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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舟 - 《狀元家的珍寶妻 卷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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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3 23:14:06
標題:
檀舟 - 《狀元家的珍寶妻 卷二》《全文完》
狀元家的珍寶妻 卷二
作者:檀舟
大夥都知道姜啟晟是她蘇明珠的未婚夫,就怕有人硬要榜下捉婿,
所以她爹早派好人手守在放榜的地方要保護他,
但百密一疏,有人膽子特大,居然在半路綁了他就跑,
幸好她反應快,直接殺進綁匪的家,成功救到人,
哼!敢搶她的男人,她當著姜啟晟的面,直接暴打綁匪一頓,
姜啟晟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見識了她這麼粗暴的一面,
不但沒被嚇跑毀婚,對她的愛慕之情也沒有減少一絲一毫,
那她就開開心心等著披上嫁衣當狀元妻吧,
哪知,上天不想她過得太舒服,冒出了許多麻煩事——
原本綁匪好好的交給官府,卻突然暴斃,其家人說要提告;
出嫁的堂姊回京,不要臉的想要住進她家;
治好她重病三嬸的人別有圖謀,要求她家必須讓她見太子……
行!統統來,姑娘她沒在怕的!
女主角:蘇明珠
男主角:姜啟晟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3 23:14:21
第一章
【第二十一章 看中這張臉】
柳姑娘的屍體已經被官府帶走了,等著仵作的驗屍結果。
不過這些事情和蘇明珠他們已經沒有關係,武平侯總覺得是因為女兒看到了柳氏的死才會作那樣的惡夢,哪怕這個夢讓他們提早知道了很多事情,但他依舊覺得心疼。
雖然蘇明珠嘴上什麼都沒有說,可是作了那樣的夢後,在她身上還是多了一些原先沒有的沉靜,讓人看了有些難過。
第二日下朝後,武平侯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坐上了岳父的馬車一併去了靖遠侯府,直到晚上才回來,武平侯並沒有告訴家人到底談了什麼,卻帶回來了一個消息,那個把姜啟晟嚇到了蘇明珠手心裡的「田螺姑娘」找到了。
這位田螺姑娘家裡是開書肆的,本來生意普普通通的,忽然出了幾本大受歡迎的話本,還有各種各樣的活動,生意一下子就變得好了起來,害得其他幾家書肆沒有生意,落得關門的下場。
那家書肆的話本故事新奇,很受一些姑娘家的喜歡,就連蘇明珠也愛,那家書肆每次出的新話本她都會讓人買回家來看,還要和白芷然討論一番。
武平侯還查到那些很受歡迎的話本竟然都是這位田螺姑娘寫的。
武平侯看著女兒的表情說道:「我還發現了一件事,他們家的書籍印刷得很快,有特殊的方法,印刷的地方很保密。」
蘇明珠催促道:「父親快說。」
就算再保密,父親也已經打聽出來,否則根本不會知道這件事。
武平侯看著心急的女兒笑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他們家做事也不夠謹慎。」
蘇明珠也看出父親在賣關子,乖乖上前親手給武平侯倒了杯茶端過去,撒嬌道:「父親先潤潤喉。」
武平侯接過喝了一口,覺得格外的香甜解渴。「她家的印刷版和旁人家的不同,都是提前刻好了單字,然後等手本出來後,直接按照手本排列印刷的,而且那些字還可以重複利用。」
「這真是方便了許多,想來也省了許多錢?」
武平侯點頭,「他們家的印刷成本很低。」
蘇明珠感嘆道:「其實她的書很受女子喜歡,但是有些男子卻接受不了。」
武平侯倒是沒看過。
蘇明珠又道:「我記得有個故事是陳家姑娘一直被繼母虐待,明明也是大家出身的小姐卻總是讓她做一些下人的活計,有一次她救了個世家公子,兩人一見鍾情,不過陳姑娘當時害羞,留下了一條繡著陳字的帕子,並且說了自家的地址等著世家公子上門提親。」
蘇博遠也想起來了,接口說道:「我聽芷然提過,說是繼母想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世家公子,就把陳姑娘關了起來,最後陳姑娘自己逃出來才能和那個公子在一起。」
武平侯聽完後評論道:「這樣的故事也只有你們小姑娘會喜歡。」
蘇明珠笑嘻嘻地說道:「這故事當不得真,其中有許多破綻,但是勝在新奇,總比那些世家小姐哭著鬧著要嫁給窮書生,不惜私奔來得強。」
武平侯搖了搖頭,也不多說什麼。
蘇明珠又道:「還有很多不一樣的,比如鮫人的故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要把鮫人寫成人魚。」
武平侯又喝了口茶說道:「她還在打聽姜啟晟的下落。」
如果不是打聽得太過明目張膽,他也不會這麼快就查出這些。
蘇明珠並不準備去見她,反而問:「那個印刷方法,是不是已經暴露了?」
武平侯點了下頭。
「那也不需要我們做什麼,只要不讓她打聽到姜啟晟的下落就可以了。」
蘇博遠看向妹妹,「你不怕姜啟晟中了進士後被她看到?」
蘇明珠瞥了哥哥一眼說道:「看到就看到,難不成她還能搶走?」
蘇博遠摸了摸下巴,「妹妹怎麼變得心慈手軟了?」
蘇明珠哼了一聲,「什麼心慈手軟,這叫放長線釣大魚,這位姑娘可是我們現在所知道的最後一位知情者。」知情者三個字帶著點諷刺意味。
蘇博遠沉默了一下說道:「那就好好保護著。」
武平侯點了下頭,「我安排人盯著,可惜白府那個管事的兒子病死了。」
「病死了?!」蘇博遠看向父親問道:「不是突然死的嗎?」
武平侯神色冷淡,「不是。」
蘇博遠抿了下脣,沒有再問。
武平侯看向女兒問道:「你打算和姜啟晟說嗎?」
蘇明珠毫不猶豫地說道:「不說。」
蘇博遠小聲說道:「我也不打算和芷然說。」
有些事情不告訴並不是不信任,而是說了反而不好,知道的太多,有時候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但蘇明珠選擇不告訴姜啟晟,是不夠信任,因為這不僅僅關係到她自己的安危,也關係到整個武平侯府、靖遠侯府,甚至是皇后太子,她不敢冒險也不能冒險。
蘇博遠忽然問道:「那姨母呢?」
武平侯說道:「你們外祖父瞞下明珠的事情,把事情換一種說法告訴你們姨母。」
武平侯夫人聞言也松了口氣,倒不是她不信任姊姊,而是事情關係到女兒,她可以毫不猶豫為了姊姊犧牲自己,卻絕對不會犧牲自己的孩子。
蘇明珠端著溫水喝了口,感覺心裡像是喝了蜜水一樣甜甜的。
春闈對每個舉人來說都是極其重要的一件事,關係到以後的人生。
武平侯夫人早就打聽好了考春闈該準備什麼用具,讓人備了兩份分別送給了蘇哲和姜啟晟。
而蘇哲早在前段時間就被接回武平侯府,天還沒亮,蘇博遠極其熱情的要送蘇哲去考場,蘇哲心中又是感動又有些不好意思。
「堂弟不須如此,我、我這科並沒有什麼把握。」
蘇博遠今天穿的很吉利,一身的紅色衣袍,聞言說道:「堂哥你……」
他想說蘇哲說這話不吉利,可是又怕說了讓蘇哲不高興。
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也已經起來了,武平侯夫人和蘇哲的妻子正在重新檢查蘇哲的考試用具。
武平侯說道:「盡力就好。」
蘇哲倒是看得開,「二叔,我知道。」
蘇明珠穿著水紅色的小襖,下面是喜鵲登枝圖案的裙子,笑盈盈站在一旁並沒有多言。
等蘇哲看著蘇博遠扶著蘇明珠先上了馬車,這才趕緊說道:「外面天黑又冷,妹妹不需要送我,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
看著幫自己忙裡忙外的二叔一家,再想到毫無動靜的父親,蘇哲對武平侯一家更是感激。
蘇哲的妻子瞋了丈夫一眼,伸手撫著肚子,倒是沒說什麼。
蘇博遠格外老實的說道:「姜啟晟今天也參加科舉,我和妹妹去看一下,順便送你。」
蘇明珠在馬車上聞言笑個不停。
蘇哲愣了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整個人因此輕鬆不少,和站在門口的武平侯、武平侯夫人、自己的妻子打了招呼後,這才上了馬車,蘇博遠也擠了進去。
等到了考場門口,蘇博遠先一步跳下馬車,親手扶著蘇哲下來,「堂哥,身體最重要。」
蘇哲是裹著厚厚的披風,看著考場門口已經到的人,深吸了口氣,活動了下手腳說道:「好像忽然心就靜下來了。」
蘇博遠的小廝已經找到了姜啟晟,他們提前約好了見面的地方和時辰。
姜啟晟過來後先和蘇博遠打了招呼,這還是他第一次和蘇哲見面,蘇哲是知道姜啟晟這位未來的堂妹夫的,打了招呼後,就主動避開了些。
蘇博遠說道:「祝你蟾宮折桂。」
姜啟晟看了眼蘇博遠身後的馬車,說道:「謝謝。」
蘇明珠穿著披風帶著兜帽下了馬車,笑盈盈地道:「我已經讓父親備好了人手,就等著捉你回家拜堂成親了。」
姜啟晟被她的話逗笑了。
蘇博遠一臉無奈看了眼妹妹,就算真的已經準備好了,哪有這樣直白和人說的。
姜啟晟眼神溫柔的看著她,「我等你。」
蘇明珠點了下頭說道:「放心。」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3 23:14:36
第二章
姜啟晟嗯了一聲。
蘇博遠說道:「別耽誤了時間,讓知書他們送你們過去。」
姜啟晟也知道正事要緊,有什麼話可以等考完試再說,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聊。
管事和知書送姜啟晟和蘇哲往考場門口走去。
在快進考場前,姜啟晟腳步頓了下,看了眼靜靜站在樹下的少女,笑了下。
不管是為了她還是為了自己,他定要去拚一把。
在許多年後,姜啟晟已經忘記了春闈的辛苦,只記得樹下那抹紅色的身影,那樣的動人卻又讓人安心。
等看不見人了,蘇博遠就扶著蘇明珠上了馬車,忽然感嘆道:「妹妹你說,雍朝有這麼多的讀書人,能考上舉人的又有多少?」
蘇明珠看著他沒有說話。
蘇博遠嘆道:「舉人中又有多少能考上進士?進士又有三甲之分……」
到最後又有多少人能分到好的職位呢?
蘇博遠吐出一口氣,「真是不容易。」
蘇明珠點頭。
蘇博遠有感而發,「我們出身侯府,比他們都要幸福了許多。」
蘇明珠看著自己嫩白的手指說道:「因為我們有努力投胎啊!」
蘇博遠,「……」
妹妹說的好有道理,讓他都沒有辦法反駁,原來他們的努力都在出生前啊。
科舉從來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不論是對精神上還有身體上都是。
其實很多人才學並不差,但是運氣不好,總是因為各種理由沒能中舉。
春闈總共有三場,每場三天,除了第一天蘇明珠來送姜啟晟之外,之後都沒有再過去,畢竟武平侯府的馬車有些顯眼。
蘇博遠這幾日總是坐立不安,因為心無法平靜的原因,便不再畫畫,倒是聽說哪裡的寺廟靈驗就去上香。
反觀蘇明珠,她整日在家裡吃吃喝喝,好不快活,一點也不緊張的樣子,看得蘇博遠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會緊張也是因為妹妹啊!
等過了幾日,蘇博遠才靜下心來,也覺得自己前幾日的反應太過。
蘇明珠卻覺得,自家兄長怕是因為要成親了才有些反常,偏偏又要強撐著不讓人看出來,誰知道他去上香到底求的是什麼。
這個認知蘇明珠也和白芷然說了。
蘇博遠和白芷然成親的日子就定在殿試後,雖然是他們兩人的親事,可是真正需要他們做的事情並不多,蘇博遠和白芷然反而閑了起來。
不過成親前不能見面,蘇博遠只能買了東西讓蘇明珠給白芷然送去。
哪怕白芷然和蘇博遠是青梅竹馬,可是真的要嫁給蘇博遠時,白芷然心中也有些茫然和慌亂,畢竟嫁人後,便要到一個新的環境生活,要和夫君一起支撐起自己的家。
看出她的忐忑,蘇明珠索性留在白府。
有了蘇明珠的陪伴,白芷然開心了不少,就連胃口都好了許多。
晚上的時候,兩個人躺在一個被窩裡,白芷然猶豫了下,問道:「不知道伯父伯母喜歡什麼?」
「喜歡你啊。」蘇明珠翻個身和她面對面,笑道:「我父母早就盼著哥哥把你娶回家了。」
白芷然聞言,心中輕鬆了許多,「可是不一樣。」
蘇明珠看著白芷然,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白芷然猶豫了下說道:「畢竟成親後身分就不一樣了,萬一伯父和伯母覺得我沒有那麼好怎麼辦?」
蘇明珠這才知道白芷然到底在擔心什麼。「其實沒什麼不一樣,我父母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是什麼樣子他們會不知道嗎?知道還一直盼著哥哥把你娶回家,自然是喜歡你的性子,你原來怎麼樣,嫁人以後還怎麼樣就是了。」
白芷然還是有些不安。
蘇明珠握著她的手說道:「別擔心,萬事都有哥哥在,你只要開開心心當新嫁娘就行了。」
白芷然終是說道:「我只是不喜歡管家,而且我聽人說,有的人家成親的第一天要早起給公婆做飯,我根本不會。」
蘇明珠也想像不出她在廚房忙的模樣,「那是別人家,我家可沒有這樣的習慣。」
其實蘇明珠也不知道家裡在這方面有沒有什麼規矩,畢竟母親嫁給父親的時候,侯府是沒有長輩的,母親直接當家做主,不過為了安慰白芷然,她說得很肯定,「你陪嫁的人中不是有廚娘嗎?」
「有,就是錢嬤嬤一家。」白芷然只是不喜歡管家,卻不是不會,這些事情她都一清二楚,「你不是喜歡喝錢嬤嬤燉的湯嗎?」
蘇明珠也想起來了。
「這不就行了,也不用你去廚房,直接吩咐人去做就是了,難不成你在家中十指不沾陽春水,嫁到我家來,反而要去做那些活計?沒有這樣的道理。」
蘇明珠一臉正色道:「其實我一直覺得,那種帶著大筆嫁妝和家族人脈嫁出去,還把日子過得沒滋沒味的人,都是自己傻。」
白芷然會這樣擔心也是因為當初認識的姊姊,在出嫁前也是華服美飾、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可是嫁人後日子卻過得很不好,成親不過兩年,白芷然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感覺她變得沉默木訥了許多,眼神像是死水一般,毫無生氣。
蘇明珠安撫道:「日子是怎麼樣的,都是看自己,難不成你還能指望別人對你好,讓你過好日子嗎?」
白芷然抿了下脣,點頭道:「是這個道理。」
蘇明珠的聲音輕快,「我父母是什麼樣子的,哥哥是什麼樣子的,你最了解,說個不好聽的,哥哥還流著鼻涕的時候,你們就認識了,我一直覺得這些年,你不拋棄哥哥已經是個奇?了。」
白芷然被她的話逗笑了。
蘇明珠眼睛一彎,趴在白芷然的耳邊低聲說道:「我記得母親說,當初白伯母可是帶著你來給哥哥和我添盆的。」
白芷然聽了哭笑不得。
蘇明珠笑道:「所以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怕是連哥哥幾歲尿床你都知道。」
其實蘇明珠覺得,如果不是因為真愛,兄長和白姊姊也不可能這樣兩情相悅,畢竟彼此都太了解對方了。
白芷然想到小時候哭著還要把糖給她吃的蘇博遠,心中好像沒什麼惶恐了。
蘇明珠接著說道:「至於你擔心的婆媳問題,那我就不知道了,畢竟……姜啟晟可沒有長輩。」最後的話,有些小得意在裡面。
白芷然看著蘇明珠的模樣,忍不住去撓她,只可惜白芷然根本不是蘇明珠的對手,很快就被蘇明珠收拾得笑著求饒。
鬧了一番,兩個人才安靜下來。
蘇明珠感嘆道:「你和我哥沒一個能打的,就算聯手也不是我的對手。」
這時的白芷然哪還有平日清冷的模樣,她臉頰紅紅的道:「遲早有人收拾你。」
蘇明珠朝她做了個鬼臉。
白芷然哼了一聲,兩人又親親熱熱頭靠著頭聊了起來,「你想過嫁給姜啟晟後的生活嗎?」
「想過啊。」蘇明珠大方承認,「其實我覺得姜啟晟長得比我哥還好點。」
白芷然雖然沒見過姜啟晟,卻忍不住反駁道:「不可能。」
蘇明珠仔細想了下,肯定地說道:「確實是比我哥長得好。」
白芷然問道:「那比起伯父呢?」
蘇明珠嘆了口氣,惆悵說道:「不及我父親。」
白芷然想了下,安慰道:「像伯父那般的,怕是再難尋了。」
蘇明珠點頭同意。
白芷然小聲說道:「可我還是覺得姜啟晟比不上博遠。」
蘇明珠鼓了鼓腮幫子,說道:「你不覺得我哥看起來有些幼稚嗎?」
「你這樣說自己的哥哥真的好嗎?」
蘇明珠皺了下鼻子,「哼,誰讓他整日打著我的名義送東西過來,偏偏沒有一樣是為我準備的。」
想到蘇博遠的所作所為,白芷然心中甜甜的,「那些糕點你也吃啊。」
蘇明珠才不領情,「可是我最喜歡的百果糕都沒有!」
白芷然只能安撫道:「你也知道你哥哥有時候一根筋,沒想太多。」
蘇明珠也不是真的生氣,「你現在不害怕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3 23:14:48
第三章
白芷然實話實說,「只要想到我還見過他尿褲子的蠢樣,就沒什麼害怕的了。」
蘇明珠聞言,哈哈笑個不停。
在家中思索著給白芷然送什麼東西的蘇博遠,根本不知道小心眼的妹妹早已在白芷然面前毀了他的形象,還毀掉了白芷然身為新嫁娘的嬌羞。
可白芷然現在又有了新的擔憂,「我就怕你哥掀開蓋頭的時候,我會忍不住笑起來。」
蘇明珠覺得很有可能,到時候一定很有意思。
白芷然不敢再和蘇明珠談論這些事情,轉了話題問道:「你覺得姜啟晟能考中嗎?」
蘇明珠毫不猶豫的道:「能。」
白芷然感嘆道:「你還真有信心。」
蘇明珠笑嘻嘻,「要是連這點本事也沒有,我父親怎麼也不會把我嫁給他。」
其實蘇明珠有一種感覺,不僅姜啟晟能考上進士,蘇哲也能考上,不過是名次的差別罷了。
白芷然微笑道:「那就必然能考上了,到時候也算雙喜臨門。」
蘇明珠一本正經地說道:「是三喜臨門才對,還有你要當我大嫂了。」
白芷然故作正經,「那你可要對我尊重點。」
蘇明珠嘴上說「是」,卻動手撓起白芷然的癢。
之前蘇明珠對姜啟晟說的並不是玩笑話,武平侯早早安排了幾個壯漢,就等待放榜的日子,不說姜啟晟的樣貌人品,就是那位一直沒死心的田螺姑娘怕是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就算捉婿,只要男方不允婚,這婚事便不成。可是依蘇明珠的霸道性格,早就把姜啟晟當成是自己的所有物,哪裡會允許別人碰他一根手指。
其實三元及第這樣的事情,就連姜啟晟自己都是不信的,所以當公布成績姜啟晟是會元的時候,姜啟晟忽然覺得三元及第這件事好像並不遙遠。
等殿試的那一日,閔元帝還特意瞧了瞧姜啟晟,他當初是看了姜啟晟的卷子,此時再見到姜啟晟的模樣,倒是覺得武平侯選了這樣的一個女婿,眼光極好。
有這樣想法的不只閔元帝一個人,當初不少人覺得因為四皇子妃的事情,匆忙給嫡女訂親的武平侯難免有些莽撞了,可此時再看到姜啟晟,不禁感嘆自己手腳太慢,門當戶對固然重要,只是門第相當的人中有不少酒囊飯袋,他們又不是老古板,這樣年輕的解元又是會元,只要不出意外,極可能是狀元郎。
以這樣的才華,只要不是個蠢的,以後肯定大有作為,他們怎麼沒有及早發現,而讓武平侯先下手為強呢?
殊不知,當初武平侯會這麼快定下來,完全是因為蘇明珠看中了姜啟晟的這張臉。
【第二十二章 未放榜就綁人】
放榜這日,武平侯府的人早早等著放榜,而蘇博遠更是和蘇哲一起去的,他們和姜啟晟約好了見面的地方,可他們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姜啟晟,倒是等到了一身狼狽的車夫。
車夫的頭髮散了、鞋子掉了,臉上盡是擦傷,就連胳膊都斷了,看見蘇博遠的時候,也顧不上身上的傷,喊道:「公子,姜公子被人搶走了。」
「什麼?!」蘇博遠猛地站起身,不敢置信,「怎麼回事?」
蘇哲也是滿臉震驚,畢竟還沒有放榜,怎麼直接把人搶走?而且看車夫的樣子,這簡直是強搶啊!
車夫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誰也沒料到會有人在放榜前就動手搶人,所以姜啟晟在來的路上便沒讓人跟著。
更何況京中有臉面的人家都知道武平侯早就定下了姜啟晟這個女婿,那時候還沒有考春闈,在他中了會元後,大家嫉妒是嫉妒,可也是滿心佩服,畢竟像武平侯那樣的人家,能在春闈之前就讓姜啟晟和嫡女訂親,也是需要魄力的。
偏偏有人明知故犯,也可能是早就盯上了姜啟晟,在姜啟晟的馬車還沒有入城時,直接讓家丁圍了馬車,硬生生把人搶走。
車夫肯定上前阻攔,可是那些家丁下手不輕,打傷了車夫,扔下了二十兩銀子後,綁了姜啟晟離開。
蘇博遠聞言大怒,直接掀了桌子。
蘇哲也是氣得不輕,姜啟晟可是他們的妹夫,這樣硬是將人搶走,根本是在踩武平侯府的臉面。
蘇博遠一邊讓人往府裡送信,一邊強忍著怒意說:「堂哥你……」
「我與你一起去,這事絕對不能這樣算了!」蘇哲知道自己成績不算好,留了管事在這即可。
蘇博遠咬牙道:「這簡直、這簡直……」他無法想像當妹妹知道這件事,後果會如何。
蘇哲催促道:「報官,找人!」
蘇博遠點頭,當下帶著侍衛就走,雖然車夫身上有傷,卻需要他帶路,多虧知書機靈,先去請了大夫上馬車替車夫醫治。
車夫是武平侯特意選的,身手自然不差,可是架不住搶匪人多,他一身傷的前來報信,沿途被許多人看見,這事根本瞞不住,沒多久不僅武平侯府得了消息,就連靖遠侯府都知道了,靖遠侯氣得砸了最喜歡的一組杯子。
武平侯夫人看著報信的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
倒是旁邊特意打扮過,看起來格外嬌俏的蘇明珠神色平靜,沉聲說道:「也就是說,還沒等放榜就有人在路上把姜啟晟劫走了?」
來報信的是蘇博遠身邊的知棋,一臉氣憤說道:「是,車夫被打得斷了胳膊、滿臉是血,勉強騎馬趕來報的信。」
蘇明珠氣極反笑,「好,很好!」
武平侯夫人已顧不得生氣,看向女兒,就見女兒站起身來,扶了扶發間的步搖,她心中有些不安,趕緊說道:「明珠別急,我馬上讓人去找你父親,讓他出面。」
武平侯今日還在宮中,倒不是因為當值,而是閔元帝特意召他進宮說話。
蘇明珠臉上絲毫看不出怒氣,「母親放心,我知道分寸,先讓人通知父親,我也要去看看,到底是誰敢搶我的人,給我戴綠帽子!」
武平侯夫人都不知道要先糾正女兒的話還是先阻止女兒了。
只是還沒等武平侯夫人想明白,蘇明珠已經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山楂去通知張供奉和劉供奉,點十個侍衛和我走。」
武平侯夫人伸出的手又默默地收了回來,算了算了,看來女兒氣壞了,還是讓她發泄一下,反正已經定了親,就算……就算被姜啟晟發現了女兒的真面目,也無所謂了。
姜啟晟被人綁走的時候,一臉茫然,還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受。
姜啟晟原本身體就不錯,這段時間還跟著武平侯安排的人鍛煉身子,可他畢竟只是個書生,不用動手打架,還是不懂拳腳功夫,所以被抓後,他既沒有反抗也沒有掙扎。
這些人雖對車夫下手很重,對他倒是挺好的,只限制他的行動,並沒有把他捆起來。
姜啟晟看出來這些人只是聽命行事,便不浪費脣舌。
馬車繞了很久才停下,接著他被帶進一座宅子,直接進了花園,也不知道這家人怎麼想的,花園掛著一層層白紗,風吹過時,白紗飄動,裡面傳來琴聲還有淡淡的香味。
帶他來的下人已經離開,此時由四個丫鬟四面圍著他,引著他往裡面走。
白紗包圍著的是一座涼亭,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姑娘正在裡面彈琴,身邊擺著幾個博山爐,香味正是從爐裡傳出的,也不知道怎麼弄的,讓彈琴的姑娘周圍煙霧繚繞。
當姜啟晟停下腳步的時候,白衣姑娘正好停止彈琴,抬頭看向他,站起身繞過石桌走到了他面前,盈盈一拜,「姜公子。」
姜啟晟往後退了幾步。看得出來,白衣姑娘身上的衣服是特意做的,是層層疊疊的白紗,又輓著披帛,那披帛很長拖在地上,可是他看了,很想問問她是不是在守孝,這樣的白有些不吉利,而且他真的欣賞不來。
「這般請姜公子前來,實屬無奈。」白衣姑娘聲音很輕,就好像風一吹就能吹散。
「男女授受不親,我已訂親,請姑娘自重才是。」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3 23:15:00
第四章
白衣姑娘說道:「姜公子才華橫溢,有大好的前途,小女子實在不忍看著公子被人連累蹉跎了……」
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就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還有人呼救的聲音。
姜啟晟松了口氣,他剛才願意和這位姑娘說這麼多話,實則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地盤,他深怕惹怒這姑娘,令她做出過激的行為來。
白衣姑娘臉色變了,「不可能!我特意讓人多繞了幾圈,而且這裡是……」
姜啟晟倒是要感謝這位姑娘讓人多繞幾圈,如果不是多繞幾圈,武平侯府的人也不會這麼快就找上門,不過這些話他是不會說的。
白衣姑娘看向姜啟晟,「姜公子,我是真心為你好,我一直都在默默的照顧你,想讓你明白我的心意,武平侯府的……」
「武平侯府怎麼了?」說話的正是從外面走來的蘇明珠。
聽見她的聲音,姜啟晟愣了下,沒想到先找來的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妻。
蘇明珠和姜啟晟被這一層層的白紗隔著,她不耐地說道:「撕了。」
也不用山楂和青棗動手,蘇明珠帶來的侍衛已經上前把這些白紗全撕了扔在地上,蘇明珠踩著地上的白紗走了進來,看了眼姜啟晟,這才把目光移到白衣姑娘身上,看著她的打扮,又看了下周圍的布置,蘇明珠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這大白天的,裝神弄鬼,你爹沒有揍死你?」
這掛著滿院子白紗,一身白裙的,簡直和守孝一樣,而且是重孝。
白衣姑娘不認識蘇明珠,問道:「你是誰,你這樣是私闖民宅,我要告官。」
姜啟晟已經走向蘇明珠,白衣姑娘直接上前要抓他的胳膊,但姜啟晟避開了。
山楂聞言氣壞了,指著白衣姑娘罵道:「你怎麼這麼不知廉恥?」
等姜啟晟走了過來,蘇明珠這才上前一步,「你搶了我的未婚夫,要告也該是我告。」
山楂已經讓侍衛出去守著。
能被帶來的都是武平侯的親信,他們深知自家姑娘的殺傷力,確定周圍沒有暗衛,又評估了一下那個白衣姑娘的實力,就直接拎著院中的侍女離開,還順手把人的嘴堵上了。
見那些侍衛都出去了,白衣姑娘反而松了口氣,看向嬌弱的蘇明珠,問道:「你是武平侯的嫡女?」
蘇明珠卻沒有搭理的意思,而是看著姜啟晟問道:「你要不要出去等我?」
姜啟晟猶豫了下,「我留下。」
這個白衣姑娘看起來有些不正常,萬一發瘋傷了未婚妻怎麼辦?畢竟未婚妻看起來那樣柔弱,就算帶著兩個丫鬟,他仍覺得不安全。
蘇明珠聽姜啟晟這樣說,便沒有再勸,而是走向白衣姑娘。
姜啟晟想要攔,卻看見蘇明珠的兩個丫鬟一臉同情的看著對方,而且一點擔心的樣子都沒有,讓他遲疑了。
蘇明珠上前,二話不說,一巴掌就甩在白衣姑娘的臉上,那姑娘像是紙糊的一樣直接倒在地上。
姜啟晟瞪大眼。
蘇明珠向來奉行先把人打趴下再講道理,而且她打人還專打臉,在姜啟晟反應過來之前,蘇明珠已經單手拎起白衣姑娘,狠狠抽她巴掌。
「啪、啪、啪,啪、啪、啪……」打得很有節奏。
白衣姑娘連慘叫都來不及喊,臉已經被打腫了,嘴角還溢出血來。
姜啟晟咽了咽口水,看得目瞪口呆。
蘇明珠終於不再打巴掌了,卻開始揍白衣姑娘,已被打暈的白衣姑娘想躲都躲不開,一旁的姜啟晟發現,蘇明珠專挑衣服蓋住的地方揍。
看著已被打趴在地上的白衣姑娘,蘇明珠這才站起來,「呵,就這點本事還和我搶男人。」
姜啟晟看著蘇明珠明明一副嬌滴滴的樣子,再看看地上蜷縮著的白衣姑娘,又看向蘇明珠一臉無辜的樣子,就連不屑的表情看起來都像是在撒嬌,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根本不信人是蘇明珠揍的。
山楂遞上帕子,蘇明珠接過擦了擦手,看著一臉擔憂的姜啟晟,安撫道:「沒事,青棗會醫術,死不了的。」
所以你今天特意帶著青棗出門是為了這個原因?姜啟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笑了起來,「嗯,死不了就好。」
蘇明珠聲音嬌憨的道:「山楂,去告訴侍衛,那幾個動手打了車夫的人,雙手都給我打折了。」
姜啟晟覺得眼前的姑娘越發的鮮活,也越發的感嘆自己的好運氣,謝謝父母給了他這張臉。「總共有七個人。」
蘇明珠點了下頭。
山楂笑嘻嘻的出去吩咐了,她很滿意未來姑爺的反應。太好了,自家小姐和未來姑爺真是般配啊!
【第二十三章 田姑娘吃啞巴虧】
蘇博遠的動作也不慢,他來的時候,這些侍衛正奉命為車夫報仇,這些家丁並不是失手把車夫的胳膊打折的,而是故意的。
因為打折了車夫的胳膊能拖延報信時間,要不,誰家綁人還拿那麼多銀子扔給車夫的。
蘇博遠看了眼倒是沒說什麼,只吩咐,「打折以後讓大夫為他們看,別落了殘疾。」
大夫自然是蘇博遠帶來的,當時是為了給車夫醫治,沒想到最後還要連打傷車夫的人一併醫治了。蘇博遠還讓車夫下來指認,免得弄錯人。
交代完,蘇博遠咽了咽口水後往院子走去,他現在不太敢見妹妹。
其實外面比花園裡更亂,蘇明珠一確定了地方後,不甩先禮後兵這一套,直接讓人打進來,凡敢阻擋的都被打趴了。只是進到花園,見這裡這麼多的白紗,蘇博遠覺得奇怪,腳步不禁一頓,就接著往裡面走去。
這花園本就沒多大,他很快就看見了妹妹,還看見了姜啟晟這個登徒浪子竟然握著妹妹的手!
蘇博遠大怒,快步跑了過去,「鬆手!還沒成親呢!」
見兩人還沒分開,蘇博遠剛想自己動手分開他們,忽然發現一件尷尬的事情,是自家妹妹抓著人家姜啟晟的手。
蘇博遠和姜啟晟相對無言。
蘇明珠根本沒當一回事,看著姜啟晟手腕上的紅痕,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那些人真是粗魯。」
蘇博遠此時也看到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人,又看向妹妹,到底誰更粗魯?
姜啟晟也是厚臉皮,反正又不是他抓著蘇明珠的手不放,他看著蘇明珠的手心疼道:「你的手都紅了,下次別自己動手,萬一傷了怎麼辦?」
蘇博遠正好看見青棗把人翻過來,那張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臉也落入他的眼中,再想想姜啟晟的話,他決定沉默。
蘇明珠也看了眼自己的手,還動了動手指說道:「比當初我……」
「咳、咳咳!」蘇博遠趕緊打斷她的話,「妹妹,這人是怎麼回事?」
蘇明珠看向蘇博遠,因為姜啟晟手腕上的皮膚摸起來涼涼滑滑的,她又摸了兩下,這才松了他的手,回道:「這就是那位田螺姑娘,恐怕這幾日考試,她就一直讓人盯著,摸到了姜啟晟的路線,倒也算聰明,沒有直接上門而是選在半路上攔截。」
田螺姑娘一身衣裙已經髒了,可還是能看出原本是白色,蘇博遠小聲說道:「她這般打扮,是不是重孝在身?因為親人……受刺激這才……」畢竟正常人是乾不出這些事情的。
蘇明珠冷笑一聲說道:「如果重孝在身,還能幹出這樣的事情,怕不是糊塗了,而是腦袋壞掉了。」
姜啟晟猶豫了下才道:「她可能是覺得這樣比較風雅。」
蘇博遠這時才注意到涼亭裡的琴和博山爐,還有淡淡的花香,沉默了許久才道:「這是風雅?她家長輩見了不氣壞了。」
蘇明珠沒有搭理蘇博遠的意思,而姜啟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倒是蘇博遠一點也不在意,他也只是嘟囔一下。「對了,我報官了,官差很快就過來了。」
作為權貴之子,蘇博遠早就被蘇明珠養出了個好習慣,只要是自己有理的時候,不管是吃虧還是占便宜都要報官,吃虧了可以討回公道,占便宜了可以讓敵人更加凄慘一些。
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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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3 23:15:13
第五章
蘇明珠不覺得意外,點了下頭說道:「青棗,把她收拾下。」這個她自然指的是田螺姑娘。
蘇博遠忽然問道:「她姓什麼?」
蘇明珠說道:「田。」
蘇博遠愣了下,「這還真是……難不成是因為這個姓氏,她才有的靈感?」
姜啟晟也不知道,所以沉默著沒有說話。
蘇明珠問道:「官府那邊知道位置嗎?」
蘇博遠也不確定。
蘇明珠吩咐道:「知書,你讓人通知官府的人過來。」
知書應了下來。
她看向蘇博遠,「哥,那我到馬車上等你們。」
蘇博遠回道:「行。」
蘇明珠看向姜啟晟說道:「此時已經趕不上放榜了,不過我讓人等著,如果有報喜的也會給打賞。」
姜啟晟這才想起來榜單的事情,其實在蘇明珠出現之前他還想著成績,他仍有小小的期待,畢竟連中三元這樣的榮耀,對讀書人來說是沒辦法抗拒的啊。
但自蘇明珠出現後,做的事情實在太讓人震驚,使得他根本想不起別的事情。
此時經蘇明珠這一提醒,姜啟晟回道:「好。」
他心底還是有些遺憾,哪怕名次不會變,可是感覺不一樣。
恨田姑娘嗎?倒不至於,甚至還有些感謝田姑娘,如果不是田姑娘這般作為,他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看到自家明珠的這一面呢。
青棗已經替田姑娘整理過了,雖然臉還是紅腫的,起碼看起來沒有那麼凄慘。
田姑娘也緩過來,可是她根本不敢動也不敢吭聲,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蘇明珠。
難不成蘇明珠也是被穿的?
一定是的!要不然一個書上只不過提了一句的人怎麼可能成了現在這樣,而且還早早就定下姜啟晟當未婚夫。
田姑娘越想越氣,「你……不過是仗著身分,卑鄙!」
要不然怎麼下手這麼快,一定是因為她早就知道劇情了。
蘇明珠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田姑娘。
蘇博遠忍不住問道:「你在說什麼?」
田姑娘的臉被打腫了,話根本說不清楚,她自以為在罵蘇明珠,可是聽在旁人耳中就是嗚嗚呀呀。
姜啟晟沒看她一眼,蘇明珠根本懶得理她,直接帶著丫鬟到了外面的馬車上。
山楂這才小聲問道:「姑娘,姜公子好像一點都不怕你。」
蘇明珠疑惑反問:「他為什麼會害怕我?」
「姑娘身手好啊。」
蘇明珠想到姜啟晟的樣子,倒是笑道:「畢竟是我看上的人。」
青棗忍不住出聲,「姑娘開始看上的不是姜公子的外貌嗎?」
蘇明珠瞪大了眼睛看著青棗,「我是這麼膚淺的人嗎?」
沒等青棗和山楂回話,蘇明珠自己就笑了起來,「我是啊。」
青棗,「……」
山楂發現今天姑娘的心情很好,如果在家中,怕是姑娘早就開始彈琴唱歌了,山楂忽然慶幸現在是在外面。
官府的人很快就來了,一併過來的還有本應該在宮中的武平侯。
武平侯自然注意到了門口停了自家的馬車,和身邊的人說了一聲,讓官府的人先進去,他則走向馬車。
蘇明珠推開了車窗,一臉期待地看著父親。
武平侯眼神柔和了許多,「下來吧。」
蘇明珠這才歡快的從馬車上下來,跟在武平侯的身邊問:「父親怎麼和官府的人一起過來?」
雍朝本就民風開放,如今又有武平侯和蘇博遠在,蘇明珠想要去湊個熱鬧倒也沒關係。
武平侯帶著女兒一起往裡走,「正巧有人進宮,在宮門口看見我們府上的人,就幫著帶了句話。」
蘇明珠腳步頓了下,小聲問道:「難不成這件事陛下也知道了?」
武平侯點了下頭。
蘇明珠有些同情姜啟晟了,看來很快朝堂上的人都會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武平侯和蘇明珠有默契地不再談論這件事,不過蘇明珠心裡明白,田家怕是完了,就算武平侯府不為難他們家,別人也不會放過他們。
姜啟晟還不知道自己被擄的事情已經驚動了閔元帝,可是他今天在見識了蘇明珠的身手後,再一次見識到了蘇明珠變臉的本事。
此時他看著跟在武平侯身後,眼睛紅紅的,像是強忍著淚意,還小心翼翼拽著武平侯袖子的蘇明珠,下意識揉了下眼睛,咽了口口水,像是想要確認一下眼前的人和剛才把田家小姐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蘇明珠是同一個人。
之後他看向蘇博遠,發現蘇博遠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蘇明珠抬頭看向姜啟晟,聲音軟糯帶著擔憂問道:「你、你沒事吧?」
姜啟晟,「……」
不,他有事情,他覺得自己今天受到了太多的驚嚇。
蘇明珠在旁人看不到的位置,對著姜啟晟眨了下眼睛。
姜啟晟,「……」
武平侯皺眉看著花園的情景,問道:「怎麼回事?」
蘇博遠喜歡妹妹的表裡不一,甚至已經習慣了幫妹妹背黑鍋,「父親,就是她讓人半路擄走了姜公子。」
武平侯看向官府的人。
「侯爺放心,我們一定秉公辦理。」
武平侯點了下頭,「外面受傷的那些人……」
蘇博遠說道:「兒子只是一時氣憤,而且來要人的時候,他們還多加阻攔。」
武平侯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打得好。」
蘇明珠咬了下脣開口道:「那些下人也是聽命行事,不管怎麼樣……他們醫治的銀子我們府上出,但他們該判什麼罪,還是等官府的人來定吧。」
武平侯嘆了口氣說道:「既然我女兒開口了,就這樣辦吧。」
難道剛才不是蘇明珠自己下命令把人胳膊都打斷的嗎?
姜啟晟終於明了,為何明明蘇博遠是個老實人,在外卻有個霸道打人的名聲了。
蘇明珠還特意讓大夫來給田姑娘醫治,她倒是沒說打得對或者不對,只是說道:「田姑娘這一身怕是還在守孝,只是做的事情實在……可到底是姑娘家,哥哥還是讓大夫幫她看上一看吧。」
此時除了因為要給車夫看胳膊特意請的大夫外,哪裡還有別的大夫,不過田姑娘本就是個犯人,在場的眾人只覺得武平侯的嫡女心地善良,就是此時,還關心著別人的狀況。
官府的人看著田姑娘的臉,又默默看了眼蘇博遠,就見蘇博遠雖然沒有笑,可是那雙眼還是邪氣得很,心中都感嘆怎麼雙生的兄妹卻是這般不同。
倒不是說打得不好,可田姑娘到底是個姑娘家,他不該朝著臉打呀。
不過田姑娘也真是的,既然正在守孝,怎得還做出這樣的事情?
在旁人眼中,毫不憐香惜玉打人專打臉的蘇博遠正在思量著回去時要不要順路給母親和妹妹買些糕點蜜餞,畢竟姜啟晟的事情,母親怕是也跟著操心了,而妹妹……活動了一番,怕是有些餓了。
還有姜啟晟到底是什麼成績,他還不知道,此時看了眼父親,就見武平侯正在柔聲和妹妹說話。
感覺到兒子的注視,武平侯轉頭看向他,畢竟有官府的人在,他說了句,「今日你也是救人心切,以後萬萬不可這般魯莽了。」
蘇博遠閉口聽訓。
蘇明珠聲音嬌軟道:「父親,哥哥也是一時心急。」
武平侯嘆了口氣說道:「國有國法,把人抓住了,等著官府來處置就是了,不該亂動私刑。」
姜啟晟看著眼前的一家三口,沉默了許久,在心中嘆了口氣,看來他要學的地方還有很多。
蘇明珠看了眼田姑娘,像是有些難受,「這滿地的白紗和她一身的素白,怕是家中……不太妥當,這才迷了心智,也怪可憐的。」
田姑娘在旁邊聽著蘇明珠顛倒是非,此時恨不得去撕了蘇明珠的嘴,在眾人面前揭穿她的真面目,還有姜啟晟……田姑娘看向姜啟晟,卻發現這麼多人在,姜啟晟卻一直看著那個在武平侯身邊裝嬌弱的蘇明珠。
「啊啊啊!」田姑娘大聲尖叫想要引起姜啟晟的注意,告訴他蘇明珠的真面目,可才剛發了聲音,就被身邊的小丫鬟堵了嘴。
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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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3 23:15:26
第六章
那大夫也嫌田姑娘晦氣,略一診治就道:「並無大礙,不過是一些皮外傷,養傷幾日就好,而且不會留下痕跡。」
後面一句是專門說給官府的人聽的,畢竟大夫是拿了武平侯府的銀子,又瞧不上田姑娘這樣還在守孝就綁了男人的女子,特意為武平侯的兒子開脫。
官府的人聞言,見武平侯沒有別的吩咐,就讓人把田姑娘和那些下人都綁了。
武平侯說道:「晚些時候本侯會送姜狀元一併去錄口供。」
姜狀元?院中的人心中都是一震。
蘇博遠笑著說道:「恭喜!」
滿院子的恭喜聲,姜啟晟卻是看向蘇明珠,蘇明珠抿脣一笑,姜啟晟也是一笑,好像什麼都不用說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姜啟晟在心中說道:「謝謝你,我以後會對你好的。」
蘇明珠卻想著狀元遊街的情景,姜啟晟長得這麼好看,穿上狀元服去遊街一定更光彩奪目,多虧家裡先訂了茶樓可以去看,這麼好看的人是她的,想到那麼多人要被姜啟晟的風采折服,偏偏這樣的人已經是她的,想想那些人後悔嫉妒的心情,蘇明珠就格外的心情舒暢。
蘇明珠用眼神鼓勵姜啟晟,心道:「你這麼好看,到時候多給人看看,我就喜歡所有人嫉妒我的模樣。」
兩個想法南轅北轍的人,在這一刻都以為對方看出了自己想說的話,心靈相通。
其實不僅是大夫,就是官府都以為田姑娘家中出了喪事,這才一時失了心智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可就在此時,蘇博遠身邊的知書氣呼呼地說道——
「公子,小的特意去問了田家下人,才知道田家近三年並沒有五服之內的人治喪。」
蘇明珠瞪圓了眼睛,看了看田姑娘又看向知書,「知書可不許胡說,若是沒有……這怎麼滿地的白紗?田姑娘還穿了一身白衣?」
知書故做不平道:「姑娘太過單純了,您看她雖然一身白,可是用的都是上等的料子,其中八成全是白紗,若是真有親人不幸,哪能這般?我聽說剛才她還在彈琴呢。」
知書會說出這些話,自然是有蘇明珠的示意在裡面,為的不過是讓田姑娘沒了翻身的機會,即使她後來說了什麼不恰當的話,也只會被當做是瘋話,不會牽累到姜啟晟身上來。
這也是姜啟晟在書院遇到的那個女扮男裝的人給蘇明珠的警醒,她擔心這人說什麼鹽政或者早就知道姜啟晟會三元及第這樣的話,平添麻煩。
山楂嘟囔道:「這田姑娘莫不是瘋了?要不,怎麼能做出這樣、這樣詛咒家中長輩的事情來?」
武平侯皺眉,看向官府的人。
官府的人也覺得田姑娘這般荒唐,怕真是瘋了,心中嘟囔著,田家怎麼不好好看管自家的瘋姑娘?
轉念一想,若是田姑娘瘋了,這些事情也就有了解釋,畢竟沒有正常姑娘家會做出這麼多事情來。而且田姑娘不過是商家女,怎麼有膽子對武平侯嫡女的未來夫婿動手,所以,肯定是瘋了。
姜啟晟在蘇明珠和知書一唱一和直接給田姑娘扣上瘋子這個名頭的時候,就明白蘇明珠的打算,只覺得心中又暖又甜。
「怕真是如此,她還做了許多荒唐的事情,早在春闈之前,她就買通了我家書僮,趁我不在的時候,到我家中做一些下人的活計,我也是不堪其擾,這才厚顏求到了武平侯面前。」
既然他已經是狀元,而且馬上要和蘇明珠成親,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索性趁著這個時候過個明路。
蘇明珠看了蘇博遠一眼,正巧蘇博遠也看向妹妹,見妹妹的眼色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道:「正是如此,你說這田家雖然比不上我家,但田姑娘也是家人嬌養長大的,若不是瘋了,怎麼能行這般鬼祟下作之事?」
蘇博遠見蘇明珠微微垂眸,就知道自己說對了,義正詞嚴的道:「就算是小戶人家的姑娘,也沒有趁著主人家不在,去陌生男子家中做下人活計的,更何況當時姜啟晟可是要考春闈,這不是增其煩惱嗎?接連搬了幾次家都躲不開。」
田姑娘想說話,卻已經被人堵住嘴,她聽著這些事,只覺得眼前一黑,她明明是想要向姜啟晟證明自己不怕貧窮,是個會過日子的人,想讓姜啟晟感動,從而鍾情於她。
蘇博遠沉聲道:「若不是我三堂哥與姜啟晟相識,我三叔又覺得姜啟晟人品才學極佳給了名帖,姜啟晟豈不是求助無門?萬一耽誤了春闈,也就沒有今日的連中三元了。」
官府的人聽了這些事,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向田姑娘。
武平侯倒是笑了下,「其實也該感謝田姑娘,若非她這些作為,本侯也無緣覓得如此佳婿。」
蘇明珠咬脣,無限嬌羞的低下頭。
田姑娘只覺得喉間一甜,難不成是她把姜啟晟推給了蘇明珠這個小賤人?再也承受不住這些打擊,田姑娘直接暈了過去。
姜啟晟心中覺得好笑,面上卻滿是慚愧,連道不敢當。
寒暄了幾句,武平侯就帶著一雙兒女和姜啟晟先離開了。
官府的人看向主事者問道:「這田姑娘莫不是真有瘋病?」
主事者翻了個白眼,說道:「可不就是瘋了?不說做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一個商家女敢和皇后的外甥女搶夫婿?這是正常人能做得出來的嗎?」
大夫在一旁點頭贊同。
主事者冷聲吩咐道:「這麼多家丁,田家也脫不開干係,派人把田家的人也鎖了,這件事必須好好審,嚴查。」
「是。」
到了門口,武平侯問道:「可會騎馬?」這話自然不是問蘇博遠和蘇明珠。
姜啟晟雖然中了狀元,卻依舊沉穩,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寵辱不驚的味道,讓旁人不禁高看他幾分,他回道:「略通一二。」
武平侯點了下頭,就有人牽了馬過來,武平侯直接翻身上馬,看著姜啟晟。
姜啟晟也上了另一匹馬,姿勢倒是不差,有幾分灑脫。
蘇博遠不喜歡騎馬,可是此時看著父親的模樣,也只能上馬跟在武平侯身後。
武平侯等女兒上了馬車,這才帶著人進城。
這田姑娘綁了人根本不敢進城,宅子是在郊外,怕被武平侯府提前找到,還特意把宅子落戶在旁人名下,只是她讓繞了許多圈子,卻不知道這郊外的莊子田地都是有主的,這樣一輛馬車和許多人,想讓人不去注意都難,更何況武平侯府在郊外也有不少田莊,所以蘇明珠才能這麼快就找到田姑娘的落腳之地,田姑娘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蘇明珠坐在車上,忽然想到前些日子兄長答應帶她騎馬打獵的事情,有些心癢癢的,可是如今不是打獵的好時機。她倒是想姜啟晟被派出去做官,這樣她就能自在許多,可是又舍不得家裡人,難兩全其美,她不禁惆悵的嘆了口氣。
【第二十四章 到底誰有問題】
閔元帝等著聽消息,故武平侯在進城後並沒有和他們一起走,而是直接進宮。
閔元帝倒不是擔心姜啟晟的安全,而是這件事實在太稀奇了。
此時,不僅閔元帝在,太子、四皇子和六皇子也都在。
等武平侯行禮閔元帝賜座後,趙文傑就急匆匆地問道:「姨夫,可把狀元救回來了?」
武平侯趕緊起身說道:「六殿下,臣不敢……」
閔元帝聞言打斷了武平侯的話,說道:「你當得起這一聲姨夫,都是親戚,你就是太拘謹了。」
武平侯這才笑了下,「那臣就厚顏應下了。」
其實武平侯和幾位皇子都不大親近,閔元帝看在眼底,還私下和皇后提過。
皇后也很無奈,她和妹妹曾私下提過,但沒用,武平侯除了和岳父一家比較親近之外,和旁的人家關係都只能說是一般。
閔元帝倒也不是怪罪,畢竟武平侯連太子都不親近。閔元帝和武平侯提過幾次,見武平侯還是這般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不過閔元帝心底倒是對武平侯放心許多,也喜歡私下和他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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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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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3 23:15:38
第七章
趙文傑眼神閃了閃,湊到武平侯身邊笑道:「姨夫給不給見面禮?」
趙文祈也道:「姨夫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趙文嘉並沒有說什麼,因為四皇子妃的事情,他對武平侯心中有些愧疚。
武平侯不是個小氣的人,只是今日出門著實沒帶合適的東西,他看向閔元帝,就見閔元帝一臉等著看戲的模樣,無奈的摘了身上的玉佩、手上的扳指,最後還從懷裡掏出一枚玉雕的平安扣,「這是進宮路上看到買的,本想著給姜啟晟的。」
那平安扣雖也不錯,卻沒辦法和武平侯隨身戴著的玉佩和扳指相比,這才多解釋一句。
閔元帝看了眼說道:「也算合適。」他也覺得姜啟晟有些多災多難。
趙文祈說道:「弟弟們先選。」
趙文傑年齡最小,此時不客氣的選了扳指,「我最近正在練射箭,謝謝姨夫!」
趙文嘉道了謝後,拿了平安扣,心想:送給姜啟晟的嗎?
最後剩下的那塊玉佩是羊脂白玉,在這三樣東西中這個價值最高,趙文祈拿到手裡後說道:「謝謝姨夫。」
閔元帝這才問道:「和朕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平侯臉色有些不好看,仍把事情說了一遍。
趙文傑直接說道:「這是個瘋婆子吧。」
閔元帝聽了不知道說什麼好,他還沒見過這樣的人。
趙文嘉皺眉道:「田家怎麼放了這麼個瘋子出來?」
趙文祈也不悅,卻沒有揪著田家的事情不放,而是說道:「父皇,姜啟晟年少有為,三元及第也是大喜之事,不若父皇直接賜婚,姨夫家也算是雙喜臨門。」
閔元帝聞言說道:「也好。」
武平侯趕緊謝恩。
武平侯府,武平侯夫人見到一雙兒女和姜啟晟時,笑道:「我已經讓人備了水,你們都先去清洗一番。」
幾個人應下後,就各自回去梳洗。
武平侯夫人早些時候特意讓人給姜啟晟做了衣服,為的就是春闈以後讓他出去交際穿用的,此時正好拿出來給他更換。
等眾人都梳洗了,武平侯夫人早已讓人擺好飯菜,他們這一番折騰,早就錯過了午膳的時間,幾個人也都餓了。
待吃飽喝足後,蘇博遠才把事情的經過和母親說了一遍。
姜啟晟面露愧疚說道:「都是我的事情讓伯母操勞了。」
武平侯夫人倒不覺得是姜啟晟的錯,而且她越看姜啟晟越滿意,「這哪是你的錯,田家也不知道是怎麼教孩子的,簡直膽大包天。」
蘇明珠雙手捧著杯子,自從前段時日蘇博遠從外面給她帶回來一次奶茶後,她就迷上了這種奶茶而不再喝蜜水,此刻正美滋滋的喝了幾口,才道:「不管怎麼樣,人平安就好,多虧這位田姑娘只圖色,沒有歹意。」
姜啟晟無奈笑了下。
武平侯夫人輕輕拍了下女兒的胳膊,「不許亂說話。」
蘇明珠嘻嘻一笑,倒是不在意,她都當著姜啟晟的面打人了,這點小事也該讓姜啟晟慢慢習慣。「讓父親給姜啟晟派侍衛,他這麼弱,遇到了歹人跑都跑不掉。」
這麼弱……姜啟晟想要反駁,可是想到蘇明珠的身手,又不知道怎麼反駁才好,只能說:「我……以後會好好跟著侍衛練武的。」
蘇博遠說道:「沒用的,我和妹妹自小跟著供奉練武,可我就是個花架子,也沒練出個什麼來,供奉說這個就像是讀書一樣,也是要有天賦的。」
言下之意就是蘇明珠天賦異稟。
蘇明珠倒是沒有再說這些,反而問道:「二堂哥成績如何?」
武平侯夫人說道:「進士出身。」雖然是倒數的,可到底沒有被排到三甲。
蘇明珠笑道:「這太好了,我可要好好恭喜下二堂哥了。」
蘇博遠倒是說得直接,「果然和妹妹所料不差。」
武平侯夫人問道:「什麼所料不差?」
蘇博遠也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在春闈之前妹妹就與說我,二堂哥不是落榜就是二甲進士出身,殿試的前一日我問妹妹的時候,妹妹直接說怕是個二甲了。」
姜啟晟略一沉思就猜到了為什麼蘇明珠這麼有把握。
蘇明珠說道:「多少也要給家中一些補償,也是靠二堂哥自己的努力。」
其實蘇哲的成績二甲、三甲都可,可是四皇子妃的事情讓武平侯府吃了虧,閔元帝特意過問蘇哲的成績後,略微提了一下,自然就有人把他的名次往上提,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武平侯夫人叮囑道:「可不許在外面亂說!」
蘇博遠保證道:「母親放心。」
武平侯夫人看向姜啟晟笑道:「你得了狀元,侯爺和我都很為你高興,特意給你備了一份賀禮。」
姜啟晟站起身作揖,「不敢,我已經得了伯父、伯母許多幫助了。」
武平侯夫人正色道:「你既然叫我一聲伯母,這個禮物就不能拒絕。」
蘇博遠也勸道:「收下吧,不僅你有,我二堂哥也有。」
姜啟晟抿了下脣,心中覺得暖暖的,還有些酸澀。
蘇明珠喝完了一杯奶茶,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說道:「我父母都願意把我嫁給你了,在他們眼中,別的東西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武平侯夫人有些無奈,「明珠是被我寵壞了,說話直接了些。」
姜啟晟聞言笑了下說道:「她這樣很好。」
武平侯夫人見姜啟晟的眼神裡沒有絲毫勉強,開心笑道:「人和人的相處也要看緣分,哪怕再親近的人之間也經常會有紛爭,這個時候要多想想對方的好。」
這話不僅是對姜啟晟和蘇明珠說的,也是對蘇博遠說的,蘇博遠和白芷然關係一直很好,可是成親後兩人的關係更加親近,如何相處又是另一回事。
蘇博遠說道:「母親放心,我與妹妹還沒出生就在一起了,可也經常拌嘴打架。」
武平侯夫人沒有把姜啟晟當外人,毫不給蘇博遠留面子說道:「不管拌嘴還是打架,最後哭著來告狀的不都是你嗎?」
蘇博遠也不生氣,笑道:「妹妹是用來疼的。」
蘇明珠倒是保證道:「母親放心就是了,再怎麼樣我也不會對姜啟晟動手的。」
武平侯夫人沒有搭理女兒,氣得蘇明珠鼓起了腮幫子。
姜啟晟聞言說道:「我也不會惹你生氣的。」
蘇明珠看向了姜啟晟,眼睛一彎,笑了起來。
武平侯夫人直言道:「我就這一對兒女,你既然要娶明珠,我就把你當兒子看,你也不需與我家客氣。」
姜啟晟回道:「我知道的。」
武平侯夫人說道:「這幾日禮部會安排人來教你禮節,你不需要擔心,我讓侯爺和那邊打了招呼,不會為難你的。」
姜啟晟心中感動,也只有自家人才能把事情安排的這般周全,哪怕只是一些很小的事情。
蘇博遠說道:「過幾日我要成親,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去接親。」
姜啟晟一口應了下來。
蘇明珠笑道:「白姊姊家中都是讀書人,哥哥怕是心中膽怯,特意拉了你來壯膽呢。」
幾個人正在說笑,就聽見外面有小丫鬟傳話說是官府的人過來了,武平侯夫人看了眼玉桂,玉桂便出去了,但很快就回來了,她的臉色有些不好,「夫人,那位田姑娘死了。」
武平侯夫人詫異地看向了玉桂,「死了?」
玉桂沉聲道:「是,官府當時已經派人去抓田家人,沒想到田姑娘忽然死了,現在田家人要告少爺殺人。」
蘇明珠臉色一變,說道:「這和哥哥有什麼關係,明……」
蘇博遠直接打斷了蘇明珠的話,「可讓人驗屍了?」
他是相信妹妹的,蘇明珠不管做什麼一向有分寸,把人打死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玉桂說道:「還沒有,只是那邊讓人提前打個招呼,官府那邊也相信田姑娘的死和少爺無關,當時就已經讓大夫診治了,身上並無內傷,而且人是在審問的時候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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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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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3 23:15:50
第八章
姜啟晟問道:「可用了板子?」
玉桂說道:「打了五板子。」
蘇明珠也冷靜下來。
武平侯夫人冷聲道:「看來不是田家人想告我兒殺人,而是官府那邊想推卸責任啊!」
五板子並不重,不過是個下馬威,打板子的人早就有經驗,田姑娘身體又不差,根本不可能五板子下去人就沒有了。而且蘇博遠他們把田姑娘交到官府人手中的時候,可還是活得好好的,不過是有些皮肉傷罷了。
蘇明珠此時仔細想來也發現破綻,「官府怕擔責任,所以希望我們家去運作一番?」
武平侯夫人說道:「嗯。」
姜啟晟冷聲說道:「還有一點,田家為什麼要告博遠殺人?是真的對田姑娘感情很深想要討回一個公道,還是另有目的?又或者是被誰引導了?」
蘇博遠茫然,怎麼忽然變得這麼複雜了?
蘇明珠讓山楂又給她倒了杯奶茶,卻捧在手裡沒有喝,「人是死在官府的,怎麼田家一口咬定是我們家打死了人?」
蘇博遠說道:「不會是有人弄死了田姑娘,就是想……」
話還沒說完,蘇博遠就被妹妹的眼神嚇得住了口。
蘇明珠開始時沒有想到這個可能,哪怕知道死了不少人,她依舊覺得人命很寶貴的。
姜啟晟抿了下脣說道:「有可能。」
蘇博遠倒吸了口氣,「這、這不可能吧?」
姜啟晟看向蘇博遠,沉聲說道:「人心險惡,誰又知道呢?」
蘇明珠看向母親,武平侯夫人立即吩咐道:「把人帶進來問話。」
玉桂很快就把人帶了進來,是一個二十五歲上下的衙役,神色不太好,如果他有後台或者有些本事,也不會被派來傳這樣的話,畢竟他也明白,人是好好交到他們手中的,突然死了,先被問責的也該是官府而並非武平侯的公子。
來人行禮後跪在地上,武平侯夫人沒有讓人起來,直接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人好好交到你們手上,你們幾板子下去人死了,這會來說是我兒殺人?沒有這樣的道理,莫不是看我武平侯府好欺負?」
衙役連聲說道:「不敢、不敢,是那田家人不知好歹,在田姑娘死後非要告貴府公子殺人。」
武平侯夫人冷笑一聲說道:「這倒是有意思了,人是你們抓的,怎麼偏偏牽扯上我兒子?誰那麼多嘴告訴田家人,我兒子幫你們抓了人?」
衙役不敢吭聲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蘇明珠雖然沒有迴避,此時卻也沒有說話。
武平侯夫人厲聲問道:「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衙役沒有絲毫隱瞞的說道:「就是忽然死了。」
武平侯夫人端著茶喝了一口,茶杯放在桌子上的聲音讓衙役心中一驚。「我還要告你們一個失責之罪,事情還沒審出個一二就死了,你們是怎麼當差的!」
衙役哭喪著臉,「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蘇明珠柔聲地勸道:「母親不要動怒,想來他不過是被人推出來的,也怪可憐的。」
衙役只覺得這聲音宛如天籟一般。
蘇明珠手指摸著杯子,「不知道當時正在審問什麼?怎麼人就死了呢?明明先前見到還活蹦亂跳的。」
衙役仔細回想了一番回道:「田姑娘被押進衙門後,就先打了五板子,大人很重視這個案子,讓一部分人去請田家的人來問話後,就開始審問田姑娘,只是田姑娘嘴硬,說的都是一些瘋言瘋語,對了,她還提到了貴府的姑娘,說她絲毫不顧念同鄉情誼,都是一個地方來的,等她回去後一定要帶人堵你。」
蘇明珠一臉茫然,「同鄉?我自幼在京城長大,她也是京城人的話,也算是同鄉吧。」
衙役雖然還跪著,可是聽著蘇明珠的話,只覺得放鬆不少。「當時大人就斥責她胡說八道,說她痴心妄想亂攀關係,一個是侯府貴女一個不過是商家女階下囚,讓她老實交代。」
蘇博遠看著妹妹,他總覺得好像看到妹妹的狐狸耳朵一晃一晃的了,這個衙役怕是到此時還覺得妹妹是個善良的好人,卻沒發現自己早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得一乾二淨了。
武平侯夫人坐在高位上注意到姜啟晟的視線一直看著女兒,那眼神裡帶著笑意和柔情,這個女婿選得很好,她以後也能放心了。
蘇明珠聲音裡帶著點困惑,「如此看來也算正常,怎麼突然人就沒有了呢?」
衙役毫不猶豫地說道:「當時田家人也到了,有人開始罵田姑娘惹禍精一類的,田姑娘和他們吵了起來,說沒有自己就沒有今日的田家,有些話倒是挺過分的,大人聽他們的爭吵實在不像話,就讓人上了板子準備各打十板子。」
衙役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說道:「對了,其中田夫人氣急,還說田姑娘根本不是她女兒,讓田姑娘把她女兒還回來。」
蘇明珠微微皺眉,看來不是沒有人發現異常,只是田家可能因為利益或者別的原因一直隱忍著沒有吭聲,比如那些故事和印刷的技術。
「還沒等打板子,田姑娘忽然大哭起來,說要回家,說要找父母。」衙役當時也在場,想到那時候的情景,也覺得田家人都和瘋子一樣,「因為當時有些亂,不知道誰說了一句『你一個低賤的商戶女竟然敢和侯府嫡女作對也是找死』,田姑娘像瘋了一樣,說侯府又怎麼樣,最後也是……不過也是什麼還沒說完,她就忽然死了。」
田姑娘的死法倒是和前面幾個人有些相似,怕是當時她被激得想要說些什麼,這才忽然死了,可是問出那句話的到底是誰?
武平侯夫人說道:「怎麼想都覺得是因為和家人的爭吵才氣急攻心死的,怎麼田家人就要告我兒子?」
見衙役沒有說話,蘇明珠放下奶茶,問道:「莫非又有人說了什麼?」
衙役本來沒想起來,被這樣一提醒倒是想到了,「好像是有人說了一句,對,就是有人說了一句『難不成是被武平侯嫡子打死,這下田家不僅沒罪說不定還能要些賠償』。」
因為當時太亂,這聲音又不大,如果不是此時蘇明珠提醒,可能很快就忘記了,衙役趕緊說道:「我要回去與大人說。」
蘇明珠皺眉說道:「怎麼能有人這般壞?到底是誰啊?」
衙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實在不知道是誰,不過肯定是當值的那些人。」
蘇明珠暗忖:那個人是誰?為什麼知道這麼多事?感覺不僅對他們家有敵意,好像還知道一些田姑娘他們都不知道的事。
衙役急著回去告訴大人這些發現,可是武平侯夫人不開口,他不敢隨便告辭。
武平侯夫人看向女兒,蘇明珠微微搖了下頭。
姜啟晟忽然問道:「田家要告武平侯的嫡子,你們大人就讓你來送信?」
衙役說道:「是啊。」
蘇明珠此時也意識到不對了,問道:「你們大人是怎麼說的?」
衙役想了下說道:「是師爺讓人傳的話,說這件事畢竟牽扯到侯爺,還是提前和侯府打聲招呼,讓侯爺可以去活動一番。」
武平侯夫人沒再說什麼,看了看女兒又看向姜啟晟,姜啟晟微微搖了下頭。
蘇博遠這才開口道:「母親,他不過是個衙役,怕是也不知道什麼。」
武平侯夫人這才說道:「送客。」
蘇明珠小聲說道:「山楂去送吧,拿個二等封給他。」
山楂應了下來,送了衙役出去,遞給了他賞錢說道:「也就是我們姑娘心善。」
衙役道了謝這才接過,小聲說道:「我們衙門的師爺曾救過大人的命,一直跟在大人身邊,有些事情大人都是直接交給他處理的。」
山楂默默記了下來,把衙役送到門口,回來後把衙役的話重複了一遍。
武平侯夫人說道:「等你們父親回來再說,這件事怕是不簡單。」
蘇明珠問道:「姜啟晟,你怎麼看?」
蘇博遠有些吃醋地問道:「妹妹,你以前都是問我怎麼看的?」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3 23:16:06
第九章
她看向兄長說道:「醒醒,從來都是你問我怎麼看好不好?」
蘇博遠不願意承認,「不一樣!」
蘇明珠有些無奈的說道:「好吧,哥哥這件事你怎麼看?」
蘇博遠故作深沉了一會才道:「我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武平侯夫人、姜啟晟和蘇明珠都看著蘇博遠,等著蘇博遠接著說,卻見蘇博遠一臉嚴肅地和他們對視。
武平侯夫人開口,「說完了?」
蘇博遠點頭,「就是很有蹊蹺。」
「蹊蹺在哪裡?」武平侯夫人本以為兒子發現了什麼,可是聽了他的話後有些哭笑不得追問。
蘇博遠端著茶水喝了口,故意避開母親的視線。
蘇明珠一口氣喝了大半杯的奶茶,這才說道:「行了,問完你了,哥哥你就在一旁安靜聽著。」
姜啟晟臉上帶著幾分笑意,「我倒是覺得衙役知道是誰說的,只是不好當著這麼多人面說,這才暗示了一番。」
如果師爺沒有問題,那衙役不可能在臨走前忽然說起師爺的事情。
蘇博遠看向姜啟晟,又看了看蘇明珠,還有姜啟晟他所說的暗示。
沒等蘇博遠反應過來,姜啟晟接著說道:「和師爺比起來,我倒是覺得這位衙役更加可疑一些。」
蘇明珠笑道:「我也覺得,看似是我們在問,倒更像是他在等著我們問。」
姜啟晟看向蘇明珠說道:「所以呢?」
蘇明珠毫不猶豫道:「知府有些難辦,一個衙役……哥哥,把他套麻袋揍一頓先。」
蘇博遠,「……」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第二十五章 武平侯夫人的賀禮】
說套麻袋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其實這樣的情況根本不用武平侯府出面,武平侯夫人直接讓管事去了官府,而且讓管事和師爺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沒有誇張或者說假話,而是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包括最後關於知府和師爺的關係。
師爺臉色難看,趕緊解釋道:「不管大人和我都沒有這樣的意思,而且我也沒特意讓人去說田家的事情,不過是與貴府說一下田姑娘的死和田家的態度。」
管事神色不變道:「你們有沒有這樣的意思,和我們府上沒有任何關係,當時田姑娘交到你們手上的時候可是活得好好的,還有大夫作證。」
師爺說道:「這是自然。」
管事看著師爺的神情,倒是難得提了一句,「那個衙役是什麼來路?今日是我們夫人覺得不可信,這才讓我多事跑了這麼一趟,若是來日旁人信了……」
剩下的話不用說,師爺自然明白過來,如果直接信了,根本不會來問,像他這樣一個人物還不是上面人動動手指就解決。
「他當初想要娶我女兒,我不願意,先不說我女兒自幼就訂親了,他家無恆產又無功名在身,整日無所事事,我怎麼也不可能把女兒嫁給他,還斥責了他幾句,沒想到他就記恨在心。」師爺眼神裡帶著恨意,這是要讓他死。
管事問道:「那你的女兒?」
想到女兒,師爺松了口氣,「我女兒已經嫁人了,前些日子送信來說有孕在身了。」
管事笑道:「恭喜。」
師爺正色道:「還要謝謝貴府相信……」
「這話不用再說。」管事打斷了師爺的話,「夫人剛聽他說的時候,倒是挺生氣的,只是後來轉念想到知府和你都已經在京中任職這麼多年,怎麼也不會犯這般錯誤。」
說到底不過是衙役把這件事情看得太嚴重了,如果今日不是田姑娘換成一名學子,他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
管事說道:「這人也是可惡,有些話顛倒個順序、少幾句意思就變了。」
那衙役說的是田家要告蘇博遠殺人,所以師爺讓他來通知侯府一聲早做準備。
而師爺的話卻是田姑娘忽然暴斃,田家人要告蘇博遠,畢竟牽扯到侯府,侯府也應該知情。
師爺一臉愧色說道:「也是我沒注意,我沒想到手下的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管事也挺同情師爺的,沒再說什麼。
師爺再三感謝後,這才送了管事出門,保證道:「我當時在堂上倒是沒聽見那些話,不過今日當值的我都記得,我會分開審問,到時候一字不差把證詞送到侯府。」
管事說道:「那就麻煩師爺您了。」
師爺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等管事走了,師爺強忍怒意去見知府,雖說是他的失誤,可是被一個衙役這樣擺了一道,他是絕對忍不下這口氣的。
管事回府後就把事情都與玉桂說了一遍,由玉桂和武平侯夫人回了話。
武平侯夫人有事情要安排,就先讓蘇博遠兄妹帶著姜啟晟到花廳說話。
出了門,蘇博遠還在追問:「妹妹,你為什麼覺得衙役有問題?」
蘇明珠看向姜啟晟,「你和哥哥解釋,我不想和他說話了。」
蘇博遠委屈道:「為什麼?」
蘇明珠瞪著蘇博遠怒道:「你早就答應我,幫我和母親說帶我去騎馬,可是我等了這麼久,根本沒有。」
蘇博遠默默地往姜啟晟的身邊挪了挪,他、他忘記了,前段時間忙著討好未婚妻和其父母,後來又開始忙著親事,妹妹……每天能見到,反而被他忽略了。
蘇明珠其實沒準備追究,不過是想起來這才找機會說一下。
蘇博遠也不敢讓妹妹解釋了,看向姜啟晟問道:「我倒是覺得那衙役說的挺真的,而且他只是一個衙役,怎麼敢說這樣容易被揭穿的謊話?」
只要侯府的人和師爺對質,這樣的謊話就露出破綻。一邊是侯府一邊是知府的親信,而他不過是個衙役,怎麼膽敢做出這樣的事?
姜啟晟此時還處於要討好蘇博遠的階段,沒有賣關子直接道:「其實他和當初的楊姑娘一樣,都缺少一種敬畏感。」
蘇博遠想到楊姑娘和柳姑娘的事情,甚至白府管事兒子的事,也就理解了姜啟晟話中的意思。
姜啟晟說道:「知府在京城任職多年,而且能坐穩這個位置,自然是有幾分本事,更不會是個怕事的人,師爺能跟在他身邊,也不可能是個糊塗的。」
蘇明珠補充道:「知府也是有後台的。」
蘇博遠一直對這些彎彎繞繞很糊塗,哪怕家裡人都和他說過,他總是記不住。
姜啟晟倒是不知道這些,畢竟他剛進京趕考,不過他卻明白,大家出身的姑娘嫁人,最珍貴的並不是那些嫁妝,而是關係網。
誰家娶了誰家的姑娘,誰家祖上有聯姻,誰家又和誰家之間有糾紛。哪怕是同等官職,送的禮也是截然不同的,不僅是因為個人喜好,還因為親疏關係。
如果不是與蘇明珠訂親,姜啟晟最少要花五年時間好弄明白這些,免得出了差錯,被人記恨了都不知道。
蘇博遠點頭問道:「我明白了,所以他們不可能因為一個商家女的突然死亡而這般得罪我們家。」
蘇明珠嗯了一聲,而且知府的後台和他們外祖家有些關係,先不說商家女是怎麼死的,就算真的死在他們手上,知府也不會讓人傳這樣的話,而是想辦法讓這件事平息了。
田家告狀又如何?這事本就是田家理虧,就算告了殺人,也不可能讓他們家償命的。
蘇明珠微微垂眸,更何況真要計較,侯府也能推了人出去證明不是蘇博遠動的手,他們家就是仗勢欺人了又能怎麼樣?
蘇明珠抿脣問道:「田姑娘說的回家到底是什麼意思?」
蘇博遠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田夫人是不是早就發現田姑娘不對?那為什麼沒有講出來呢?」
姜啟晟微微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眼神裡帶著嘲諷,「就算田夫人覺得田姑娘不是她的女兒又能怎麼樣?田姑娘能給田家帶來利益,別說覺得女兒被掉包了,就是這位田姑娘真殺了原來的田姑娘,說不得田家還要幫著掩蓋呢。」
蘇博遠握緊拳頭吐出一口氣,「這也、這也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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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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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3 23:16:21
第十章
明明是最親近的人,卻是這般反應,如何不讓人覺得可怕和心寒?
每一家的選擇都不一樣,蘇明珠不敢去想有一日忽然發現自己的親人變了,她會怎麼樣?她恐怕會把人關起來,想盡辦法讓真正的親人回來,回不來的話……她也絕對不會放過這些人!
姜啟晟看向蘇明珠,說道:「我也覺得她那句回家很可疑,而且這句話應該是真的。」
蘇明珠思索著道:「回家堵我?這般的話,意思是不是這裡並不是她的地盤,所以要等回到她的地盤,她才能找到人手來打我?」
姜啟晟沒有說話,心中隱隱有些猜測,又覺得荒謬。
蘇博遠倒是沒有顧忌,「可就算是換了個地方,我妹妹依舊是侯府嫡女,是皇后的外甥女,太子的表妹,誰敢打她?誰又能打得過她?」
不知為何,姜啟晟覺得蘇博遠的重點在最後一句上,忍不住笑了下。
蘇明珠不在意,說道:「除非田姑娘說的那個地盤,根本沒有地位的分別。」
蘇博遠簡直不敢想像,「那不是亂了?」
姜啟晟看著窗戶外面,「這樣的地方不可能有的。」
蘇博遠贊同道:「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蘇明珠看著姜啟晟的側臉,說道:「姜啟晟你的下頷略微抬一下,嘴角稍稍上揚,似笑非笑那樣。」
姜啟晟疑惑地看向蘇明珠。
蘇明珠雙手捧著臉,眼睛一眨一眨地說道:「我覺得你側臉很好看,要是按照我說的那樣可能會更好看。」
蘇博遠,「……」
姜啟晟回憶了一下蘇明珠的話,按照她的要求擺出了姿勢,問道:「這樣嗎?」
蘇明珠使勁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如詩如畫的好看。」
蘇博遠忍不住道:「你們這樣……姜啟晟你怎麼這麼聽話?這樣是不對的!」
姜啟晟嘴角微微上揚,看向蘇明珠說道:「你喜歡就好。」
蘇明珠好不羞澀回道:「很喜歡。」
姜啟晟笑得越發溫柔,那樣的俊美雅致,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一旁的蘇博遠覺得好氣,姜啟晟怎麼能這麼沒有男子漢氣概呢?
如果以後姜啟晟回家告狀,他要不要幫著撐腰呢?
算了,還是罵一句姜啟晟活該吧!反正他對妹妹也無可奈何。
蘇明珠欣賞了一會,這才接著說道:「其實想想,就算是在一家之中也有區分的,不管田姑娘的家到底在什麼地方、是什麼樣子的環境,也輪不到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其實蘇明珠覺得田姑娘、柳姑娘、楊姑娘、管事的兒子還有衙役,都不是什麼聰明人,知道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卻還走到如今的下場。
姜啟晟說道:「不過是太自以為是罷了。」
蘇博遠看了看蘇明珠又看了看姜啟晟,「你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為什麼一會換一件事?我們一件事一件事討論可以嗎?我覺得你們在排擠我。」
等武平侯回來,聽了這件事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告知眾人陛下將要指婚的事情,這對姜啟晟和蘇明珠來說也算是件大喜事,而且為了姜啟晟的安全,直接讓姜啟晟住在侯府。
因為姜啟晟不用再準備考試,蘇博遠請了他住到自己院子。
姜啟晟自然是願意的,他早就看出了蘇博遠雖然看似不好相處,可是性子再老實不過,他也有心和蘇博遠親近一些,畢竟他早已沒了親人,以後蘇博遠也算是他的親人。
其實蘇博遠心裡也是高興的,他總共有四個堂哥,關係比較好的是三叔家的兩個,可是他們都跟著三叔在揚州,一直以來三人都是書信來往。
而家中的兩位堂哥,大堂哥有些急功近利,蘇博遠並不喜歡,二堂哥讀書很刻苦,兩人關係不錯,卻也僅僅是不錯而已。
他喜歡美食美酒美景,喜歡書法和畫畫,其實和二堂哥有些談不到一起。
他一直羡慕別的人家有兄弟可以一起出去玩耍。
姜啟晟雖然也是讀書人,而且書讀得很好,可是他並不是那種只知道讀書的人,還知道不少各地趣聞,蘇博遠很喜歡和姜啟晟聊天。
武平侯夫人也樂見兒子和未來女婿親近,直接把招待姜啟晟的事情交給了蘇博遠。
不過姜啟晟和蘇博遠雖然住在同一個院子,卻沒有睡在一起,蘇博遠特意讓人給姜啟晟收拾了房間,其實若是姜啟晟願意的話,蘇博遠很想和姜啟晟來個抵足而眠。
姜啟晟睡覺的時候不習慣有人在旁伺候,等洗漱完了,他就讓伺候的人離開了,這才打開了武平侯夫人給的賀禮,當拿出那份賀禮的時候,一向沉靜的姜啟晟也震驚了。
是一張房契,而且是東城的,雖然不算大,可是位置極好,最重要的是,離武平侯府不算遠。怕是手續都已經辦好了,只等他拿著房契去官府一趟,這房子就屬於他了。
姜啟晟沒想到武平侯夫人會給他這個,還是在這個時候,而不是把這樣的東西當做蘇明珠的嫁妝。
此時武平侯房中,武平侯正在幫武平侯夫人梳頭髮,問道:「已經給他了?」
「送了。」武平侯夫人坐在椅子上,看著鏡中的自己和丈夫,這鏡子還是父親送的,說是玻璃,照得格外的清楚,她很喜歡這樣的東西,讓她能看清楚丈夫。
武平侯的動作溫柔和熟練,「怕是那小子要感動到哭了。」
武平侯夫人聞言一笑,「哪有你這樣說的。」
因為在房中,武平侯夫人仔細把當時姜啟晟和女兒的對話、神色說了一遍,她很滿意,可是武平侯想到要把乖乖的女兒嫁出去,心中萬分不捨。
京城的宅子一直緊俏,特別是東城的宅子向來是有錢也買不著,送給姜啟晟的那處是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早早就留意的,偶然有機會才買到。
如果只是東城的宅子也不會這般難找,可是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都想給女兒陪嫁一處離侯府近的院子,無奈侯府附近的都是權貴的府邸,很多宅子根本就不能買賣。
能買到這處宅子也是意外之喜,哪怕同樣的價錢能在京城的地方買上更大更好的,他們夫妻也不會選擇,而且到手以後更是按照女兒的喜好讓人重新修葺了一番,那個院子雖然不大,但是處處精心。
武平侯沒再說什麼。
武平侯夫人又道:「到時候看看他是想要自己買了人還是……」
「那小子又不傻,那個院子的人怕是都會留下。」武平侯說道:「就算想買人也買不到合適的。」
「既然這樣的話,到時候我讓人把那些賣身契都給他送去。」
武平侯不反對,那本來就是給女兒準備的嫁妝,成親後姜啟晟和蘇明珠會住在那裡,房契確實可以當做女兒的嫁妝,可是這樣對姜啟晟的名聲不好。
房子雖然貴重,可武平侯並不看在眼裡,防備這防備那,還不如索性大方送給姜啟晟,人和人之間的交流少不了算計,可是親人之間還要算盡得失就沒必要了。
蘇博遠也知道這件事,他自小不缺銀錢,也不把這些看在眼中,就算姜啟晟不是妹妹的未婚夫,只是一個被看好的陌生人,送一套房子他也不在意。
武平侯夫人也是一樣,她對姜啟晟好,處處為他著想,所圖的不過是以後他能好好對自己的女兒罷了。
武平侯已經幫妻子梳好了發,扶妻子起身一併往床的方向走去,「明珠很喜歡這樣的鏡子,我讓人去買了,到時候也給明珠當做陪嫁。」
武平侯夫人應了下來,「我想著把我的嫁妝一分為二,明珠和博遠一人一半。」
武平侯並沒有說什麼。
武平侯夫人笑著說道:「到時候我留些私房,除此之外我準備多給明珠些銀子。」
武平侯說道:「好。」
還不知道姜啟晟以後會到哪裡當官,只是開始的幾年怕是有不少地方需要用銀子,姜啟晟又不是個家境富裕的,難不成真靠著他的那些俸祿過活?武平侯可舍不得女兒跟著吃苦。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06:59
第十一章
蘇明珠瞪著蘇博遠怒道:「你早就答應我,幫我和母親說帶我去騎馬,可是我等了這麼久,根本沒有。」
蘇博遠默默地往姜啟晟的身邊挪了挪,他、他忘記了,前段時間忙著討好未婚妻和其父母,後來又開始忙著親事,妹妹……每天能見到,反而被他給忽略了。
蘇明珠也沒準備追究,不過是想起來這才找機會來說一下。
蘇博遠也不敢讓妹妹解釋了,看向了姜啟晟問道:「我倒是覺得那衙役說的挺真的,而且他只是一個衙役,怎麼敢說這樣容易揭穿的謊話?」
只要侯府的人和師爺對峙一下,這樣的話就露出破綻了。
一個是侯府一個是知府的親信,他不過是個衙役,有什麼樣子的膽子敢做這樣的事情?
姜啟晟此時還處於要討好蘇博遠的階段,倒是沒有賣關子說道:「其實他和當初的楊姑娘一樣,都缺少一種敬畏感。」
蘇博遠想到楊姑娘和柳姑娘的事情,甚至還有白府那個管事兒子的事情,也就理解了姜啟晟話中的意思。
姜啟晟說道:「知府在京城任職多年,而且能坐穩這個位置,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更不會是個怕事的人,師爺能跟在他身邊,也不可能是個糊塗的。」
蘇明珠補充道:「知府也是有後台的。」
蘇博遠一直對這些彎彎繞繞很糊塗,哪怕家裡人都和他說過,他也總是記不住。
姜啟晟倒是不知道這些,畢竟他是剛進京趕考的。只不過他心中知道,大家出身的姑娘嫁人,最珍貴的並不是那些嫁妝,而是這些關係網。
誰家娶了誰家的姑娘,誰家祖上有聯姻,誰家又和誰家之間有糾紛。
哪怕是同等官職,送的禮也是截然不同的,不僅是因為個人喜好,還有一些親疏關係。
如果不是與蘇明珠定親,怕是姜啟晟最少要花五年時間沉寂下來,好弄明白這些,免得出了差錯被人記恨了都不知道。
蘇博遠點頭問道:「我明白了,所以他們不可能因為一個商家女的突然死亡而這般得罪我們家。」
蘇明珠嗯了一聲,而且知府的後台和他們外祖家還有些關係,先不說商家女是怎麼死的,就算真的死在了他們手上,知府那邊也不會讓人傳這樣的話,而是會想辦法來把這件事給平息了。
田家告狀又能如何?
這件事本身就是田家理虧,就算告了殺人,結果也不可能讓他們家償命的。
蘇明珠微微垂眸,更何況真要計較個一二,侯府也能推了人出去證明不是蘇博遠動的手。
他們家就是仗勢欺人了又能怎麼樣?
蘇明珠抿脣問道:「田姑娘說的回家到底是什麼意思?」
蘇博遠在意的卻是另一個方面:「田夫人是不是早就發現,田姑娘不對了?可是為什麼就沒有說呢?」
姜啟晟微微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眼神裡帶著嘲諷:「就算田夫人覺得田姑娘不是她的女兒又能怎麼樣?田家不過是覺得田姑娘能給他們帶來利益,別說覺得女兒被掉包了,就是這位田姑娘真殺了原來的田姑娘,說不得田家還要幫著掩蓋屍體呢。」
蘇博遠握緊拳頭吐出一口氣:「這也、這也太可怕了。」
都是最親近的人,卻是這般,如何不讓人覺得可怕和心寒?
每一家的選擇都是不一樣的,蘇明珠都不敢去想有一日忽然發現自己的親人變了,她會怎麼樣,可能會把人關起來,想盡辦法讓真正的親人回來,回不來的話……她也絕對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姜啟晟看向蘇明珠,說道:「我也覺得她那句回家很可疑,而且這句話應該是真的。」
蘇明珠嗯了一聲:「回家堵我?這般的話,意思是不是這裡並不是她的地盤,所以要等回到她的地盤,她才能找到人手來打我?」
姜啟晟沒有說話,心中隱隱有些猜測,又覺得很荒謬。
蘇博遠倒是沒有顧忌:「可就算是換了個地方,我妹妹依舊是侯府的嫡女,是皇后的外甥女,太子的表妹,誰敢打她?誰又能打的過她?」
不知為何姜啟晟覺得蘇博遠的重點在最後一句上,忍不住笑了下。
蘇明珠也覺得沒什麼毛病,說道:「除非田姑娘說的那個地盤,根本沒有地位的分別。」
蘇博遠簡直不敢想象:「那不是亂了?」
姜啟晟看著窗戶外面:「這樣的地方不可能有的。」
蘇博遠贊同道:「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蘇明珠看著姜啟晟的側臉,說道:「姜啟晟你的下頜略微抬一下,嘴角稍稍上揚,似笑非笑那樣的。」
姜啟晟疑惑地看向蘇明珠。
蘇明珠雙手捧著臉,眼睛一眨一眨地說道:「我覺得你側臉很好看啊,要是按照我說的那樣可能會更好看。」
蘇博遠:「……」
姜啟晟回憶了一下蘇明珠的話,按照她的要求擺出了姿勢問道:「這樣嗎?」
蘇明珠使勁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如詩如畫的好看。」
蘇博遠:「你們這樣……姜啟晟你怎麼這麼聽話?這樣是不對的!」
姜啟晟嘴角微微上揚,看向了蘇明珠說道:「你喜歡就好。」
蘇明珠好不羞澀說道:「很喜歡。」
姜啟晟笑的越發溫柔,那樣的俊美雅致,讓人忍不住沉溺在其中。
蘇博遠覺得好氣哦。
姜啟晟怎麼能這麼沒有男子漢氣概。
如果以後姜啟晟回家告狀,他要不要幫著撐腰呢?
算了,還是罵一句姜啟晟活該吧!
反正他對妹妹也是無可奈何的。
蘇明珠欣賞了一會,這才接著說道:「其實想想,就算是在一家之中也有區分的,不管田姑娘的家到底在什麼地方是什麼樣子的環境,也輪不到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
其實蘇明珠覺得田姑娘、柳姑娘、楊姑娘、管事的兒子還有衙役,都不是什麼聰明人,知道著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卻能走到如今的下場,也是沒誰了。
姜啟晟說道:「不過是自以為是罷了。」
蘇博遠看了看蘇明珠又看了看姜啟晟:「你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為什麼一會換一件事?我們一件事一件事討論可以嗎?我覺得你們在排擠我。」
等武平侯回來,聽了這件事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告知了眾人陛下將要指婚的事情,這對姜啟晟和蘇明珠來說也算是件大喜事,而且為了姜啟晟的安全,倒是直接留了姜啟晟在侯府居住。
因為姜啟晟也不用再念書,蘇博遠倒是請了他住到了自己院中。
侯府自然是有客院的,可是姜啟晟也算不得客人,和蘇博遠住在一個院子倒也合適,也不怕被人怠慢了。
姜啟晟心中也是願意的,他早就看出了蘇博遠雖然長得有些不好相處,可是性子再老實不過了,他也有心和蘇博遠親近一些,畢竟他早已沒有了親人,以後蘇博遠也算是他的親人了。
其實蘇博遠心中也是高興的,他總共有四個堂哥,關係比較好的是三叔家的兩個,可是他們都跟著三叔在揚州,一直以來三人都是書信來往。
而家中的兩位堂哥,大堂哥性子有些急功近利,蘇博遠並不喜歡,二堂哥讀書很刻苦,兩人關係不錯卻也僅僅是不錯而已。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07:24
第十二章
蘇博遠喜歡美食美酒美景,喜歡書法和畫畫,其實和二堂哥有些談不到一起。
其實他一直羡慕別的人家幾個兄弟可以一起出去玩耍的。
姜啟晟雖然也是讀書人,而且讀書很好,可是他並不是那種只知道讀書的人,反而知道不少各地的趣聞,蘇博遠很喜歡和姜啟晟聊天。
武平侯夫人也樂見兒子和未來的女婿親近,直接把招待姜啟晟的事情交給了蘇博遠。
不過姜啟晟和蘇博遠雖然住在一個院子裡,卻沒有睡在一起,蘇博遠特意讓人給姜啟晟收拾了房間,其實要是姜啟晟願意的話,蘇博遠很想和姜啟晟來個抵足而眠的。
姜啟晟睡覺的時候也不習慣有人在旁伺候著,等洗漱完了,他就讓伺候的人離開了,這才打開了武平侯夫人給的賀禮,當拿出那份賀禮的時候,一向沉靜的姜啟晟也震驚了。
是一張房契,而且是東城的,雖然不算大,可是位置極好,最重要的是離武平侯府也不算遠。
怕是手續已經辦好了,只等姜啟晟拿著房契去官府一趟,這房子就屬於他了。
姜啟晟沒想到武平侯夫人會給他這個,還是在這個時候,而不是把這樣的東西當做蘇明珠的嫁妝。
此時房中,武平侯正在幫武平侯夫人順頭髮,問道:「已經給他了?」
武平侯夫人坐在椅子上,看著鏡中的自己和丈夫,這鏡子還是父親送的,說是玻璃的看著人格外的清楚,武平侯夫人很喜歡這樣的東西,讓她能看清楚丈夫:「送了。」
武平侯的動作溫柔和熟練:「怕是那小子要感動哭了。」
武平侯夫人聞言一笑:「哪有你這樣說的。」
因為在房中,武平侯夫人仔細把當時姜啟晟和女兒的對話神色說了一遍,武平侯夫人心中滿意,可是武平侯想到要把乖乖的女兒嫁出去,心中格外不捨。
京城的宅子一直緊俏,特別是東城的向來有價無市,送給姜啟晟的那處是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早早就開始留意的,偶然機會才尋到這樣一處。
如果只是東城的也不會這般難找,可是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都想給女兒陪嫁一處離侯府近的院子,只是侯府附近的都是權貴的府邸,很多宅子根本就不能買賣的。
能買到這處宅子也是意外之喜,哪怕同樣的價錢能在京城旁的地方買上更大更好的,他們夫妻也沒有絲毫的猶豫,而且到手以後更是按照女兒的喜好讓人重新修建了一番,那個院子雖然不大,可是處處都精心。
武平侯也沒有再說什麼。
武平侯夫人說道:「到時候看看他是想要自己買了人還是……」
「那小子又不傻,那個院子的人怕是都會留下。」武平侯說道:「就算想買人也買不到合適的。」
武平侯夫人開口道:「既然這樣的話,到時候我讓人把那些賣身契都給他送去。」
武平侯也沒什麼不滿,那本來就是給女兒準備的嫁妝,成親後姜啟晟和蘇明珠還是要住在那裡,房契確實可以當做女兒的嫁妝,可是對姜啟晟的名聲也有些不好。
房子雖然貴重,可是說到底,武平侯並不把這些看在眼底,扣扣索索防備著還不如索性大方送給姜啟晟,人和人之間的交流少不了算計,可是親人之間還要算進個得失就沒必要了。
蘇博遠也知道這件事,他自小不缺銀錢,也不把這些看在眼中,就算姜啟晟不是妹妹的未婚夫,只是一個被看好的陌生人,送一套房子他也不在意。
武平侯夫人也是這樣的意思,她對姜啟晟好,處處為他著想,所圖的不過是以後他能好好對自己的女兒罷了。
武平侯已經幫妻子梳了發,扶妻子起身一併往床的方向走去:「明珠很喜歡這樣的鏡子,我讓人去買了,到時候也給明珠當做陪嫁。」
武平侯夫人應了下來:「我想著把我的嫁妝一分為二,明珠和博遠一人一半。」
武平侯並沒有說什麼。
武平侯夫人笑著說道:「到時候我留些私房,除此之外我準備多給明珠陪些銀子。」
武平侯說道:「好。」
還不知道姜啟晟以後會到哪裡當官,只是開始的幾年怕是有不少地方需要用銀子,姜啟晟又不是個家境富裕的,難不成真靠著姜啟晟那些俸祿過活?武平侯可舍不得女兒吃了苦頭。
武平侯一直覺得能用銀子辦成的事情都算不得什麼大事。
第二日一大早,蘇博遠就帶著姜啟晟一併來給父母請安了,武平侯夫人送賀禮的時候並沒有避著蘇博遠,姜啟晟心中明白,怕是蘇博遠也是知情的,也就沒有藏著掖著,而是直接把房契拿了出來說道:「伯父、伯母這太貴重,我不能收。」
蘇博遠果然沒覺得驚訝,不過他也沒有隨便開口。
武平侯夫人倒也沒動怒,只是問道:「你是覺得哪裡不好嗎?」
蘇博遠正色道:「是因為太好了。」
武平侯說道:「長輩所賜不可辭,給你你就拿著吧。」
姜啟晟是真心的推辭:「我知道伯父伯母一心為我著想,只是這個房契我覺得更適合給蘇姑娘當嫁妝,我沒有那麼好面子的,我本就……」
蘇明珠此時才過來,正好聽見姜啟晟的話,笑著打斷說道:「原來是這件事,父母給你了你就拿著,到時候我們一併住著就好。」
姜啟晟看向蘇明珠說道:「我只是覺得……」
蘇明珠湊近,姜啟晟臉一紅退了一步,蘇明珠被逗得笑個不停:「沒關係的,我母親經常與我說,夫妻本就是一體的,這些東西不過是身外物而已,我們家是不在乎,旁人卻喜歡指手畫腳的。」
蘇博遠也是勸道:「對啊,早晚都是給你們的,我們家是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可是能讓你少些麻煩也是好的。」
姜啟晟心中酸澀,不僅僅是感激,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武平侯說道:「我把你當兒子看,以後給你的東西多了,難不成你每次都要偷偷哭一場?」
蘇明珠仔細看了看,發現姜啟晟眼睛真的有點紅,一臉崇拜地看著武平侯說道:「父親真是神機妙算!」
姜啟晟很想解釋自己根本沒有哭,不過是感覺到了武平侯一家的用心,心中感動罷了,可是還沒等他解釋就聽見武平侯的話,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武平侯招了招手讓女兒到身邊,他早就對女兒進來先看姜啟晟這點心中不滿了:「你可不許嘲笑他。」
蘇明珠保證道:「我知道這是真情流露,我不會嘲笑他的。」
武平侯說完女兒,又看向姜啟晟說道:「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如今你覺得一座宅子很珍貴,等以後位置高了見的多了,反而會瞧不上這樣的宅院。」
「不會。」姜啟晟沒有絲毫猶豫說道:「我本來以為自己也夠灑脫,沒想到也拘泥形式了。」
這不是一個宅院的事情,而是一個家。
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武平侯一家人給了他一個家,給了他許多親人。
姜啟晟再也不會覺得自己沒有家了,如果祖父知道這些怕是也能安心了,他也有人疼有人關心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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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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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07:32
第十三章
武平侯說道:「想明白就好,以後可不許隨便落淚了。」
姜啟晟想要解釋自己真的沒有哭,可是武平侯已經讓下人端了早膳來,招呼著眾人一起去用飯了。
蘇博遠拿起了房契塞到了姜啟晟的手裡說道:「放心吧,都是自家人不會笑話你的。」
姜啟晟深吸了口氣,低聲說道:「我真的沒有哭。」
蘇博遠拍了拍姜啟晟的肩膀:「我懂、我懂,放心吧。」
姜啟晟覺得好氣,不太想說話了。
蘇明珠也走到他身邊,柔聲說道:「沒事的,愛哭就哭吧,我不會嫌棄你的。」
姜啟晟:「……」
蘇明珠見姜啟晟的樣子,覺得他這樣還有點可愛,笑嘻嘻地說道:「你就算哭了,也很好看的。」
姜啟晟想要辯解,最終嘆了口氣說道:「你開心就好。」
蘇明珠步伐輕快:「那房子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在父母眼中我可比這些珍貴多了,他們都捨得把我許配給你了,這些東西也就沒什麼了。」
姜啟晟也是明白了這些:「我知道了。」
蘇明珠笑了下,倒是沒再說哭不哭的事情,而是說道:「晚些時候禮部會安排人教你入宮的禮節。」
姜啟晟應了下來。
蘇明珠:「不過你不用擔心,你朝中有人,他們可不敢為難你。」
姜啟晟愣了下才明白過來,他如今可不就是朝中有人,還是個大靠山呢。
朝中有人的姜啟晟確實沒有受到任何為難,禮部在知道姜啟晟住在武平侯府後,就選了脾氣最好的過去。
不僅如此,武平侯夫人還親自見了這位禮部的官員,送了一套上好的筆墨。
姜啟晟都看在眼裡,他沒有父母長輩,可是如今這些本該有父母長輩做的事情,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都代替了,就算不為了喜歡,他也沒有任何理由對蘇明珠不好。
禮部的人其實也是來走個程序,慶雲書院很重視君子六藝,姜啟晟雖不擅長騎射卻是會的。
除了姜啟晟這個狀元外,榜眼和探花年級都不大,榜眼不過三十五上下而探花也只有二十八歲。
榜眼和探花雖不如姜啟晟這樣容貌俊美,卻也年紀正好,三人穿著朝廷發的衣服頭上簪著花騎馬遊街的時候更外吸引人注意,大街小巷都堵滿了人,鮮花早已買不到了,就連絹花價錢都翻了倍還是賣到沒有貨。
武平侯一家早就訂好了包間,此時正在遊街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他們定的是二樓視野最好的位置,而且白芷然今日也難得出來,按道理說蘇博遠和白芷然快要成親了是不能相見了,可是白家夫婦也疼女兒,而且武平侯府也不是隻邀請了白芷然一個人,還邀請了白夫人。
白夫人也就帶著女兒一併來湊熱鬧了,她還擔心女兒和蘇博遠見面後太過親近,那時候她也不知道該不該阻止,沒曾想等到了茶樓後,兩家打完招呼白芷然就和蘇明珠湊在了一起,而蘇博遠只能可憐巴巴在一旁端茶倒水,可是也得不到白芷然和蘇明珠一個眼神。
不知為何白夫人都有些同情蘇博遠了,覺得如果一會蘇博遠和女兒說話,她就當做沒看見好了。
平日裡白芷然雖然和蘇明珠關係好,也不會這般無視蘇博遠,不過是因為她有些害羞罷了,想到兩人快要成親這件事,白芷然就覺得心裡又羞又喜的,如此一來就更是不敢與蘇博遠說話了。
蘇博遠也沒生氣,趁著給白芷然端茶的功夫,悄悄摸了摸她的手腕,就看見白芷然羞紅的臉頰,蘇博遠只覺得心裡甜滋滋的,也就越發的殷勤起來。
白夫人忍不住說道:「博遠,你也坐下來休息會。」
武平侯夫人笑道:「不用管他們三個,我這個傻兒子心裡美著呢。」
白夫人笑了下,他們兩家一直交好,也知道武平侯說的不是客套話,也不再看他們而是聊起了旁的事情:「也不知道誰說的,在姜啟晟春闈的時候,你家博遠到處上香了,如今不少人都在打聽他都去了那幾家寺廟呢。」
武平侯夫人被逗笑了:「我倒是不知道這件事。」
白夫人說道:「我開始也不知道,就是有人來找我打聽了這才說給我聽的。」
那人也是害怕蘇博遠在外的名聲,又和他們家有些關係,知道蘇博遠和白芷然的親事,這才過來打聽。
武平侯夫人說道:「晚些時候問問博遠。」
白夫人也應了下來。
白芷然和蘇明珠正在討論那奶茶的事情,白芷然有些不喜歡倒是更喜歡那家的花果茶有些酸酸甜甜的比較清爽。
蘇明珠說道:「我也嘗過一次,那裡面怕是放了薄荷葉。」
蘇博遠問道:「要不我讓人買來些?」
蘇明珠看向了兄長說道:「好,我還要那個什麼奶油包。」
蘇博遠一口應了下來看向了白芷然。
白芷然微微垂眸避開了蘇博遠的視線:「我也喜歡那個奶油包。」
蘇博遠樂呵呵的應了下來,又去問了武平侯夫人和白夫人,這才吩咐小廝去買東西了。
白芷然看著蘇博遠的樣子,忍不住嘴角上揚眼中都是笑意。
蘇明珠笑嘻嘻戳了戳白芷然的腰,白芷然笑著去撓蘇明珠,兩個人就鬧了起來。
白夫人和武平侯夫人都看在眼底,武平侯夫人笑道:「還和小孩子一般。」
「也是她們關係好。」白夫人倒是高興女兒和未來的小姑子關係好:「明珠的嫁妝準備的怎麼樣了?」
武平侯夫人也沒藏著掖著:「自小就給她存著了。」
白芷然和蘇明珠已經和好了,她嘆了口氣說道:「可惜我嫁過去沒多久,你就要出嫁了,我可舍不得你了。」
蘇明珠靠在白芷然的身上:「沒關係啊,姜啟晟住的宅子就離侯府不到一刻鐘的路。」
「那太好了。」白芷然瞬間就歡喜了起來:「那到時候我也好去找你玩。」
蘇明珠點頭:「等天暖和了,我們去莊子上玩,我外祖父特意讓人在山上養了不少小動物,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打獵。」
白芷然眼睛一亮,說道:「那感情好,可惜我準頭不好,怕是打不到獵物的。」
蘇明珠捏了捏白芷然的手指,笑道:「沒關係,到時候我給你獵只鹿,我們烤著吃。」
白芷然眼睛一亮,笑著應了下來。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見外面熱鬧了起來,怕是姜啟晟他們已經要過來了,白芷然也不再說打獵的事情,而是問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口中比你哥哥還要好看的姜狀元。」
蘇明珠先站了起來,又把白芷然拉了起來,兩人手牽手走到了窗戶邊,蘇博遠已經打開了窗戶,就看見對面茶樓的窗戶也都被推開了,不少人都站在窗口往遠處看去。
蘇博遠嘟囔道:「我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
說這話的時候,蘇博遠的眼神看著白芷然,白芷然抿了下脣只當沒聽見。
武平侯夫人和白夫人也走了過來,站在另一扇窗戶邊,白夫人也聽說了姜啟晟的事情,此時正好奇著。
幾個丫環都拎著籃子站在旁邊,武平侯府早早就備好了鮮花,只等姜啟晟他們路過,全部撒下去讓他感受一下武平侯府對他的喜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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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07:54
第十四章
姜啟晟等人很快就騎馬過來了,兩邊都是侍衛護著,前面還有人開道,他們剛出現街邊、樓上就開始朝著他們扔各種花。
白芷然本來想好好瞧一瞧,就感覺到自己左邊的手被人握著,明明蘇明珠站在她的右邊,而左邊……
蘇博遠眼神飄忽不敢看白芷然,還是小聲說道:「我會吃醋的,真的。」
白芷然咬了下脣,瞟了蘇博遠一眼,就見蘇博遠一臉羞澀的小模樣,心中一軟:「嗯。」
姜啟晟快路過了蘇明珠他們所在的茶樓,丫環們在蘇明珠的示意下使勁往下撒起了鮮花。
哪怕三個人同時騎馬遊街,姜啟晟也是最顯眼的那個,一身狀元服襯的他越發俊美如畫。
「狀元郎!」
「狀元郎看我!」
「狀元郎可有婚配?」
外面的聲音吵雜,蘇明珠看著不少姑娘家都羞紅著臉使勁往姜啟晟的身上扔花,有些花扔完了,甚至還取下了身上的首飾朝著姜啟晟砸去。
山楂笑道:「姑娘,未來的姑爺可真受歡迎。」
蘇明珠倒是覺得心驚膽戰的:「那些人的準頭不好,可千萬別砸到他的臉。」
山楂:「……」
現在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
在路過蘇明珠窗下的時候,一直神色冷靜看著前方的姜啟晟忽然轉頭看向了窗邊的蘇明珠,嘴角微微上揚,他低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馬很快就停了下來,姜啟晟直接翻身下馬。
整個場面忽然安靜了一下,又爆出了尖叫聲。
姜啟晟在侍衛的護送下,直接上了茶樓。
蘇明珠眼神閃了閃,轉身看向了門口,很快就響起了敲門聲,山楂看了武平侯夫人一眼,趕緊去把門打開,穿著狀元服的姜啟晟就站在外面,進來後先給武平侯夫人和白府行禮,就走到了蘇明珠的面前,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取下了自己的簪花,動作有些笨拙的戴在了蘇明珠的頭上。
茶樓的窗戶根本沒有關,姜啟晟的一舉一動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蘇明珠卻覺得再也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她看著姜啟晟。
姜啟晟勾脣笑了下:「很好看。」
蘇明珠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你、你也很好看。」
姜啟晟也不再耽誤時間,打了個招呼後就跟著侍衛重新下樓騎上馬,又看了眼蘇明珠的位置,就繼續遊街了。
蘇明珠碰了碰頭上的金花,感受著外面人的嫉妒,覺得……心裡美滋滋的。
白芷然輕輕戳了戳蘇明珠的胳膊:「傻了?」
蘇明珠趕緊關上了窗戶,再也忍不住得意的表情,撲到了母親的懷裡笑個不停。
武平侯夫人也沒想到姜啟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伸手摟著女兒。
白夫人笑著搖了搖頭,果然都是年輕人啊。
蘇博遠第一次開始考慮要不要也去考個狀元:「你想要金花嗎?」
這樣不明不白的話,白芷然卻聽懂了:「不想要,金花雖好,可不是每個人都適合。」
蘇博遠看向白芷然。
白芷然看著蘇明珠得意的樣子:「我可沒有明珠妹妹的身手,害怕出門的時候被人偷偷打一頓呢。」
這話是玩笑話,卻也是白芷然真心的,姜啟晟是很好,卻不是最適合她的,最重要的是……她喜歡的就是蘇博遠,根本不需要蘇博遠為之改變。
蘇博遠見母親和白伯母都沒注意到這邊,這才偷偷把藏著的東西給了白芷然:「我不能給你金花,但是……這是我特意讓人打的步搖,我親手畫的圖選的材料,天下間只有這麼一支。」
白芷然羞紅了臉,低著頭輕輕應了一聲。
因為有白夫人在,蘇明珠倒是沒有太大聲,而是在母親懷裡小聲說道:「母親,你看那些人的眼神,都和飛刀子差不多了。」
武平侯夫人聽著女兒的聲音,只覺得裡面滿滿的得意和歡喜。
蘇明珠感嘆道:「我就喜歡她們嫉妒的要命,卻無可奈何的樣子。」
姜啟晟等人都被安排到了翰林院,而他也從武平侯府搬了出來,住進了武平侯夫妻送的那個宅子,在把房契送給姜啟晟的時候,宅子的方方面面都已經重新修整妥當了,比如掛在外面的蘇府兩個字就變成了姜府。
蘇博遠和白芷然成親的那日,姜啟晟早早就到了武平侯府,蘇博遠穿著一身喜服,格外的緊張又很興奮,使得他那雙桃花眼格外的勾人顯得越發不正經了。
蘇明珠正幫著母親處理家中的事情,就怕出了什麼差錯。
因為有武平侯在,蘇政齊夫妻今日也都不敢鬧么蛾子,顯得格外老實。
等人齊了,姜啟晟就陪著蘇博遠去接親了,而蘇明珠去廚房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這才松了口氣回房換了一身桃紅色的衣裙陪在了母親的身邊。
靖遠侯一家也早早就過來幫忙了,靖遠侯世子妃更是前幾日就過來幫著忙前忙後了。
蘇明珠一到就被靖遠侯夫人叫到了身邊。
靖遠侯夫人看著小臉紅撲撲的蘇明珠,心中格外歡喜,笑道:「先喝口水潤潤脣。」
蘇明珠嬌聲說道:「外祖母,可把我累壞了。」
靖遠侯夫人聞言笑道:「我瞧著明珠做事越發的利索了。」
武平侯夫人坐在一旁,滿臉喜色:「母親可別誇她,誇多了怕是她又要得意了。」
蘇明珠靠在靖遠侯夫人的肩膀上說道:「外祖母你瞧,母親馬上要有了兒媳婦,就不喜歡我了。」
靖遠侯夫人被逗得笑個不停:「沒事,外祖母疼你。」
說笑了一番,蘇明珠問道:「表姐已經接回來了嗎?」
靖遠侯夫人沒想到外孫女還記得自己的親戚,知道這是外孫女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接回來了,只是她還要守孝,我就沒有帶她出門。」
武平侯夫人說道:「我讓人備了些料子和首飾,晚些時候母親幫我送給她吧。」
倒不是武平侯夫人不願意親自送去,而是她的兒子娶妻女兒又要嫁人,那姑娘身上帶著孝,實在不適合親近。
靖遠侯夫人雖然照顧親戚,可說到底還是更重視蘇博遠和蘇明珠兄妹:「你有心了。」
蘇明珠看向靖遠侯世子妃鄭氏問道:「舅母,弟弟呢?」
鄭氏容貌並不算特別漂亮,卻是讓人覺得很舒服,而且她性子溫婉做事又爽快:「跟著他父親在前院湊熱鬧呢。」
蘇明珠皺了皺鼻子說道:「弟弟都不像小時候那樣喜歡粘著我了。」
鄭氏笑道:「他如今就喜歡跟著侯爺和世子爺。」
幾個人說笑間,玉桂滿臉笑著進來說道:「公子他們已經接了新娘,準備回來了。」
蘇明珠眼睛一亮笑道:「太好了,我去看看還有什麼地方疏漏沒有。」
靖遠侯夫人叮囑道:「讓丫環看這些,可別被人衝撞了。」
蘇明珠脆生生的應了下來,行禮後就帶著山楂她們一併離開了。
武平侯夫人感嘆道:「再過不了多久,明珠也要嫁人了,總覺得她好像才那麼大點,怎麼一轉眼就要出嫁了?」
靖遠侯夫人也見過了姜啟晟,狀元當街送金花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她心中也高興外孫女能尋得這樣一位有心人,不過想到外孫女要嫁人多少還是有些不捨的:「這幾年他們都留在京城,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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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08:08
第十五章
武平侯夫人笑著應了下來。
武平侯府今日格外的熱鬧,請了不少親朋好友來,不僅宮中有不少賞賜,太子和太子妃,還有四皇子六皇子也都過來喝了喜酒,四皇子妃倒是沒有出現,不過也不會有人多嘴問這一句就是了。
等一場喜事下來,蘇明珠不知道兄長和白姐姐是什麼感覺,她倒是被累趴下了,這比她練了一天武還要累。
蘇明珠在燙腳,青棗跪坐在蘇明珠的身後幫她揉肩。
山楂在一旁笑嘻嘻地說道:「姑娘,今晚吃酒的時候,不少人都盯著狀元看呢。」
蘇明珠整個人懶洋洋的,頭直接靠在了冬桃身上:「反正他好看,不怕被看。」
櫻桃端了幾碗雞絲面過來,聞著香味蘇明珠這才坐直了身子,山楂給蘇明珠擦了腳,先把水端出去倒了又洗了手,這才進屋來。
青棗等人已經坐下來吃面了,山楂趕緊端過自己的那碗吃了起來。
一碗面吃完了,蘇明珠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山楂她們也吃完了,青棗幫著櫻桃把東西收拾了,山楂就伺候蘇明珠梳洗。
第二日蘇明珠早早就起來了,她也很好奇兄長和白姐姐的新婚之夜,畢竟她也快嫁人了。
只是沒想到,等蘇明珠到了正院,蘇博遠和白芷然已經在了,武平侯夫人正在和白芷然說話。
白芷然換了婦人的髮型,發間帶著一支雀形紅寶石流蘇的步搖,神色間有些羞澀卻掩不住喜氣。
蘇明珠給父母請安後笑道:「哥哥和……」她故意頓了頓才湊到了白芷然的面前,「嫂子。」
白芷然臉刷的就紅了,輕輕撓了蘇明珠一下。
蘇博遠倒是覺得這一聲嫂子格外的舒心,咳嗽了一聲說道:「你嫂子今早特意吩咐人做了你愛吃的藕粉桂糖糕。」
蘇明珠撒嬌地和白芷然挨在一起:「還是嫂子疼我呢。」
因為蘇明珠的態度,白芷然初時的緊張消減了不少:「知道就好,你就愛打趣我。」
蘇明珠笑嘻嘻地說道:「快給見面禮。」
武平侯夫人忍不住笑道:「哪有你這樣的。」
蘇明珠哼了一聲:「嫂子又不是外人。」
白芷然心中暖暖的,知道蘇明珠是故意這般,好讓她放鬆下來。
武平侯夫人見時候也不早了,就示意玉桂端了茶水過來,地上也擺好了墊子。
蘇博遠帶著白芷然跪下,白芷然接過茶水雙手捧著奉給了武平侯:「父親。」
武平侯接過喝了一口,從丫環手中拿了一個紅封放到了白芷然的手上:「以後你們好好過日子。」
白芷然恭聲說道:「是。」
她又端了茶給武平侯夫人:「母親。」
武平侯夫人笑著接過,喝了一口放在手邊,玉桂遞上了武平侯夫人早就準備的檀木盒,武平侯夫人拿過放到了白芷然的手上:「我一直把你當女兒的,以後和以往一般即可。」
白芷然心中感動,親手接過後,這才遞給了貼身的丫環。
蘇博遠和白芷然一起給父母磕頭。
武平侯夫人說道:「行了,快起來吧。」
蘇博遠自己先起來,然後把妻子扶了起來。
蘇明珠一臉期待看著白芷然。
白芷然抿脣一笑,從丫環手中端了茶遞給了蘇明珠,臉紅紅的小聲叫道:「妹妹。」
蘇明珠笑嘻嘻的應了下來,接過茶喝了口,裝模作樣地說道:「嫂子給的茶就是好。」
蘇博遠很不客氣地說道:「你夠了啊。」
蘇明珠對著蘇博遠做了個鬼臉。
白芷然把早就給蘇明珠準備的東西給了她,她特意給蘇明珠做了一套衣裙和首飾,雖然不是她繡的,可是料子是她親手選的,那花樣子更是她畫的。
哪怕白芷然只是送個小荷包,蘇明珠也覺得開心,更別提這一套一看就知道是白芷然精心準備的東西,她吩咐山楂收好以後,這才把自己的禮給了白芷然:「嫂子知道我手笨,做不來那些細緻的活計,只能選了嫂子喜歡的字畫送給你,你可別嫌棄。」
白芷然哪裡會嫌棄,抱在懷裡說道:「妹妹的手本就不是做那些活計的。」
蘇博遠說道:「這是妹妹從外祖父那裡要來的《秋山細雨圖》真品。」
白芷然滿臉驚喜,看向了蘇明珠,手小心翼翼地摸著那幅畫,她當初在旁人家見到了仿品就覺得很喜歡,可是真品一直沒有下落,心中覺得遺憾,沒曾想今日蘇明珠竟然把畫送給了她。
蘇明珠感嘆道:「我本想等嫂子看了,大吃一驚呢,哥哥真沒意思。」
蘇博遠才不會說自己是故意的。
武平侯夫人等他們說完話,說道:「我們先用膳吧。」
白芷然讓丫環仔細把東西收好,一家人去正廳用膳,早膳是白芷然安排的,她早早從蘇明珠這裡打聽了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的口味,又讓陪嫁的廚娘仔細學了,準備的都是他們家人喜歡的。
武平侯夫人看了卻有些心疼:「我記得芷然喜歡清淡一些的。」
白芷然咬了下脣。
武平侯夫人拉著白芷然的手坐下:「下回可不許這般,你嫁到咱們家,可不是來受委屈的。」
白芷然小聲說道:「沒覺得委屈。」只是忘記了要顧著自己了。
武平侯夫人也沒有再說什麼,蘇明珠坐在白芷然的身邊,把蘇博遠趕到了武平侯的手邊。
蘇明珠攔住了想要起身給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盛飯的白芷然:「嫂子坐著就行了。」
武平侯先給妻子盛了一碗粥,蘇博遠已經很熟練的給父親、妹妹和妻子盛了粥:「咱們家,幹活的都是男人,女人家就該是被寵著享受的。」
武平侯夫人給白芷然夾了個素包子。
白芷然低聲道謝後,等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先動筷子了,這才吃了起來。
說到底,越是在乎越是有些無措,白芷然在乎蘇博遠,所以才在乎他父母的看法。
蘇明珠也知道怕是這幾日白芷然有些不安,母親也提前叮囑過她,所以吃飯的時候一直照顧著白芷然,等用完了飯,武平侯夫人送丈夫出門,回來後柔聲說道:「芷然,以後不用起的這麼早。」
白芷然有些羞澀:「母親,我……」
武平侯夫人握著白芷然的手,笑著說道:「慢慢來就是了,不用急。」
白芷然松了口氣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有蘇博遠和蘇明珠的陪伴,等白芷然三朝回門的時候,整個人不僅氣色極好,就是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讓人看了就能感覺到她心情極好。
白家夫妻雖然不捨得女兒,可是看著女兒的模樣也覺得貼心,特別是白夫人悄悄問過女兒得知蘇博遠是睡在書房的,更是松了口氣,當初她有些不願意女兒這麼早成親,也是知道女子太小懷孕對身體不好。
姑娘家年紀太小身子骨還沒長開,懷孕的時候負擔太大,生孩子的時候也很危險,可是也沒有太好的避孕辦法,避子湯這些都是很傷身體的。
當時武平侯夫人就承諾,要蘇博遠十六以後才讓他們圓房,再讓太醫幫著算日子,最好等白芷然二十的時候再開始準備懷孕的事情,白夫人才松了口,其實等蘇博遠十六的時候,白芷然也十七歲,真懷孕也就還好,只要小心著點即可。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08:22
第十六章
在白芷然出嫁前,白夫人卻多沒有多言這些,只是叮囑女兒不要太早懷孕,若是蘇博遠真的求歡,難不成讓女兒當那個惡人拒絕?這對夫妻感情很不好。
其實白夫人相信武平侯夫人提前叮囑過蘇博遠,可是說到底蘇博遠年少,萬一……
沒曾想,武平侯夫人直接當了惡人,白夫人又聽著女兒說在武平侯府的事情,笑得越發滿意,為人父母的所圖不過是兒女幸福,哪怕外面都說蘇博遠品行不端又怎麼樣?冷暖自知罷了。
哪怕武平侯府再好,在離開白府的時候,白芷然還是紅了眼睛,她其實是舍不得家裡人的。
蘇博遠在一旁握著她的手,上了馬車後說道:「都在京城,過幾日我陪你回家住段時間。」
白芷然眼睛紅紅的,咬了下脣說道:「我……」
蘇博遠笑著把妻子摟在懷裡:「不用擔心,這也是母親吩咐的,以後每個月我都陪你回白府住上幾日。」
白芷然破涕為笑,應了下來,能嫁給蘇博遠,是她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了。
等回到家中的時候,蘇博遠和白芷然換了衣服就去見武平侯夫人了,沒曾想不僅蘇明珠在,大伯母竟然也在。
武平侯夫人讓兩人坐下後,看向王氏問道:「嫂子今日過來所求何事?」
王氏滿臉喜色說道:「瑤姐的夫家終於要回京了,我想著他們家的宅子也多年沒住人了,不如讓他們一家先住在侯府?」
白芷然愣了下看向了王氏,她是知道蘇瑤的,是大房的嫡女嫁的是和順伯的小兒子,前些年因為一些事情,和順伯一家離開了京城,如今要回來了自然是住在和順伯府中,又不是什麼破落戶,怎麼能住到武平侯府呢?
武平侯府的人敢去提,怕是就要和和順伯府的人結仇了。
白芷然覺得王氏的話簡直匪夷所思,她看向了蘇明珠,就見蘇明珠坐在椅子上,神色變都沒變,像是習以為常了一樣。
感覺到白芷然的視線,蘇明珠還偷偷做了個鬼臉。
武平侯夫人根本沒搭理王氏。
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王氏臉上的喜氣也漸漸消失了,喃喃道:「我就這麼一個女兒……」
「慎言。」武平侯夫人打斷了王氏的話,「大姐兒和三姐兒不都是你的女兒?」
王氏提到那兩個庶女,眉頭一皺說道:「我們大房就瑤姐這一個嫡出,那些庶出的怎麼能和瑤姐相提並論?」
白芷然也是見過武平侯夫人口中的大姐兒和三姐兒的,大姐兒蘇穎嫁的是宣津伯庶出的二兒子,三姐兒蘇怡還在家中,不過也訂了親事,是戶部尚書的嫡孫,不過如今在外求學。
蘇穎的性子有些軟弱,蘇怡也是個安靜不愛說話的小姑娘,白芷然對她們沒什麼特別的好感卻也沒有惡感,在她成親的時候,這兩人早早就備了禮,雖然話不多,可不難相處。
白芷然發現對於這兩位庶的堂姐,蘇明珠倒也照顧有加,她們兩人對武平侯夫人甚至比對王氏要親近一些。
雖然庶出確實不如嫡出珍貴,可是王氏的話總是讓人聽了不舒服的。
蘇明珠柔聲說道:「和順伯一家有爵位、有官職還有府邸,怎麼能住到我們家來?這不是平白讓人笑話嗎?」
王氏說道:「都是親戚……」
「親戚也不是這樣的。」蘇明珠一臉嬌憨,聲音軟糯可愛:「再說那是堂姐的夫家而已。」
王氏下意識說道:「當初姜啟晟不也住在侯府,而且那宅子……」
武平侯夫人臉色一變說道:「宅子怎麼了?」
蘇博遠皺眉說道:「我邀請個朋友住在家中也是不行了?宅子又怎麼了?可是花了你們一分錢?」
王氏說道:「那本就是公中的財產,姜啟晟不過是四姐兒的未婚夫。」
蘇明珠都懶得說那宅子花費的銀子是武平侯夫妻的私產了,很自然地說道:「那又如何?誰讓我爹是武平侯府的主人呢?」
王氏被噎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白芷然微微低頭,掩去臉上的笑意,蘇明珠這話是無賴,可是無賴的讓人沒辦法反駁。
武平侯府公中的產業又如何?武平侯府都是她父親的。
王氏說道:「那讓瑤姐夫妻來家住段時間吧。」
武平侯夫人冷聲說道:「伯爺和伯夫人都可以住,就你家瑤姐不能住嗎?」
王氏只覺得心裡苦澀又有些怨恨,如果她嫁的是武平侯,是不是瑤姐就不用這般委屈了:「倒不是瑤姐嬌氣,而是瑤姐有孕在身。」
武平侯夫人神色緩和了許多說道:「這也算是好事,一會讓管事收拾些滋補的藥材,等和順伯一家回京後就給他們送去。」
王氏看向武平侯夫人說道:「不如讓哲哥兒去接一趟,再多送些東西過去?」
蘇博遠雖然和蘇哲聊不到一起,可是他對這位堂哥也是很親近的,剛想開口,就見妹妹一個眼色過來,他乖乖閉嘴了。
白芷然在一旁看得清楚,心中有些好笑。
蘇明珠柔聲說道:「二堂嫂如今月份大了,二堂哥又剛中舉人,二堂哥怕是離不開京城。」
王氏不以為然說道:「這又如何?瑤姐可是他妹妹。」
蘇明珠眨了眨眼笑道:「瑤姐可是嫡出的,二堂哥一個庶出的可高攀不起。」
王氏臉色大變,這是當初她諷刺蘇哲的話,蘇瑤出嫁的時候,蘇哲送了禮來,可是王氏覺得禮太薄,很是諷刺了蘇哲的妻子一番。
蘇明珠一派天真的模樣:「而且有孕?既然擔心的話,就讓二堂姐別跟著一起回京了,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王氏咬牙說道:「這不妥當。」
蘇明珠嘻嘻笑了下:「那讓二堂哥去,也不妥當啊。」
如果王氏說的是大堂哥蘇濤,蘇明珠倒是不會開這個口,畢竟蘇濤整日無所事事的,可是二堂哥蘇哲正是忙的時候,二堂嫂月份又大了離不開人,王氏不過是看著蘇哲中了進士,想讓他過去接蘇瑤,給蘇瑤長面子罷了。
蘇明珠笑道:「要不大伯母去吧,堂哥們都是男子,為人不夠仔細又不會照顧人,大伯母既然這麼關心堂姐,你又只有堂姐這麼一個嫡出的女兒,想來照顧起來肯定用心。」
白芷然咬著脣,就怕自己笑出聲來。
王氏哪裡肯自己去,而且女兒也說了雖然月份尚淺,可是胎穩得很,讓蘇哲去不過是給女兒長臉順便打壓一番罷了,就算是進士如何,讓他跑腿不是還得跑腿嗎?
武平侯夫人也覺得好笑,女兒的模樣就像是張牙舞爪的貓崽子,喵喵喵的人心都軟了。
王氏卻恨透了蘇明珠,她看著蘇明珠腕上的那串碧璽珠子,只覺得這些都該是女兒的,明明是都是侯府嫡出,憑什麼蘇明珠用的樣樣都比女兒好?
武平侯夫人說道:「明珠說的在理。」
王氏心中一驚:「我們家老爺身子骨不太好,我還要照顧呢。」
為什麼身子骨不好?
蘇政齊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又被武平侯取了家法打了一頓,養了許久才養好,如今嚇得都不敢回侯府了,蘇博遠成親的那日他才露的面,送完客人第二日一大早就趕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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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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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08:34
第十七章
武平侯夫人沒有說話。
王氏面子上過不去,說道:「那起碼該派個管事去探望一下瑤姐。」
武平侯夫人說道:「這是你們房的事情,和我們沒關係,你想派去派,公中會出些滋補的藥材,別去打擾哲哥兒。」
王氏聽出了武平侯夫人的意思,她是不準備管瑤姐的事情,而且公中也不會多給一分銀子的。
武平侯夫人直接問道:「還有事嗎?」
王氏一個目的都沒達到,卻也不敢多言:「沒事了。」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
等人一離開,蘇明珠就皺鼻子說道:「怎麼又回來了。」
武平侯夫人輕輕拍了下女兒說道:「不搭理就是了。」
白芷然看向蘇明珠問道:「這位蘇瑤是怎麼了?」
她是真的不了解這個人,只是她嫁給蘇博遠看了禮單,蘇瑤讓人送了一車東西,東西的價錢先不論,可是一看就是極其敷衍的。
蘇明珠提起這位堂姐就有些不喜:「她總覺得自己懷才不遇,特別瞧不上哥哥與我,偏偏還要裝模作樣的和我們親近,簡直讓人無法忍受。」
白芷然:「……」
蘇明珠嘆了口氣說道:「我都挺同情和順伯一家的。」
蘇博遠也是說道:「芷然到時候少搭理她就是了。」
蘇明珠正色道:「我覺得她腦子有病,嫂子你信不信大伯母來這一趟,肯定是蘇瑤寫信來了,明明和我們家不親近,偏偏還想我們給她做面子,她的臉怎麼那麼大啊。」
白芷然還是第一次見到蘇明珠這麼嫌棄一個人,心中難免有些好奇,倒不是覺得蘇明珠會說謊,而是好奇蘇明珠會怎麼收拾蘇瑤。
可是等白芷然真見到蘇瑤的時候,覺得自己還是想的太天真了。
蘇瑤長得極美,宛如盛開的牡丹花一樣嬌艷,她也知道自己的優點,穿著紅色灑金長裙,額上還有梅花形狀的花鈿,更顯嫵媚。
因為蘇瑤今日帶著丈夫來侯府,王氏特意叫了庶子和庶女回來作陪,只是蘇政齊前段時間剛買了兩個揚州瘦馬養在外宅,此時正是沉迷的時候,雖然和女兒許久未見也懶得回來這一趟。
蘇瑤如今懷孕才兩個月,還不顯懷,只是她時不時用手扶著後腰,手輕輕撫著肚子,姿態做得十足。
和順伯夫人今日是一起過來的,不過他們並沒有在一起說話,在請安以後,蘇明珠、白芷然等人就到了花廳,而蘇瑤的丈夫和蘇博遠他們三人一併去了園子裡。
沒有外人在,蘇明珠都懶得搭理蘇瑤,而是和白芷然坐在一起低聲聊天。
蘇瑤倒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白芷然,這才端起了茶杯,略一沾口就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皺眉說道:「這是什麼茶?」
茶杯碰在桌子上發出的聲音讓白芷然看了蘇瑤一眼。
丫環趕緊行禮說道:「回二姑娘的話,這是……」
蘇瑤卻不等丫環說完,就說道:「難道不知道我只喝太陽初升時的露水和梅花上採集的雪水泡的茶嗎?」
白芷然:「……」
蘇明珠端著奶茶喝了口,看著白芷然一臉震驚的模樣,低聲笑道:「裝模作樣的。」
白芷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也用過雪水和露水泡茶,不過那都是自己在家中採集了,只會招待最親近朋友才用的,而且……蘇瑤已經嫁出去了,此時回武平侯府也算是客人,哪有客人這般挑剔的。
不過就算蘇瑤沒有嫁出去,她也只能算是親戚住在武平侯府裡,在侯府有資格這般理直氣壯要求的也只有蘇明珠這位武平侯嫡女啊。
小丫環跪在地上,眼睛紅紅地說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蘇瑤手拍了下桌子,說道:「還不去換。」
蘇明珠放下了杯子說道:「下去吧。」
小丫環松了口氣,趕緊對著蘇明珠行禮就退到了一邊。
蘇瑤看向了蘇明珠:「妹妹什麼意思?」
蘇明珠單手托腮,另一手捏了個果子在玩:「二堂姐還是這般沒意思。」
蘇穎和蘇怡也不喜歡蘇瑤,此時覺得好笑,兩人對視了一眼低下了頭,看來蘇瑤出去幾年還沒學乖,怎麼又在四妹妹面前折騰。
白芷然端著茶水喝了口:「這是御賜的茶吧?」
蘇明珠看向白芷然,眼睛一彎帶著笑意說道:「是啊,我覺得味道極好,特意從父親那裡拿來的。」
白芷然聞言笑道:「怪不得呢。」
蘇瑤臉色變了又變,白芷然說是在誇茶,卻也是在打她臉,咬牙說道:「白妹妹……」
蘇明珠挑眉說道:「二堂姐叫錯了,這是我嫂子,可不是你妹妹。」
蘇瑤瞪了蘇明珠一眼,又看向了白芷然,眼神裡帶著同情說道:「白妹妹在侯府有什麼不開心的地方,儘管來找我,我能幫的一定幫你的。」
白芷然臉色一變,她容貌本就有些冷艷,此時更讓人覺得清冷:「二堂姐慎言,不管是父親、母親還是夫君和妹妹都對我極好,我能有什麼不開心的地方?」
蘇瑤搖了搖頭,一臉我知道你嘴硬的模樣:「你記得就是了。」
白芷然是真的生氣了,剛想開口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按住。
蘇明珠的聲音軟軟糯糯地;「二堂姐,你說我讓人直接把你請出去,再交代門房以後不許你踏進侯府一步,你說……和順伯府會怎麼看?」
蘇瑤臉色一變:「你沒有這樣的權力。」
蘇明珠雙手捂著臉,笑得格外嬌羞:「我有啊,誰讓我父親是侯爺呢?你要不要試試?」
白芷然抿脣一笑,剛才的怒氣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蘇怡只覺得心中出了一口氣,蘇穎卻知道,這是掐住了蘇瑤的死穴,蘇瑤能嫁給和順伯的兒子,說到底是看在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的面子上,她們的父親蘇政齊沒有任何官職還那般浪蕩糊塗,別說和順伯府,就是一般官員都不會願意讓家中子嗣娶她們的。
不讓蘇瑤再進侯府,和順伯府會怎麼看蘇瑤?怕是蘇瑤處境馬上就變得尷尬難堪了。
蘇瑤明顯也知道,她能在和順伯府被人高看,也是仗著武平侯府的勢力,心中恨透了蘇明珠,只等……只等以後,她要讓蘇明珠跪下來求她。
蘇明珠都懶得看蘇瑤:「嘖,不過如此。」
蘇瑤到底是大房的嫡女,蘇穎猶豫了一下說道:「四妹妹喝的是什麼?我聞著倒是香甜可口的。」
蘇明珠笑道:「是奶茶,外面有人賣,我就讓丫環學了,大堂姐要不要嘗嘗?」
蘇穎笑著應了下來,蘇怡也說道:「四妹妹,我也想喝。」
蘇明珠讓人給她們都端了上來。
蘇怡喝了一口,就笑道:「好喝啊。」
蘇瑤冷笑了一聲,有些不屑:「連奶茶都沒喝過……真是可憐。」
蘇怡眼睛一紅,強忍著淚意,不過她母親還要在嫡母手下生活,倒是不敢得罪蘇瑤。
蘇穎皺了下眉:「我也覺得奶茶很好喝。」
蘇瑤伸手撫了下肚子,有些不屑地看了眼蘇穎說道:「大姐姐,你也年紀不輕了,怎麼還不要孩子?」
蘇穎臉色變了變,這些年她一直沒能懷孕,心中壓力也很大,多虧公婆和丈夫一直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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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08:45
第十八章
白芷然皺眉看向蘇瑤說道:「人家有沒有懷孕,和你有什麼關係?」
蘇瑤眉眼間帶著得意,說道:「女人家本就該為丈夫開枝散葉,最要不得的就是嫉妒了,大姐姐是正室就該大度一些,既然沒能懷孕,就應該主動給丈夫納妾,到時候生了兒子養在身邊就是了。」
蘇穎如今不過二十二,又不是生不出孩子。
蘇瑤看著蘇穎的神色,口氣裡帶著得意:「大姐姐把身邊丫環開了臉也是不錯,畢竟賣身契都在手上,也不怕她不聽話。」
蘇怡握緊拳頭忍不住說道:「二姐姐你少說兩句吧。」
蘇瑤的指甲上染著蔻丹,很是漂亮:「三妹妹,你也定了人家,我當姐姐的也多與你說幾句,女人家最要不得的就是嫉妒了,生不出孩子主動給丈夫納妾這是一個當正室的責任。」
「除此之外,當有孕在身的時候,更是要賢惠,既然你不能伺候丈夫了,就該早早安排了妾室去伺候。」蘇瑤嘆了口氣說道:「大姐姐沒兒子你正室的位置就不穩啊,不管是不是你生的,先讓妾室生個抱到身邊才是緊要的。」
蘇明珠直接被逗笑了:「二堂姐你是在搞笑嗎?沒孩子正室的位置就不穩?而且幾年不見,我發現二堂姐越發的會胡說八道了,難不成你以為正室的地位是靠生兒子養兒子?這樣的話,我要不要勸勸大伯?」
蘇瑤怒道:「長輩的事情,我們做晚輩的沒有權利去幹涉。」
蘇明珠笑嘻嘻地說道:「大伯另娶的話,生了嫡子對大堂姐和三堂姐來說也沒什麼影響,反而是件好事,你呢?有這樣一個母親……嘖嘖嘖,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蘇瑤不敢去想,如果自己母親真的被休,她的身份就很尷尬了。
蘇明珠歪了歪頭,看起來天真又可愛:「對了,你知道為什麼大堂姐她們都覺得奶茶好喝嗎?」
沒等蘇瑤回答,蘇明珠就說道:「因為她們喝的都是御賜的茶,這茶葉每年也不過三斤,想來二堂姐是沒喝過的。「
像是剛想起來一般,蘇明珠接著說道:「哦,對了,二堂姐你喝的那杯茶葉和我們喝的不一樣,畢竟我也就這麼一點好茶葉,可不想浪費在不識貨的人身上。」
白芷然仿佛聽見啪啪啪的聲音,蘇明珠的話就好像一巴掌一巴掌扇在蘇瑤的臉上,把蘇瑤的那點驕傲和裝模作樣扇的一干二淨了。
正院之中,和順伯夫人滿臉無奈,看著武平侯夫人和蘇瑤的生母王氏說道:「我們家並不是那種不通事理的人家,女人懷孕本就辛苦,為了家中生育子女也是勞苦功高。」
王氏想到女兒有孕的事情,臉帶笑容:「這是應該的,瑤姐兒既然嫁到你們家,就該盡到本分。」
武平侯夫人卻覺得有些奇怪,如果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和順伯夫人也不會特意說這些。
和順伯夫人說道:「我兒子成親以來不染二色,妻子有孕後就主動搬到了書房去住,也是為了妻子的身子好,他身邊伺候的也都是小廝。」
王氏心中覺得舒暢。
武平侯夫人越發的奇怪。
和順伯夫人終是開口:「只是這段時間,我兒也有些苦惱,他沒納妾的心思,也問過了大夫,女子……女子懷孕的前幾個月是不宜行房的……可是有些話我兒不好直接說,免得傷了妻子的面子,與我說了……我提醒了幾次,可是瑤姐怕是沒聽明白,以為我想給我兒納妾,還與我鬧了不愉快。」
武平侯夫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懷孕兩個月一直鬧著和丈夫行房,被婆婆找上門來說的,怕是只有蘇瑤這麼一個人了吧。
和順伯夫人破罐子破摔了:「我兒又不是急色鬼,還請親家母勸勸瑤姐,如今不是胡鬧的時候,還是以腹中胎兒為重吧。」
蘇瑤今日前來是為了炫耀的,聽了蘇明珠的話,只覺得又氣又煩躁,深吸了幾口氣安慰自己,蘇明珠不過是秋後的螞蚱,不值得為她動氣,等以後多得是機會報復。
又看了眼蘇穎和蘇怡,蘇瑤覺得這兩人真是目光短淺,就知道巴結著蘇明珠,等以後有她們後悔的時候,只是可惜了白芷然,看在她的結局那麼慘的份上,自己也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只是白芷然怎麼就這麼早嫁給了蘇博遠?如此一來,怕是她的結局更加悲慘了。
蘇瑤看向了蘇穎說道:「不過大姐姐嫁的是個庶出,前面又有嫡長子,也不用這麼急,其實庶女和庶子也是挺般配的。」
蘇穎臉色難看,她性格軟弱,蘇瑤再怎麼說她,她都可以忍讓過去的,可是說到她的丈夫,她卻不願意忍了,挺直了腰說道:「二妹妹雖然是父親的嫡女,可是說到底父親也是庶出。」
蘇明珠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二堂姐是當著我的面擺嫡出的架子?你不覺得好笑嗎?」
蘇怡心中也暗恨,大姐姐是庶出,她也是庶出,而且她們的親事都是武平侯夫人安排的,她們兩個心中也是感恩的,畢竟她們的親事要交到父親或者嫡母的手上,怕是……結果都不會好了。
大姐姐雖然嫁的是宣津伯庶出的次子,可是那次子的生母是宣津伯夫人的陪嫁丫環,後來更是為了救宣津伯夫人才動了胎氣難產而死,只留下這麼一個兒子,那孩子從出生就養在了宣津伯夫人的身邊,和嫡出的兄長關係極好,在家極其受寵不說,人也知書達理一表人才。
當年宣津伯夫人準備給次子選妻,武平侯夫人知道消息,想著這些年蘇穎給她和女兒做的針線點心,特意去見了宣津伯夫人。
可是宣津伯夫人並不願意,倒不是覺得蘇穎庶出的身份,而是瞧不上蘇政齊這個人,也就不願意和他的子女結親了。
只是其中有武平侯夫人的面子,宣津伯夫人先見了蘇穎一面,發現蘇穎是個溫婉安靜的姑娘,這才松了口,和武平侯夫人一起安排,讓次子和蘇穎見了一面,等次子點頭了,就讓人上門提親的。
蘇穎很感激武平侯夫人,這些方方面面的事情更是私下告知了蘇怡。
蘇怡的生母也是個明白人,哪怕被王氏再三責罰也咬牙帶著女兒一心奉承武平侯夫人,她的一生已經沒了指望,只希望女兒有能個好姻緣。
武平侯夫人雖然不喜歡麻煩,可也不是個狠心人,更何況嫁人關係到姑娘家的一輩子。
最後到底插手了大房兩個庶女的婚事,蘇政齊根本不想管兒女的事情,而且女兒嫁的好,他也覺得有面子,所以也樂於撒手不管。
白芷然想起來了蘇明珠對這位堂姐的評價,發現蘇明珠說的已經算是客氣了。
蘇瑤覺得蘇明珠很是礙事,偏偏現階段又無可奈何:「四妹妹年歲已經不小了,不知道訂了哪戶人家?」
這話一出,不僅蘇穎和蘇怡覺得納悶,就是白芷然都很詫異,難不成王氏沒有告訴蘇瑤,蘇明珠已經定親的事情?
其實也是她們冤枉王氏了,王氏早在春闈之前就寫信告訴了蘇穎,蘇明珠定親的時候,不過當時王氏瞧不上姜啟晟,信上只言武平侯倉促之下把蘇明珠許給了一舉子。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08:56
第十九章
蘇瑤看了一眼也就沒放在心上,她其實已經不太記得蘇明珠的結局了,畢竟蘇明珠在書中只略微提了一兩句,還是介紹蘇博遠的時候順帶提及的,連個配角都算不上。
蘇明珠有沒有許過人,蘇瑤根本不在乎,反正最後蘇明珠家破人亡了,所以看了母親的信,也就扔到一邊了。
蘇瑤說道:「不管四妹妹定親沒有,姐姐作為過來人都要去勸妹妹一句,萬事莫要爭強好勝,女子以貞靜為美,不僅是四妹妹,三妹妹你也要記得,嫁人以後萬不可翻嘴撩舌的。」
白芷然再也沒有這般生氣過:「這些話,二堂姐還是說給自己聽吧。」
蘇怡被氣的眼睛都紅了,卻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蘇明珠端著奶茶喝了口,隱隱聽見幾個人的腳步聲,放下杯子的時候,眼睛一下子就紅了,雙眼含淚帶著幾分委屈:「二堂姐,你要喝太陽初升花草上露水泡的茶,明日妹妹讓丫環去采了攢夠一罈子給你送去就是了,何必為難丫環呢?」
在蘇明珠身邊伺候的山楂也是機靈的,聽到蘇明珠的話,直接跪在了蘇瑤面前,磕頭道:「是奴婢伺候不周,我們家姑娘知道二姑娘您有孕心中高興,特意讓奴婢取了山間泉水和御賜的好茶來招待您,沒有準備露水是奴婢伺候不周,您……您何必……」
蘇穎已經看到走到門口的武平侯夫人、和順伯夫人和王氏了,她生母早就死了,王氏也沒辦法拿捏她,想到蘇瑤說丈夫的話,蘇穎也是眼睛一紅:「二妹妹,你有孕在身心情不好,朝著我們姐妹發泄就是了,反正我與三妹妹早就習以為常,可是四妹妹……四妹妹是二房嫡女。」
蘇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被蘇穎碰了一下腳,就低下頭不再說話,像是已經委屈到無法言語了一般。
蘇瑤還沒看見門口的人,冷笑道:「你們幾個裝模作樣的幹什麼!又沒有男人在,一副可憐樣子給誰看?」
武平侯夫人哪怕知道女兒不可能受委屈,此時也是滿臉怒色,和順伯夫人的臉色也很是難看,她是知道蘇瑤的脾氣不好的,當初嫁過來沒多久,就把自幼伺候兒子的丫環趕走換成了小廝,在家中還要事事爭強好勝,一點不順心就覺得他們夫妻偏心別人了,去找兒子說三道四的。
可是和順伯夫人沒想到,武平侯府可是二房當家,而她一個大房的姑娘竟然敢這般對二房的嫡女?而且說的那些話,簡直污了人耳朵,怪不得能做出那些不知羞的行為。
王氏怕女兒說出更多的話來,趕緊說道:「瑤姐,你們在聊什麼?」
蘇瑤這才看見了門口的三人,臉色一變指著蘇明珠說道:「你裝模作樣陷害我?」
蘇明珠明明滿臉委屈,腰背卻挺得很直,看見了武平侯夫人三人,起身行禮。
白芷然、蘇穎和蘇怡三人也都不再搭理蘇瑤,給武平侯夫人她們請安。
武平侯夫人神色平靜,就站在門口看著蘇瑤:「我就這麼一個女兒,自小就捧在手心裡,恐怕她受一點委屈。」
這話說的和順伯夫人和王氏都臉色難看了,倒不是生氣,而是覺得羞愧。
武平侯夫人說道:「既然你看不上我們侯府的茶,喝不慣我們侯府的水,以後就不要上門了。」
王氏心中一驚趕緊說道:「弟妹,瑤姐年紀小不懂事,是在開玩笑。」
蘇明珠動了動脣,看了眼和順伯夫人,和順伯夫人也正好看著蘇明珠,就見蘇明珠強忍著淚意和難過,看起來格外的惹人憐愛,弄得和順伯夫人心都軟了。
武平侯夫人卻沒有搭理王氏:「玉桂,去吩咐門房,我們武平侯府……」
蘇明珠上前拉住武平侯夫人的手,說道:「母親……算了。」
武平侯夫人看向女兒,神色柔和了許多。
和順伯夫人也趕緊開口道:「瑤姐有孕後,就變得糊塗了許多。」
蘇瑤已經明白過來,她是被蘇明珠這些人算計了,又氣又急:「不是這樣的,母親你們不信可以問我的丫……」
武平侯夫人皺眉。
王氏趕緊上前拉了下女兒,不讓她再說話。
武平侯夫人看著撒嬌的女兒,這才緩和了神色,說道:「山楂起來吧,我們侯府沒那麼多講究,還非要什麼露水泡的茶。」
和順伯夫人只覺得心裡恨得慌,就因為蘇瑤的事情,弄得她都要放下面子來:「哪裡有這麼多講究,我覺得泉水就夠了,在我府上喝的還是井水呢。」
王氏也趕緊說道:「井水就好、井水就好。」
山楂已經起來站在了一邊。
和順伯夫人說道:「山楂吧?我瞧著你就是個好丫環。」就這就取下了腕上的玉鐲,「賞你的。」
山楂看向了武平侯夫人。
武平侯夫人說道:「伯夫人賞你的,你就接著。」
山楂上前磕頭後,這才雙手接過,重新站回了蘇明珠的後面。
和順伯夫人心中發苦,面上卻笑道:「聽說三姑娘和四姑娘都定親了,四姑娘還定的是當今狀元,我還沒進京就聽說了姜狀元的事情,這可是難得的三元及第啊。」
「什麼?」蘇瑤的聲音尖銳,滿臉不敢相信,狀元她倒是不覺得稀奇,可是三元及第?在她知道的內容中,只有一個人是三元及第的,「蘇明珠定的是姜啟晟?」
蘇明珠皺眉看向蘇瑤,有些不解又有些無措:「二堂姐,你、你怎麼會知道一個外男的名字?」
和順伯夫人眼神一暗,她剛才可沒提姜啟晟的名字,只說的是姜狀元。
王氏已經警覺事情不對了,可是還沒等她開口,蘇瑤就已經厲聲問道:「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嫁給姜啟晟!你怎麼配嫁給姜啟晟!」
和順伯夫人臉色難看,王氏恨不得上去捂住女兒的嘴。
「為什麼不能?」
聲音是從外面傳進來的,蘇瑤轉頭看向門口,就看見自己的丈夫、蘇博遠、蘇哲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年輕男子都站在那裡,說話的正是年輕的男子。
姜啟晟和蘇哲一起回來的,本想等丫環通傳,可是蘇瑤的聲音實在太大了,讓他們聽的一清二楚:「就算有人配不上,也是我配不上侯府嫡女才是。」
姜啟晟今日是和蘇哲一併來的武平侯府,兩個人是同科進士,又有武平侯府這層關係本就比較親近,而且不管是姜啟晟還是蘇哲性子都不差。
武平侯夫人今日特意讓人去喚了姜啟晟一併來家用飯,也是因為這段時間從蘇哲那裡聽到了一些傳聞,文人相輕。
姜啟晟三元及第本就讓不少人嫉妒,又早早與侯府嫡女訂了親。
而且蘇明珠不單單是侯府嫡女,還是太子的表妹,有這些關係在,姜啟晟的前途可見不一般,很多人面上去與姜啟晟交好,背地裡卻難免說三道四的。
如果有人當面質疑,姜啟晟還能辯解一二,可是這般暗中流傳,姜啟晟只能當做不知道。
不過這些委屈姜啟晟從來沒與蘇明珠說過,雖然兩人沒有見面,聯繫卻一直沒有斷過。
如今住的近了更是方便,不提每日都有的書信,偶爾武平侯府得了新鮮的東西,都是多做一份讓人送去給姜啟晟的。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09:07
第二十章
如果不是蘇哲偷偷與蘇博遠提了,怕是這些事情姜啟晟都會瞞到底的。
說到底姜啟晟是不在意那些閒言碎語,那些人難不成以為說幾句話,就能毀了他的前程?
不過是嫉妒卻又奈何不了他罷了,姜啟晟更不會覺得這些都是武平侯府的錯,難不成吃了大米還要嫌棄水稻不幹淨?簡直是笑話了。
姜啟晟不是不說,只是覺得這些事情沒說的必要而已,因為他不在乎。
可是姜啟晟不在乎,武平侯夫人卻忍不了,既然覺得武平侯府是姜啟晟的靠山,那他們就給姜啟晟當靠山了,而且還讓所有人都知道,武平侯府很看重姜啟晟。
只是誰也沒想到,竟然聽到蘇瑤這樣一番話。
姜啟晟脾氣一直不錯,可是此時他是真的動怒了。
和順伯的兒子程霖也覺得妻子說話過了,而且為什麼她會知道姜啟晟的全名?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堂妹配不上姜啟晟?
程霖心中懷疑,此時卻不是追究的時候:「姜兄弟,實在抱歉,我妻子有孕後就有些……」
和順伯夫人心中有氣,因為蘇瑤使得自己兒子給人低頭,和順伯夫人根本沒辦法接受,她當初怎麼就一時糊塗給兒子選了這樣一個媳婦。
在府上耀武揚威也就罷了,他們家因為一些事情不得閔元帝的喜歡,因為武平侯夫人和皇后的關係,為了府上的前途對蘇瑤多有忍讓。
說到底蘇瑤嫁人後能過的自在是看在武平侯一家的面子上。
而蘇瑤也不是個傻的,有絲毫不滿就張口閉口說自己在武平侯府的時候多受寵,武平侯夫人還帶她進宮給皇后請過安一類的話。
而且蘇瑤還時不時買不少貴重物品從公中走賬,說是要給武平侯府送禮。
和順伯夫人不止有程霖一個兒子,別的兒媳也多有不滿。
可是因為蘇瑤的出身和武平侯府時不時給蘇瑤送來的東西,她們都選擇了忍讓。
如今看來,那些東西到底是武平侯府送的還是蘇瑤的母親王氏打著武平侯府的名義送的就不好說了。
如果說是前者的話,蘇瑤得了武平侯府的好處,卻這般對待武平侯的嫡女,往小處說是性子不好,往大處說卻是人品有問題。
如果是後者,這些年從公中拿走的銀子去哪裡了?蘇瑤嘴裡到底有沒有真話?
姜啟晟沉默了一下,他到不想為難程霖,只是有些話不得不說:「你不該道歉,也不該和我道歉。」
程霖聽了倒是沒有生氣,而是皺眉看向妻子,就見妻子的神色難看,眼神在蘇明珠和姜啟晟身上來回轉動,這樣的表現讓程霖更加丟臉。
蘇明珠咬了下脣,有些怯怯地說道:「算了,怕是、怕是二堂姐也是一時驚訝,這才說了不太好的話。」
沒等蘇瑤開口,王氏就趕緊說道:「對、對,瑤姐只是一時糊塗。」
蘇明珠低下頭,遮去眼底的笑意。
姜啟晟心中覺得好笑,剛聽見蘇瑤話的憤怒也消失得一干二淨了。
白芷然知道王氏有些不聰明,卻沒想到會這麼蠢,還沒等蘇瑤想出辯解的話,她這個當母親的就直接說是女兒糊塗做錯了事情。
蘇瑤還沒意識到自己被母親坑了一下,她看著丈夫的臉色不好,心中覺得委屈,瞪了蘇明珠一眼說道:「不用你假好心。」
其實蘇瑤懷疑武平侯府除了她自己還有別人是提前知道劇情的,要不怎麼會讓蘇明珠和姜啟晟訂婚呢?
蘇瑤覺得蘇明珠最可疑,畢竟蘇明珠的表現讓她覺得格外的噁心,這些手段就好像當初搶走了她男朋友的那個賤人白蓮花。
以前的蘇明珠性格內向不愛搭理人,根本不像現在這樣。
其實蘇瑤不知道的是,蘇明珠不是不愛搭理人,只是不愛搭理她而已,不過蘇瑤惹了蘇明珠或者蘇博遠,那麼接下來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睡夢中被人打一頓都是輕的,被蜜蜂蟄走路忽然腳一軟摔倒……
蘇博遠已經悄悄走到了白芷然的身邊,小聲問道:「可有吃虧?」
白芷然抿脣一樂:「有明珠在呢。」
蘇博遠看了眼在一旁裝模作樣的妹妹,也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有明珠在怎麼也不可能讓白芷然吃虧的。
程霖皺眉想說話,和順伯夫人用眼神制止了,哪怕蘇瑤做的再不對,這裡也是武平侯府,有些話他們不適合在這裡說的。
武平侯夫人因為女兒的話,倒是不想多計較了:「既然這般,大嫂就把她帶走。」
王氏不敢說言,拉著女兒說道:「我知道了。」
等王氏和蘇瑤離開了,武平侯夫人看向和順伯夫人說道:「我兒媳婦知道伯夫人是南方人,特意讓廚房備了一些江南菜,也不知道地道不地道。」
和順伯夫人笑道:「那我一會可要好好嘗嘗。」
蘇瑤還想說話,被王氏阻止了:「我先帶瑤姐下去休息,大姐兒和三姐兒……」
武平侯夫人說道:「她們留下陪我說話。」
王氏應了下來,又和和順伯夫人打了個招呼,就帶著女兒先離開了。
丫環把屋中的茶點都收拾換了新的來,眾人坐了下來。
因為沒有王氏和蘇瑤在,幾個人倒也自在了不少,程霖正在拉著姜啟晟問一些科舉上的事情,還問了姜啟晟家的位置,準備登門拜訪順便讓姜啟晟看看他的文章。
蘇博遠在一旁和蘇哲說作詩的事情,蘇哲雖然會作詩可是很沒靈性,有些應酬眾人要作詩,他寫出來的東西自己都不忍去看。
蘇明珠幾個人正在討論妝容,因為蘇瑤不在,剛才她們幾個又聯手坑了蘇瑤,蘇穎的話也多了一些:「因為福州臨海,夫君就讓人送了不少曬乾了的海鮮來,味道也是不錯。」
蘇怡說道:「大姐姐,我也想吃。」
蘇穎既然說了,自然是分了一半送回了武平侯府:「都有的,不過那東西味道鹹了一些。」
蘇明珠笑道:「明日讓廚房做一些來,三姐姐我們一起吃。」
蘇怡點頭,臉有些紅紅的說道:「大姐夫上次送來的火腿就很好吃,嬸嬸每次都讓廚房單獨給我送一份。」
其實蘇穎不僅給武平侯夫人送了,也給王氏送了,只是那些都是好東西,王氏一部分送去給女兒,一部分給自己娘家人,剩下的她自己都不夠吃,怎麼肯給蘇怡母女。
蘇明珠笑嘻嘻地說道:「喜歡了,倒是讓人再去買些。」
蘇穎說道:「如果妹妹們喜歡,我寫信讓夫君再買一些就是了。」
蘇明珠眼睛一彎笑道:「那就提前謝謝姐夫了,我還想給嫂子家送些呢。」
白芷然輕輕擰了蘇明珠一下:「不、不用了。」
蘇穎卻笑道:「這是應該的,弟妹不用和我客氣的,我也不怕說出來丟人,我出嫁時候的嫁妝都是叔叔和嬸嬸出的,若非叔叔和嬸嬸疼我,我……」
白芷然還不知道這一處。
蘇明珠安慰道:「是公中出的。」
蘇穎正色道:「不是這樣的,我陪嫁的那些東西樣樣精緻,早就超了公中的那些份例。」
蘇怡見白芷然不介意,也說道:「叔叔和嬸嬸也給我準備了嫁妝,我……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報答呢。」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09:20
第二十一章
白芷然柔聲說道:「只要三堂姐日子過的好,想來父親和母親就開心了。」
蘇怡使勁點了下頭,她以後也要好好報答叔叔和嬸嬸的。
蘇穎見氣氛有些傷感,趕緊說道:「除了這些外,夫君還與我說,那邊有家鋪子賣的什麼化妝品很多人買。」
「夫君不知道怎麼用的,還是讓人多買了幾套送回來,我給妹妹們一人準備了一套,裡面還有圖文解釋的,有一個東西就是畫在眼皮上,說是眼線,畫完顯得眼睛會大不少呢。」
「真的嗎?」姑娘家都是愛美的,蘇明珠追問道:「難不難?」
蘇穎臉一紅小聲說道:「我在家試了試,雖然有些奇怪,但是畫出來挺好看的,還有那些叫眼影的……就是、就是我不太敢畫出門,怕人笑話。」
如果不是還有外人在,蘇明珠恨不得讓丫環把蘇穎送的化妝品找出來挨個試試。
白芷然也覺得好奇:「難不成是海外傳來的?」
蘇穎說道:「這就不知道了。」
蘇怡咬了咬脣,小聲說道:「我也想試試呢,和我們現在用的胭脂水粉比,哪個更好看呢。」
蘇明珠她們這邊親親熱熱的,可是王氏和蘇瑤卻沒有這麼好的心情,等到了房中,不等王氏把伺候的人打發了,蘇瑤就急忙問道:「母親怎麼回事?蘇明珠怎麼和姜啟晟定親了?」
王氏看著蘇瑤的表現,也覺得有些奇怪:「我不是寫信和你說了嗎?」
「你說是一個舉人。」蘇瑤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而且在母親的面前,她也沒準備隱藏:「可是你沒說,是姜啟晟。」
王氏還顧忌著女兒有身子,說道:「瑤姐你先冷靜下。」她倒了一杯茶遞給了蘇瑤。
蘇瑤直接推開,杯中的茶水濺在了王氏的衣袖上:「我不喝,我怎麼冷靜?那可是姜啟晟!」
王氏皺眉看了眼衣服,把杯子放到了一邊說道:「姜啟晟又怎麼了?而且定親的時候,他就是一個普通舉人,每年進京參加春闈的舉人那麼多,睡能想到他最後會中狀元?」
蘇瑤控制不住想要尖叫,她覺得自己和王氏根本說不明白,她又不能說姜啟晟以後會很了不起,她是知道如果說出一些關於書中超前的內容,是會……
當年蘇瑤和人發生爭執,兩個人不小心從天橋摔下,等她醒來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個四歲的小姑娘,而和她發生爭執的那個女人竟然變成了伺候她的婆子。
那時候屋中就她們兩個人,聽著那個婆子崩潰的叫聲,仿佛瘋了一樣,蘇瑤確認了她的身份。
蘇瑤當時沒忍住諷刺了她幾句,使得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兩個人為了活下去只能合作,當蘇瑤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蘇政齊而母親是王氏的時候,心中是止不住的狂喜,而變成婆子的那個人,在發現自己家中還有個醉鬼老公和一個兒子三個女兒需要養的時候,再也承受不住這些,她哭著要回家。
王氏怎麼也不可能讓這樣一個瘋婆子留在女兒身邊,當即就要把她趕出去。
蘇瑤趴在王氏的懷裡,只要想到這個人出去的悲慘境遇,她就覺得開心,誰讓這個人當初搶走了自己的男朋友,那也就不能怪她破壞這個人的家庭了。
如今她是年齡還小的千金小姐,而這個人不僅年紀大了,還是個伺候人的婆子。
那人當時的表情,蘇瑤是沒看見,可是聽到那人大聲尖叫,可是還沒等她說完,她就忽然暴斃了。
她說的是這不過是一本……
剩下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可是蘇瑤也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
她想說的是這不過是一本書。
只是她永遠都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蘇瑤嚇壞了,她第一次看見一個人死的這樣突然。
甚至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一個人死。
所以蘇瑤意識到,在這裡有些話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
蘇瑤不能和王氏說,但是整個人都又急又燥的,她發現很多事情已經和她知道的不一樣了,這樣的感覺讓她格外的害怕,就好像很多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一樣,難不成是從她設計嫁給了和順伯的兒子開始的?
想要這裡,蘇瑤覺得有些後悔,並不是後悔嫁給程霖,而是後悔早一點發現蘇明珠的異常,若是知道蘇明珠也是……那麼她早就想辦法把蘇明珠除掉了。
蘇瑤深吸了口氣說道:「蘇明珠不能嫁給姜啟晟!」
王氏覺得自己女兒有些不對:「瑤姐,他們已經交換庚帖了,婚期也都訂了。」
蘇瑤在屋中走來走去,整個人焦躁不安:「你不懂,都是你沒有早點告訴我,要是我早點知道蘇明珠定親的是姜啟晟,我……」
王氏也有些動怒,深吸了口氣說道:「你能怎麼樣?我信送過去,你就算接到信就回京,也趕不上他們兩人定親,而且就算你趕上了,又能做什麼?「
蘇瑤臉色大變,看向王氏說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根本不懂!」
等用飯的時候,武平侯夫人根本沒讓人去請王氏和蘇瑤,和順伯夫人也沒有提蘇瑤的事情,幾個人都默契的當做沒有這個人,用完了飯又聊了一會,和順伯夫人這才讓人去叫了蘇瑤,他們也要告辭了。
蘇瑤已經重新上了妝,整個人看起來都憔悴了一些,見到蘇明珠就主動說道:「堂妹,姐姐先時多有得罪,堂妹不要在意。」
這話其實說的有些怪異,程霖聽了都覺得不舒服,倒是蘇明珠柔柔笑了下說道:「二堂姐好好養胎,如今什麼都比不得二堂姐肚中的孩子重要。」
和順伯夫人看著蘇明珠的模樣,心中後悔怎麼都是武平侯府出來的姑娘,兩個人天差地別,不過想到蘇瑤父親的人品,又覺得果然是歹竹出歹竹。
蘇瑤心中暗恨,仔細觀察著蘇明珠的神色:「我與堂妹之間諸多誤會,以後還是好好親近一下解開了比較好。」
蘇明珠眼睛一彎,讓人都能感覺到她的喜悅:「好。」
蘇瑤仿佛不經意問道:「你聽過大江東去浪淘盡嗎?」
蘇明珠疑惑了下,問道:「是誰新做出來的詩詞嗎?」
蘇瑤再次問道:「你喜歡看春晚嗎?」
蘇明珠覺得蘇瑤總在問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心中有了猜測,面上卻絲毫不漏:「二堂姐,春晚又是什麼?」
姜啟晟在一旁並沒有多看蘇瑤一眼,只是聽著蘇瑤的話,摸索了一下手指。
程霖說道:「你說的是什麼?我怎麼也不知道?」
蘇瑤見蘇明珠滿臉疑惑,心中也有些拿不準了:「只是一些姑娘家的東西,堂妹喜歡哪一家的奶茶?珍珠奶茶?」
蘇明珠眨了眨眼,滿是茫然:「京中的奶茶不就是那一家嗎?莫非別的地方還有?珍珠奶茶?是把珍珠放在奶茶裡面嗎?可是這樣能喝嗎?還是說是珍珠粉?」
蘇瑤覺得蘇明珠是真的不知道,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她看向了武平侯夫人,剛想開口,和順伯夫人就說道:「我們先告辭了。」
武平侯夫人點了下頭。
蘇瑤還想再說,和順伯夫人直接帶著程霖轉身外走去。
程霖看了妻子一眼,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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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09:36
第二十二章
蘇瑤咬了下脣,滿臉的委屈,她還懷著孕呢,怎麼這樣對她?
雖然這麼想,可是蘇瑤覺得在外面要給丈夫留面子,所以沒有吭聲,只是轉身的時候看向了姜啟晟,心中覺得可惜,如果姜啟晟再大一些早幾年入京,她就想辦法嫁給姜啟晟了,畢竟姜啟晟以後的前途更好一些。
只是……
如今姜啟晟娶了蘇明珠,還會有那些前程嗎?
畢竟等……登基了,和太子有關係的人都要被清算的,姜啟晟可是娶了太子的表妹。
蘇瑤心中同情姜啟晟,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姜啟晟倒霉被人算計和蘇明珠定親了呢。
只是武平侯府到底誰被穿了呢?
不是蘇明珠的話,是武平侯?武平侯夫人?還是蘇博遠?
蘇瑤正在想,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程霖轉頭看妻子的時候,就見妻子盯著姜啟晟的方向看,而姜啟晟為了避嫌已經往後退了幾步還測了身,可是自己的妻子還是沒有移開視線,這樣程霖心中又氣又怒又覺得羞憤,忍不住提高聲音叫道:「蘇瑤,你走不走?」
蘇明珠注意到蘇瑤雖然看向姜啟晟,可是眼神有些空,明顯不是在看姜啟晟發呆,小聲和白芷然說道:「蘇瑤真沒有眼光,竟然能看著姜啟晟的容貌想別的事情。」
白芷然輕輕戳了戳蘇明珠:「你都不吃醋嗎?」
蘇明珠鼓了下腮幫子:「這有什麼好吃醋的,看看而已,敢動手動腳就打斷了她手腳。」
白芷然沉默了一會,這樣天真的說著這麼凶殘的話……她看向自己的丈夫,蘇博遠一臉茫然看著白芷然,白芷然嘆了口氣,算了,凶殘就凶殘點,起碼丈夫名聲不好,沒有人看得上,這麼一想白芷然就開心了:「說的有道理,不過我覺得蘇瑤的丈夫……要發火了。」
蘇明珠也注意到了,看向了程霖,程霖神色都有些扭曲了,嚇得蘇明珠趕緊去看姜啟晟,還是姜啟晟更賞心悅目一些。
蘇瑤聽見程霖的聲音看過去:「你叫我幹什麼?」
白芷然說道:「一會我們去研究一下化妝品?」
蘇明珠趕緊說道:「好啊,我對那個什麼眼線很有興趣呢。」
因為這些話兩人都沒壓低聲音,蘇穎也在旁邊說道:「我可以和妹妹說,是怎麼用的。」
化妝品?眼線?
蘇瑤猛地看向了蘇明珠:「你剛才是騙我的!你都知道化妝品和眼線,還敢說不知道春晚?」
蘇明珠脣微張,滿眼的茫然:「這兩個有關係嗎?」
蘇瑤厲聲說道:「你還在裝傻!」
蘇穎忍不住說道:「二妹妹,化妝品是我送給堂妹的。」
蘇瑤看向蘇穎:「原來是你!」
蘇穎被蘇瑤的態度弄的一頭霧水:「什麼原來是我,二妹妹如果想要,我讓夫君再送幾套回京城,到時候給二妹妹送去就是了。」
程霖只覺得丟人。
和順伯夫人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若是想要,我讓管事去買來,你、你和自家姐妹說話幹什麼這般陰陽怪氣的?」
蘇瑤感覺自己糊塗了:「什麼買來?」
蘇穎說道:「這是福州流行起來的,過些時日我讓夫君多買兩套,送給二妹妹。」
蘇瑤臉色變了又變,福州流行起來的?
蘇穎解釋道:「可能是舶來品,過段時間就該在京城流行起來了。」
蘇瑤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也錯過了對丈夫解釋的最好時機。
而武平侯府中,幾個人正湊在一起討論化妝品的事情,就連武平侯夫人都參與了進來,可見變美這件事對女人的吸引力是不分年齡的,蘇穎心中暗自慶幸,當時她也送了武平侯夫人一套,只是不確定武平侯夫人會不會用。
蘇穎的丈夫買的是一整套的化妝品,盒子是酸枝木雕刻而成的,打開鎖以後,裡面放著擺放整齊的各種瓶瓶罐罐,中間還放著幾把像毛筆一樣的東西。
蘇明珠拿起裡面的小冊子翻看了起來,小冊子裡清楚的介紹了每一種東西的用法。
蘇穎指著左下角的五個陶瓷小盒介紹道:「這些是口紅,用這把小刷子涂到脣上。」
蘇怡小心翼翼打開,就見每個小盒內的顏色都不同,還有一個是無色的:「倒是比脣脂看起來漂亮一些。」
蘇穎笑道:「我也覺得,而且每個小刷子的用途都不一樣,方便了許多。」
白芷然把那幾支小刷子都拿出來仔細看了起來:「這些小刷子的形狀各不相同,有些是扁扁的有些是兩邊短中間略長……」
蘇穎其實也剛得到沒多久,把自己摸索出來的東西都說了以後,見時辰不早了就先告辭了,蘇怡也急著回屋看自己的那一套,武平侯夫人也沒多留,雖然沒有明說,可是蘇明珠覺得母親也是回屋折騰化妝品了,說不得想給父親一個驚喜呢。
而早已被妹妹和媳婦拋棄的蘇博遠,索性叫著姜啟晟等人一起去茶館聽說書了。
等就剩下白芷然和蘇明珠,蘇明珠才問道:「嫂子可是有話要說?」
白芷然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覺得這些叫化妝品的東西不像是舶來的。」
蘇明珠沒有覺得驚訝,而是看著白芷然。
白芷然說道:「其實仔細看來,不管是口紅還是說的腮紅,和我們原來用的胭脂都相似,只不過顏色更多而且分開了。」
蘇明珠點頭。
白芷然接著說道:「最重要的是那些刷子,很像是毛筆。」
蘇明珠輓著白芷然的手說道:「我也覺得不是舶來品。」而且怕是和賣奶茶的那個人是一個地方的,或者說他們都和當初賣香皂那些人是同一個地方來的。
白芷然笑道:「不過這些東西是真的很好看,而且感覺方便了許多。」
蘇明珠手指戳了戳白芷然的臉:「我給嫂子化妝吧。」
白芷然咬了下脣,才應了一聲:「可不許畫難看了。」
蘇明珠笑嘻嘻讓山楂去打了溫水,保證道:「不會的。」
白芷然這才乖乖坐下:「不過那個春晚是什麼?」
蘇明珠已經把小冊子的內容記好了,一邊和白芷然討論用法一邊小心翼翼給她上妝:「我也不知道,原先就覺得她很奇怪,經常說些神神叨叨的話,如今越發的不著調了。」
有些事情蘇明珠不告訴白芷然,也是不知道從哪裡說,而且就算要告訴,也該是由蘇博遠來說的。
白芷然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其實我成親那晚做了個夢。」
蘇明珠問道:「不好的夢嗎?」
白芷然嗯了一聲。
蘇明珠也停了下來,坐在了白芷然的身邊,揮手讓屋中伺候的丫環離開,這才問道:「所以那些日子你的異常不僅僅是因為剛嫁過來?」
白芷然像是不知道要怎麼說,其實這些事情埋在她心底許久,每當想起來的時候心裡都是扎著的疼:「那晚上我夢見……我帶發修行,雖然活著卻和已經死了差不多,或者說還不如死去,我偏偏活著。」
蘇明珠咬緊牙,卻控制不住紅了的眼睛。
白芷然沒有注意到蘇明珠的異常,手裡拿著把小刷子,手指輕輕摸著上面的毛:「而且我在……我看見了、看見了父親、母親和博遠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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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09:48
第二十三章
這話很不吉利,所以白芷然說的有些猶豫,如果不是和蘇明珠的關係,她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明珠,我很害怕……夢中太真實了,我好像還能感覺那種錐心之痛,一種絕望。」
蘇明珠伸手摟住白芷然,白芷然低聲哭了起來:「真的很可怕很可怕。」
「我知道、我知道。」蘇明珠低聲安撫著:「都是假的,夢裡都是假的。」
白芷然的手緊緊抓著蘇明珠的衣服:「不是假的,我覺得不是假的,明珠……我很怕。」
蘇明珠微微仰頭,手輕輕拍著白芷然的後背:「不會發生的,嫂子你信我,這些絕對都不會發生的。」
雖然這麼說,可是蘇明珠想到了自己的夢,白芷然看到了她父親和兄長的牌位,卻沒有她的,和她夢中的情景對上了。
白芷然咬脣,低聲說道:「我後來看到我母親抱著一個孩子進來。」
蘇明珠的身子一僵,臉色變了。
白芷然深吸了口氣,微微推開蘇明珠:「可是我看不清楚牌位上寫的卒於什麼時候,我想看清楚卻怎麼也看不清楚,我最後只看到那個孩子……在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孩子是博遠和我的兒子,我……我活下來是因為這個孩子。」
蘇明珠的淚水忍不住一直落下來,原來最後活下來的不是她一個人,她哥的孩子還活著,她父母的孫子還活著,她的侄子還活著……
白芷然看著蘇明珠的樣子,也嚇了一跳說道:「明珠你別哭,你別哭,我信你說的,都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蘇明珠說道:「嫂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白芷然沉默了一下,許久才搖了下頭。
蘇明珠揉了下臉說道:「這些都是假的,不會成真的,你們肯定會給我生許許多多侄子和侄女的,不管是我父母還是兄長都會長命百歲的。」
白芷然毫不猶豫地點頭,又說道:「其實還有些奇怪的地方,夢中的我並沒有嫁人,那個孩子能說話了也只是叫我姨母,並不是母親……」
蘇明珠不知道要怎麼告訴白芷然,猶豫了下說道:「你要不要把這些和哥哥說?」
白芷然微微垂眸:「我不敢說,因為我沒看到你的牌位,我才敢告訴你的。」
蘇明珠雙手捧著白芷然的臉:「嫂子,和哥哥說吧,這些不該你自己承擔的。」
白芷然許久才點了下頭:「其實和你說完,我心裡也輕鬆了一些。」
蘇明珠卻覺得心痛,她的嫂子上輩子是怎麼樣的心情留下了這個孩子,她的兄長明明為了白芷然弄毀了自己的名聲退婚的,為什麼會讓嫂子有了孩子……蘇明珠了解自己的哥哥,那個孩子不可能是他主動留下的,他是想讓白芷然好的,哪裡會讓孩子拖累她。
可是如果白芷然退親是為了不連累家裡人,那個孩子是白芷然哭求留下的呢?又或者就像是白芷然說的,活著卻和死了差不多……如果沒有那個孩子,怕是白芷然也會選擇死去,而不是那般活著。
蘇明珠不知道要說什麼,更不知道該怎麼去勸白芷然。
白芷然卻已經恢復了情緒,而且讓丫環端了溫水來,親手擰了帕子給蘇明珠:「明珠……我能感覺到夢裡是真的,可是現在也是真的,已經和夢裡都不一樣了。」
蘇明珠接過帕子,整個蓋在臉上,聲音悶悶地說道:「是的,一切都不一樣的。」
白芷然也給自己擰了帕子,拿在手裡思索了一下說道:「明珠,我覺得那個孩子是我願意生的,我不可能看著我愛的人什麼都留不下的,雖然……那樣對孩子不太公平,可是博遠這麼好的一個人,不應該、不應該就這樣消失的。」
蘇明珠感覺到白芷然說的話其實有些亂,但是蘇明珠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匯賢樓中,蘇博遠覺得自己可能和這裡犯衝,或者不應該帶人過來,明明他自己來聽說書也沒有出事的,偏偏這次帶了堂兄和姜啟晟來,就出了問題。
蘇博遠記性很好,所以一眼就認出了攔著他們的人正是上次去府上挑撥離間的那名衙役。
和上次見面相比,這名衙役狼狽了許多,他臉上還有沒有消去的青紫,還跛著腳怒聲說道:「武平侯的嫡子打死人,我不過是說出真相,他卻買通知府暗害我!如果不是我機靈……」
蘇博遠看著衙役:「要不是你機靈怎麼了?」
「要不是我機靈,我就被你們暗害了!」
「我怎麼暗害你了?」
「你仗勢欺人!」
「哦。」
蘇哲覺得蘇博遠現在的表情很氣人,他本來就是桃花眼,此時半眯著看那衙役,再加上身高,有一種正在蔑視的感覺。
姜啟晟站在一旁沒有吭聲,他覺得蘇博遠的這個應對有點眼熟,好像……自己的那個未婚妻。
蘇博遠冷哼了一聲:「我就仗勢欺人了怎麼了?」
衙役指著蘇博遠怒道:「大家看,這就是侯府嫡子的無賴面孔。」
姜啟晟說道:「如果你真有冤情,不如就去擊鼓告狀?」
蘇博遠點頭:「對啊,你去告狀。」
衙役怒道:「誰不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而且你們是官官相護,誰會給百姓伸冤?我又沒有一個侯爺爹!」
姜啟晟神色平靜問道:「既然這樣的話,你不如告御狀。」
蘇博遠覺得有些不對,蘇哲心中卻已經明白過來,姜啟晟像是在提建議,可是已經引著這名衙役把所有官員都給得罪了,官官相護?天下烏鴉一般黑?怪不得這人能連中三元!
御狀可不是那麼好告的,告御狀是要到宮門口擊鼓鳴冤,在見到皇帝之前,先要杖三十。
這也是為了避免不管什麼事情都有人來告御狀,寧願受到杖責三十也要告狀的,可見冤情重大。
這些事情衙役自然知道,而且這個時候告御狀對他沒有絲毫的好處,畢竟田姑娘的死和蘇博遠沒有任何關係,反而和他有些關係。
其實他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想幹出一番事業,卻發現他根本什麼都不會,既不會兵法也不會炸彈製造,多虧他這個身體本來是有工作的,這才不至於活不下去,可是他也意識到一件事,這個世界很危險。
有時候說錯一句話都可以死了,很多事情並不是他想做就能做成的。
等京城流行起香皂,衙役才意識到他自己光想著炸彈這類的,最簡單的卻忘記了,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想去認親得了資助,卻發現他根本見不到人家老闆,後來又有奶茶,他甚至聽人說過,有些貴人家中有了鏡子能把人照的特別清晰。
衙役聽著這些人的討論,心中覺得古人真是喜歡大驚小怪的,這些都是街邊常見的,同時又覺得懊惱,為什麼他就沒想到這些。
田姑娘的死是他做的一個實驗,因為香如齋賣的香皂,衙役一直確定那個少東家和他一樣的來路,可是偏偏那個人根本不願意見他,卻納了不少妾,每天錦衣玉食的,這樣的差別讓衙役心中一直很嫉妒。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09:59
第二十四章
楊姑娘打聽香如齋的事情並不隱秘,所以衙役很快就知道了,還偷偷和楊姑娘見面了,兩人試探了幾句發現果然是同個地方的,楊姑娘給了衙役銀子,而衙役給楊姑娘提供了消息,若非如此楊姑娘也不可能在恰到好處的時間去匯賢樓攔住了蘇博遠。
可惜的是楊姑娘後來沒有了消息,而且楊姑娘的那些下人也都消失了。
衙役心中不安,多方打聽才知道楊姑娘這些人都是被刑部逮捕了,而且審問的時候,楊姑娘忽然暴斃沒有了。
接下來就是柳姑娘,衙役同樣上去試探相認,他那時候見柳姑娘漂亮,其實還動了娶柳姑娘為妻的心思,畢竟他們都是一個地方來的,也能相互做個伴,更何況柳姑娘的父親多多少少是個官,可是柳姑娘卻看不上他。
衙役其實在那個時候試探了柳姑娘很多,因為他很想知道為什麼楊姑娘會暴斃,說到底楊姑娘的暴斃讓他不安,如果不知道原因,會不會有一天他也忽然暴斃了?
可是他發現柳姑娘很謹慎,也不願意和他分享知道的劇情,這讓衙役心中憤怒,覺得柳姑娘就是嫌貧愛富,要不然為什麼不嫁給他,反而要去給一個老男人當繼室?後來柳姑娘直接不見他了,反而天天去蹲守蘇政齊,甚至和蘇政齊勾搭上,衙役覺得柳姑娘那種女人真是沒見識還低賤。
只是衙役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他特意套話讓柳姑娘說了不少現代的事情,可是柳姑娘都沒有事情,楊姑娘當初也說了不少現代的事情,甚至說過自己想要嫁給四皇子,哪怕是先當妾室……
他們之間唯一沒有提過的就是書的內容,所以在抓了田姑娘後,衙役心中又驚又喜,趁著田姑娘情緒激動,又因為疼痛有些神志不清的時候,故意說了那些話,果然引的田姑娘想要說出劇情,只是她忽然暴斃了。
衙役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那一刻他心中是狂喜的,就好像掌握了所有和他一樣穿進來人的命運,他雖然不知道香皂的配方也不會造鏡子,但是他可以去威脅這些會的人,等有了銀子,他就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
但是他又覺得自己可以一石二鳥,他其實對劇情了解的並不多,卻從楊姑娘和柳姑娘的行動中推測出,武平侯府最後的勝利者是蘇政齊,而雍朝的勝利者是四皇子。
蘇博遠又是有名的紈褲子弟,衙役覺得他可以藉著蘇博遠的手報復了知府和師爺,他還記恨著當初師爺不願意把女兒嫁給他的事情,可是沒想到,武平侯府不僅沒有找知府和師爺的事情,反而自己被師爺折騰,不僅職位丟了,原來認識的人也都和他斷了關係,還有小混混時常來打他勒索他。
衙役把這些都記恨到了蘇博遠的身上,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蘇博遠遲早要倒霉,所以毫無顧忌的準備踩著蘇博遠上位。
既然最後是四皇子登基,怕是太子早就不得聖心了,那麼身為太子表弟的蘇博遠肯定也是如此,說不定閔元帝一直想處置武平侯一家只是沒有機會,而且四皇子想要登基的心也不可能是忽然就有的,那麼武平侯一家肯定是他的眼中刺。
衙役並沒有準備真的去告蘇博遠,不過是想借此機會鬧大,讓人都知道他是被蘇博遠迫害的人,然後去四皇子府中求職,哪怕是從家丁做起,也遲早有他出頭的一日。
最好蘇博遠當眾把他打一頓,增加可信度。
只是衙役沒想到,蘇博遠根本沒動手,還讓他去告御狀。
他可不敢去告御狀,就算他能受得了那杖責三十,可是沒有證據的話,被判誣告也是要砍頭或者流放的。
姜啟晟見衙役不再說話,正好看見巡邏的說道:「這幾位,他要告武平侯嫡子欺辱他,仗勢欺負他,你們看要不要把他和武平侯嫡子一起帶到衙門去?」
被叫過來巡邏的看見衙役,神色有些難看,其中一個人直接說道:「怎麼又是你,你當初仗著自己是衙役,天天騙還進城賣菜的百姓給你交什麼保護費,後來被師爺發現稟報了知府,知府讓你把錢還了,你不僅不聽還多次糾纏師爺。」
衙役怒道:「他們蛇鼠一窩!」
巡邏的人嘆了口氣說道:「你是不是又想訛錢?你賭博又輸了?」
這話一出,圍觀的百姓看著衙役的眼神都變了。
姜啟晟皺眉說道:「他這般誣賴好人,我們也可以告官的。」
巡邏的人像是和衙役認識,趕緊賠禮道:「他只不過是一時糊塗,請三位高抬貴手,就饒了他一次,我們一定好好教訓他,不讓他再糾纏了。」
姜啟晟已經看出不對,這些巡邏的看似在為衙役說話,可是每一句話都把人往溝裡帶,最重要的是衙役再出什麼事情,怕是都會覺得他是罪有應得了。
蘇博遠看向了姜啟晟,妹妹不在,他覺得自己可以看未來妹夫的眼色行事的。
姜啟晟微微點了下頭,蘇博遠揮了揮手說道:「行了,把人帶走,看著煩。」
巡邏的再三道謝,沒等衙役開口,就有人捂住了他的嘴,另外一個人按住他的胳膊,把他硬生生帶走了。
蘇博遠這才帶著姜啟晟他們進茶樓。
蘇哲低聲問道:「就這麼放過他?」
蘇博遠茫然道:「要不然呢?我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打他一頓吧?」
蘇哲想到自己堂弟的那些傳聞:「你當初不是還打過吳王世子和陳將軍的二兒子?把人的四肢都打斷了。」
蘇博遠怒道:「瞎說,就斷了條腿,怎麼四肢都斷了?要是四肢都斷了,他們父親還能饒了我?」
更何況那些人也不是他打的啊,他哪裡打得過吳王世子和陳將軍的二兒子,先不說吳王世子,陳將軍的二兒子可是自幼學武的,他都要怕死了。
姜啟晟在一旁,覺得自己從蘇博遠的眼神中好像知道了什麼。
原來蘇明珠不是會武功,而是……武功高強?陳將軍的二兒子……
姜啟晟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他再一次感覺到等回去後一定不再偷懶,好好去用蘇明珠送的那些保養護膚的,不僅僅是為了美,還為了安全!
蘇哲說道:「哦、哦,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不過這個衙役……」
姜啟晟說道:「他倒霉了。」
蘇哲看向姜啟晟:「嗯?他們不是朋友?」
姜啟晟說道:「不是,你看他們對衙役的態度,帶人走的時候可不是朋友之間的動作,他們是動了真格的,而且很怕他逃跑。」
「不僅如此那些巡邏的早就想找藉口把人帶走,可是一直沒有,在京城之中天子腳下一切都要守法的,不可能無緣無故把人抓了關起來,總要有個理由的。」姜啟晟跟著蘇博遠走到包間坐下,「而且他們的話是在告訴蘇博遠,這件事有知府和師爺在,衙役不可能再有出來的機會了。」
蘇哲也明白過來:「原來他是得罪了知府和師爺,還真是……自尋死路。」
蘇博遠聽了半天,沉思了一下說道:「我想起來了,當初師爺讓管事送話,說會給侯府一個交代,這個人故意傳話扭曲了師爺的意思,想讓母親出手整治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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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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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10:11
第二十五章
這是給蘇哲解釋的,當時姜啟晟在場。
蘇哲還不知道這一處,許久說道:「他是多想不開?和師爺有多大仇?」
簡直是用生命在報復師爺,可惜的是武平侯府沒人上當。
蘇博遠說道:「好像是求娶師爺的女兒,師爺不同意,還教訓了他一番。」
蘇哲表情有些扭曲:「那他還不知恩?只是教訓了一番,又沒有奪他差事,還能讓他去傳話,已經夠寬容了。」
姜啟晟想了下說道:「他可能覺得,所有人都該讓他順心如意吧。」
蘇博遠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不少點心,有武平侯夫人喜歡的,有蘇明珠喜歡的,更多的是白芷然喜歡的,白芷然已經冷靜下來,她已經下定決定把夢中的事情都告訴蘇博遠了,他們夫妻之間也沒什麼不可以說的。
蘇明珠本想著第二日可以問問白芷然情況如何,沒曾想在用完早膳的時候,武平侯忽然問道:「明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大牢審問衙役?」
蘇博遠看向了父親,說道:「父親,大牢那樣的地方不適合妹妹去吧?」
武平侯夫人也有些不贊同,但是她不會當著孩子的面反對丈夫。
武平侯看向蘇明珠問道:「想去嗎?」
蘇明珠咬了下脣說道:「想。」
武平侯說道:「那就去換套男裝。」
蘇明珠眼睛一彎笑道:「好。」
蘇博遠撓了撓頭倒是沒有再阻止,白芷然在一旁看著,她覺得明珠被養成如今性子,而不是刁蠻任性不講理,還真是挺難得的。
蘇明珠歡歡喜喜去換了一套男裝,她不僅讓丫環幫著她把胸給勒平了,還特意把臉涂黑,眉毛更是畫粗了不少,低著頭弓著腰出來的時候,不說蘇博遠和白芷然,就是武平侯夫妻都嚇了一跳。
武平侯看著咧嘴露著一口大白牙的女兒,難得有些吞吞吐吐說道:「我已經打點好了,明珠就算穿女裝去也沒關係……」
武平侯夫人單手捂了下臉,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蘇明珠皺了皺鼻子說道:「我……」
「妹妹……」蘇博遠打斷了蘇明珠的話:「你沒有喬裝的時候,哼一聲或者皺巴著臉都很可愛,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做出這樣的神色實在、實在很可笑。」
白芷然已經笑著趴在了蘇博遠的肩膀上,蘇明珠容貌嬌俏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不管做什麼的表情都只會讓人覺得惹人憐愛,可是如今氣鼓鼓地樣子,只會讓人覺得想笑還想讓他離遠點。
蘇明珠深吸了一口氣:「這說明我裝扮的很成功!」
蘇博遠使勁點頭,哈哈笑個不停。
蘇明珠也沒有真的生氣,她剛才也照了鏡子,一臉懶得理你們的表情走到了武平侯的身邊:「父親,我們走吧。」
武平侯扭頭笑了下,這才強迫自己變成嚴肅的表情:「好。」
蘇明珠低著頭弓著背跟在武平侯身邊。
武平侯心疼女兒說道:「等到了你再低頭,現在不累嗎?」
蘇明珠說道:「不累啊。」
武平侯這才沒有再說什麼,他這次是坐馬車去的,蘇明珠扮作武平侯的貼身小廝也跟上了馬車。
等到了地方,武平侯就帶著小廝蘇明珠下了馬車,侍衛留在了外面,大牢門口已經有人在等著武平侯了,見到武平侯就引著他們往進去。
果然和武平侯說的一樣,這個地方他已經打點好了,又或者說是知府特意安排的,也是為了賠罪。
知府雖然不至於去特意巴結武平侯府,可是得罪了武平侯府對他也沒有絲毫的好處,而且這件事本來就和他們之間沒什麼利益衝突的。
蘇明珠第一次到大牢,謹記著自己的身份,一直跟在武平侯的身後,武平侯也沒有過多的表現出對她的關心。
衙役是被關在裡面的牢房,其實這邊牢房還算乾淨,起碼不會讓人覺得髒臭難以忍受。
其實衙役只被抓來了不到一天,可是看起來沒精打采的,身上雖然沒有明顯傷痕,可是神色滿是恐懼。
當聽見牢門被打開的聲音,衙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往角落裡縮,然後雙手抱著頭:「別打我,我沒犯罪,別打我……」
武平侯看向了牢頭,牢頭說道:「我們可沒有動刑,不過是帶他去看了看那些不老實人的下場。」
言下之意雖然沒有動刑,卻逼著他看別人受刑的模樣。
武平侯知道一些刑罰的,看著衙役的模樣,恐怕他看到的不是簡單的杖責或者是鞭子一類的,不過武平侯沒有多問,而是點了下頭。
牢頭說道:「那小的先告退了。」
蘇明珠很機靈的掏出了荷包遞給牢頭,牢頭捏了下就知道裡面是什麼,笑道:「侯爺放心,他關押的附近都沒有人,小的在外面守著,保證不會有人來打擾侯爺的。」
武平侯點了下頭。
牢頭把燈籠遞給了蘇明珠這才出去。
衙役的腳是被綁著的,能動的距離有限,所以牢頭也不怕這人會起來傷到武平侯。
武平侯看向衙役直接說道:「想出去嗎?」
這話一出,衙役神色變了,看向了武平侯,因為牢裡一直很暗,因為燈籠的光,他眼睛眯了下,半天才緩過來:「你能放我出去?」
武平侯沒有回答,只是說道:「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衙役咬牙臉色變了又變:「你、能回答的我都告訴你,你要把我放出,再給我一千兩銀子。」
武平侯沒有搭理他,直接問道:「你們都想巴結蘇政齊。」
衙役愣了下問道:「你是誰?」
武平侯問道:「是或者不是,還是等牢頭來問?」
衙役想到牢頭的那些手段,整個人都顫抖了,而且這個回答,並不會涉及到他的性命,蘇政齊?不相干的人,出事了也和他沒任何關係。
蘇明珠眼睛眯了下,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倒是藉著燈籠光觀察著衙役的神情,衙役只注意到武平侯,根本沒有在意蘇明珠這個小廝。
衙役咬牙說道:「五千兩,我把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
武平侯冷聲說道:「你沒資格和我談聊天。」
衙役有些不敢,神色扭曲,一千兩也可以,這才不甘不願說道:「是。」
武平侯摸索了一下手指接著問道:「你想巴結四皇子。」
衙役沒再猶豫:「是。」
武平侯:「你認識楊姑娘、柳姑娘她們。」
衙役:「是。」
武平侯:「你知道鏡子、化妝品、奶茶、香皂這些東西的來歷。」
衙役:「是。」
武平侯:「這些東西在你眼裡都是很普通,一點都不神奇。」
衙役:「是。」
蘇明珠眯了下眼睛,這些回答在衙役看來很簡單,甚至是白得了自由和一千兩,可是卻透露了很多東西,而且證實了他們的猜測。
巴結蘇政齊和四皇子,為的是什麼?自然因為這兩人是最後的贏家。
武平侯:「太子是死於天災還是人禍。」
衙役:「是天……」
只是他馬上意識到不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表情扭曲雙手緊緊抓著地,很快就沒了呼吸……
武平侯在他說話的那一瞬間,就伸手把女兒摟在了懷裡,擋住了她的臉。
蘇明珠雙手抓著父親的衣服:「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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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0:22
第二十六章
她是真的沒事,在進來之前,她就知道父親要問什麼,她也料到了會看到什麼。
武平侯說道:「走吧。」
蘇明珠嗯了一聲。
武平侯依舊護著女兒往外走。
其實想要來審問衙役是她昨晚偷偷和父親提的,在兄長把事情說了後,她就去找了父親,父親才會今日用完了早膳當眾提出來。
蘇明珠是害怕母親阻止,而武平侯是看出了女兒的決心,蘇明珠覺得有些時候父親比母親還要寵她,有些事情母親是不會同意的,可是只要她去求父親,父親就會同意,還會幫她說服母親。
「父親,我不怕的。」蘇明珠小聲說道:「我不是個好人,別人死……只要我們一家人沒事就好。」
武平侯沒有再說什麼。
牢頭看見武平侯出來,就哈腰道:「侯爺問完了?」
武平侯皺眉說道:「他忽然死了。」
牢頭臉色變了變。
武平侯說道:「我會和知府說,讓人驗屍看看到底是怎麼死的。」
聽到武平侯的話,牢頭這才松了口氣,只要不讓他負責任就好:「是。」
到了外面,武平侯上了馬車,直接去見了知府,不過這次他把女兒留在了馬車上。
蘇明珠不僅臉和脖子涂黑了,就是手也黑呼呼的,雖然這麼說,可是她心裡依舊不好受,就像是夢中的蘇綺月一樣,就算報了仇又怎麼樣,她從來沒有開心過,她的家人也不可能重新活過來。
其實這樣一想,蘇明珠又覺得自己該滿足了,起碼現在不管是父母、兄長還是嫂子都在她的身邊。
而且還有個姜啟晟,也不知道嫁給姜啟晟後日子會是什麼樣子的,不過姜啟晟長得好,又能聊到一起,甚至還會做飯,想來日子不會差了。
也不知道武平侯和知府怎麼說的,衙役的死沒有掀起任何風浪,其實說到底,衙役的突然死亡,又不是他們下毒或者給殺害的。
和當初死的那位田姑娘也是一樣的,蘇明珠覺得衙役處心積慮害死了田姑娘,還要用小聰明引來了他們,自己也和田姑娘一個死因,算不算得了報應?
等回到了武平侯府,武平侯就叫著眾人去了書房,在白芷然坦白了夢後,蘇博遠知道是蘇明珠讓白芷然來找他的,又和父母商量後,晚上就把蘇明珠當初做的夢和家裡發現的一些異常告訴了白芷然。
白芷然從震驚到如今的接受,也不過花了一晚上的時間。
雖然很多事情很奇異,但是只要彼此都在就好,而且白芷然也想起了管事兒子的事情,那首詩也是最明顯的證據。
把衙役的話說了一遍,武平侯說道:「所以在他們知道的未來中,太子是……天災的,最後四皇子……」
有些話是犯了忌諱的,所以武平侯沒有直接說。
天災比人禍更難預防,蘇博遠看了母親一眼直言道:「表侄子……聽說很乖巧懂事。」
起碼在蘇明珠的夢中,太子的兒子是活下來的,盡量保住太子,實在不行的話就保住太子的子嗣。
蘇明珠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又和夢中的他們有什麼區別呢?
不管太子是怎麼死的,只要旁人登基了,太子的子嗣還活著,那麼首先要被清算的就是和太子相關的人,因為正統兩個人永遠壓著繼位者。
白芷然猶豫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問道:「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
眾人看向了白芷然,白芷然咬了下脣說道:「並不是……想要清算,而是不得不清算?」
武平侯手握成了拳頭,蘇明珠更是臉色一變,他們想到了一種可能,如果太子是天災而亡,按照閔元帝對太子的感情,是不是更想讓太子的嫡子繼位?
但是閔元帝如果身體不行的,而太子的嫡子年紀太小,會不會先選了別的皇子繼位,再留下遺詔,等太子的嫡子成年後,讓太子的嫡子登基?
武平侯夫人也反應過來,咬脣說了一句:「我聽說,陛下很疼愛皇孫,都是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的。」
蘇博遠一臉茫然:「這其中有什麼聯繫嗎?」
蘇明珠抿脣說道:「如果……屬意的從來都是太子一脈的話,太子不在了,那麼他最心愛的孫子呢?」
蘇博遠也明白過來,吸了一口冷氣。
武平侯卻覺得還有一種可能,閔元帝雖然已經不年輕了,可是身體一直很康健,哪怕因為太子的死而憂傷過度,可是他應該也知道,太子的兒子年歲太小,就算被封為皇太孫,也需要他的照看,起碼等到皇太孫能大婚了。
但是這樣的情況,四皇子和六皇子會甘心嗎?
如果四皇子的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呢?作為太子親戚的武平侯府,怎麼都不可能得了善終。
這些雖然都是推測,可是武平侯覺得聯繫到那些人透露出的未來……
蘇明珠低著頭,許久才說道:「我一直覺得蘇綺月身在後宮,其實能做的有限,最後為什麼能扶太子遺孤上位?」
白芷然也想到蘇博遠告訴她的關於蘇明珠的夢,看著蘇明珠的眼神滿滿的心疼,她以為自己的夢已經夠悲哀了,可是和蘇明珠夢中比起來,自己好像是幸福的,因為她還有父母和孩子。
很多解釋不通的事情,此時一點點被梳理頭通順了。
蘇綺月有再大的能耐,也是在後宮之中,她的消息是從哪裡得到的,朝堂上怕是也有人在幫忙,只有白家的話是遠遠不夠的。
蘇明珠沉默了一下說道:「那麼太子出事真的因為天災嗎?」
武平侯看向了女兒。
蘇明珠深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天災可能是原因卻不是最終原因,比如哪個地方受災了,太子奉命去賑災……我覺得不管多危險的地方,最不可能出事的絕對是太子。」
「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命和家人,地方的官員和跟隨的侍衛等,都不可能讓太子出事,他們寧願是自己去死的。」蘇明珠沉聲說道:「所以什麼樣的天災,會讓太子出事?」
武平侯夫人的手是顫抖的,人卻格外的冷靜:「不僅如此,還有一點,如果真有危險的話,不管是陛下還是皇后,都不可能讓太子過去。」
蘇明珠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注意聽的話根本聽不清,可是在場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所以這個天災,是真的天災嗎?還是人為的天災?」
武平侯下顎一緊說道:「我傾向後者。」
閔元帝可能想要退位,所以在確定沒有危險的情況下,派太子去賑災來提高一下聲望,但是恰恰有人利用了這次的天災,使得太子出事了,又製造成了天災的模樣。
蘇明珠看向武平侯說道:「父親,我覺得那個衙役也是一知半解的,他都知道了未來,卻依舊這麼愚蠢,甚至……他還不如楊姑娘這些人知道爭取一下,可見在他知道的未來中,他怕也不是什麼大人物。」
武平侯點了下頭。
蘇明珠雙手捧著奶茶喝了口,牙齒咬著杯沿,一邊思索一邊說道:「所以他知道的事情有限,或者說並不是真正的真相,他這樣的人怕是在‘未來’之中也不可能真正接觸到太子、四皇子這些人,所以很多事情都是道聽途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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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0:34
第二十七章
蘇博遠說道:「對,如果不是位高權重,很難知道這些真相的。」
蘇明珠沒有看蘇博遠,而是看著自己的繡鞋,她的鞋上是用金線繡的黃鸝:「他知道的,只不過是當時的當權者想讓人知道的,太子……天災,我覺得不可信。」
白芷然皺了下眉頭說道:「那麼又涉及到了一件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說的也不算是未來的真相,那他怎麼就突然死了?」
蘇明珠看向了白芷然說道:「嫂子,那是他認為的真相,也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在未來的某一天可能會發生,所以他不能說。」
白芷然抿了下脣問道:「那我呢?我也說出了自己夢中的事情?」
蘇明珠猶豫了下說道:「其實我還有個懷疑,不管是柳姑娘、田姑娘還是那對私奔了的賬房和小妾,都曾發生過意外,然後性情大變,倒也不說是性情大變,就是發生了不小的變化,田姑娘的母親都懷疑那不是自己的女兒,會不會……他們不是單單知道未來,和我們這樣做了一些夢的也不一樣,而是別的孤魂野鬼上身呢?」
其實這些蘇明珠也只是推測,而且沒有任何的證據:「四皇子妃的變化是在成親前,其實她也透露了不少事情,可是她卻沒有事情,也可能是她沒有直接透露的原因,但是……她好像是經歷了這些事情,就像是我們的夢一樣,但是衙役他們倒不像是參與者,更像是從別的地方知道了這些,然後想要參與進來謀得好處,所以才……」
蘇明珠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她覺得不管是衙役還是田姑娘這些人都很是違和,就像是姜啟晟當初說的,他們缺少對權貴的畏懼:「四皇子妃還是害怕陛下、皇后等人的,甚至在算計我的時候,也都有些顧忌的,但是田姑娘、衙役他們反而沒有。」
武平侯沉聲說道:「而且田姑娘、柳姑娘等人,他們都曾經差點死。」
這些都是他後來讓人查出來的。
蘇明珠舔了舔脣,覺得嗓子裡有些乾,又有些莫名的緊張:「會不會、會不會是他們出事的時候,已經、不在了?其實被救回來的只是他們的身體,內在已經不是了?就好像田姑娘母親說的那樣,畢竟沒有一個母親會認不出自己的女兒。」
白芷然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往蘇博遠的身邊靠了靠,蘇博遠握住妻子的手,說道:「所以才不同,你們夢中的,都是‘未來’你們經歷過的,而且你們知道的也只有那麼一部分,而他們……知道的好像更多,但是更片面一些。」
武平侯看向女兒說道:「不僅是片面,還知道的都不完整。」
蘇明珠抿了下脣說道:「父親,像不像看戲?逢年過節的時候,母親都會叫了戲班子來家中,他們演的有時候是新出的話本,有時候是以前的,表演出來的也不是完整的,就像是一個話本的其中一齣戲,而且每部戲的主角都不一樣,表現的劇情也不一樣。」
武平侯摸索了下手指,其實他早就有猜測,只是不願意說出來,怕嚇到家裡人。
武平侯夫人咬緊牙:「明珠的意思是,那些人就像是看戲一樣,看過我們的未來?」
蘇明珠點頭:「但是每個人看的主角或者說每齣戲的部分都不一樣,就好像母親喜歡的《浮生救母》,其中有《浮生遇險》、《浮生娶妻》、《浮生告狀》等不同部分。」
這樣一說,大家都明白了。
《浮生救母》是一整個話本故事,而另外那些都是這個故事被單獨挑選出來的,像是衙役這些人,可能只是看了其中一部分,所以知道的都有限。
不僅如此,其實有大家分析過《浮生救母》這個故事,從故事表面上看就是浮生這個人千辛萬苦救母,最後還娶妻生子富貴榮華了,但是其中包含了更多內在的東西,有人說這是根據前朝的事情改編出來的,真正的浮生最後不僅沒能救到母親,自己也死在了大牢裡面。
蘇明珠緩緩吐出一口氣:「所以,衙役他們都像是看了《浮生救母》這個話本,但是也只是看了一部分和話本寫出來的內容,沒寫出來的他們是不知道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反而松了口氣,畢竟沒有人希望自己的所有事情都被人知道。
蘇博遠見家人神色難看,故意笑道:「那我是不是要感激他們覺得我沒有前途可言,所以不會隨便來和我偶遇巴上我?想想姜啟晟……這種也很有苦惱吧。」
這話一出,武平侯府的眾人都笑了起來。
白芷然嬌聲說道:「這樣也好,沒人和我搶你,妹妹你以後可要小心點外面的人了。」
蘇明珠眉眼上揚,帶著幾分驕傲:「我才不怕呢!」
雖然蘇明珠說著才不怕,可是想到姜啟晟那比自家兄長還要弱幾分的身手,沉默了一下說道:「父親,我覺得該給姜啟晟多安排幾個侍衛。」
武平侯一時沒也沒反應過來,本來在談別的事情怎麼忽然轉到了姜啟晟的身上。
蘇明珠正色道:「我在的時候,自然不會讓人占了姜啟晟便宜,可是我不在呢?」
武平侯夫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明珠,你父親不是已經給他安排了車夫和侍衛嗎?」
蘇明珠嘟囔道:「我覺得書童也要換。」
武平侯夫人看著蘇明珠認真的模樣,倒是沒有回答,只是問道:「夫君,還有旁的事情嗎?」
武平侯說道:「沒有了。」
武平侯夫人這才溫溫柔柔地笑了一下說道:「那明珠和我過來。」
蘇明珠只覺得心中發寒,下意識地去找父親求助,卻見武平侯端著茶,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再看兄長,蘇博遠和白芷然正挨在一起說著話也沒有看她。
武平侯夫人已經起身了,看著蘇明珠沒有動,再次叫道:「明珠?」
蘇明珠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的應了一聲,就好像淋了雨的小貓崽:「好。」
武平侯夫人這才帶著蘇明珠往外走去。
蘇明珠乖乖跟在武平侯夫人的身邊,還在回想自己到底哪裡做的不對惹了母親。
武平侯夫人帶著蘇明珠去了花園,兩人坐下後,等丫環端了茶水來,就讓人退下了:「明珠,你是不是在猜我要和你說什麼?」
蘇明珠咬了下脣點頭。
武平侯夫人看著女兒,眼底有驕傲也有心疼:「明珠,你很聰明。」
蘇明珠靜靜地看著母親。
武平侯夫人笑了下,伸手給女兒整理了一下頭髮:「可是有時候聰明是遠遠不夠的,還要學會尊重人。」
蘇明珠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武平侯夫人的神色並不嚴肅,就好像在詢問蘇明珠更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聰明是很好的,但是聰明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
蘇明珠想說自己沒有,可是想到自己這幾日的情況,又覺得有些心虛,她好像是有些驕傲了。
武平侯夫人問道:「當初給姜啟晟安排侍衛和車夫,是為了他的安全,可是你又要給他多安排侍衛和書童,你問過他的意見嗎?」
蘇明珠沒有說話。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0:46
第二十八章
武平侯夫人嘆了口氣,坐在了女兒的身邊說道:「明珠,你不能覺得自己是為了他好,就理所當然去安排這些,人和人之間是要相互尊重的。」
蘇明珠眼睛紅了,倒不是因為母親的話,而是她感覺到了自己的錯誤:「母親,我、我知道的,是我做錯了。」
武平侯夫人其實也心疼女兒,伸手摟著女兒,其實在武平侯夫人心中,明珠還是個孩子,可是她馬上要嫁人了,夫妻之間不是為了你好就能理所當然決定一切的,明珠還有她和夫君心疼,姜啟晟呢?誰來心疼他。
「明珠,你聰明並不是錯,而是聰明的人應該做聰明的事情。」武平侯夫人柔聲說道:「你覺得柳姑娘、衙役、田姑娘這些人討厭嗎?」
蘇明珠嗯了一聲。
武平侯夫人說道:「人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這是沒有錯誤的,可是不能去幹涉別人的生活,甚至想要去改變別人的生活,你覺得他們愚蠢而自私,那麼你要永遠記住自己對他們做出事情的評價,不要讓自己變成那種自己都討厭的人,知道嗎?」
蘇明珠點頭,從母親的懷裡出來說道:「我會去給姜啟晟道歉的。」
武平侯夫人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臉:「永遠不要讓自己變成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蘇明珠鄭重地說道:「我知道了,母親,我不會再犯的。」
武平侯夫人嘆了口氣:「你在家的時候,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都有你父親和我,可是你嫁人後,雖然我們都還在,可到底……要和另一個人一起負擔起新的家庭,以後你有孩子了,還要成為孩子的依靠。」
「明珠……我不想讓你太快長大,怕你失去本來的快樂,感覺太多的辛苦。」
「可是我又知道,有些話我必須告訴你,讓你長大起來,因為你以後不再是隻屬於我們的明珠了。」
蘇明珠脣緊抿著,她笑著說道:「我知道。」
武平侯夫人也沒有再說什麼,她是母親,必須把該教的都教給女兒,可是……真等女兒犯錯的時候,她也會竭盡全力護著女兒的。
衙役那些事情蘇明珠並沒有再參與,畢竟對她來說,這些交給父親和外祖父就足夠了。
太子的事情,更不是蘇明珠能插手的。
而且有了衙役的話,他們也知道了一個大概的方向。
在蘇政齊不知道的時候,武平侯重新把他調查了一遍,就連他偷拿了妻子的嫁妝去典當這件事都被查出來了,可是除此之外,倒是他的一個外室比較可疑一些,那外室已經跟了蘇政齊兩年,一直安安靜靜的,是一個喪偶的寡婦,因為貌美和蘇政齊勾搭上了。
這個寡婦身邊還帶著一個女兒,是前夫留下的,如今懷孕在身,這個孩子是蘇政齊的。
讓武平侯起疑的是因為這個女人太過安靜和無欲無求了。
寡婦的前夫家境不錯,可惜就是命不太好,做生意賠了一筆錢,一蹶不振就抑鬱而終,而且這位前夫是休妻領娶的她,年齡足足比她大了近二十歲。
可以說為了再娶,拋妻棄子了。
而這個寡婦在丈夫死了不到一年就和蘇政齊勾搭上了,這樣的一個女人,在有孕後會安安靜靜的?
武平侯是不相信的,所以他特意讓人去繼續調查了起來。
而這些事情都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武平侯和靖遠侯都是派人暗中調查,而武平侯府最近在忙的是蘇明珠的事情。
指婚的聖旨早就下了,而蘇明珠的嫁妝也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嫁衣是武平侯夫人花了大價錢特意從江南請來的最好的繡娘,那嫁衣極其漂亮,在光下面帶著流光。當嫁衣繡好的時候,不知為何,蘇明珠眼睛一紅落了淚。
白芷然有些手足無措。
倒是武平侯夫人上前摟住了女兒,讓蘇明珠趴在她的懷裡:「乖,我的明珠,你看一切都不一樣了……」
白芷然這才意識到蘇明珠為什麼會哭,在夢裡的未來之中,蘇明珠是換了身份入宮的,根本不可能有穿上嫁衣的機會。
好像在這一刻,蘇明珠才真實的感覺到,一切都不一樣了。
等蘇明珠哭夠了,武平侯夫人這才親手擰了帕子給她,拿著帕子的蘇明珠忽然感覺到了白芷然曾經說過的不捨,就好像一直懵懵懂懂的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出嫁代表的意思。
白芷然見蘇明珠半天沒有動,索性自己拿了帕子給她擦臉,柔聲說道:「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蘇明珠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自己的嫁衣,最後展顏一笑:「母親,很好看。」
武平侯夫人說道:「喜歡就好。」
白芷然看見蘇明珠的笑容,心中也是松了口氣,去拿了香脂來用銀簽子挑了一些放在了蘇明珠的手心上,蘇明珠笑嘻嘻的抹好。
武平侯夫人說道:「姜啟晟的也繡好了,讓他下午沒事了來試試,看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蘇明珠咬了下脣,她還沒和姜啟晟道歉呢。
白芷然幫著蘇明珠把剛才哭亂的頭髮整理了一下,武平侯夫人問道:「要不要試試?」
蘇明珠點了下頭,武平侯夫人這才叫了人進來幫著蘇明珠換上了喜服,蘇明珠容貌本就精緻漂亮,穿上了一身嫁衣,哪怕沒有梳妝打扮也美得驚人,展露的是從來沒有過的風情。
武平侯夫人看著女兒的模樣,蹲了下來幫她整理了一下裙擺:「讓繡娘把腰的位置稍微該一下,這才幾日怎麼腰就又細了?」
蘇明珠面上一喜說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每天早中晚還要夜宵呢,真的瘦了嗎?」
說完還伸著胳膊轉了一圈讓武平侯夫人和白芷然看。
白芷然笑道:「真好看。」
蘇明珠抿脣一笑,好像在穿上嫁衣的這一刻,她就忽然長大了。
姜啟晟這次是自己過來的,蘇哲的妻子月份越來越大了,他現在每日都早早回家陪著妻子說話。
蘇明珠的嫁衣已經讓繡娘重新去修改了,此時倒是興致勃勃的想要看姜啟晟換了喜服的模樣,可惜人阻止了,等姜啟晟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武平侯夫人才讓他們兩個到一旁的花房說話。
姜啟晟嘴角微微上揚,眉眼間帶著喜悅,他也期待著娶蘇明珠的那一日。
蘇明珠看著姜啟晟的模樣,忽然起身鄭重的行禮道:「對不起。」
姜啟晟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他看著蘇明珠的模樣,難不成蘇明珠遇到了更好看的人,想要悔婚?
不對,如果是悔婚的話,武平侯不會捨得讓蘇明珠出面的,更何況他才剛剛試了喜服,還有指婚的聖旨……
蘇明珠並沒有讓姜啟晟猜太久,她已經想了很久了:「我、我前段日子有些得意忘形了,母親告訴我,兩人相處最重要的是尊重,並不該自以為對你好而擅自安排一些事情。」
姜啟晟聽完神色緩和了,心中更是松了一口氣,不過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的聽著蘇明珠說話。
有些話說出口後就沒了那麼多的猶豫,蘇明珠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倒是沒有說關於太子的事情,只是說了自己提議書童這件事。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1:00
第二十九章
姜啟晟一直安靜聽完,看著蘇明珠,他感覺今天的蘇明珠變得有些不一樣了,變得更讓人心動了。
蘇明珠抿脣說道:「我為了我的自作主張、得寸進尺和你道歉,很多事情我應該和你商量著來的。」
姜啟晟正色道:「這般說來,我也該和你道歉才對。」
蘇明珠有些茫然,她不覺得姜啟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其實姜啟晟比她想象中更好。
姜啟晟看著蘇明珠的樣子,就好像找不到魚乾的小狐狸,眼神柔和了許多說道:「你的‘自作主張’和‘得寸進尺’都是我縱容出來的。」
蘇明珠搖了搖頭,想要說什麼,可是到底沒有開口,而是等著姜啟晟繼續說。
姜啟晟很想去揉揉蘇明珠的頭,可是他們兩個還沒成親,所以他只是握緊了拳頭:「因為我想娶你,想讓你開心自在,卻又不知道能給你什麼。」
蘇明珠和姜啟晟一直有書信來往,卻從來沒有在信中看出他有這樣的想法。
姜啟晟容貌俊美,此時微微勾脣,格外的清冷和誘人:「你的家人對你很好,你又一直被嬌養長大,什麼都不缺見過的好東西更是不知多少,可如今的我可以說是一貧如洗。」
蘇明珠忽然覺得今日的道歉很對,不僅僅是因為她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她還能聽到姜啟晟的心裡話。
姜啟晟看著蘇明珠:「所以我想對你更好,讓你開心,讓你不後悔嫁給我這個決定。」
蘇明珠咬脣,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揪著疼。
姜啟晟倒是笑了起來,眼神中滿是情意:「畢竟你這麼好,我只能對你更好。」
「不是這樣的。」蘇明珠抿了下脣,手指有些無措地摳著鐲子鑲嵌的寶石:「不是這樣的,你很好,姜啟晟……我真的覺得你特別好。」
姜啟晟笑起來的時候,讓人有一種冬雪初融的暖:「那麼好巧,我們都覺得對方很好,所以你不需要內疚的。」
蘇明珠搖了搖頭說道:「可是我不能因為你的好,就欺負你,讓你受委屈來遷就我。」
姜啟晟發現蘇明珠是一臉認真的:「那不是欺負,不管是侍衛還是書童,雖然你覺得自己擅作主張了,可是說到底是從關心我的角度出發的,就像是天冷了,你讓我多穿一件披風,給我準備了厚的衣服,難不成也是擅作主張嗎?」
蘇明珠皺了皺鼻子,嬌聲說道:「你在說歪理,這兩者不能混談的。」
姜啟晟笑道:「對我來說,這些都是一樣的,你和田姑娘他們是不一樣的,他們的出發點是為自己謀取利益,而你是因為關心。」
蘇明珠沒有說話。
姜啟晟正色道:「明珠,我很喜歡你的‘自作主張’和‘得寸進尺’。」
蘇明珠不僅紅了臉就連脖子都紅了:「你不會覺得我管的太多,給你身邊安插人嗎?」
姜啟晟這些話不是安慰蘇明珠,而是真的這樣想:「不會,其實……只有在乎才會管這麼多,我……喜歡被人在乎。」
蘇明珠看著姜啟晟,忽然笑了起來:「那我告訴你,你要倒霉了,我特別容易吃醋的。」
姜啟晟挑了下眉,倒是沒有說話。
蘇明珠想到了姜啟晟的經歷,他自幼父母雙亡,後來祖父也沒有了,年紀還小的時候就開始自己生活,自己安排一切。
就好像被父母管著的人總是想要自己生活,可是姜啟晟這樣的,怕是一直渴望著有人能管著他,並不是說管著他的一言一行,而是關心他照顧他。
蘇明珠覺得母親那些話是對的,可是又有些不對,坦誠相待是對的,互相尊重是對的,可是她和父親的相處方式,不一定適合自己和姜啟晟,不過適合他們的方式還要慢慢摸索。
姜啟晟說道:「如果有合適的書童人選,就安排一個給我吧。」
蘇明珠確定姜啟晟沒有絲毫的勉強:「好啊。」
姜啟晟感嘆道:「沒有書童,有些事情也不方便。」
蘇明珠問道:「那你想要什麼樣子的?有什麼要求嗎?」
其實蘇明珠也在漸漸去嘗試怎麼和姜啟晟相處。
姜啟晟想了下說道:「不愛說話的,手腳利索的就好,如果能識字就更好了。」
蘇明珠一邊思考著人選一邊問道:「那要不要些拳腳功夫?」
姜啟晟說道:「好。」
蘇明珠確定了姜啟晟的要求笑道:「我知道了。」
姜啟晟覺得自己還是喜歡蘇明珠笑的樣子,就好像天上的星辰落入了她的眼中:「明珠,我想娶你的。」
蘇明珠一不小心把手鐲上的寶石摳掉了,把寶石放到一邊,換了一顆接著摳:「我、我知道啦。」
姜啟晟說道:「先時我想著,不管武平侯的女兒是個什麼模樣,我都是願意娶得,後來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那個人是你,如今……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你不是武平侯的女兒,如果我是先遇到的是你,那麼……我是不會願意的。」
這話說的含蓄卻又不含蓄,可能有些人聽了覺得只是姜啟晟在說好聽的話,可是蘇明珠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因為他可以選擇不說,而不是選擇謊話,最重要的是姜啟晟的人品也不屑於說這樣的假話。
蘇明珠又摳掉了一顆寶石:「我信你。」
姜啟晟笑了下倒是沒有再說什麼,他也信蘇明珠會相信他的話。
蘇明珠有些小得意地炫耀道:「我的嫁衣可好看了。」
未婚妻的嫁衣好看,最後大飽眼福的人還是他:「好巧,我的喜服也很好看。」
蘇明珠咬了下脣小聲說道:「姜啟晟,我覺得就算你以後老了,我也還是想嫁給你的。」
姜啟晟楞了一下,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蘇明珠見姜啟晟傻乎乎的模樣,雖然有些話她不願意說出口,可是姜啟晟不明白,她也只能說了:「就算你有一天變醜了,我也願意嫁給你的。」
姜啟晟不知道怎麼形容心中的感覺,好像自從和蘇明珠定親後,他心中更多的就是這樣的感動和感激,還有幸福。
蘇明珠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當然了,你還是盡量不要變醜好不好?」
姜啟晟有些無奈的單手撐著額頭,實在沒忍住笑了起來。
蘇明珠鼓著腮幫子,像是受了委屈的松鼠一樣,就差抱著尾巴去控訴姜啟晟的無理取鬧了,明明她下了很大決心才說出來的這句話,怎麼姜啟晟一點都不感動反而笑成這樣。
姜啟晟咳嗽了一聲,勉強忍住笑意看向了氣鼓鼓地蘇明珠:「好,我會盡量不變醜的。」
蘇明珠聞言也不生氣了。
其實蘇明珠覺得她永遠不會覺得姜啟晟不好看,就像是她永遠不會嫌棄蘇博遠蠢一樣,不過這些話,蘇明珠是不會說的。
武平侯夫人知道蘇明珠還是要給姜啟晟選書童,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她是相信女兒會和姜啟晟道歉的,可是接下來他們是怎麼想談的,武平侯夫人不知道也沒有準備去問,畢竟這是他們兩個的事情。
蘇博遠成親的那會,蘇青廷一家並沒有回來,只是讓人送了重禮,蘇青廷是朝廷命官不能隨便離開任上,而妻子蕭氏那段時間身體不好,甚至連屋門都出不了,自然沒辦法回京,蘇青廷和蕭氏本想讓兩個兒子回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1:13
第三十章
可是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卻不讓,因為蕭氏身邊離不開人,蕭氏在入冬時候就病了,斷斷續續過了年還沒有好,若不是兒女的婚事,武平侯夫人都要過去探望蕭氏了。
如今雖然已經大好了,畢竟誰也不敢冒險讓她來回奔波,更何況天氣雖然轉暖了,依舊有些寒冷,不過這次蘇青廷的大兒子蘇琛倒是帶著給蘇明珠的添妝回京了。
蘇琛和姜啟晟都是慶雲書院出來的,如果不是蘇琛,怕是他們也不會認識姜啟晟,從而觀察了這麼久。
在蘇琛到的那日,姜啟晟和蘇博遠一併去碼頭接的他,其實早在收到信後,他們就算著蘇琛來的日子了,每天都有管事在碼頭守著,人一來就有人通知侯府。
姜啟晟和蘇博遠會一起來,也是巧合,管事讓人去報信的時候,姜啟晟正好在侯府,武平侯正在給他和蘇博遠講一些關於朝堂的事情,他倒不是告訴姜啟晟怎麼做官,而是告訴他們一些不被外人知道的事情。
其中就有不同利益糾葛。
這些主要是告訴姜啟晟的,而蘇博遠是順帶的,武平侯只希望兒子能知道,起碼不會做出剛登了這位的門,轉頭去找了對方的敵對這樣的蠢事。
當知道蘇琛到了,武平侯就提前下課了,姜啟晟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關係網,而蘇博遠感嘆道:「堂哥來的真是時候,我都頭暈了。」
姜啟晟倒是沒說什麼覺得很簡單的話,只是說道:「我也很久沒見到蘇琛了。」
蘇博遠呵呵一笑說道:「你該叫堂哥,妹夫。」
雖然蘇博遠說的沒有問題,但是讓人聽著還是忍不住想要揍他。
蘇博遠卻得意洋洋的:「怪不得妹妹喜歡欺負人,感覺真的是身心舒暢。」
姜啟晟看了蘇博遠一眼,忽然說道:「我對朝堂上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懂,不如接了人回去再請教一下侯爺,你說侯爺會不會重新考校剛才說的那些內容呢?」
蘇博遠:「……」
「我錯了。」蘇博遠果斷道歉:「對不起。」
蘇琛的到來,讓武平侯府熱鬧了起來,武平侯夫人早就把院子收拾好了,如果不是蘇博遠已經成親了,蘇琛都可以直接和蘇博遠住在一個院子裡。
見到姜啟晟和蘇博遠,蘇琛直接跳過來,先是抱了抱蘇博遠:「堂弟沒想到,你竟然先成親了。」
蘇博遠滿臉得意:「哎呀,我媳婦知道堂哥回來了,特意吩咐廚房做了……」
蘇琛狠狠拍了蘇博遠的後背一下,把他的話給拍回去了:「我一會親自謝謝弟妹。」
蘇博遠滿臉得瑟,湊到蘇琛的面前炫耀道:「我媳婦……」
蘇琛伸手把蘇博遠的臉推開,許久沒見過的生疏在蘇博遠傻乎乎的炫耀中已經消失的一干二淨了。
蘇博遠也不生氣,反而笑呵呵的,他早就想找人炫耀自己的媳婦了,可是沒找到機會,畢竟他親近的就那麼幾個。
想找蘇明珠炫耀,可惜蘇明珠和白芷然的關係更好一些,白芷然嫁給他後,媳婦和妹妹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比自己和媳婦都多。
找二堂哥炫耀?二堂哥都快有自己的孩子了,他炫耀媳婦,二堂哥可以炫耀媳婦和孩子,蘇博遠感受不到別人的嫉妒,也就懶得炫耀了。
所以蘇博遠在知道蘇琛回來後,就一直等著這一刻了。
蘇琛也不是真的生氣,看著蘇博遠,最後錘了一下他的肩膀:「也不枉你等了這麼多年。」
其實這樣說也不算錯,蘇博遠和白芷然訂的是娃娃親,兩個人都等著成親的時候。
蘇琛說完看向了姜啟晟,他可不敢對姜啟晟動手動腳,正是因為早就認識,所以他才更知道姜啟晟的厲害。
姜啟晟笑道:「許久不見。」
蘇琛故作一臉苦惱:「雖然我們沒有見面,可是你的消息不停的傳過來,我父親每天都拿你的三元及第來鼓勵我。」
鼓勵那兩個字,他特意加重了不少。
姜啟晟握著拳頭錘了一下他的肩膀:「先回去。」
蘇博遠湊過來說道:「是啊,家裡都收拾好了。」
蘇琛活動了一下手腳,他是坐船來的,短時間內是不願意再見到船了。
武平侯府的馬車很大,哪怕是三個男人也不會覺得擁擠,姜啟晟給他倒了一杯酸梅湯,蘇琛端過來一口飲盡,又自己到了幾杯,才覺得好一些:「坐船實在是太沒意思了,多虧我不暈船,我小廝一上船就開始暈,我看著都覺得難受。」
蘇琛感嘆道:「不過一路的風景很好。」
蘇博遠聞言說道:「等以後有機會,我也要帶著媳婦到處走走。」
蘇琛看了蘇博遠一眼,對他這三句話有兩句半都提媳婦這件事格外的無語。
姜啟晟感嘆道:「如果不能出去看看,就算讀再多的書,也不過是紙上談兵。」
蘇琛也贊同,坐在船上雖然無聊,可是每當船靠岸他都會下去走走,他看了許多人,有貧窮有富貴的,他甚至和下人一起去采買東西,是真的很有意思,好像不知不覺中,以往有些不懂的地方也就懂了。
因為都是自家人,姜啟晟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我見那邊你特意讓人安排了一輛馬車。」
蘇博遠並沒有看到,問道:「需要多收拾一個院子嗎?」
蘇琛說道:「不用,她想要來京城,帶她一程而已。」
姜啟晟看著蘇琛的神色,問道:「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
蘇琛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那位姑娘姓余,醫術很獨特,就是她治好了我母親的病。」
獨特?而不是高超嗎?
蘇博遠說道:「這可是我們家的恩人,她在京城中可有落腳之處?」
蘇琛微微垂眸,嘴角的笑容有些諷刺也有些冷:「她想見太子。」
蘇博遠:「……」
姜啟晟皺眉。
見太子這件事,他們家不是做不到,卻不能輕易應允,畢竟太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那個余姑娘的目的又是什麼?
蘇琛看向蘇博遠和姜啟晟:「這件事……當時母親情況著實危險。」
姜啟晟只是問道:「交換條件?」
蘇琛點頭。
蘇博遠撓了撓頭說道:「回去我幫你和父親說吧。」
蘇琛搖了搖頭:「這件事我來。」
姜啟晟覺得那位余姑娘也是有意思,當時就是拿著蘇琛母親的命在要挾,也怪不得蘇琛提到她的時候神色有些不好。
說到底余姑娘是趁人之危,如果她能先救了人,再提要求,哪怕再為難,按照蘇琛父親的品性也會接受的,這位余姑娘是不夠聰明呢?還是不信任人呢?
蘇博遠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安慰道:「太子能理解的。」
蘇琛笑了一下,倒是沒有再提這件事,而是說道:「沒想到以後能和姜兄變成一家人,知道你與堂妹定親的事情,父親高興的還拿了珍藏的酒出來,可惜只讓我和弟弟一人喝了一杯。」
提到定親的事情,姜啟晟的眉眼間柔和了許多,暫時把余姑娘的事情拋之腦後:「我也沒想到,多虧了老師的提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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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1:27
第三十一章
聽見姜啟晟的稱呼,蘇琛也沒驚訝,父親和姜啟晟雖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再加上姜啟晟是揚州出去的,兩人的關係越發的親密,更何況如今姜啟晟要娶蘇明珠了,此時叫一聲老師恰恰合適。
三人都默契的不再談這些事情,而是聊起了別的,等快到侯府的時候,蘇博遠忽然幸災樂禍地說道:「母親已經給你選了不少好料子,還有繡娘也都準備好了,說是你到京城既然準備多留幾日,就多給你做些衣服,畢竟京城的款式和揚州有些不同。」
姜啟晟想到那段時間武平侯夫人讓人給他做衣服的情況,也有些同情的拍了拍蘇琛的肩膀。
蘇琛總覺得有了不好的預感。
等到了武平侯府,就見武平侯夫人帶著蘇明珠、白芷然和蘇怡等在門口,一見到蘇琛她眼睛就紅了:「怎麼一轉眼就變成大人了似得。」
蘇琛當即行禮道:「伯母,我回來了。」
武平侯夫人當即上前把人扶起來,拉著他的手往裡走去,不僅不要兒子了,連一向疼愛的女兒也不搭理了:「看你都瘦了。」
蘇博遠聳聳肩,走到白芷然的身邊小聲說道:「我覺得我和妹妹可能不是親生的。」
白芷然抿脣一樂:「不會啊,我覺得只有你不是親生的而已。」
蘇博遠鼓起了臉,卻又不捨的和媳婦生氣,最終無奈的說道:「你和明珠學壞了。」
蘇明珠看了眼姜啟晟,正好和姜啟晟的視線對上。
姜啟晟笑著點了下頭,卻又不知道該和蘇明珠說什麼好。
蘇明珠已經輓著蘇怡的胳膊招呼道:「姜啟晟,我們一起進去吧,有堂哥在,母親一時半會是想不到我們的。」
這也是沒有把姜啟晟當做外人,要不然肯定不會這般肆意的。
白芷然笑了下,跟上了蘇明珠她們兩人,蘇博遠帶著姜啟晟往裡走去。
武平侯正等在屋中,蘇明珠等人進去的時候,就見武平侯夫人讓人端茶倒水,自己拉著蘇琛說話。
哪怕見得不多,蘇琛對武平侯夫人也很是親近,因為逢年過節還有他們的生辰,京城中總有東西送到,可以說蘇博遠有的東西,蘇琛和弟弟都有一份。
人和人的感情是相處出來的,哪怕不能時時見面,也能知道遠處有個人一直掛念著。
武平侯雖然話不多,可是仔細看了蘇琛的氣色,心中也松了口氣。
哪怕心疼蘇琛瘦了,午膳安排的也都是一些清淡的,魚類這些倒是一道菜都沒有,讓蘇琛松了口氣,在船上吃的最多的就是魚,他已經吃到想吐了,倒是牛肉這些很得蘇琛喜歡。
等用完了飯,蘇怡就先告退了,她也給蘇琛備了禮,是自己親手繡的扇子袋香囊和抹額,都是問過武平侯夫人特意選的蘇琛喜歡的顏色。
蘇琛並不喜歡大伯一家,可是對於蘇怡這個妹妹倒是心疼得很。
武平侯夫人說道:「穎姐剛發現有孕,還沒坐穩,我就沒讓她過來。」
蘇琛還記得蘇穎,畢竟蘇穎很會做人,時常讓人送一些東西給他們家,聞言笑道:「這可是大喜事。」
見武平侯夫人沒有提蘇瑤,蘇琛也沒有問。
大伯和大伯母?
蘇琛提都不想提,見不到他覺得才好。
蘇琛已經把父母寫的信交給了武平侯夫妻,此時說道:「有一件事怕是要為難二伯了。」
武平侯還沒來得及看信,聞言問道:「怎麼了?」
姜啟晟起身說道:「那我先告……」
蘇琛看見就說道:「你又不是外人。」
武平侯也說道:「坐下吧。」
姜啟晟這才坐下。
蘇琛把余姑娘的事情說了一遍。
蘇明珠聞言直接問道:「這余姑娘是先救得嬸嬸還是先提的要求?」
蘇琛下意識看向了姜啟晟,這兩人聽完以後問的都一樣:「先提的要求。」
白芷然皺眉說道:「這不是趁人之危嗎?」
蘇明珠倒是看的開:「起碼嬸嬸沒事就好。」
白芷然點了下頭。
武平侯看向了妻子,武平侯夫人點了下頭說道:「我明日進宮,你選幾樣東西,我送給皇后。」
雖然是見太子,可是這件事還是要先和皇后說一下。
武平侯夫人提醒道:「我這邊也準備了一些,你隨便選一些揚州特產即可。」
蘇琛沒想到這樣的事情,二伯和二伯母什麼都沒說就應了下來,心中滿是感動又覺得酸澀說道:「謝謝伯父,謝謝伯母。」
武平侯說道:「都是一家人,沒什麼事情比你母親的身體重要。」
給蘇琛收拾的院子中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在知道蘇琛沒有帶貼身丫環而且小廝也病倒後,武平侯夫人才安排了小廝去伺候蘇琛。
武平侯說道:「我讓人去查一下這位余姑娘。」
姜啟晟神色有些為難,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開口。
蘇明珠看著武平侯說道:「父親,我倒是覺得把余姑娘留在太子身邊不錯。」
武平侯夫人皺眉說道:「這姑娘一身的算計……」
姜啟晟看了眼蘇明珠,眼底露出幾分笑意,他其實也這麼想的,蘇明珠已經和他說過衙役的事情了,還有一些推測,只是這話他不太好說。
武平侯倒是眼睛一亮摩挲了下手指:「這件事要和你們外祖父商量一下。」
武平侯夫人看向丈夫。
武平侯說道:「其實……」
武平侯夫人笑著打斷了武平侯的話:「夫君去和父親商量,讓明珠與我說就是了。」
畢竟這樣的事情還是要早作安排。
武平侯點了下頭,看向姜啟晟說道:「你還沒和明珠的外祖父聊過吧?」
姜啟晟是知道靖遠侯的,也是見過的,但是真的沒有聊過,說道:「是。」
武平侯說道:「那就和我一起過去。」
姜啟晟知道武平侯願意帶著他,也是信任他甚至是提拔他,聞言說道:「好。」
武平侯就帶著姜啟晟去了靖遠侯府。
蘇博遠坐在一旁問道:「我怎麼覺得父親更疼姜啟晟呢?」
白芷然笑的溫婉,說道:「因為你還沒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啊。」
武平侯夫人被逗笑了,蘇博遠故作生氣說道:「媳婦,我和你說,你再這樣的話,我可要鬧脾氣了。」
白芷然笑著摸了下杯子,然後把茶杯遞給蘇博遠,她是注意到蘇博遠回來後還一口水沒有喝呢。
蘇博遠美滋滋的接了水,把要鬧的事情都拋之腦後了。
蘇明珠看向武平侯夫人說道:「母親,說到底最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不知道,可是他們知道。」
武平侯夫人也明白過來:「可是還是有些冒險,弄不好還得罪了太子妃一家。」
蘇明珠微微垂眸說道:「但是我們沒有更好的辦法,只知道天災,但是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們防不勝防,如果余姑娘真的知道,當她和太子的利益一致的時候,那麼她肯定要維護太子的。」
武平侯夫人沉默了下沒有說話。
蘇博遠喝了幾口水,說道:「余姑娘圖的是什麼?」
白芷然嘆了口氣:「還能圖什麼?」
蘇明珠看向兄長:「當初女扮男裝接近姜啟晟的人圖的是什麼,這個人圖的就是什麼。」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1:39
第三十二章
蘇博遠皺眉:「可是太子有太子妃,還有嫡子。」
武平侯夫人嘆了口氣說道:「你不懂,很多女人都覺得自己能成為男人心中最特殊的存在。」
這樣的事情武平侯夫人見多了,當初她嫁給武平侯後,還有不少武平侯的愛慕者不肯死心,甚至有願意不要名分只求跟著武平侯的。
蘇明珠晃了下腳,她今天穿的繡鞋和白芷然的一模一樣,是白芷然親手畫了花樣子,讓人繡好給她送來的,很是漂亮:「有太子妃和嫡子又如何?只要她能救了太子的命,等到最後,太子能不報答她嗎?一個妃位是最簡單的。」
妃位以後,如果能生下兒子,也不是沒有爭一爭的可能,這些話蘇明珠沒有說,可是武平侯夫人和白芷然都明白。
蘇博遠緩緩吐出一口氣,他也沒心情喝水了:「可是這樣的話,太子妃多可憐。」
太子妃多可憐……
這樣簡單的幾個字,恐怕也只有自己的兄長能說出來,也只有他能想到太子妃。
蘇明珠看向蘇博遠,他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有些黯淡,沒有聽到他說什麼只看他的神色,就好像在想什麼壞主意準備去做一樣。
白芷然有時候覺得自己愛上的就是蘇博遠的心軟,他並不覺得一個女人理所應當被犧牲:「夫君,這件事……家中安排總比余姑娘自己設計的好,起碼讓太子知道她另有所圖,而不是以為他真心被騙了,對太子妃來說……也是比較好的選擇。」
太子妃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怎麼安排,說不得余姑娘如常所願進了太子的後院,太子妃還要多加提拔照顧。
但是哪怕知道是假的,太子妃心裡也不會好受了。
白芷然安慰道:「夫君,而且我們還不確定余姑娘的目的是什麼呢。」
蘇博遠笑了下,有些苦澀有些無奈:「我知道的,堂哥說的,那位余姑娘不管什麼時候臉上都用紗巾矇著,就連用膳都避開眾人……還說什麼家中祖訓,她的容貌只能給未來的夫君看,還要見太子,她的意思不是很明白嗎?」
誰也不是傻子,余姑娘就差直接表明自己的意思了。
蘇明珠忽然說道:「那她嫁人以後,還要帶著面紗嗎?」
蘇博遠愣了一下看向蘇明珠。
蘇明珠問道:「而且面紗的話……不覺得奇怪嗎?」
白芷然拿著帕子折了一折,然後蓋住自己的眼睛以下的位置:「這樣嗎?」
蘇明珠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她就不難受嗎?」
蘇博遠覺得自己的一腔苦情都沒出訴說:「你們好煩人!」
武平侯夫人也被逗笑了,最終收了笑容說道:「太子的後院本就有側妃,也不差她一個人的位置。」
蘇明珠說道:「如果她真的聰明,就不該要求入太子的後院。」
武平侯夫人神色有些難看,說道:「如果這樣的話,恐怕就不好辦了。」
蘇博遠問道:「為什麼會不願意?」
蘇明珠雙手捧著杯子喝了口奶茶:「因為她想當最特殊的那個人。」
白芷然猶豫了一下說道:「可能是我把人想的太壞了,你們說……她去救人的時機那麼好,會不會早就知道三嬸病重?」
蘇明珠一臉詫異地看向白芷然。
白芷然趕緊說道:「我、我就是隨口一說。」
蘇明珠說道:「嫂子,我以為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余姑娘肯定是算計著,三叔最急的時候,要不然怎麼談條件?」
白芷然臉色有些難看,她是覺得余姑娘趁人之危很不好,但是算計到這樣的地步,讓她心生了厭惡。
蘇明珠放下杯子說道:「其實只要能把人救回來就好,不用想她的目的是什麼,得利的是我們就夠了。」
白芷然被蘇明珠安慰,還是有些不開心:「人命關天的事情,她既然能救……萬一、萬一出了一點點差錯呢?」
這也是為什麼蘇明珠他們生氣的原因,算計的是人命,萬一出了一點差錯,三嬸救不回來,對余姑娘來說最多是損失了一條捷徑,可是對他們來說是失去了親人。
蘇博遠握著妻子的手說道:「芷然,這世上很多人為了自己的目的去害人的,其實想想如果我們不是提前知道了一些事情,怕是還要對她心存感激呢。」
武平侯夫人一直把白芷然當成女兒看,聞言說道:「芷然啊,不要去想已經過去的事情,也不要為那些事情難過,我們要往前看,算計人的總會被算計,我們現在不也在算計她嗎?」
蘇明珠把自己的奶茶遞過去,安慰道:「嫂子,你覺得太子妃會放過她嗎?」
白芷然接了奶茶喝了口,她以前覺得有些甜,但是此時喝完不知道是因為家人的安慰還是奶茶的甜讓她心情好了一些,說道:「我知道了。」
武平侯夫人說道:「這件事最好和太子妃打個招呼,我們沒必要當惡人。」
蘇明珠感嘆道:「我覺得很有意思,有些人奔著大伯、姜啟晟、四皇子他們去,是因為知道他們會笑到最後,提前為自己以後的生活打算,那麼余姑娘呢?既然知道一些結果,她去奔著太子,是為了什麼?「
蘇博遠說道:「可能是想當太子心中最特殊的人?」
這話是蘇明珠他們剛才說的。
白芷然搖了搖頭說道:「她的醫術特殊,特殊在哪裡?」
武平侯夫人說道:「可能享受救人的感覺。」
蘇明珠眼神閃了閃,轉動了一下手鐲說道:「我覺得她可能是覺得自己是最特別的,又或者……和她的醫術有關係?」
蘇博遠覺得蘇明珠說的很含糊,問道:「妹妹都是自家人,你別賣關子了。」
蘇明珠也只是隱隱有些猜測說道:「會不會是因為太子最後的……是醫術能救的?然後她正好醫術特殊,所以才選了這一條路。」
「而且從她非要等到三嬸最危險的時候去救,是不是、是不是享受這種能掌握人生命的感覺?就是……怎麼說,就是那種我可以讓你生我也可以讓你死,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情節,把自己當成了……神仙?」
蘇明珠最後兩個字說的有些輕,因為她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們說,就是那種我掌控了一切,我可以救你,我很有本事,我很厲害,我要選擇一條更難的路,畢竟不管是大伯還是別人,沒有那些人,最後也都成功了,可是太子的話,沒有她就是失敗的,所以她才故意去選太子。」
這樣一說,眾人都明白了。
蘇博遠沉默了一會說道:「她是不是有病?」
蘇明珠說道:「不管是不是有病,對我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姜啟晟並不知道武平侯特意把他帶出來的意思,坐在馬車上,武平侯問道:「在明珠開口前,你是想說什麼嗎?」
「是。」姜啟晟也沒有隱瞞,說道:「我和蘇姑娘的想法是一樣的。」
哪怕心中和信裡面他都稱呼蘇明珠為明珠了,可是當著未來岳父的面,還是規規矩矩稱呼蘇姑娘的。
武平侯說並沒有問他為什麼沒有說,而是開口道:「有些話開口前謹慎是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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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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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11:51
第三十三章
姜啟晟神色有些愧疚,說到底他還是沒有真正把武平侯一家當成自家人。
自家人和自己人雖然只有一字之差,可是意思相差很遠,因為自家人是什麼話都能說的,哪怕是錯的話或者很可笑的糊塗話。
而自己人的話,只是可以信任可以把後背交託的。
武平侯倒是沒有在意,感情這些都是相處出來的,姜啟晟的謹慎是對的。
姜啟晟沉默了一下說道:「其實我也想過,萬一這位余姑娘是想要害太子呢?」
武平侯沒有吭聲,只是看著姜啟晟。
姜啟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可是我覺得不可能,更可能是的害太子妃或者太子嫡子。」
武平侯點了下頭,他也想到了這點,余姑娘的目標本來就是太子,那麼阻擋她路的是想要扶持四皇子的那些人,但是她最大的敵人反而是太子妃和太子的嫡子。
姜啟晟開口道:「把余姑娘送到太子身邊,很冒險,但是和能得到的好處相比,我覺得是值得的,而且……是不是太子以後會有一難?」
蘇明珠雖然告訴了姜啟晟衙役和那些懷疑,可是太子的事情,她沒有開口,並不是不信任姜啟晟,而是因為這些事情不適合寫在紙上,就算是含糊的寫也是不行,如果武平侯府想瞞著,今日就不會留了姜啟晟在這裡聽余姑娘的事情,武平侯更不會私下把他叫出來。
這些事情更適合武平侯和姜啟晟說。
武平侯說道:「衙役的事情你只知道個大概,我當時問了他幾個問題……」
把幾個問題和那人的回答重複了一遍,武平侯看著臉色大變的姜啟晟。
這件事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又是武平侯告訴他的,姜啟晟簡直覺得荒唐,可是荒唐之中又覺得有些……上天都是在幫他們一樣。
姜啟晟微微垂眸說道:「這樣的話,我覺得余姑娘應該留在太子的身邊,甚至……讓她和太子的利益更緊密一些。」
武平侯沒有說話,如何讓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的利益更緊密?
不僅讓余姑娘入門,怕是還要讓余姑娘有孕才是最好的。
哪怕不是為了太子,也要為了肚中的孩子,余姑娘必定要保住太子。
武平侯卻不這樣覺得,萬一她另闢蹊徑呢?
他還記得女兒的夢中,最後是扶太子遺孤上位的,如果這位余姑娘只是想生了兒子,然後消失等著以後呢?
雖然正常人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可是余姑娘他們這些人,武平侯覺得都不正常。
武平侯沒有再說什麼,等到了靖遠侯府,就帶著姜啟晟去見靖遠侯了。
靖遠侯其實挺欣賞姜啟晟的,只是想到姜啟晟要搶走自己的寶貝孫女,難免有些挑剔,說道:「來找我幹什麼?不知道我很忙的嗎?」
雖然這麼說,可是靖遠侯已經把屋中的人都打發出去,也讓可靠的人守在外面,而且幾個人就坐在窗戶邊,窗戶和門同時開著。
武平侯也沒有在意岳父的口不對心,喝著自己最喜歡的茶,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靖遠侯說道:「要見就讓她見,看看她能折騰個什麼出來。」
武平侯皺眉問道:「如果她生了兒子呢?」
姜啟晟不知道太子遺孤的事情,可是靖遠侯知道,聞言笑道:「那要看她能不能生出兒子了。」
靖遠侯說道:「這件事,你們誰都不要做主,交給皇后安排。」
姜啟晟從靖遠侯這句話中聽出了他對武平侯府的維護。
靖遠侯接著說道:「你讓我女兒明日進宮去見她姐姐,就把余姑娘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然後再提一下衙役的事情,她自然會有判斷。「
武平侯問道:「那太子妃那邊呢?」
靖遠侯翻了個白眼:「你有這些功夫,還不如多給我的寶貝明珠準備點嫁妝,誰的兒媳婦誰關心。」
姜啟晟難得見到武平侯這樣被人說。
靖遠侯已經懶得搭理他了,揮了揮手說道:「去給我泡茶。」
姜啟晟剛要起身,就見武平侯已經站了起來,熟練的找出茶罐,就到外面去給靖遠侯泡茶了。
靖遠侯看向姜啟晟招呼道:「會下棋嗎?」
姜啟晟恭聲道:「會。」
靖遠侯看著姜啟晟嚴肅的模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可是我不想和你下棋。」
姜啟晟覺得自己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靖遠侯笑了下說道:「你覺得我剛才的提議,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嗎?」
姜啟晟沒有說話,畢竟不管是武平侯還是靖遠侯他都得罪不起。
靖遠侯得意洋洋說道:「你多學著點。」
姜啟晟說道:「是。」
靖遠侯看著姜啟晟:「嘖嘖,傻乎乎的。」
未來岳父都被嫌棄,姜啟晟敢說什麼?乖乖認下靖遠侯的評價了。
等武平侯端著茶水進來的時候,靖遠侯已經拉著姜啟晟說起了蘇明珠小時候的事情。
靖遠侯用眼角瞄了一眼武平侯說道:「感受到心愛的女兒要被人娶走的痛苦了吧?」
姜啟晟覺得靖遠侯可能看他很不順眼,每句話雖然都是和武平侯說的,卻是給他拉仇恨的。
武平侯能說什麼?
靖遠侯摸著鬍子,他還記得當初明珠不願意說自己比武平侯長得好這件事:「生氣嗎?生氣也沒用的。」
武平侯笑了下,可是姜啟晟只覺得心中一寒,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倒是還好,父親先嫁了女兒,如今又是外孫女出嫁,不知道心情如何?」武平侯的態度格外禮貌,只是說出的話戳中了靖遠侯最不願意承認的地方。
靖遠侯覺得好氣,不想和武平侯這個女婿說話:「你走。」
武平侯親手倒了杯茶端給了靖遠侯,說道:「不過,我也知道父親看著晚輩有個好歸宿心中都是高興的。」
靖遠侯氣呼呼的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卻沒有再提讓武平侯離開的事情。
姜啟晟覺得自己又學到了不少東西,他其實心中懷疑,武平侯帶他過來,是不是讓他學一下怎麼做人女婿的?
武平侯回家後,就把事情和妻子說了一遍。
武平侯夫人應了下來,心中嘆了口氣,把兒子的話告訴了丈夫。
武平侯握著妻子的手說道:「這是每個人的選擇,就算沒有餘姑娘,也有別人的。」
武平侯夫人說道:「只是……」
武平侯覺得女兒的性子是隨了自己,而兒子的性格更多的是隨了妻子,喜歡為別人著想:「怎麼選擇是他們的事情。」
武平侯夫人抿了下脣,沒有說什麼。
武平侯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妻子,有些事情只能等他們自己想明白。
倒是蘇明珠被白芷然叫到了房中,蘇博遠有些悶悶不樂的,白芷然不知道該怎麼勸丈夫,所以特意叫來了蘇明珠。
白芷然雖然不愛喝奶茶,可還是讓廚娘去學了,等蘇明珠過來,丫環就端來了奶茶。
蘇明珠看著蘇博遠,忍不住說道:「哥,你怎麼這麼矯情呢?」
蘇博遠有些無奈說道:「我沒有啊。」
蘇明珠雙手捧著奶茶小口小口地喝著,說道:「是不是還因為余姑娘的事情?」
蘇博遠點了下頭,忍不住說道:「她真是個心思重的,又會醫術,到時候害了太子妃和太子嫡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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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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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12:04
第三十四章
蘇明珠微微垂眸說道:「可是他們有別的選擇嗎?」
這話一出,蘇博遠沉默了,白芷然神色也變了變。
蘇明珠倒是很平靜,就像不知道自己說出的話有多殘忍一樣:「那個余姑娘想害人,起碼也會等到自己位置穩了,也就是對太子有救命之恩後。」
蘇博遠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蘇明珠的聲音嬌憨軟糯,說出的話卻讓人覺得心底發寒:「起碼太子妃和太子的嫡子能等到那個時候,而且還可以有防備和反擊,如果太子沒有了……他們還能做什麼?反正結果都一樣,為什麼不拼一下?」
蘇博遠嘆了口氣說道:「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蘇明珠沒有看蘇博遠,她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傷人:「哥,沒什麼比活著重要,有一線生機的時候,還有什麼不能犧牲呢?」
白芷然伸手握著蘇明珠,柔聲說道:「明珠說的對,博遠,如果有朝一日,我們有了危險,那時候有個能救你的人,我不管做出什麼樣子的犧牲都是願意的,哪怕和你和離讓出你妻子的位置。」
蘇博遠覺得心裡揪著疼,他想到白芷然說的那個夢。
夢中的白芷然處境是那樣的尷尬和危險,卻又悲傷。
蘇明珠微微歪頭看著蘇博遠,說道:「哥,你們才是最重要的。」
在蘇明珠心中,所有人都是可以犧牲的,只要她的家人都好好的。
武平侯夫人第二日進宮的時候,並沒有帶著蘇明珠,關於余姑娘的事情,蘇明珠也沒有再問。
蘇明珠很早就知道姑娘家遲早要嫁人,而且姜啟晟足夠的俊美優秀,他們兩個也算得上兩情相悅,而且嫁的地方也很近。
嫁給姜啟晟對蘇明珠來說是一個再好不過的選擇。
蘇明珠也一直這樣覺得,可是真等出嫁的日子一天天臨近,她反而情緒低落了起來,只要想到要離開父母的身邊,就有一種茫然和慌亂,對新的生活有期待卻又有些惶恐。
白芷然時常陪在蘇明珠的身邊,這樣的心情她也經歷過,所以更懂蘇明珠一些。
蘇怡雖然不懂,可是在母親的示意下,每天也都過來陪著蘇明珠,她們雖然都在一個屋中,更多的事情都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她們也不覺得尷尬,偶爾手上的事情做累了,就對視一眼聊上幾句。
蘇明珠在看話本,她的很多書籍都被提前送到了姜啟晟住的院子中,手上這些是蘇博遠新送來給妹妹打發時間的。
白芷然同樣在看書,可是和蘇明珠不同,她看到是一些遊記,她和蘇博遠早就商量好了,等太子繼位家中沒事了,他們兩個就出去走走,看遍雍朝的大好山河。
蘇怡正在做香囊,她能靜下心來手又巧,很喜歡繡一些東西,只是家中再三叮囑,不讓她多做,免得傷了眼睛,所以蘇怡總是在陽光好的時候做上一些小玩意送給家裡人。
蘇明珠放下了書,卻發現蘇怡正在發呆,蘇怡也定親了,不過因為男方家中的一些事情,他們兩個的親事要往後拖兩年:「堂姐這是怎麼了?」
蘇怡愣了愣才看向了蘇明珠,小聲問道:「明珠,可能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喬平遠對我很冷淡,好像並不想要這門親事。」
這話一出,不僅蘇明珠愣住了,就連白芷然都看向了蘇怡。
因為姨母很看好她的親事,一直期待著她穿著嫁衣嫁出去的模樣,所以很多事情她都不敢和姨母說。
蘇怡咬了下脣,這些姑娘家的心事,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白芷然起身走到了蘇怡的身邊,輕輕握著她的手,溫言道:「有什麼事情與我們說,你堂弟整日在家沒事,讓他去忙忙也是好的。」
蘇明珠走到她們身邊,倒是沒有坐下而是站在旁邊:「哪怕成親了,還能和離呢,何況你們只是定親,不管事情都有我們在。」
蘇怡眼睛一紅,就好像心一下子定了下來,也有了依靠一樣:「我、我繡了梅蘭竹菊四個扇子套,送給他。」
這件事白芷然是知道的,因為那扇子套還是蘇博遠的小廝送去的。
蘇明珠看向蘇怡,她好像還沒給姜啟晟做過什麼東西,反正她也不會,好像她沒什麼擅長的可以送給姜啟晟,要不成親以後,她幫著姜啟晟早起鍛煉?
蘇怡擰著帕子,小聲說道:「可是他、他什麼都沒有回覆,甚至沒讓小廝給我帶回來什麼話。」
蘇明珠看向蘇怡問道:「還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如果只是沒有任何回覆,想來蘇怡是不會這樣的。
蘇怡點了下頭,小聲說道:「我、我很羡慕堂弟和弟妹你們之間,所以就寫了一封信給喬平遠。」
按照蘇怡的性格,能在送了東西后,再次鼓起勇氣寫了信,實在難得。
蘇怡趕緊解釋道:「我並沒有寫什麼,最、最出格的一句就是讓他多注意身體。」
蘇明珠說道:「這算什麼出格?」
白芷然柔聲安撫道:「你做的沒有錯。」
蘇怡卻是眼睛一紅,小聲說道:「可是他寫信讓我矜持些,不要、不要學、學我姨娘。」
說完蘇怡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蘇明珠臉色一變,冷聲說道:「他什麼意思!」
白芷然也皺起了眉頭,不說蘇明珠,就是她的性格聽到這樣的話,也覺得很生氣:「堂姐,不是你的問題。」
蘇明珠心疼蘇怡,說道:「信呢?」
蘇怡吸了口氣,強忍著悲傷說道:「在我屋子裡的梳妝盒下面藏著,我怕姨娘看見。」
蘇明珠說道:「信能給我們嗎?」
蘇怡點了點頭,用帕子擦乾了眼淚,這才去吩咐貼身丫環把信取過來。
蘇明珠走到蘇怡的面前,伸手摟著她說道:「定親而已,大不了我們換一個。」
其實這話也是蘇明珠才有底氣,蘇怡的父親是蘇政齊,可是蘇政齊的為人……根本不會去管一個庶女的死活,說不得為了錢能把庶女嫁到商戶人家來換錢,而蘇怡的生母不過是個妾室,還不得寵也沒有娘家人可以撐腰,知道這些事情也是有心無力。
蘇怡覺得自己的親事已經麻煩了嬸嬸,本想著自己忍忍就過去了,嫁給喬平遠……哪怕不得喬平遠喜歡,也無所謂了,她好好過日子就行,可是看著不管是堂妹還是堂弟妹都這樣幸福,還有兩情相悅的那種美好,一時沒忍住才說出口。
聽到蘇明珠的話,蘇怡小聲哭泣了起來。
白芷然心中嘆了口氣,多虧蘇怡提前說了,如果真等蘇怡嫁過去後,就算能和離了對蘇怡來說傷害更大一些。
很快丫環就把信拿了過來,蘇怡接過來就遞給了蘇明珠。
白芷然讓人送了溫水來,先讓蘇怡洗臉,蘇明珠在一旁看了信,信其實很短,用的只是普通紙,內容比蘇怡說的還要過分。
內容總結起來就是讓蘇怡矜持一些,不僅不要學她姨娘,還讓她多讀一些《女戒》。
是從根本上開始質疑蘇怡。
如果換成了蘇明珠收到這樣的信,怕是早就直接把信扔到了喬平遠臉上,再把人打一頓,直接解除婚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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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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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12:15
第三十五章
而蘇明珠能這樣做的原因是她有這樣的底氣,可是換成了蘇怡……蘇怡沒有這樣的底氣。
其實要是和喬平遠定親的是蘇明珠,喬平遠也不會是這樣的態度。
蘇明珠咬牙罵道:「喬平遠是傻子嗎?」
白芷然也拿過來看了眼,直接看向蘇怡說道:「你……算了,這個人不能嫁。」
蘇明珠倒是毫不客氣,說道:「你是不是傻?這樣的信怎麼不早點拿出來?就算大伯不行,還有我父母啊,總不能讓你嫁給這樣的貨色。」
在蘇明珠的心中,喬平遠已經從人變成貨色了。
蘇怡抿脣沒有說話。
蘇明珠深吸了口氣,也知道按照蘇怡的性格,能這個時候說出來,也是難得了:「別怕,這件事交給我。」
蘇怡點了下頭:「我、我……是不是我真的太不矜持了?」
蘇明珠冷笑了一聲,剛想開口,就被白芷然拍了下胳膊。
白芷然安撫道:「不是,這件事錯不在你。」
蘇明珠也緩和了口氣:「這喬平遠不過是個偽君子,既然這麼瞧不上堂姐你,還同意定親做什麼?而且你們還相看過,那時候為什麼不說?」
白芷然也是說道:「不僅如此,既然同意了定親,如今卻又這般挑三揀四,這是他自己有毛病。」
蘇怡點了點頭,蘇明珠起身說道:「我去見下母親,嫂子先陪下堂姐。」
白芷然說道:「好。」
蘇明珠直接拿著信去見武平侯夫人了。
蘇怡的眼神有些擔憂。
白芷然坐在蘇怡的身邊:「你是不是覺得不該說的?」
蘇怡點了下頭:「我、其實真的嫁給喬平遠也可以的,喬平遠人……」
白芷然直接打斷了蘇怡的話正色道:「姑娘家的一輩子怎麼能湊合?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太麻煩人了?」
蘇怡沒有說話。
白芷然的聲音有些偏清冷,此時放柔了卻讓人從心底感覺到心安:「沒有什麼湊合和麻煩的,只要你日子過的好就足夠了。」
蘇怡這才點了點頭。
蘇明珠很快就回來了,一起過來的還有武平侯夫人,武平侯夫人神色有些不好,卻不是針對蘇怡的,她剛才看到那封信簡直氣壞了。
武平侯夫人進來直接說道:「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沒調查清楚。」
蘇怡趕緊說道:「這和嬸嬸沒關係的。」
喬平遠不管是家世樣貌還是談吐學識都不差,可是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人,可能是覺得已經定親了,所以肆無忌憚了。
武平侯夫人嘆了口氣說道:「委屈你了,這件事交給我,喬平遠雖然是戶部尚書的孫子,可是也算不得什麼。」
蘇明珠說道:「戶部尚書因為年齡的原因,已經要退下來了,而他的幾個兒子也沒多大出息,只不過性格老實,孫子輩倒是有個不錯,可惜還沒成長起來。」
武平侯夫人說道:「是啊,所以我當初選了喬平遠,也是覺得戶部尚書一家的人品都算不錯,喬平遠看著也挺有前途的,但是別的到算不得什麼了。」
說到底是因為蘇怡的性格,武平侯夫人特意選了需要求著他們家的人,也好讓他們對蘇怡好一些。
戶部尚書是看明白了,可是沒想到喬平遠是個糊塗的,或者說並不是他糊塗,畢竟他在之前表現的很好,可能是覺得已經定親了,事情也就成了定局這才不再掩蓋自己的想法。
武平侯夫人覺得真是可笑,就算要裝也要裝到底,起碼等人娶到家裡了再說。
蘇明珠想了下說道:「也可能是他看出了堂姐的性格,所以才會這般肆無忌憚了。」
蘇怡本來以為姨娘是不知道的,可是等她回去,就看見姨娘坐在她的房中,見到女兒就問道:「可是解決了?」
「姨娘……」蘇怡本來以為自己瞞得很好,可是看見姨娘的樣子,就知道怕是姨娘早就知道了,只是見他不願意說,這才沒有吭聲:「姨娘不用擔心,嬸嬸說,要退親的。「
這話一出,姨娘倒是沒覺得開心,而是問道:「退親?」
雖然在還沒下決定的時候有些躊躇,可是在聽到武平侯夫人的答案後,蘇怡反而覺得一身輕鬆:「嗯,退親。」
姨娘有些擔憂問道:「可是退親對你名聲不好,而且我覺得喬平遠還不錯。」
不心疼女兒嗎?
姨娘很心疼,可是她更多的是考慮女兒的未來:「而且有了這樣的把柄,讓侯爺去敲打一下他,以後他就不敢對你不好了。」
蘇怡知道姨娘說的沒有錯,甚至考慮的更加實際:「可是姨娘,我也想要一個和我兩情相悅的夫君。」
這話一出,姨娘愣住了,她看著女兒,原來那個總是沉默羞澀笑著,哪怕受了委屈也不願意說的女兒好像變了。
蘇怡看著姨娘,握著姨娘的手:「姨娘,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請原諒我一次任性。」
聽了女兒的話,姨娘卻是一笑,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臉:「是姨娘的錯,你是對的。」
蘇怡笑著偎進了母親的懷裡:「嬸嬸說讓我在家安心等著就是了。」
姨娘揉了揉女兒的頭:「好。」
蘇明珠也正在和母親談這件事情:「母親準備怎麼做?」
武平侯夫人開口道:「你覺得呢?」
白芷然坐在一旁,雖然沒有開口,可也看向了武平侯夫人。
蘇明珠說道:「不如就這把信送給尚書大人,要回堂姐的庚帖。」
白芷然有些不服氣說道:「就這樣放過他嗎?」
武平侯夫人笑了下:「當然不可能,要不還讓旁人覺得我武平侯府的姑娘軟弱好欺呢。」
蘇明珠笑嘻嘻地說道:「多虧堂姐願意相信我們。」
武平侯夫人看著女兒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看向白芷然說道:「侯爺會讓他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的。」
白芷然這才笑了起來說道:「我瞧不起喬平遠。」
武平侯夫人也瞧不上喬平遠,若是真的嫌棄蘇怡不僅是蘇政齊的女兒還是庶出,那一開始就拒絕,難不成他們家還能把他搶來拜堂?
更何況當時除了喬平遠外,武平侯夫人還觀察了旁的幾家人,不過是覺得喬平遠最適合罷了。
蘇明珠說道:「其實嫂子,若是覺得心理不順的話,我可以安排人去揍喬平遠一頓。」
這話一出,白芷然有些心動,眨了眨眼看向蘇明珠。
武平侯夫人笑著搖了下頭說道:「行了,你們商量,我拿信給你們父親看看去。」
蘇明珠和白芷然起身送武平侯夫人離開,這才頭碰頭小聲說道:「家裡的供奉很有經驗的。」
白芷然說道:「看來你哥哥沒少背鍋。」
蘇明珠嘻嘻一笑。
白芷然說道:「也好,不過……等堂姐的庚帖拿回來,再打吧。」
蘇明珠戳了戳白芷然說道:「嫂子沒想到你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卻這麼壞。」
白芷然抓住蘇明珠的手指,拍了她手背兩下,根本不疼:「不理你了。」
蘇明珠卻不怕,把臉靠在白芷然的肩上:「我才不信,你會捨得不理我呢。」
白芷然也不是真的生氣,看著蘇明珠嬉鬧的模樣,忍不住問道:「心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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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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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12:27
第三十六章
蘇明珠嗯了一聲:「就是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
白芷然握著蘇明珠的手說道:「好巧,我也覺得自己很幸運。」
因為快到了蘇明珠成親的日子,武平侯倒是沒有多和戶部尚書一家糾纏,很快就要回了蘇怡的庚帖,同時把喬平遠的庚帖退了回去,兩家定親的事情雖然沒有宣揚,知道的卻不再少數。
退親總是要有個理由的,喬平遠的母親哭紅了眼睛,她也沒想到兒子這般糊塗,竟然寫了這樣的信:「可是這件事也不能全怪遠哥,而且遠哥的話也不算錯,她本來就是姨娘……」
喬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丈夫拉住了。
喬尚書冷聲說道:「說啊,怎麼不說了?」
喬母不敢再吭聲。
喬尚書看向孫子,問道:「你如果不願意這門親事,當初為什麼答應?」
喬平遠滿心的後悔,他和蘇怡見過兩次,第一次是兩個人相看,當時是武平侯夫人帶著蘇怡的。
那一次,兩個人並沒有多聊什麼,更多的是喬母拉著蘇怡問話,等兩個人定親後,武平侯夫人又安排兩人見了一次,這次除了小廝和丫環倒是沒有了旁人。
也正是這次見面,喬平遠倒是看出了蘇怡的性格,也正是因為看出來了,才越發的不滿意,卻又知道娶蘇怡能給他帶來不少好處。
祖父甚至和他仔細談過他以後的路要怎麼走,雖然不指望武平侯府會提拔他,可是有這門親事在,旁人也不敢對他下絆子,只是祖父也感嘆,如果娶得是武平侯的嫡女就好了。
喬平遠心中也這樣覺得,蘇政齊是個什麼樣的人,就連他都知道一二,有這樣的父親,母親不過是個妾室……
憑什麼姜啟晟能娶武平侯的女兒,他只能娶一個聲名狼藉之人的女兒,還是個庶出的。
戶部尚書看著孫子的模樣,最終嘆了口氣:「你收拾東西,這幾日就回老宅吧。」
喬平遠的父親臉色一變說道:「父親,我去給武平侯府……」
戶部尚書說道:「對外說,遠哥身體不適……」
喬母一聽趕緊說道:「不如說八字不合?如果說遠哥身體的問題,以後遠哥說親事就麻煩了。」
一直沒說話的喬尚書的妻子開口道:「聽你們父親的。」
姜啟晟和蘇明珠成親的那日,天氣極好,只是天還沒亮,蘇明珠就被叫了起來。
等蘇明珠洗漱完,山楂就端了面來,蘇明珠坐在一旁吃了起來,武平侯看著女兒的模樣,眼睛有些紅,說道:「我讓人給你備了些糕點,你餓了就吃一塊,吃完了就管山楂要。」
蘇明珠說道:「我知道了。」
用了面,蘇明珠漱口,這才換了喜服,丫環在一旁給蘇明珠化妝,白芷然想陪在蘇明珠的身邊,可是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看著。
武平侯夫人揮手打發了丫環,把皇后特意賜下來的簪子給蘇明珠簪好,這才笑道:「明珠真的長大了。」
蘇明珠看著母親紅著眼睛的模樣,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母親,我會多回來看你的。」
武平侯夫人沒有像以前那樣戳蘇明珠的額頭,只是說道:「傻話,叫人聽了笑話。」
蘇明珠雙手拉著武平侯夫人的手,嬌聲說道:「母親不許讓人住我的院子。」
武平侯夫人嗯了一聲:「這裡永遠是明珠的院子。」
蘇明珠想蹭到母親懷裡,可是發現今日的打扮根本不適合,只能可憐巴巴地說道:「母親,你說我頭上這麼多東西,重了不少,哥哥背我的時候,會不會把我摔了?」
武平侯夫人知道女兒是故意逗她,越發的不捨,哪怕住的再近,女兒有了另外一個家:「不會的,你父親讓你哥哥練了好幾日,用的假人比你沉多了。」
蘇明珠還不知道這件事,聞言詫異的瞪圓了眼睛:「嫂子也沒告訴我。」
武平侯夫人給女兒整理了一下頭髮,說道:「我沒事的,不用逗我開心,只要你幸福就足夠了。」
父母對子女的期待並不多,最大的願望不過是子女過的幸福罷了。
蘇明珠正色道:「母親放心,我一定會過的很幸福的。」
白芷然匆匆從外面進來說道:「門房傳話,他們快到了。」
蘇明珠卻看向門口,她今天還沒看見父親。
武平侯夫人拿起了紅色的蓋頭,問道:「是要找什麼嗎?」
「父親和哥哥呢?」蘇明珠問道:「我怎麼沒見到他們?」
話剛落,武平侯就帶著蘇博遠一起過來了。
蘇明珠起身,叫道:「父親,哥哥你們怎麼才來啊,我都快要嫁人了。」
這話猛一聽像是三個人多少年沒有見一樣,明明昨晚才見過還在一起聊了很久。
武平侯看著女兒,並沒有解釋是怕不方便,所以才拖到這個時候過來,只是說道:「是父親的錯,明珠原諒父親好不好?」
蘇明珠吸了吸鼻子,笑了起來:「不好,除非等我回門的時候,父親讓人給我做清蒸鱸魚。」
武平侯說道:「好。」
蘇明珠看向了蘇博遠,蘇博遠眼睛紅紅的,說道:「妹妹,你……你好像花公雞。」
這話一出,武平侯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背上,就連剛趕過來的白芷然都偷偷掐了蘇博遠幾下,這是怎麼說話的。
蘇明珠差點就要輓袖子去揍蘇博遠。
武平侯夫人嗔了兒子一眼,拉住女兒說道:「今天誰都不許胡鬧。」
可是蘇博遠的話,讓屋中因為蘇明珠出嫁而起的不捨和傷感消失得一干二淨。
姜啟晟和蘇明珠的親事,就請了親朋好友,可就算這樣來的人也不少,武平侯夫人早早安排了府裡的人去姜啟晟那裡幫忙。
姜啟晟到門口的時候,武平侯才拿起紅色的蓋頭,輕輕給女兒蓋上,還仔細整理了一下:「我的明珠穿嫁衣真好看……」
一句簡單的話,卻讓蘇明珠再也忍不住落淚了:「嗯,我以後也會這樣好看下去的。」
覺得自己會一直好看下去的蘇明珠被人扶著趴在了蘇博遠的背上,也不知道是最近練習的緣故還是旁的原因,蘇博遠走的很穩:「妹妹,我隨時在家中等著你,永遠的。」
「騙人。」蘇明珠吸了吸鼻子小聲抱怨道:「你明明和嫂子說好了,要一起去遊山玩水呢。」
明明很感人的話就被這樣拆穿,很尷尬的好不好!
蘇博遠敢怒不敢言,還是讓妹妹去禍害姜啟晟吧,起碼姜啟晟長得好看,想來妹妹會對他好一些。
蘇明珠發現蘇博遠不再說話了,鼓了鼓腮幫子說道:「要是有人欺負你了,你把名字記下來,回來告訴我啊。」
蘇博遠忍不住說道:「明珠啊,我才是哥哥。」
蘇明珠嗯了一聲。
蘇博遠趕緊說道:「好的,我記住了。」
蘇明珠伸手摟著兄長的脖子,眼睛裡一直含著淚:「哥哥,以後買了話本記得給我送過來。」
蘇博遠覺得鼻子酸酸的,看著等在門口一身喜服的姜啟晟,考慮把妹妹重新背回去的可能性,扭頭看了看父親和母親,最終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蘇明珠放進花轎中,威脅道:「你對我妹妹好點,要不惹她……她可凶了,會打你的。」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2:39
第三十七章
姜啟晟看著一臉自然說出這句威脅的蘇博遠:「我對她好很好的,畢竟我打不過她。」
蘇博遠點頭,很贊同這句話,這樣一想心中也覺得輕鬆了。
姜啟晟看著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態度恭敬的跪在地上,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頭。
武平侯點了下頭,說道:「去吧。」
出嫁前的那種惶恐,隨著姜啟晟拉著紅綢的另一端漸漸地消失,當蓋頭掀起來的時候,看著站在面前的姜啟晟,蘇明珠甚至抿脣笑了下,她的眼睛亮亮的,笑的又甜又漂亮,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戳戳她的酒窩。
姜啟晟忍不住也笑了起來,說道:「我總覺得,自己等了很久,才等到了今天。」
蘇明珠一直知道姜啟晟很好看,卻從來不知道他竟然能這麼好看,好看到蘇明珠都看愣住了。
姜啟晟彎腰湊近了蘇明珠,做了一直想做的一件事,他伸出手,輕輕地卻格外執著的戳了戳蘇明珠的酒窩。
蘇明珠瞪圓了眼睛,如果她沒有感覺出錯的話,好像姜啟晟的手指都在發抖。
喜娘在一旁提醒道:「該喝交杯酒了。」
蘇明珠索性抓住了姜啟晟的手,把自己的臉貼上去使勁蹭了蹭,像是做了壞事的孩子一樣笑的眼睛彎彎的:「你是不是早就想戳了?」
姜啟晟覺得蘇明珠的臉真的很小,好像自己的手就能把她的臉給蓋住,而且她的臉很軟……
還沒等姜啟晟摸夠,蘇明珠已經站起身,從托盤裡拿起了酒杯,遞給了姜啟晟:「喝交杯酒了。」
說好的新娘子的羞澀呢?
姜啟晟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明珠真變成羞答答的模樣,他恐怕還要不習慣。
交杯酒喝完,姜啟晟溫言道:「我讓廚房給你準備了一些吃食,你先吃一些,我去去就回來。」
蘇明珠笑著應了下來。
姜啟晟這才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向一身嫁衣的蘇明珠又看了眼放在一旁的酒杯,這才出了門。
蘇明珠笑了出來,喜娘拿了紅封就退了下去。
山楂上前伺候著蘇明珠取掉發上的那些首飾。
冬桃已經端了水來,讓蘇明珠淨臉,櫻桃和青棗在前幾日就被蘇明珠安排了過來,等蘇明珠換了一身衣服後,櫻桃正好端著飯菜上來。
蘇明珠早就餓了,坐下慢慢吃了起來。
青棗站在蘇明珠的身後,幫著她按肩膀和脖頸。
山楂小聲說道:「姑娘,剛才姑爺好像害羞了。」
蘇明珠也想到姜啟晟的樣子,沒忍住又笑了起來:「傻乎乎的。」
一碗面吃完,蘇明珠忽然想到了姜啟晟剛才說的話。
「我總覺得,自己等了很久,才等到了今天。」
不知道為什麼,蘇明珠覺得有些在意,卻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敏感了,也可能是姜啟晟覺得定親到成親這段時間等了很久?
拿了一塊糕點,蘇明珠捏著慢慢啃了起來,啃完以後決定等見了姜啟晟再問就是了,畢竟母親說過,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櫻桃去煮點醒酒湯。」
櫻桃應了下來。
蘇明珠看向山楂:「讓小廝機靈點,把姜啟晟酒壺裡的酒換成水,可別把人喝的醉醺醺了。」
山楂應了下去,趕緊去安排了。
蘇明珠吃飽了,漱了口讓人把東西收拾下去,看了眼屋中的擺設,都是按照她的習慣放的,只是又有些不同,多了另外一個人的痕跡。
看了一眼,索性直接走到了小書房,小書房裡不僅擺著她喜歡看的各種書籍,還有一些她根本不會看的,想來是姜啟晟喜歡的書籍。
蘇明珠愣愣地看著並排放在一起的書許久,才感嘆道:「原來這就是嫁人的感覺。」
青棗有些疑惑看向了蘇明珠,問道:「姑娘怎麼了?」
蘇明珠指著書架:「原來嫁人不僅是多了一個家人,還意味著所有的東西都要分給別人一半。」
青棗順著蘇明珠的手指看了過去:「那要不要再單獨給姑娘收拾個書房出來?」
蘇明珠想了想說道:「不用了。」
總是要習慣身邊有另一個人的,蘇明珠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其實再想想,雖然我的地方被分走了一半,可是他的地方也要被我分一半,這樣一想我又不覺得自己吃虧了。」
青棗有些茫然地看著蘇明珠,這件事是這樣算的嗎?
蘇明珠覺得自己已經接受了這樣的解釋,她在這個房間中沒有絲毫的不適,就好像在這裡生活了很久。
等姜啟晟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蘇明珠坐在軟榻上吃肉乾,那肉乾有些硬也有些乾,可是味道格外的好,吃的蘇明珠一臉滿足。
見到姜啟晟,蘇明珠很自然的問道:「你要來嘗嘗嗎?」
姜啟晟並沒有喝多少酒,特別是後來喝的都是水,就算這樣他在進房之前也特意去洗過了,身上的味道乾乾淨淨的。
他直接走到蘇明珠的身邊坐下,拿了一塊咬了一口。
其實這樣的牛肉乾很難咀嚼,姜啟晟看著蘇明珠輕輕鬆松吃了一塊又一塊的模樣,而他自己半天才吃掉了半塊,感嘆道:「你牙口真好。」
蘇明珠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呆呆地看著姜啟晟,不知道為什麼姜啟晟忽然有了這樣的感嘆,可就算這樣也沒耽誤她把剩下的牛肉乾吃完。
姜啟晟看著蘇明珠一動一動的嘴,端起一旁的奶茶問道:「要喝口嗎?」
蘇明珠點點頭,接過杯子雙手捧著小口喝了起來。
姜啟晟看了眼屋中伺候的人,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山楂她們見蘇明珠沒有反對,這才行禮後退下,山楂走在最後把門從外面關上。
姜啟晟說道:「我睡覺不喜歡有別人留在身邊……」
蘇明珠很理解地點點頭:「那我們要分房睡嗎?」
姜啟晟捏了蘇明珠鼻子一下,說道:「你是別人嗎?」
蘇明珠鼓了鼓腮幫子,等姜啟晟松了口,說道:「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而且……你為什麼不是戳我就是捏我?」
姜啟晟可不會告訴蘇明珠,他等這樣的時機很久了。
蘇明珠放下奶茶,一臉認真說道:「姜啟晟,我會對你好的。」
姜啟晟只覺得鼻子一酸,眼睛紅了,很久沒有人和他說這樣的話了。
蘇明珠覺得自己既然嫁給了姜啟晟,就有責任照顧他,畢竟母親說過,好姑娘要對自己的決定負責任的,可是她又不是吃虧的性子:「所以你也要對我才可以。」
姜啟晟勾脣輕笑,他看著蘇明珠的眼神很溫柔,笑的更是讓人看了就覺得心裡癢癢的:「好……你對我好,我會對你更好的。」
蘇明珠只覺得手心裡都出了汗,在裙子上擦了擦手,又覺得眼前的人既然已經是她的夫君了,所以她直接換了姿勢跪坐在軟榻上,雙手捧著姜啟晟的臉,認認真真地說道:「姜啟晟你、你剛才笑的我心裡慌慌的,明明你這麼好看。」
姜啟晟伸手握著蘇明珠的腰。
蘇明珠雖然不怕癢,可是不自覺身子抖了抖,低頭看著自己腰上的手,不僅紅了臉,就連耳朵和脖子都變紅了:「你、你的手好熱,你是不是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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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2:51
第三十八章
姜啟晟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他早和武平侯承諾過,就算和蘇明珠成親了,也要再等兩年才能圓房,因為蘇明珠還太小,他是想要和蘇明珠一輩子過下去的:「可能有些熱。」
蘇明珠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趕緊松了手,等姜啟晟把手移開,就乖乖坐在了他的身邊,一時間屋中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再沒有了別的聲音。
姜啟晟直接端起小桌上的杯子,把裡面的奶茶一口飲盡,他不喜歡吃甜的東西,可是卻覺得這奶茶味道很好。
蘇明珠張了張脣,有些委屈地說道:「你怎麼一口都不給我留啊。」
姜啟晟放下空了的杯子,微微垂眸口氣比蘇明珠還要委屈:「你還說對我好呢。」
蘇明珠看向姜啟晟:「……」
姜啟晟被逗笑了。
蘇明珠捏了塊牛肉乾繼續啃了起來:「你好奸詐啊。」
姜啟晟換了個姿勢讓自己更舒服的靠在軟榻上也拿了一塊牛肉乾啃,明明是兩人的新婚之夜,他們兩個卻擠在一張軟榻上啃牛肉乾,竟然還讓他覺得很幸福和自在。
蘇明珠忍不住往姜啟晟的身邊湊了湊,問道:「你剛才為什麼說覺得自己等了很久,才等到了今天?我們從定親到成親也沒超過一年。」
姜啟晟愣了愣,這才想起來自己說的話,如果不是蘇明珠提起,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好像很自然地就說出了口。
看著姜啟晟的神色,蘇明珠問道:「怎麼了?」
姜啟晟剛想搖頭說沒事,可是想到蘇明珠是他的妻子,是他以後要相依相伴一生的人,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為什麼會那句話。」
這話像是在敷衍,不過蘇明珠確定姜啟晟是認真的,想了下安慰道:「可能只是一時感嘆。」
姜啟晟抿了下脣說道:「可能。」
蘇明珠吃完最後一塊牛肉乾,問道:「要睡覺嗎?」
姜啟晟臉刷的紅了。
蘇明珠只是很自然的問,可是看著姜啟晟的模樣,也紅了臉,圓圓的杏眼變得水潤潤的,咬著脣有些無措地解釋道:「就、就是普通睡覺啊,母親說我還小呢。」
最後幾個字已經輕不可聞了。
姜啟晟被逗笑了,先下了軟榻,然後蹲了下來一手拿起地上紅繡著並蒂蓮的鞋子,一手握著蘇明珠穿著紅色羅襪的腳:「你的腳很小。」
蘇明珠的腳放在姜啟晟的手上,好像還沒有他的手掌大。
因為姜啟晟的動作,蘇明珠紅了臉,忍不住動了動腳趾頭,小聲說道:「我自己穿。」
姜啟晟笑了下,捏了下她的腳趾頭,這才把鞋子給她穿上,等兩隻鞋穿好了,姜啟晟就伸手扶著蘇明珠起來。
蘇明珠忍不住踩在地上蹦躂了兩下。
姜啟晟看著蘇明珠的模樣,忍不住說道:「快些長大吧。」
蘇明珠一臉莫名地看著姜啟晟。
姜啟晟卻沒有再解釋什麼,只是笑了下。
蘇明珠雙手背在身後,她覺得有些話還是不要問比較好,所以直接叫人送了水進來,洗漱完了又換了一身衣服,這才乖乖坐在了床上。
姜啟晟看著床上的人,覺得自己還是把書房收拾出來,以後睡在書房會比較好,可是看著蘇明珠可愛的模樣,又覺得有些不捨得,最後還是熄了蠟燭有些緊張的走到了床邊。
蘇明珠打了個哈欠,她今天起的太早了,拍了拍床說道:「快點,想睡覺了。」
姜啟晟無奈嘆了口氣,他看著已經舒舒服服準備睡的蘇明珠,覺得自己剛才的那種緊張不安有些傻,索性躺了下來。
蘇明珠眨了眨眼,感覺身邊的人,小聲說道:「有些奇怪。」
姜啟晟輕笑出聲,手偷偷鑽進了蘇明珠的被子裡:「你以後要習慣的。」
姜啟晟本來準備和蘇明珠聊上幾句,讓她不要太緊張,卻發現還沒等他想好怎麼開口,身邊就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不知什麼時候,蘇明珠已經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甜。
「……」
姜啟晟翻了個身,看著身邊的蘇明珠,他的手早被蘇明珠鬆開了,此時蘇明珠雙手抱著被子一角,睡熟的蘇明珠看起來又乖巧又可愛。
也不知道是因為蘇明珠睡得太過香甜還是因為成親一直緊張好幾日沒能好好入睡的緣故,姜啟晟打了個哈欠,也閉上眼睛準備休息了,只不過在睡著之前,他還是偷偷挪了挪位置讓自己和蘇明珠挨得更近一些。
不過兩個人個蓋著一床被子,就算再近也不可能肌膚相貼的,姜啟晟只能帶著些微遺憾入睡了。
姜啟晟是被人踢醒的,他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睛。
和剛入睡的時候乖巧比起來,此時的蘇明珠睡姿格外的霸道。
姜啟晟已經睡到了床邊上,而蘇明珠占了大半個床的位置還不滿足,剛才還企圖把姜啟晟踹下去,在發現踹不動後,一條胳膊和一條腿索性都壓在了姜啟晟的身上,而她自己睡的臉紅撲撲的,脣微微張著格外的香甜。
此時姜啟晟已經清醒了,本來準備起來,可是他剛剛一動,就看見蘇明珠皺起了眉頭,整個人都蠕動了一下,幾乎半個身子都壓了過來……
姜啟晟沉默了一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霸道。」
因為蘇明珠還沒醒,姜啟晟拉了拉被子給蘇明珠蓋好,也重新閉上了眼睛,他沒有準備再睡,只是想閉目養神一會,可是不知不覺又重新睡著了。
姜啟晟再一次清醒是直接被人踹在了地上,他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剛準備坐起來,一隻白嫩的小腳已經踩在了他的胸口,只聽「砰」的一聲,他又重新倒下了。
「啊?」
連摔了兩次的姜啟晟只覺得渾身都是疼的,而且他覺得自己頭肯定磕了一個包出來。
「對哦,我已經成親了。」
姜啟晟聽著軟軟糯糯熟悉的聲音,他……在新婚的第二天早上,被自家娘子踹下床,然後又踩了一腳。
蘇明珠其實只是本能反應,在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身邊躺了個男人,那時候她還沒真正清醒,忘記自己已經成親了這件事。
若是旁的姑娘,怕是第一反應尖叫或者驚慌,而蘇明珠直接把人踹下去,然後製服後,剛準備堵住嘴免得他大叫引來人,可是看著那張俊美的臉,愣了愣才真正清醒過來,想起來成親這件事。
蘇明珠有些尷尬的移開了腳,然後蹲在了他的身邊:「姜啟晟……你怎麼睡到地上了?」
因為做錯事情又想耍賴,所以蘇明珠不自覺開始撒嬌,聲音更是嬌軟好似蜜糖一樣:「我扶你上床休息好不好?」
姜啟晟默默地坐起身,一手捂著後腦勺,一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眼神朝著蘇明珠白嫩的小腳瞟了一眼:「穿鞋去。」
生氣?
好像也沒有,在生氣之前,他先注意到的是蘇明珠光著腳踩在地上:「地上涼。」
「哎呀。」蘇明珠跳上了床乖巧地跪坐,看著姜啟晟的模樣。
姜啟晟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拍了拍衣服他倒是沒有再上床,而是穿上了鞋。
蘇明珠漂亮的杏眼一眨一眨的,一臉無辜的模樣。
姜啟晟確定頭上沒有撞出包來,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這是你給我的驚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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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3:05
第三十九章
蘇明珠一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模樣。
姜啟晟忍不住上前輕輕捏了捏她的臉。
蘇明珠想到以前犯錯後和母親撒嬌的情景,很自然的用臉蹭了蹭姜啟晟的手,姜啟晟忍不住笑了起來。
誰能捨得和這樣的蘇明珠生氣?
起碼姜啟晟覺得自己是不捨得的,好像不管她做了什麼事情,只要乖乖巧巧地看著你,就能讓人心軟到對她百依百順的地步。
姜啟晟問道:「還要睡嗎?」
聽見姜啟晟的笑聲,蘇明珠就知道事情過去了,笑嘻嘻地說道:「不了,我該起來了。」
蘇明珠拉了一下床頭的繩子。
門口很快就傳來了山楂的聲音:「姑娘,姑爺我們進屋伺候你們梳洗吧?」
蘇明珠應了一聲,山楂等人就端著熱水進來了。
姜啟晟不習慣讓人伺候,就拿了衣服到屏風後面自己更衣。
蘇明珠剛想下地。
姜啟晟就說道:「等下。」
蘇明珠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姜啟晟。
姜啟晟拿過布巾,浸濕又擰乾後,走了過來說道:「腳。」
蘇明珠也想起來,自己光著腳站在地上這件事,臉一紅說道:「我自己來。」
姜啟晟坐在床邊,伸手握著蘇明珠的腳踝,蘇明珠往後縮了縮腳,可是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身上沒有力氣,明明她剛才一腳都能把姜啟晟踹飛的啊。
山楂和冬桃抿脣一樂,都站在一旁沒有上前打擾。
姜啟晟認認真真把蘇明珠的腳擦乾淨,這才起身把布巾放到了一邊,自己去旁邊洗手。
蘇明珠咬著脣,眼睛水水的,鞋子裡的腳趾頭不自覺蜷縮著。
山楂和冬桃伺候著蘇明珠更衣。
蘇明珠眼神不自覺去追逐著姜啟晟的身影,見姜啟晟擦了臉後就準備出門,頓時臉色一變說道:「姜啟晟。」
姜啟晟愣了下看向了蘇明珠。
蘇明珠鼓了鼓腮幫子,先去挖了一些香脂在手上揉開,才走到了姜啟晟的面前,踮著腳仔仔細細給他抹臉嘟囔道:「你忘記了這個啊。」
姜啟晟確實是忘記了,其實很多時候他都是想起來用一些,想不起來就算了,見蘇明珠氣呼呼的樣子,他配合著微微彎腰,讓蘇明珠不用這麼辛苦,閉著眼睛感覺細軟的手在自己臉上揉來揉去,覺得自己以後可以多忘記幾次。
蘇明珠還不知道姜啟晟的心思,給他擦完臉後,又抓著他的手開始涂:「就算不為了好看也該用的,用了會舒服的。」
姜啟晟嗯了一聲,看著蘇明珠的頭頂,她還沒有梳頭,長長的黑髮披散著,因為低頭的緣故,發垂落在兩側,他動了動手指,勾住了蘇明珠的手指。
蘇明珠也勾住了姜啟晟的手指。
明明姜啟晟和蘇明珠也沒有做什麼親密的動作,可是不知為何在一旁的丫環卻看的臉都紅了,好像他們兩個人之間根本看不到旁人一樣。
姜啟晟本想著出門,可是此時也不急了,就站在梳妝檯旁,看著丫環給蘇明珠梳頭。
蘇明珠的頭髮很長而且很好,看起來很軟很順。
姜啟晟情不自禁走道她的身後,很孩子氣的摸了兩下。
蘇明珠從鏡子中看的一清二楚,說道:「我的頭髮好看嗎?」
姜啟晟嗯了一聲。
蘇明珠得意地說道:「就是老嬸家的那個洗發水,我覺得他家新出來的這個很好用,然後洗完以後用桂花頭油,味道很好聞,以後你不要嫌麻煩,我會盯著你的,你長得這麼好看,頭髮也該很好看。」
姜啟晟深吸了一口氣,剛才的那種情不自禁已經消失的一干二淨,難道這個時候不該蘇明珠嬌羞一笑,他輕輕抓著一縷秀髮聞一下贊一句好香嗎?
怎麼好好的又開始說怎麼保養頭髮了!
姜啟晟覺得蘇明珠真的還沒有開竅。
蘇明珠一邊挑選自己喜歡的珠花,一邊嘟囔道:「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叫老嬸家,這個名字很奇怪。」
姜啟晟覺得再奇怪也沒有自家媳婦奇怪。
等蘇明珠梳妝完了,姜啟晟就很自然的牽著她的手一併往外走去。
櫻桃已經準備好了飯菜,蘇明珠跟在姜啟晟的身邊:「明天開始要早起鍛煉身體了。」
姜啟晟嗯了一聲。
蘇明珠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們要不要分房睡啊?」
姜啟晟平靜地看著蘇明珠。
蘇明珠說道:「我和母親睡的時候,可乖了。」
姜啟晟在武平侯府吃過幾次早飯,知道蘇明珠的喜好,先給她盛了一碗粥,說道:「所以呢?」
蘇明珠很自然的接過,看著姜啟晟嘟囔道:「我怕你再掉床。」
姜啟晟給自己盛了一碗,坐在了蘇明珠的身邊說道:「習慣就好。」
蘇明珠夾了個包子給姜啟晟,說道:「好吧,那你再掉床可不許生氣。」
姜啟晟眼睛眯了一下說道:「我有辦法,我不會再掉床了。」
蘇明珠瞪圓了眼睛看著姜啟晟。
姜啟晟說道:「先吃飯。」
蘇明珠夾了個大包子,吃了起來,反正摔在地上疼的不是她。
等兩人吃完早飯,姜啟晟哪怕知道蘇明珠飯量大,還是忍不住牽著她在院子裡溜達了起來。
蘇明珠整個人都懶洋洋的,幾乎是被姜啟晟拖著走:「那個余姑娘被安置在外面了。」
姜啟晟問道:「見到太子了?」
蘇明珠點點頭:「也不知道外祖父和皇后娘娘說了什麼,反正現在余姑娘和太子見了一面,然後就被安排在外面了。」
姜啟晟沒有說什麼。
蘇明珠嘟囔道:「而且去了面紗,我聽母親說,余姑娘長得很漂亮,太子本來有意把她抬進府上,可是她不願意,所以就住在了外面。」
姜啟晟皺了皺眉問道:「那她是跟了太子嗎?」
蘇明珠站直了身子,與姜啟晟十指相扣,說道:「不知道啊,不過她現在住在太子妃陪嫁的院子裡,母親提過一句,那位余姑娘說不願意打擾太子和太子妃之間。」
太子妃陪嫁的院子裡?
蘇明珠笑嘻嘻地說道:「而且院子裡伺候的都是太子妃的人,不過余姑娘不知道,等她知道了怕是要滿心驚喜了。」
姜啟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蘇明珠感嘆道:「所以她真的很奇怪,不進太子的後院,說是因為不想打擾太子和太子妃之間,但是她這樣不算打擾了嗎?金屋藏嬌哦。」
最後一個哦字,她故意拉長了一些,看著姜啟晟:「你什麼時候把我藏起來?」
姜啟晟很淡定地看著蘇明珠,伸手捏了她臉上的肉:「醒醒,還沒到做夢的時候呢。」
蘇明珠雙手抓著姜啟晟得手,忍不住咬了口,留下淺淺的牙印,眼睛亮亮地問道:「那讓我養你好不好?」
成親對於蘇明珠來說,就好像一個地方換到了另一個地方。
姜啟晟沒有長輩需要她早起請安,兩人想吃什麼都是商量著來,姜啟晟還有一手好廚藝,很多吃食都很新鮮,使得蘇明珠格外的滿足。
而且蘇明珠發現和姜啟晟聊天很愉快,就好像不管說什麼,他們兩個都能聊到一起,有很多事情甚至不用解釋,彼此都能明白。
這樣的感覺很自在,讓蘇明珠覺得成親竟然是件不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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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3:17
第四十章
除了房間連著的小書房外,他們還收拾了單獨的書房,而且那書房按照蘇明珠的喜好在窗邊擺了軟榻,旁邊還有個小桌子,上面放著蘇明珠喜歡的點心,軟榻上還放著許多一看就很舒服的靠墊。
以往姜啟晟看書,都是挺直了腰背坐姿端正,可是看著蘇明珠舒服的模樣,忍不住湊了過去,從開始直接坐在軟榻上,到後來和蘇明珠一樣半躺著靠在軟墊上,一邊看書一邊伸手去捏了肉乾果脯來吃。
偶爾兩個人還頭挨頭湊在一起看一本書,因為看法不同還爭論一番。
明明剛成親,兩個人卻像是相處了很久一樣,好像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的意思。
蘇明珠抱著抱枕盤腿坐在軟榻上,看著寫字的姜啟晟,問道:「祖父為什麼忽然帶著你背井離鄉?」
這個問題蘇明珠一直很好奇,而且在姜啟晟把她名字添到家譜上的時候,蘇明珠發現那家譜好像是新的,上面只有姜啟晟這一脈的人,難不成他家數代都是單穿?
蘇明珠覺得不太可能,恐怕有什麼隱情在裡面。
姜啟晟手頓了下,他索性停了筆,看向蘇明珠說道:「是一個不太愉快的故事。」
蘇明珠往裡面挪了挪,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姜啟晟走了過去,蘇明珠就把懷裡的抱枕塞給了他,自己又拿了一個抱著,眼巴巴看著姜啟晟。
姜啟晟坐在蘇明珠的身邊,他倒是沒有抱著那個抱枕而是放好靠著:「我家雖然算不得什麼大富之家,可日子過的也不錯,起碼家中還要小廝、婆子和丫環伺候,不愁吃穿。」
蘇明珠沒有吭聲,只是靜靜的聽著。
姜啟晟看著窗戶外面:「其實我已經不記得父母的樣子了,不過他們兩個感情很好,我父親……每天早上會給母親畫眉,會親手剪了最好的花簪在母親的發上。」
隨著姜啟晟的話,一副幸福的畫卷展現在了蘇明珠的面前,斯文俊秀的男人小心呵護著美麗的嬌妻,他們相愛著又一起期待著孩子的長大。
姜啟晟很久沒想起這些了,因為每次想起都是就心的疼,他記得那時候的自己不懂事,覺得母親的花很漂亮也鬧著要,父親總是無奈地剪了另一隻給他別在衣服上,而母親會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人,臉上的笑容很美。
「父親其實讀書比我好,可是他在考完舉人後,就不再考了。」
姜啟晟以前並不知道這些,還是長大了一些看著父親留下的筆記,看著書中的注解,他讀的書越多,越是能看出父親的厲害:「父親……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他喜歡每日陪著母親和我,在家中讀書彈琴畫畫。」
蘇明珠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因為哥哥是侯府出門,所以連舉人都不用考,可以一直做著喜歡的事情,想來姜啟晟的父親會去考舉人也是想給家裡一個庇護而已。
姜啟晟的聲音有些悠悠的:「父親教我讀書,手把手教我寫字,我的描紅本就是父親寫的,父親的字很好看。」
蘇明珠不知道說什麼好,可能是因為記憶太過美好,所以家人的離去才讓姜啟晟更加無法接受,她把自己的手塞進了姜啟晟的手裡。
姜啟晟很自然地握著,接著說道:「母親很漂亮,你如果見了肯定會喜歡她的。」
蘇明珠動了下手,與姜啟晟十指相扣。
姜啟晟看向了蘇明珠,他的眼神溫柔帶著懷念:「母親也會喜歡你的。」
蘇明珠嬌聲說道:「我母親也很喜歡你啊。」
姜啟晟聽出了蘇明珠話中安慰,笑了下很自然的握著蘇明珠的手輕輕親了下她的手背:「母親會彈琴,跳舞也很美……可惜母親不會說話,我覺得如果母親能說話,聲音一定很好。」
蘇明珠覺得有些遺憾,那樣美好的一個女子,她竟然無緣相見。
姜啟晟說道:「母親是棄嬰,被人丟在樹下面,是父親把她抱回來的。」
蘇明珠愣了愣,她沒想到姜啟晟的父母還有這樣的緣分。
姜啟晟想到自己祖父提過:「那時候父親才那麼大,不過是出去一趟就使勁提著個大籃子回來,小廝想幫忙他都不讓的。」
蘇明珠想到一個小男孩努力提著裝著嬰兒的籃子回到家中的樣子,覺得格外的溫馨和好笑。
姜啟晟勾脣笑了起來:「祖母是難產而死的,祖父一直沒有續弦,想著多個女兒也是好的,只是沒想到後來父親和母親在一起了。」
蘇明珠看著笑容漸漸從姜啟晟的臉上消失,心中明白怕是後來他要說的就不是那麼溫馨的內容了。
姜啟晟低頭看著蘇明珠白嫩的手指,說道:「父親要娶母親的時候,族裡人都不同意,因為他們都覺得母親配不上父親。」
蘇明珠皺眉,只是這一句話,她就挺煩姜啟晟的族人。
這些事情並不是家裡人告訴他的,而是他從那些人的閒言碎語中知道的:「父親到底娶了母親,當時甚至沒有請任何族人。」
蘇明珠動了動手指勾住了姜啟晟的,說道:「他們很幸福。」
姜啟晟嗯了一聲:「父親病了,病得很重,而那個時候母親懷著孩子,家裡花了很多銀子想給父親請大夫,可是……後來父親沒有了,我知道母親是想活的,是想把我養大的,可是在父親的葬禮上,那些人說了很多過分的話。」
蘇明珠感覺到姜啟晟的手很涼,還顫抖著。
姜啟晟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心情才接著說道:「母親早產了,那是一個、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妹妹。」
蘇明珠覺得姜啟晟會哭,可是沒有,他只是平靜的敘述著,卻讓蘇明珠覺得心都碎了。
姜啟晟用手比了一下:「這麼大點,哭起來聲音小小的……可是比起我這個當哥哥的,她可能更喜歡母親,我在同天失去了母親和妹妹。」
蘇明珠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姜啟晟,她猶豫了一下跪坐了起來,雙手捧著姜啟晟的臉,微微垂眸親了下他的額頭。
少女的脣溫潤柔軟,帶著蘇明珠身上淡淡的香。
姜啟晟的聲音很輕,好像嘆息一樣:「傻姑娘,快些長大啊。」
蘇明珠親完以後也有些不好意思,抱回了自己的抱枕,把小半張臉都藏了起來。
姜啟晟伸手捏了下蘇明珠的耳朵,接著說道:「祖父因為父親、母親和妹妹的死,也大病了一場,那時候我才不滿七歲。」
「因為我家的家境是族裡最好的,祖父一直很照顧族裡的人,不說逢年過節,就是誰家有個難事只要求到我家,祖父都是要幫的。」
姜啟晟從來不知道人能變得那麼快,能變的那麼壞:「那些族人趁著祖父病重,我又年幼,先是不允許母親與父親合葬,說母親不吉……甚至不允許妹妹下葬,因為妹妹剛出生就沒了。」
姜啟晟看著蘇明珠一臉嚴肅的模樣:「那時候我不懂,只知道祖父撐著病體去見了那些人一面,他們就同意了,父親和母親合葬在了祖墳,就連妹妹都在父母的身邊有了一塊小小的地方。」
蘇明珠深吸了口氣,強壓著火氣,她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結果。
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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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13:30
第四十一章
姜啟晟說道:「沒等父母過了百天,祖父就變賣了家產帶著我離開了,我那時候才知道,為了讓族裡同意父母合葬和妹妹能葬在他們身邊,祖父幾乎把所有家產都給了族裡。」
蘇明珠眼睛一眯,問道:「我幫你報仇吧。」
姜啟晟被蘇明珠的語氣逗笑了,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
蘇明珠換了個姿勢,狠狠揪著抱枕:「哦,為什麼?」
姜啟晟還沒回答。
蘇明珠上下打量了姜啟晟一下,接著說道:「你可不像是大度的人啊。」
姜啟晟覺得這話實在算不得誇獎:「就不能說我以德報怨嗎?」
蘇明珠反問道:「你是那種人嗎?」
姜啟晟沒有絲毫猶豫說道:「不是。」
蘇明珠接著問道:「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是不念舊惡?」
姜啟晟挑了挑眉:「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蘇明珠聳聳肩說道:「不像啊,所以你的那些族親還活著嗎?」
提到族親兩個字,姜啟晟的神色帶著諷刺:「活著,活的好好的。」
蘇明珠問道:「所以為什麼呢?」
姜啟晟神情有些複雜:「因為祖父讓我不要主動去報復。」
蘇明珠嘆了口氣說道:「祖父還真是了解你,而且……」
姜啟晟看著蘇明珠。
蘇明珠說道:「我覺得祖父是為了你好,你想要走科舉仕途,必須有個好名聲。」
姜啟晟嘆了口氣說道:「是啊。」
蘇明珠感嘆道:「所以說,還是要想辦法讓他們主動送上門。」
兩人對視了一眼,姜啟晟說道:「如果他們知道,我娶了侯府嫡女,他們會怎麼做?」
蘇明珠雙手捂著臉,動了動腳趾頭說道:「還有三元及第,他們難道不動心嗎?」
姜啟晟覺得蘇明珠的樣子格外的可愛,就連動壞心思的樣子都很讓人心動。
等到了蘇明珠三朝回門的那日,武平侯府早早開始盼著了,侯府大門口就已經打掃了三遍了,廚房更是從天還沒亮就開始忙活了起來,準備的都是蘇明珠愛吃的東西,牛肉餡的包子每個都皮薄餡多,看著就格外有食慾。
武平侯坐在正堂,看著時不時往門口張望一下的妻子,說道:「明珠他們回來,門房自然會來通傳,你就安心坐著就好。」
武平侯夫人嗔了丈夫一眼:「也不知道是誰,昨日翻來翻去一夜都沒睡。」
武平侯端著茶喝了口,避開了妻子的視線,他、他這麼久沒見女兒,自然是想的,還很擔心女兒過得好不好,睡不著才是正常的啊。
蘇博遠穿著一身絳紅色的長袍,打著哈欠走了進來,給父親請安後,說道:「父親、母親怎麼起的這麼早?」
武平侯夫人說道:「你妹妹今日回門,也不知道她離家睡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
蘇博遠一臉詫異地看向母親,當他確定母親是認真的,忍不住說道:「母親,妹妹雖然出嫁了,可是……她想回家哪怕走路最多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而且我記得沒錯的話,姜府的廚娘也都是家裡分過去的。」
武平侯夫人惱羞成怒,瞪了兒子一眼。
蘇博遠撓了撓頭,嘟囔道:「母親也是,芷然也是,從妹妹出嫁的時候就開始擔心,總覺得妹妹會被人虧待一樣,可是妹妹的性子和那螃蟹一樣,在哪裡都是橫著走,要擔心也該擔心妹夫啊。」
白芷然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一局,先給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請安了,這才嬌聲說道:「明珠的性子最好不過了,哪裡像你說的那樣壞。」
蘇博遠一臉詫異看著妻子:「你是當真的嗎?」
白芷然毫不猶豫地點頭,她很喜歡明珠的性格,若不是喜歡明珠這個妹妹,她小時候也不會願意和蘇博遠一起玩的。
蘇博遠看向武平侯說道:「父親,我覺得母親和芷然都吃了明珠的迷魂藥了。」
武平侯放下茶杯說道:「這些話,你有本事當著明珠面說。」
蘇博遠虛虛握拳放在脣邊咳嗽了兩聲,其實他也挺想妹妹的,甚至在明珠出嫁的第二天都偷偷跑到姜府的門口張望,可是明珠這個壞妹妹,卻讓丫環給他送了一食盒的點心,把他趕走了。
這讓蘇博遠覺得格外鬱悶,可是更鬱悶的是回來打開食盒一看,裡面的點心都是母親和妻子愛吃的,他愛吃的一塊都沒有!這就很生氣了。
就在幾個人說話間,門房就來報信了。
姜啟晟和蘇明珠是走著過來的,畢竟這麼點距離,不管是坐馬車還是坐轎子都有些多餘了。
蘇明珠氣色紅潤,走路的時候都帶著一股子歡快勁,讓人看了都覺得心情好了許多:「父親、母親、哥哥、嫂子,我可想你們了。」
武平侯夫人笑道:「都嫁人是大姑娘了,怎麼還撒嬌。」
蘇明珠皺了皺鼻子,撒嬌道:「在你們面前,我永遠不需要長大。」
武平侯笑著點頭:「嗯,你永遠是我們的珍寶。」
蘇明珠笑得格外開心。
武平侯夫人看向一直安靜站在女兒身後的姜啟晟,她注意到姜啟晟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看著女兒的眼神也帶著寵溺。
姜啟晟很愛自己的女兒。
特別是在成親後,好像兩個人的感情越發的親近。
這樣的發現讓武平侯夫人心情越發的好了起來。
說笑了一番,丫環就把軟墊放好,蘇明珠拉著姜啟晟一併跪下,給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姜啟晟神色鄭重叫道:「父親、母親。」
武平侯夫人紅了眼睛,臉上卻帶著笑。
武平侯說道:「以後你們兩個要相互扶持。」
「是。」
武平侯夫人笑道:「起來吧,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姜啟晟又磕了一個頭,起身後就朝著蘇明珠伸出了手,想要把人扶起來,卻發現蘇明珠已經蹦躂起來了,姜啟晟笑了下很自然的收回了手。
武平侯夫人把這些都看在眼底,忍不住和丈夫對視一眼笑了出來。
姜啟晟牽著蘇明珠的手走向了蘇博遠:「四哥。」
蘇博遠故作嚴肅點了下頭:「以後你們兩個好好的。」
蘇明珠做了個鬼臉說道:「哥,你以後別穿絳紅色的意思。」
蘇博遠有些疑惑看著妹妹問道:「為什麼?」
蘇明珠嘆了口氣說道:「看起來特別……不像好人。」
這話一出,白芷然也笑了起來:「我都與他說了,不讓他穿這個顏色,可是他偏偏覺得妹妹回門應該穿的喜慶一些。」
蘇博遠忍了忍,實在沒忍住說道:「妹妹,見不到你我挺想你的,可是見到你後,我又覺得比起見你,我更喜歡想你。」
蘇明珠已經和白芷然親親熱熱湊到一起:「誰管你喜歡什麼啊。」
白芷然握著蘇明珠的手,小聲說道:「看到你過的好,我就放心了。」
蘇明珠嬌聲說道:「我過的很好,就是想嫂子了。」
蘇博遠看向姜啟晟問道:「你能忍?」
姜啟晟神色平靜:「能啊。」
蘇博遠一臉你這樣很丟人的神情:「這都能忍?」
姜啟晟反問道:「你忍不了,你上啊。」
蘇博遠想了下,最後情不甘心不願地說道:「我也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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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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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13:43
第四十二章
蘇琛知道今日蘇明珠回門,怕是他們一家有話要說,這才特意晚了一些過來,行禮後就看向姜啟晟挑眉叫道:「堂妹夫。」
姜啟晟叫道:「堂兄。」
蘇琛一臉得意說道:「等我回書院,一定要告訴所有人,好好炫耀一番。」
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看著幾個晚輩關係好,心中自然高興,等他們打完招呼,武平侯才說道:「去用飯吧。」
蘇明珠湊到了武平侯夫人的身邊說道:「我都餓了。」
等幾個人吃完,武平侯就把蘇博遠、蘇琛和姜啟晟叫進了書房,而蘇明珠和白芷然跟在了武平侯夫人身邊。
武平侯夫人看著女兒,笑著幫她扶了扶發上的步搖問道:「姜啟晟對你好嗎?」
蘇明珠雙手捧著奶茶,說道:「很好的,母親放心。」
其實從蘇明珠的氣色就可以看出,蘇明珠過的很好,可是為人父母的依舊想要從自己的孩子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武平侯夫人說道:「可不許欺負姜啟晟。」
蘇明珠有些不滿嘟囔道:「母親,他那麼好看,我才不會欺負他呢。」
如果蘇明珠說別的理由,武平侯夫人怕是還要懷疑一下,可是蘇明珠說姜啟晟長得好看這個理由,武平侯夫人沒有絲毫懷疑就接受了。
蘇明珠問道:「母親,父親是準備和堂哥說關於衙役他們的事情嗎?」
武平侯夫人嗯了一聲:「你三叔的信中不僅寫了對余姑娘的懷疑,還寫了一件事,一戶農家夫妻活活燒死了自己的兒子,當官府把人抓了關押起來,偏偏村中的人都為這對夫妻求情。」
蘇明珠一臉震驚地看著武平侯夫人。
白芷然皺眉問道:「燒死自己的兒子?一般農家不是很重視兒子嗎?」
蘇明珠說道:「而且活活燒死,這樣的手段……很殘忍也有些過了。」
武平侯夫人嘆了口氣:「因為這對夫妻懷疑有野鬼上了兒子的身,而且村子裡的人也都這樣覺得,燒死他是為了保護村子其他人的安全。」
白芷然動了動脣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蘇明珠端著奶茶喝了口,平復了下心情問道:「有證據嗎?」
武平侯夫人猶豫了下才說道:「根據這對夫妻和村子裡人的證詞,確實很奇怪,他幹農活的時候不小心跌了一跤,磕了頭昏迷了兩日醒來後,就變了一個人似得。」
蘇明珠有些好奇問道:「變了一個人?」
武平侯夫人點了下頭,說道:「證詞其實挺多的,你三叔只是挑了幾個寫,他醒來後就尖叫,他媳婦一靠近他,不僅不和媳婦親近還不讓媳婦靠近,甚至在晚上偷偷去試他媳婦的衣服。」
蘇明珠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武平侯夫人說道:「不僅如此,他不願意下田地,家中的活都不幹了,就連喂雞都不會。而且還鬧著去集市,買肉的時候非要人家送豬下水和骨頭。」
蘇明珠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武平侯夫人笑了下說道:「還讓村子裡人把雞腸鴨腸這些送給他,說是要做生意。」
白芷然猶豫了一下問道:「白給嗎?」
武平侯夫人點了下頭。
蘇明珠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說道:「這簡直是異想天開。」
哪怕是蘇明珠和白芷然,都知道農家手上不富裕,吃一次肉不容易,就像是雞鴨這樣的,雞腸鴨腸都是好東西,怎麼可能白白給人,就算關係好肯白給,但是從村子裡要又能要來多少?
白芷然搖了搖頭也不再說什麼,怪不得家裡人懷疑他是被鬼附身了,就連她聽了都覺得荒唐,畢竟這些都是人人皆知的。
武平侯夫人嘆了口氣說道:「而且他竟然對男子示愛。」
蘇明珠目瞪口呆看著武平侯夫人。
白芷然神情有些扭曲,最後搖了搖頭,怪不得他們家容忍不下了。
蘇明珠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還真是……」
不管是不是野鬼附身,鬧成這樣全村都懷疑他是被野鬼附身,還真是讓人不知道怎麼說好:「難不成他們懷疑是被女鬼附身了?」
武平侯夫人點頭:「因為他每天都要燒熱水洗臉,兩天必須洗一次澡,還買了香脂涂全身。」
蘇明珠皺眉問道:「他還真是肆無忌憚。」
白芷然都不知道怎麼評價好了,是肆無忌憚還是根本沒把村子裡的人放在眼裡就不好說了,難不成他覺得旁人都是傻得嗎?
武平侯夫人說道:「這件事下面的官員已經如實上報了。」
蘇明珠說道:「讓三叔警醒一些也是好的。」
武平侯夫人嗯了一聲,猶豫了一下說道:「而且你三叔特意讓人去打探了余姑娘的底細,余姑娘的出身根本不可能學到醫術,不僅如此,她還是私下逃婚離開家的。」
白芷然心中有些難受,說道:「這些人……不管是被也鬼附身也好旁的也罷,最後受到傷害的都是這個身體原來的家人啊。」
蘇明珠動了動脣,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好。
白芷然有些茫然,又有些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感覺:「自己的丈夫、孩子忽然變成了陌生人,他們做錯了什麼嗎?那對父母在燒死‘兒子’的時候,心中難道不傷心嗎?」
蘇明珠握著白芷然的手,說道:「傷心的。」
白芷然說道:「也是我想的太多了。」
蘇明珠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
武平侯夫人嘆了口氣說道:「其實誰也不願意看到的。」
白芷然抿了下脣:「可是我在覺得這些人不對的同時,又有些感謝他們,所以說到底我也是自私的人,和他們沒什麼區別的。」
「不是的。」蘇明珠明白白芷然心中糾結之處是什麼,她痛恨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但是又感激有這些人,因為他們的出現,才使得他們的一些事情發生了變化,所以白芷然很矛盾又很痛苦:「我們從來沒有主動去害人的意思,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活下去。」
白芷然看著蘇明珠的眼,點了下頭:「我知道的。」
武平侯夫人柔聲說道:「芷然,人都是自私的,誰又沒有個私心呢?」
白芷然看向武平侯夫人。
武平侯夫人的神色溫柔,說道:「人分遠近親疏,芷然我們都是凡人而已。」
白芷然咬了下脣說道:「母親,我知道的。」
武平侯夫人嘆了口氣,她何嘗不同情那些人,可是說到底他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是保護自己而已。
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去想明白,武平侯夫人也不知道要怎麼勸白芷然好。
蘇明珠捏了下白芷然的臉,說道:「嫂子,你看我。」
白芷然也不生氣,微微挑眉看向蘇明珠。
蘇明珠眼睛一彎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的時候又甜又美,白芷然也不由自主勾起了脣角,心情都輕鬆了許多。
「嫂子,我比你更自私。」蘇明珠微微側臉,兩個小酒窩使得她看起來格外的天真:「因為我從來不願意去想旁人會不會傷心。」
白芷然卻注意到蘇明珠說的是不願意去想,並不是不去想,怕是她早已想過了。
蘇明珠說道:「嫂子,我們很自私,但是我們絕對不會像是他們那樣主動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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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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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13:56
第四十三章
白芷然握著蘇明珠的手,說道:「是我想差了。」
蘇明珠笑嘻嘻地說道:「其實說到底,只是嫂子鑽了牛角尖。」
白芷然點了點頭。
武平侯夫人也不再提這件事。
蘇明珠咬了一口綠豆糕,忽然問道:「母親,那位余姑娘和……怎麼樣了?」
武平侯夫人神色有些奇怪:「什麼怎麼樣了?」
白芷然也有些茫然看著蘇明珠。
蘇明珠皺了皺鼻子,倒是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直接說道:「就是有沒有上床啊。」
白芷然臉一下子就紅了,可是眼神卻飄向了武平侯夫人,她、她雖然有些害羞,卻也很好奇。
蘇明珠問道:「萬一余姑娘並不是想要爬床,只是單純的想要幫著……呢?」
白芷然點頭:「不管她是怎麼會的醫術,既然有這樣的本領,何必還要去給人當小妾呢。」
哪怕是太子的小妾,說到底也是個妾室而已。
武平侯夫人也覺得可惜:「讓你們失望了。」
言下之意就是余姑娘已經和太子發生了關係。
蘇明珠皺眉,倒是沒有說什麼。
白芷然嘆了口氣,雖然已經猜到了,還是覺得有些可惜的。
武平侯夫人說道:「誰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來了一出酒後亂性,和你表哥發生了關係,還不讓太子負責。」
「酒後亂性?」蘇明珠呲了下牙,說道:「表哥知道?」
武平侯夫人神色有些嘲諷:「如何不知道?就是你表嫂都知道,那酒還是你表嫂吩咐人買的,就怕她偷偷下了不好的東西傷了你表哥的身子。」
因為不好直說太子,所以武平侯夫人直接用表哥兩個字代替了。
白芷然沉默了下問道:「所以……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就余姑娘不知道?還以為自己的計策成功了?」
武平侯夫人點了下頭,接著說道:「她還特別故作堅強,讓你表哥不要放在心上。」
蘇明珠問道:「那她是……」
守在外面的玉桂忽然敲門,蘇明珠就停了下來,武平侯夫人問道:「進來。」
玉桂推開門進來說道:「夫人,二姑娘哭著回來去了大房那裡。」
哭著回來?
蘇明珠看向了武平侯夫人,武平侯夫人微微皺眉,說道:「知道了。」
白芷然神色多了幾分怒意:「這也太不講究了。」
都知道今日是蘇明珠三朝回門的日子,哪怕有再多的委屈也不該這樣哭著回來,哪怕真的撐不住,起碼也該進屋了再哭,而不是在外面就哭,讓所有人都知道。
蘇明珠聳聳肩說道:「別不高興,我倒是覺得挺好,她那麼愛面子的一個人,如果不是真的委屈難過了,也不會哭著回來丟臉,她過不得好,我就很高興。」
白芷然戳了下蘇明珠的額頭:「歪理。」
不過聽蘇明珠這麼一說,白芷然也沒有那麼生氣了。
白芷然看向武平侯夫人問道:「母親,你們為什麼要容忍大房呢?」
這個問題,白芷然早就想問了,她倒不是真的想分家,而是覺得按照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的性格,怎麼也不該容忍他們到現在的。
武平侯夫人說道:「一個團結一心的武平侯府讓人放心,還是一個因為心軟顧念親情而使得武平侯府有弱點的讓人放心?」
白芷然愣了下明白了過來。
武平侯夫人眼神有些黯淡:「他是你們表哥的父親,可是你們表哥不是他唯一的兒子,除此之外……他先是君才是父。」
蘇明珠握著白芷然的手說道:「嫂子,雖然大伯一家有些煩人,但是不難控制,把他們放在眼皮子下面更好一些。」
白芷然也想明白了,有些心疼的問道:「那、那博遠是不是也因為這樣才不願意科舉呢?」
蘇明珠被逗笑了,說道:「嫂子,如果哥哥敢這樣和你說,你就直接打他就是了。」
白芷然看向蘇明珠,有些茫然。
蘇明珠說道:「哥哥是不喜歡,父親和母親寧願委屈自己,也不會委屈我們的,我們想學什麼想做什麼,都可以隨心所欲的。」
白芷然也想到了,按照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的性子,哪裡會委屈了蘇博遠和蘇明珠。
武平侯夫人也笑著說道:「我與他們父親,努力這一輩子,不過是想讓你們過的肆意開心而已。」
白芷然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今日總是想錯。」
武平侯夫人搖了搖頭:「關心則亂而已。」
白芷然低著頭不再說話了。
因為料到王氏要帶著蘇瑤過來,所以她們也沒有再談那些私密的事情,而是聊起了衣服首飾,只是她們都沒想到,王氏和蘇瑤過來竟然會這麼大的動靜,沒等丫環通傳,王氏就哭著衝了進來。
王氏甚至顧不得蘇明珠和白芷然在,哭嚎道:「弟妹,你可要為瑤姐做主啊!」
武平侯夫人皺眉看了眼王氏又看了眼蘇瑤,她發現蘇瑤臉色有些蒼白,滿臉是淚哭得格外狼狽:「玉桂,端些水來。」
玉桂應了下來,趕緊讓丫環去端溫水。
王氏哭著說道:「瑤姐小產了。」
武平侯夫人很不喜歡蘇瑤,可是聽到蘇瑤小產,也沒覺得開心,說道:「那還不好好養著,怎麼能見風?快去煮點紅糖水來。」
蘇瑤哭得傷心:「二嬸,我不活了。」
蘇明珠動了動脣,她雖然剛才說,見蘇瑤過的不好,她就開心,可是這不包括蘇瑤肚中的孩子,那個孩子又沒有什麼錯:「山楂,你們去把窗戶門關好。」
蘇瑤小產了,是吹不得風的,屋中門窗關上起碼會好上一些。
白芷然柔聲勸道:「有什麼事情,坐下來再說,不要哭了,萬一傷了眼睛怎麼辦?」
蘇瑤看都不看白芷然和蘇明珠,她心中滿是恨意,覺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可是此時又不得不求到武平侯夫人面前:「二嬸,我也不想小產的,這也是我的孩子,可是他們家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憑什麼這樣對我?」
武平侯夫人說道:「你怎麼會小產呢?」
蘇瑤低著頭,哭著說道:「夫君與我生氣,推了我一下,我摔在地上孩子沒有了。」
白芷然有些生氣說道:「他知道你有孕,怎麼還能動手?」
蘇明珠皺了下眉頭,看著蘇瑤的側臉問道:「為什麼與你生氣?」
武平侯夫人轉動了一下玉鐲,並沒有說什麼。
王氏哭的傷心:「不管因為什麼,也不能推瑤姐啊,瑤姐可是懷著孩子的。」
武平侯夫人沉聲說道:「要不要我派人去和順伯府問一問?」
王氏臉色變了變。
蘇瑤抬頭看著武平侯夫人,哭訴道:「沒了孩子的是我,難道我就不難過嗎?」
蘇明珠的同情變成了懷疑:「原因呢?」
蘇瑤卻不願意說,而是哭個不停。
武平侯夫人問道:「然後呢?」
王氏趕緊說道:「瑤姐沒了孩子已經夠傷心了,可是和順伯夫人竟然還要給程霖抬側室。」
蘇明珠微微皺眉,她是見過和順伯夫人的,如果不是氣急了,怕是和順伯夫人也不會做出這般的事情。
武平侯夫人直接問道:「所以你想做什麼?」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4:09
第四十四章
蘇瑤看向武平侯夫人:「二嬸要為我做主,我也是侯府出去的姑娘,和順伯府這樣做,也是打了我們武平侯府的臉面。」
「你要和離嗎?」武平侯夫人的口氣很平靜,就好像在問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蘇瑤臉色變了變說道:「我、我和夫君感情很好,我不想和離,只是不想讓夫君納妾。」
蘇明珠說道:「堂姐,既然你和堂姐夫感情很好,那就讓堂姐夫去和他母親說不想納妾就是了,你回府找我母親幹什麼?又不是我母親給堂姐夫安排的側室。」
蘇瑤語氣委屈說道:「我知道堂妹不喜歡我,可是也不能落井下石啊。」
蘇明珠覺得蘇瑤簡直可笑:「落井下石?既然堂姐都這麼說了,若是我不落井下石一下,是不是對不起堂姐的期待了?」
白芷然此時也不想多說什麼,她從蘇瑤的話裡都聽出來了,怕是孩子沒有這件事,責任還是在她,若非如此按照蘇瑤的性子,早就告狀了。
丫環端了紅糖水來,蘇明珠雖然懶得搭理蘇瑤,覺得她沒有一句實話,可到底是一起長大的,雖然眼前這個人很可能只是一個占據了她堂姐身體的陌生人。
蘇明珠抿了抿脣,到底沒再說什麼。
王氏也知道怎麼對女兒好,所以接過丫環的紅糖水遞給蘇瑤,勸道:「瑤姐先喝點紅糖水。」
蘇瑤卻不願意喝,她直接推開了看向武平侯夫人:「二嬸,如果真讓他抬了側室,那我們武平侯府的臉面往哪裡放?」
武平侯夫人皺眉,畢竟蘇瑤是小輩,有些話她不好說,倒是蘇明珠沒有這樣的顧忌:「堂姐,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一些?」
白芷然雖沒有說話,可是神色是贊同的。
蘇明珠覺得有些話不說明白,怕是蘇瑤都不懂:「別說只是納妾了,就是你被休了,對武平侯府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我才是武平侯嫡出的姑娘,而你不過是大伯家的。」
沒等蘇瑤開口,蘇明珠接著說道:「我覺得你應該認清楚自己的地位才是。」
蘇瑤臉色大變,格外難看如果不是周圍有人,她恨不得上前抓花蘇明珠這張臉。
蘇明珠一臉嚴肅,偏偏給人一種格外無辜的感覺:「就算以後,這個侯府也是我哥哥繼承的,當家做主的也會是我的嫂子,怎麼樣都和你們大房沒有關係。」
蘇瑤咬牙,有些話現在還不能說出來:「蘇明珠,你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嗎?」
蘇明珠勾脣一笑,天真而可愛:「那就等三十年後再說,而且……誰知道三十年後到底在河東還是河西呢?」
蘇瑤氣的眼前發黑,身子晃了晃差點站不穩。
王氏趕緊說道:「都是自家姐妹,都少說一句。」到底心疼女兒,忍不住抱怨,「明珠,瑤姐也是你姐姐,你該尊重她一些,而且她沒了孩子,又被丈夫這樣對待,難道不該多安慰她一下嗎?」
武平侯夫人也不是好欺負的,剛才只是有些話不適合和晚輩說,如今王氏開口了,她也毫不客氣說道:「尊重不是靠人給的,而是自己爭取的,更何況蘇瑤比明珠大了快五歲,既然是做姐姐的,就要有做姐姐的樣子。」
王氏知道蘇明珠是武平侯夫妻的心頭寶,此時也不敢再多說蘇明珠,只是哭了起來:「我可憐的瑤姐,沒了孩子還要被婆婆欺負……日子沒法過了。」
「日子沒發過就不過。」蘇明珠忍不住打斷了王氏的哭訴,說道:「要不和離要不回去過日子。」
白芷然也覺得聽著心裡有些煩悶:「如果和離,我這就讓夫君安排人去把堂姐的嫁妝拿回來,如果不和離,就收拾了馬車快回去。」
王氏趕緊說道:「不能和離,如果和離了,瑤姐以後怎麼辦?」
蘇瑤也不願意和離,畢竟以後和順伯府的前程很好:「二嬸,你讓人去和我婆婆說,不許給我丈夫納妾吧。」
蘇明珠直接被逗笑了:「這和我家有什麼關係?你去找你父親你母親甚至你的庶兄說去。」
「可是他們身份比不上和順伯府。」
蘇瑤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既然知道以後和順伯會得重用,丈夫也前途極好,哪裡會讓自己的親人去得罪他們,反正以後武平侯一家會出事,得罪了和順伯府就得罪了。
蘇明珠幾個人倒是不知道蘇瑤的打算,只是這要求她是不會答應的。
武平侯夫人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說道:「你們雖然還住在侯府,可是……你們大房的事情,和我們二房沒什麼關係,我們兩房關係一點都不好。」
這話是大實話,白芷然忍不住笑了下。
這笑容正好被蘇瑤看到的,她覺得白芷然在嘲笑她,可是白芷然有什麼資格嘲笑她?
難不成白芷然覺得嫁給了蘇博遠就能一輩子富貴了嗎?遲早有白芷然哭的時候。
白芷然根本沒注意到蘇瑤的眼神,倒是蘇明珠看到了,微微皺眉忍不住說道:「堂姐,要不要我派人去請大伯回來?」
提到父親,蘇瑤神色有些不好,雖然她一直討好蘇政齊,在蘇政齊的幾個兒女中,她是最得看重的,可是蘇政齊的性子……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別說她只是蘇政齊的女兒,就算是蘇政齊的嫡子,怕是也要被蘇政齊放棄的。
武平侯夫人緩和了口氣說道:「如今瑤姐想過下去,就好好回和順伯府,就當沒有今天這些事情,不過我會讓人請了太醫去給瑤姐調理身體;如果不想過下去,就和離,和離的事情你們自己商量,不過我可以讓府上的人幫忙去把瑤姐的嫁妝拉回來。」
蘇瑤低著頭沒有說話。
武平侯夫人這樣做其實已經仁至義盡了,讓太醫過去給蘇瑤調理身體,也是給蘇瑤撐腰,哪怕沒有直白的反對和順伯夫人給蘇瑤的丈夫納妾,客也告訴了和順伯夫人,蘇瑤身後也是有人的。
其實武平侯夫人還真沒有資格去對和順伯府的事情指手畫腳的,畢竟蘇瑤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就算蘇瑤是武平侯夫人的親生女兒,在做錯事情沒了孩子的前途下,婆家真的要納妾,武平侯夫人也是沒辦法拒絕的。
哪怕蘇瑤沒有說原因,只是說被丈夫推到沒了孩子,她們幾個人也都心知肚明,這件事怕是錯在蘇瑤身上,再聯想到和順伯夫人前段時日上門,讓王氏都勸蘇瑤好好養胎而不是……拉著丈夫胡鬧這點,武平侯夫人都懷疑是不是蘇瑤不聽,還是胡鬧這才不小心沒了孩子,畢竟這樣的事情很難以啟齒的。
蘇明珠說道:「我記得堂姐還勸大堂姐,為人妻的都要賢惠,主動給丈夫納妾才是,如今雖然不是堂姐主動的,也該做出賢惠的模樣,回去好好收拾了房間,照顧好丈夫的妾室。」
蘇瑤雙手握緊,瞪向了蘇明珠說道:「你是不是很得意?」
蘇明珠一臉無辜,眨了眨眼說道:「我得意什麼?」
蘇瑤伸手指著蘇明珠:「你是覺得我過的不好,所以很得意對不對!」
蘇明珠覺得蘇瑤簡直無理取鬧:「你過的好不好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4:21
第四十五章
蘇瑤看著蘇明珠氣定神閑的模樣,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些慌了:「你能嫁給姜啟晟,是不是覺得自己就贏了!我告訴你,以後是什麼樣子誰都不知道!」
蘇明珠嘆了口氣,說道:「堂姐,我嫁給姜啟晟,那是我的本事,也是姜啟晟的福氣,沒有什麼贏不贏。」
蘇瑤已經認定蘇明珠和她一樣的來歷了,說話也就不客氣了:「你覺得你能得意多久?」
蘇明珠想了下,說道:「可能一輩子吧。」
蘇瑤神色呆滯了一下,她覺得這和她想的不一樣。
蘇明珠眼睛一彎笑嘻嘻地說道:「畢竟我夫君可是姜啟晟啊。」
蘇瑤想要反駁,卻不知道怎麼反駁:「你、你卑鄙。」
蘇明珠說道:「誰讓你沒這麼命?」
白芷然都看出蘇明珠是在故意氣蘇瑤的,偏偏蘇瑤沒看出來,而且白芷然覺得蘇瑤心理也有問題,在她心中也是覺得自己夫君比不上姜啟晟的,這樣的……讓白芷然不知道怎麼勸才好。
蘇明珠倒是難得勸了一句:「你為什麼要一直盯著我的生活呢?就像是我說的,你過的好與不好和我沒關係,同樣的我過的好或者不好也和你沒有關係。」
蘇瑤咬牙說道:「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蘇明珠捧著奶茶倒是沒有喝:「我是坐著說話的。」
蘇瑤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就看在我們是、是同個地方來的,難道你不該幫我這一次嗎?」
蘇明珠皺了下眉頭,說道:「我們從來不是一個地方來的。」
這算是說了實話,可是往往實話是沒有人願意相信的。
王氏拉住還想說話的蘇瑤,她比蘇瑤更識時務,說道:「我送瑤姐回去,麻煩弟妹請太醫給瑤姐調理下身體。」
武平侯夫人點了下頭,看著王氏像是想要提醒,最終什麼都沒說。
王氏趕緊拉著蘇瑤離開了,她從來沒想過讓女兒和離,甚至不覺得納妾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如果不是女兒哭著要求,怕是她也不會來求武平侯夫人出頭,此時她低聲勸道:「瑤姐,男人納妾是正常的事情,只要你坐穩正室的位置,再生個兒子就好了。」
蘇瑤咬牙說道:「不行,那是我的男人,別人用了,我覺得很髒很噁心。」
王氏皺眉說道:「你這樣想……那女婿到底為什麼和你動手?」
蘇瑤卻不願意說。
王氏嘆了口氣說道:「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然後早點懷孕生個兒子,剩下的……妾室永遠都是妾室,你不要怕。」
蘇瑤看著王氏的樣子,終於忍不住說道:「母親,我和你不一樣,我不能容忍我丈夫有別的女人,這是對我不忠。」
王氏也有些生氣:「那有什麼辦法?」
蘇瑤咬脣,什麼都沒有說。
等王氏和蘇瑤離開了,蘇明珠才說道:「堂姐這種……想想當初她和大堂姐說的話,如今落在自己身上,知道疼了。」
白芷然猶豫了下問道:「蘇瑤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武平侯夫人說道:「很小的時候。」
所以她才什麼都不能說。
白芷然看著蘇明珠又讓人給她上了杯奶茶,開始吃奶油包無憂無慮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妹妹,你覺得嫁人以後有什麼不一樣嗎?」
蘇明珠眨了眨眼,咬了一口奶油包,裡面的奶油甜甜的,她很喜歡吃不過卻吃不了太多:「沒什麼不一樣啊。」
白芷然覺得蘇明珠真的不開竅,伸手戳了戳蘇明珠的額頭,簡直操碎了心,畢竟她嫁給蘇博遠,不僅是因為兩個人的婚約,還因為兩人之間有感情的,可是這些話卻不好說,不過想想姜啟晟不管容貌還是品性都不錯,等時間長了日久生情也是正常的。
說話間,武平侯已經帶著姜啟晟他們過來了,白芷然就看見蘇明珠一口把最後的奶油包吃掉,然後歡快地朝著武平侯跑去。
可是白芷然注意到,蘇明珠的眼神在看到姜啟晟的時候變得亮亮的,這樣的眼神她很熟悉,就像是她看著蘇博遠的時候。
而姜啟晟進來後,眼神一直在蘇明珠的身上,就連嘴角都不自覺勾了起來。
這一刻,白芷然忽然覺得自己杞人憂天了,這兩個人明明是互相喜歡的。
姜啟晟早就意識到了這點,而蘇明珠知道自己喜歡姜啟晟,卻還沒懂得這樣的喜歡和喜歡家人有什麼不一樣。
白芷然覺得有些好笑,又格外的欣慰,喜歡的人恰好喜歡自己,這樣的感情很美好。
蘇明珠蹭到了武平侯的身邊,撒嬌道:「父親,你和哥哥他們說什麼悄悄話呢。」
武平侯很享受被女兒依賴的感覺,聞言笑道:「想知道嗎?」
蘇明珠毫不猶豫地說道:「特別想。」
武平侯像是沉思了一下,這才說道:「可是我不想告訴你。」
蘇明珠瞪圓了眼睛,氣呼呼的說道:「父親變壞了。」
武平侯可注意到他進來的時候,女兒的第一眼先看的是姜啟晟,可是他又不能直接說,多影響自己的面子。
蘇明珠也不是真的生氣,等眾人落座她又變成了笑嘻嘻的模樣。
武平侯問道:「剛才是怎麼回事?」
武平侯夫人大致說了一遍,武平侯冷哼了一聲:「不用搭理他們一家。」
蘇琛還記得這位表姐,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而且剛才武平侯和他說的那些事情,他此時都有些茫然了,倒不是懷疑武平侯說的是假的,而是整件事都很不可思議,想要接受還需要一些時間。
姜啟晟並沒有多加評論什麼,對他來說蘇瑤不過是自己妻子一個關係不好的堂姐罷了,只要蘇瑤不過來打擾他們的生活,她過的是好是壞,人是死是活都無所謂。
蘇博遠想說什麼,可是看著妻子和妹妹的神色,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武平侯說道:「明珠明日帶著啟晟去你外祖家一趟。」
蘇明珠本來也有這樣的打算:「我知道了。」
蘇琛沉默了一會說道:「伯父,我準備這幾日就回去。」
武平侯聞言說道:「也好。」
武平侯夫人嘆了口氣說道:「那我給你收拾些東西,還有一些滋補的藥,讓你母親好好養身體。」
武平侯知道妻子舍不得蘇琛,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武平侯夫人也知道這個道理。
蘇琛也是個會哄人的:「我會給伯母寫信的,到時候我帶著媳婦一起回京城給伯母看。」
蘇明珠其實有些心動,如果她還沒嫁人,怕是此時就已經要求和堂兄一起去揚州了。
姜啟晟忽然看向蘇明珠問道:「要不要去慶雲書院看看?」
蘇明珠愣了下,看向了姜啟晟。
姜啟晟笑了下:「我考完狀元還沒回去,也要給祖父上墳說一下這個好消息。」
蘇明珠眼睛一彎,笑得格外明媚:「姜啟晟,你真好。」
武平侯想了下說道:「也好。」
有人和他一起回去,蘇琛也是願意的,起碼在船上不會那麼無趣。
武平侯夫人也沒阻止。
蘇博遠撓了撓頭說道:「那我也一起去吧。」
白芷然還沒去過揚州,心中也有些期待。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4:32
第四十六章
武平侯夫人見丈夫沒有反對,說道:「也好,你們一起也能做個伴。」
等用完了午膳,蘇明珠就帶著姜啟晟到自己的院子裡,這還是姜啟晟第一次進蘇明珠的房間。
姜啟晟注意到院子的角落有一處房門是鎖著的,蘇明珠見姜啟晟好奇,就直接拉著姜啟晟走了過去,山楂拿了鑰匙把房門打開,就退到了一邊。
蘇明珠直接推開了房門,這裡時常有人打掃倒是乾乾淨淨的,是一個很大的房間,房子周圍是兵器架,還有木人樁等東西。
姜啟晟簡直大開眼界,除了常見的刀劍以外,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兵器,有些他甚至叫不出名字。
蘇明珠看著這些東西,說道:「都是一些普通的,沒什麼珍品。」
姜啟晟看著掛在最顯眼地方的流星錘,又看向了蘇明珠問道:「這些你都會?」
蘇明珠也注意到了姜啟晟的眼神,走過去很輕鬆的把流星錘拿了下來,說道:「不精通,略通一二。」
姜啟晟卻注意到蘇明珠得意的小眼神了,他差點就信了:「真的嗎?」
蘇明珠笑嘻嘻地拎著流星錘過來,說道:「假的,我不會這個的。」
姜啟晟看蘇明珠拎的輕鬆,本來想接過來,卻被蘇明珠避開了。
蘇明珠叮囑道:「我放在地上,你雙手拎啊。」
姜啟晟覺得自己被小瞧了,可是看著放地上的動靜,他……盯著那個流星錘了一會,最後捏了捏蘇明珠的臉,說道:「你是不是等著看笑話呢?」
蘇明珠嘻嘻一笑,故作無辜說道:「沒有啊,怎麼會,畢竟我這麼善良。」
姜啟晟就喜歡蘇明珠這樣得意的小模樣,深吸了口氣,然後繞開了流星錘:「這是方天戟嗎?」
蘇明珠把流星錘拎起來放好後,就走到了姜啟晟的身後:「這個你舞不起來的。」
姜啟晟不過是轉個話題,他對這些還真沒什麼興趣。
蘇明珠說道:「我外祖父曾一把匕首特別好看。」
姜啟晟看向蘇明珠,蘇明珠把自己的手塞進了姜啟晟的手裡,等姜啟晟握著了以後才接著說道:「那匕首是黑色,最適合偷偷在人背後做壞事了。」
「那倒是不錯。」姜啟晟與蘇明珠十指相扣,一起往外走問道:「為什麼是曾經,而且你不是很喜歡嗎?」
按照靖遠侯對蘇明珠的喜愛,只要蘇明珠開口,別說只是匕首,就算是更珍貴的東西,靖遠侯也不會猶豫的。
蘇明珠皺了皺鼻子:「可鋒利了,我可喜歡了,不過對我沒什麼用處。」
姜啟晟其實發現蘇明珠是喜歡這些兵器的,可是一般人喜歡都是會收藏的,而蘇明珠好像喜歡卻不需要擁有一樣:「為什麼?」
蘇明珠一臉詫異看向姜啟晟:「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動手殺人嗎?」
姜啟晟被逗笑了,兩個人已經出了房間,他就聽見蘇明珠用軟軟糯糯的聲音抱怨道:「那些兵器是殺人的,被人放著只是偶爾拿出來看看多可惜。」
蘇明珠踮著腳尖,湊近了姜啟晟說道:「而且外祖父答應以後多了,會給我弄一把的。」
姜啟晟問道:「會有很多嗎?」
蘇明珠點了點頭:「我聽外祖父說是工部的人獻上的。」
哪怕不喜歡舞刀弄槍,可是聽著蘇明珠的話,他也有些期待了。
蘇明珠說道:「不僅僅是顏色,還特別的鋒利,可以說是吹發即斷,如果所有兵器都能這麼厲害,那我們的士兵就有很大優勢了。」
姜啟晟知道蘇明珠說的是真心話,所以哪怕再喜歡,她也不會仗著別人對她的疼愛把東西占為己有,也正是因為她這樣的性格,所以身邊的人都更想要對她好。
蘇明珠其實想和姜啟晟討論下蘇瑤的事情,可是不知為什麼又覺得現在討論不太合適:「慶雲書院是什麼樣子的?」
「慶雲書院啊。」姜啟晟想到書院,神色間滿是笑意:「是個讀書的地方。」
蘇明珠並不覺得姜啟晟是在敷衍她,而是感嘆道:「那真是一個好的書院。」
對書院來說,再好的讚美也不過如此了。
姜啟晟很喜歡這種說話對方都能明白的感覺,就好像他們兩個心意相通一樣:「先生很嚴肅,如果完不成要求會用板子打手的。」
蘇明珠停下了腳步,撒嬌道:「我不想走了。」
姜啟晟有些無奈,倒是乖乖鬆開了手,然後走到蘇明珠的面前,蹲了下來。
蘇明珠滿足地趴在了姜啟晟的背上,雙手環著他的脖頸,美滋滋地晃動著腳說道:「父親原來就是這樣背我的。」
姜啟晟背著蘇明珠也不急著回房,而是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蘇明珠舒服的閉著眼睛,嘟囔道:「哥哥還吃醋了呢。」
姜啟晟問道:「為什麼?」
蘇明珠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說道:「因為那時候哥哥還小不懂事。」
姜啟晟腳步頓了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蘇博遠和蘇明珠是雙胞胎兄妹啊,這樣的口吻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蘇明珠也沒有再說下去,不一會就趴在姜啟晟的背上睡著了。
蘇明珠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抱著自己的杯子呆呆的坐著,像是困得難受,臉還埋進了被子裡使勁蹭了蹭,才哼哼唧唧喊道:「山楂我要喝水。」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還是閉著的,好像整個人都不願意從被子裡出來一樣。
姜啟晟接過丫環手中的杯子,走到了床邊坐下,就看見蘇明珠眯著眼睛把臉露出來,姜啟晟把杯子放在她的脣邊,蘇明珠就乖乖張嘴小口小口喝了起來,一杯溫水喝完了,看著她才清醒過來。
姜啟晟把空了的杯子遞給丫環,說道:「再不起來,我就該叫你了。」
蘇明珠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眨了眨眼睛讓自己更清醒一些,才軟軟地抱怨道:「我都做噩夢了呢。」
姜啟晟揉了揉她的發,起身讓開了位置,丫環伺候著蘇明珠更衣:「什麼樣子的噩夢?」
蘇明珠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中的姜啟晟,小聲說道:「沒有你啊。」
姜啟晟覺得蘇明珠總是能給他驚喜,而且說出來的話格外的動聽。
蘇明珠倒是沒有自己在說情話的自覺,而是她只是在說實話,她又夢見了蘇綺月故意撞掉了自己孩子的那個時候,那麼多的血那麼的疼:「為什麼二堂姐沒了孩子,沒有傷心呢?」
哪怕蘇綺月不想要那個孩子,在沒了孩子的那一刻,蘇明珠都感覺到了她的絕望和痛苦。
蘇瑤沒了孩子,好像更多的不是傷心,而是對於丈夫竟然準備納妾的憤怒。
姜啟晟在一旁,選了一支桃花簪放到蘇明珠的手上。
蘇明珠捏著看了看,交給了山楂,山楂接過手腳麻利的給蘇明珠換了個髮型,這才把桃花簪給蘇明珠戴上,又選了旁的首飾妝點。
姜啟晟看著蘇明珠,說道:「因為比起孩子,她更在乎自己。」
因為是在家中,蘇明珠只選了一對簡單的耳環戴上,就不再戴別的了:「你沒有休息嗎?」
姜啟晟見蘇明珠不再提蘇瑤的事情,也就不再說評論什麼:「你書房有些書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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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4:45
第四十七章
蘇明珠略一想就知道姜啟晟說的是哪些了,她的小書房都是一些遊記和話本,而且她還有個愛好,喜歡在話本上批註一些東西:「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姜啟晟嗯了一聲,這個時候哪怕覺得沒有道理,也是不能說出來的,媳婦是需要哄的。
蘇明珠和姜啟晟留在武平侯府用了晚膳才回了家,因為明日要去靖遠侯,所以早早就休息了。
第二日用了早膳就去了靖遠侯府。
因為知道外孫女和外孫女婿要來,所以靖遠侯留在了府裡,並沒有出門。
不過蘇明珠的表哥靖遠侯世子因為還當值,並不在家中。
世子妃鄭氏陪在靖遠侯夫人身邊,倒是兩人的獨子高邵雲帶著小廝守在門口。
高邵雲如今七歲,卻整天板著臉像是小大人一樣,世子和世子妃成親這麼多年也就這麼一個兒子,不過兩人感情很好,而靖遠侯和靖遠侯夫人也不是那種喜歡插手兒女婚事的人,哪怕期盼著個孫女也從來沒有提過給兒子納妾這樣的話。
蘇明珠見到高邵雲就笑著彎腰捏了捏他的臉說道:「表弟想我了嗎?」
高邵雲小臉很嚴肅,說道:「表姐,你都嫁人了,不能再對我動手動腳的了。」
蘇明珠很喜歡這個小表弟,牽著他的手往裡面走說道:「你不願意幫表姐滾床,表姐可傷心了。」
高邵雲耳朵紅紅的,小聲說道:「我都長大了,多不好意思啊。」
姜啟晟忍不住笑了起來,高邵雲的性格很可愛,也怪不得蘇明珠喜歡逗他玩。
蘇明珠故作難過,吸了吸鼻子說道:「可是表姐還是覺得很失望很難過。」
高邵雲有些著急地解釋道:「表姐別難受,我……」
蘇明珠蹲下來狠狠揉了揉他的臉,笑道:「表姐逗你玩呢。」
高邵雲愣了愣這才一臉無奈說道:「表姐開心就好。」
姜啟晟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道:「你都不會生你表姐的氣嗎?」
高邵雲看向姜啟晟問道:「我為什麼要生氣呢?表姐是因為和我關係好,才和我鬧著玩的,而且表姐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我們都要好好保護她,讓她開心的。」
蘇明珠很贊同地點頭道:「對的。」
高邵雲心中其實很崇拜姜啟晟的,他有些期待地看著姜啟晟說道:「我聽父親說表姐夫很厲害的。」
蘇明珠鬆開了高邵雲的手,讓他能跟在姜啟晟的身邊。
在來之前蘇明珠就提前和姜啟晟提過了,高邵雲很喜歡讀書,也想走科舉的路線,可是……不得不承認讀書也需要天分的,而高邵雲缺少了這樣的天分,不過勤能補拙,如今成績也不算差。
姜啟晟說道:「我聽你表姐說,你也很厲害啊。」
高邵雲有些驚喜地看了蘇明珠一眼,說道:「還好啦。」
蘇明珠在一旁笑道:「好了,你們別互相吹捧了,我們進去吧。」
高邵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對,祖父、祖母和我母親都在裡面等著了。」
靖遠侯他們都在花廳中,見到他們進來,靖遠侯就笑道:「我還以為在自家你們都能迷路呢。」
蘇明珠絲毫不怕靖遠侯,聞言說道:「對啊,都怪外祖父太久沒叫我來了,我都不認路了。」
靖遠侯哈哈笑了起來說道:「不叫你來,你不會自己過來嗎?」
蘇明珠撒嬌道:「我因為太想外祖父了,所以就趕緊過來了。」
靖遠侯摸了摸鬍子說道:「那好吧,以後記得多來幾趟,路就記住了。」
蘇明珠說道:「好。」
丫環已經擺好了軟墊,蘇明珠和姜啟晟跪下來行禮後,姜啟晟叫道:「外祖父。」
靖遠侯打量了一下姜啟晟說道:「成親後,氣色好了不少,既然成家了就要承擔起一家的責任知道嗎?」
姜啟晟說道:「知道,謝謝外祖父教導。」
靖遠侯看著外孫女:「明珠,嫁人以後也要好好過日子。」
蘇明珠說道:「外祖父放心,不管在哪裡我都能好好的。」
靖遠侯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把早就準備好的禮給了兩人。
姜啟晟和蘇明珠接過以後,交到了丫環的手裡,又給靖遠侯夫人磕頭。
靖遠侯夫人並沒多說什麼,把禮給了他們兩人後,就趕緊讓丫環把人扶了起來,這也是因為姜啟晟和蘇明珠成親後第一次來靖遠侯府才會這般,平時也沒有這麼多禮節的。
因為鄭氏也是長輩,所以姜啟晟和蘇明珠也給她行禮,這次倒不是用磕頭了,雖然靖遠侯世子不在,可是也早就備好了東西讓妻子幫忙給了蘇明珠他們。
蘇明珠眼睛彎彎地笑道:「我今日可發財了。」
靖遠侯故意說道:「這裡面可有姜啟晟的,你可不能都給霸占了。」
蘇明珠笑嘻嘻地說道:「沒關係啊,姜啟晟的也是我的。」
姜啟晟說道:「對。」
靖遠侯搖了搖頭:「嘖嘖,那你的呢?」
蘇明珠嘴很甜,撒嬌道:「我的都給外祖父。」
靖遠侯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靖遠侯夫人在旁邊看著丈夫,說道:「多大了,還和孩子們鬧。」
靖遠侯說道:「你不懂,這證明是我和明珠關係好。」
靖遠侯夫人都懶得搭理丈夫了,讓丫環端了果子給姜啟晟,說道:「都是一家人,可不要客氣了。」
姜啟晟應了下來。
蘇明珠說道:「外祖父,過幾日夫君和我要下揚州,到時候我給你帶特產啊。」
靖遠侯愣了下也明白過來,姜啟晟三元及第又成了親,總歸是要回去一趟的:「揚州可是個好地方。」
他倒是不擔心,因為蘇明珠的三叔可是揚州知府,到了那裡她也不會被人欺負了。
蘇明珠說道:「哥哥、嫂子還有堂哥我們一起去,哥哥今天陪著嫂子回娘家了,說過兩日再帶著嫂子來和外祖父、外祖母辭行。」
靖遠侯說道:「你們都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靖遠侯夫人柔聲叮囑道:「藥可都帶齊了,路上可不如家中方便,而且坐船的話,提前去備些暈船的藥。」
蘇明珠說道:「我知道了。」
姜啟晟溫言道:「外祖父、外祖母放心,我會照顧明珠的。」
鄭氏有些羡慕姜啟晟和蘇明珠,畢竟她自小在京城長大,都沒離開過。
高邵雲眼巴巴地看著靖遠侯,他也想去。
靖遠侯注意到孫子的眼神,說道:「你還太小不行,等再大一些,想去哪裡都可以。」
高邵雲這才乖乖點頭,看向了蘇明珠說道:「表姐,你要多給我寫信啊,我也想知道揚州有什麼好玩的。」
蘇明珠一口答應了下來。
一家人說說笑笑的時候,有丫環進來行禮道:「侯爺、夫人,表姑娘在外面求見。」
這話一出,靖遠侯夫人皺了眉頭說道:「她有什麼事情嗎?」
丫環說道:「奴婢不知道。」
鄭氏也有些不喜,不過因為是婆婆的親戚,倒是沒有表現到臉上,倒不是她看不起這人家道中落,而是這位表姑娘身上戴孝,姜啟晟和蘇明珠剛成親……
靖遠侯夫人皺眉說道:「讓她回去,今日我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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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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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14:57
第四十八章
丫環趕緊退了下去,只是沒多久就一臉難色進來了,低著頭說道:「夫人,表姑娘說知道姑娘和姑爺今日過來,所以特意備了禮來。」
蘇明珠知道外祖母顧忌什麼,主動說道:「外祖母,不礙事的,都是自家親戚也沒那麼多講究。」
說到底蘇明珠是給外祖母的面子。
蘇明珠還沒見過這位表姐,不過在她被接來後,武平侯夫人和蘇明珠都讓人送了不少東西,因為顧忌著她在守孝,所以特意都選了那種素淨的。
這位表姐的名字叫李招娣,從她名字中都可以看出,她的家裡一直期待著能有個兒子的。
其實蘇明珠一直覺得名字是父母對孩子最初也是最真的期待,就像是她和蘇博遠的名字一樣。
而李招娣……
蘇明珠不知道她的父母到底愛不愛她,可是那樣的名字總讓人覺得心裡有些難受。
李招娣很快就進來了,她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衣裙,輓著湖藍色的披帛,發上是白玉蘭花簪,手腕上是青玉鐲子,她的容貌只能算清秀,可是腰肢纖細,又是花一樣的年齡,更添了幾分姿色。
等人行禮後,靖遠侯夫人直接問道:「前幾日不是說身體不適嗎?今日好了?」
李招娣神色冷淡,說道:「已經無礙了。」
靖遠侯夫人說道:「那怎麼不多養幾日?」
姜啟晟摸了摸蘇明珠的杯子,看向丫環低聲說道:「換一杯溫一些的。」
蘇明珠小聲說道:「我想喝涼一些的。」
姜啟晟已經把蘇明珠的杯子遞給了丫環:「不行。」
蘇明珠鼓了鼓腮幫子,輕輕撓了他胳膊一下。
丫環已經笑著把蘇明珠的杯子拿下去,又換了一杯略微熱一些的。
蘇明珠皺了皺鼻子,這才端著杯子喝了口。
姜啟晟柔聲哄道:「一會回家的時候,我們去買些果脯好不好?」
蘇明珠想了下,這才笑道:「想吃你做的魚鍋。」
姜啟晟做的魚火鍋味道很好,格外的鮮美,蘇明珠吃過以後就念念不忘,時不時都要念叨兩句:「等到船上再做給你吃。」
蘇明珠想了下說道:「那到時候我們釣魚,釣到了就吃了。」
姜啟晟應了下來。
蘇明珠笑的眼睛彎彎的,格外的甜,讓姜啟晟忍不住伸手捏了下蘇明珠的手腕,蘇明珠反手抓住姜啟晟的手,姜啟晟抖了下手,讓衣袖把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遮住。
其實說到底姜啟晟和蘇明珠也有些掩耳盜鈴,他們兩個人的小動作,除了李招娣和高邵雲外,幾個人都看在眼裡,不過都沒吭聲罷了。
姜啟晟的手很好看,蘇明珠捏著他的手指,忽然聽見李招娣提到了她,就看了過去問道:「表姐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李招娣從丫環手裡拿過錦盒,雙手遞給了蘇明珠說道:「我身無長物,只有一手繡工還算不錯,希望表妹不要嫌棄。」
蘇明珠笑著接過:「表姐太客氣了。」
李招娣問道:「你不看看喜歡嗎?」
蘇明珠愣了下,這才把錦盒打開。
李招娣說道:「我的繡法和一般的不一樣。」
蘇明珠已經把錦盒裡的東西拿出來,是有兩個巴掌大的繡品,繡的是一匹馬,那匹馬腳下踏著一朵祥雲,看起來很精神,而且繡法確實獨特:「表姐真厲害。」
李招娣微微垂眸,語氣很是平穩說道:「表妹要是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蘇明珠:「……」
她其實就是客氣下,還真沒有考慮過去學,畢竟她一直對捏繡花針這件事很頭疼。
李招娣見蘇明珠沒有吭聲,說道:「這些還是要會一些的,而且我這個針法並不難學。」
蘇明珠眨了眨眼笑道:「我是真的不會這些。」
李招娣微微蹙眉:「那表妹平時喜歡什麼?」
蘇明珠覺得這位表姐其實挺有意思:「我喜歡看話本,表姐喜歡嗎?」
李招娣眼神中露出幾許不贊同:「話本裡都是假的,表妹還是少看一些吧。」
鄭氏皺了下眉頭,李招娣不過是一個寄居的親戚,怎麼有資格對蘇明珠指手畫腳的,別說只是看話本,就是蘇明珠喜歡聽玉碎的聲音,買玉摔著玩,李招娣也沒資格說一句蘇明珠做的不對。
靖遠侯換了個姿勢,端著茶喝了口,他倒是看出來,這位表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坐在上位,看的也更清楚一些,李招娣看似在和蘇明珠說話也沒有往姜啟晟那邊多看一眼,可是她站的位置還有微微低頭的風情,都是對著姜啟晟展現的。
靖遠侯夫人直接說道:「明珠喜歡什麼就做什麼,不會刺繡也沒什麼關係,身邊多帶些繡娘就可以了。」
蘇明珠眼睛彎彎的撒嬌道:「外祖母上次送我的那條飛仙裙很好看,我可喜歡了。」
靖遠侯夫人聞言笑了下,說道:「喜歡就好,我剛得了一匹顏色漂亮的緞子,很適合你,等繡娘做好了就給你送去。」
蘇明珠根本不缺這些東西,可是她很喜歡別人送給她的禮物,這讓她有一種被在乎的感覺:「好,最喜歡外祖母了。」
李招娣咬了下脣,神色間露出幾分委屈,側臉正好對著姜啟晟,說道:「我也沒有別的意思。」
山楂已經把錦盒和繡品接了過去放好,蘇明珠看著軟糯好欺負,性子其實是有些霸道的,所以也沒有說話。
倒是鄭氏看了眼靖遠侯夫人,給了李招娣個台階說道:「招娣來嘗嘗這盤點心,按照明珠說的這次裡面加了點蜂蜜和牛乳,味道好了許多。」
李招娣撩了下頭髮,露出一截手腕,那手腕在青玉鐲的襯托下更顯得白皙:「表妹喜歡點心,我倒是會幾樣新花樣,什麼時候做了給表妹送去好不好?」
「不用了。」蘇明珠其實不太喜歡不熟悉的人去她的家中,只是靖遠侯府和武平侯府肯定是有客人的,而她的院子,哪怕是有女客也不會隨意引進去的,而姜啟晟和她的家中,不熟的人根本進不去。
就算蘇明珠還沒嫁給姜啟晟的時候,有應酬一類的,姜啟晟都是在外面酒樓置辦酒席的,而不會把人帶回家中。
姜啟晟和蘇明珠在某些地方格外的相似,除了認同的人外,都有些霸道的。
蘇明珠笑的格外的甜,軟軟地拒絕道:「表姐沒事的時候,可以指點一下丫環,等以後有機會我來外祖母這裡再吃就是了。」
李招娣聞言說道:「好,還是表妹考慮的周全。」
靖遠侯夫人說道:「招娣還有旁的事情嗎?」
李招娣開口道:「我聽說表妹擅長丹青,我新畫了一副畫,不知道可不可以請表妹指點一下?」
蘇明珠如果還沒看出李招娣的目的,那她就是個傻得了,先是展示了自己的繡工,然後又點出自己擅長廚藝,如今更是提到自己會丹青,仔細打量了一下李招娣,她雖然穿的素淨,可是處處精緻妥帖,如果蘇明珠沒有認錯的話,那套白玉蘭簪子還是自己母親送的。
屋中此時除了靖遠侯府的人外,就只有她和姜啟晟,如果李招娣想要表現給靖遠侯府的人看,也不會選在這個時間,而明擺著衝著他們來的,就是不知道想要在各方面壓倒她還是別有用心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5:09
第四十九章
蘇明珠笑顏如花,嬌聲說道:「也不知道表姐從哪裡打聽來的消息,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琴棋書畫了。」
姜啟晟也是個聰明人,而且對他有目的姑娘,也是不少,李招娣的手段也有些低了,真要論起手段來,還不如當初書院那位女扮男裝的,不過人家沒點明,他也不好多言,只是端著茶水抿了口。
李招娣像是有些驚訝,又像是理解一樣說道:「表妹太過謙虛了。」
蘇明珠單手托著臉,臉上滿是笑意:「沒有啊,我說的是實話,表姐要是問我京城中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我倒是比較了解呢。」
靖遠侯夫人臉色已經很難看了,李招娣自以為做的隱蔽,可是在場的沒有一個是傻子,不管她到底是什麼目的,在蘇明珠的外祖父家,想要壓倒蘇明珠,簡直是可笑。
蘇明珠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臉驚訝說道:「表姐是從哪裡聽說我擅長丹青的?」
李招娣擰了下帕子:「就是聽丫環討論的。」
蘇明珠皺眉看向了鄭氏,鄭氏臉上帶著幾許嘲諷,靖遠侯府的事情早就交到了她的手上,李招娣這話簡直打她的臉:「不知道是哪些亂嚼舌根,我先給外甥女賠個禮,到時我管家不嚴,讓那些丫環輕狂了。」
李招娣臉色變了變,她不知道事情怎麼說到了這裡,剛才不過是隨口一說,而且聽也知道是客套話,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人真的追究。
蘇明珠說道:「和舅母沒關係的。」
鄭氏說道:「招娣是在哪裡聽到的?」
李招娣眼神避開了鄭氏說道:「我就是在花園散步的時候聽到的。」
鄭氏先起身給靖遠侯和靖遠侯夫人請罪,說道:「都是兒媳的疏忽。」
靖遠侯夫人說道:「和你沒關係,怕是家中太過寬容了。」
這話確實意有所指的。
鄭氏說道:「兒媳定會嚴加管理的。」
靖遠侯夫人點了下頭:「你坐下。」又指了一個丫環去請了管事來。
李招娣整個人都慌了神,卻不敢開口多言,就怕說多了被人懷疑到身上來。
偏偏蘇明珠此時還嬌滴滴地說道:「表姐身邊伺候的怕是不夠用心,要不聽到有人說閒話,早就該告訴管事了。」
鄭氏說道:「確實如此。」
蘇明珠嘆了口氣,有些擔憂地看向李招娣:「表姐就是太過單純了,這樣的胡言亂語都信了,如今只是我的事情,若是偏信了旁的該怎麼辦?」
太過單純的李招娣只覺得心中不僅害怕還格外的慌亂:「我、我……也沒想到會有人說假話的。」
很快在李招娣院中伺候的丫環都被帶了過來,李招娣被帶回來的時候可以說是身無長物,就連身邊伺候的丫環都是管事到了以後幫她買的,不過人是李招娣自己挑選的,也不知道李招娣怎麼想的,選的是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姑娘。
倒不是說侯府就沒有年齡小的丫環,可那是因為侯府不缺伺候的人,年紀小的就先養著教一些規矩學些東西,而李招娣身邊缺人伺候,偏偏要個那麼小的,又乾不了重活也不懂規矩,管事提點了兩句,見李招娣聽明白卻故作不明白,就不再多言什麼了。
而且李招娣還找管事要了那丫環的賣身契,管事也沒多言,直接把賣身契給她了,等人接回來後,就把事情和靖遠侯夫人說了。
靖遠侯夫人只是點了下頭,並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畢竟對她而言這些都是小事情。
不過此時想起來,又見了李招娣如今的表現,心中格外不喜,畢竟李招娣是她的親戚,能住在侯府也是她的面子,卻做出這些丟人的事情,靖遠侯夫人面子上格外的難看。
丫環婆子都跪在地上,鄭氏卻沒有多看一眼,而是問道:「你說你是散步聽到的,你去哪裡散步?」
李招娣咽了咽口水,額角都出了冷汗,小聲說道:「就是在院子周圍散步的。」
鄭氏眼睛眯了下,明擺著不信。
李招娣避開了跪在地上的那些丫環婆子的視線,說道:「我都是在花園散步的。」
正是點了下頭,看向管事說道:「把打掃花園的那些丫環婆子都喚來。」
除了李招娣外,在場的眾人都知道她要倒霉了。
府裡這些下人的關係彎彎繞繞的,如果是正經的侯府小姐,他們自然不敢有什麼怨言,而李招娣說的好聽一些是靖遠侯夫人的親戚,說的難聽一點不過是個破落戶,靖遠侯夫人善心才會接了她來住。
特別是李招娣可以說是一貧如洗,就連生父下葬都是靖遠侯府出的錢,而她身上穿的用的也都是靖遠侯府置辦的。
在靖遠侯府,李招娣唯一的靠山就是靖遠侯夫人,偏偏她還不知道討好靖遠侯夫人。
靖遠侯夫人說把事情交給鄭氏,李招娣可能沒有意識到,她的另一層意思是幾乎直白的告訴了眾人,她不會管李招娣的事情了。
別說養一個人,就算再多養幾個,靖遠侯府也是養得起的,可是靖遠侯府又不是開善堂的,憑什麼養著讓自己討厭的人。
蘇明珠心中嘆了口氣,她倒不是心善覺得李招娣可憐,而是有些可惜今日的氣氛都被李招娣給打擾了。
姜啟晟給蘇明珠遞了個果子,安撫道:「不管是縫衣服還是做飯我都會。」
蘇明珠被逗笑了,說道:「那你很厲害哇。」
姜啟晟就喜歡看蘇明珠笑著的樣子:「琴棋書畫也都略通一二,如果你喜歡,我回去給你彈琴聽。」
蘇明珠心情忽然變得很好,特別是她發現李招娣的臉色更加難看,甚至控制不住看向了姜啟晟。
說話間下人都被叫了進來,都跪在了地上,鄭氏看向了靖遠侯夫人。
靖遠侯夫人直接讓身邊的大丫環把事情說了一遍,問道:「所以到底是誰在背後議論的?」
跪在地上的丫環婆子滿心的冤枉,趕緊說道:「不是奴婢啊。」
「不是我們。」
「沒有啊。」
沒有一個人承認,其實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在李招娣是真的聽說還只是個推辭,在這個時候,都變成了李招娣在說假話。
如果蘇明珠聽見有丫環偷偷議論著家中的主人,如果是關係好的人家,那麼她會記下來說話的丫環容貌,私下直接告訴那家相熟的人。
如果是外祖父家這樣的情況,蘇明珠就直接讓人把說話的丫環都給綁了,帶到舅母面前就是了。
當然如果是不算熟悉的,蘇明珠只會當做沒有看到,繞著走了甚至不會多聽,畢竟誰也不知道,說話的人到底是真是假,會不會是陷阱。
不過蘇明珠覺得李招娣不可能真的聽到,靖遠侯府的丫環不敢說她閒話的。
而且丹青什麼的?蘇明珠覺得可笑,真正書畫雙全的是她兄長,就算有丫環提到也不會說是她。
鄭氏看向了李招娣,問道:「招娣指認一下,到底是誰說的閒話?」
李招娣眼神飛快朝著跪在地上的人掃了一眼,擰了擰帕子說道:「我、我也沒看清楚,就是聽見有人提了一嘴。」
鄭氏點了下頭,並沒有追問,使得李招娣松了口氣。
蘇明珠拿了個果子嘗了口,發現味道格外的甜,就拿了一個遞給了姜啟晟。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5:21
第五十章
姜啟晟看著蘇明珠的眼神,接過以後咬了一口:「很好吃。」
蘇明珠眼睛亮亮的,把盤子往姜啟晟的手邊推了推。
姜啟晟也不客氣,慢慢吃了起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蘇明珠就發現了他的口味,而且總能把他喜歡的東西送到他的面前。
鄭氏不再看李招娣,而是看向了李招娣的貼身丫環:「你是叫紅纓對嗎?」
紅纓就是李招娣非要買的那個年紀小的丫環,此時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蘇明珠放下了果子,接了山楂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
紅纓的聲音都不穩,已經哭了出來:「對、對,我、奴婢叫紅纓。」
鄭氏皺了皺眉,看了眼李招娣,這個丫環跟了她也有幾個月了,怎麼還是這樣的模樣:「我記得招娣不管去哪裡都帶著你?」
紅纓使勁點頭:「我要伺候姑娘。」
鄭氏問道:「那麼到底是在哪裡聽到有丫環在說閒話?」
紅纓根本不知道說的是什麼閒話,就連剛才靖遠侯夫人身邊的丫環重複也沒多提蘇明珠,此時愣愣地說道:「奴婢不知道啊。」
鄭氏挑了下眉頭:「既然沒用,就發賣了吧。我到時候再給招娣多買了幾個丫環伺候就是了。」
李招娣咬了下脣說道:「可是賣身契……」
鄭氏看了李招娣一眼,李招娣竟然覺得心中一寒,不敢吭聲了。
其實鄭氏並沒有動怒,甚至神色都很平靜,可就是那樣的眼神,讓李招娣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好像從來沒有看的上她過,可是平日裡鄭氏對她很不錯啊,不僅是衣服首飾,有些東西她只要開口,丫環都會送到她手上來。
鄭氏說道:「既然招娣你覺得同情,那也不發賣了,直接把賣身契還給她就是了。」
這話一出,紅纓臉色刷的變白了,趕緊看向了李招娣,她寧願被賣了也不願意被還了賣身契。
侯府發賣,也不會把她往那些髒地方賣,最多日子不如現在好過需要做些粗活,可是把賣身契還給她,她這樣的年齡手上也沒有攢下多少銀錢,根本沒有活路的,就算好一些也只是去別的府裡幹活,不好的……說不得就被人給賣進那些醃臢地方了。
紅纓已經沒有了家人,甚至連個去處都沒有:「姑娘、救救我……」
李招娣卻覺得把賣身契還給紅纓也是不錯,起碼紅纓能自由了,到時候她在給紅纓點銀子,說不得紅纓能幫她在外面傳遞些消息:「那、那就把賣身契還給她吧。」
紅纓直接倒在了地上,跪在旁邊的丫環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紅纓的情況她們都是知道的,這位表姑娘還真是夠狠心了。
「姐姐,姐姐你別,我不走……」紅纓直接撲到了李招娣的面前抱著她的腿,哭著哀嚎道:「你不是說把我當妹妹嗎?別趕我走,我不走。」
李招娣臉一紅,格外的難堪,她覺得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鄙夷的:「你、你這是幹什麼,紅纓……」
蘇明珠覺得李招娣收攏人心的手段還挺有意思,怪不得身邊伺候的就是這麼一個小丫頭。
紅纓卻不依不饒,屋中更是沒有人上前攔一攔。
如果紅纓敢撲蘇明珠他們,怕是早就有人上前把紅纓按住了。
李招娣惱羞成怒,直接踹開了紅纓說道:「還給你賣身契,你就自由了,你這是鬧什麼?」
靖遠侯夫人忍不住咬了下牙,卻發現靖遠侯和蘇明珠都是一臉等著看戲的模樣,更是氣悶的慌。
紅纓也變了臉色,她跪在李招娣面前低著頭問道:「姐姐,你真不願意救我嗎?」
李招娣往後退了一步,因為她當初對紅纓說過不少事情,所以此時也不好說狠話:「我給你些銀子,你出府以後買個房子再買些地好好過日子吧。」
買房子買地?
紅纓覺得李招娣就是在騙她,她這樣的年齡還是個姑娘家,根本不敢做這些事情,她直接跪著爬到了鄭氏的面前,哭求道:「世子妃,姑娘根本沒聽到過什麼話,她是在騙人,她還一直說武平侯府該是長子繼承,讓次子繼承是亂了規矩。」
蘇明珠脣微微張著看向了李招娣,她竟然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出,這已經不是傻了吧?簡直是蠢貨啊。
靖遠侯夫人氣的眼前一黑,指著李招娣卻說不出話來,畢竟就算親疏關係,李招娣也不該說出這樣的話。
靖遠侯倒是輕笑了下說道:「還有別的嗎?如果你都說了,我做主讓人把你送到莊子上幹活,保證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紅纓聞言就說道:「有,表姑娘知道蘇姑娘嫁給了姜狀元後,多次提及蘇姑娘配不上姜狀元,會害了姜狀元,還時常說都是那些人亂七八糟的做事情,才讓蘇姑娘能嫁給姜狀元。」
蘇明珠眨了眨眼看向姜啟晟。
姜啟晟伸手握著蘇明珠的手:「是我高攀你。」
蘇明珠笑道:「不對,我們天設地造的一對。」
李招娣怒道:「閉……」
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有機靈的婆子去捂住了她的嘴,另有人制住了她。
紅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全都說了:「而且表姑娘還偷偷讓我把府上給她的東西拿出去典賣了,銀錢她都收起來了,就是說打碎的鐲子……」
蘇明珠已經不想聽了,而且他們在這裡多少有些不合適,說道:「外祖父、外祖母、舅母,我們先帶表弟出去吧。」
鄭氏也不想兒子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看向了公婆,靖遠侯說道:「去吧。」
姜啟晟起身,扶了一把蘇明珠,高邵雲也乖乖跟在了姜啟晟的身邊,幾個人朝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蘇明珠忽然停了下來轉身看向被捂著嘴的李招娣,說道:「忘記告訴表姐了,我大概四歲的時候,母親就特意請了宮中的嬤嬤來我身邊伺候。」
李招娣看著笑得天真的蘇明珠,再也控制不住恨意和恐懼。
蘇明珠眉眼彎彎好似新月一樣,看著軟軟糯糯格外好欺負:「不為旁的,就是和我說一些前朝後宮的事情,還有一些你永遠不可能知道的秘聞。」
姜啟晟覺得蘇明珠此時的尾巴已經翹了起來,不僅把人欺負了,還要再去踩上幾腳這樣的性子還真是可愛的很。
蘇明珠笑嘻嘻說道:「所以你這些小手段,真的只能算小手段。」
不僅說蘇明珠還用小拇指比劃了一下。
蘇明珠最後收了笑容,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招娣:「嘖,而且告訴你,少對別人的夫君動心思。」
說完才一手拉著姜啟晟招呼著高邵雲趾高氣昂的走了。
高邵雲小聲嘟囔道:「竟然還有這樣不知好歹的白眼狼,簡直不知死活。」
姜啟晟也覺得李招娣從根子上都壞了。
【卷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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