貴人該有的態度嗎?」
「在王後娘娘面前妳還敢這麼囂張!王後娘娘,您瞧瞧她的態度,請您一定要好好責罰她,要不然往後如何確立後宮的綱紀?」
水月冷笑道:「哼!這裡輪不到妳說話吧?張貴人!」
「難道又輪得到妳說話嗎?別以為仗著王上喜歡妳,妳就可以目中無人!」
「我看張貴人是嫉妒我吧!自從我入宮後,王上就不曾找過妳……」
被說中的張貴人又難堪又憤怒,「妳……妳竟敢在王後娘娘面前……」
「呵!難道我說錯了?王上自己有腳,他不上妳那裡去,難道也要怪我?」水月這句話一語雙關,令在場的嬪妃個個面帶怒容。
婉兒再笨也不會聽不出來。「淑妃,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水月趕緊恭敬的行禮,「王後娘娘,臣妾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王後娘娘,淑妃這句話分明就是在蔑視您!」張貴人不放過的說道。
水月不在乎的冷睇她,「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妳在王上面前裝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私底下卻是個壞心腸的女人!」張貴人老早就看水月不順眼了。
水月笑了笑,「難道王上喜歡我,我就是壞心腸的女人嗎?妳該怪自己為什麼得不到王上的寵愛。」
婉兒看著水月,這個淑妃字字句句看似針對張貴人,實則在挑釁她。
「淑妃,別忘了自己的身分,王上愈是寵愛妳,妳就更該謙恭對人,若是位仗著王上的寵愛放肆無度,身滿王後的我是不會縱容妳的,妳要謹記在心。」
水月聞言,心中火焰狂燒。上官婉兒竟然這樣教訓她?可惡!
見她被指責,在場的嬪妃個個面露欣喜,尤其是張貴人。
水月強壓下怒氣,輕勾起唇角,「被王上寵愛而受人眼紅排擠早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一切的確是我不對,王後娘娘的話我一定會謹記在心。」
口口聲聲的「王上寵愛」像是一根針,不停刺進婉兒的心,她收緊了拳頭,充滿怒意的看著一臉嘲笑神色的水月,才剛站起來想說些什麼,就被張貴人搶先一步,動手就是給水月一個耳光。
「大膽!只是一個小小的淑妃,竟敢在王後娘娘面前說話這麼放肆!」
這一巴掌不只水月吃驚,在場的嬪妃包括婉兒,每個人都睜大眼睛。
水月不敢置信地撫著臉頰,「妳……妳竟敢在王後娘娘面前動手打我?」
張貴人毫不在乎的揚起一邊唇角,「我是代替王後娘娘處罰妳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婉兒站了起來,「夠了!在我面前動手,成何體統?!」
張貴人趕緊跪在地上,「請王後娘娘恕罪!是淑妃太過放肆……實在是看不過去……所以才……請王後娘娘恕罪!」
婉兒看著地上的張貴人,又看了一眼水月。「淑妃,下一次妳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這對妳來說也算是一個教訓。至於張貴人,罰禁足三日!妳們統統下去吧!」
水月怒不可遏的嚷道:「什麼?只罰她禁足三日?」
「淑妃娘娘沒聽見王後娘娘說的話嗎?下去吧!」一旁的女官冷著臉說道。
水月看著一臉得意的張貴人,以及冷然以對的婉兒,氣得全身顫抖,心中倍感屈辱。
一旁的梅香擔心的看著水月發紅的臉,「娘娘,我們還是走吧!」
水月怒氣衝天的回到華清院。好!很好!別以為她會這麼善罷甘休!
梅香拿著冰涼的帕子,「娘娘,您的臉都腫起來了,奴婢幫您敷一敷吧!」
水月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接著看著梅香,「不!不能敷!梅香,妳再打我一下!」
梅香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啊?您說什麼?再打……」
「妳沒聽錯,我要妳再打我一下,就在剛剛張貴人打的地方,要用力點!」
「娘娘,您的臉已經……」已經紅腫了,為什麼還要她再打呢?
「所以我才要妳用力打!」
「可是……為什麼要這樣?要是晚上王土來瞧見您的臉……」
水月揚起莫測高深的笑容,「妳說對了!我就是要讓王上看見我的臉。」
梅香像是恍然大悟,「娘娘,難不成您……」
水月點點頭,「沒錯!」
梅香點點頭,「奴婢懂了!」
水月瞪著鏡子說道:「記住!要用力一點,愈用力愈好!」
☆ ☆ ☆
今晚衛尚照例來到華清院,對於上林殿則是連想都不願意去想。以前的他遊走各嬪妃只是當作例行公事,自從有了水月,他再也無法對任何女人有興趣,每日忙完國事,他只想快快見到她,只有見到她,他的心情才會平靜,疲勞也會一掃而空,只有在抱著她時,他才有自己不是王上的解脫感。
「王上駕到!」
他剛走進門口,就見到梅香匆匆忙忙跑到他跟前,「稟王上!娘娘今天不舒服,無法服侍王上……」
「不舒服?是不是病了?有沒有請太醫過來?」一聽見水月不舒服,衛尚整個眉頭緊皺,更加快速往裡頭大步走去。
梅香趕緊擋在房門口,「請王上恕罪!娘娘說她今天無法見王上……」
「胡說什麼?她病了,朕更要進去看看她!」衛尚推開梅香往裡頭走。
只見水月躺在床上,被子拉高,將頭埋起來,悶頭就說:「請王上離開吧!臣妾今天不能見王上……」
衛尚想拉開被子,卻被她抓得死緊,「水月,妳怎麼了?身子哪裡不舒服?讓我瞧瞧……」
水月蒙著被子,聲音嗚咽,「王上……求您走吧!水月不想讓王上瞧見水月的模樣……」
衛尚輕鬆把被子扯開,水月趕緊捂住臉,他好笑的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我比較忙,沒陪妳用晚膳,妳就生氣了?」
水月捂著臉用力搖搖頭,「不是……」
「幹什麼捂著臉?不知道妳最美的就是臉嗎?」他用力拉開遮住臉的手。
「不!」水月趕緊快速將頭轉向一邊,雖說她的動作很快,衛尚還是看見了。
他睜大了眼晴,看著她發紅腰脹的左臉,伸手撫著紅腫的臉頰,「妳的臉……怎麼了?」
水月咬著下唇,一臉委屈地搖搖頭,「沒有……」
一旁的梅香趕緊道:「娘娘今天一早去向王後娘娘請安,結果被……」
水月趕緊說:「住口!別再說了……」
看著水月發紅的眼眶以及紅腫的頰,衛尚雙眉緊皺,怒氣中燒,「說!」
梅香於是把白天跟水月套好的詞說一遍,除了陳述部分事實外,更不忘加油添醋一番,聽得衛尚怒火更熾。
水月靠在他的懷裡,「王上,不怪她們,是我說錯話,我不該那麼說話的……一切都是我的錯……」
衛尚心疼地緊緊抱住了她,「水月,妳受苦了!」
「不!我沒有受苦……我有王上這麼疼愛我,怎麼會受苦呢?」
她的識大體更令衛尚感到無比歉疚與不捨,「水月……」
「千萬別去怪罪王後與張貴人,身為女人,我明白我占去王上的人和心,她們當然會心生不滿,尤其昨夜是王後娘娘大婚之夜,王上卻是在我這裡……」
他輕吻著也紅腫的左臉,「水月,妳總是替別人著想,誰會為妳著想?」
「有的,王上會為我想……我有王上就夠了,就夠了……」水月含著眼淚看著他。
她的模樣令他的心狠狠地抽痛起來。「水月,妳真傻!妳這樣會吃大虧的!」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王上,其它的我都不在乎!」
衛尚緊緊摟住她,「水月……」
這番柔情似水的話,無論是怎麼樣的鐵石心腸,都沒有人會不動心。
水月緊抱衛尚,「王上,我深愛你,哪怕是為了王上受再多的苦,我都願意……」
身為一國之君、身為一個男人,竟無法保護自己深愛的女人,讓她受到這麼大的侮辱,要不是礙於體制,他真想把後宮那些女人統統趕走,他只想要一個妻子,只想與她在一起一輩子,其它人他統統不要。
「如果我不是一國之君,只是一介平民,妳就用不著吃這麼多苦了!」
「不論王上是什麼人,是一國之君也好,是一介平民也罷,都是水月深愛的人,水月愛王上的心千古不變!」
不!他不能再讓水月受到這樣的侮辱,他無法時時刻刻陪著她,她一定還會面對這樣的侮辱!想到這裡,衛尚寒著臉站了起來。
水月不解的看著面罩寒霜的他,「王上……」
衛尚輕撫她紅腫的面頰,「我馬上就回來!乖!」
「王上要去哪裡?」水月緊張的抓著他的手臂。
「我突然想起有些緊急的事要處理,我去去馬上回來,妳等我!」
水月點點頭,「無論多晚,臣妾都會等王上的!」
衛尚點點頭後便走出華清院。
水月趕緊對梅香說道:「快跟著王上!看王上去了哪裡,趕快回來向我稟告!」
「是!」
水月這時才露出陰陰的笑容。若她猜得沒錯,王上一定是到上林殿去了。
上官宛兒阿上官婉兒!妳很快就會發現,就算是身為王後娘娘又如何,她也有法子讓她墜入地獄的!
☆ ☆ ☆
女官沖進了上林殿,「王後娘娘!聽說王上正往上林殿來……」
沒想到王上會來的婉兒,一聽見這何話,又驚又喜的。王上終於肯來了嗎?他終於肯來她這裡了!
「快!幫我看看我的頭髮梳理得整不整齊?」
「娘娘的頭髮很好!」
婉兒一臉緊張的望著鏡子裡的自己,「衣服呢?」
「衣服也很端莊!」
「對了!快令人準備一些酒菜過來!」
「是!」女官快速的退下。
她一定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論美貌,她是比不上淑妃,她唯一自認比得上的只有才德,她相信日久見人心,總有一天王上會發現她的好。
「王上駕到!」
婉兒趕緊出去迎接,「臣妾恭迎王上!」
衛尚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步入屋裡,坐在太師椅上。「王後請坐吧!」
「是!」
此時正好送進了酒菜,婉兒獻殷勤的幫衛尚斟酒,而衛尚始終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冰冷的眼神令她疑惑。
「王上,臣妾的臉上有什麼嗎?為何您這樣看著臣妾……」
「王後,妳是一國之母、六宮之首,朕這樣說沒錯吧?」
婉兒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微愣了一下,「是的。」
「身為王後,該做什麼事、盡什麼責任,妳在進宮前就該知道了吧?」
「是的!」婉兒一臉惶恐,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錯事。
「很好!那麼朕想聽王後說說看!」
「我國選後,是根據德、言、容、工齊備以及出身名門之家的女子,才有資格做王後,王後不但是一國之母,同時也要盡力輔佐王上與掌管後宮事宜……」
衛尚看著她,冷聲道:「說得真好!這些道理妳都懂,為什麼卻做不到呢?」
婉兒不解的睜大眼,「王上……」
「妳還是不懂是不是?」
「臣妾做錯什麼事嗎?」
「身為六宮之首,竟然會容許嬪妃們在面前爭風吃醋而不出言干預,要是傳出去,朕一國之君的面子要擺哪裡?!」
「王上是指淑妃與張貴人……」
「淑妃的左臉被打得紅腫不堪,從早上到現在,朕想請問王後知道這件事嗎?」
「臣妾。………」
不等她答話,衛尚提高了聲調,繼續說:「身為王後,就是要調停後宮的紛爭,而不是坐視不管,請問妳身為一國之母的威嚴何在?」
婉兒趕緊低頭跪下,「是臣妾的錯!臣妾竟然讓王上為後宮的瑣事煩心,臣妾罪該萬死!」
「該不會是王後也跟其它嬪妃一樣,嫉妒淑妃吧?」
「不!臣妾沒有……」
「身為王後度量應該寬大,嫉妒之心更是不能有,朕想不用不著朕提醒,王後也該明白這個道理!」
低著頭的婉兒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臣妾定會好好反省!」
「朕對王後感到失望,大婚那夜王後還說一定會首個好王後,想不到……總之請王後好自為之!」說完衛尚馬上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上林殿。
「臣妾恭送王上……」他冷漠的表情和指責的語氣令婉兒心痛不已。
「娘娘,您別難過了……」王上斥責王後的聲音大得連外頭的女官都聽得一清二楚,王上走後,她趕緊進來為她拭淚。
身為王後,婉兒連放聲大哭的權利都沒有,滿腔的愛意只換來王上冷言相對,甚至連讓她辯白的機會都沒有,就定了她的罪,王上那旬對她感到失望更令她的心有如被撕裂一般。
王上有多疼愛淑妃可想而知,本想讓王上發現她的好,但在這一刻,她瞭解到,她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王上的心,只怕這上林殿王上再也不會踏上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0 23:24:32
第七章
琊 王 3
想著你的眉、你的眼
渴望聽到你的聲音
是我放棄你的一切
活該思思念念……
自從那一夜起,婉兒就病倒了,張貴人被打入冷宮,水月在後宮的地位高漲,再也沒有人敢得罪她或對她出言不遜。
今天是王室每個月定期舉辦家宴的日子,除了到西華山養病的太後,所有的王室成員都到齊,朝臣也只請有姻親關係的大臣。
王後因病無法出席,水月的出現倒是引起軒然大波,畢竟她不是王後,這個家宴一向只有正室才能參加,這是幾百年來的慣例,王上的破例讓眾人議論紛紛。
「王後娘娘,您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唯一的掌上明珠一入宮就遭到冷落,上官謹無心參加筵席,來到上林殿探望女兒,見到原來如花似玉、性子活潑開朗的女兒憔悴成這副德行,他心中實在無比心疼。
婉兒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人家說女為悅己者容,沒有人會在乎我,我又何必在乎自己的身體呢?」
「婉兒!為父的在乎妳啊!雖說妳貴為王後,但還是我的女兒……」
婉兒聽了這句話,強忍多時的悲傷再也忍不住,「爹──」
她撲進了上官謹的懷裡,他也忍不住老淚縱橫,「婉兒,我不該讓妳入宮的……都怪爹……」
「爹,告訴婉兒,到底要怎麼做……要怎麼做才能得到王上的寵愛?」婉兒忍不住哭泣。
婉兒是上官謹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不曾吃過苦,是捧在手掌心裡疼的孩子,誰知道進宮反而令她如此痛苦,上官謹更是不忍。
「爹,為什麼……為什麼王上……王上就是不愛我?女兒進宮都一個月了,王上從沒到上林殿過夜?為什麼……我哪裡不好?」至今她還個處子……這教人情何以堪?
「婉兒,身為王後,妳不能說這些話,要是被別人聽見了……」
「我好嫉妒……好嫉妒淑妃……她只是一個平民女子,為什麼可以得到王上的疼愛……而女兒……女兒就算病了……王上也只來探望女兒一次就匆匆離去……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她生得這麼惹人厭?王上連多瞧她一眼都不願意……
「婉兒,會的!王上只是被女色一時迷惑,總有一天他一定會發現妳的好……快別哭了!太醫說妳不能再傷神……」
「總有一天是哪一天?」她等得到那一天嗎?
上官謹不停安慰她,「相信爹,王上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是嗎?」王上會嗎?
「妳一定要耐心等候,更要做好王後的本分,日子久了,王上一定會發現妳是個秀外慧中、無比賢德的女子。」
婉兒含淚點點頭,「嗯……」
上官謹扶她躺下,「好!快別說這麼多了,躺著休息吧!」
上官謹由上林殿腳步沉重地走出,忍不住重重歎了一口氣。他該如何幫女兒才好?那個淑妃到底是什麼來歷?憑什麼能迷住王上,他定要查個清楚!
他一邊這麼想,一邊往宮門方向緩步走去,此時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清脆聲音──
「宰相大人好呀!」
上官謹循聲轉身,看見來人不禁嚇得愕住,說不出半句話來了。眼前的人……不可能……這不可能……
水月微笑地緩緩走近他,有禮的欠身,「淑妃見過宰相大人!」
「淑妃……」她就是淑妃……這……怎麼會這麼像,像極了當年的曲水月,不!更正確的說,她比曲水月再美上三分,長相雖一樣,但給人的談吐、舉止、氣韻卻相去甚遠……
「淑妃是王上冊封,我本名是曲水月!」像是怕他聽不清楚似的,她一字一句慢慢說,果然看見表情慘綠的上官謹。
上官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半天都無法發出任何聲音,指著她渾身發抖。
水月仰頭笑看他,「宰相大人怎麼了?您的表情就像是見到鬼似的……」
上官謹驚駭的看著她,「妳再說一次……妳叫什麼名字?」
水月斂去笑容,冷冷地道:「要我說十次也行!我叫做曲水月!」
他大受打擊的退了兩步,「不可能……不可能……」不會是她……她早在十年前死了,這是他派人打探出的消息,難道……難道……
「上官謹,你終於想起來了嗎?」水月走近他,眼裡露出冷光,月光照在她半邊臉上,看上去就像勾魂使者令人膽寒。
「妳是……妳是……」她該不會是……該不會就是……
梅香在遠處喊著水月,「娘娘,王上在找您呢!」
水月恢復一貫平靜表情,不動聲色的道:「宰相大人,那我先走了,希望往後還能有機會遇見大人,我萬分期望能跟大人好好聊聊呢!」
水月皮笑肉不笑的斜睨上官謹,接著快步離去,留下一臉膽戰心驚的人……
◇ ◆ ◇ ◆ ◇ ◆
時節漸漸進入隆冬,白色細雪隨著冷風在空中飄飛,衛尚摟著水月在御花園裡散步,他緊緊牽著她的手,還一面問著她會不會冷。
水月笑著搖搖頭,「王上的手好溫暖,臣妾一點都不覺得冷!」
衛尚看著她,臉上無限的滿足,十指與她緊扣,「要妳在這麼寒冷的天氣陪我出來散步,實在太難為妳了。」
水月輕靠在他的肩上,「能陪王上出來散步,是臣妾莫大的榮幸,不管是做什麼,只要有王上陪在身邊,臣妾就覺得很安心。」
「這裡沒有外人,別叫我王上,叫我尚!在妳的面前我不是個王上,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
水月停下了腳步,「為什麼要待臣妾這麼好?」
面對她的問題,衛尚失笑的搖頭,「為什麼?妳竟然問我為什麼?」
「臣妾真的很惶恐。」她沒有那麼好……她不是個好女人……她是壞人……是壞人……
「我其實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沒有見到妳的時候,我會想妳,見到妳時我就不想離開妳,喜歡看妳笑,喜歡妳在我的懷裡撒嬌,只要是妳的任何一切,我都愛!」他牽起了她的手,放在唇上輕吻。
「我只是個平民百姓,卻出現在家宴上……其實王上不該常來找我……該去找……找王後才對……」
「妳真的希望我去找王後?」
水月緊抿著唇,用力的點點頭。
衛尚存心逗她,「真的?但妳的表情卻不是這樣,妳分明希望我緊緊抱住妳!」他緊緊抱住她,並且在她的左右臉頰偷香成功。
水月慚愧地低下頭,「我並沒有王上想的那麼好,我……」
衛尚低沉的笑了兩聲,撫摸著她的臉頰,「妳又來了!每次都講些有的沒的,打從我遇見妳,妳就是這個樣子,都這麼久了,在我的面前還這麼放不開,也許妳就是這點可愛,讓我更加愛妳!」
水月望著衛尚深情款款的眼。他對她愈好,愈讓她害怕,就怕有一天他會發覺她並非如他所想的女子……
「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是個心如蛇蠍、心機深重的女人……而且一點都不善良……」
她愈是這樣說,衛尚愈覺得好笑,「水月,妳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我……」愈是愛他,她的內心就愈掙扎,她不該愛上他的,若她不愛上他就好了……
看著她眼眶泛紅,他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讓妳想哭?」
水月緊抿著唇搖頭,「王上對我實在太好了……我好害怕……要是有一天王上不再愛我……」
衛尚緊抱住她,「妳這個小傻瓜!我會永遠這麼疼妳,而且一輩子隻疼妳一個人。」
「可是……」他愈是這麼說,她愈是害怕,生怕一旦他知道了一切,所有的幸福就會離她遠去……
「妳就是想太多了,老是想那麼多做什麼?妳啊!什麼都不用想,只要想著我一個人就行了!」他勾起她的下頷,輕吻她的紅唇。
「王上……嗯……嘔──」水月突然感到胃部一陣翻攪,連忙轉身,幹嘔了起來。
「妳怎麼了?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水月搖搖頭,「不知道,這幾天都是這樣,吃什麼吐什麼的……」
「有沒有讓太醫看?」
她搖搖頭,「不是什麼大病,我想用不著找太醫……」
「這怎麼可以?!馬公公!」
跟在後頭的馬公公趕緊跑到他們跟前,「王上請盼咐!」
「立刻召太醫到華清院!」
「是!奴才馬上去辦!」
衛尚牽著水月的手,「走!我們回華清院去。」
「王上,臣妾真的沒事……」
「不行!妳可是我最重要的人,連一點不舒服我都不允許!」衛尚目光深邃地看著她。
聽到他這一番話,水月忍不住眼眶再度泛紅。「王上……」她再怎麼鐵石心腸,聽到這句話也無法不感動,今生她要如何才能回報他的深情呢?
◇ ◆ ◇ ◆ ◇ ◆
夜裡,水月望著閉眼沉睡的衛尚。
沒想到她連日來的幹嘔竟是因為有了身孕。她輕撫著腹部。
腹中的孩子等於是老天爺送給她的好幫手,她懷了龍子的消息要是傅到上官婉兒的耳裡,想必大病初愈的她定會很心痛。
躡手躡腳的移開衛尚的手,水月小心地走下床,拉開了暗櫃,望著上官謹拿來的拜帖,她的手不自覺收緊。
望著窗外高掛的明月,她在心中暗道:娘,您看到了嗎?看到我怎麼幫您出一口氣了嗎?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我絕對要上官謹跪在您的墓前痛哭認錯。
回頭望著依舊沉睡的衛尚,水月的目光放柔。
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衛尚了,而她會補償他的,等事情結束後,她就能心無罣礙、全心全意的愛他,她要用自己的下半輩子好好愛他,他們會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對伴侶……
◇ ◆ ◇ ◆ ◇ ◆
隔日水月依照約定來到太廟,太廟為了迎接貴客特意淨空避免閒雜人等進出,水月雙手拈香誠心誠意跪在神明面前,在心裡默禱著。
求菩薩保佑王上,保佑珍姨、保佑善宇哥!這些人是她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
「恭喜淑妃娘娘有喜!」
水月聞聲轉過身子,出聲的人正是上官謹。
「想不到宰相大人的消息這麼靈通!」
「這件事在昨晚就傳遍了京城,這可是大事呢!」經過連日來的沉澱,上官謹想清了一些事,再見到她時已能坦然面對。
水月揚高了眉頭,一臉不屑,「宰相大人是誠心誠意的恭喜我嗎?」
上官謹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人。細看她的五官容貌,跟當年的曲水月簡直如出一轍,連講話的表情都這麼的相像,答案似乎很明顯,她就是曲水月的女兒,當年被他趕出府的孩子。
「大人怎麼不講話呢?」
上官謹定定看著她。她當然也是他的女兒,想起當年他為了趕走她們,曾經口不擇言的說出了許多難聽的話,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妳……這些年來過得好嗎?」
水月不可思議的睜大眼,「你說什麼?我是不是聽錯了……我過得好嗎?」像是聽見世上最可笑的笑話,她仰天大笑。
看見她,上官謹的心頭有許多的話要說,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我想妳應該過得不錯才是……」
水月寒著臉,冷聲道:「哼!你會在乎我過得好不好嗎?或許你是訝異,為什麼我還活在這世上吧?」
「我……曾經有去探聽過妳的消息……」在婉兒的娘過世後,他對於趕走她們母女的事感到後悔,也曾經派人打探過,只是消息並不盡如人意。
「呵!那還真是太感謝高高在上的上官大人了,我沒死還活到現在的最大原因就是大人了!」
上官謹不解的看著她,「我?」
「沒錯!我留著一口氣就是想看看一個忘恩負義、拋妻棄子的混蛋會得到什麼樣的報應!」
面對她的指控,上官謹點點頭,「我的確是捨棄了妳們母女,這點我不會否認。」
「很好!至少你在我面前還算坦白。」諒他也不敢否認。
上官謹沉重地歎了一口氣,「這幾年我一直深覺對妳們母女有愧,但妳要想想我的立場,當時我並非不想接妳們來京城,只是宰相千金看上了我,所以……」
水月替他接下去說:「所以,為了往後似錦般的前程以及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才逼不得已犧牲我跟娘?」
「我知道妳不會原諒我,畢竟我做出了不可原諒的事,這幾年午夜夢回我常常想起妳們,我很懊悔當年那麼對妳們,今後我一定會盡我的力彌補妳的。」
「太遲了!娘都已經死了,你已經來不及彌補了!」想起娘親含恨而死,她就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千刀萬剮。
上官謹看著一臉冷絕的她。
水月冷笑道:「哼!要是娘活到現在,看到當年的負心人官拜宰相,只怕也會氣到吐血身亡!」
「當年我太害怕了,所以才會那樣對妳們……」這幾年他一直不敢想起過去,一想起過去,他就覺得自己簡直豬狗不如。
「娘為你付出了一切,包括她的生命,而你給她的只有背叛與心痛,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究竟是什麼做的,能夠這麼絕情!」這些話她足足忍了十年。
「這幾年妳都是怎麼過的?」
水月瞪著他,「你很好奇是吧?我可以跟你說,我被娘一個好姊妹收養,珍姨待我如同親生女兒,我過得很好,一直住在京城的楊府裡,楊府家大業大,我日日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這幾年來我皆注意著你的一舉一動,想看看老天爺會如何懲罰你,可恨的是,像你這樣的人老天爺倒是十分保佑,不但讓你官運亨通、直至宰相,連唯一的掌上明珠也當上王後,你知道我看在眼底是什麼感受嗎?」
「所以……妳之所以入宮,是為了報復我?」現在他瞭解了。
看著上官謹,水月眼裡浮現恨意,「沒錯!打從我知道上官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被選上王後開始,我就計畫著這一切,打聽出王上到避暑山莊去時,我就刻意接近他、勾引他,我要比上官婉兒先一步得到王上的心,就連她被王上責?的事也是我一手策畫!」
「妳……」上官謹吃驚地看著她。原來所有的事都不是偶然的……
水月冷冷低笑,「現在上官婉兒是不是天天以淚洗面?哼!只要有我在,她深愛的王上這輩子都不會踏進上林殿的!」
「妳要報復沖著我來就好,是我對不起妳和妳娘,婉兒什麼都不知道,她是無辜的……」
水月冷哼,「怎麼?你現在知道心痛的感覺是什麼了吧?當上官婉兒在你面前哭訴時,你是不是覺得心如刀割啊!畢竟她可是你打小就捧在手心上疼的孩子!」
「妳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上官謹蹙眉看著她。
「上官婉兒還沒出嫁前,我就在她的身邊安插了眼線,就連她的喜好我都摸得一清二楚呢!」
眼前的女人令上官謹感到害怕。原來她的所作所為早有預謀。「妳到底想怎麼樣?」
「怎麼樣?怎麼?你害怕了嗎?」看到他驚懼的表情,水月心中暢快不已。
他低聲下氣的說:「婉兒是無辜的!請妳不要傷害她……」
水月忍不住怒聲道:「那我跟娘又何其無辜?你不也重重地傷害了我們?當初娘抱著你的大腿苦苦哀求的畫面恐怕你是忘了,但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到底要我怎麼做,妳才願意放手?要我辭官也行,只要妳說出口,我就做得到。」
水月看著上官謹,眼前的人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宰相大人。
「上官謹,你這是在求我嗎?」
沒想到他竟在她面前跪了下來,讓她愣住了。那個驕傲、霸氣的上官謹竟會在人前下跪,為了上官婉兒,他竟然願意這樣……
「以前是我不對,是我錯了,害妳小小年紀就沒有了娘,寄人籬下的過日子,我明白我的罪死一萬次都不為過,但婉兒什麼都不知道,她不該背負我的罪……」
上官謹在她的面前下跪認錯了,這不就是她要的嗎?她該感到痛快的,多年來她要的不就是這樣,那為什麼……為什麼她心裡一點都沒有痛快的感覺?甚至心頭發酸?
為了上官婉兒,身為一國宰相的他可以下跪,或許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會雙手奉上吧!
為什麼……為什麼是上官婉兒……上官婉兒擁有了她想要的一切,為什麼就是上官婉兒?!
見她不吭聲,上官謹又道:「現在妳是王上最寵愛的妃子,又懷了龍子,將來妳的孩子很有可能是太子,雖然妳不是王後,但身分卻跟王後一般高,婉兒已經不能跟妳比了,被王上冷落的她已經夠痛苦了,難道這樣的報復還不夠嗎?」
水月笑了,笑得無比淒涼。她進宮的目地是什麼?是為了報復上官謹?還是為了跟上官婉兒一較高下?還是為了爭寵?這一刻水月發覺自己迷失了。
她得到了什麼?在上官謹的眼裡,她依舊什麼都不是、一文不值,跟上官婉兒一比,她依舊什麼都不是啊!
水月眼眶泛紅,雙手握得死緊。「說來說去,你根本不是打從心裡跟我道歉,你會這麼做完全都是為了上官婉兒!」
她想起了十二歲那年,她因為好奇而央求善宇哥,帶著她悄悄爬上了上官家的後院,她趴在牆上望著底下還是孩子的上官婉兒在跑步時不小心跌倒,上官謹跟一名婦人立刻上前安撫大哭的孩子,上官婉兒也撒嬌的喚著他們倆……
那時的她終於知道自己被剝奪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了,雖然她有珍姨、有善宇哥,但是「爹、娘」這兩個字這輩子她始終無法叫出口。
她羨慕上官婉兒,嫉妒上官婉兒,她還恨她,尤其是現在她更恨她……這世上有誰會為了她拋棄自尊……有誰呢?
「不是這樣的……」上官謹想解釋。
水月痛苦地閉上雙眼。她不想再聽下去、也無法再聽下去,她快步轉身。「我是不會放手的!我一定要看見上官家毀得乾淨,我才會甘心!」
「我不會讓妳如意的!」上官謹站了起來,在她的身後大聲說道。
水月頓住腳步,回過頭眼神冷冽地看著他,「你儘管去說,我敢在你面前全盤說出,就不伯你去說,問題是你敢說嗎?」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去。
坐在回程的轎子裡,怒氣在水月的腦子裡、胸口裡打轉,手裡的絲帕就快被她絞破。
她告訴自己,她絕不會放過上官謹,更不會放過上官婉兒,當年她跟娘是如何被傷的,她就要從他們身上討十倍回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0 23:25:22
第八章
「王後娘娘駕到!」
水月出來迎接,「淑妃恭迎王後娘娘!」
「免禮!快坐下吧!妳挺著肚子不方便,一切禮數都免了吧!」婉兒體貼地說道。
水月低頭道謝,「謝王後娘娘!」
「聽太醫說孩子有三個月大了?」
「是的!」
婉兒一臉羨慕地看著水月,「才三個月,肚子怎麼看上去這麼大?」她什麼時候才能跟她一樣?只怕今生都沒有機會了……
水月滿足的摸了摸肚子,「臣妾也不知道。」
看她的表情,婉兒心頭泛酸,「妳們都先下去吧!我有些話要跟淑妃說。」
「是!」兩旁的宮女在退下時,其中的曉雲跟水月交換了一下眼神。
摒退左右後,婉兒握住了水月的手,「妳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生下皇子,這樣王上一定會很高興!」
「謝王後娘娘!」水月臉上有絲驚訝。上官婉兒竟會用這麼誠心的眼神看她,難道她是真心的嗎?她難道不嫉妒她懷了皇子?
「其實我一直很羨慕妳……」婉兒看著她說道。
「王後娘娘?」水月不解她為何突然這麼說。
「我甚至認為我這個王後是多餘的,該當王後的應該是妳。」
「王後娘娘千萬別這麼說……」
「我是說真的,感情這種事是無法勉強的,其實我會進宮完全是因為王上,得到王上的心才是最重要的,並不是王後這個位置。」婉兒感歎地說道。
「王後娘娘出身尊貴,臣妾只是一個身分低賤的民間女子,請王後娘娘萬萬不能這樣想。」
婉兒歎了一口氣,「出身尊貴又如何,王上愛的人是妳,我只是空有虛名的王後。」
「王後娘娘千萬別這樣說,是臣妾的錯……」
「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妳別慌!我沒有兄弟姊妹,娘又早死,爹忙於朝政,我幾乎是孤獨一個人,我總是羨慕別人有兄弟姊妹,我只能跟籠子裡的小鳥講話。」婉兒已想開,若得不到王上的喜愛,倒不如跟嬪妃們做好朋友,畢竟日子還是得過下去,現在的她早就不在意王上來不來上林殿了。
「宰相大人……沒有陪伴王後娘娘嗎?」
婉兒搖搖頭,「爹爹忙!我幾乎一年見不到他幾次面,可以說都是下人們陪我長大,有時我反而希望生長在平民之家呢!」
水月看著婉兒。她第一次跟她講這麼多話,她很訝異跟她想像中的人有出入,從小備受疼愛的她,竟會是孤獨的……
「說說妳好了!妳的爹娘住哪裡?也是住在京城裡嗎?」
爹、娘……好諷刺的兩個字,水月的臉黯了下來,「我……沒有爹娘……」
「啊?他們難道都……」
「臣妾的爹本是個窮秀才,而娘是煙花女子,煙花女子愛上了窮秀才,努力掙錢籌措上京趕考的盤纏,而窮秀才考上功名後就拋棄糟糠之妻另結新歡……這就是我的故事……」水月面無表情,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那般。
婉兒睜大了眼,想起了先前王上講的話。水月是個可憐的女子……
「妳一定很怨妳爹吧?」
水月看著婉兒。何止是怨,而那個人就是妳爹上官謹!「怨又能如何?只能不去想。」
婉兒點點頭,「不去想是對的,世上的事皆有因果,上天已經給了妳彌補,所以王上這麼的疼愛妳,如今妳又懷了龍子,今後妳會愈來愈好的!」
愈來愈好……有可能嗎?雖說她不怕,大不了玉石俱焚,就不知道上官謹會採取什麼行動呢?她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怎麼能讓他毀了一切,一定要先下手為強才行。
水月笑了笑,「謝謝王後娘娘!」
「我們做好姊妹吧!不知為什麼,我覺得跟妳特別的有緣,妳就別叫我王後娘娘,沒有外人在,妳就喊我婉兒,我喚妳水月,如何?」
水月搖搖頭。她到底要做什麼?「這怎麼可以?您是王後娘娘……」
「沒關係!我是真心的想跟妳做好姊妹,有空妳也可以來上林殿走走!」
「王後娘娘……」不要……不要對她這麼好……她是要處心積慮害她的人啊……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又叫我王後娘娘了,不是說好叫婉兒的嗎?」
「可是……上一次張貴人的事……我害王後娘娘被王上責?……」
「張貴人那件事的確是我不好,是我起了嫉妒之心,一切都是我的錯,也許就是我不夠賢德,所以王上才不喜愛我……」
停止……她不該是這樣的,她該是跋扈、高傲的……至少不能對她有好臉色,她可是搶走她心上人的女人,她怎麼能這麼對她……
「別說那些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妳叫我婉兒吧!這樣我會覺得不是在宮裡,那會讓我自在許多。」
「是……婉兒……」怎麼會這樣……她的心在搖動著……
「這就對了!我要人燉了冰糖燕窩給妳補身子,來人啊!快拿進來。」
水月一臉害怕的搖頭,「不……不用了……臣妾不吃……」
婉兒笑吟吟道:「有身孕的人要多吃,妳不想吃也要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想想。」
水月瞧見曉雲將冰糖燕窩拿進來,臉色倏然刷白,「我……現在吃不下……等會兒再吃好了……」
「不行!這可是我吩咐人特別細燉三個時辰又放涼,燕窩也是採集上等銀燕的窩,聽說對懷孕的人最滋補,吃了這個還能讓皮膚白又嫩,快吃了吧!」
「可是……可是……」她看著那碗白色的冰糖燕窩,心頭在掙孔著。
「妳還在可是什麼?快吃啊!」
「是……」水月抖著手捧起了燕窩。
婉兒覺得她的神情怎麼會如此的奇怪。只不過是喝一碗燕窩,水月為什麼一臉慘綠,像是那一碗燕窩下了毒似的……
水月看著那碗冰糖燕窩,又看了看婉兒,心想她不能功虧一簣。十年……十年來她盼的就是今天,不是嗎?只要她喝下了這碗燕窩,上官家就毀了……她就成功了……娘的大仇也報了……
但看著上官婉兒那雙真誠的大眼睛,她無論如何就是喝不下去,手放開了碗,碗裡的冰糖燕窩一傾,灑了整桌都是,不但如此,還冒著白色的泡泡。
曉雲不解的看著水月頹然的神色,不明白為什麼水月沒有把那碗燕窩喝下去,她愣了一下,在大家都錯愕時,她依舊照計畫大叫,「救命啊!有人要毒死淑妃娘娘!」
下毒?婉兒不明所以的看著桌上不停冒著泡泡的冰糖燕窩。她不瞭解,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水月還來不及要曉雲住嘴,恰好來到華清院的街尚聞聲沖了進來,他的出現令水月驚嚇,她沒料到他會出現。
衛尚看著桌上冒泡的液體,趕緊把水月拉進懷裡,「是誰把這東西端給淑妃的?」
婉兒緩緩起身,一臉茫然的道:「是臣妾……可是……明明是冰糖燕窩……怎麼……怎麼……」
「王後!妳好大的膽子!竟想毒死淑妃還有朕的皇子!」
「不!我沒有……我怎麼可能會想毒死皇子……」
水月也趕緊道:「王上!不是這樣的!那是我……」那是她的計畫,那全是她的計謀……但她能這樣告訴衛尚嗎?
不等她把話說完,衛尚怒得大喝,「來人啊!快把王後帶回上林殿,這件事朕一定要查個清楚!」
婉兒聞言,驚得腳軟,「王上……」
「王上!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事……我沒有喝下那碗冰糖燕窩……我……」水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婉兒被拖出去。
衛尚著急地看著她,「水月,妳沒事吧?」
「我沒事……我沒喝……」
「沒事就好!真是嚇死我了!」衛尚緊抱著水月,他真是受夠這樣的事一再的發生。
水月急著解釋,「王上,王後沒有要害我……真的沒有……」
衛尚點住她的唇,「都是我不好,讓妳受到驚嚇,妳什麼都別說了,我不想再提起那膽戰心驚的事情!」
「可是……」王後是冤枉的……是她……
「總之我會查洧楚的,絕不會讓妳受到丁點委屈。」衛尚抱著她柔聲安慰。
不行!面對衛尚,她實在說不出口,她能對他說出一切嗎?她不能……
除了在心底不停的向婉兒說對不起外,水月只能懦弱的掉眼淚……
◇ ◆ ◇ ◆ ◇ ◆
王後娘娘因嫉妒而假意討好淑妃,並在燕窩裡放打胎藥的事情傳遍整個京城,城裡每個人都震驚不已,有關宮闈的爭鬥變成市井小民最熱門的話題,王後娘娘也因此被貶為庶人、逐出王宮。
「娘娘……」梅香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見她來,水月急忙問,「探聽得怎麼樣了?」
「上官謹已經因為這件事向王上辭官,而王上也准了。現在上官家人去樓空,聽說好象搬到溫州的別苑去了……」
「那上官婉兒呢?她怎麼樣了?」
「妳真想知道嗎?」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好久不見的善宇,水月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娘娘,我剛才要跟您稟告,少爺擔心您,來看您了!」
善宇一身太監服,這可是他買通內侍太監才換來的,畢竟後宮不是普通人能來。
好久沒見到水月,她的兩頰比進宮時豐潤許多。
善宇盯著她看了好久,他的目光壓得水月喘不過氣來,「善宇哥怎麼來了?快請坐!梅香,還杵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倒茶!」
「是!」
善宇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我是來恭喜妳的,妳的大仇不是報了?自責甚深的上官謹抑鬱成疾,兩天前已經病逝。」
水月睜大眼睛,「你說什麼?上官謹死了……」
「娘娘最大的仇人已死,真是太好了,不是嗎?」
「那上官婉兒呢?」
「被貶為庶人再加上遭逢喪父之痛,受到一連串重大打擊,只怕她就算沒死,也是半個死人了。」
水月失神的哺哺自語,「怎麼會這樣……」
善宇定定的看著她,「娘娘這問題問得真可笑,不就是娘娘主導這一切的嗎?」
「上官謹死了……」十年來,她不就是希望見到這樣的結果嗎?那為什麼此刻她的心卻發酸……
善宇用著生疏的語氣冷冷地諷刺,「很快的,在這世上妳最痛恨的兩個眼中釘就會除去,我可是特地來賀喜娘娘的!」
水月轉過身,回避他責怪的眼神,「不要……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妳算是便宜了他們,只不過被貶為庶人,原本的計畫該是滿門抄斬,不是嗎?」
水月睜大了眼,「你都知道了……」
「水月,妳真的變了,變得太可怕了,可怕到我都認不出妳來了!」善宇走到她的面前,水月卻是低著頭,不敢看他。
「原本的計畫是妳喝下曉雲事先準備好的打胎藥,然後謊稱是上官婉兒要妳喝,謀殺皇子可是死路一條……」
「夠了!不要再說了……」水月捂住耳朵。
善宇用力拉開她捂住雙耳的手,「為了復仇,妳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犧牲,妳口口聲聲說上官謹對不起妳,而妳現在做的事不就跟他一樣?不!是更狠心!上官謹並沒有置妳於死地,而妳居然要無辜的孩子成為妳復仇的工具!」
水月紅著眼眶看著他,「我也不想這樣……但是……」她沒有選擇……這是最快的方法……
「上官謹是對不起妳,但為什麼妳要害無辜的上官婉兒?就因為她是上官謹的女兒嗎?但她何其無辜?她做錯了什麼?」
「閉嘴!閉嘴!」水月甩開他的手,用力尖叫。
善宇了然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妳報復上官婉兒是因為妳嫉妒她,因為她不但得到上官謹的寵愛,還謙和善良,一點都不像妳,妳永遠無法像她那樣,妳永遠比不上她,所以妳恨她,恨她奪走了該屬於妳的一切!」
「不!不要再說了!」水月痛苦的將頭靠在牆上,全身顫抖不已。
「我真是看錯妳了!想不到妳是這樣是非不分,又是這樣可怕的一個人,我真後悔幫妳……」善宇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
梅香趕緊扶住水月,「娘娘,您別太激動啊!您可是有身孕的人……」
水月望著梅香,「妳呢?妳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可怕?」
梅香搖搖頭,「娘娘從小就待梅香好,梅香怎麼會覺得娘娘可怕……事情都發生了,娘娘就別想那麼多了。」
她能不想嗎?想起善宇所說的話,水月開始回想著自己的所作所為,愈想就愈害怕。她望著自己的雙手……天啊!她做了什麼……她到底做了什麼……
◇ ◆ ◇ ◆ ◇ ◆
「怎麼了?妳今天晚上怎麼都不講話?是不是懷孕讓妳不舒服?」水月的頭枕在衛尚的懷裡。
水月搖搖頭,更加縮進他的懷裡。
衛尚察覺她的不對,抬起了她的下巴,「妳有心事?」
她看著他,眼眶泛紅,「王上,我……我……」
他安撫的拍著她的背,在她的耳邊低喃,「別害怕,再也不會有人傷害妳,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妳的!」
水月流下眼淚,「王上對水月太好了……」
「妳又來了!我不對妳好要對誰好?妳知道嗎?有時我真的好感謝老天爺的安排,讓我遇見了妳,遇見妳是我最大的幸福!」
這番話令水月眼淚掉得更凶,「不!這句話該由水月來說,若是水月沒有遇見王上,這輩子不會瞭解什麼是愛……」
「水月,妳要答應我,一定要陪我到老、到死,永遠不離開我!」
水月點點頭,「我答應……」
衛尚摸著她的肚子,「等孩子出世後,我們就帶著他到避暑山莊,我要告訴他我是怎麼遇見他的娘,又是如何愛上她的!」
「尚……我愛你……」那也是她的夢……是她沒有資格擁有的夢……
他們彼此相依談天,直到衛尚發出平穩呼吸聲,水月含淚輕撫著他英俊的臉。
她沒有資格得到他的愛,邪惡又不堪的她怎麼有資格得到他的深情相擁?她就連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他愈是愛她,她就愈自慚形穢,她連他的孩子都想殺……她好可怕……
水月不捨地一遍又一遍輕撫他的眉、眼、鼻,想把這些烙印在腦海裡。
「原諒我……尚……我無法……我不配更不值得被你愛……」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0 23:25:35
第九章
梅香對坐在馬車裡的水月道:「娘娘……不……小姐,走了這麼久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水月搖搖頭,失魂落魄地看著窗外景色。她不知要去哪裡,或者是說她能去哪……天地之大,哪裡才是她棲身之所?
梅香擔心的看著臉色蒼白的她,「小姐,出來一整天了,妳都沒吃半樣東西,這樣不好……」
水月依舊搖頭,「我不餓……」
「小姐,別忘了妳肚子裡還有孩子呢!」小姐不吃不喝的,讓她心頭好急。
水月看了一眼梅香,「好吧!就吃一點好了!」她勉強接過梅香手中的饅頭,食不知味的啃著。
「也不知道宮裡現在怎麼樣了?」她與小姐半夜逃出宮,王上一起來就會發覺的。梅香想此刻宮裡一定是大亂。
水月不去想宮裡的事,她不敢去想像衛尚發覺她不見時會是什麼神情。「還有多久會有城鎮?」
「再一下子就會到的。」
「嗯……」水月才點頭,就發現馬車一陣震動,接著停了下來,她詫異著,「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停下來?」
不等梅香出聲,馬車夫用力掀開車簾,一臉不善地道:「喂!妳們兩個女人給我下來!」
梅香一臉震驚,「又還沒到,你叫我們下車做什麼?」
馬車夫冷笑了兩聲,接著拿出大刀在她們的面前晃著,「我叫妳們下來就下來!」
水月與梅香而帶驚恐的乖乖下車,梅香則用身體擋著水月,「你要幹什麼?」
馬車夫不懷好意的說:「只要妳們乖乖把身上的錢交出來!」
梅香張大眼,「什麼?!你這分明是搶劫……」
馬車夫笑了笑,「沒錯!我就是搶劫,快點把值錢的東西都給我交出來,不然……嘿嘿……」
梅香氣得大吼,「你真是不要命了!竟敢搶我們,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我管妳們是人是鬼,把錢給我交出來!」馬車夫一臉兇神惡煞,令梅香跟水月嚇得不停往後退。
水月對梅香說:「把錢給他吧!」
「小姐,把錢給了他,我們就沒錢了……」
「這裡沒有半個人,我們是逃不掉的,妳快把錢給他,免得惹火他,別說錢了,連命都會不保的。」
「這位美麗的夫人說得一點都沒錯,最好別把我惹火,要不然……」
梅香趕緊把系在腰間的錢袋全給了他,「我們就這麼多錢了!」
馬車夫滿意的看著錢袋,然後走近水月。
梅香見狀,推了他一把,「拿了錢就快走!你還想幹什麼?」
馬車夫瞪著梅香,「死丫頭!妳竟敢推我……」
水月快速來到梅香面前,「是我的丫頭不對,我代她向你賠不是!」
馬車夫看著挺著大肚子的水月,「我還是頭一次看見像妳這樣的大美人,可惜……我對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沒興趣……」說完,他就上了馬車,大笑著離去。
梅香聞言,怒不可抑的對著遠去的馬車破口大?,「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光是這句話就能讓你死不只十次……」
水月趕緊拉著梅香,「別再說了,我們快走吧!」
「他怎麼能跟娘娘……跟小姐妳說這樣無禮的話?」
「別管那些了,現在我們沒有馬車,只能用走的了。」水月望著看不到終點的路說道。
梅香垮下肩頭,「看來只能如此了!」
水月往前走去,走不到幾步路她就滿身大汗的喘氣,梅香趕忙扶她在一旁的大石坐下,「小姐,妳還好吧?」
水月撫著頻頻抽筋的肚子,「梅香,別管我了……我恐怕是走不動了,妳還是自己走吧!」
「不!梅香怎麼能丟下小姐不管?」
「妳若跟著我,怕一輩子也走不到……啊!」肚子的抽擋愈來愈烈……
梅香看著水月痛苦的表情,心頭慌張、著急不已,「小姐!妳怎麼了?」
「我……」水月終於受不了劇痛的昏了過去。
「小姐──」
◇ ◆ ◇ ◆ ◇ ◆
昏迷的水月慢慢睜開雙眼,瞪著陌生的天花板,再轉頭看著陌生的四周,她緩緩坐起身。這是什麼地方?她記得自己昏在梅香的腿上,梅香呢?人去哪了?
「妳醒了!」
水月望向來人,詫異不已,「妳……」
婉兒微笑的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妳實在太亂來了!有身孕還到處亂跑,還好我恰好出門去,要不然真不敢去想會怎麼樣。」
水月趕緊轉過頭去,「我……我沒臉見妳……我把妳害得這麼慘……為什麼還要救我?妳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婉兒將她的肩轉過來,「我什麼都知道了,姊姊!」
水月訝異的瞪大眼,「妳……妳叫我什麼?」
「姊姊!妳是我的姊姊,要是當年爹沒有把妳趕走,我們可以成為真正的好姊妹。」
「妳都知道了,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珍姨跟善宇哥還有爹臨終前跟我說明了一切!」
「珍姨跟善宇哥……」
婉兒點點頭,「在爹生病時,他們來到溫州將一切告訴了我,包括妳是如何展開復仇計畫,以及接近王上……」
「妳難道不恨我?是我害死了妳唯一的親人,又搶走了妳的心上人……」既然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為什麼還能這麼平靜的跟她說話?
婉兒握住了水月的手,「姊姊,妳做的一點都沒錯,我要是是妳,也會想報仇,這一切都是爹跟我害妳變成這樣的,若爹不是顧慮到我跟娘,妳就不會被趕走,妳娘也不會被活活氣死……我剛聽到時也不敢相信爹是那樣可惡的一個人,他不該為了功名利祿犧牲妳們,姊姊實在太可憐了……」
水月含淚看著婉兒。這就是她處心積慮要對付的人嗎?如今婉兒竟反過來安慰她,為她說話……「妳難道不覺得我很邪惡?我差一點害死妳……」
婉兒抱住了水月,「姊姊!我可憐的姊姊……在小小的年紀就遇到那樣殘酷的事情……妳心裡一定很苦、很恨……獨自一個人痛苦了這麼久,什麼都不能說,痛苦只能往肚子裡吞,面對仇人竟然在關鍵時放過我,要是今天換成是我,我絕對做不到,說不定我會比妳更狠、更毒辣。」
為什麼?她一直想要剷除的人能這樣準確無誤的說中她的心事?此時此刻她好想哭……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她是罪人……是不能被原諒的人……
「姊姊,對不起……這些年來,我天真的什麼事都不知道,是我搶了原本該屬於妳的幸福……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妳……」
水月全身顫抖,雙手緊緊抱住婉兒,「不!婉兒,是姊姊對不起妳!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
「姊姊……」
「妹妹……」
姊妹倆抱頭痛哭,站在門口的玉珍及善宇也忍不住鼻酸。
玉珍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淚水,「真是苦命的姊妹……」
善宇搖搖頭,「心病還需要心藥醫,這對她們兩姊妹來說同樣重要。」
玉珍歎了一口氣,說道:「能是這樣的結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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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0 23:25:55
第十章
水月挺著即將臨盆的大肚子,動手為將出世的孩子縫製衣裳。她也曾經這樣為一個人做過衣鞋……想到這裡,她就覺得鼻頭好酸。
婉兒端著一碗熱雞湯,「姊姊,這是珍姨剛燉好的雞湯,妳快趁熱喝……啊──」
沒想到她的手卻一滑,熱燙的雞湯眼看就要灑上身體,善宇眼明手快的推開雞湯,再把她摟向懷裡。「哪有人像妳這樣端湯的!」
婉兒看著整地的雞湯和碎碗片,不禁氣得大罵他,「你真粗魯!你這麼一推,什麼都毀了,枉費我走了大老遠的路過來!」
善宇也是一臉不悅,「喂!我可是救了妳一命,要不是我,妳早被熱湯燙著了,妳沒有感謝我還責怪我啊?」
「有沒有搞錯?!要我感謝你?哼!感謝你弄灑了我的湯、弄破了我的碗是嗎?」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可理喻!善宇也沒好氣,「搞錯的人是妳!是妳的湯跟碗重要?還是妳自己重要?」
婉兒仰高頭,「當然是都重要啊!」
這幾天來,他們兩人鎮日不停吵嘴,比起當王後老成持重的模樣,婉兒這些天快樂活潑許多,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婉兒,能做真正的自己是多麼輕鬆愉快的事。那她呢?什麼樣才是真正的她?水月落寞的垂下眼。
「囉唆死了!我再去幫妳端一碗就是了!」善宇說道。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行!就光會出一張嘴……」婉兒跟在他身後出去。
兩人離開後,四周恢愎寧靜,水月扶著桌子吃力站了起來,她看著庭院一角的流水潺潺,在低頭看若自己的肚子,想起了衛尚說的話。
等孩子出世,我們就帶著他到避暑山莊去,我要告訴他我是怎麼遇見他的娘,又是如何愛上她的……
水月咬住了下後,眼淚莫名掉落。她無時無刻都在後悔著離開了他,每天夜晚獨自睡在冷清清的大床上,想的也全是他,想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笑、他的聲音、他的一切……
她好想扯開喉嚨向天邊大吼自己的思念,但她不能,只能在無人時小聲的低喃。
「尚……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那為什麼要離開?」
聽見熟悉的聲音,水月驚得轉頭。她一定是在作夢!因為太過思念,所以有了看見他的錯覺……
只是……為什麼錯覺是這麼的真實?她可以感覺到他漸漸走近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手指觸摸她臉頰,她還看見他眼底壓抑的痛苦……難道這一切不是錯覺……真的是他?
水月下意識想逃開,才要轉身,就被衛尚緊擁在懷裡。
「妳居然還想逃?!妳這個可惡的騙子!我絕不會讓妳輕易逃跑!」
水月搖搖頭,「不!放開我……我不能……」
衛尚抓著她掙扎的手,「不能什麼?不能面對我?妳到底要逃避我到幾時?」
水月看著他,沉默的低下頭,「我是罪人……我對王上做出了許多該死的事……我沒有臉面對王上……」
「我知道。」在她離開後,他瘋狂的遍尋她不著,是善宇前來告知他所有的事情,他一方面同情她的遭遇,一方面也震怒她的不告而別。
「那……」
「妳這麼聰明,想得到怎麼接近我,想得到怎麼報復上官謹,怎麼就想不到如何尋求我的原諒?一走了之就是妳的答案嗎?」
水月滑下兩行清淚,「王上……我……我不值得被你原諒……」
「我真的沒想到妳是這麼可惡的女人,可惡又狡猾,把我當成妳復仇的工具,利用完後就跑得無影無蹤,把我一個人孤零零拋下!」
「王上,就是覺得我辜負了您對我的情,我才慚愧的離開……」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質問她,「那妳告訴我,已經給出去的心要如何收回?妳攪亂了我的心後再說一句沒臉見我,就算是交代了嗎?」
「請王上責罰我,我的確是個可惡的女人,不單可惡還可恨……」
「我當然不會原諒妳……妳奪走了我的心,害我日夜思念妳,妳說妳的罪還不夠大嗎?」
水月訝異的睜大眼睛,「王上……」
「我真是氣妳!我就那麼不可靠嗎?妳什麼都不願意跟我說,什麼苦都自己承受,妳真是傻透了,我沒見過比妳更傻更笨的人了。」
水月淚流滿面的看著他,「王上……我……對不起你……」
衛尚緊緊地擁著她,「眼睛是不會說謊的,我相信妳跟我說過的字字句句,妳還記得妳說過什麼嗎?最讓我感動的是妳說妳什麼都不要,只要我的心就夠了……就算那些是謊言,也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動聽、最美的謊言……」
水月緊緊環抱著他的腰,臉埋進他寬大的胸懷,「一開始我只是想接近你、勾引你,沒想到卻漸漸受你吸引,直到不可自拔的地步……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的心就夠了!不是為了報仇,不為別的,只因為我深愛你……尚……」
「水月,再也不許妳離開我了!哪怕妳是罪人、壞人、殺人犯……管他什麼都行,妳依舊是我要的女人,要下地獄我也會陪妳,上刀山我也陪妳!」面對她,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王上,只是一個愛慘了她的男人。
「王上,水月今生再也不離開你,水月無法離開你……」她就是太愛他,才離開他,別人怎麼看她、罵她都無所謂,但她無法承受被他用怨恨眼光注視,她太愛他、太在乎他,更怕失去他。
「喂!你可不可以站過去一點?這樣我看不到啦!」婉兒仰著頭注視著不遠處相擁的兩個人。
「囉唆!誰教妳這麼矮!」善宇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婉兒不悅的叉腰瞪著他,「喂!你是不是男人啊?難道不知道該禮讓女人嗎?」
「我當然是男人!但這跟禮讓有什麼關係?」
婉兒不甘示弱的推擠他,卻被他的手肘一推抵,跌落至一旁的小池裡,狼狽萬分的大叫,「楊善宇!」
衛尚跟水月聞聲相視而笑,水月笑著說:「我一直覺得虧欠婉兒,畢竟是因為我的關係她才會被廢後。」
衛尚的眼神在善宇跟婉兒的身上打轉,「這容易,包在我身上!」
水月欣喜的看著他,「真的?你想出什麼好法子了嗎?」
他一把抱起她,「那就要看妳在房裡對我的表現如何再說了!」他從善宇那裡知道一切時,心頭也是掙扎不已,想她、氣她、怨她,卻無法否認愛她的心。
「你……」水月一臉羞赧的靠在他懷中,仰首看著碧藍天空,知道自己找到了獨屬於她的幸福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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