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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檀舟 - 《狀元家的珍寶妻 卷三》《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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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6:08
標題:
檀舟 - 《狀元家的珍寶妻 卷三》《全文完》
狀元家的珍寶妻 卷三
作者:檀舟
成親後,父母兄嫂一如既往疼她,夫君也把她當成寶貝細心呵護,
蘇明珠覺得這日子過得真滋潤,心情也是倍兒好,
因此就算有人吃飽太閒鬧些麼蛾子,她也絲毫不受影響,
姜啟晟的奇葩族親上門來鬧?她就當是看戲一般呵呵笑兩聲,
二堂姊回府哭訴夫君打她?那她順手幫一把,就當為了家族著想,
只是有一點她實在厭煩──那些滿大街亂跑的穿越者沒個消停的時候,
前些日子去揚州遊玩兼探親,便有警告他們武平侯府會家破人亡的,
雖然那人是好意,可那句「我昨天夜觀天象」她怎麼聽都像江湖騙子,
現下來到莊子上又遇見一個,還是位嬌滴滴的姑娘,
不斷扮嬌弱裝可憐勾引姜啟晟,完全沒把她這正室放在眼裡……
女主角:蘇明珠
男主角:姜啟晟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6:20
第一章
【第四十一章 姜家族親找上門】
等到了花園,三人坐在亭子裡,高邵雲一臉好奇的問道:「表姊,前朝後宮的故事好聽嗎?」
蘇明珠眨了眨眼,笑道:「可好聽了。」
高邵雲一臉期待,「表姊和我說說吧。」
姜啟晟注意到蘇明珠眼珠子轉了一圈,就知道她怕是又要哄著高邵雲玩了,心中覺得好笑,甚至還有些期待,他覺得自己和蘇明珠在一起久了,好像也有了不少惡趣味。
蘇明珠說道:「知道歡妃嗎?」
高邵雲嗯了一聲,「我聽祖父說過,歡妃本是浣衣局的,因為美貌得封妃位。」
「沒錯,歡妃得寵到哪個地步呢?因為歡妃喜歡素色,平日也多著素色的衣衫首飾,所以京中無顏色。」
「京中無顏色?」高邵雲有些震驚,「這是什麼意思?」
蘇明珠點點頭,自己剛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和高邵雲的表情也很類似,「就是京城之中所有女子都著素色。」
高邵雲嘴巴都合不攏了。
蘇明珠笑道:「你覺得她們為什麼要穿素色?」
高邵雲沉思了一下,說道:「是因為學歡妃嗎?」
蘇明珠沒有吭聲。
「可是這樣的話,所有人都著素色,歡妃不會生氣嗎?」高邵雲疑惑。
蘇明珠伸手戳了下高邵雲的額頭,「你說的只是一個方面。」
高邵雲巴巴看著蘇明珠,「好表姊,你就與我說吧。」
蘇明珠看向姜啟晟,問道:「你覺得呢?」
姜啟晟笑了下,「因為歡妃不喜歡艷麗的顏色,所以沒人敢穿。」
蘇明珠對他伸出了大拇指,「對。」
高邵雲傻眼,「這、這也太霸道了吧?」
蘇明珠搖了下頭,發間的步搖晃了晃,上頭的紅寶石在陽光下格外漂亮,「那又如何?她有帝王的盛寵在啊。」歡妃為什麼能霸道,正是因為她有霸道的資本。
高邵雲表情有些奇怪,「可是她就不怕御史嗎?」
「她為什麼要怕?歡妃能從一個浣衣局的宮人走到妃位,靠的是當時的皇帝,而且她只是寵妃,要什麼賢慧的名聲?」蘇明珠不以為然。
高邵雲張了張脣,許久才問道:「這是得過且過嗎?」
蘇明珠想了想,那時嬤嬤提起歡妃,說歡妃性格太過霸道張狂,所以才會落得十年恩寵一朝斷的下場,蘇明珠卻不贊同,她倒是覺得歡妃正是因為看得太清楚,才會在得寵時過得肆意,失寵後直接自盡。
「你覺得歡妃真的只是憑藉美貌封妃的嗎?」
高邵雲想要點頭,可又覺得不該。
姜啟晟卻從蘇明珠寥寥幾句中勾勒出了一個女子,「如果她空有美貌,怎麼能被當時的皇帝發現呢?」
高邵雲恍然大悟,「對呀,區區浣衣局的宮人,怎麼能走到當時的皇帝面前?」
蘇明珠微微垂眸,「前朝後宮中有多少宮女侍寢後依舊是個宮人?她能被封妃,自然是有她的手段和聰慧在裡面的,而且……歡妃是真的喜歡素色,還是因為她穿素色更美更能得前朝皇帝的喜歡,就不得而知了。」
姜啟晟很自然地接道:「浣衣局那樣的地方,每日都是要幹活的,而且也沒有太多的滋補品,這樣的女子就算有十分美貌,等到真能走出來也不過剩了七、八分,你覺得那樣的姑娘美還是嬌生慣養的姑娘美?」
高邵雲想到自己母親每日吃的用的東西,也明白了過來。
蘇明珠看著姜啟晟的側臉,她的男人真是又好看又聰明,就連聲音都格外吸引人,雖然李招娣傻了點,眼光倒是很不錯。
「而且……一個歡字代表了什麼?怕是在被封為歡妃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在前朝皇帝的心中不過是一個漂亮的玩意而已。她一生沒有子嗣,可那十年幾乎是獨寵後宮,為什麼皇后有子嗣,貴妃有子嗣,別的嬪妃甚至比她位分低的人都有子嗣,偏偏她沒有?」蘇明珠其實覺得歡妃很可憐,「除非有人不願意讓她留下子嗣,又或者是她自己不願意留下,畢竟以她那樣的情況,孩子的地位也尷尬。」
姜啟晟嘆了口氣,「歡妃很聰明。」
蘇明珠點了下頭,「所以我覺得她的霸道張狂不是看不清形勢,而是因為她看不到希望,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在有限的時間裡讓自己過得快樂呢?」
高邵雲瞬間覺得自己的想法被顛覆了。
蘇明珠笑了下,「我覺得歡妃很明白自己怎麼樣更好看,『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歡妃穿素色不過是為了最大程度展現自己的美而已,因為她需要當時皇帝的喜愛。」
高邵雲喃喃道:「那和歡妃比起來,李表姊好傻。」
蘇明珠沒有多評價,因為她覺得把李招娣和歡妃放在一起比較那是對歡妃的侮辱,「歡妃自盡時並不是真的失寵,只是隱隱有失寵的前兆,不然也不會在死後被前朝皇帝記在心中,甚至在晚年不顧眾臣反對把歡妃的墳移到了他陵墓的貴妃位中。」
姜啟晟明白歡妃的做法,與其等到年華老去而失寵,還不如當機立斷,死於在前朝皇帝心中最美好的時節,畢竟她這十年過得瀟灑自在,得罪的人可以說千千萬,後宮沒有女人不恨她的,等到失寵了,怕是就要被報復了。
蘇明珠看向高邵雲,叮囑道:「你記住,永遠不要小瞧任何人,知道嗎?」
高邵雲點頭,「那李表姊呢?」
蘇明珠冷笑了下,「表姊……她能做什麼?她沒錢沒地位,還住在侯府,你覺得她能威脅到你嗎?」
高邵雲愣了愣。
蘇明珠眼睛眯了下,「她最大的失誤不是當著我們的面想要勾引姜啟晟……」
姜啟晟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高邵雲被逗笑了。
蘇明珠笑嘻嘻地抓著姜啟晟的手,勾了勾他的手指,「而是她不該在外祖父家做這樣的事情,如果她有錢、有自己的宅子,身邊有忠心的下人不說,即便東窗事發,外祖父他們最多就是不認她這個親戚,好歹還有退路,而不像是現在這般,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高邵雲看向了大廳的方向,「她現在就是塊任人宰割的魚肉。」
蘇明珠嗯了一聲,「哪怕她死了,也不過是一句『病逝』而已。」
這話說的就有些冷酷無情了,高邵雲下意識看向姜啟晟。
他害怕表姊夫對這樣的表姊有意見,卻發現表姊夫嘴角微微上揚,痴痴地看著表姊,那樣的眼神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好像他不存在,表姊夫眼中心中只有表姊一個人一樣。
姜啟晟感覺到了高邵雲的視線,看了他一眼,對著他點了下頭,「確實如此,所以如果沒有完全的把握,絕對不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蘇明珠嚴肅地道:「邵雲你要記住,永遠不要在別人的地盤上挑釁別人,做任何事情都要留有退路。」
「我記住了。」高邵雲使勁點頭。
猶豫了一下,她才接著道:「如果前面沒有路可以走的時候,不要心存僥倖,也不要把自己的生命寄託於別人的良心或者善心。」
高邵雲看著蘇明珠的神色,不知為什麼下意識地挺直了腰。
蘇明珠卻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了皇宮的方向,「若是有朝一日,真到了那個地步,就魚死網破吧。」
姜啟晟微微皺眉,雙手包住蘇明珠的手。
蘇明珠扭頭看了一眼,笑了起來,「當然了,我們肯定不會到那一步的。」
姜啟晟覺得蘇明珠的笑容裡多了點什麼,看著竟然讓他心中揪疼,「永遠不會,如果真有那樣的一日,除非我先死,否則……不管什麼樣子的境地,你都等著我好嗎?」
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眼眶一紅,聲音裡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懇求,「答應我,好嗎?」
蘇明珠張了張脣,許久才說道:「好。」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6:33
第二章
低下頭,姜啟晟在她手上印下一吻,「我信你,所以不要騙我。」
「我絕對不會騙你。」淚水從她眼中滑落。
姜啟晟嗯了一聲,兩個人一時間都沒有再說話。
高邵雲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他實在聽不懂表姊和表姊夫在說什麼,為什麼好好的表姊就哭了,表姊夫看著也像要哭了一樣,那他是不是也該哭一哭啊?
蘇明珠吸了吸鼻子,很不客氣的撲到姜啟晟懷裡蹭了蹭,把臉上的淚蹭掉,姜啟晟雙手護著她,絲毫沒有反抗。
沉默了一會,高邵雲終於忍不住說道:「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你們的小表弟,也就是我還在呢?」
從姜啟晟懷裡出來,蘇明珠整個人朝著他的位置挪了挪,一點都不害羞,「表弟,你知道嗎?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你怎麼還在這裡?」
高邵雲覺得好生氣,但是他說不過表姊也打不過表姊,只能默默地認了,「對不起哦。」
蘇明珠很大度地揮了揮手說道:「沒事,原諒你。」
姜啟晟給蘇明珠整理了一下剛才蹭亂的發,說道:「等表弟娶妻了就會懂了。」
高邵雲,「……」
等到用膳的時候,李招娣已經不見蹤影了,所有人像是根本沒見過她,一家人親親熱熱的,姜啟晟哪怕知道靖遠侯府和武平侯府都不一般,可是看著他們的表現,心中感嘆果然能坐上高位的人沒有一個簡單的。
蘇明珠吃得笑眼眯眯,靖遠侯府準備的飯菜都是她喜歡的口味,還有一些揚州那邊的菜品,這是照顧姜啟晟的,他們不知道姜啟晟喜歡吃什麼,只知道他在揚州生活了很多年,所以特意做了那邊的菜。
姜啟晟又不傻,看見那些菜自然明白了,他覺得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情就是答應娶蘇明珠,他甚至覺得能娶到蘇明珠,比三元及第更讓他覺得驕傲。
用了飯又坐了一會,姜啟晟和蘇明珠這才告辭,他們還要回去收拾行囊,雖然那些事情不用他們動手,可是該帶什麼不該帶什麼,還是需要他們倆決定。
隔日姜啟晟宴請了同科的好友,是在外面訂的酒席,酒則是武平侯府珍藏的,要給姜啟晟做面子,姜啟晟也沒有推辭,他並不像某些迂腐文人那般不通事理。
酒自然是好酒,不過姜啟晟不好這一口,只略微喝了幾杯,倒是旁人喝了不少,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起碼從表面看眾人關係都是不錯的。
等姜啟晟回家的時候,就看見蘇明珠正窩在書房翻看著他父親留下的那些書,書上有不少地方都有父親的批註。
見狀,姜啟晟眉眼不自覺柔和了許多,走到她旁邊問道:「不是說要回武平侯府用飯嗎?」
蘇明珠合上了書,她沒有像當初看遊記或者話本那樣躺著邊吃邊看,這畢竟是姜啟晟父親留下的東西,所以她難得坐姿端正,態度認真,「本來要去的,可是我發現父親寫得很有意思,就不想動了,索性留在家中用飯,你吃飽了嗎?」
她看向姜啟晟,見他目光清亮,言語有條理,應該沒喝多少酒,就沒讓丫鬟把提前備好的醒酒湯端上來,「給你溫了雞湯,要不要下碗面吃?」
姜啟晟點點頭,「好,正巧中午沒吃什麼東西。」
和蘇明珠在一起久了,他的飯量不自覺也變大了許多,這可能和每日天剛亮就被蘇明珠叫起來一起晨練有關係,不過出去應酬回來能有一碗熱湯麵暖暖胃,那感覺真的很舒服。
因為東西都是提前準備好的,丫鬟很快就端了雞湯麵過來,兩個人移到了偏廳,蘇明珠看著熱騰騰的面,摸了下肚子,她本來吃飽了,可是此時又有些嘴饞了。
姜啟晟看妻子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笑了下,先舀了一勺湯,吹涼後喂到蘇明珠脣邊。
蘇明珠張口喝下,「果然還是野雞吊湯比較鮮。」
姜啟晟又喂了蘇明珠幾口,等她搖頭他才開始吃,「湯很好喝。」
蘇明珠單手托著臉頰,「給先生的禮都備好了,一會你看看單子有沒有犯忌諱的。」
姜啟晟嗯了一聲,用筷子夾了一些麵條送到蘇明珠嘴裡,「辛苦娘子了。」
蘇明珠忽然捂著嘴笑了起來,等嘴裡的面咽下去才說道:「聽你叫娘子好奇怪。」
姜啟晟也是逗個趣,故作困擾問道:「難道我不能叫娘子嗎?」
蘇明珠拿過勺子,從姜啟晟的碗裡舀了點白菜吃,「能啊,你叫什麼都可以。」說得一臉無奈,「誰讓你長得好看,我願意寵你呢。」
姜啟晟笑了起來,又夾了些麵條喂給蘇明珠。
這時外面傳來丫鬟的聲音,蘇明珠看了山楂一眼。
山楂出去了,很快就問清楚,回來稟報道:「少爺、少夫人,外面來了兩位自稱是少爺族親的人。」
族親?
蘇明珠眼睛一亮,看向了姜啟晟。
姜啟晟則微微皺眉。
蘇明珠伸出手指戳在他的額頭,揉了揉說道:「先讓他們在門房那裡等等。」
山楂應了下來,見沒有旁的事情,就出去吩咐了。
姜啟晟嘆了口氣,「他們還真是一刻都等不了。」能來得這麼快,怕是在知道自己中了狀元後就出發了。
蘇明珠不在意地道:「早點解決,你也不用放在心裡了。」
其實姜啟晟早就不在意那些被族人霸占的家產了,不過在不在意是一回事,屬於他的還是都該要回來。
蘇明珠笑著問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放聰明點,把東西還給你?」
姜啟晟慢慢吃著面,「你見過豺狼把吃進去的肉吐出來的嗎?」
蘇明珠皺了皺鼻子,嬌嗔道:「你的形容好噁心啊。」
姜啟晟被逗笑了,僅剩的一點傷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是我不對。」
蘇明珠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這時姜啟晟不知想到了什麼,筷子頓了下,「如果他們主動提出把東西還給我,那麼就算了。」
蘇明珠有些詫異地看向他。
「可能有時候我也想做點好事。」姜啟晟笑道。
蘇明珠倒是沒有多說什麼,他們雖然是夫妻,有些事情還是要尊重對方的決定。
山楂再次進來的時候端了一碟已經剝好的鵪鶉蛋,蘇明珠先用銀簽插了一顆塞到姜啟晟的嘴裡,然後自己才吃。
姜啟晟邊嚼邊說:「先把他們打發了吧。」
蘇明珠想了下說道:「也行,山楂去把人打發了,就說少爺不在,我從不知道少爺還有什麼親戚。」
山楂應了下來,轉身往外走。
下一瞬,蘇明珠叫住了她,「我覺得你讓粗使婆子去就行了。」
姜啟晟笑了起來,「確實如此。」
山楂見沒有別的吩咐,就應了一聲退下了。
「你是準備等從揚州回來再收拾他們?」
「嗯,他們來了我就見,也太給他們面子了。」
蘇明珠猶豫了一下,「那祖父要不要落葉歸根?」
姜啟晟微微垂眸,「等收拾乾淨了,再請祖父回鄉吧。」
姜啟晟的祖父臨死前並沒有提要回鄉下葬的事情,因為他知道,那時候孫子還不夠強大,如果他提了,孫子一定會完成他的心願,可是難免會因此被族裡的那些人要脅。
可是姜啟晟明白,祖父心中還是想葬在自己妻子、兒子身邊的。
蘇明珠沒有再多問什麼,讓丫鬟備了熱水,姜啟晟用完飯休息了一會,就去梳洗了。
距離他們離京去揚州還有十日,這十日姜啟晟的族人每天都會上門,可惜除了第一天,剩下的幾日他們別說進門了,就連東城都進不來,直接被巡邏的官差攔下。
出發當天,姜啟晟和蘇明珠上了船,蘇博遠站在白芷然的身邊,蘇琛則一臉無奈的站在他們四人的中間。
「早知道我就不和你們一起走了。」他忍不住抱怨。
蘇博遠一臉驕傲地笑道:「快點娶妻吧。」
蘇琛很沒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倒是沒有說什麼。
姜啟晟看了蘇博遠一眼,覺得他驕傲得有點早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6:48
第三章
果然開船以後,蘇明珠就和白芷然湊到了一起,兩個人還是第一次坐船出行,心情都很興奮,完全把兩個男人拋在一旁。
白芷然和蘇明珠牽著手說道:「等從揚州回來,我們就可以去打獵了。」
「對啊,我還答應給你獵鹿吃呢。」
見蘇明珠還記得,白芷然笑彎了眼睛,「我畫了新的花樣子,讓人做了兩套相似的衣裙……」
看著蘇博遠眼巴巴盯著白芷然,卻得不到絲毫回應的樣子,蘇琛笑了起來,很沒同情心地道:「我覺得我們一起走也是可以的,畢竟堂弟雖然娶妻,可是明顯堂弟妹更喜歡和堂妹在一起玩,而不是和你看風景。」
蘇博遠瞪了他一眼,「堂哥你好煩啊。」
姜啟晟倒是不在意,問道:「不是說新做了幾篇文章嗎?」
蘇琛說道:「對,先生留的功課,煩請堂妹夫幫我看看。」
姜啟晟點頭應了。
蘇博遠看了看已經頭挨頭湊到一起的妻子和妹妹,又看了看坐在一起討論文章的妹夫和堂哥,他覺得自己才是多餘的那個,嘟囔道:「早知道不和你們一起出門了……」
蘇琛的文章進步很大,風格成熟且樸素了許多,不再像是以前那樣,花團錦簇卻沒什麼內容,姜啟晟滿意地笑了。
「不過這個地方我覺得還是再改改比較好。」
蘇琛有些疑惑看著他。
「如果是科舉的文章,還是以平為主。」姜啟晟淡淡地道。
蘇琛皺了皺眉,「是讓我平穩些嗎?」
姜啟晟點點頭,「因為你不知道主考官會喜歡哪種風格,平穩一些總是不會錯的,哪怕名次不高,最起碼不會落榜。」
蘇琛明白過來了,可是神色還是有些不好,他泄氣地趴在桌子上,「怪不得堂弟不願意參加科舉。」
正坐在一旁欣賞自己妻子美貌,準備畫畫的蘇博遠聞言看向了蘇琛,「堂哥,你不能既想考科舉又想做自己的文章。」
蘇琛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需要時間接受,他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第四十二章 好久不見三叔一家】
除了必要的補給外,一路上並沒有過多的停留,倒不是因為一行人不想遊玩,而是他們都知道,蘇琛心中有事情,想要早些去見父母,所以眾人也默契的沒有在沿途的城鎮停留,最多就是趁著補給的時候,蘇明珠和白芷然去書鋪買一些書。
蘇琛看在眼裡,雖然沒有說什麼感激的話,卻把這些都記在了心裡,他覺得這就是親人間的感情。
到了揚州,這裡的風景很美,和京城是截然不同的風格,如果說京城的建築給人一種巍峨大氣的感覺,那麼揚州的建築就顯得婉約一些。
蘇明珠上了馬車後,就和白芷然湊到了一起,兩人打開窗戶往外看去,臉貼著臉,格外的親密。
白芷然在外面很少笑,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蘇明珠與之相反,嘴角總是微微上揚,看起來羞澀又單純,兩人的容貌極美,哪怕在美女眾多的揚州也十分出眾。
蘇明珠和白芷然頭挨著頭,小聲說道:「我老是感覺還在晃,腳下輕飄飄的。」
她們雖然不暈船,可是坐船坐久了,下了地依舊像在在船上似的。
白芷然問道:「要吃點酸梅嗎?」
蘇明珠想了一下在船上時堂哥說的揚州美食,搖搖頭,「不太想吃。」
兩個人看了一會就回到馬車,車裡面準備了不少吃食,蘇明珠挨個看了看,又略微嘗了下味道,就端著茶喝了起來。
忽然有人敲了下車子,蘇明珠把車窗打開,就看見騎在馬上的姜啟晟遞進來一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
「嘗嘗這個。」
她笑著接了過來,「好。」見姜啟晟沒有別的話,這才把車窗關了起來。
白芷然看在眼裡,笑道:「姜啟晟對你很細心。」
「我也覺得他很好。」蘇明珠眉眼間滿是得意。
「是什麼東西?」
蘇明珠把油紙包打開,裡面是醃好的各種花瓣,她嘗了口,眼睛一亮,這花瓣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還帶著一些花香和略微的苦澀。
白芷然嘗過後也覺得喜歡,特別是她們剛下船,吃這些甜酸爽口的正合適,兩個人便分食了起來。
馬車外面,蘇博遠一臉嫉妒地看著姜啟晟,「你偷偷買東西!為什麼不叫上我一起?」他也想對妻子獻殷勤。
「是你自己沒有注意到。」姜啟晟輕飄飄地道。
蘇琛讚賞地說:「那家店雖然開的時間不長,可是東西很新奇,除了醃花瓣,還有幾樣點心也很不錯,感覺和京城吃的那個奶油包有點像。」
蘇博遠扭頭看向那家店,思考著重新回去買點心討好妻子和妹妹的可能。
姜啟晟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打算,說道:「那些點心大部分都是什麼肉鬆奶油的,甜鹹味太重,不太適合現在吃。」
蘇博遠一聽,連他也不想吃,就放棄了剛才的想法,「那等改日我再去買。」
其實蘇博遠也是有小心機的,他特意表示要自己去買,就是暗示姜啟晟和蘇琛不準跟他搶。
姜啟晟笑了下,「好啊。」
蘇博遠頓時覺得這個妹夫還是很懂事的。
蘇琛在一旁忍不住說道:「這些我父母肯定會準備。」
蘇博遠愣了下,看了看蘇琛又看了看姜啟晟,嘟囔道:「我就知道能娶到妹妹的人,不可能這麼善良。」
姜啟晟只是笑了下,並沒有反駁什麼,和蘇琛一起向他介紹揚州的一些風景。
蘇博遠打量了一下四周,忽然低聲道:「我發現很多姑娘在偷看妹夫呢。」
蘇琛一臉「那有什麼」的表情,「這還算矜持的,當初他還在書院的時候,每次上街都有姑娘扔花送果子,他去買東西只要碰到女東家,不分老少都會多給。」
聞言,蘇博遠挑挑眉,不懷好意地道:「我要告訴我妹妹。」
「去啊。」姜啟晟完全無所謂。
蘇博遠詫異地看著姜啟晟。
「你覺得明珠會在意嗎?」
也是,自家妹妹知道後,不僅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反而會非常驕傲。蘇博遠嘴角抽搐。
看到他的表情,蘇琛哈哈大笑,「你為什麼總是想不開要去挑戰姜啟晟?」
「他都娶了我妹妹,難不成我還不能說上兩句?」
這個理由倒是無懈可擊,蘇琛聳聳肩,「說吧說吧,反正最後吃虧的都是你。」
蘇博遠的確想要反駁,卻發現根本反駁不了,只能狠狠瞪姜啟晟一眼。
等到了蘇府,蘇明珠的三嬸蕭氏已經等著了,見到來人,她不禁紅了眼眶,「博遠和明珠都長大了。」
蘇博遠和蘇明珠還記得這位嬸嬸,當即就行禮,只是還沒等兩人彎腰,蕭氏就快步上來一手一個攔住了,「到自己家了,可不許這麼見外。」
蘇明珠嬌聲道:「我可想嬸嬸了。」
蕭氏看著蘇明珠,緊緊握著她的手,深吸了口氣,強忍著激動的情緒看向了白芷然和姜啟晟,「都是好孩子,芷然過來……」
白芷然上前,蘇博遠讓開了位置,讓蕭氏可以握著白芷然的手。
蕭氏打量了一番說道:「瞧著你們氣色好,我就開心了,我們先進去。」
眾人依言往裡走去,白芷然和蘇明珠陪在蕭氏的身邊。
其實白芷然也見過蕭氏幾次,不過不算熟悉,顯得有些羞澀,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蘇明珠看在眼裡,特別是發現自家嫂子因為緊張,神色顯得越發清冷,便笑了起來,「嬸嬸,你看嫂子緊張的話都不會說了,手心有沒有出汗啊?」
蕭氏本來還以為白芷然不喜歡人靠近,正準備鬆開她的手,聽了蘇明珠的話,再仔細看去,發現雖然白芷然看似冷然,可是耳朵和脖頸都發紅,手心也確確實實冒了汗,忍不住笑道:「都是一家人,芷然不需要緊張。」
白芷然咬了下脣,小聲說道:「讓嬸嬸見笑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6:59
第四章
知道白芷然不排斥自己的親近,蕭氏心中也覺得歡喜,「你們還沒成親,嫂子就寫了好幾封信把你誇了又誇,等你們快要成親了,嫂子更是喜出望外……」
白芷然聽了,覺得有些羞澀又有些欣喜。
蘇琛招待著蘇博遠和姜啟晟往裡走,等一眾人快到了正廳,就看見一位容貌平凡的男人站在門口,他神色有些嚴肅,可眼底是掩不去的溫情。
蘇明珠歡呼了一聲,嬌聲叫道:「三叔。」
蘇青廷對著蘇明珠點了下頭,又看了眼蘇博遠和姜啟晟,這才開口道:「進去吧。」
蘇明珠根本不怕蘇青廷嚴肅的模樣,腳步歡快的蹦到了蘇青廷的身邊,絲毫沒有多年不見的生疏,撒嬌道:「三叔,我就等著見到你,然後好好來控訴一下的。」
蘇琛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這位堂妹竟然敢這樣親近自己的父親,他雖然知道父親很疼他們兄弟,卻也不敢這樣對父親說話。
倒是蕭氏面色如常,看著兒子的表情,心中有些好笑。
蘇青廷雖然沒有說話,可是放慢了腳步,讓蘇明珠不用跟得那麼辛苦。
蘇明珠抱怨道:「我每次都給三叔寫那麼長的信,結果三叔都只給我回那麼短。」她還特意比劃了一下自己的信多長,而三叔的信多短。
蘇琛看著蘇明珠比劃的那個短,想到自己的功課,父親最多圈幾個不滿意的地方或者直接打個叉,嫉妒地看向了蘇明珠。
蘇明珠可不管,還在不依不饒,「三叔都不給我多寫幾個字,我可傷心了。」
蘇青廷嘴角微微上揚,倒是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拍了拍蘇明珠的頭。
蘇明珠這才滿意地道:「那三叔以後要多給我寫點啊。」
嗯了一聲,蘇青廷微微點頭。
見狀,蘇琛終於忍不住問道:「母親,父親是不是特別想要個女兒?」
蕭氏似笑非笑看了兒子一眼,「不只你父親如此。」
蘇琛頓時覺得自己被嫌棄了。
蘇博遠哈哈笑了起來,沒有絲毫的同情心,他也不怕自己的三叔,因為從三叔隔三差五讓人給他們送東西,兄妹倆就知道三叔對他們有多疼愛。
姜啟晟忍著笑別開了臉,心中也明白,如果不是真心疼愛,一任知府不會花費那麼多心思來考校自己,就為了給蘇明珠選出一個如意郎君。
等眾人進廳裡坐下,蕭氏說道:「我讓人給你們收拾了院子,也備好了熱水,先去梳洗休息,等晚上用飯的時候再過來吧。」
眾人倒是沒有拒絕,蕭氏親自領了蘇明珠他們去院落,兩個院落幾乎是挨著的,而且還臨近後門,想要出門也極其方便,最主要的是這兩個院子都有新修建的小廚房,以免蘇明珠他們想要吃什麼或者想要用什麼會不方便。
蕭氏帶著他們看過以後說道:「這兩個院子你們自己看著住。」
和白芷然靠在一起,蘇明珠問道:「嫂子喜歡哪個?」
兩人在船上就商量好了,等到了以後她們住在一起,姜啟晟和蘇博遠住在一起,「我都可以。」
蘇明珠注意到白芷然多看了幾眼其中一個院子裡的石榴樹,說道:「那我和嫂子住有石榴樹的那個院子。」
蘇博遠哀怨地看了眼白芷然,倒是沒有反駁。
蕭氏並沒有多問,說道:「也好。」
院子安排好了,蕭氏就吩咐人把他們的行李分別送到院子裡,確定每一樣都妥當後,這才先離開了。
山楂和冬桃伺候著蘇明珠梳洗,青棗和櫻桃先去整理行囊,一會她們會再來接替山楂兩人。
白芷然身邊的丫鬟叫如詩、如畫,和蘇博遠的小廝知書、知棋有些相似,這也是他們兩個人特意起的。
現下,兩個人舒舒服服的趴在木桶中。
「其實你別看三叔嚴肅,他最疼姑娘家了。」蘇明珠笑嘻嘻地道。
白芷然抿脣笑了下,「能看出來。」
雖然不苟言笑,可是看著蘇明珠的眼神總是暖暖的,沒有絲毫的不耐。
蘇明珠想了下,「其實我可喜歡三叔了,我記得在我小時候,三叔會讓我騎在他脖子上,偷偷帶著我出去玩。」
白芷然一臉詫異,她怎麼看三叔都不像是會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蘇明珠嘆了口氣,「可惜三叔能回京的日子不多。」她很懷念那個時候的日子呢。
白芷然微微垂眸,手在水裡晃動了一下,「以後會好的。」
蘇明珠抿脣一笑,「是啊。」
兩人沒有泡很久,畢竟這段時間每天看見的除了水就是水,都厭煩了,她們很快起身,躺在貴妃椅上等著丫鬟幫她們把頭髮擦乾。
這時,幾個面生的丫鬟捧著兩盒首飾過來,為首的是蕭氏身邊得用的丫鬟雀兒,「夫人特意為兩位準備了江南流行的首飾。」
蘇明珠發現其中有一種牡丹絹花做得栩栩如生,若不是她拿起來仔細看,還以為是剪了鮮花放在裡面的。
「這東西倒是稀奇,仔細聞還有香味呢。」
雀兒恭聲說道:「這也是揚州剛剛流行起來的,若是想買還需要預訂,夫人早就訂了幾套準備送到京城,知道姑娘們要過來,這才留了下來。」
「告訴三嬸我很喜歡。」蘇明珠眼睛笑得彎彎的。
「是。」
她看向山楂,說道:「賞。」
山楂拿了個荷包塞到了雀兒的手中,雀兒也沒拒絕,見兩人沒有別的吩咐,就行禮退下了。
蘇明珠的首飾盒裡多是牡丹這類鮮艷富貴的花,而白芷然的就清淡一些,不過都是一樣的精緻,倒不是蕭氏厚此薄彼,而是她知道蘇明珠和白芷然的喜好不同。
白芷然也很喜歡,特別是裡面有兩對淺藍色和淡青色的耳墜,拿起來對著陽光看,格外晶瑩透亮,「是水晶嗎?」
蘇明珠的首飾盒裡也有這個,不過她的是粉色和紫色的,「我瞧著不像,倒像是那個玻璃,我覺著挺好看的。」
白芷然愣了下,仔細看了看,發現確實是玻璃,不過當初她的簪子是透明玻璃,如今這個是彩色的,而且瞧著比以前的更加漂亮。
她點了點頭,把東西放回去,好看就行,她也不需要糾結那麼多。
晚上用膳的時候,不僅蘇琛在,蘇琛的弟弟,蘇明珠的四堂哥蘇靖也回來了,和蘇琛相比,蘇靖看起來更加安靜沉穩一些。
蕭氏笑道:「你們來的時候他還在書院,這會才趕回來。」
蘇博遠笑著叫道:「四堂哥。」
蘇靖也笑了下,說道:「真是對不住我回來得晚了。」
蘇博遠擺擺手,「當然是四堂哥的學業更重要。」
「也不差這麼會,我已經和先生請假,這段時間陪你們好好玩耍一番。」
聞言,蘇明珠正色道:「可別耽誤了四堂哥的學業,還有三堂哥的。」
「沒關係的,讀書這東西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無礙的。」蘇青廷開口了。
這話一出,眾人便不再爭論了。
蕭氏這才開口道:「讓靖哥兒休息幾日也好。」
「對了,我離開的這幾日可有什麼新鮮事?」蘇琛問道。
蘇靖想了下,「倒是有一件事,望江樓上來了個叫唐笙的人,畫畫很好,而且據說只給長得好的姑娘畫。」
蘇明珠好奇地看向蘇靖,「是怎麼個好法?」
蘇靖皺了下眉頭,像是在考慮怎麼說,「很奇特,是用一種叫鉛筆的東西畫的,用的紙也比一般的要硬一些,畫得栩栩如生,簡直跟真人一樣。」
蘇琛愣了愣,被勾起了興趣,「我倒是要去見識一下。」
眾人開心地聊著,蘇明珠卻注意到三叔一直沒怎麼說話,而且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反觀三堂哥明顯像是放下了包袱,一點煩惱也沒有,怕是在他們梳洗的時候,三堂哥已經把事情告訴了三叔吧。
很快飯菜就擺上來了,倒是沒有準備酒。
蘇明珠早就餓了,心滿意足的吃了起來,等吃完了,蘇青廷也沒有留人問話的意思,而是直接讓眾人去休息。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7:41
第五章
蕭氏更是細心的留了大夫在府裡,給幾個人挨個把了脈,大夫看過後說沒什麼大礙,只不過剛下船,難免睡得不安穩,服個安神藥即可。
由於蘇青廷公務繁忙,第二日一大早就離開了。
幾個人用了早飯後,蘇明珠就先陪著姜啟晟去拜祭其祖父了,蘇博遠等人也都跟著。
因為拜祭完以後,眾人準備去廟中上香,也算是替姜啟晟還願,所以都穿得素淨了些。
姜啟晟的祖父埋在公墓。
這公墓是前任戶部尚書提議修建的,在各地都有,位置比較偏僻,不過也都請了風水先生看過,是專門給死於異鄉又暫時沒辦法歸家的人準備的,無論是誰都可以埋在這個地方,根據位置來收取費用。
不僅如此,其中還單獨劃出了一塊地方埋葬那些沒錢或者死囚的屍體,不過這裡都是先把屍體燒成骨灰後再埋葬,比較省地方;還有一塊是專門埋葬那些士兵的,叫烈士陵園,也就是對雍朝有功之人的墳墓。
前任戶部尚書用了五年時間才把這件事辦成,在公墓建完後,他就以年邁病弱為由辭官,而且沒多久就病逝了。
據前任戶部尚書所說,屍體隨意掩埋有時會發生疫情,還有那些亂葬崗產生的什麼老鼠蟲子都會讓人生病,才提出了這個新穎的想法。
公墓有專門的人看守,還有人定期打掃,若是因為出門在外沒辦法回來拜祭,也有人可以代替,不過這些都是要收銀子的,還有所有墓碑都要統一,只能交給管理公墓的人來刻,也是一筆收入。
之後如果家屬有錢了,想把家人接回去,只要讓官府開立證明,就可以請專人把棺材挖出來,帶回鄉安葬,到時候會退一些銀子,空出來的位置再重新賣給旁人。
蘇明珠還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公墓周圍種了不少樹,明明該是僻靜陰冷的地方,事實上卻頗為熱鬧,入口有專門的商販,負責賣各種紙錢元寶,拜祭用的鮮花,以及各種紙?人、動物和院落的,應有盡有。
蘇博遠看到這些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姜啟晟解釋道:「這些都是官府特許的位置,需要去登記,而且每個月的租金都不便宜,而且只能租不賣的。」
蘇明珠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算不算是發死人財?
蘇琛和蘇靖也跟在旁邊,他們來過,倒是見怪不怪。
「其實這樣也方便一些。」蘇靖說道。
早些年也沒有人願意把親人葬到這裡,可是後來發現公墓不僅方便還更加安全,漸漸地埋葬的人也就多了。
「而且每個月官府都會請了和尚來念經。」蘇琛補充。
京城其實也有這樣的地方,不過更偏僻一些,蘇明珠知道卻沒有了解過,她不禁嘆了口氣,「能想出這個地方的人……應該說不愧是管戶部的嗎?」簡直把「發財」兩個字刻在骨子裡了,「不過這樣也好,總比亂葬崗強許多。」
還有一點蘇明珠沒有說,烈士陵園那邊,朝廷每年都會出錢讓人祭拜那些人,這使得不少士兵覺得朝廷重視他們,都格外忠心。
【第四十三章 心願必能實現】
姜啟晟的外祖父埋葬的地方從地勢上來看比較高,旁邊還種著一棵松柏,占的地方也相對大一些,價錢自然也比較高。
即便他已經打定主意有機會一定要把祖父遷回祖墳,但祖父暫時的安身之所也不可以馬虎。
因為姜啟晟有雇人打掃,墓旁倒是不會太髒,不過為顯誠心,縱使幾個人身邊都帶了下人,蘇明珠還是和姜啟晟一起親手打掃了一遍,然後擺上貢品和鮮花,虔誠祭拜。
燒紙錢的時候,姜啟晟並沒有讓蘇明珠靠近,害怕火傷到她。
等紙錢燒完,蘇博遠幾個人很識趣的先離開了。
姜啟晟帶著蘇明珠一起跪在祖父的墓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祖父,這是我媳婦。」
蘇明珠抿了下脣,說道:「祖父,我叫蘇明珠,我會好好照顧啟晟的。」
姜啟晟笑了下,伸手拿過酒壺倒在了墓前,「我帶她來見見你,我們以後都會好好的,我也答應你,絕對會讓你葬在祖母身邊。」
蘇明珠伸手握住姜啟晟的手。
「我已經沒事了。」他笑著道。
仔細看了他一眼,蘇明珠這才信了。
看著燒雞,又看了眼蘇明珠,姜啟晟猶豫了一下,這才撕下一塊雞肉,仔細去了雞皮後問道:「要吃嗎?」
蘇明珠毫不猶豫地張口吃下,「我喜歡吃雞翅膀。」
姜啟晟眉眼一彎,他知道蘇明珠性子好,可是仍不敢確定她願不願意吃貢品,雖然說吃了會有祖宗保佑,可是這些和家中的吃食不一樣,畢竟是放在外面,哪怕有東西遮蓋著,可是又是風又是燒紙錢的灰,整個都髒了。
蘇明珠也撕了一塊雞肉塞到姜啟晟嘴裡。
姜啟晟笑著吃了下去,看著祖父的墓,在心中默念:祖父,請保佑明珠一輩子平順安康。
他扶著蘇明珠起身,他們跪的時候雖然有軟墊,可是蘇明珠的裙擺還是沾了灰,他直接蹲下幫她清理了一下。
「沒事的。」蘇明珠臉一紅。
蘇博遠站在遠處看著小倆口的親密舉動,欣慰的點了點頭。
白芷然幽幽說道:「你都沒給我整理過衣裙。」
一聽,蘇博遠有種直覺,這個問題他如果解決得不好,怕是就要倒楣了,所以他迅速蹲下幫白芷然整理裙擺。
白芷然笑個不停,趕緊讓他起來,主動握著他的手嬌嗔道:「我就是說說而已。」
看了弟弟一眼,蘇琛認真說道:「學著點。」
蘇靖沉默了下,一本正經地說:「要成親的是你,不是我。」
捶了下蘇靖的肩膀,蘇琛看著姜啟晟和蘇博遠,也覺得自己以後應該對妻子更好一些,起碼不能輸給堂弟才是。
這時姜啟晟牽著蘇明珠的手過來,丫鬟立刻前去收拾東西。
眾人前往清潭寺,清潭寺最出名的就是那一潭清泉,那裡的水極好,富貴人家每天都會讓上山來買一桶水運下去。
由於清潭寺每日賣的水是定量的,價錢也不便宜,再加上來回路途花費的錢財,倒也成了揚州富商們炫耀的資本。
每日賣水的錢財清潭寺都用在慈幼局,時常買了米糧布料等東西送過去,除此之外還供給借住在廟中的學子吃食筆墨,那些學子則需要每個月給寺中抄兩本經書做為報答。
寺廟提供的食宿是最簡樸的,就連筆墨紙硯用的也是極其普通,可就算是這樣仍有不少家中實在貧困的學子借住在清潭寺中,對他們來說,有個能吃飽、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當初為了給祖父辦喪事,買一塊好些的墓地,姜啟晟把揚州的宅子賣了,每當書院放假的時候他就住在這裡,和旁人不同的是,他是花錢租了個房間,吃飯也是給錢的,筆墨紙硯這些更是自己買的。
他平時也能抄書、畫畫賺錢,不願意占清潭寺的便宜。
後來書院的先生知道了他的情況,就算書院放假了,他也能留在書院中,不過需要自己去廚房開火做飯就是了。
其實清潭寺給姜啟晟的幫助有限,可是他一直覺得,清潭寺還是對他有恩的,因此在賺錢和念書之餘,也會抄了經書讓書僮送到寺中。
清潭寺的香火很旺盛,寺中有幾處風景最好的院子是特意留著給貴客的,蕭氏早早就安排妥當,他們一到就有小沙彌把他們引到了院子中。
院子雖然不大,可是該有的東西都有,甚至還有個小廚房,山楂先帶著人把房間簡單打掃了一遍,再伺候著蘇明珠和白芷然梳洗更衣,等眾人都收拾好,姜啟晟就帶著眾人上香去了。
因為姜啟晟的緣故,蘇明珠對清潭寺很有好感,哪怕在一些清高的人眼中,清潭寺這樣的地方銅臭味太重,沒有佛門應有的清靜,可是最後得利的都是慈幼局的老弱病殘,以及那些想要讀書卻家中貧困的書生,不管從哪裡看都是利國利民的。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7:57
第六章
清高固然不錯,可是能讓人得了實惠才更是受人尊重。
蘇琛和蘇靖替他們的母親添了些香油錢,白芷然也添了五百兩,蘇明珠更是大手筆添了一千兩。
其實這些銀子是來揚州之前,武平侯夫人特意準備的,武平侯一家都知道姜啟晟的過往,姜啟晟已經沒有其他長輩,他們就代替了長輩的位置,感激所有曾經幫助過他的人。
姜啟晟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如果不是在意他、真把他當親人,哪裡會考慮這麼多?
由於他們的香油錢都是銀票,這麼多的銀錢也不可能隨意放在箱子中,因此直接被人引到了方丈那裡。
方丈起身道謝,「謝謝各位施主的慷慨。」
蘇博遠正色道:「是應該的,還沒謝謝當初方丈對我妹夫的照顧。」
姜啟晟在一旁笑了下,「方丈,許久不見了。」
方丈認得姜啟晟,看了他一眼說道:「姜施主太過客氣了,當初姜施主不管是住宿還是膳食都是出了銀子的,本寺並沒有幫多少忙。」
姜啟晟搖了搖頭,「不,當初我病重時,如果不是方丈多加照看,怕是也沒有如今的我了。」
這個事情蘇明珠倒是不知道,聞言不由得詫異地瞪大眼。
方丈笑著搖了搖頭,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心中感嘆,當初他看姜啟晟的面相,覺得這人以後會功成名就,卻是個親緣淺薄的,甚至沒有子嗣緣,可是今日再看,卻發現他的面相改變了。
姜啟晟如今的面相依然能功成名就,親緣卻加深許多,也有了子嗣緣。
方丈看向了蘇博遠等人,最後目光落在蘇明珠和白芷然身上,問道:「兩位女施主,你們要看手相嗎?」
這話一出,不僅姜啟晟愣住,就是蘇琛和蘇靖都吃了一驚。
清潭寺最出名的除了泉水,就是這位方丈,方丈看相很準,但是很少幫人看,更不曾像現在這樣主動提出要幫人看手相。
姑嫂倆互覷一眼,蘇明珠主動走上前,伸出右手說道:「麻煩方丈了。」
方丈低頭仔細看了下,微微皺眉,最後又看向蘇明珠的面,沉思了一會說道:「這位女施主,老衲……」他頓了頓,忽然笑了,「老衲沒什麼可以說的,唯望施主一世安康。」
蘇明珠總覺得方丈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為什麼沒有說,卻也不好當面詢問,只能說道:「謝謝方丈。」
方丈搖了搖頭,轉而看向了白芷然,白芷然本也準備伸出手,卻聽見方丈說道:「這位女施主,緣分到了,自然會再續前緣的。」
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白芷然卻直覺想到夢中的那個孩子,眼睛不由得一紅,「借方丈吉言,若是、若是能如願,我一定會補償他的。」
蘇琛和蘇靖根本聽不明白,倒是蘇明珠聽懂了,她看向自己的兄長,發現蘇博遠不知道何時也紅了眼睛。
方丈念了一聲佛號,「兩位施主定會如願以償的。」眼神掃過了蘇博遠和白芷然。
蘇明珠抿脣一笑,看向了姜啟晟。
姜啟晟正好低頭,對著蘇明珠露出笑容,「唯願你此生幸福安康。」
蘇明珠把自己的手塞進他手中,等他握著了,小聲說道:「你要對我更好一些,我才能幸福。」
再美的情話不過如此,若不是在寺廟,姜啟晟恨不得把她抱到懷裡,但此時也只能輕輕捏了捏她的手。
從方丈的廂房出來,白芷然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她輓著蘇明珠的胳膊,把頭輕輕靠在蘇明珠的肩膀上,分享著自己的心情,「我覺得我虧欠夢中那個孩子許多。」
蘇博遠一臉哀怨地跟在後面,他、他心情也很激動好不好!也有很多話想和妻子分享,可是妻子卻不理解他的心情,反而和妹妹靠在一起。
姜啟晟很淡定地掃了蘇博遠一眼,看著他喪氣的模樣,低聲說道:「如果嫂子和明珠看見你的神情,會怎麼想?」
蘇博遠愣了愣,會怎麼想?
倒不會誤會,只會覺得他掃興,然後他的妻子幫著守門,讓他的妹妹把他揍一頓,這麼一想,他就趕緊挺直了腰,滿臉笑容。
蘇琛看了他一眼,小聲說道:「我倒是覺得堂妹和堂弟妹眼下都不會有心情去看堂弟的表情。」
姜啟晟笑了下,溫潤如玉,「這樣的話,那他不是更悲哀?」
蘇琛覺得自己無法反駁。
只有悲哀和更悲哀之分的蘇博遠,默默地決定不說話了。
這時,前頭的蘇明珠握住白芷然的手,「有機會幸福、有機會補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白芷然嗯了一聲。
蘇明珠感嘆道:「我覺得這是上天對我們的補償,畢竟我們都是這麼好的人。」
聞言,白芷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剛才滿心的感恩因為蘇明珠的話消失得一乾二淨,她沒好氣地道:「哪有你這樣自誇的。」
蘇明珠蹭了蹭白芷然的臉,「誰讓我嫂子內斂,不願意誇我呢,我只好自己來了。」
白芷然輕輕撓了撓她的手臂,兩人又親親熱熱靠在一起。
蘇明珠看向了跟在後面的姜啟晟他們說道:「我與嫂子就在附近轉轉,讓丫鬟跟著就好,你們去玩自己的吧。」
蘇博遠還想跟著,自然不肯,「你們都是女兒家,多不安全。」
蘇明珠挑眉打量了一下自家哥哥,忍不住笑道:「哥,你跟著的話,遇到事情恐怕我不僅要保護嫂子,還要保護你。」
蘇博遠的自信心被嚴重打擊。
姜啟晟心細,覺得蘇明珠和白芷然可能有什麼私密話想要說,便笑道:「好,寺中的石碑倒是不錯。」
蘇琛也附和道:「我們也可以去外院,參與那些學子的討論,他們有些想法還是不錯的。」
蘇博遠可憐巴巴看著白芷然。
白芷然柔聲說道:「去吧。」
蘇博遠這才一步三回頭跟著姜啟晟等人離開。
其實蘇明珠和白芷然並沒有什麼話要說,只不過在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想要安靜的待一會,所以等人走了以後,她們反而不說話了。
兩人可以說是同病相憐,在夢中都失去了蘇博遠,一生不得幸福,所以很多時候,她們很多話不用說,就能理解彼此的心情。
白芷然此時除了高興激動,還有些患得患失,她期待著方丈的話實現,卻又害怕到時候會失望,「如果那個孩子能回來,我……我願意給寺中所有佛像重塑金身。」
蘇明珠安撫道:「你看,你都已經嫁給我哥哥,是我的嫂子了,我也嫁給姜啟晟了,你覺得還有什麼不能實現的嗎?」
白芷然笑了起來,使勁點了下頭。
到了午膳時間,姜啟晟等人回來了。
午膳用的是寺中的素齋,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豆腐,這裡的豆腐是用山泉水做的,價格很高,而且每日供應的也不多。
蘇博遠吃了幾口,很無奈地說道:「其實我沒吃出什麼區別。」
蘇明珠才不理對吃毫無概念的哥哥,她吃得很開心,最喜歡的就是素獅子頭,她吃完自己的那份後依然有些不滿足,才咬著筷子呢,就發現自己面前空了的小碗被端走,一碗沒有動的素獅子頭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一抬頭,就看見姜啟晟寵溺地道:「吃吧。」
蘇明珠美滋滋地對著姜啟晟笑了下,然後光明正大從還沒反應過來的蘇博遠碗裡舀出來一個素獅子頭,放到姜啟晟碗裡,「你也嘗嘗,好吃。」
被搶食的蘇博遠看了看碗,又看了看一臉理所當然的蘇明珠,最後看向姜啟晟,覺得姜啟晟應該會推拒一下,然後把他的素獅子頭還過來,卻發現姜啟晟毫不猶豫地吃了起來。
白芷然笑了下,端著自己的甜湯喝了起來。
蘇博遠深吸了口氣,正色道:「妹妹,你這樣很容易讓我覺得,你已經開始偏心了。」
蘇明珠眨了眨眼,格外無辜地道:「哥哥,不是覺得,我本來就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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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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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18:15
第七章
蘇博遠倒抽了口氣,猛地瞪向了姜啟晟,「都是你,禍水!」語氣很是咬牙切齒。
蘇琛和蘇靖差點笑出來,費了好大的勁才忍住。
姜啟晟神色平靜的把最後一口素獅子頭吃完,看向蘇博遠,「嗯。」
蘇博遠崩潰,這日子沒辦法過了!
用了午膳,幾個人就留在小院中休息,他們倒是沒有午睡,而是坐在院子裡聊天,這院子裡種了不少竹子,山楂等人已經擺好了茶水和點心。
點心有蕭氏給他們提前準備的,也有廟中特有的,泡茶的水自然是寺中的清泉。
因為不需要人伺候,眾人讓丫鬟小廝都退到了遠點的地方,還有人在門口和院子周圍守著,方便他們說話。
蘇靖猶豫了一下問道:「那些人要怎麼分辨呢?」
這話問的含糊,蘇明珠愣了下才意識到蘇靖問的是什麼。
蘇博遠一頭霧水,「什麼人?」
蘇靖皺了下眉頭,低聲說道:「就是那些好像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所以提前做準備的人。」
姜啟晟直接問道:「你是懷疑誰嗎?」
蘇靖倒是沒有隱瞞,「我有個朋友,平時關係雖然不算特別親近,可是跟他相處起來感覺很不錯,他是很上進的一個人,母親早幾年前過世了,父親前段時間忽然病重,因為家裡沒有門路就求到了我這裡,想找辭官回來的李太醫看診,我答應了。」
他頓了下,低頭看著杯子,「因為李太醫出門訪友,我只能留了名帖,在上個月末的時候,李太醫回來了,我上門和李太醫商量了看診的時間,就去尋我那好友。
「當時已經是傍晚,上門叨擾其實不合適,可是我知道他一直掛念父親的病情,就想早點告訴他,誰知道他竟然不在家,問了家中老僕才知道,他出門訪友了。我完全不能理解,他平日最是孝順,在父親病重起不來床的時候,他怎麼可能去訪友?」
幾個人都沒有吭聲,靜靜聽著。
「我和管事說了看診的時間,次日接了李太醫到他家中,結果等李太醫都診治好開完藥方了他才姍姍來遲,而且感覺根本還沒睡醒。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蘇靖越說越激動,「哪怕他父親沒生病的時候,他也從來不會起得這麼晚,書院先生曾說過早晨念書是最好的,他也一直把這話奉為圭臬。」
聽完弟弟的話,蘇琛皺眉,「確實有些奇怪。」
如果不知道那些事情,他們可能不會想這麼多,但是如今卻覺得格外的詭異。
蘇靖嘆了口氣,「不僅如此,和他交談過後,我覺得他說話很奇怪,而且給我的感覺和以前很不一樣,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他無助地看向姜啟晟和蘇明珠,「你們覺得他……是不是不對了?」
「你的好友在性情大變之前,有沒有受過傷?」蘇明珠問道。
「我不知道,在確定他父親沒問題後,我和他就沒有聯繫了。」蘇靖心中有些愧疚,他應該多關心一下好友的。
姜啟晟直言,「既然你已經有了答案,那麼再問這些就有些多餘了。」說到底蘇靖只是想要訴說,而不是真的要詢問。
蘇博遠同情地看了眼蘇靖,「你想怎麼做?」
他搖了搖頭,有些茫然又有些難過,「我不知道,他父親就這麼一個兒子,偏偏……現在這個樣子,我難道要指著他說他是假冒的,被野鬼上身了?」
蘇明珠嘆了口氣,「你覺得你那好友如果還活著,會希望你怎麼做?」
「我不知道……」蘇靖緊抿著脣,「我更擔心的是,萬一是我錯了呢?」
「那就讓人暗中盯著,等確定了就下決定。」蘇明珠說道。
蘇靖沒有吭聲,顯然還在掙扎。
她接著道:「或者你就視而不見,當做什麼都沒有懷疑,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如果猶豫不決的話,反而會連累自己。」
蘇靖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來,「我知道了。」
蘇琛了解自己的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做支持。
蘇博遠還想勸幾句,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似乎還夾雜著丫鬟的驚呼聲,不由得皺眉。
蘇明珠也挑眉看向了門口。
姜啟晟一馬當先站起身,「我去看看。」
點點頭,蘇博遠跟在他身後,「一起。」
蘇琛和蘇靖也同樣站了起來,他們怕出什麼意外,人多一些總是好的。
【第四十四章 不依不饒的唐公子】
蘇明珠仔細聆聽,確定了沒有任何危險,這才看向一臉擔心的白芷然,「要出去看看嗎?」
白芷然有些猶豫,可是看著蘇明珠的眼神,心中松了松,「好。」
兩人相偕著往外頭走去。
門口處,姜啟晟和蘇博遠沒有說話,出面的是蘇琛,他神色不是很好,對門口的男子直言道:「你們可以去找方丈,如果你們人手不方便的話,我可以讓小廝跑一趟。」
蘇靖已經讓小廝去叫寺中的人過來處理了。
男子有些惱怒,「不過是想進去休息一下,你們怎麼這麼不近人情呢?」
「不方便,我們院中有女眷。」蘇琛依舊不讓。
這時,一直站在男子身後那位臉色蒼白的姑娘拽了拽男子的衣袖,眼中含淚說道:「謝謝唐公子,不如算了吧。」
被叫唐公子的男子轉身看向那名姑娘,安撫道:「柔姑娘別怕,我就不信這裡沒有王法了。」
蘇博遠撇撇嘴,低聲對著姜啟晟說道:「這人多半有病吧?院子不讓進又和王法有什麼關係?」
姜啟晟掃了眼那對男女一眼,「可能是詞窮了。」
蘇博遠倒是難得精明一次,「你是在暗示他學識淺薄?」
「不是。」姜啟晟毫不猶豫地搖頭,「我很直白在說。」
剛到門口的蘇明珠沒忍住笑了出來,姜啟晟聽到聲音,轉身看向了她們。
蘇博遠訝然問道:「你們怎麼出來了?」
白芷然掃了一眼被小廝們攔著的人,「來看看怎麼回事。」
看見有人出來,唐公子剛想說話,整個人卻在看清來人後愣了愣。
蘇明珠和白芷然都是美女,白芷然因為和蘇博遠說話,臉上帶著清淺的笑容,而蘇明珠就算不笑也給人一種甜甜的感覺。
饒是唐笙覺得自己已經見過不少美人了,但是還有被驚艷了的感覺,特別是她們穿著相似的衣裙站在一起,就好像雙生子一般,他的聲音不自覺緩和了許多,「兩位姑娘,小生這廂有禮了。」
姜啟晟的眼神閃了閃,神色絲毫不變,不過是摩挲了下手指。
蘇博遠直接上前一步,擋住了唐笙的視線,神色難看地警告道:「你們再不走,我就讓侍衛動手了。」
唐笙被人擋住也有些不悅,卻也知道他的舉動確實不合規矩,只能訕訕地收回目光,卻仍不死心地道:「兩位姑娘,我身後這位柔姑娘身體有些不適,不知道能不能……」
蘇明珠看了山楂一眼,山楂直接上前打算打斷了唐公子的話,「不能。」
唐笙沒想到連個丫鬟都不把他放在眼裡,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掃了山楂一眼,堅持把話說完,「能不能允許我們進去稍微休息一下。」
蘇琛再次開口,「我說過了,你們若是身體不適可以去找寺中的人求助,我們院子不適合。」
白芷然皺了皺眉,小聲說道:「他怎麼能這般理直氣壯的覺得我們會讓陌生人進院子?」
蘇明珠挑了挑眉,更顯得嬌俏,「誰知道呢?而且這兩個人應該認識沒多久。」
這點白芷然倒是沒看出來,想了下問道:「是稱呼嗎?」
蘇明珠低頭轉動了一下自己的手鐲,「不是,你看那位姑娘的眼神,很滑。」
白芷然雖然沒看出來,可是她了解蘇明珠,蘇明珠的眼光不會錯。
掃了眼那位柔姑娘,蘇明珠注意到她雖然站在那名唐公子身後,眼神卻不停的往蘇琛他們幾個人身上飄,特別是她看到姜啟晟後,神色明顯有著驚艷,可是很快就那將不捨的目光移開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8:28
第八章
不僅如此,她也看了眼蘇博遠,不知為何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最後把目光放在了蘇琛和蘇靖身上。
姜啟晟見蘇明珠看了那位姑娘很久,狀似不經意地擋住了她的視線,「別看了。」
蘇明珠一樂,低聲說道:「那位柔姑娘……只怕不是正經地方的。」
姜啟晟不覺得有什麼,只是嗯了一聲。
白芷然皺了皺眉頭,她倒不是看不起那種地方出來的女子,畢竟有些人也不是自願的,只是想要生存下去,如果可以選擇,想來也沒有誰願意落到那一步,不過這位柔姑娘明擺著就是個不安分的。
倒是蘇博遠愣了愣,尤其他看到姜啟晟臉上並沒有任何驚訝之色,「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姜啟晟一臉理所當然,「很明顯。」
蘇博遠突然不想說話了。
蘇明珠聳聳肩,「這又不難,畢竟沒有哪個正經人家的姑娘會直接告訴男子自己的閨名。」
「那位唐公子也不是什麼好人,要不然也不會告訴這麼多陌生男子身邊姑娘的姓名。」姜啟晟沉聲冷哼。
白芷然往不遠處看了眼,說道:「寺中的人來了,我們進去吧。」
蘇博遠很不喜歡唐笙看著自己媳婦的眼神,當即說道:「好。」
於是兩個女眷直接轉身往裡走去。
誰知道這情形被那唐笙眼尖看到了,竟然提高聲音喊道:「兩位姑娘,你們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見死不救?有這麼嚴重嗎?
別說蘇明珠幾個人,就是那位柔姑娘臉色都黑了黑。
山楂看向蘇明珠,見主子扶了下發間的簪子,就冷笑了一聲,「這位公子說話真是好笑,見死不救?是你死了嗎?」
唐笙皺眉看向山楂,「你這個小丫鬟怎麼說話呢?」
山楂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說道:「我怎麼說話關你什麼事情?我是吃了你的東西還是拿了你的銀子?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我打出生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沒事到別人租的院子門口大呼小叫的,你多大的臉?」
唐笙一噎,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我怎麼大呼小叫了?柔姑娘身體不舒服,我見你們院子進出過丫鬟,這才帶她前來求助,誰知道你們這麼冷血,不僅不願意救人,還倒打一耙。」
此話一出,姜啟晟眯了眯眼,臉色一沉,「這位公子,你的意思是你一直暗中窺探我們的院子?」
唐笙的吵鬧已經把不少人引來了,有寺中的僧人也有香客,能在這些小院待著的身分都不簡單,此時看向唐笙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微妙。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可就不是眼前這一家人的事情了,這位唐公子怕是也窺探過他們的院子,探過他們的底呢。
這樣一想,香客們心情就不好了。
僧人們也覺得不對,其中一個年級略大的立刻上前,「這位公子,請和我們到前院去吧。」說著伸手就要將人帶走。
唐笙用力推開了僧人,「你們是想仗勢欺人嗎?!」
姜啟晟不再搭理唐笙,只是看向僧人說道:「我們這裡有女眷在院中休息,沒想到這人一來就吵鬧,我們只能出來詢問,他說他帶的女客身體不適,想要進屋休息。」
簡單幾句話,就把事情說得明明白白,而且沒有任何偏向,旁觀的人頻頻點頭,一般人本就不會讓陌生人進自己的院子,特別是院中還有女眷,不得不防。
姜啟晟明面上是解釋給僧人聽,其實是給所有人聽的,畢竟在場的人眾多,而且彼此之間關係複雜,誰也不能保證今天的事情會不會傳出去,而且想必其中會有認識蘇琛兄弟的,總不能讓污水潑到蘇家身上。
「先不說他們是陌生人,那姑娘的身體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萬一會傳染呢?」他慢悠悠地道。
這話一出,眾人覺得有道理,都遠離了一些。
蘇明珠和白芷然眼下站在蘇博遠他們身後,一副被護住的模樣樣,一位老夫人看了過去,就發現蘇明珠眼睛有些紅,看起來似乎被嚇到了,很令人心疼。
老夫人家中也有個年齡相仿的孫女,看了蘇明珠的樣子不由得開口說道:「確實是這個道理,這位公子也是唐突,你帶的人既然身體不適,怎麼還能往別人院中帶呢?也太不為別人著想了。」
姜啟晟抱拳謝了說話的老夫人,蘇明珠也露出怯怯的笑容,像是在感激她一樣。
老夫人搖了搖頭,扭頭對著丫鬟吩咐了幾句,那丫鬟就先離開了。
姜啟晟接著說道:「所以我們建議他去找寺中僧人幫忙,甚至叫了小廝去通知方丈,若是真有什麼不適,方丈也是精通醫術的。」
「結果這位公子就說我們見死不救,還想要硬闖……這才驚擾到了大家,實在抱歉。」姜啟晟嘆了口氣。
周圍的人聽完也都議論紛紛——
「是啊,寺中有不少僧人,隨便尋一個都能找到幫助,你們卻偏偏來小院這邊……難不成打著別的主意?」
「佛門清淨地居然懷著不純的心思,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唐笙目瞪口呆,他怎麼覺得這一通下來,自己簡直十惡不赦了?
蘇琛和蘇靖心中都覺得好笑,姜啟晟不愧是狀元郎,這嘴還真是厲害。
柔姑娘眼見這樣的情況,趕緊說道:「我和這位唐公子素不相識,只是不小心崴了腳,他說這邊有自己的院子,我才帶著丫鬟跟他過來,沒想到……」說著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沒想到他騙了我。」
唐笙氣得臉都紅了,猛地轉身看向柔姑娘,「你、你騙人!」
柔姑娘根本不怕唐笙,來的路上她已經旁敲側擊打探出唐笙的來路了,就是在望江樓給人畫像的畫師,家中並沒有什麼勢力,不過是普通商戶人家而已,「我沒有,我與唐公子本就是第一次見面。」
唐笙支支吾吾半天,像是想通了什麼,大聲怒斥道:「你們是一夥的,是不是想設局讓我跳!」
柔姑娘一臉傷心的靠在丫鬟身上,「唐公子,你怎能倒打一耙,冤枉我呢?」
「不然你說,正經人家的姑娘怎麼可能跟著剛見面的男人走?」
柔姑娘拿著帕子遮著嘴角,笑得格外曖昧,「那當然是因為奴家不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啊。」
聞言,唐笙表情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一樣。
蘇博遠沒忍住,笑出聲來。
蘇明珠和白芷然對視一眼,也覺得好笑。
柔姑娘既然說穿了身分,也不再裝了,「奴家是紅倚樓的。」
紅倚樓是揚州城內最大的青樓之一。
僧人皺了皺眉,念了聲佛號,佛門清淨地提這些著實不合適。
唐笙看著都快要氣暈過去了,他指著柔姑娘的手一抖一抖的,最終哼了一聲,「好男不和女鬥,我認栽了。」
這個反應讓圍觀的人再也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柔姑娘愣了下,她本以為按照唐笙的性子怕是要大鬧一場,說不得還要對她動手,不想他竟然就這麼放棄了。
唐笙依舊覺得自己沒有錯,可此時他也明白自己一時半會是說不清楚了,「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出身了?」
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話,蘇琛一臉嘲諷,「這位姑娘是你帶來的,你都不知道她的出身,我們怎麼會知道?」
唐笙懷疑地打量了下蘇琛和蘇靖,一副書呆子的模樣,怕是真不知道紅倚樓是啥玩意,他又看向了蘇博遠,直接指著他說道:「你們不知道,他肯定知道。」
站得比較遠的蘇博遠臉色一黑,他哪裡看起來像是整天流連花街柳巷的人?也太污辱他了吧!
白芷然覺得好笑又有些同情,別說紅倚樓了,就是通房丫鬟蘇博遠身邊也是沒有的,這還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隨隨便便就給人扣了帽子。
蘇琛也是無奈,誰也沒想到這人會把矛頭指向了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蘇博遠,「我堂弟昨日才下的船,怎麼會知道這些?」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8:39
第九章
僧人見唐笙還想糾纏,直接上前稍微用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再看向柔姑娘,「這位女施主,請。」
柔姑娘可不像唐笙這般沒有眼力,從這些人的衣著打扮來看,她根本惹不起,當即對著蘇琛幾人福了福身。
唐笙想要掙扎卻掙扎不開,只能悶悶不樂跟著僧人們離開了。
眾人見事情結束,認識的和蘇琛兄弟打了聲招呼,不認識的只點頭示意後就離開了。
這時,早先幫蘇明珠說話的老夫人走了過來,從丫鬟手裡接過一個籃子,裡面放著各色鮮花,她把籃子遞了過去,「不要為了旁人壞了自己的心情,希望鮮花能讓你們心情變得好一些。」
鮮花並不值錢,可是這樣的心意卻讓人心中暖暖的。
蘇明珠上前從老夫人手中接過了鮮花,笑道:「謝謝。」
老夫人笑著搖了下頭,也不再說什麼,帶著丫鬟離開了。
山楂接過裝著鮮花的籃子,幾個人重新進了小院。
蘇明珠吩咐道:「山楂,先找個瓶子把花插好,晚些時候帶回家去。」
山楂應了下來,當即去收拾了。
白芷然笑了下,「好像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蘇靖問道:「這位唐公子就是那種人吧?」
蘇明珠點了下頭。
「他們還真是肆無忌憚。」像是根本不怕被人發現異常似的。
蘇琛知道弟弟又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好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會安排人暗中跟著你朋友的。」
蘇博遠給蘇靖倒了杯茶,勸道:「你要看開一些。」
蘇靖沉思了一下,問道:「你說他們這樣有什麼規律嗎?」
「我覺得是沒有的。」蘇明珠早已想過這個問題。
蘇靖微微垂眸,「所以也要看運氣了?」
蘇明珠剛準備回答,就看見山楂匆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荷包。
「這是奴婢從花籃裡面發現的。」
蘇博遠愣了愣,「剛才那位老夫人送的花裡?」
「是的,青棗已經檢查過,並沒有危險,奴婢這才拿過來。」
蘇明珠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打開。」
山楂應了下來,往後略微退了一步,這才打開荷包,她會這般是因為雖然檢查過,可萬一有什麼不妥,也不會傷到蘇明珠等人。
荷包裡面是一張紙,山楂看了眼蘇明珠,見她沒有說什麼,這才把紙打開。
那紙上寫了一行字,山楂展開對著蘇明珠的方向。
那字條上的內容寫的是:當你迷茫的時候,問問你的心,想要的是什麼。
姜啟晟神色有些不好,說道:「她是衝著你來的。」
蘇明珠有一種感覺,這位老夫人不簡單,她看著這句話,甚至覺得她和唐笙等人應該是同個來路的,但是……似乎又有那麼一些不同。
白芷然伸手握著蘇明珠,心中有些難過,本來以為是一個好心的陌生人,如今發現是別有所圖,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山楂,請老夫人過來一敘。」蘇明珠吩咐道,一邊說一邊暗暗握了下白芷然的手,讓她放心。
山楂應了下來,把荷包和紙條都交給了青棗,行禮後就出門去尋那位老夫人了。
只是還沒等山楂回來,院子的門就先被敲響了。
兩個小沙彌一起拎著一個有他們一半高的食盒,單手行禮後說道:「幾位施主,因為寺中的失誤讓幾位受驚了,這是方丈特意讓我們送來給諸位賠禮的。」
開門的是蘇琛的兩個小廝,他趕緊接過食盒,讓同伴進去把情況告訴蘇琛,沒多久同伴就出來了,「公子請兩位進去。」
兩個小沙彌互相看了看,奶聲奶氣地說道:「我們還要回去上課呢。」
那小廝聞言也沒有為難,蹲下來掏出兩個荷包放在他們手上,「那就不耽誤兩位小師父的時間了。」
見兩個小沙彌有些猶豫,並不想接荷包,那小廝解釋道:「就是一些糖,兩位小師父拿著吧。」
聞言,兩個小沙彌才道謝接了下來,見沒有別的事情,手牽手走了。
兩個小廝把食盒拎回了小院中,打開一看,裡面是寺中最有名的幾樣點心,除此之外還有一小盒寺中所種的茶葉。
不論這清潭寺有沒有那清泉,就是方丈的為人處世,這個寺廟想不出名都難。蘇明珠想著。
而且不得不說方丈很會挑人,哪怕其他人沒有見到小沙彌,可是從小廝的形容中,也能想到小沙彌可愛的樣子,因此哪怕他們真的因為唐笙的事情遷怒清潭寺,有這兩個小沙彌在,怕是那點遷怒也消失得乾乾淨淨了。
姜啟晟笑了下,「方丈一直很會做人。」
蘇明珠挑眉問道:「你是想說圓滑嗎?」
他沒有回答,不過眼神中帶著認同。
蘇博遠忽然湊近白芷然,小聲問道:「我們的兒子是不是更可愛?」
白芷然沒想到蘇博遠會問這個問題,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們的兒子因為成長環境的關係,並不喜歡說話,和她相處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的,哪怕她和她的父母已經盡量寵愛著他,想讓他快快樂樂長大。
那麼小的孩子卻像是什麼都明白一樣,知道自己和別的孩子不同,不管做什麼都格外的努力。
雖然他們從沒有告訴過那個孩子關於武平侯府的事情,可是每年的忌日,那個孩子總是安靜陪在她的身邊,等孩子長大了一些,他們一起祭拜武平侯府的人時,那個孩子也都乖乖跟著,從來沒有問過一句。
白芷然想到兒子的模樣,肯定的說道:「是的,他是最可愛的。」
蘇博遠心滿意足了,「是不是比明珠還可愛?」
她輕輕踩了蘇博遠一腳,都不想搭理他了。
蘇博遠並沒有生氣,反而小聲說道:「我能見到他了,真好。」
聞言,白芷然只覺得心裡揪疼,低低嗯了一聲。
蘇博遠傻呵呵的笑了起來,其實在知道白芷然的那個夢後,他對那個孩子一直很在意,只是怕提了白芷然會傷心,這才一直沒問,如今方丈說他們會和那個孩子再續前緣,他自然沒有了這些顧忌,「真好啊。」
山楂回來的時候,身邊並沒有其他人,她見到蘇明珠就行禮道:「少夫人,那位老夫人說只願見您一個人。」
蘇博遠出言反對,「不行,太危險了。」
蘇明珠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身手是不錯,可是她並不願意把自己置身在任何可能有危險的地方。
山楂趕緊說道:「那位老夫人說約在不遠處的亭子裡,她會孤身在那裡等著您。」
蘇明珠抿了下脣說道:「好。」
【第四十五章 熟悉的故人】
蘇明珠過去的時候,那位老夫人已經在涼亭等著了,她看見蘇明珠後笑了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蘇明珠便坐到了她對面的位子。
看了蘇明珠許久,老夫人緩緩吐出一口氣,「因為一些緣故,很多話我不能說。」
蘇明珠眼中閃過幾分了然。
老夫人好像很熟悉蘇明珠,蘇明珠不過神色略微變化了一下,她就看出來了,「想來你也猜到了,有些人說了某些話後,就會突然死亡。」
蘇明珠抿了下脣,點點頭。既然老夫人都知道了,這點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
老夫人並沒有說自己的身分,視線穿過蘇明珠看向了她身後的那些綠竹,「很多時候,人是沒有資格選擇自己的出身的,但是卻能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就好像一條路上有很多分叉口,可能因為看見一株漂亮的植物,也可能是另一條路口有你不喜歡的味道,所以就選擇了旁的路。」
這話讓蘇明珠覺得老夫人是想要告訴她什麼事情,而且是一件很關鍵的事情。
不僅如此,蘇明珠對老夫人有一種熟悉感,她看著老夫人面前的杯子,不用看不用聞,她就認為裡面該是苦丁茶。
「所以,就算最開始的路是一樣的,卻可能因為一朵花、一株草又或者僅僅是因為心情而走了不同的岔口,最終到達的地方也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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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8:50
第十章
蘇明珠已經察覺出老夫人的意思,她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因為不同人的影響,她最後的結局已經不會像夢中那樣了。
似是再度明了蘇明珠的想法,老夫人笑了下,「你一直是個聰明的孩子。」
「一直」是個聰明的孩子?莫非她們認識?
是啊,這話不可能是老夫人的失誤,而是故意說的,在談話的時候,她只有避免說出關鍵語句,卻沒有隱瞞她們有關係的事實。
老夫人端著茶喝了一口,別人喝不慣的味道她卻早已習慣,這樣的苦才是適合她的,而不似當初為了活得更好,做了那麼多自己不喜的事情,就連喜好都要隱瞞著,「但是聰明的孩子,往往過得不如旁人開心。」
蘇明珠微微皺眉,她覺得老夫人要說的不是這些。
老夫人看著蘇明珠,開導道:「明珠,不要因為一、兩個人的不好而否定了所有的人,哪怕那些不好的也不是天生就不好。」
蘇明珠一僵,反而笑得格外甜美,「我知道了,老夫人放心。」
老夫人被蘇明珠的表情逗笑了,「小騙子。」
蘇明珠故作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老夫人嘆了口氣,「他們是有不對的地方,可是洗發水、香皂、香脂、化妝品、鏡子、玻璃、印刷……還有許多許多,都是他們帶來的。」
蘇明珠知道自己騙不了老夫人,便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她沒有否認,只是說道:「人都有好壞,可能一個殺人犯很疼愛自己的家人,也可能一個老實忠厚的人卻會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
老夫人沒有說話。
「那些東西確實讓雍朝變得更好,我的生活也方便了許多,可這不代表他們就能肆無忌憚替代掉原來的人。」
這話不單單是說出了蘇明珠的想法,剛才老夫人說話時,對唐笙那類人用的是他們,而不是我們,似乎她的想法跟其他人並不一樣。
老夫人看著蘇明珠認真的模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蘇明珠正色道:「而且哪怕我們的日子好了,卻也不能因此認為那些人的犧牲就是理所當然、是必要之舉。」
「你很好。」老夫人點點頭。
蘇明珠微微揚著下巴,「那是當然的。」
「這並不是沒有代價的,不過不要再問我了,我不能說。」
蘇明珠手指動了動,這才問道:「老夫人你和他們是一樣的嗎?」
老夫人眼睛眯了下,看著蘇明珠,許久才搖了搖頭,「不一樣,卻又相似。」
蘇明珠皺眉,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老夫人笑了下,哪怕眼角已經有了紋路,她笑起來時依舊讓人覺得有一種無法忽視的美,「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曾經有個話本,描述了一個女人如何從一個低賤的浣衣女成為了寵妾。」
聽到這裡,蘇明珠微微一怔,總覺得這個故事有點耳熟。
老夫人喝了口苦丁茶,「她死在了最美的年華、最好的時候,她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可是看了這個話本的人,有同情這位寵妾的,也有同情正室和別的側室的,所以他們前仆後繼的想要改變自己同情的人的結局。」
她笑了下,眉眼間滿是諷刺,「比如在寵妾很小的時候,阻止她去那個府裡;比如成為寵妾的貼身丫鬟,卻踩著寵妾上位;比如成為了正室,在寵妾還沒能得到寵愛之前就弄死寵妾……」
蘇明珠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沒有一個人問寵妾想要什麼,所有人都在自作主張,想要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去改變,可是他們做的越多,往往暴露的就越多,寵妾在吃了幾次虧後,索性利用那些人暴露出來的東西,你猜最後寵妾怎麼樣了?」
蘇明珠眼睛眯了下,如果換成是她,她會做什麼?如果不是因為家裡現在還好好的,如今再有姜啟晟陪在身旁,怕是她……
看著蘇明珠的神色變化,老夫人覺得很有意思,這孩子是這樣的聰明,這樣的像她,卻又比當初的她要容易滿足,再加上那些疼她的親人,讓她倍感欣慰。
蘇明珠抿了下脣,「既然如此……為什麼那個家不能我自己做主呢?」
老夫人笑了起來,說道:「對啊,為什麼不能我自己做主呢?既然有了先機有了能力,憑什麼還要把命運交到別人的手中?不管是寵妾、側室、正室……說到底那些人都選擇依附男人,明明自己更有本事啊。」
蘇明珠看著老夫人,心中有了猜測,可是又不敢說出口,實在是那樣的猜測太過讓人驚嚇了。
老夫人像是沒看出來一樣,接著說道:「寵妾做了和你一樣的選擇,確實也當家做主了,直到有一日醒來,她發現周圍全都變了,本來想要安穩度日,卻又見到了一個小姑娘,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姑娘。」
聞言,蘇明珠瞪圓了眼睛。
「那小姑娘多像她啊,寵妾見了就覺得喜歡,所以教了她很多,把不知道是真的經歷過還是夢境的那些手段教給了小姑娘,讓小姑娘能硬生生從狩獵園中殺出來。」老夫人轉了下手鐲。
握緊了拳頭,蘇明珠的呼吸有些急促。
「只可惜那位小姑娘像寵妾,卻又不是寵妾,她選了另一條路,在知道小姑娘走出狩獵園,選擇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寵妾其實覺得挺好的。」老夫人感嘆道:「真的挺好的,當家做主也挺寂寞的,如果寵妾當時有親人或者在乎的人,怕又是另一個選擇了。」
蘇明珠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老夫人看著蘇明珠,說道:「可是沒想到,明明已經壽終正寢了,偏偏醒來又到了另一個夢中,這個時候的小姑娘還是個小娃娃呢,因此她並沒有見到她。」
蘇明珠眼睛一紅,強忍著淚意。
老夫人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真好,還能看見你哭。」
當初遇見蘇明珠……應該說是蘇綺月的時候,她已經不會哭了,後來她教她怎麼哭,什麼時候哭,如何哭才能惹人憐愛,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蘇綺月學得很快,哭得也很美,哪怕滿身的哀傷也能不損絲毫妝容。
可是哭得再美又能怎麼樣?不管是哭是笑還是鬧,都已經成了一種手段,而不是內心真實的情緒,所以當她看到眼前這個滿目含淚的小姑娘,她慶幸她沒有像上輩子那樣,而是還保有本心。
蘇明珠終於沒忍住,落下眼淚。
老夫人看著反而更開心了,「寵妾本想著幫幫這個小姑娘,畢竟她這麼像自己,自己如今過得又很舒服,可不等寵妾出手,她就發現很多不一樣的事,比如臨街認識的傻姑娘忽然會釀酒了、教書先生家的獨子鬧著要去經商……還有很多很多的,寵妾就忽然覺得自己不用動了。」
蘇明珠明白意思,既然經歷過同樣的變化,自然知道有時候很小的改動也會讓結果變得不一樣,所以寵妾沒有行動,而是以靜制動,她暗中注意著小姑娘,甚至在小姑娘茫然的時候,把所有事情變成了故事告訴她。
老夫人笑的時候,眼角的紋路更深了,「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蘇明珠吸了吸鼻子,噘著嘴說道:「惡趣味!」
這話並沒有錯,老夫人明顯心情很好的看著蘇明珠哭鼻子,弄得蘇明珠也沒有哭的心情了,拿著帕子仔仔細細擦了臉。
老夫人似乎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問道:「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蘇明珠抿了下脣,「沒有。」
老夫人眼睛眯了下,「那你準備接下來怎麼做?」
接下來怎麼做?蘇明珠一直以來都是見招拆招,可是聽著老夫人的話,又覺得自己好像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老夫人並沒有賣關子,直接了當地道:「你是準備等著你表哥上去,你們一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嗎?」
蘇明珠點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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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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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19:02
第十一章
老夫人嘆了口氣,這丫頭從以前到現在都少了些野心,讓人覺得挺可惜的,不過這樣也好,她如今也沒有了原先那樣爭強好勝的心情,只是——
「你能確定,你表哥上位就不會動你的家人嗎?」
蘇明珠神色一變。
這點變化老夫人沒有錯過,她松了口氣,「你想過,只是不願意承認。」
蘇明珠微微垂眸,「是,我想過,可又覺得是自己杞人憂天,只要表哥不糊塗,就該知道動了蘇家對他沒有絲毫的好處。」
老夫人沒有說話,直勾勾地看著她。
「您不用試探我,也不用誘惑我,雖然人的一生總需要有一些目標,但是每個人所追求的都不一樣,但我還是要謝謝您。」蘇明珠真誠地道。
不僅僅是謝她今日的提醒,更是謝她在夢中的教導。
這位老夫人是歡妃,這點蘇明珠無比肯定,那麼她口中的當家做主,自然就是……登基為皇,雖然她看到的史書記載和歡妃說的截然不同,可是她相信眼前人說的是真的。
她唯一覺得可惜的,就是沒能見到歡妃當時的風采。
如此一來,蘇明珠夢中的蘇綺月為什麼身在後宮不僅能獨占聖寵,還懂得朝政上的事情,恐怕都是歡妃手把手教出來的。
蘇綺月最後的成功固然有外面人的幫忙,可是更多的是歡妃的教導。
而這世上能教出蘇綺月這樣學生的也唯有歡妃一人了,畢竟除了歡妃,蘇明珠還不知道有誰經歷過這兩個身分。
老夫人像是聽懂了一樣,並沒有拒絕蘇明珠的感謝,「希望我們沒有再見之日。」
這話聽著傷人,可是蘇明珠知道這是老夫人對她的祝福,甚至她覺得老夫人願意見她這一面都是驚喜。
她猶豫了下才問道:「您其實可以不見我的,也不用和我說這些事情。」
這樣對老夫人來說更安全一些。
老夫人笑了下,確實是這樣的,可是她偏偏見了,可能是年紀大了,心總是容易變軟,「可能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哭吧。」
蘇明珠失笑,老夫人明明是關心她,偏偏有些話不願意好好說。
「你該回去了。」老夫人摸了摸她的頭。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可能是她和老夫人第一次見面也說最後一次見面了。蘇明珠忍不住道:「您覺得自己幸福嗎?」
老夫人愣了下,緩緩笑了起來,「幸福啊。」
「那您多保重。」她福了福。
嗯了一聲,老夫人沒有再看蘇明珠,而是揮了揮手。
蘇明珠起身往涼亭外面走去,她沒有再回頭去看老夫人,剛剛的談話似乎沒有發生,她們兩人真的就只是陌生人。
蘇明珠回到小院,看著姜啟晟等人擔憂的眼神,不由得笑了笑,「我們回去吧。」
蘇博遠雖然很想知道她們說了些什麼,可是見妹妹不想提,也就沒有多問,「那行,妹妹先休息一會,我讓人收拾東西。」
姜啟晟溫言道:「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哪怕蘇明珠眼睛和鼻子都有些紅,明顯是哭過的模樣,可是姜啟晟卻察覺她眼神中有著笑意。
蘇明珠點了下頭,看家人實在擔心,倒是沒有說寵妾的故事,只是把老夫人說的關於選擇不同分叉路,從而走向不同結果的話說了下。
白芷然愣了下說道:「這老夫人想得很通透,所以她也是……」
蘇明珠不知道該怎麼說好,最終搖了搖頭,「我也說不太上來,不過不太一樣。」她猶豫了下,又把老夫人那番不要因為一顆老鼠屎而仇恨一鍋粥的想法說了下。
「但是他們本身就是錯的!」蘇靖無法苟同。
眾人都明白,蘇靖對這些人的仇恨,可能是他們之中最深的,因為被代替了的是他的朋友。
蘇琛摟著弟弟的脖子說道:「我們救不了所有人,甚至一度連我們自己的家都守護不了。」
蘇博遠當初也因為這個原因感到不舒服,可說到底他也是個自私的人,這些人的存在傷害了人,可是對他們一家來說卻是必不可少的,甚至能讓他們改變命運。
「弟弟,在你擁有保護家人的能力之前,收起過多的憐憫。」蘇琛說得很直白,甚至有些殘忍。
蘇靖咬緊牙,他知道哥哥說的是實話,正是因為知道,才更加覺得痛苦和無能。
伸手給蘇靖倒了杯茶,蘇明珠說道:「四堂哥,我問你幾個問題。」
蘇靖看向她。
蘇明珠神色平靜,「第一,你能救那些被代替的人嗎?」
不能。蘇靖不用思考就知道答案,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救。
蘇明珠給自己倒了杯茶,並沒有喝,而是晃動了下杯子,「第二,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被代替嗎?」
不知道。蘇靖覺得很挫敗。
蘇明珠緊接著又道:「第三,那些人被替換,和你有什麼關係嗎?是你讓他們被人替換了的嗎?」
不是。聽到這裡,蘇靖已經明白了蘇明珠的意思。
姜啟晟把話接過,「不如想想在你心中什麼才是最重要的,這樣的秘密,侯爺他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
蘇靖咬了咬脣,若有所思。
見四堂哥差不多想清楚了,蘇明珠緩和了聲音說道:「其實我發現了一個規律,按照調查出來的結果,那些被代替的人都出過意外,而且並不是普通的傷勢,有的甚至已經沒了呼吸又活過來。」
聞言,蘇靖猛地看向了蘇明珠。
「雖然我不能完全確定,可是按照這樣的情況推測,那些被代替的人可能已經不在了,所以才被代替的。」
蘇靖抿了下脣,「我已經讓人去打聽好友那段時間的情況了。」
蘇明珠嗯了一聲,如果這樣能讓蘇靖更冷靜的對待那些人也是件好事。
幾個人默契地不再談論這件事,回去的路上,蘇琛單獨和蘇靖坐在馬車上,決定再開導開導這個弟弟。
蘇博遠則蹭到了蘇明珠她們的馬車裡,姜啟晟也跟了進去,四個成人同坐一輛馬車難免有些擠,不過他們倒也不在乎。
「妹妹,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其實已經死了,才會被代替嗎?」蘇博遠好奇地問道。
蘇明珠聳肩,「如果你想這樣相信的話。」
蘇博遠喃喃道:「不是嗎?」
白芷然沒忍住,敲了下蘇博遠的頭,「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
姜啟晟解釋道:「四皇子妃是個例外,她還是她,卻不是這個時間的她,但是其他人確確實實都出過事情,所以我們推測,那些人要想代替原來的主人,並不是沒有制約的,但具體是什麼制約我們並不知道。」
「我們不會和這些人過多的接觸,所以不管有沒有制約對我們來說都是沒任何關係的,你懂了嗎?」蘇明珠認真地道。
蘇博遠猶豫了下,「所以他們是異類嗎?」
「……我不知道。」這也是她思考了很久卻沒有得出答案的問題。
姜啟晟握住蘇明珠的手。
突然,白芷然有些激動地道:「我和明珠也作過那樣的夢,我們是不是異類?」
蘇博遠愣住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為什麼一定要為此糾結呢?難不成所有事情都得想個明白才行嗎?」
「可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啊!」
姜啟晟沉聲道:「那就不要面對,身分比你低的,你根本不用搭理,身分比你高的……我覺得暫時是沒有的。」
深吸一口氣,蘇博遠點了點頭,把這些話記在心裡。
白芷然知道,在蘇博遠心中最重要的是家人,哪怕他沒辦法理解,仍願意聽家人的話,按照家人的意思去做,他不會自作主張,也願意承擔起所有家人安排給他的事情,願意付出所有的真心去對待家人。
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蘇博遠才是蘇博遠,是他們的親人,更是能夠依靠的人。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9:22
第十二章
不知道為什麼,蘇明珠覺得這個故事有點耳熟,就像是她曾經給堂弟講的歡妃。
老夫人喝了口苦丁茶:「她死在了最美的年華最好的時候,她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可是看了這個話本的人,有同情這位寵妾的,也有同情正室和別的側室的,所以他們前赴後繼的想要去改變自己同情的人結局。」
蘇明珠愣住了。
老夫人笑了下,她的眉眼間滿是諷刺:「比如在寵妾很小的時候,阻止她去那個府裡;比如成為了寵妾的貼身丫環,卻踩著寵妾上位;比如成為了正室,在寵妾還沒能得到寵愛之前,弄死寵妾……」
蘇明珠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
老夫人舉手投足間很是優雅:「沒有一個人去問寵妾想要什麼,所有人都在自作主張想要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去改變,可是他們做的越多,往往暴露的就越多,寵妾在吃了幾次虧後,索性利用那些人暴露出來的東西,你猜最後寵妾怎麼樣了?」
蘇明珠眼睛眯了下,如果換成是她呢?她會做什麼?如果不是因為家裡,如今再有姜啟晟,怕是她……
老夫人看著蘇明珠神色的變化,覺得很有意思,而且這個孩子是這樣的聰明,這樣的像她。
像她卻又比當初的她要容易滿足,再加上那些親人,老夫人笑的有些欣慰。
蘇明珠抿了下脣說道:「既然如此……為什麼那個家不能我自己做主呢?」
老夫人笑了起來,說道:「對啊,為什麼不能我自己做主呢?既然有了先機有了能力,憑什麼還要把命運交到別人的手中,寵妾、側室、正室……說到底那些人都選擇了依附男人,明明自己更有本事啊。」
蘇明珠看著老夫人,心中有了猜測,可是又不敢說出口,實在是那樣的猜測太過讓人無法接受了。
老夫人像是沒看出來一樣,接著說道:「寵妾做了和你一樣的選擇,卻沒想到能當家做主的寵妾在老了以後,有一日醒來發現周圍都變了,本來想要安穩度日,後來又見到了一個小姑娘,很有意思的小姑娘。」
蘇明珠瞪圓了眼睛,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轉了下手鐲,笑道:「那樣一個小姑娘啊,寵妾見了就覺得喜歡,多像她啊,所以教了她很多,把不知道是經歷過還是夢中的那些手段教給了小姑娘,讓小姑娘能硬生生從狩獵園中殺出來。」
蘇明珠握緊了拳頭,她的呼吸有些緊張。
老夫人的聲音很平靜:「只可惜那位小姑娘像寵妾,卻又不是寵妾,她選了另一條路,在知道小姑娘走出狩獵園後,選擇了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寵妾其實覺得挺好的。」
蘇明珠咬緊牙,沒有說話。
老夫人感嘆道:「真的挺好的,其實當家做主的時候,也挺寂寞的,如果寵妾當時有親人或者在乎的人,怕又是另一個選擇了。」
蘇明珠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老夫人看著蘇明珠,說道:「可是沒想到,明明已經壽終正寢了,偏偏醒來又到了另一個夢中,寵妾還沒遇見小姑娘,小姑娘還是個小娃娃呢。」
蘇明珠眼睛一紅,強忍著淚意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伸手點了點蘇明珠的額頭:「真好,還能看見你哭。」
那時候遇見蘇明珠……應該說是蘇綺月的時候,她已經不會哭了,後來她教給了她怎麼哭,什麼時候哭,如何哭才能更引人憐愛,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蘇綺月哭得很美,哪怕滿身的哀傷也能哭的不損絲毫妝容。
可是哭的再美又能怎麼樣?那時候不管是哭是笑還是鬧,都已經成了一種手段而不是別的。
老夫人笑了下:「真好啊。」
蘇明珠沒忍住落了淚。
老夫人反而看著更開心了,接著說道:「寵妾本想著幫幫這個小姑娘,畢竟這麼像自己,自己如今過的又很舒服,可是沒想到……不等寵妾出手,她就發現很多不一樣的,比如臨街認識的傻姑娘忽然會釀酒了、先生家的獨子鬧著要去經商……還有很多很多的,寵妾忽然覺得自己不用動了。」
蘇明珠知道老夫人口中的意思,寵妾也經歷過這樣的變化,自然知道有時候很小的改動,最後結果會變得不一樣,所以寵妾沒有提前行動,想要去看看有沒有像是寵妾遇到的那樣的人,可是寵妾並沒有真的不管小姑娘,而是暗中注意著小姑娘,甚至在小姑娘茫然的時候,把所有事情變成了故事告訴她。
老夫人笑的時候,眼上的紋路更深了:「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蘇明珠吸了吸鼻子說道:「惡趣味!」
蘇明珠說老夫人惡趣味並沒有錯,她明顯心情很好的看著蘇明珠哭的樣子,弄得蘇明珠也沒有哭的心情了,拿著帕子仔仔細細擦了擦臉。
老夫人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說道:「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蘇明珠抿了下脣,說道:「沒有。」
老夫人眼睛眯了下問道:「那你準備接下來怎麼做?」
接下來怎麼做?
蘇明珠一直是想要見招拆招的,可是聽著老夫人的話,又覺得好像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老夫人並沒有賣關子:「你是準備等著你表哥上去,然後你們一家安安穩穩的嗎?」
蘇明珠說道:「是。」
老夫人覺得蘇明珠就是少了些野心,讓人覺得挺可惜的,不過這樣也好,就像是她如今也沒有了原先那樣爭強好勝的心情:「只是你能確定,你表哥上位就不會動你的家人嗎?」
蘇明珠神色一變。
老夫人看著反而松了口氣說道:「你想過,只是不願意提出來。」
蘇明珠微微垂眸說道:「我想過,可是又覺得自己杞人憂天了,只要表哥不糊塗,就該知道動了我們對他沒有絲毫的好處。」
老夫人沒有說話。
蘇明珠笑了下說道:「您不用試探我,也不用誘惑我了,雖然人的一生總需要一些追求,但是每個人的都不一樣。」
老夫人並沒有否認蘇明珠的話。
蘇明珠看著老夫人,真誠地說道:「謝謝您。」
不僅僅是謝今日的提醒,更是謝夢中的教導。
眼前的老夫人是歡妃,這點蘇明珠無比的肯定,那麼她口中的當家做主,自然就是……登基為皇,雖然她看到的史書記載和老夫人說的截然不同,可是她相信眼前人說的是真的。
蘇明珠唯一覺得可惜的就是,沒能見到歡妃當時的風采。
如此一來,蘇明珠夢中的蘇綺月為什麼身在後宮,不僅能獨寵還懂朝政上的事情,也就有了原因了,恐怕這些都是老夫人手把手教出來的。
蘇綺月最後的成功,雖然有外面人的幫忙,可是更多的是老夫人的教導。
而這世上能教出蘇綺月這樣學生的,也唯有歡妃一人了,畢竟除了歡妃,蘇明珠還不知道有誰經歷過這兩個身份。
老夫人像是聽懂了一樣,並沒有拒絕蘇明珠的感謝:「希望我們沒有再見之日。」
這話聽著格外的傷人,可是蘇明珠知道這是老夫人對她的祝福,其實蘇明珠都覺得老夫人願意見她這一面都是驚喜。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9:33
第十三章
蘇明珠猶豫了下才問道:「您其實可以不見我的,也不用和我說這些事情。」
這樣的話,對老夫人來說更安全一些。
老夫人笑了下,確實是這樣的,可是她偏偏見了蘇明珠這一面,也可能是人年紀大了,心總是容易變軟了:「可能我是想來看看你哭吧。」
蘇明珠知道老夫人是關心她,偏偏有些話不願意好好說。
老夫人覺得蘇明珠的表情很有意思,說道:「你該回去了。」
蘇明珠知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可能是她和老夫人第一次見面也說最後一次見面了:「您覺得自己幸福嗎?」
老夫人愣了下,才緩緩笑了起來說道:「幸福啊。」
蘇明珠這才說道:「那您多保重。」
老夫人嗯了一聲,沒有再看蘇明珠,而是揮了揮手。
蘇明珠這才起身,往涼亭外面走去,她沒有再回頭去看老夫人,老夫人也沒有再去看蘇明珠,就好像真的只是陌生人一樣。
等蘇明珠回到小院中,看著姜啟晟他們擔憂的眼神,倒是笑了下說道:「我們回去吧。」
蘇博遠雖然很想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可是見妹妹好像不想提,也就沒有多問,而是格外體貼說道:「那行,妹妹先休息會,我讓人收拾東西。」
姜啟晟溫言道:「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哪怕蘇明珠眼睛和鼻子都有些紅,明顯是哭過的模樣,可是姜啟晟卻覺得她的眼神中有著笑意。
蘇明珠點了下頭,看家人實在擔心,倒是沒有說寵妾那個故事,只是把老夫人說的關於選擇不同分叉路,從而走向了不同結果說了下。
白芷然愣了下說道:「老夫人很通透,所以她也是……」
蘇明珠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不太一樣的。」
白芷然點了下頭。
蘇明珠猶豫了下,又把老夫人關於不要因為一顆老鼠屎而仇恨一鍋粥的想法說了下。
蘇靖下頜一緊說道:「但是他們本身就是錯的。」
眾人都沒有再說話,蘇靖對這些人的仇恨,可能是他們之中最深的,因為被代替了的是他的好友。
蘇靖深吸了口氣說道:「不用管我,我會自己想明白的。」
蘇琛摟著弟弟的脖子說道:「我們救不了所有人,不是嗎?」
蘇靖點了下頭。
此時的蘇琛竟然意外的成熟:「甚至我們連自己家都保護不了。」
蘇博遠當初也為這個原因心中不舒服過,可是說到底他也是個自私的人,這些人的存在傷害了人,可是對他們一家來說,是必不可少的,甚至能讓他們改變命運。
蘇琛說的很直白,甚至有些殘忍:「弟弟,在你擁有保護家人的能力之前,收起過多的憐憫。」
姜啟晟心中嘆了口氣。
蘇靖咬緊牙,他知道蘇琛說的是實話,正是因為知道才更加覺得痛苦和無能。
蘇明珠給蘇靖倒了杯水,說道:「堂哥,我問你幾個問題。」
蘇靖看向蘇明珠。
蘇明珠神色平靜:「第一,你能救那些被代替的人嗎?」
不能。
蘇靖不用思考就知道答案,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救。
蘇明珠給自己倒了杯茶,並沒有喝而是晃動了下杯子:「第二,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被代替嗎?」
不知道。
蘇靖覺得很挫敗。
蘇明珠接著問道:「第三,那些人被替換,和你有什麼關係嗎?是你讓他們被人替換了的嗎?」
不是。
蘇靖已經明白了蘇明珠想要說的意思。
不用蘇靖說出口,姜啟晟已經看出了他的想法,說道:「你不如想想在你心中什麼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這樣的秘密,為什麼侯爺他們要告訴你。」
蘇明珠見蘇靖明顯想清楚了,這才緩和了聲音說道:「其實我發現了一個規律,按照調查出來的事情,那些被代替的人都出過意外,而且並不是普通的傷勢,有的甚至已經沒了呼吸又活過來了。」
蘇靖猛地看向了蘇明珠。
蘇明珠神色很真誠說道:「雖然我不確定,可是按照這些推測,那些被代替的人可能已經不在了,所以才被代替的。」
蘇靖抿了下脣說道:「我已經讓人去打聽好友那段時間的情況了。」
蘇明珠嗯了一聲,如果這樣能讓蘇靖更冷靜的對待那些人,也是件好事。
幾個人默契地不再談了,在回去的路上,蘇琛和蘇靖單獨坐在馬車上,蘇靖還需要蘇琛的開導。
倒是蘇博遠蹭到了蘇明珠她們的馬車裡,姜啟晟見此也跟了進去,四個人坐在一輛馬車,難免有些記,可是他們也不在乎,蘇博遠問道:「妹妹,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其實已經死了,才會被替代嗎?」
蘇明珠看向蘇博遠說道:「如果你想這樣相信的話。」
蘇博遠喃喃道:「不是嗎?」
白芷然沒忍住敲了蘇博遠頭一下:「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
姜啟晟解釋道:「四皇子妃是個例外,她還是她,卻又不是這個時間的她,但是其他人的話,確確實實都出過事情,所以我們推測,那些人想要替代原來的主人,並不是沒有一點制約的,但是具體什麼制約,我們是不知道的。」
蘇明珠直接說道:「我們不會和這些人過多的接觸,所以不管有沒有制約對我們來說都是沒任何關係的,你懂了嗎?」
蘇博遠猶豫了下說道:「所以他們還是異類嗎?」
蘇明珠深思了許久:「我不知道。」
姜啟晟伸手握著蘇明珠的手。
蘇明珠看向了車窗外,白芷然咬牙說道:「那我和明珠也做過那樣的夢,我們是不是異類?」
蘇博遠愣住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芷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為什麼一定要糾結這樣的事情呢?難不成所有事情都要想得明白嗎?」
蘇博遠說道:「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啊。」
姜啟晟沉聲道:「那就不去面對,身份比你低的,你根本不用搭理,身份比你高的……我覺得暫時是沒有的。」
蘇博遠點了點頭,把這些話記在心裡。
白芷然也知道蘇博遠的性子,其實很多時候,他是一個鑽牛角尖的人,正是因為這樣的性子,才使得他年紀輕輕就書畫雙全。
也是因為這樣的性子,他覺得自己不喜歡科舉,所以就完全不去接觸那樣的書籍。
但是白芷然知道,在蘇博遠的心中最重要的還是家人,所以哪怕他沒辦法去理解,卻願意去聽家裡人的話,按照家裡人的意思去做,他不會自作主張,他願意承擔起所有家裡人安排給他的事情,願意付出所有的真心去對待家裡人。
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蘇博遠才是蘇博遠,是他們的親人,能依靠的人,能放在心裡的人。
其實不管蘇明珠還是姜啟晟他們,都覺得不會再見到唐笙了,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哪怕在同一個地方,唐笙也應該避著他們走。
可是沒曾想,蘇琛不過是帶著眾人去望江樓嘗嘗揚州特色的飯菜,就遇到了唐笙,最重要的是唐笙還格外沒有眼色的湊了過來。
蘇靖今日並沒有在,因為他被蘇明珠的三叔帶走重新教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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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9:46
第十四章
今日蘇明珠和白芷然特意選了一樣的衣裙,不過在顏色上有些差異,而且因為是出門遊玩,所有顏色都比較鮮亮。
唐笙在看到蘇明珠和白芷然的時候都愣了下,眼神裡是明顯的驚艷。
通過寺廟的事情,蘇明珠他們也都知道唐笙的性格,蘇琛直接問道:「有什麼事情?」
唐笙直言道:「昨天是我唐突了。」
蘇琛說道:「還有別的事情嗎?」
唐笙點頭說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們說。」
蘇琛扭頭看了眼蘇明珠他們,蘇明珠看了眼山楂,山楂上前說道:「那奴婢重新去點些茶點。」
言下之意,是同意唐笙進來的。
蘇琛這才說道:「請。」
幾個人進了預定好的包間,望江樓的包間裝修的很雅致,如果客人不需要的話,他們也不會留下人在這裡,畢竟有些客人並不喜歡陌生人在身邊。
蘇明珠他們就是這樣的,他們本來是來用飯的,不過有蘇明珠和白芷然在,他們也不願意和一個不熟悉的人在一桌子吃飯,所以那些菜先壓後,只讓人上了茶水點心和果子。
唐笙進來後,就直接選了位置坐下。
蘇明珠和白芷然坐在一起,蘇博遠、姜啟晟把唐笙和她們隔開。
等東西上來,唐笙說道:「我說的是很隱秘的事情,丫環小廝就不要留下了,而且門口最好有人守著。」
蘇琛點了下頭,山楂她們見蘇明珠沒有反對,這才一併出去了,他們也沒有去遠,而是到了旁邊的隔間,那是專門給小廝侍衛休息的地方。
唐笙見此,才看了眼白芷然和蘇明珠低聲問道:「你們是武平侯府的人吧?」
蘇明珠他們並不奇怪唐笙能知道他們的身份,畢竟蘇琛是揚州知府的兒子,很多人都是認識的,那麼前幾日從京城來的船等,就不難推測蘇明珠他們的身份了。
蘇琛說道:「是又如何?」
唐笙也有些小聰明,確定了身份後,看著蘇明珠和白芷然,眼神裡帶著惋惜。
蘇明珠摸索了下手指,才故意壓了壓聲音,使得自己的聲音多了幾分清冷,對著白芷然說道:「蘇妹妹,你嘗嘗這塊糕點。」說著動作優雅的夾了一筷子果脯給白芷然。
白芷然眼神一閃就明白了蘇明珠的意思,所以粲然一笑,帶著點鼻音說道:「那我可要好好嘗嘗。」
唐笙看向蘇明珠,問道:「不知道這位是誰?」
蘇明珠挑眉看了眼唐笙:「我姓白。」
唐笙眼睛一亮,盯著蘇明珠看說道:「你是不是白尚書的獨女?蘇博遠的未婚妻?」
蘇博遠在一旁默默地不想說話。
唐笙在知道這些人是武平侯府的後,就一直在猜測為什麼會有兩位姑娘,他本就往白芷然身上猜了,此時得到了證實,心中有些得意,不過在看又覺得和書中描寫的白芷然有些不一樣,不過不一樣也是對的,畢竟此時的她還沒經歷那些事情。
蘇琛端著茶喝了口,掩去了嘴角的嘲諷。
姜啟晟心中都有些同情唐笙了。
蘇明珠皺眉看了眼唐笙,明顯帶著不悅,所以沒有搭理他,
真正的白芷然在桌子下面踩了蘇博遠一腳,蘇博遠趕緊惡聲惡氣地說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其實他們並不是毫無破綻的,蘇明珠這一出也是靈光一閃,如果唐笙留意就能看出破綻,畢竟蘇博遠是坐在白芷然的身邊,而蘇明珠身邊坐的是姜啟晟,哪裡有男人會讓一個沒有關係的男子坐在自己未婚妻的身側。
唐笙卻還在為猜到她們的身份而洋洋得意,不過想到白芷然和蘇明珠的結局,又看了眼蘇博遠,這樣的人怪不得落到那樣的下場,可是一想到蘇明珠她們又覺得心生憐惜,嘆了口氣說道:「我說的話,你們可能不信。」
蘇明珠覺得這個人簡直廢話太多。
唐笙看了眼兩位姑娘,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夜觀天象,發現幾位怕是不久的將來有血光之災。」
這個江湖騙子的口吻。
蘇琛心下一動說道:「唐公子,你這樣危險聳聽,怕是不好。」
唐笙不太喜歡搭理蘇琛這些人,他已經認出了蘇博遠,那麼另外一個就是姜啟晟,姜啟晟娶了武平侯府嫡出的姑娘這件事,他在揚州都聽說了,心中覺得奇怪,畢竟在他知道的劇情中是沒有這些的,可是想到多出來的同鄉,又覺得有變化是正常的。
姜啟晟倒是正色問道:「不知道唐公子能說的詳細一些嗎?」
唐笙看著姜啟晟懇求的模樣,倒是順眼了一些,雖然不知道這次姜啟晟會不會因為娶了蘇明珠使得前程有變動,可他也是有本事的:「我不能說的太多,天機不可泄露,我怕遭到天譴。」
白芷然既然在扮演蘇明珠,她和蘇明珠格外熟悉,也知道這個時候蘇明珠會說什麼,可是她實在弄不出楚楚可憐的神情,也就低著頭,往蘇明珠的身上歪了歪,讓唐笙看不見她的神情,說道:「嫂子這可怎麼辦?」
蘇博遠:「……」
媳婦和妹妹,感覺好恐怖。
唐笙覺得白芷然這麼早嫁給蘇博遠也很可惜,不禁感嘆道:「女人嫁人後,生活的瑣碎會磨去她們的光澤。」這兩位真是可惜了,他也是心善願意來提醒的,當然如果她們沒嫁人,自己肯定會英雄救美,讓她們和家人都脫離危險。
別說蘇明珠和白芷然了,就是姜啟晟他們都聽著不順耳,什麼叫嫁人以後就磨去了光澤?難不成他們娶了媳婦回家,是為了讓人幹活的嗎?
唐笙還沒發現自己說的話引了眾怒:「你們給人的感覺和我知道的不一樣,也和昨天在寺中見到的有些差別。」
蘇明珠眼睛眯了下,還沒有說話,唐笙就已經自說自話道:「不過也是正常。」
畢竟書中並沒有描述太多關於蘇明珠的事情,而且在開始提到白芷然的也不多,更多的是在後來,武平侯府已經出事了,白芷然性子大改喜好大改也是正常的,因為他特別可惜白芷然,所以看的很仔細,書中有個細節,哪怕退婚了,在武平侯府出事後,白芷然就再一直著素色,身邊再無旁的顏色。
唐笙已經給人找好了理由,接著說道:「反正你們記得,特別是蘇姑娘,你的親戚在未來五年內,萬不可往南去。」
五年內,不能去南邊?
唐笙很多話不敢說的太明白,他也是在鑽漏子,如果不是因為重情重義又容貌極美的白芷然是他的女神,他也不會冒險來說這些。
也不知道那個紅顏禍水蘇綺月到底在哪裡,他就是好奇蘇綺月,這才特意來了揚州,找了許久也沒能找到,他還想提前和蘇綺月接觸一下,畢竟那樣一個美女……如果能提前拯救下,還是拯救了好。
唐笙忍不住勸道:「而且狡兔三窟,雞蛋都不要放在一個籃子裡比較好。」
見在場的人,都神色不明的樣子,唐笙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又看了眼蘇明珠和白芷然:「我把話都說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蘇博遠簡直不明白,他們之間說到底關係也不太好,為什麼要提醒這些:「你圖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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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19:58
第十五章
唐笙看了蘇博遠一眼:「你這個人,不會明白我的心情的。」
姜啟晟笑了下說道:「不管是真是假,都謝謝唐公子了。」
「你們別不信。」唐笙有些急了,說道:「我算的特別準,能救你們命的。」
蘇琛說道:「我們會注意的。」
唐笙覺得自己這樣的智者永遠叫不醒睡著的人:「白姑娘、蘇姑娘你們可千萬要注意。」
蘇明珠點了下頭說道:「謝謝唐公子。」
唐笙這才覺得身心舒暢。
蘇明珠接著問道:「不知道怎麼報答唐公子比較好?」
唐笙仰頭哈哈一笑:「沒事,我就是舍不得看到美人受難。」說完起身走人,自覺很有高人風範。
留在包廂的眾人:「……」
等唐笙離開了,蘇博遠才說道:「這個人……理由怎麼這麼莫名其妙?」
蘇明珠說道:「起碼有個好消息,這樣的人並不是準確的知道我們誰是誰。」
蘇琛問道:「你們覺得可信嗎?」
蘇明珠沒有說話,倒是姜啟晟皺了下眉頭:「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蘇博遠撓了撓頭說道:「雖然覺得他很多時候,特別讓人無法理解,可是我覺得,他沒有壞心思,雖然不知道他會提醒這些到底圖的是什麼。」
姜啟晟想了下說道:「我聽說……他給人畫畫,只選美女,而且不論美女的身份,也不會看不起青樓女子。」
蘇琛說道:「昨日那個柔姑娘,據說後來他也把所有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還送了柔姑娘回去。」
蘇明珠和白芷然:「……」
這一頓飯的有些沒滋沒味的,不過知道這個消息倒也不錯,只是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而唐笙是什麼目的,所以暗中監視唐笙的人倒是沒有撤,如果這個提醒是真的話,那麼以後他們也要想辦法報答的,如果是假的,也要摸清楚唐笙的目的。
不過這些事情都急不得,不過他們幾個都沒想把唐笙的事情告訴皇后或者太子,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怕是唐笙性命不保,說不得就要暗中把他抓著言行逼供讓他說出一切了。
蘇明珠幾個人說到底心中都有自己的底線,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要求別人去犧牲的。
只是和武平侯的話,就不需要隱瞞了,消息怎麼說也可以讓武平侯去為難,其實按照蘇明珠的想法直言說這個消息的人死了就是了,不管事情會不會發生,讓太子表哥戒備著點即可。
想來武平侯他們會把這些想法給完善的。
蘇琛已經把事情告訴了自己的父親,蘇青廷在書房見了蘇明珠幾個人,倒是直接問道:「你們覺得可信嗎?」
蘇明珠沒有猶豫,她下午也仔細思考過,甚至還看了暫時能調查到的所有關於唐笙的事情,甚至連唐笙的交往來揚州做了什麼事情,都被人細細記錄下來放到了蘇明珠的面前,她和姜啟晟也討論了關於唐笙的性格:「我覺得可信在八成,唐笙這個人好色。」
蘇博遠也看了唐笙的資料,在來揚州的第一天晚上,他就帶人去逛了青樓,然後每日必須,揚州有名的青樓,他都走了一圈了。
除此之外,身邊伺候的丫環也都是長得好的,而且說是丫環卻和一般人家的小姐差不多了,只需要伺候她就是了,旁的都交給了婆子和小廝去做。
而恰恰相反的是,唐笙身邊伺候的小廝都長相一般,有些五大三粗的感覺。
既然蘇青廷他們都把姜啟晟當自己人,姜啟晟也不是個白眼狼,此時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而且他還有些憐惜弱小,但是這個弱小要長得好的,我看了他做的其中一件事,在路途中唐笙遇到過一個美貌的婦人,看到這位婦人被鄰居一個年紀略大的婆子和容貌普通的中年婦人指著罵,他就不分青紅皂白去護著了那我美貌婦人。」
這件事是從唐笙的小廝那裡打聽出來的,同樣是伺候人的,雖然丫環乾的輕一些的活計是正常,可是也不能像唐笙那樣幾乎把丫環寵上天,小廝心中自然不平。
「哪怕後來知道,因為美貌婦人勾搭了打人婦人的丈夫,讓那丈夫偷了家中的銀錢給美貌婦人,才惹怒了那丈夫的母親和妻子,和人廝打了起來。」姜啟晟覺得最不可思議的是當初唐笙說的那句話:「在唐笙知道真相後,他……說讓打人婦人回家反思一下,如果她能多注重容貌,體貼丈夫,那男的也不會被人勾搭,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白芷然眼神中帶著諷刺:「只不過唐笙沒有考慮過,那打人的婦人要照顧婆婆要照顧孩子還要照顧丈夫,整日幹活做飯,如果可以的話,誰不願意自己漂漂亮亮的。」
蘇明珠握著白芷然的手,倒是沒有說什麼。
蘇博遠在一旁趕緊說道:「芷然,如果以後真的需要幹活,都由我來做,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沾上一點陽春水的。」
白芷然羞紅了臉,低頭抿脣一笑,心中只覺得暖暖的。
蘇明珠可不給兄長面子:「哥,你分的清鹽和糖嗎?」
分不清楚。
蘇明珠呵呵冷笑了下:「等你學會做飯才說吧。」
蘇博遠格外沒氣勢的瞪了妹妹一眼。
蘇明珠倒是看向了姜啟晟,笑著說道:「我想吃辣鍋子了。」
姜啟晟聞言說道:「那我明日給你做。」
蘇明珠甜甜一笑。
白芷然看著蘇明珠先是打擊了丈夫,又炫耀了姜啟晟,忍不住說道:「別欺負你哥哥了。」
蘇琛忍不住說道:「我覺得堂妹是在炫耀堂妹夫會做飯,誰讓堂弟剛才只說了堂弟妹,而沒有帶上堂妹呢。」
就連一直心情有些沉重的蘇靖都笑了起來。
蘇青廷看著晚輩笑鬧,也沒有阻止,他當初還害怕因為沒有在一起長大,自己的兒子會和兄長的孩子關係生疏,此時見到他們關係這麼好,心中也是滿意的,一個好漢三個幫,他們是一家人。
蘇博遠此時也明白過來,趕緊說道:「當然了,我這回去就學做飯,絕對不讓芷然和妹妹沾上一點陽春水。」
蘇明珠這才滿意:「哼。」
姜啟晟見眾人笑完了,接著說道:「說到底唐笙這個人自我,還有點……怎麼說呢,就是覺得自己是蓋世英豪的那種,所有漂亮的姑娘都需要他拯救。」
蘇明珠說道:「所以我覺得他說的是真的,說不得他是知道嫂子夢中的那些情況,嫂子容貌美氣質好,家世也好,因為那些事情又多了幾分憂鬱,按照唐笙的性格,肯定會做點什麼的。」
白芷然夢中的事情,在白芷然的同意下,家裡人都知道的,按照蘇明珠的想法,那些事情不會發生也不可能發生,但是夢中想來是發生過的,白芷然為他們家做出的犧牲,自然該讓人知道,記住白芷然的恩情的。
其實有些話,蘇明珠他們不適合說,倒是白芷然沒有這些顧忌直接說道:「說到底唐笙就是自以為是情聖,最好救過幫過的所有漂亮姑娘都對他以身相許。」
唐笙來揚州的時候,身邊只帶了丫環,倒是沒有帶妾室,可是小廝提過,唐笙在家鄉不僅娶了妻,還有不少妾室和外室,就連他家莊子上長得清秀的村姑都沒有放過,睡了以後就養在了莊子上。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20:11
第十六章
而到了揚州後,就買了兩個揚州瘦馬,經常夜宿青樓……
也不知道平日裡唐笙吃了多少補藥,還是說他天賦異稟,又或者說是因為現在還年輕?
蘇青廷也見過不少人,可是像唐笙這樣的,還真有點沒辦法形容,如果不是他從不強迫人,怕是早就出事了。
姜啟晟說道:「而且唐笙還對救落難美女這齣戲很感興趣。」
蘇琛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小廝說唐笙到揚州是想要找人,是一位姑娘,他只知道唐笙要找的姑娘名字中有個月字,唐笙有次提到什麼月兒……」
蘇青廷知道關於蘇明珠的夢,可是蘇琛不知道,當時蘇青廷看到這些的時候,就覺得怕是唐笙要找的就是蘇綺月了,不過這件事他連妻子都沒有告訴,自然不會告訴兒子:「我讓人留意。」
蘇明珠看了眼姜啟晟,其實她不知道該不該把蘇綺月的事情告訴姜啟晟,因為她不知道姜啟晟會怎麼看怎麼想。
越喜歡一個人,就越在乎那個人心中對自己的看法。
姜啟晟說道:「所以唐笙的話可能是真的,因為在他心中,他並不是要救……而是在幫明珠和嫂子,讓她們避免落入那樣不好的結局之中。」
蘇青廷其實也是這樣猜測的,聞言說道:「五年和南方的話,這個範圍有些大了。」
蘇明珠回了神,說道:「其實我覺得唐笙說的五年內,可能是在等三年到是四年,因為按照人的習慣,如果是一兩年內會發生的事情,故作玄虛的話也該說是三年內。」
蘇青廷點了下頭,說道:「南方……我覺得不要侷限在南方這個地域,甚至不要只關注五年內這件事,而是要一直防備著,看看哪裡會有天災,直到……」太子登基,「不過南方和五年要特別關注。」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直接除掉四皇子,只是這樣一來,反而容易出變數,而且他們知道這些,當今聖上可不知道,萬一以為太子容不得人,對太子更不好,這也是皇后至今沒有對四皇子下手的原因。
蘇琛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感覺這樣只能防守還擊,真的有點累。」
蘇明珠也有這樣的想法,可是沒有辦法:「那些人的結果,告訴我們,哪怕知道一些事情,可是越想要改變,結果怕是越無法預料,而且我們知道的也都是隻言片語,不如他們知道的多,更不敢隨意改動,要不然優勢也會變成劣勢的。」
蘇靖一直安靜的在一旁聽著,此時說道:「我打聽出好友的事情了,他因為要照顧父親又要讀書,每日只睡一兩個時辰,後來就暈過去了,甚至一度沒有了呼吸,醒來後就性情大變了。」
蘇博遠看著蘇靖說道:「節哀。」
蘇靖微微垂眸:「我今日去了他家,那時候他不在,和他父親略微提了,可是他父親馬上就轉了話題,還以身體不適為藉口讓我趕緊離開,倒是老管家暗中和我提了句,他父親最近讓人去找好生養的女子們,想要早日留下子嗣。」
蘇博遠怒道:「這算什麼事情啊。」
蘇明珠倒是皺了下眉頭:「怕是留下血脈後,那個孩子能立住,這個人就該被打發了。」
殺人倒是不會,但是把人關起來或者送到鄉下看管著,也是有可能的,因為已經留下了血脈子嗣。
如果不是這樣的打算,只是單純的想要孫子,那不會只看好生養的女子,還不止一個,而是應該給他相看妻子,畢竟有了庶子以後娶妻也是麻煩事情了。
在告不告訴姜啟晟這件事上,蘇明珠並沒有猶豫多久,在和家裡人一起用了飯後,蘇明珠就叫著姜啟晟一起單獨出去了。
蘇博遠想要問卻被白芷然阻止了,她雖然不知道蘇明珠想要和姜啟晟談什麼,可是明擺著兩人有悄悄話要說,就算蘇博遠問了,怕是也問不出什麼,如果蘇明珠想要告訴蘇博遠,自然會找機會和他說的。
因為這裡畢竟不是自己家中,哪怕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他們也不過是選了花園,讓丫環都退下後。
蘇明珠也沒賣關子,直接說道:「我給你講個事情。」
姜啟晟先摸了下蘇明珠的手,發現暖暖的這才說道:「好。」
蘇明珠抿了下脣說道:「我做過一個夢,夢中……」
姜啟晟安安靜靜聽著蘇明珠訴說著蘇綺月的事情,他並沒有打斷或者漏出驚訝的神情,只是等蘇明珠說完,見蘇明珠正在看他,這才很低頭用鼻子蹭了蹭蘇明珠的鼻子,說道:「既然你都和我說了一個夢,那我也給你說個夢好不好?」
蘇明珠覺得姜啟晟學壞了,不過看著姜啟晟的神情,心中倒是松了口氣。
姜啟晟把蘇明珠的手舉到了脣邊,輕輕吻了下說道:「在我們成親的那日晚上,我也做了一個夢,我總是一個人在書房中畫著一個女人的畫像,可惜每幅畫我都沒有畫她的正臉,而且在畫完的時候,我都會燒掉。」
蘇明珠有些詫異地看向了姜啟晟。
姜啟晟苦笑了下說道:「我畫了很多,卻沒有一副留下來,甚至一直不知道她長得什麼樣子,又叫什麼名字。」
夢中是那樣的痛苦和無助。
姜啟晟握著蘇明珠的手,夢中的他沒有護住自己的幸福,可是現在的他卻會抓得緊緊的。
「夢中的我一日日變老,直到有一日我終於在書房畫了一幅那人的正臉,拈著一枝梅花粲然笑著,那樣的好看,可是在畫成的時候,夢中的我卻痛哭出聲。」姜啟晟從來不知道自己能哭的那樣悲痛:「只是無聲的喊了一個人的名字。」
蘇明珠只覺得心跳的很快,看著姜啟晟。
姜啟晟溫言道:「夢中的我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蘇明珠眼睛一紅,吸了吸鼻子說道:「那你現在叫叫?」
姜啟晟的眼神溫柔,裡面是滿滿的深情:「明珠……」
蘇明珠抿脣一笑,眼淚卻流了下來:「在呢,我在呢。」
堅強如姜啟晟都忍不住紅了眼睛:「我一定會護著你的。」
蘇明珠咬了下脣,應了一聲。
姜啟晟雙手捧著蘇明珠的臉,低頭在她的脣上印了一個吻,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第一個吻,姜啟晟嘗到了眼淚的淡淡鹹味,卻覺得心裡是甜的。
蘇明珠手輕輕抓著姜啟晟的衣服,緊張的連腳趾都蜷縮了起來,她從來沒和人這樣親近過,可是這個人是姜啟晟……這樣的感覺讓她不僅不覺得厭惡,還有些喜歡。
姜啟晟看著蘇明珠秀紅了的臉,幫她整理了一下碎發說道:「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免得你知道以後會覺得難過。」
蘇明珠搖了搖頭,如果真要說起來,還是她先有隱瞞的。
姜啟晟並不在意蘇明珠瞞著他的事情:「那我們扯平了好不好?」
蘇明珠知道姜啟晟在哄自己,說道:「那你可吃虧了。」
「吃虧還是占便宜,我自己知道就好。」在姜啟晟看來,他是占了大便宜的,那個夢讓他知道自己更該珍惜和愛護自己的妻子。
蘇明珠想了下說道:「我本想著,蘇綺月能成功,少不了外面的幫助,哪怕她有再大的本事,可是困於後宮,也是無力施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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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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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20:22
第十七章
姜啟晟聽著蘇明珠的話,只覺得滿滿的心疼,他的明珠這樣喜歡笑喜歡玩,卻只能留在那樣冷冰冰會吃人的後宮中,其中多少痛苦和無奈。
蘇明珠說道:「我本來以為蘇綺月是得到白府和一些殘餘勢力的幫助,可是如今卻覺得,怕是你才是最大的助力。」
姜啟晟早就發現哪怕蘇明珠就是蘇綺月,可是她卻不喜歡把兩者聯繫到一起,好像蘇綺月只是一個獨立的人一樣,怕是因為蘇綺月代表著家破人亡,這樣的小心思,讓姜啟晟覺得心疼又覺得她格外的可愛。
蘇明珠捏著姜啟晟的手指接著說道:「姜啟晟你為什麼這麼好?」
姜啟晟想了下說道:「可能是為了遇到你。」
蘇明珠從不知道姜啟晟能說出這麼美的情話,直接伸手摟著他的腰,把自己蹭進了他的懷裡小聲說道:「你從哪裡學來的?」
姜啟晟用下頜蹭了蹭蘇明珠的頭頂,說道:「可能是有些話,覺得想要告訴你,所以就說了。」
他總覺得夢中的自己,有太多的話沒來得及和蘇明珠說。
蘇明珠心中美滋滋的。
姜啟晟雖然喜歡這種抱著蘇明珠的感覺,可是見天色不早了還是說道:「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蘇明珠這才嗯了一聲,有些不捨的從姜啟晟的懷裡出來,主動伸著手等著姜啟晟牽著自己,這才往暫住的院子走去,蘇博遠也在院子裡,倒不是在等蘇明珠,而是和白芷然說話。
見到妹妹和妹夫,打了個招呼。
蘇明珠見蘇博遠早就把伺候的人打發遠了,這才說道:「我和姜啟晟說了蘇綺月的事情。」
蘇博遠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蘇明珠和姜啟晟,他沒想到蘇明珠會和姜啟晟坦白這樣的事情,可是看著姜啟晟的神色絲毫沒覺得介意,反而兩個人之間的感覺越發的讓人看了臉紅了。
白芷然倒是笑了下,她是猜到了一些,因為她注意到蘇明珠神色有變是在,提到唐笙在找一個叫月兒的人時,這個月兒雖然不敢肯定是不是蘇綺月,可是他們也有幾分把握。
因為姜啟晟的夢並不影響大局,所以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提。
蘇博遠撓了撓頭,說道:「好吧,那我們先走吧?」
姜啟晟嗯了一聲。
蘇明珠和白芷然把人送到門口,等人離開了才讓丫環關了院子門。
白芷然輓著蘇明珠的胳膊小聲說道:「開心了?」
蘇明珠本來想板著臉嚇唬白芷然,可是卻發現因為太高興了,根本忍不住笑了起來:「特別特別的開心。」
白芷然見蘇明珠這個模樣,也覺得開心說道:「以後都要好好的。」
蘇明珠使勁點頭:「我們以後都會好好的,不僅是我,還有你和兄長。」
白芷然應了一聲。
除了遇到唐笙這個小波折外,他們在揚州之行,倒是一切都順利,姜啟晟還帶著蘇明珠去見了自己的先生,按照每位先生的喜好,蘇明珠都準備了禮物,有些並不算多貴重,可是每一樣都是先生喜歡的。
揚州很美,不管是景色還是飯菜,蘇明珠他們都很喜歡,他們在揚州留了一個月,這才帶著蘇青廷和蕭氏準備的禮物回了京城。
誰知道剛回到武平侯府,就得知了四皇子妃病逝的消息,說是病逝也不準確,四皇子妃當初胡言亂語,不過因為肚中的孩子,又有四皇子的求情,四皇子妃這才得以保全。
四皇子把四皇子妃帶回府中休息,因為這些事情,四皇子妃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只是沒曾想,再聽到她的消息卻是死訊。
雖然蘇明珠他們只在揚州停留了一個月,可是加上來回路途花費的時間,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足足有兩個月沒有見到蘇明珠他們了,此時蘇明珠和白芷然坐在武平侯夫人的身邊。
武平侯夫人看看女兒再看看兒媳婦,說道:「瞧著都瘦了。」
蘇明珠笑道:「聽母親的口氣,還以為我們出去了一兩年呢。」
武平侯夫人笑著點了點女兒的頭說道:「就你貧嘴。」
蘇明珠笑著把頭靠在了母親的肩膀上問道:「四皇子妃是怎麼回事?」
武平侯坐在一旁,聞言說道:「說是不小心跌倒,肚中的孩子沒保住,傷心過度病逝了。」
蘇博遠皺眉問道:「說是?」
姜啟晟倒是意識到武平侯話裡的意思了,別說是皇子府了,就是普通的富貴人家,有孕的時候都有不少人守著,怎麼也不可能讓人跌倒。
白芷然嘆了口氣說道:「遲早的事情,四皇子不會留著這個孩子的。」
這件事蘇明珠和白芷然早就猜到了。
四皇子妃做的那些事情,哪怕四皇子念在夫妻情分忍了下來,閔元帝也不會容忍兒子有這樣一個媳婦的。
哪怕不是現在,四皇子妃怕是也過不了生孩子那一關的,女人生孩子本就危險,本來四皇子就是要娶繼室的,繼室的位置本就尷尬,如果四皇子又有了嫡子的話,怕是願意把女兒嫁過去的勛貴人家就少了。
四皇子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所以四皇子妃必須死,還要死在生了孩子之前。
蘇明珠問道:「廉國公府沒什麼表示嗎?」
武平侯說道:「沒有。」
姜啟晟說道:「怕是他們之間達成了默契。」
武平侯也猜到了,只是沒有明說,此時問道:「把唐笙的事情再仔細與我說一遍。」
唐笙的事情並不複雜,複雜在怎麼能隱瞞了唐笙的存在,不管唐笙是什麼樣子的人,能提醒這一句也算是對武平侯府有恩了,他們總不能恩將仇報,反而害了他。
從調查中,能發現唐笙算不上好人,可是說他是惡人?也算不上,說到底他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人渣。
四皇子妃死了沒多久,四皇子府上就抬了一位側妃,正是廉國公府的姑娘,是原來四皇子妃的庶出妹妹。
不過四皇子妃的位置暫時空缺了,倒是六皇子娶妻了,是工部尚書的嫡孫女,雖然不是勛貴人家,可是對六皇子來說這個岳家比旁的都要實惠。
蘇瑤是一路哭著回到武平侯府的,她上次回來還是因為程霖要納妾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武平侯夫人並沒有出面,倒是王氏去了和順伯府一趟,不過用途不大。
如果是武平侯或者武平侯夫人出面,和順伯府怕是要解釋一二,可是出面的是王氏,和順伯府招待是招待了,看在武平侯府特意派了人過來的份上,直接把蘇瑤做的事情說了一遍,別說王氏了,就是武平侯夫人特意安排的嬤嬤聽了都是目瞪口呆的。
和順伯府也沒有僵持到底,本來說是娶側室的,如今只是納了妾,不過妾室是和順伯夫人娘家的姑娘,身份自然和一般的妾室不同。
本來這件事在蘇明珠他們去揚州之前已經解決了,可是如今看來,怕是又起了波折。
蘇瑤瘦了很多,甚至臉還有些紅腫,像是被人打了一樣,她進府後,甚至沒有去見母親王氏,而是直接朝著武平侯夫人的正院過來。
丫環和婆子把她攔在外面,蘇瑤哭著說道:「二叔二嬸你們這次再不管我,我就要被和順伯府給蹉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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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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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20:33
第十八章
這話說的有些嚴重了,丫環也不敢耽誤,趕緊進去稟報,很快就出來引著蘇瑤往裡面走。
武平侯並不在家中,而蘇博遠陪著白芷然回白府了,他們從揚州帶了不少東西來,其中就有特意給白芷然父母買的。
姜啟晟已經消假了,一大早就去翰林院了。
蘇明珠陪在母親身邊,和母親說著揚州的事情。
看到蘇瑤的時候,蘇明珠也是愣了愣。
蘇瑤直接跪在了地上哭著說道:「嬸嬸,你如果再不管我,他們家真的要把我打死了。」
說完不顧正廳還有旁人在,直接拉起袖子,只見她白皙的胳膊上都是青紫的痕跡,像是被人抽打了。
蘇瑤身邊的丫環,趕緊用身體擋住門口,就怕外面的小廝看到。
武平侯夫人皺眉說道:「先起來。」
蘇明珠抿了下脣起身去把蘇瑤扶了起來說道:「堂姐,有什麼話好好說。」
蘇瑤本來不想起來,可是被蘇明珠扶著卻不由自主站起了來,蘇明珠先讓蘇瑤坐下後,又讓丫環上了些奶茶。
奶茶有些甜,但是喝完以後會讓人覺得舒服一些。
蘇瑤根本喝不下去,哭個不停,她也沒想到程霖會對她動手。
丫環很快進來說道:「夫人,二姑爺在門口求見。」
蘇明珠看向蘇瑤問道:「你要見嗎?」
蘇瑤沒有吭聲。
蘇明珠嘆了口氣說道:「你要是想見的話,我就讓人把他帶進來,不見的話直接打出去。」
蘇瑤捂著臉哭個不停,就是不吭聲。
蘇明珠覺得有些心煩,看向了武平侯夫人。
武平侯夫人直言道:「叫他進來,還有王氏。」
蘇明珠此時也明白過來,蘇瑤是想見的,卻又不願意直接說,怕是想要見程霖,卻又不願意直接說,這才一直哭哭啼啼不吭聲的。
看著這樣的蘇瑤,蘇明珠心中有些無語,其實她覺得不管蘇瑤做了什麼,哪怕程霖把休書扔給蘇瑤,也不該動手打蘇瑤。
程霖很快就跟著丫環過來了,王氏緊隨其後,王氏一眼就看到女兒臉上的傷痕,頓時神色一變趕緊上前小心翼翼的想要碰觸問道:「這是怎麼了?」
蘇明珠注意到程霖神色有些尷尬。
武平侯夫人直接說道:「王氏,先坐下。」
王氏聽著武平侯夫人的聲音,心中一顫,武平侯夫人的聲音很平靜,可是這樣的平靜卻讓王氏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
等王氏也坐下後,武平侯夫人直接問道:「程霖,瑤姐身上的傷是你打的嗎?」
程霖臉色有些白說道:「是,可是……」
武平侯夫人卻不想再聽解釋,說道:「和離書,晚些時候會送到貴府,你你到時候直接簽了就是。」
程霖根本沒想過要和蘇瑤和離,更沒想到什麼理由都沒說,武平侯夫人就下了決定。
蘇瑤也是臉色一變,顧不得哭了有些詫異地看向武平侯夫人。
蘇明珠倒是覺得這個解決辦法很好,因為蘇瑤挨打這件事,已經不僅僅關係到蘇瑤一個人了,說到底蘇瑤是武平侯府出去的姑娘,和順伯府上既然敢動手,那就是瞧不起武平侯府。
最主要的是這次過來,竟然只有程霖一個人,連和順伯夫人都沒出面。
如果這次武平侯府再忍下去了,那其她出嫁的姑娘怎麼辦?難免被人小瞧了。
程霖直接跪下說道:「嬸嬸動手是我的錯,是我一時衝動又喝了點酒……」
「不用解釋了。」武平侯夫人沒這麼多時間和他們討論家長裡短的事情:「成親本就是結兩家之好,既然你們兩個人已經這樣了,不如和離了好。」
程霖看向蘇瑤說道:「瑤兒,你幫我求求情,難道你想要和我和離嗎?」
蘇瑤是不想的,因為她不願意留在武平侯府,免得到時候被武平侯府牽連,可是她剛想開口,就被王氏阻止了,此時的王氏比蘇瑤要清醒多了。
武平侯夫人神色不變:「不如我讓侯爺去找你們家談談。」
程霖臉色蒼白,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真的是一時衝動,我表妹懷孕,可是瑤兒她罰表妹跪,孩子沒有了……」
「表妹?」蘇明珠微微側臉看著程霖:「表妹懷孕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程霖以為蘇明珠不知道,解釋道:「表妹嫁給我當妾室……」
蘇明珠微微垂眸,說道:「既然嫁給你當妾室,那就是妾室,怎麼來了個表妹?妾就是妾,在她被小轎子從側門抬進府的時候,就註定了她再也不是你家親戚,就是個妾室而已。」
程霖整個人愣住了,他沒想到蘇明珠會說出這樣的話。
蘇明珠神色很冷,偏偏因為那雙杏眼,只會讓人覺得格外的無辜:「表妹就是表妹,你叫妾室表妹,難不成所有表妹都是你的妾室?」
程霖想說不是這樣的,可是偏偏說不出來,因為蘇明珠說的也是有道理的,妾室不管出身如何,在被抬進府後,那麼她就只是一個妾了。
蘇明珠直言道:「二堂姐身為你的正妻,自然有資格去教訓一個妾室。」
程霖喃喃道:「可是表、她有孕了啊,就這樣沒有了。」
蘇明珠看著蘇瑤問道:「二堂姐,你知道他的妾室有孕嗎?」
蘇瑤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不知道,這些日子,她的小日子一直正常。」
蘇明珠哦了一聲,又問道:「這麼說就是她知道自己有孕,故意瞞著了?」
蘇瑤咬牙說道:「是。」
畢竟把這些責任撕開,蘇瑤其實是有懷疑的,可那妾室確確實實沒有報懷孕的事情,甚至沒有請大夫,就是不知道和順伯夫人有沒有偷偷讓人給她把脈。蘇瑤已經轉了念頭,不管怎麼說,必須把程霖的那位表妹壓下去,所以此時倒是願意配合蘇明珠。
蘇明珠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她做了什麼,被二堂姐罰跪?」
蘇瑤看向程霖,說道:「她一個妾室竟然用正紅。」
雍朝的規矩,妾室是不能用正紅的,但是別的紅是可以的,不過有些不講究的人家,卻不在乎這些,只要不讓外人瞧見就是了,既然那妾室用了正紅,蘇瑤讓她罰跪倒是也站得住腳。
說到底蘇瑤也不算真的笨,自然是找好了理由才會動手,畢竟那妾室身份不一般。
蘇明珠看向程霖問道:「所以二堂姐有什麼錯?你的那位妾室用了正紅,就是直接打板子都是可以的,不過是罰跪而已,更何況她有孕了又沒有告訴二堂姐,一個妾室還真是心大。」
王氏也說道:「正室還沒有孕,一個妾就偷偷懷孕。」
程霖趕緊解釋說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孕的,是沒了孩子才知道的。」
王氏冷笑了一聲說道:「一個女人連自己是不是懷孕都不知道,她都不知道難不成我家瑤姐會知道?」
武平侯夫人心中滿意,說道:「這件事,我武平侯府必定會找你們討回公道。」
程霖不知道怎麼會成現在這樣,明明是蘇瑤做的不對,自己懷孕還要亂來害的孩子沒有了,如今又故意讓表妹罰跪,使得表妹的孩子也沒有了,可是怎麼到了現在就成了他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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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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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20:45
第十九章
武平侯夫人直接說道:「送客,請太醫來府。」
「是。」
丫環上前,直接請程霖出去,程霖不願意,丫環就叫了小廝來,把人硬生生帶出去,更有人拿了牌子去請太醫。
蘇瑤起身想要說什麼,卻被王氏狠狠拉住。
等程霖離開了,武平侯夫人才說道:「蘇瑤,你有兩個選擇,和離或者直接從族譜中劃掉你的名字,你和武平侯府再沒有任何關係,你自己好好想想。」
一個是除族跟著會打自己的丈夫離開,一個是和離留在侯府,以後遇到合適的還可以再嫁。
更何況蘇瑤還沒有孩子,有武平侯府在,蘇瑤想要再嫁也不是難事,而且再嫁的人家世也不會太差,畢竟也有不少需要娶繼室的,到時候再選合適的也是可以。
就算不想當繼室,那麼略差一些的家世,也是可以選的,畢竟蘇瑤還年輕,還有大筆的嫁妝和後台。
蘇瑤猶豫了一下,最後看向了門口,她剛想開口,王氏狠狠掐了蘇瑤一下說道:「自然是選擇和離的,瑤姐此時心情不好,我帶著她去休息一番。」
武平侯夫人說道:「也好,一會直接讓太醫過去,需要什麼藥了,直接從庫房取用。」
王氏的手抓得很緊,讓蘇瑤都覺得疼的厲害,可是她第一次見到一直有些懦弱的母親這樣的神情,竟然不敢掙扎,跟著王氏行禮後,就被硬生生拉著離開了。
等人走了以後,蘇明珠小聲說道:「我怎麼覺得堂姐是想要回去?」
武平侯夫人也看出來了,蘇瑤在猶豫了後,想選的是回到和順伯府,卻被王氏先一步阻止了:「不用管她,如果真選了回去,就除族。」
除族對一個人來說是最嚴重的,是從根本上否定了一個人。
蘇明珠嘆了口氣說道:「怕是她不明白,除族到底代表著什麼。」
武平侯夫人嗯了一聲,倒是沒有再提這件事,而是問道:「與我說說你嬸嬸的情況。」
蘇明珠笑著靠在母親身上,說起了悄悄話。
而蘇瑤被王氏硬拉回屋中,王氏直接把所有伺候的人趕出去,然後門窗緊緊關著,厲聲問道:「你剛才是想跟著程霖回和順伯府是不是?」
蘇瑤揉著自己的手腕說道:「我都嫁給他了,不和他回去還能去哪裡?」
王氏看著自己寄託了所有希望的女兒:「你走了,就要被除族知道嗎?」
蘇瑤其實不在乎除族不除族:「等父親當家做主了,再把我加回來不就是了。」
這話說的輕巧,而且王氏發現蘇瑤是真的這樣想的,這讓王氏整個人都愣住了,蘇瑤到底知道不知道除族兩個字的意思。
蘇瑤倒是沒察覺到什麼,說道:「這不就和分家差不多,不過分家還能拿到一筆錢,可惜……」
話還沒說完,就被王氏一巴掌扇在臉上了,蘇瑤愣住了,單手捂著臉怒道:「你幹什麼!你憑什麼打我!」
「除族和分家差不多?」王氏只覺得氣的頭暈,她指著蘇瑤的手都是顫抖著的:「你知道除族代表著什麼嗎?」
蘇瑤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麼王氏會這樣生氣:「你到底發什麼瘋。」
王氏咬牙說道:「除族以後,你就不再是武平侯府的人,我們都不再是你的父母,你是個沒有宗族的人,一輩人會被人瞧不起,就連你生下來的子嗣也是如此。」
蘇瑤愣了下問道:「那就是如果武平侯府出事,也不會牽扯到我?」
王氏眼前一黑,手扶著一旁的椅子才站穩,深吸了口氣:「你想過沒有,和順伯府為什麼娶你?」
蘇瑤是知道的,因為她是武平侯府的姑娘,所以才能嫁給程霖:「可是我現在已經嫁給他了,難不成他還能休了我?」
「為什麼不能?」王氏本來有些話是不想和女兒說的,此時卻顧不得這麼多了:「你信不信,你今日除族,明日和順伯府就敢休了你?」
蘇瑤臉色一變,整個人都有些茫然了:「不可能的啊,程霖說愛我的。」
王氏咬牙說道:「你父親還曾說過愛我,非我不娶,硬是娶我當正室了,起碼他當初為了娶我還付出過,程霖呢?他說愛你,你這一身傷是哪裡來的?」
蘇瑤沉默了一會說道:「是他一時氣急。」
王氏冷笑了一聲:「真愛你?會叫一個妾室表妹?」
蘇瑤氣急怒道:「他平時對我很好的。」
王氏狠下心說道:「你以為他是氣急才動的手?你是不是覺得你故意弄掉了他表妹的孩子,他不過是動手打了你兩下,已經算是愛你了?」
蘇瑤沒有吭聲,明顯王氏說對了。
王氏眼神中露出幾分失望:「你還覺得你回家鬧一鬧,讓武平侯幫你出個頭,這件事在和順伯府已經過去了?」
蘇瑤扭頭不去看王氏。
王氏忽然想到一種可能:「程霖會動手,難不成是你故意激怒了他?」
蘇瑤趕緊說道:「我沒有。」
王氏看著蘇瑤的神情,她可能不夠聰明,可是這麼多年來,王氏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女兒身上,她對蘇瑤再了解不過:「你故意激怒他,本想著挨一巴掌,傷在明面上,就可以來侯府告狀了,沒想到他會真的打你。」
蘇瑤索性也不隱瞞:「難道我做錯了?」
王氏說道:「你沒有做錯,只不過你沒看清楚一點,如果換成蘇明珠嫁給程霖,別說弄掉小妾的孩子,根本不會有小妾這件事,哪怕她做的再過分,程霖也不敢納妾。」
蘇瑤咬緊牙瞪著王氏。
王氏接著說道:「這就是家世的區別,你只要被除族了,你就一無所有,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有嫁妝,能靠著嫁妝過活?那個時候你以為你保得住嗎?」
蘇瑤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可是又有些不明白。
王氏也不怕女兒受到刺激:「你都知道,遇到事情找武平侯府,讓侯府幫你出面當靠山,你除族後,你遇到事情還能找誰?」
蘇瑤只覺得渾身發寒,她敢做這些事情,也是因為打聽過那位表妹雖然是和順伯夫人娘家的姑娘,可是和順伯夫人的娘家早就敗落了,那位表妹家世更是不行,而她不管怎麼說都有武平侯府這個靠山,等以後她父親成了武平侯,那麼她的腰板就更直了。
王氏說道:「不管以後會怎麼樣,你被除族了,那麼你父親永遠都不可能再管你,而且……他甚至會以這個為理由把我休了。」
蘇瑤搖頭說道:「不會。」
起碼在她知道的劇情中,王氏以後會成為武平侯夫人的。
王氏眼神中帶著幾分悲傷:「怎麼不會,前段時間如果不是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壓著,我早就被休了。」
這件事王氏一直沒告訴女兒,因為她覺得女兒知道也沒什麼用處,而且很丟人。
蘇瑤震驚地看著王氏。
王氏竟然連這件事都說出來,也不在乎別的了:「你的算計和肆意妄為,仗著的就是你的身份,可是你除族了,哪怕程霖因為過往的情分不追究,你以為和順伯夫人會饒了你?」
蘇瑤想到和順伯夫人,抿了抿脣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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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08:20:58
第二十章
王氏說道:「到時候把你休了,讓你帶著嫁妝離開,都算是和順伯府仁慈了,直接讓你變成妾室,你信不信?」
蘇瑤震驚地看著王氏:「不可能的……」
可是她卻沒有這麼足的底氣。
王氏最終說道:「你想想那些妾室的下場,就是程霖的妾室,還是和順伯夫人的親戚,是程霖的表妹,你讓罰跪她就要罰跪,就算事後有人出頭又能怎麼樣?孩子依然是沒有了。」
蘇瑤臉色很白。
王氏算了下時間,怕是太醫要來了:「你自己想清楚,到底是要和離還是除族,和離……到時候再嫁就是了。」
可是再嫁又能嫁到什麼好的人家?
不過這些話王氏沒有說,到時候不行,讓蘇瑤嫁到商戶人家,一輩子錦衣玉食,那些人家既然要巴結武平侯府,就不敢對蘇瑤和離過這件事說什麼。
蘇瑤只覺得好像顛覆了自己以往的認知:「除族以後……不可能再回來了嗎?」
王氏毫不猶豫說道:「對。」
蘇瑤第一次認識到,原來家族這兩個字很重要,除族更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王氏叮囑道:「分家和除族截然不同,就算分家了,還是一個宗族的人,除族了?你就什麼都不是了。而且會被世人瞧不起。」
蘇瑤不再說話,整個人都有些茫然的。
沒多久太醫就過來了,因為請太醫時候,就提過是家中女眷有些傷,所以太醫還帶了兩名醫女來,她們兩個給蘇瑤檢查了傷勢,心中都是大驚,面上卻不敢漏出什麼,很快就去給太醫說了,太醫又把了脈,開藥給了蘇瑤。
王氏塞了荷包給太醫,送走了太醫。
用了藥又睡了一覺,蘇瑤也想明白了,和王氏一併去見了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武平侯也從妻女那裡得知了這件事,他覺得蘇瑤很有意思,在家中鬧騰的很厲害,張牙舞爪的,可是到了和順伯府怎麼就成了病貓一樣。
蘇瑤跪了下來,不管以後如此,她現在需要的還是武平侯的庇護:「侄女想要和離,請叔叔幫侄女做主。」
這話出來的時候,王氏心中松了口氣,一臉懇求道:「不管瑤姐做錯了什麼,程霖都不該打她的,更何況這件事瑤姐也是被算計的,都是那小妾居心不良,瑤姐就是太傻了。」
武平侯直接說道:「行了,到底是被算計還是自己蠢,都是一樣,讓人按照嫁妝單子去把你的嫁妝拉回來,你在府上好好養傷,太醫說了不會留疤。」
蘇瑤說道:「謝謝叔叔。」
「侯爺,和順伯和和順伯夫人求見。」
和順伯夫妻會過來,武平侯兩人都不覺得意外,畢竟能坐穩爵位的人都不是傻子,如果和順伯此時還要面子不肯露面,那麼武平侯才會懷疑這對夫妻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了。
武平侯倒是沒有為難的意思,直接讓丫環把人請進來。
武平侯夫人這才開口道:「蘇瑤先起來,到屏風後面不要吭聲。」到底不放心,看向了王氏叮囑,「你去看著她一些。」
王氏沒有任何怨言,因為她知道武平侯夫人現在的吩咐都是為了女兒好,當即拉著蘇瑤去了屏風後面。
和順伯夫妻很快就被帶進來了,四個人打過招呼就坐下了,和順伯夫人一臉愧疚地問道:「瑤姐還好嗎?」
武平侯夫人說道:「不太好,剛請太醫看過,如今都起不來身。」
和順伯夫人紅了眼睛說道:「這可如何是好……我去看看瑤姐。」
武平侯夫人毫不猶豫說道:「太醫讓她靜養。」
和順伯夫人沒想到武平侯夫人這麼不給面子,可見是下定決心想要和離,可是就算要和離,也不是這個時候,要不然對程霖甚至他們和順伯府的名聲很不好。
和順伯說道:「孽子回家才與我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已經讓人打了他三十板子,如果不是他實在起不來,我就讓他來負荊請罪了。」
和順伯夫人落淚道:「他們兩個感情一向好,我也把瑤姐當女兒一樣對待的,誰也沒想到他們兩小夫妻會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言下之意,卻是要把這件事往夫妻鬧矛盾上引。
和順伯夫人接著說道:「都說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我們當長輩的從來不過多干涉,免得管得多了,反而讓他們之間生了隔閡。」
這是在說武平侯夫人,還不算他們直接的長輩,卻有些管得多了。
沒了孩子的到底是她的侄女,明明是蘇瑤自己不賢惠,如今卻要他們一家來賠禮道歉,和順伯夫人實在沒忍住,刺了一句。
武平侯夫人挑眉看了眼和順伯夫人,根本不在意那些直接問道:「自家閨女?你是在逗我玩嗎?」
和順伯夫人臉色變了變,說道:「侯夫人怎麼這般說話?」
「怎麼,你能做我不能說了?」武平侯夫人端著茶倒是沒有喝:「難不成你給你女婿納妾?一個妾室在府上卻稱表姑娘?呵。」
和順伯夫人神色難看,說道:「這也是因為……」
「因為什麼和我們府上沒關係。」武平侯夫人不想和他們糾纏這麼多,直言道:「和離。」
和順伯趕緊說道:「不過一次小矛盾,而且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會一樁婚。」
屏風後面的蘇瑤,看著和順伯夫妻低聲下氣的樣子,心中覺得格外解氣。
武平侯眼睛眯了下冷聲說到:「難不成打了我武平侯府的姑娘,在兩位口中只是一件小事?」
和順伯被噎了一口氣,趕緊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武平侯說道:「和離。」
如果是武平侯夫人說話,和順伯夫妻還想要爭論下,可是武平侯開口了,和順伯卻沒有膽子再狡辯什麼。
和順伯夫人想到兒子,忍不住說道:「如果我們願意把那個妾室交給瑤姐處理,保證如果不是三十無嗣,絕不納妾呢?」
這是和順伯夫妻來之前商量好的,如果武平侯府態度這麼堅決,他們也不會提出來。
在屏風後面的蘇瑤有些動搖,三十不納妾……
王氏狠狠擰了女兒一下,三十不納妾也不行,不納妾也可以有通房甚至外室。
蘇瑤動了動脣,看了眼王氏,到底沒有吭聲。
武平侯夫人沒有吭聲。
和順伯夫人強壓著心中的火氣說道:「而且霖哥兒會動手,也是因為瑤姐故意弄掉了他妾室的孩子,本來他就因為瑤姐的小產心中傷感,所以又沒了孩子,這才……」
「那妾室懷孕是給瑤姐說了還是和你說了?」武平侯夫人也不是好惹的:「瑤姐是不知道這件事,難不成她有孕不和瑤姐說,只和了你說?只和你說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是你的親戚。」
這話說的有些戳心了,哪怕和順伯夫人知道此時也不能說的。
和順伯趕緊說道:「這都是他們晚輩的事情,我們肯定不知道的。」
武平侯夫人說道:「你們都不知道,瑤姐也不知道,那她欺上瞞下,而且身為妾室還仗著伯夫人仁慈,一直以表姑娘自居,甚至穿正紅,別說只是在不知情的時候罰跪落了孩子,就是打死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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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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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08:21:13
第二十一章
武平侯把握著一個玉扳指:「難不成你們覺得我武平侯府是那些被欺辱了也不敢吭聲的破落戶?」
和順伯心中一顫,哪怕如今武平侯府一直低調,卻不代表武平侯府好欺負,特別是武平侯夫人可是當今皇后的親妹妹,後面還有靖遠侯府。
而且當今聖上對武平侯很親近,卻沒有重用,一是因為平衡太子的勢力,二是因為聖上要等太子登基,讓太子來提拔武平侯府,從而使得武平侯府來當太子的親信。
從這些安排也可以看出,武平侯府簡在帝心,如果武平侯府此時一直被重用,反而不足為據了,因為等太子登基的時候,如何來施恩?只能壓製了。
和順伯看得清楚,這才願意讓嫡出有本事的小兒子去娶武平侯的侄女,沒曾想鬧到如今的地步:「不敢。」
武平侯夫人卻有些不耐煩了,直接說道:「難不成要我去請皇后的懿旨?」
和順伯夫人咬牙說道:「這次的事情,是我們做的不對,不知道能不能讓我當面給瑤姐道歉?」
說到底,和順伯夫人還想再掙扎一下,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要蘇瑤這個兒媳婦,可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卻不能這樣和離,起碼不能這個時候,哪怕再過段時間,也比現在的時間好。
如果現在和離,怕是很快就會有她兒子寵妾滅妻的壞名聲,甚至武平侯府不管是為了面子還是真的心疼蘇瑤,都是要幫蘇瑤討回面子的。
而他們一家才剛剛回京,本就被聖上不喜,再鬧出這些事情,怕是旁人也要落井下石了。
雖然不至於沒了爵位,可是降爵也是可能的。
屏風後面,王氏一個疏忽,蘇瑤竟然自己出去了,王氏心中一顫趕緊過去,想要把女兒抓回去,可是蘇瑤一直在等這個機會,直接躲開了。
看著出來的蘇瑤,武平侯眉眼間帶著幾分嘲諷,倒是武平侯夫人皺了皺眉說道:「蘇瑤,回去。」
蘇瑤咬了下脣說道:「我畢竟是當事人……」
武平侯夫人還想說話,武平侯手輕輕按了按她的手,武平侯夫人看了丈夫一眼,心中嘆了口氣,卻不再說話。
王氏也趕了出來,一臉焦急直接抓住了蘇瑤的胳膊,說道:「瑤姐,和我回房間。」
蘇瑤掙扎了一下,沒掙扎開。
和順伯夫人見狀,趕緊說道:「瑤姐,我與你父親都已經罰過霖哥兒了,他此時都下不了床還哭著叫你的名字,滿心的悔恨,你能不能原諒他?」
蘇瑤看向和順伯夫人,沒有說話,程霖雖然對她動手了,可是說到底也是因為她故意激怒了程霖的,更何況程霖以後的前程如錦。
說到底蘇瑤是相信劇情的強大的,哪怕蘇明珠嫁給了姜啟晟,白芷然也提前嫁給了蘇博遠,劇情最後也會回歸到正道的,而姜啟晟和白芷然只能成為劇情的犧牲品,武平侯府最後還會敗落,然後等她父親被新皇封為武平侯。
只是蘇瑤心中依舊有顧忌,如果沒有王氏的叮囑,蘇瑤不覺得除族有多嚴重的。
畢竟當初不管是鄰里還是親戚她都是不太來往的,所以蘇瑤覺得沒有親戚,反而省心。
可是此時被王氏說的,又覺得除族是一件挺嚴重的事情,如果她不願意和離真的被除族,那麼和順伯一家會怎麼對她?會不會就像是王氏所說的,和順伯府直接讓程霖把她給休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蘇瑤微微垂眸,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不是有句俗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去偷不著嗎?
就算和離,也沒有人規定她必須和程霖不再聯繫了,離婚後又不是不能復婚,想通後,蘇瑤開口道:「我、讓夫、讓程霖好好養傷,我已經不怪他了,只是我們兩個沒有緣分,和離對我們兩個都好,也算是保存了我們以前的美好回憶。」
王氏心中松了口氣。
武平侯夫人心中也滿意,雖然這話說的有些氣弱,蘇瑤到底不算糊塗,倒是武平侯挑了挑眉,沒有再說什麼。
和順伯夫人卻覺得格外不滿,還想開口被丈夫阻止了,和順伯已經看出事情沒有轉折,再多說什麼不過是自討欺辱,還不如留一線也好有轉圜:「是我們的錯,那妾室晚些時候,我讓人把她綁了送到侯府,隨瑤姐處置。」
蘇瑤咬牙,剛想答應。
武平侯夫人冷聲說到:「不用,既然要和離了,就不要再有牽扯,你家的妾室隨便你們怎麼處置,別髒了我家的地。」
和順伯夫人咬了咬牙說道:「侯夫人說的是。」
蘇瑤和離的事情,蘇明珠並沒有參與,只知道蘇瑤的嫁妝被全部帶了回來,除了嫁妝以外,竟然還有不少和順伯府賠的禮。
雖說這些賠禮是給武平侯府的,可是不管是武平侯還是武平侯夫人也都不缺這麼點東西,索性都給了蘇瑤。
蘇瑤和程霖和離的事情,往小處說是兩個人的事情,可是真算起來卻是兩個家族的事情,程霖被打的起不來身,一直發熱不退,請太醫看過才勉強好些,不過至今下不了床,而那個小產的妾室,直接被送進了尼姑庵中,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
如此一來,雖然是因為程霖寵妾滅妻才使得兩家和離,可有些人家也私下嘀咕武平侯府太過霸道,不過這些都和蘇明珠他們沒有關係了。
蘇瑤這幾日一直留在家中養傷,她身上的傷看著嚇人,其實都是一些皮外傷,並不算嚴重,不過她每日都要燕窩這類的養身體,管事在問過武平侯夫人後,也沒有吭聲。
其實府上眾人每個月的份例都是固定的,就連蘇博遠和蘇明珠也不例外,不過兩個人都有自己的私房,他們心中都有數,如果要花大錢或者快超了份例,都會主動走私房的,哪怕他們的私房錢也都是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給他們置辦的,可是一個府也要有自己的規矩的。
白芷然更是不缺錢,不說她的嫁妝,就是成親後,蘇博遠就主動把私房都給上交了,武平侯夫人還私下給了她兩家商鋪,這些收入足夠她開銷了。
武平侯夫人會私下給白芷然鋪子,也是因為白府並不算富貴,而且白尚書位置高卻不是個收賄賂的人,哪怕一直給女兒攢著嫁妝,也不算富貴,不過武平侯府給的聘禮很豐厚,白府除了白芷然的嫁妝外,這些聘禮也都是分毫不差的給白芷然當了陪嫁。
除此之外,武平侯夫人也是想要一碗水端平,姜啟晟和蘇明珠現在住的院子,也是武平侯送的,兩個鋪子價值和那院子也相差不大,雖然知道兩個孩子不會計較,可是父母該做的依舊要做,不能因為孩子的不計較所以就讓一方吃虧。
王氏因為蘇瑤前段時間的事情,本想著讓女兒和自己住一起,她好好與女兒講一講,可是沒曾想女兒不願意,要單獨住一個院子。
在蘇瑤出嫁前,她是有院子的,等她嫁人後,武平侯夫人也讓人把院子留了下來,畢竟武平侯府不缺住的地方,女兒家也都是嬌養出來的,哪怕是不太喜歡的侄女,武平侯夫人也把能做的都幫她做了,只要武平侯府單獨給她留著院子,和順伯府也不敢小瞧了蘇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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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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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23:58:39
第二十二章
現在蘇瑤要求,索性就把那院子收拾了一番,就讓蘇瑤住了進去,她的嫁妝和和順伯府的賠禮,也是蘇瑤自己管著的。
蘇穎大著肚子還來看望了蘇瑤一次,也是勸蘇瑤看開一些,蘇瑤卻不願意見蘇穎,更是看著蘇穎的肚子心中憋屈,如果不是她不小心沒了孩子,也不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只是蘇瑤也不是傻得,哪怕心中恨不得蘇穎也沒了孩子或者生個女兒,面上卻是勸道:「大姐姐也要生了,就不要來回走動了,我沒事的。」
蘇穎伸手撫了下肚子,小聲說道:「叔叔和嬸嬸都是很好的,你……你聽他們的絕對沒有錯的。」
蘇瑤笑著點頭。
蘇穎和蘇瑤實在沒有話說,蘇怡坐在一旁偷偷看了蘇瑤一眼,又低下頭擰帕子了。
蘇瑤問道:「不知道大姐姐請太醫看過,肚中是男還是女了嗎?」
蘇穎抿脣一笑說道:「沒有,夫君說想要等個驚喜呢。」
蘇瑤低聲說道:「還是提前看看好,若是女孩,大姐姐還是趕緊準備懷第二胎的好,畢竟……有兒子才穩妥。」
這話猛一聽像是好意相勸,可是仔細想卻覺得格外不舒服。
蘇怡剛想開口,就聽蘇穎說道:「沒關係的,夫君倒是盼著是個女兒。」
蘇瑤冷笑了下說道:「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蘇穎微微垂眸,說道:「知道妹妹受了傷,我收拾了一些滋補的東西,我身子沉也不能久坐,就先告辭了。」
蘇瑤懶懶的抬了抬眉,說道:「那我送姐姐。」
話雖這麼說,可是蘇瑤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蘇穎看在眼裡倒是沒說什麼:「不用二妹妹送了,二妹妹好好養傷就是了。」
蘇怡起身和丫環一起扶著蘇穎:「我送姐姐吧。」
蘇穎輕輕捏了下蘇怡的手,又對著蘇瑤點了下頭,這才一併離開。
等到了外面,蘇怡實在忍不住說道:「二姐姐怎麼做事越來越沒章法了。」
蘇穎嘆了口氣說道:「你在家,躲著她點,如果躲不開就去多陪著嬸嬸和弟妹知道嗎?」
蘇怡說道:「我知道的。」
蘇穎是丈夫送她過來的,因為她們要去探望蘇瑤,所以丈夫杜崢留在前廳由蘇博遠招待。
杜崢雖然是庶子,讀書也不算好,可是性格很好人也能幹,他一聽見腳步聲,就扭頭看去,見到妻子後,馬上起身過去,伸手扶著妻子慢慢往裡面走。
蘇博遠看完心中滿意,雖然他和庶出的堂姐關係一般,可是在堂姐出嫁前也時常送些自己做的小東西給他的,後來嫁人得了新鮮東西也沒有忘記過他們,哪怕不怎麼說話,感情也是不錯,見到堂姐夫關心堂姐,堂姐日子過的好,他心中也是高興的。
蘇怡也偷偷笑了起來,蘇穎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麻煩堂弟招待夫君了。」
蘇博遠笑道:「和堂姐夫聊天很有意思,我還想聽堂姐夫說說外面的事情呢。」
杜崢扶著妻子坐下後,又讓人上了溫水,說道:「堂弟想聽,儘管來找我就是了,只是最近穎妹月份大了,我不太敢出門。」
蘇博遠聞言說道:「自然是堂姐更重要了。」
杜崢猶豫了一下,才像是聊天一般說道:「我這一年不準備出去了,想等著孩子一歲,到時候帶著穎妹一併出去。」
蘇博遠看向了蘇穎,蘇穎明顯是知道的,所以面上沒有絲毫的驚訝。
蘇怡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蘇穎。
杜崢笑道:「外面的日子雖然比不得京城,可是我們夫妻兩個也不好分開太久。」
蘇博遠問道:「堂姐夫是準備離開京城發展嗎?」
杜崢沒有否認,只是說道:「以後孩子大了,我總不能還是這般遊手好閒的。」
蘇博遠覺得杜崢這些話不是說給他聽的,聞言說道:「堂姐夫有打算就好。」
杜崢也不再提這件事,而是聊起了別的,又說了幾句,就先帶著妻子離開了。
蘇怡也沒有多留,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倒是蘇博遠愣了愣,因為父親、母親和妻子都去了靖遠侯府,如果不是因為杜崢和蘇穎的到來,他也是要一起去的,此時索性去妹妹家中問問妹妹的意思。
蘇明珠日子過的格外悠閑,蘇博遠到的時候,蘇明珠正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上曬太陽,整個人臉都紅撲撲的,見到蘇博遠,蘇明珠才抬了抬眼。
蘇博遠坐在旁邊,伸手晃了晃搖椅,說道:「你這麼早就要睡覺?」
蘇明珠坐起身,山楂端了紅糖水來,她今天不過是小日子到了,所以不太想動而已,雙手捧著紅糖水喝了幾口問道:「你有什麼事情?」
蘇博遠老老實實把杜崢的話學了一遍,問道:「你說堂姐夫為什麼特意和我說這些。」
蘇明珠小口小口喝著紅糖水,她雖然喜歡甜的,可是並不喜歡紅糖水,不過是姜啟晟交代了丫環,讓丫環盯著她喝還不許沾一點涼的東西:「你回去和父親說就是了。」
蘇博遠皺眉問道:「難不成他是想走我們家的門路?可是宣津伯府那邊……」
蘇明珠放下杯子,撈了個抱枕抱著說道:「堂姐夫雖然是養在嫡母名下的,嫡母對他一直不差,宣津伯也算看重這個兒子,可是庶子畢竟是庶子,嫡母也有自己的兒子,嫡母肯定更為自己的兒子去著想,而且……就連親兄弟之間都容易有矛盾,嫡出和庶出的兄弟之間難不成親密無間?妯娌之間也容易爭個長短的。」
蘇博遠忽然問道:「堂姐夫經常去外面,也是因為這樣?」
蘇明珠點了下頭:「堂姐夫是個聰明人,如果不是他這樣一直避著,怕是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就不是如今這般了,不過堂姐馬上要生孩子,堂姐夫自己讓了一輩子,不可能讓妻子和孩子也這樣委屈的,而且堂姐夫是想要謀取職位,他想要分家。」
蘇博遠驚了一下,倒是很快穩了下來說道:「分家倒也是好事情,堂姐以後自己當家做主了也自在。」
蘇明珠嗯了一聲:「所以堂姐夫是來找父親和母親的支持了,分家的話對嫡母一系來說是好事,可是對旁的庶子卻不一定,所以堂姐夫需要靠山,而且看在他這麼識相和武平侯府的面子上,也不會虧待了他。」
蘇博遠說道:「我知道了。」
蘇明珠笑了下說道:「其實堂姐夫不算貪心,他沒想讓父親去幫他爭什麼,而是到時候想讓你出面。」
蘇博遠點頭:「都是親戚,這是應該的。」
蘇博遠覺得自己很久沒和妹妹這樣兩個人說過話了,此時心中有些高興,談完了堂姐夫的事情,就開始無意義的聊起了別的,說了一會見妹妹端著杯子要喝水,特意先摸了摸,吩咐山楂換了一杯熱一些的後,才說道:「妹妹你說,堂姐夫都這麼上進,我需要上進一些嗎?」
蘇明珠捏了塊牛肉乾慢慢啃著,看著蘇博遠問道:「所以你想幹什麼?」
蘇博遠見到妹妹吃的很香,也自己拿了一塊啃了起來,吃的有些費力但是吃起來格外好吃,他又拿了一塊吃了起來,連吃了三塊後,蘇博遠也想明白了:「沒辦法,我我還是好好混吃等兒子長大,讓兒子繼承爵位,接著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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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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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23:58:55
第二十三章
蘇明珠偷偷把盤子往自己身邊拉了拉,自己捏了兩塊繼續啃,倒是沒說什麼。
蘇博遠直接往蘇明珠身邊坐了坐,很自然的接著吃了起來。
蘇明珠深吸了一口氣怒道:「這是姜啟晟特意給我做的。」
蘇博遠挑眉,說道:「怪不得這麼好吃,怎麼做的?還有多的嗎?」
蘇明珠抓了幾塊,咬著說道:「沒有了。」
蘇博遠哦了一聲,看了一眼也多抓了幾塊吃了起來:「這是怎麼做的?」
蘇明珠得意洋洋的說道:「不知道,我從不進廚房。」
蘇博遠連吃了幾塊,又拿了水果來吃。
蘇明珠看著已經快空了的盤子,皺了皺鼻子,她也沒有吃夠呢。
蘇博遠只當沒看見蘇明珠哀怨的眼神,說道:「過幾日我們去莊子上玩吧。」
蘇明珠看向蘇博遠。
蘇博遠笑嘻嘻地說道:「你不是答應給你嫂子獵鹿了嗎?」
蘇明珠也想出去玩,問道:「怎麼安排的?」
蘇博遠說道:「看看姜啟晟有幾天假。」
蘇明珠說道:「那正好帶著嫂子去嘗嘗心悅飯店的午飯吧。」
心悅飯店是剛開了沒多久的,不過裡面的東西很新奇,做法獨特,蘇博遠倒是帶回來了兩次,可是蘇明珠總覺得有些東西還是到店裡吃更好一些。
蘇博遠說道:「可以啊,我們先去吃個午飯,然後再去莊子上。」
蘇明珠點頭說道:「那就這樣了。」
蘇博遠直接留在蘇明珠這裡蹭了飯,還特別厚臉皮的當著姜啟晟的面把肉乾誇了又誇,到最後才說道:「還有嗎?我要帶一些回家給父親和母親嘗嘗。」
蘇明珠挑眉看了看說道:「難道不是給嫂子?」
蘇博遠沒有絲毫被揭穿的不適,反而說道:「這是當然的。」
蘇明珠笑著說道:「在剛做好的時候,我就給家裡送了不少,可是你怎麼沒吃到?」
蘇博遠的表情僵硬了,他看了看蘇明珠又看了看姜啟晟:「早送了?」
蘇明珠說道:「你覺得呢?」
蘇博遠呆呆的問道:「那為什麼我沒吃到?」
蘇明珠聳聳肩,一臉無辜說道:「我也不知道啊。」
蘇博遠氣衝衝的走了,等回到家中,就看見父母和媳婦正坐在一起聊天,而且三個人手邊都放了一盤子牛肉乾。
白芷然見到丈夫笑著招呼道:「快來嘗嘗明珠讓人送來的,我嘗著味道很好。」
蘇博遠聞言就笑了起來:「明珠果然是騙我的。」
白芷然挑了挑眉有些疑惑。
蘇博遠走到了白芷然的身邊坐下,把今天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最後控訴道:「明珠老騙我。」
白芷然被逗笑了說道:「可是你會上當啊。」
蘇博遠死要面子說道:「我是故意逗她玩的。」
因為蘇明珠不在,在場的幾個人都沒有拆穿他,蘇博遠有些尷尬說道:「父親,堂姐夫的事情怎麼說?」
武平侯覺得這牛肉乾很合胃口,以後可以在荷包裡放幾塊,餓了就可以慢慢吃,最主要的這是女兒送給他的:「就照明珠說的做。」
蘇博遠應了一聲:「需要幫他爭取下嗎?」
武平侯說道:「不用,別讓他們吃虧就行,剩下的無所謂。」
蘇穎的嫁妝也不少,而且杜崢在外面奔波這麼多年,也沒少偷偷攢錢,所以在錢財上他們兩個並不會太缺,能分出去的話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情,日子也會漸漸變好的。
武平侯夫人倒是難得說道:「宣津伯夫人選的兒媳……不是什麼善茬。」
雖然說了,也只是點到為止,說完以後武平侯夫人看向了白芷然叮囑道:「以後遇到遠著點她。」
蘇博遠問道:「為什麼?」
武平侯夫人想了下說道:「她太精明外露。」
其實精明並不是問題,但是精明外露就是最大的問題了,這樣的人還不如性子有些蠢的,畢竟起碼性子蠢一些的也不容易被人防備。
白芷然卻覺得武平侯夫人話裡有別的意思。
武平侯說道:「半瓶子晃蕩。」
白芷然如此已經了然了,如果單單是精明外露,武平侯夫人也不會讓白芷然遠著點,怕就怕這種半瓶子晃蕩還喜歡顯擺的,誰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樣子的事情來。
蘇博遠愣了愣問道:「我瞧著宣津伯夫人也不像眼光不好的啊。」
怎麼就選了這樣一個兒媳婦,而且他記得當初宣津伯夫人為了給兒子選妻,可是費了不少功夫,那個時候蘇明珠曾私下和蘇博遠討論過。
武平侯夫人也記得當時宣津伯夫人選兒媳婦時候的陣勢:「難不成還不能看走眼嗎?」
武平侯揮了揮手說道:「沒事就先回去。」
蘇博遠趕緊說道:「還有事情,過幾天等姜啟晟有時間了,我準備帶著芷然,然後和妹妹、妹夫一起去莊子上住兩天。」
武平侯嗯了一聲。
武平侯夫人叮囑道:「不用搭理蘇瑤,就算她去找你,你直接讓博遠應付就行。」
蘇博遠說道:「母親放心,我不會讓蘇瑤打擾到芷然的。」
武平侯夫人這才不再說什麼,揮了揮手讓他們兩個先離開了。
武平侯牽著妻子的手問道:「孩子們都出去了,我也陪你出去走走吧。」
武平侯夫人聞言,眼睛彎彎的笑了起來,帶著幾分少女時候的羞澀。
武平侯只覺得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愛自己的妻子,在他心中妻子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加美麗動人,笑著問道:「要不要去泡溫泉?就我們兩個?」
武平侯夫人臉微微發紅,應了一聲。
武平侯本就俊美無濤,隨著年齡的增長更多了幾分魅力,此時輕聲和妻子說著情話,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既然要去莊子上,那邊都提前準備好了,還買了不少動物放生到後面的山上,也好讓蘇明珠他們能快快樂樂狩獵。
除此之外,還有蘇明珠他們到時候要住的房子也要好好收拾,東西全部要換新的,這些都有莊子上的人去收拾,除此之外,在蘇明珠他們過去的那幾日,這一片地方都不會讓陌生人過來的。
雖然不至於把山封了,可是也不會讓陌生人隨意上山,免得蘇明珠他們會遇到危險或者被人打擾了,而且也怕有人偷偷去山上打獵,山上養的也有些值錢的動物。
就算如此,蘇明珠他們去的時候也是好幾輛車,被褥這些都是從家裡帶過去的。
蘇明珠和白芷然坐在馬車裡面,蘇博遠和姜啟晟騎馬跟在外面,幾個人倒是沒有停留,本就是打算等回來的時候再去心悅飯店吃飯的,等到了莊子上,天色已經不算早了,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並不常來,來了以後會多住幾日的原因。
下了馬車後,莊子上的管事就帶著人來迎了,蘇博遠和白芷然出面打點,倒是姜啟晟一直陪在蘇明珠的身邊,蘇明珠小聲問道:「累嗎?」
姜啟晟用衣袖遮著悄悄握著蘇明珠的手:「倒是不累,就是有些想和你說話。」
蘇明珠抿脣一笑,眉眼間都是得意:「明天我帶你打獵。」
姜啟晟笑著應了下來,說道:「我可是會逮兔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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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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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23:59:07
第二十四章
蘇明珠仰頭看著姜啟晟說道:「那我等著吃你逮的兔子肉了。」
姜啟晟微微垂眸說道:「聽說你要給嫂子獵鹿?」
蘇明珠不用想就知道是誰說的,怕是這一路上蘇博遠都在嘮叨這件事:「那你喜歡吃什麼?」
姜啟晟用手指摩挲著蘇明珠的手,說道:「我不挑食的。」
蘇明珠想了下說道:「這可難辦了,我記得遇到牛肉你會多吃幾筷子,總不能讓我去給你抓頭牛吧?」
姜啟晟說道:「只要是你為我打到的,哪怕是老鼠我也是願意吃的。」
蘇明珠心中又甜蜜又有些忍不住笑道:「哪裡會這樣,其實這山上的動物都傻乎乎的,畢竟是被人養傻得。」
姜啟晟剛想說話,就看見蘇博遠已經過來了。
蘇博遠絲毫不覺得自己打擾了妹妹和妹夫之間說悄悄話,直接說道:「行了,都安排好了,丫環們也把東西收拾差不多了,我們去休息下就讓人上飯菜吧。」
白芷然也走了過來說道:「熱水也備好了,可以梳洗了。」
蘇明珠和白芷然坐在馬車裡還好點,而蘇博遠和姜啟晟一路上都在騎馬,在外面有不少塵土。
幾個人也都有些累了,沒有再多說什麼,就各自回屋去換洗衣服了。
莊子上的飯菜雖然算不得多精緻,可是味道很好,而且都是最新鮮的,就連白芷然都多用了小半碗的粥,可把蘇博遠高興壞了,仔細把白芷然多用了幾筷子的菜記了下來,只等著回去也讓人做。
蘇明珠他們都帶了打獵的衣服,蘇明珠和白芷然的幾乎一樣,只不過細節上有些不同,白芷然也會騎馬,此時騎著一匹白色的馬和騎著黑馬一身紅裝的蘇明珠走在一起,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樣子,不管是從正面側面還是背面看都格外的養眼。
而只能和姜啟晟騎馬走在一起的蘇博遠,忍不住感嘆道:「多虧母親給我生的是個同胞妹妹,如果是個同胞弟弟的話,怕是芷然都不會嫁給我。」
姜啟晟其實也想和蘇明珠穿相似的衣服,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特別是看著蘇明珠還特意下馬幫著白芷然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重新翻身上馬的模樣,也是醋意滿滿的,可是他比蘇博遠聰明,不會顯露出來這些:「就算明珠是你妹妹,你也搶不過她。」
蘇博遠也看到了,他也想去給媳婦整理衣服,然後讓媳婦對自己羞澀一笑的好不好!
除了他們四個外,蘇明珠還帶了山楂他們和侍衛,侍衛並沒有靠的太近,而是分散在四周既不會打擾到蘇明珠他們的興致,也能保護著他們。
蘇明珠幾個人其實早就習慣了出門有侍衛暗中保護的日子,在他們還不懂事的時候,倒是想要偷偷甩開過侍衛,可是還沒等他們兄妹兩個付出行動,他們的一個同伴就出事了。
那件事蘇博遠和蘇明珠至今還記得,那個小夥伴比他們兩個都大一些,因為是嫡長孫,被家裡寵的有些厲害,而且性格有些任性霸道,就自己偷偷甩開侍衛只帶了個小廝出去玩,被拍花子的人帶走了,最後雖然被救了出來,可是短短幾日,那個小夥伴像是變了個人似得,不僅是整個人從小胖墩瘦了下來,而且變得很懦弱,身邊時刻都離不開人。
因為兩家的關係不錯,那家實在沒辦法了,還請了蘇博遠和蘇明珠兄妹過去想著他們年紀相仿,能在一起玩玩讓小夥伴不再這樣害怕。
蘇博遠和蘇明珠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外面真的很危險,小夥伴說了很多,他會這麼害怕也是親眼見到了一些無法接受的事情,打罵吃不上東西都是比較輕的了。甚至在小夥伴被救出來之前,還有個小姑娘因為驚嚇病了,那些人也不給她大夫,小姑娘就在小夥伴面前生生病死了。
這些事情把蘇博遠和蘇明珠的小夥伴嚇壞了,特別是等他被救回來才知道,那些保護他偏偏被他甩掉的侍衛也都受到了懲罰……
蘇博遠和蘇明珠那時候還小,可是知道有人在小夥伴面前死掉也都嚇住了,畢竟對他們來說,死亡意味著再也見不到家人,吃不到好東西……這是特別可怕的事情。
也是這以後,蘇博遠和蘇明珠再也不排斥身邊有侍衛的存在了,等他們再長大了一些,知道的更多了,也是感嘆小夥伴的好運,如果沒有被救回來,還不知道會落得什麼下場。
蘇明珠本就耳聰目明,聞言扭頭看向了蘇博遠說道:「哥,你要和我搶什麼?」
蘇博遠趕緊說道:「妹妹啊,你不覺得應該是我和你嫂子並肩騎馬嗎?」
蘇明珠毫不猶豫說道:「不覺得啊。」
蘇博遠被噎了噎,接著問道:「可是姜啟晟自己騎馬多孤單。」
蘇明珠眨了眨眼笑道:「有你陪著呢。」
蘇博遠深吸了口氣說道:「可是我想陪我媳婦!」
蘇明珠格外的無辜說道:「嫂子更喜歡和我說話啊。」
蘇博遠不願意相信,默默地看向了白芷然。
白芷然覺得自己還是要給蘇博遠留點面子,所以沒有吭聲。
蘇博遠像是看到了希望,巴巴問道:「芷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騎馬?」
「這個……」白芷然猶豫了下,還是說道:「我想和明珠一起打獵啊。」
蘇博遠格外的委屈:「哦。」
白芷然安撫道:「等我們打到獵物,我分給你吃。」
蘇博遠絲毫沒覺得被安慰,還是一臉期望看著白芷然。
蘇明珠好不客氣拆穿蘇博遠故意裝可憐的樣子:「哥,要不你去打個獵物,也好讓嫂子嘗嘗?」
蘇博遠:「……」
他是會射箭的,但是這個射箭只是射靶子,根本射不中活物的。
蘇明珠笑了下說道:「只能等著吃的你,還是安安靜靜在後面吧。」
蘇博遠怒視姜啟晟:「你會打獵嗎?」
在一旁格外無辜的姜啟晟:「會一些。」
蘇博遠說道:「你不是個書生嗎?」
姜啟晟笑的溫文爾雅:「書生也是要吃飯的。」
他不僅會打獵,還曾和人一起抓過野兔、蛇這類的,直接在外面烤了吃,不過這些就不用特意說出來了,免得蘇博遠更加沒面子。
蘇明珠說道:「那哥哥好好和啟晟討教一下。」
蘇博遠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知道了。」
蘇明珠接著和白芷然說道:「這次出來沒有帶獵犬,父親在莊子上養了好幾條特別好的狗,可是他不在的時候,是不讓我和哥哥帶出來的。」
白芷然也很好奇,她還沒見過獵犬,問道:「為什麼?」
蘇明珠很喜歡那幾條獵犬:「因為獵犬很凶,而且會認主的,雖然有人看著,還是不夠安全,所以父親不在的時候,是不允許我和哥哥帶著獵犬出來玩的。」
白芷然只見過養在後院中的小貓和小狗,不過就算是那些,家裡人也是不讓她碰的,免得不小心抓傷了她,就算是摸也需要下人抱著,她才能摸摸小貓和小狗的頭。
雖然沒有真的見過獵犬,可是能幫著打獵的狗,想來是很凶很大的,所以武平侯的顧忌也是正常的。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4 23:59:20
第二十五章
蘇明珠笑嘻嘻地說道:「不過沒事,等有時間叫著父親一起來玩,就可以看了,我聽父親說,獵犬互相配合著能咬死老虎呢。」
白芷然瞪大了眼睛,倒是不覺得害怕,感嘆道:「太厲害了。」
蘇明珠點了點頭:「我小時候見過獵犬生的寶寶,還想帶回家養,可是父親不同意,說哪怕侯府再大,那些狗住在後院也很委屈的。」
後來長大,不知道為什麼,蘇明珠想到父親說到這件事的神色,總覺得父親說的不單單是獵犬,還有他自己。
白芷然問道:「我真的能親手抓到獵物嗎?」
蘇明珠想了下說道:「還是要看運氣,大的可能不行,小的倒是可能,到時候讓侍衛幫忙,先找到兔子窩堵住以後,我們再想辦法抓。」
白芷然興致盎然的點頭。
說笑間,幾個人已經走到了山上特意封的獵場,山楂把蘇明珠的弓箭遞過來,蘇明珠拿在手裡,說道:「走吧。」
蘇明珠很喜歡打獵,可是她也知道,真讓她去打野生的獵物,怕是就沒有現在這麼容易了,畢竟她打獵的地方一直都是自家圈起來的獵場,這裡放養的動物都是沒有什麼危險而且是家養出來的,根本沒有野生的那樣靈活和機敏。
不過蘇明珠已經很滿足了,這對她來說本來就是個娛樂,她射箭很準也很穩,有時候白芷然還沒看到的時候,蘇明珠的箭已經射出去了。
而姜啟晟是真的會打獵,而且他還會找兔子洞,收穫也頗豐。
就連白芷然都在蘇明珠的幫助下,抓住了一隻兔子,她高興的臉頰紅撲撲的。
倒是蘇博遠,對這個是真的不擅長,就算侍衛為了照顧蘇博遠,特意把獵物趕到了他的面前,他……也是射不中的,或者力度不夠,獵物直接跑掉了。
不過看著白芷然開心的樣子,蘇博遠也覺得很值得了,特意是蘇明珠在看出白芷然有些累了以後,特意讓出了位置給蘇博遠,使得蘇博遠可以湊到白芷然面前端茶倒水。
姜啟晟不著痕跡到了蘇明珠的身邊,夫妻兩個有說有笑的,雖然會嚇跑獵物,可是兩個人也很開心。
忽然一聲女子的尖叫嚇得正在給白芷然倒水的蘇博遠手一抖,一杯子水都灑在了身上,他顧不得別的,趕緊讓人把白芷然保護起來,自己帶著人朝著尖叫聲跑去,因為那個方向正是蘇明珠他們過去的位置。
白芷然也匆匆跟了過去,哪怕不是蘇明珠的聲音,可是她還是有些擔心。
等兩個人趕到,就看見蘇明珠右手拿著馬鞭有些不耐的敲著左手,姜啟晟也是臉色有些不好,而兩個人面前跌坐著一個粗布衣裳的姑娘,那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身邊還有個背簍,背簍裡面是裝著一些草,不過蘇博遠分不出來是什麼,而粗布衣裳的姑娘懷裡抱著一隻折了腿的兔子,此時姑娘正一臉惶惶不安,哭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蘇明珠換了個姿勢,侍衛已經隱隱把姑娘圍了起來,只要姑娘有一點動靜,怕是侍衛就要提前動手了。
姑娘祈求道:「我、我……能不能放過這隻兔兔……它……」
「會說話嗎?」蘇明珠實在忍不住打斷了姑娘的話,問道:「別故意結結巴巴的,兔子就兔子,還兔兔?」
粗布衣裳的姑娘愣住了。
蘇明珠已經懶得和她打交道:「去問問管事怎麼放了陌生人上來,查明身份,送官。」
粗布衣裳的姑娘看向了蘇明珠,又看向了站在一旁不說話的姜啟晟:「你為什麼要報官?我又沒有做什麼?」
侍衛已經去叫莊子上的管事來了,心裡恨透了這個姑娘又有些同情管事和自己,這樣的疏忽放了陌生人進來,怕是他們都要受罰的。
白芷然也過來了,看著這一場問道:「這又是哪一齣戲?」
粗布衣裳的姑娘不再看蘇明珠,而是滿臉可憐懇求地看著姜啟晟:「這位公子,能不能幫我求求情?我……我父親病重,我是上山來給他采藥的,這隻兔、兔子太可憐,我才沒忍住。」
「呵。」蘇明珠拿著馬鞭走過去,用馬鞭挑起了姑娘的下頜,看著她的容貌說道:「長得也不怎麼樣,怎麼有自信當著我的面,站在這座山上,勾引我丈夫?」
粗布衣裳的姑娘扭頭,一臉受辱的模樣:「你在說什麼,請姑娘自重,你這樣也太霸道了,我……在說這裡又不是你的地盤,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這話一出,別說蘇明珠幾個人,就連侍衛都忍不住想笑。
蘇明珠收回了馬鞭,把馬鞭扔給了山楂,說道:「不好意思哦,這裡還真是我家的地盤,這座山都是我家的,明白了嗎?」
蘇明珠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粗布衣裳的女子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手上卻溫柔的抱著兔子,聲音更是柔弱:「不知道呢。」
蘇明珠挑了下眉,說道:「看來是知道,還特意衝著我們過來的。」
粗布衣裳的姑娘雙眼含淚,仰頭看著蘇明珠說道:「我沒有,我是來幫著我父親采藥的。」
蘇明珠看了眼落在一旁的背簍,裡面的東西都已經撒出來了,而口口聲聲說來幫父親采藥的姑娘根本沒有在意那裡面的東西,而是抱著兔子,跌坐在地上也不願意起來,讓自己處於一個弱勢的感覺中。
其實蘇明珠很不喜歡這樣仰著頭或者低著頭看人,前者讓她覺得自己在示弱,後者讓她覺得有些瞧不起人,可是偏偏眼前的姑娘根本沒有起來的意思。
蘇博遠也不傻,這些都看在眼裡:「你有什麼目的?」
白芷然更細心一些,她注意到這位姑娘,更多的時候是看著姜啟晟的,甚至對著蘇明珠有些敵意,哪怕她是低著頭的,可是從白芷然這個位置依然能看清楚她臉上的神色。
粗布衣裳的姑娘在蘇博遠開口後,就開始低聲哭了起來:「我家沒有錢,請不起大夫,我這才上山來采藥,就看到了這隻受傷的兔兔,又遇到了你們,這才嚇了一跳,我不知道這座山都是你家的,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和我父親相依為命,我不能失去他的。」
姜啟晟覺得自己不該嫌棄當初想要接近他的那些人,起碼那些人的手段都比這位姑娘要高上不少:「其實……」
因為姜啟晟的聲音,哭泣的姑娘一臉可憐地看了過去。
蘇明珠看著她哪怕哭了一場也不會顯得狼狽,反而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感覺,覺得有些好笑,這位姑娘玩的都是她用過的老招數了。
姜啟晟說道:「其實我比較喜歡吃麻辣兔丁。」
粗布衣裳的姑娘:「……」
怎麼和預想的不一樣。
蘇博遠說道:「我倒是覺得麻辣兔頭也不錯。」
白芷然嘆了口氣說道:「我倒是不喜歡吃兔肉,不過兔皮的手感是不錯的。」
說話間管事已經急匆匆跑過來了,看到坐在地上的姑娘,整個人臉色都變了:「老劉家的,你不去照顧你爹,在這裡幹什麼?」
蘇明珠聞言倒是有些意外問道:「這還真是莊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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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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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23:59:33
第二十六章
管事心中叫苦,他當時就不該一時心軟收留了這家人:「這是劉木匠家的閨女,劉木匠當初一直幫著莊子上做東西,可是前些日子,劉木匠的媳婦病了,為了給媳婦看病家中的田地房子都賣了,可是劉木匠的媳婦還是走了,而劉木匠在給人趕工賺錢的時候,不小心摔斷了腿,因為劉木匠為人一直很老實,我就先留著他們一家在莊子上住。」
「劉木匠也做一些木工活,劉木匠的兒子年級還小,我就讓他做一些雜活,而劉木匠的閨女,為了賺錢一直幹活累到了,我就沒給她安排活計,而劉木匠和劉木匠兒子也沒有工錢。」管事其實是真的好心,一個腿折的中年男人、一個半大的小子和一個病弱的女人,能幹多少活:「工錢來抵他們的食宿費和藥錢。」
蘇明珠不覺得管事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畢竟他們家一向如此,在有能力的時候總是要幫一些人的,倒是不求回報,只是力所能及而已。
而且從管事的話中,也能聽出劉木匠為人確實不錯,不是所有男人都願意傾家蕩產來給妻子治病的。
蘇明珠問道:「藥沒有按時給劉木匠送去?」
管事趕緊說道:「已經送去了,而且每十日都會請大夫來看一眼。」
雖然請的不是太有名的大夫,可是莊子上誰生病了,眾人都請的那個大夫,醫術也是可以的,而且骨折這樣的,也不是什麼疑難雜症。
蘇明珠看了看背簍,直接問道:「那她為什麼說,只剩下她和她父親相依為命,她父親病重還沒錢看病,她只能上山采藥?」
管事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劉姑娘,他沒想到劉姑娘竟然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到這個地步:「先不說她一個沒上過學堂大字不識一個的人是怎麼認識草藥的,就是這山上也沒有任何草藥啊。」
畢竟這山上是放養了一些動物,好等著武平侯一家有興趣了來打獵或者供給侯府新鮮肉食的。
不管是哪一種,這些動物都是要入口的,所以根本不會在山長種什麼草藥,就算有的也都要被清理掉,就怕萬一有什麼有毒的讓動物吃進去,哪怕是沒有毒的,誰知道回去武平侯府的廚娘會怎麼做,萬一做的是藥膳呢?裡面的會不會有不能一起放的草藥。
而且這座山上每隔一段時間,還都會讓人仔細檢查一下,就怕一不小心山上長了不認識的藥草,讓那些動物吃了。
劉姑娘整個人都呆住了,這麼大一座山怎麼可能沒有草藥呢。
蘇明珠挑眉看了看直接說道:「青棗去看看這位姑娘采的草藥。」
青棗出來走了過去,仔細辨認後說道:「是買來的,剛采來的不可能這麼幹淨,這位姑娘雖然有些心機的撒了不少土上去,可是有些明顯不是土里長得,還有一些……」
隨著青棗的話,劉姑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蘇明珠看了眼,問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劉姑娘哭了起來:「對不起,是我騙了你們,我只是想要上山偷偷抓只兔子給我父親補補身體,我父親和弟弟都需要補身體……我剛抓到兔子,就見到你們這才撒了謊。」
蘇明珠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姑娘也算有些急智了:「不兔兔了?」
劉姑娘只覺得心中噎了一口氣。
蘇明珠神色一變看向了管事:「徹查莊子裡,到底是誰把我們的行程亂說的,除此之外查她是怎麼上山的。」
管事趕緊應了下來,侍衛也在一旁低頭說道:「是屬下的失責。」
蘇明珠看都沒有再看劉姑娘一眼,吩咐道:「這位劉姑娘……」
其實劉姑娘是真的不好處置,畢竟她雖然有錯,卻也不是什麼大錯,那不成還能給她一個罪名是勾引姜啟晟?
蘇明珠看著劉姑娘有恃無恐的模樣,倒是明白了她的打算,不知道劉姑娘從那裡打聽到他們要來打獵的消息,特意來勾引姜啟晟的,如果能勾引上那很好,勾引不上對她來說也是沒有損失的。
其實劉姑娘也可以算聰明了,此時姜啟晟雖然三元及第,娶了侯府嫡女,可是在旁人看來依舊是有些高攀了,而且姜啟晟如今年齡正是爭強好勝的時候,再加上三元及第的榮耀,心中難免有些不滿。
這個時候,一個單純善良柔弱無依無靠的姑娘,是很能引起男人想要保護的想法的,就算失敗了也沒關係,因為她也沒犯罪,誰也奈何不了她。
蘇明珠懷疑,這位劉姑娘甚至算計了蘇博遠的性子,畢竟在他們這些人眼中,自己的兄長性子是很不好的,只要蘇博遠發脾氣,那劉姑娘就更加的柔弱了,她圖的就是在姜啟晟心中留下個小白兔一樣的形象,當姜啟晟覺得壓抑了,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她。
蘇博遠有些煩悶,又說不出讓管事把這一家人趕走的話。
蘇明珠看向了白芷然說道:「嫂子,既然管事都覺得劉木匠一家不錯,不如就把人買了吧。」
畢竟蘇明珠已經出嫁了,哪怕能做決定,在外人面前,她要讓所有人知道以後武平侯府是誰在做主的。
白芷然已經明白了蘇明珠的意思,聞言看向了管事吩咐道:「既然這樣,那就直接把他們一家買了,只要劉木匠願意,可以送他兒子去鋪子裡給掌櫃或者賬房當學徒。」
管事已經明白過來,只要把人買了,賣身契一簽,那劉姑娘是生是死就掌握在了武平侯府,和她計較山上或者是不是勾引是一件很沒意思的事情,直接從根本上把人掐住,也就不怕旁的了。
白芷然吩咐道:「這位劉姑娘怕是受了驚嚇,既然如此就先帶去給大夫看看。」
劉姑娘已經明白過來,這些人是想趁著自己不在,讓劉木匠簽下賣身契:「他沒有資格賣我,沒有資格……」
蘇明珠被逗笑了:「有沒有資格,賣一賣就知道了。」
管事也顧不得男女之別,趕緊上前找了布堵住了劉姑娘的嘴,然後和侍衛一起把人給帶走了,那隻兔子倒是被留了下來,兔子腿已經斷了,此時跑也跑不了,蘇明珠蹲下戳了戳兔子的肚子,說道:「這隻怎麼辦?」
姜啟晟走過去,握著蘇明珠的手說道:「扔了吧,誰知道她是怎麼抓到的。」
蘇明珠也是這個意思,看了眼侍衛,侍衛直接拎著兔子去處理了,他們是不會吃不明的東西。
白芷然眼睛眯了下說道:「這個人……」
蘇明珠說道:「八成是吧。」
白芷然說道:「那我讓人仔細打聽下。」
蘇明珠笑嘻嘻地說道:「別為了這個人壞了興致,我們商量下一會吃什麼吧。」
蘇明珠他們中午是直接在山上用的飯,本來就帶著有幹糧和一些半成品,生了火很快就把東西給做熟了,這樣的半成品還是和外面有家鋪子學的,那家鋪子原來是賣調料的,後來就開始賣一些底料類的。
蘇博遠還買過一些火鍋底料回家,就是用水煮開,把那東西放進去煮化了,再下東西就可以,味道還不錯,只是蘇明珠他們更喜歡吃自家現做的,所以很少買。
還有炒麵,熱水一衝就可以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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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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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4 23:59:45
第二十七章
不過出門打獵遊玩買上帶一些也是方便的,就連朝廷都買了配方,送到邊疆給士兵們用了。
這次出來,蘇明珠他們就買了一些帶著,此時侍衛把爐子擺好生了火,山楂她們把帶著的鍋擺好,裡面倒了水,等水煮開了就把買來的底料放進去,沒一會就有一股子辣香味出來了,侍衛已經在遠處把打開的山雞和兔子處理好,切成塊拿過來用熱水燙過以後下到了鍋裡。
蘇博遠說道:「也給你們帶了一些,你們生火準備些吃,那些獵物想吃什麼就處理什麼。」
侍衛也是知道蘇博遠他們的性子的,如果是跟著旁人,怕是此時最多能換著下去吃點乾糧,可是跟著武平侯一家,他們從來不會故意蹉跎人,聞言侍衛就應了下來,他們輪換著去處理了。
甚至問了問山楂她們想吃的,一併帶遠處去清理了。
姜啟晟從山楂手裡接過大湯勺:「我來就可以了。」
山楂見沒有人反對,就應了下來退到了一邊去。
蘇明珠也輓了袖子上來幫忙,蘇博遠笑道:「你們都去準備自己的,午飯我們自己來。」
山楂幾人卻不敢真的退下,萬一這火燙到了人就不好了。
白芷然看了丈夫一眼說道:「留個人看火,幫著遞東西,剩下的人去忙自己的,有事情了再過來幫忙就是了。」
蘇明珠也笑道:「去吧。」
幾個丫環看了眼,最會做飯的櫻桃留了下來,還有個小廝專門在旁邊看著火,剩下的人都退到了一邊,也弄起了自己的東西。
姜啟晟是會做飯的,而且這些也沒什麼難的,很多東西都是提前洗好帶過來的,直接下到鍋裡一起煮就是了。
蘇博遠也湊在了旁邊說道:「聞著很香啊。」
姜啟晟嗯了一聲,見蘇博遠好奇,就主動把位置讓了出來。
蘇博遠也不和姜啟晟客氣,還管姜啟晟要了大湯勺,在鍋裡攪拌了兩下,扭頭看向白芷然:「媳婦,我給你做飯吃好不好?」
姜啟晟被逗笑了,看了眼蘇明珠又看向了蘇博遠,他們不愧是同胞兄妹,起碼在厚臉皮上是格外相似的,不過這樣的蘇博遠和蘇明珠都不會讓人討厭就是了。
蘇明珠皺了皺鼻子,倒是沒有拆穿蘇博遠的意思,而是和姜啟晟一起坐了下來,吃著櫻桃端上來的水果,讓蘇博遠和白芷然在那裡看著鍋:「你是真的喜歡吃麻辣兔丁?」
姜啟晟說道:「嗯,而且麻辣兔頭也很好吃。」
雖然姜啟晟很像是水墨畫中走出來的,讓人覺得俊美如玉不食人間煙火,卻是喜歡吃辣的,而且有些無肉不歡,也可能是原來家中不富裕,肉對他來說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蘇明珠早就發現了這點,所以家中的肉就沒斷過,就連點心也多了不少肉鬆的:「恐怕這些人還以為你喜歡吃清淡的呢。」
姜啟晟聞言笑了起來:「是啊。」
其實不僅是劉姑娘這樣的人,就連同僚和被趕走的那個書童都不知道他真正的喜好,因為有外人在的時候,他從來不會對某些東西表現出偏好來。
而蘇明珠會發現是因為姜啟晟早已把她當做家人,姜啟晟想要和蘇明珠過一輩子,願意把自己的喜好讓蘇明珠知道,就像是他也喜歡觀察蘇明珠的喜好一樣。
蘇明珠也不過是感嘆一句,這些人根本不知道姜啟晟的喜好偏偏都用自以為的姿態來想要取得姜啟晟的好感。
姜啟晟握著蘇明珠的手,低頭親了口她的手指,其實他很不喜歡那種柔弱的好像經歷不了一絲絲風雨那樣的女子,因為那樣會讓他很累。
說到底姜啟晟一直知道自己以後要走怎麼樣的路,那條路不可能是順順當當的,他希望能有一個讓自己安心的家,那樣柔弱的女子不是不好,只是不適合罷了。
等蘇博遠在櫻桃他們的協助下把飯菜準備好了,侍衛把矮幾擺好,蘇博遠催促道:「嘗嘗我做的菜。」
白芷然抿脣一笑,她覺得此時的丈夫格外的可愛。
蘇明珠和姜啟晟倒是給面子,嘗了一口,其實這樣做出來的東西,說好吃?也就一般。但是絕對不會難吃了。
蘇博遠趕緊問道:「好吃嗎?」
蘇明珠咽下嘴裡的東西,說道:「真好吃,我發現哥哥你除了書畫天賦外,還很有做飯的天賦呢。」
雖說君子遠庖廚,可是蘇明珠是最懂蘇博遠的,果然聽了妹妹的誇獎,蘇博遠滿臉得色看向了白芷然。
白芷然也夾了一筷子嘗了嘗說道:「確實很好吃。」
蘇博遠又看向姜啟晟。
姜啟晟笑道:「比我第一次做的好。」
聽著姜啟晟話的蘇明珠和白芷然都笑了起來,蘇博遠肯定比姜啟晟第一次做飯要強,畢竟他除了攪拌一下把準備好的東西下鍋外,根本不需要做別的事情,而姜啟晟第一次做飯想來什麼事情都是要自己做的,就連一些調料也是要自己來放的。
蘇博遠笑了起來,只覺得心裡美滋滋的,趕緊給三人的碗中都夾了不少肉和菜:「多吃點。」
蘇明珠咬著兔腿肉,笑的眼睛都彎了。
蘇博遠給白芷然多夾了一些,說道:「以後我會做的更好的,不像是今天這樣,用底料當湯底的。」
白芷然嗯了一聲,也給蘇博遠夾了一些說道:「我信你。」
其實這些飯菜還不如在莊子上吃的味道好,可是眾人都吃的極其開心,就連白芷然都多用了小半碗的米飯,吃飽了幾個人就找了個風景好些的地方,等丫環把布鋪好,就或坐或躺著了。
姜啟晟是靠坐在樹幹上的,樹幹上還被山楂他們圍了一層軟墊,不僅乾淨還很舒服。
蘇明珠索性躺了下來,頭枕在姜啟晟的腿上,她身上蓋著一條薄披風,抓著姜啟晟的手蓋在自己的眼睛上,幫著她當陽光,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了。
蘇博遠也想讓白芷然枕在自己的腿上,可是明顯白芷然沒有蘇明珠這麼厚的臉皮,只當做看不見。
不過和蘇博遠坐的很近,用衣袖遮蓋著把自己的手送到了蘇博遠的手邊。
蘇博遠伸手握著白芷然的手,捏了捏她白嫩的手指,小聲和她說起話來。
山楂他們也各自找了地方休息,還有侍衛偷偷的采了花送給山楂她們幾個丫環。
等到要下山的時候,蘇明珠竟然還覺得有些不捨,不過沒想到等回到莊子上,那位柳姑娘還給蘇明珠他們帶來了一個驚喜。
劉木匠是願意簽賣身契的,甚至在管事沒有提之前都考慮過,只是因為自己腿斷了,女兒病著,兒子年紀又小能幹的活有限,這才沒有臉開口求管事買下自己一家。
如今莊子上的管事主動開口了,他自然是滿口答應的,特別是管事說要把兒子送去跟著掌管或者賬房做事,這對他們家來說簡直是意外之喜了。
不過管事在簽賣身契之前,把劉姑娘做的事情和劉木匠說了一遍,這倒不是他自作主張的,而是在帶著劉姑娘離開後,白芷然身邊的丫環趕過來提的,要簽賣身契之前把事情說明白。
而且還讓他安排人盯著劉木匠一家,特別是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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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5 00:00:18
第二十八章
劉木匠愣了愣,神色有些冷漠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管事問道:「你平日裡不是挺疼女兒的嗎?」
劉木匠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等下。」
管事應了下來。
劉木匠拄著拐棍回到房中,沒多久就拿了一塊疊好的粗布出來,遞給了管事說道:「這是她寫的東西,我不太認字,可是還是覺得寫的東西很奇怪,她……在鵑娘還沒死前,就變得有些奇怪。」
管事問道:「怎麼奇怪了?」
劉木匠其實不願意提家醜,可是如今怕得罪了管事,使得兒子沒了機會:「鵑娘病的久了起不來床,身上味道不好聞,原來大妞會仔細照顧還會時不時給鵑娘清理下。」
大妞正是劉木匠女兒的名字。
劉木匠說道:「大妞還會做飯,抽空繡東西賣錢,可是有一天我回來,發現大妞變了,家裡當時根本沒有做飯,我以為是大妞累了,也沒在意,就自己煮了飯,讓大妞去喂鵑娘,可是大妞說身體不舒服,我就讓大妞的弟弟去喂了。」
「可是一天兩天,好幾天都這樣,她不僅不做家中的活計,也不照顧鵑娘了,我罵她,她還頂嘴……」劉木匠也是那次被女兒氣狠了,又外面的活家裡的活一起乾:「我不小心摔斷了腿,鵑娘……鵑娘是自殺的,她雖然起不來床,可是心裡什麼都知道,她不願意再拖累我,就自盡了。」
劉木匠雙眼含淚,平復了下情緒:「後來我發現,在忙鵑娘喪事的時候,大妞一直躲在屋子裡寫寫畫畫的,我就讓兒子把這些偷出來了。」
管事並沒有隨意打開看,而是仔細收好放在一個盒子裡,他並非不好奇,不過是知道什麼叫做本分而已。
劉木匠有些惶惶不安。
管事安慰道:「放心吧,這段時間你兒子先不要幹活,你也好好養傷。」
劉木匠剛想說話,管事就笑道:「先讓你兒子認認字,想當賬房或者管事,不識字是不行的。」
認字?
劉木匠趕緊說道:「好的好的,我一定讓他認真學習。」
管事又安慰了幾句,這才帶著東西走了。
等蘇明珠他們回來,管事趕緊把東西送上去。
山楂先接過來檢查後,這才交給了蘇博遠,蘇博遠剛打開看了一眼就愣住了,他默默地把東西交給了姜啟晟,姜啟晟看完以後也皺了眉頭,交給了蘇明珠,蘇明珠和白芷然一起看了起來。
蘇明珠挑了挑眉:「這是要煉丹嗎?」
白芷然搖了搖頭,她也不太清楚。
蘇明珠仔細分辨了一下上面的字:「一硫二硝三木炭?」
其實蘇明珠也有些不確定,因為有些字寫的很亂:「這是什麼?炸……什麼?」
白芷然心中也在想,特別是把相似的字往上面想,可是怎麼也想不出來。
姜啟晟說道:「炸、藥。」
其實雍朝中,這類的東西,用的東西相似,不過是叫火、藥,更多是用於煉丹,可是在這裡是炸、藥。
幾個人對視一眼,蘇博遠說道:「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先安撫好劉木匠,讓人看好柳姑娘,賣身契的事情也快些辦妥。」
管事應了下來。
幾個人直接拿著布進了屋子,蘇明珠讓山楂幾個人到外面守著,讓櫻桃準備一些甜湯和點心。
蘇博遠看著上面的東西感嘆道:「這個柳姑娘的字真該好好學學,不僅寫的醜怎麼還缺幾筆畫?」
蘇明珠說道:「我記得《太平廣記》和《真元妙道要略》中都有提到火、藥,這種藥本來成為‘著火的藥’,是屬於藥類的,《本草綱目》中也有提到火、藥是可以治療瘡癬、殺蟲,辟濕氣、瘟疫的。」
蘇博遠說道:「我也看到過,而且說當時的火把人的臉和手都燒壞了,房子也燒著了,所以書中告誡了煉丹的人要注意防止這類事情的發生。」
姜啟晟接著說道:「所以這個炸字,是因為這個東西會爆炸嗎?那麼根據其它書中的描述,這個還真的很危險。」
蘇明珠點了點頭:「不過具體是什麼藥問劉姑娘了。」
除了這個配方以外,還寫了別的和畫了許多讓人看不懂的畫。
白芷然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圖,好像是用炭筆畫的:「這是畫的人嗎?這個圓是頭,這個是身體,這四條線是四肢?」
蘇明珠也是滿臉嫌棄:「頭上多了兩道的是女人?光禿禿的圓是男的?」
蘇博遠捂著眼睛說道:「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姜啟晟看了半天說道:「所以這上面到底畫的是什麼?」
正好丫環端了茶點過來,幾個人暫時放下這些,梳洗了以後一邊吃一邊思考了起來,蘇明珠咬著一塊綠豆糕,咽下去後說道:「這個是不是代表姜啟晟?」
姜啟晟也看過去,蘇明珠指的是一個被畫了個帽子的小人,這個小人是所有中畫的最認真的。
蘇博遠也看了眼,對著蘇明珠說道:「她是暗示自己要給你戴綠帽子嗎?」
蘇明珠又吃了一塊,才不在意地說道:「憑她嗎?」
蘇博遠見妹妹吃的香,也拿了塊吃了起來。
姜啟晟也被逗笑了。
白芷然倒是說道:「很有這個可能,畢竟她這麼急著就去找姜啟晟,想來是因為在她知道的所有事情中,姜啟晟是最特殊的,所以這些小人中最不一樣的就是姜啟晟了。」
蘇明珠也是這樣想的,她不過是把自己換成了劉姑娘的位置來思考。
白芷然看著這一切,說道:「我倒是覺得,我們可能低估了她,她不是沒有計劃,只不過……她過不了苦日子。」
蘇明珠一想也就明白過來,這位姑娘怕是自以為很了解姜啟晟的,設計了一個很能引起姜啟晟好感的樣子給自己,而且提前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記下來。
先引起姜啟晟好感以後,再一步步展現自己的本事和能給姜啟晟提供的幫助,從而占據講起身心中的地位。
蘇明珠說道:「她的字雖然不太好看,寫的也缺了筆畫,可是認字,怕是家世也不普通。」
畢竟普通人家的姑娘是不可能認字的,就連莊子裡的人,除了管事的女兒略微認識幾個字外,旁人都是不識字的。
蘇博遠點了點頭:「而且配方也不是誰都知道的,很多地方的配方都是傳子不傳女,這個……我倒是覺得直接交給工部比較好。」
「不行。」
姜啟晟和蘇明珠同時說道。
蘇博遠愣住了看向了妹妹和妹夫,問道:「怎麼了?」
蘇明珠嘆了口氣說道:「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整個雍朝好,但是我們要考慮,這件事絕對不能和武平侯府扯上關係,書中的記載,火、藥已經夠危險了,那麼這個炸、藥呢?萬一威力很大的話,當今會怎麼想?」
蘇博遠神色一變,也反應過來了,肯定會猜疑到武平侯府,這樣的秘方武平侯府也知道。
姜啟晟說道:「這個配方其實並不難,只是對煉丹沒有用而且危險,所以被人忽略了,就連我們在這之前也是不知道的,現在主要是問清楚這個炸、藥的效果,然後再決定,就算最後要送上去,也要安排妥當,不能讓旁人知道這和武平侯府有關係,更甚者……劉木匠一家最好都遠離京城。」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5 00:00:26
第二十九章
劉姑娘如何,姜啟晟卻沒有說,想來最後武平侯會有決斷的,武平侯並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蘇明珠微微垂眸說道:「太子那邊也不能讓他知道。」
蘇博遠欲言又止。
白芷然小聲說道:「雖然太子是表哥,可是他先是太子和……最後才是表哥,四皇子還是他親弟弟呢。」
坐在皇位上,別說表兄弟了,就連親兄弟都能下的去手。
蘇博遠嘆了口氣,整個人趴在桌子上說道:「我知道的,又不傻。」
幾個人都沒有對他這句話做出反應。
姜啟晟給蘇博遠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現在想什麼都是沒用的,先知道這個炸、藥的用處還有這些圖的意思比較好。」
蘇博遠喝了一杯水就恢復了精神說道:「要怎麼做?」
蘇明珠眼睛眯了下說道:「先給她送頓飯。」
白芷然說的劉姑娘過不了苦日子,蘇明珠是贊同的,但是也要推測一下她以前到底日子過的多富裕,而且一個人的生活習慣也能暴露很多事情。
「大魚大肉上著。」白芷然開口道:「我讓人安排去,可是給她什麼理由?」
畢竟在山上,蘇明珠剛把人嚇壞了。
蘇明珠眼睛眯了下,說道:「就說太子對她有興趣,再把那位神醫余姑娘的事情和她提一提。」
白芷然聞言一笑:「你太壞了。」
蘇明珠沒有否認。
白芷然當即去安排了,除此之外還讓人去買了一些衣服和首飾。
蘇明珠覺得自家嫂子真的很厲害,事情安排的很細密。
姜啟晟感嘆道:「那就等明天看看她的情況了。」
蘇明珠點了點頭。
幾個人談完了,就叫丫環進來收拾了,蘇明珠看向了山楂說道:「你去伺候一下這位劉姑娘,仔細觀察她的言行舉止。」
因為有些時間和說話的語氣都要拿捏著,所以山楂是最適合的,畢竟山楂經常配合著蘇明珠去騙人。
山楂應了下來,當即過去了。
等用完了晚飯,幾個人梳洗後就各自回房休息了,這次蘇明珠倒是沒有再和白芷然睡在一起,而是和姜啟晟一併住。
蘇明珠正在泡腳,她的腳並不大,但是有些肉乎乎的,腳趾甲粉粉的看著格外的可愛,泡澡熱熱的水中,兩隻腳互相踩著:「看來在他們知道的事情中,只有你是最後的贏家。」
姜啟晟索性搬了椅子坐在蘇明珠對面,也把腳泡了進去,腳剛下去的時候會覺得有些燙,可是忍過去後就格外的舒服,蘇明珠的腳踩在姜啟晟的腳背上,姜啟晟略微動了下,把蘇明珠的兩隻腳都夾住說道:「哪裡有真正的贏家。」
哪怕他風光到了最後,卻失去了自己心愛的人,整個人生都是不完整的,贏家?他才是輸家,有時候活得久的人,反而是痛苦的人。
蘇明珠動了動腳,倒是沒有再掙扎笑道:「你有什麼感想?」
姜啟晟看著蘇明珠,因為熱水的關係,蘇明珠此時臉紅撲撲的,他伸手握著蘇明珠的手:「他們太想當然了,以為我喜歡那樣的姑娘,雖然我想過以後的妻子是什麼樣子的,可是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什麼樣子的人。」
蘇明珠靜靜地看著姜啟晟。
姜啟晟的聲音很溫柔,伴著月色更是讓人心醉:「我只是喜歡一位姑娘,不管這位姑娘是什麼樣子的性格,我都會喜歡。」
其實說到底,姜啟晟想過要娶什麼樣子類型的妻子,因為他知道什麼樣子的妻子適合自己,而喜歡的呢?他只是喜歡一個人,而那個人恰巧是這樣的性格。
姜啟晟笑道:「更何況,你從來不是那樣的柔弱,就算是兔子,也不是受傷的兔子,而是能踹死老虎的兔子。」
蘇明珠嘻嘻笑了起來,做了個鬼臉說道:「姜啟晟,你不僅長得好看,還會說話,我聽了……很歡喜的。」
等早上起來的時候,山楂已經在匯報昨日劉姑娘做的事情了。
蘇明珠因為剛醒來,此時看起來有些沒精神,閉著眼睛坐在梳妝檯前。
山楂在一旁說道:「劉姑娘還沒起來,昨日飯菜端上去後,她先用自己的銀簪子挨著扎了一遍。」
蘇明珠睜開了眼睛。
山楂也覺得有些可笑,先不說那銀簪子一直插在頭上,而那劉姑娘也不像是每天都能洗發的人。
姜啟晟已經換好衣服,正在整理袖子,說道:「我記得有些毒會讓銀變色,有些卻不會。」
蘇明珠選了支珍珠簪子遞給山楂:「而且只有砒霜會讓銀變色,要是害她的話,下毒是最不理智的。」
畢竟毒死的人,仵作很容易就能查出來,而想讓一個人死,還有許多查不出來的辦法。
蘇明珠說道:「山楂你繼續。」
山楂小心翼翼給蘇明珠調整了下簪子的位置:「然後她就先撕了雞腿,魚也只吃了魚肚子……」
仔細把劉姑娘吃的東西和順序說了一遍,山楂也給蘇明珠梳好頭,站到了一邊。
蘇明珠選了鐲子給自己戴上,轉身看向了姜啟晟:「你怎麼看?」
姜啟晟沉思了一下說道:「我倒是覺得不像是大富人家出身。」
蘇明珠明白姜啟晟的意思,其實大富人家出身的,哪怕落魄了有些東西也是刻在骨子裡的,除非真的在還沒有懂事的時候就落魄了,或者整個人落魄了十來年,否則根本不可能像劉姑娘這樣的。
就像是蘇明珠,哪怕再久沒有吃肉,心中想著慌,真的有人給她置辦了一桌大魚大肉,她會先喝一碗湯,因為她知道太久沒有吃到油水,猛地吃了肯定會腸胃不舒服,但是因為太想吃肉了,所以她不會放棄而是會選擇先喝完湯讓身體舒緩一下。
姜啟晟說道:「人如果餓急了做出什麼樣子的事情都不奇怪,可是她並沒有餓急。」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蘇明珠整理了一下玉佩,這才站起來走到了姜啟晟的身邊:「她沒有打發山楂出去,反而在吃了一些東西后,開始使喚山楂。」
山楂是丫環,卻不是劉姑娘的丫環,如果劉姑娘的前身真的是富貴人家出身,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是會先把山楂打發出去,因為她需要顧忌自己的形象,雖然有些時候,那點自尊很可笑也可以捨棄,但是在劉姑娘當時的情況下,完全是可以保存著自己的自尊的。
蘇明珠說道:「不過也可能是她破罐子破摔。」
畢竟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蘇明珠也不好從這一點就來推測。
姜啟晟點了點頭。
山楂接著說道:「傍晚的時候,管事送來了一盒首飾和綢子的衣服,劉姑娘當即就換上了,只是她有些穿錯了。」
劉姑娘穿的一直是農家的粗布衣裳,那樣的衣裳比較簡單,而像是蘇明珠現在穿的衣裳,沒有丫環伺候著,她自己穿的話還需要費些力氣。
山楂說道:「而且劉姑娘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藏了首飾。」
蘇明珠微微皺眉:「東西一送去,她就開始穿戴……沒讓你伺候嗎?」
山楂恭聲說道:「後來讓奴婢伺候了。」
蘇明珠點了點頭。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5 00:00:40
第三十章
姜啟晟伸手輕輕捏了捏蘇明珠的耳垂,說道:「你在想什麼?」
蘇明珠鼓了鼓腮幫子說道:「在想劉姑娘附身之前是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中,認識字知道一些配方……偏偏又不是富貴出身的……有些心機卻不夠,最重要的是她自私卻防心不夠,姜啟晟,你說真有一個地方是所有人都能識字嗎?」
如果換成蘇明珠,哪怕認識字,知道很多配方也絕對不會寫出來,只會默默的記在心裡,因為只要留下痕跡的東西都是不夠安全的,劉姑娘可以說處處破綻,偏偏她又不覺得自己有破綻。
姜啟晟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很難,先不論能有多少教書先生,就是筆墨紙硯這些東西都是一大筆開銷,我當初很多時候也都是在地上用樹枝來練字的。」
蘇明珠點了點頭:「而且還有書的價錢,托了田姑娘的福,如今印刷書籍的成本低了不少,可是在當初很多時候都是需要人來抄書的。」
姜啟晟聞言笑了起來:「如果田姑娘早出來些,怕是我當初的活計都沒有了。」
畢竟那個時候,姜啟晟也是靠給人抄書賺錢的。
蘇明珠也被逗笑了,不過劉姑娘、田姑娘這些人,到底生活在一個什麼樣子的環境之中呢?蘇明珠覺得,哪怕有歡妃當初提醒的話,她也沒有辦法去想象。
姜啟晟溫言道:「別想了,不管是什麼樣子的環境都和我們沒有關係的。」
蘇明珠嗯了一聲:「等用完早飯,我去和她談談。」
姜啟晟牽著蘇明珠的手,問道:「你是有什麼想不通的嗎?」
蘇明珠也沒有隱瞞,小聲說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根據這些人的行為和一些事情能推測出,他們原先的那個地方應該是一個很不可思議的,就連一般的女子都能識字也能知道很多配方……」
這個不單單是說劉姑娘,其中還有別的人。
「而且劉姑娘說的一句話,買賣人口是犯法的,犯的又是哪裡的法?肯定是她那裡的。」蘇明珠微微垂眸,說道:「我無法理解,卻覺得那樣的地方會很不錯。」
蘇明珠其實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雖然很多人是自願賣身為奴的,可是也有一些是被人拐賣的也有些是被家裡給賣了的,並不是自己願意的,而有那樣一個地方每個人能識字,知道很多配方,就連買賣人口都是犯法的……
姜啟晟卻有些明白了蘇明珠沒有說完的話,那樣一個不錯的地方,為什麼這些人要來他們這裡:「可能他們是鬼,所以只能這樣。」
蘇明珠想了一下也贊同:「確實,畢竟除了活著外,我也想不通會有人放棄自己熟悉的地方,來到這裡。」
而且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都是別有目的的,就連知道這些配方的人,比如那位田姑娘都是想要嫁給姜啟晟,好像有著很多寶藏,偏偏就要去依附著別人生活。
姜啟晟和蘇明珠到的時候,蘇博遠和白芷然已經在等著了,等用完早飯,蘇明珠已經簡單的把自己的懷疑說了一遍。
白芷然說道:「那我一會陪你去見她。」
蘇明珠笑道:「嫂子你不是最煩這些事情嗎?」
白芷然沒有否認:「有些事情哪怕不喜歡也是要去做的。」
蘇明珠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下頭。
蘇博遠問道:「需要我做什麼嗎?」
白芷然說道:「不需要,你就老老實實和妹夫在一起聊天就是了。」
姜啟晟說道:「這就是女人之間的事情了。」
蘇博遠看向蘇明珠叮囑道:「你可要保護好你嫂子。」
蘇明珠有些無奈說道:「不過是問幾句話,你以為我去幹什麼?」
蘇博遠傻呵呵的笑了笑。
休息了一會,蘇明珠就和白芷然一併去見劉姑娘了。
劉姑娘此時剛剛用完飯,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都是昨晚管事送來的,見到蘇明珠和白芷然,她的眼神閃了閃。
蘇明珠坐下後直接問道:「考慮的怎麼樣?」
劉姑娘眼睛眯了下說道:「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
「余姑娘如今已經有孕。」蘇明珠沒有的態度更是不緊不慢,說道:「而且你覺得你有選擇的餘地嗎?」
劉姑娘咬牙說道:「我……」
蘇明珠笑了下,有些惡劣地說道:「表哥被你們這樣的人引起了興趣,雖然我覺得像是你們這樣借屍還魂的人,直接被燒死才是最乾淨的。」
這話一出,劉姑娘臉色大變,滿臉的驚恐。
蘇明珠像是被娛樂到了,嘻嘻笑個不停,還和白芷然說道:「你看,她自以為隱藏很好的秘密,其實早就被人告訴我們了,要不然你以為那位余姑娘憑什麼能懷上表哥的孩子?」
劉姑娘出了一身冷汗,說道:「不可能,不可能透露的……」
「不可能嗎?」蘇明珠單手撐著下巴,笑的格外甜美:「是不是覺得我表哥是輸家,而四表哥才是贏家?是不是覺得姜啟晟是最安全的,不僅有權有勢有錢還長得好?」
劉姑娘的手都在發抖。
蘇明珠看著劉姑娘的樣子:「嘖嘖,就這樣還想和我搶男人,你是老鼠膽嗎?」
劉姑娘渾身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嚇得還是旁的:「你是知道的……你也是……所以你故意嫁給了姜啟晟。」
蘇明珠笑的得意:「誰讓我眼光好,家世好呢。」
白芷然覺得蘇明珠這個樣子真的蔫壞蔫壞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教訓她好好說話,可是看著劉姑娘的模樣,又覺得蘇明珠真的是惡趣味。
蘇明珠感嘆道:「其實我也是沒辦法,畢竟我們這樣的人,眼光都是一樣的。」
劉姑娘不願意相信,因為她沒辦法接受同樣是穿書者,憑什麼這個人運氣這麼好,能風風光光嫁給姜啟晟。
蘇明珠哎呀一聲,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運氣特別好?」
「不是。」劉姑娘絕對不會承認:「你已經上了一搜破船,還在洋洋得意,等你翻船那日……」
蘇明珠哈哈大笑了起來,滿臉嘲諷:「你覺得我都能嫁給姜啟晟了,還會翻船?你也太搞笑了吧。」
劉姑娘盯著蘇明珠:「你也是……那麼你還說,我們這樣的人應該都被燒死?」
蘇明珠捂著嘴笑了起來,舉手投足間都是輕浮的得意:「我和你當然不一樣啊。」
白芷然已經明白蘇明珠的意思,當即說道:「和她說那麼多幹什麼?她……沒資格和我們相提並論。」
劉姑娘咬牙怒道:「你們不過是比我運氣好點。」
蘇明珠聳聳肩,忽然問道:「要不要合作?」
劉姑娘問道:「怎麼合作?」
蘇明珠手指卷著自己的頭髮,想了下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用的到你的地方。」
這話說的格外可惡了,倒不是蘇明珠故意耍人,而是讓劉姑娘從心理意識到,她自己並沒有那麼重要,如此才好配合她們。
白芷然倒是一笑,倒了杯水給劉姑娘說道:「不過是因為余姑娘最近有些貪心不足了……」
太子嗎?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5 00:00:52
第三十一章
劉姑娘心中沉思,既然如今蘇明珠和白芷然都和她一個來路,那麼想來太子也不會是原先的下場了,那麼真的進太子後院也不是不可以,原來她的才能應該發揮在後宮中碼?
蘇明珠松了頭髮說道:「其實你還有個選擇,我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份,給你一輩子無憂的銀子……你到時候想做什麼都可以。」
劉姑娘心中一動,如果這樣其實也不錯,她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可是這樣的話,她一輩子都是普通百姓。
蘇明珠看著劉姑娘說道:「武平侯府會保證你一輩子安全。」
畢竟劉姑娘孤身一個女人在外多有不便,如果錢財多了怕是會遇到不懷好意的人,有武平侯府安排的保護,才能安安穩穩一生。
說到底蘇明珠沒有想要真的害劉姑娘,給了柳姑娘活路的機會。
但是劉姑娘要是真的選太子……那就只能說抱歉了。
白芷然到底心軟,柔聲說道:「雍朝有許多漂亮的風景,以後你也能遇到喜歡的人……」
劉姑娘心中動搖:「你們需要我做什麼?」
蘇明珠說道:「把你知道的配方都告訴我,還有把你知道的所有細節都畫出來。」
其實蘇明珠這話說的很有技巧,只會讓劉姑娘覺得蘇明珠和白芷然是知道一些事情,可是不知道細節,這才想要知道更多一些的。
劉姑娘絲毫沒有懷疑,畢竟她自己有時候也記不清細節,幾個知道的人把劇情綜合一下,說不定就更加清晰了,而且一隻蝴蝶揮動翅膀,有可能引起一場龍捲風,現在連蘇明珠都被穿越知道劇情還提前嫁給了姜啟晟,那麼可能劇情變化很多了。
蘇明珠問道:「考慮好了嗎?」
劉姑娘咬了咬脣,心中滿是猶豫,最後看向了蘇明珠和白芷然,她們兩個一看就是養尊處優久了,而她自己呢?在那樣一個環境中,吃不飽穿的也都是最差的粗布,不僅這樣還被要求幹活……
就連在山上的時候,如果不是蘇明珠她們仗著身份,怎麼會讓自己這麼狼狽。
劉姑娘說道:「賣身契……」
蘇明珠說道:「這個暫時不能還給你。」
只不過是暫時,卻不是不能商量的。
劉姑娘低頭沉思了許久說道:「看來那位余姑娘和你們不和。」
蘇明珠說道:「不熟。」
其實這話並不假,而且蘇明珠說的是實話,他們一家都和余姑娘不熟悉,也可能是因為余姑娘根本看不上他們家。
劉姑娘卻另有理解,覺得她們之間是不和:「我願意和你們合作。」
蘇明珠挑眉看著劉姑娘。
劉姑娘接著說道:「只要我能當上太子的側妃,我就把我知道的內容都告訴你。」
蘇明珠被逗笑了說道:「側妃?」
劉姑娘說道:「對,那位余姑娘是什麼地位。」
蘇明珠說道:「外室,而且余姑娘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對表哥很有用處。」
劉姑娘沉默不語。
白芷然說道:「你的出身側妃是不可能的。」
劉姑娘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問道:「如果我能生下兒子呢?」
蘇明珠挑了下眉,沒有說話。
劉姑娘眼神發亮問道:「如果是龍鳳胎呢?」
蘇明珠忍不住問道:「你怎麼這麼有自信?」
劉姑娘臉上帶著得意說道:「當然。」
白芷然皺了皺眉勸道:「在那樣的地方,光會生孩子……」
劉姑娘打斷了白芷然的話:「你不懂。」
蘇明珠阻止了白芷然的話,心中嘆了口氣說道:「側妃是絕不可能的。」
劉姑娘問道:「我如果生下龍鳳胎的話,能升側妃的位置嗎?」
蘇明珠說道:「我不知道,有可能。」
劉姑娘下了決心:「我要進太子府。」
蘇明珠再次問道:「你確定嗎?」
劉姑娘毫不猶豫地說道:「當然,外室?呵呵。」
蘇明珠雖然也覺得余姑娘很傻,但是不代表她覺得劉姑娘聰明,所以聽見劉姑娘嘲笑余姑娘,還真是有些一言難盡了。
劉姑娘忍不住發表意見:「雖然投資太子有風險,可是得到的收益也很大。」
蘇明珠:「……」
白芷然:「……」
劉姑娘有些得意地說道:「外室?一點身份證明都沒有,就算生了孩子,也低人一等。」
這一點劉姑娘倒是看的清楚。
劉姑娘端著水喝了口:「雖然外室更安全一些,以後也能有操作的餘地,可是不同甘共苦怎麼能……算了和你們說不明白。」
不明白的蘇明珠和白芷然,她們思考了一下,覺得是真的不懂劉姑娘的想法。
劉姑娘喝了一杯水,又拿了糕點來吃,咬了一口說道:「你們幫我進太子府,我們可以互相幫助,畢竟我們才是一起的人。」
蘇明珠說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以後進太子府,怕是我們見面的機會不多,也不好多加聯繫。」
劉姑娘點頭。
蘇明珠看著劉姑娘問道:「不如先談談炸、藥的配方。」
劉姑娘說道:「你們看到我的筆記了。」
蘇明珠沒有否認。
劉姑娘知道那些隱瞞不住了,不過還有一些她沒寫出來的,說道:「看來你們不怎麼混論壇,把我的筆記拿過來,我給你們說。」
論壇又是什麼?
蘇明珠和白芷然都不知道論壇到底是什麼,不過兩個人的神色都沒有絲毫變化,就好像在聽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白芷然讓人把那塊布拿了過來。
蘇明珠說道:「給我拿紙筆來,就拿炭筆。」
她們能從言語等方面來偽裝,如果再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字,怕是劉姑娘會懷疑,雖然蘇明珠覺得柳姑娘可能意識不到,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白芷然愣了下,她剛才沒想到這點,此時聞言說道:「我知道了。」
很快白芷然就拿了紙筆過來,筆是炭筆,其實這種筆她們很少用的,不過她心中有些擔憂,字跡雖然可以故意寫的差一些,可是有些字劉姑娘寫的和雍朝有些不同的。
蘇明珠倒是很自信接過炭筆,還把紙鋪好。
因為要用的是炭筆,所以白芷然特意讓人找的是稍微硬一些的紙。
劉姑娘拿過自己寫的東西展開,嘟囔道:「你們直接穿到有錢人身上真好。」
蘇明珠說道:「嫉妒不來的。」
其實說到底她們兩個依舊在試探,劉姑娘故意裝作大大咧咧的樣子,只是蘇明珠不相信她會這麼短時間就忘記山上被威脅的事情,劉姑娘不過是想放鬆她們的戒備,畢竟如今她們之間地位差距很大。
初次之外,就是劉姑娘的一些常識知道的不多,很多人人都知道的東西,她偏偏不知道。
劉姑娘說道:「這個炸、藥的配方就是……」
蘇明珠手速很快的把劉姑娘說的話都給記了下來。
劉姑娘主要提的是配方,說完以後感嘆道:「如果我當初多背一些就好了,還有煉鐵煉鋼……」
蘇明珠問道:「這個炸、藥的威力怎麼樣?」
劉姑娘說道:「肯定能把這些沒見識的古人嚇一跳。」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5 00:01:05
第三十二章
古人?
劉姑娘其實有自己的心思,她以為蘇明珠、白芷然都和她一樣是穿書的,在言語之間先拉近關係,畢竟在她看來,她和雍朝本來的人其實並不是一個陣營的,想來蘇明珠和白芷然關係好也是因為兩個人同樣的經歷。
而且現在她們三個之間又沒有利益糾葛,反而一定程度上來說應該是合作關係,不過劉姑娘覺得自己還是要戒備著,畢竟蘇明珠和白芷然看起來並不是好相與的,而且她們兩個自己的事情說的很少。
劉姑娘覺得自己要戒備白芷然,蘇明珠一看就是沒什麼腦子的,還一直在洋洋得意,倒是白芷然有些不動聲色的感覺,所以相比起來劉姑娘更喜歡和蘇明珠打交道。
白芷然和蘇明珠心中為有些驚又有些說不出的感覺,難不成在劉姑娘這些人眼中她們是古人?
如果他們是古人的話,那麼劉姑娘這些人又是什麼人呢?
而且蘇明珠和白芷然都從劉姑娘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輕視,這讓蘇明珠她們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倒不是生氣或者難受,而是茫然和無奈。
蘇明珠問道:「大概到什麼程度呢?」
其實劉姑娘也說不出來,畢竟她只是背下來根本沒有試驗過,隨意說道:「起碼能把假山炸碎。」
假山和假山之間也是有差距的,不過蘇明珠也確定了,劉姑娘自己也不知道這炸、藥的威力,怕是不知道從哪裡偷看到的配方被她記了下來,那麼這個配方到底準確不準確就不一定了。
又或者劉姑娘是故意留一手不願意說?
蘇明珠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已經暴露出來的東西,哪怕她不說,只要他們去實驗一下也就知道了,所以隱瞞是沒有意義的,而且劉姑娘還想進太子後院,此時得罪她們並沒有好處。
白芷然和蘇明珠對視一眼,兩個人的想法是一樣的。
蘇明珠故意撇嘴說道:「你不知道啊。」
雖然沒說別的,只是感嘆了一句,可是那個語氣和態度讓人看了都覺得生氣。
劉姑娘有些尷尬,說道:「這些小人都是一些會發生的事情,不過我不能說。」
蘇明珠注意到劉姑娘說的她不能說,而以前的田姑娘這些人都不知道的,說出一些關鍵的事情是會突然死亡的,而劉姑娘像是知道的一樣,蘇明珠微微垂眸,心中默默把這些記了下來。
劉姑娘說道:「不過這些也不準了,畢竟你們都改變了不少事情了。」
蘇明珠挑眉說道:「那你就說點有用的,也不用直接說,畢竟……就是點一下也是可以的。」
劉姑娘想了下,倒是沒有馬上開口。
蘇明珠說道:「難不成你覺得這麼點東西就能做交換?」
劉姑娘看著蘇明珠的樣子,忍不住說道:「是太子要見我的。」
蘇明珠被逗笑了:「那也要你見的到。」
劉姑娘心中一顫。
蘇明珠湊近她,聲音放輕問道:「難不成你以為,在這裡死個人是件大事嗎?」
劉姑娘臉色蒼白,背後已經被冷汗濕透。
白芷然柔聲說道:「別逗她了。」
蘇明珠坐了回來聳聳肩說道:「好啊。」
劉姑娘看了眼蘇明珠的眼睛,她覺得而不是玩笑,那時候蘇明珠是真的考慮殺了她的,而且就像是蘇明珠說的,在這個地方死個人,確實不是大事,甚至不會牽扯到蘇明珠的身上。
蘇明珠問道:「所以你要說了嗎?」
劉姑娘雙手握緊,咬緊牙,此時她就是魚肉一般,是絕對的弱勢……等到她在太子的後院站穩,等到她幫助太子登上皇位,等到她生下太子的子嗣,到那時候她最少也是個貴妃之位,就連後位也不是不能謀求的。
等到那個時候,她和蘇明珠這些人的地位就調轉了。
如果說剛開始進太子後院是別無選擇的話,此時劉姑娘已經是心甘情願了。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劉姑娘此時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她倒是想去接近四皇子,可是根本沒有路可以走。
蘇明珠看著劉姑娘的神色,摩挲了一下手指說道:「還有一件事,你怕是不知道,四皇子妃和我們一樣的來路。」
劉姑娘猛地看向了蘇明珠,她覺得自己被蘇明珠看透了,明明蘇明珠是那麼膚淺的一個人,可是這個時候劉姑娘覺得自己被蛇盯上了一樣。
蘇明珠眼睛一彎笑道:「你覺得你拼得過四皇子妃嗎?」
一個穿書的四皇子妃……
蘇明珠並沒有說四皇子妃已經沒有了這件事,而是繼續施壓說道:「而且她還有孕在身,你猜她會生龍鳳胎還是雙胞胎?」
劉姑娘沒有說話,心中卻明白,已經讓四皇子妃占了先機了,她就算去了四皇子府怕是也沒有出頭之日了,如此一來不如和蘇明珠她們聯手,畢竟四皇子妃只有一個人,而她們有三個。
「我剛才只是開個玩笑。」劉姑娘在這個情況下很放的下面子:「這幅圖上畫的,有些不需要我說已經發生過了,有些……這個是武平侯府的大門,這是一隊官兵,這些是武平侯府裡的人,他們被抓著。」
蘇明珠發現了一個漏洞,只要不說出具體發生的事情,就不會得到懲罰。
那麼這一點是劉姑娘自己猜到的嗎?
蘇明珠覺得不可能,畢竟劉姑娘才到這裡沒幾個月,也不可能遇到別的同類人……
白芷然認真看著畫,官兵去武平侯府把人押了出來……她的臉色有些白,手不由自主的握緊,手心中滿是冷汗……
蘇明珠很快注意到了白芷然,在桌子下面握著她的手,看向了劉姑娘說道:「能說點有用的嗎?」
劉姑娘抿了下脣接著說道:「這個穿黃色衣服的是排行第四的,然後人都死了,他當家做主後,看不順眼很多人。」
黃色衣服……
劉姑娘:「這是蘇什麼?就是武平侯那個庶出沒什麼本事的大哥叫什麼了?」
蘇明珠說道:「蘇政齊。」
劉姑娘說道:「對,這個是蘇政齊,這是武平侯的書房,他藏了東西進去,然後因為這個東西,他當家做主了。」
這話說的含糊,就是四皇子登基後,忌諱武平侯府,所以才安排了蘇政齊藏了東西在武平侯的書房,然後給了新皇藉口,可以讓他處置了武平侯一家。
蘇明珠微微垂眸,也學著劉姑娘一樣說話含糊:「那麼排行第四的前面的哥哥是怎麼回事?那位哥哥才是被看好的繼承人吧,而且他們還有個當家做主的人。」
劉姑娘用手比劃了一下脖子:「都被幹掉了,畢竟誰也沒想到一直不聲不響的老四這麼狠。」
被幹掉了?
蘇明珠是知道太子的死和四皇子脫不開關係,都被幹掉了?也就意味著當今皇帝的死,也和四皇子有關係嗎?
也怪不得劉姑娘會說他這麼狠。
劉姑娘說道:「而且我不願意接近排行老四的,也是因為後來……這是我查一些偏門的書籍知道的,知道事情的人,最後都被他清理了,這也導致最後他大哥的後代上去了。」
蘇明珠聳聳肩說道:「我也知道這些。」
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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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5 00:01:18
第三十三章
劉姑娘看向蘇明珠,愣了愣問道:「你也是從論壇看到的嗎?」
蘇明珠第二次聽到論壇這個詞,說道:「要不你以為呢?」
劉姑娘捏了塊糕點吃了起來:「想來也是,要不你也不會說話這麼注意了。」
看來那個論壇是能叫交流一些事情的地方。
劉姑娘接著說道:「不過據說這位有個真愛,如果能提到找到,控制到手裡也是不錯。」
蘇明珠和白芷然已經想到是誰了,怕就是蘇綺月了。
「你說的都是一些我知道的,甚至比我知道的還少一些。」蘇明珠看著劉姑娘東西沒咽下去就說話的樣子,眉頭微微皺了皺:「如果沒有別的,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了。」
其實從劉姑娘透露出來的東西中,蘇明珠已經猜到了不少事情。
劉姑娘喝了口水把嘴裡的糕點咽下去,雖然她覺得這裡處處落後,可是不得不承認這些糕點做的味道很好:「有一件事,你們恐怕不知道,根據論壇一些資深的愛好者推測,排行第四那位的兄長,是被第四和第六一起算計了,可是後來第六棋差一招,被第四給算計了,那位以為是第六,沒想到是第四。」
蘇明珠心中一顫,也就是四皇子和六皇子一起算計了太子,這才使得太子身死,可是後來四皇子讓當今聖上相信是六皇子算計的太子,處置了六皇子,等當今聖上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限制不住四皇子了,所以只能去支持太子的遺孤……
四皇子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直接……
蘇明珠不敢再往下想,那些實在太大逆不道了。
劉姑娘盯著蘇明珠的神色看,問道:「怎麼樣?」
蘇明珠說道:「你先休息幾天,好好收拾一下,既然要合作,你……先養養。」
劉姑娘看了下自己的手:「每天讓人給我送點牛奶,我用來泡泡手,如果能泡澡更好。」
蘇明珠:「……」
就算是她也沒這麼奢侈過。
劉姑娘接著說道:「還有護膚品,有沒有會做藥膳的?我一會畫些衣服的圖,你讓人幫我做出來……」
蘇明珠都答應了下來:「那你好好休息。」
說完就和白芷然一併出去了,等到門口才低聲說道:「山楂,讓人盯緊了,你跟在她身邊,她說的所有話都記住告訴我。」
山楂應了下來,她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可是看著蘇明珠的神色,心中明白怕是不簡單,自然會慎重對待的。
蘇明珠和白芷然直接去找了姜啟晟、蘇博遠兩個人。
蘇博遠見到妹妹和媳婦,趕緊迎了過來說道:「快坐下來休息會。」
姜啟晟發現她們兩個神色有些難看,倒了兩杯茶端過來,蘇明珠接過一口飲盡,揮了揮手讓人退下後,這才仔細把劉姑娘說的話告訴了他們。
蘇博遠神色變了又變格外的難看,他伸手握著白芷然的手,說道:「如果說這樣的話……我們趕緊回去告訴父親。」
姜啟晟卻更在意另一點:「所以他們有個叫論壇的地方可以交流彼此知道的事情,會不會那些我們以為死了的人,不過是回到了他們的地方?然後總結了一些經驗出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對他們就格外的不利了。
一時間幾個人都沉默了,倒是蘇明珠先出聲說道:「我覺得不用擔心,如果他們真的能交流,就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他們明顯對我們的情況不夠了解。」
姜啟晟沉思了一下說道:「是我想的有點過了。」
蘇明珠握著姜啟晟的手,她發現姜啟晟的手心是有些汗濕的:「不過他們會知道有些話不能說,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而且他們的那個論壇有些東西應該是靠著分析出來的,就像是我們看了一個話本,有些話本沒有寫出來的東西,我們也能根據其中的一些知道的故事情節來分析得出結論的。」
姜啟晟點了下頭。
蘇明珠抿脣笑了下:「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那些人能有這樣的本事,我相信當初她會提醒我的。」
這個她,蘇明珠說的正是歡妃。
歡妃既然沒有說,可見並不是重要的,不僅僅是因為歡妃已經經歷過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還有她在揚州留了這麼多年,怕是很多事情都已經暗中摸清楚了,畢竟那刻是一位從宮女走上女皇位置的人。
蘇明珠很信任歡妃,那樣的信任不單單是因為見過的那一次,還有歡妃給她的感覺和夢中蘇綺月經歷的事情。
蘇博遠此時才敢開口說道:「所以說,那些人其實不是死了還能互相交流的?」
「應該是有限制的。」蘇明珠想了下說道:「也可能是別的原因,我更傾向他們能知道的是一些類似對他們自身的限制,而不是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
如果真知道的話,蘇明珠和白芷然也不可能騙到她。
姜啟晟也冷靜下來,握著蘇明珠得手,他何其幸運才能有這樣一位妻子。
白芷然抿了下脣說道:「劉姑娘不能留。」
蘇博遠震驚地看著白芷然,其實這話姜啟晟或者蘇明珠說出來都不奇怪,可是偏偏是白芷然說出來的話,而且她的口氣很堅決。
蘇明珠愣了下倒是反應過來,心中有些心疼白芷然,因為體會過失去的那種感覺,所以她不願意放過絲毫的差錯。
白芷然深吸了口氣看向蘇明珠、姜啟晟和蘇博遠,說道:「絕對不能留。」
蘇博遠看著白芷然的神色,卻覺得有些心疼,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你都快哭了,不留,都聽你的。」
蘇明珠和姜啟晟都沒有再說什麼。
白芷然感覺著蘇博遠的手,暖暖的很乾淨的味道,漸漸平靜下來,伸手握著蘇博遠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來,她雖然沒有哭,可是眼睛有些紅說道:「是我失態了。」
蘇明珠此時才開口道:「嫂子說的有道理。」
姜啟晟點了下頭,微微垂眸說道:「你不過是幫我們說出了心裡話,承擔了責任。」
白芷然搖了搖頭,知道蘇明珠和姜啟晟都是好心的勸她,說道:「沒關係的,我不在意。」
蘇博遠握著白芷然的手,想要安慰卻不知道怎麼說好。
白芷然對著蘇博遠笑了下說道:「我的心很小很小,只能裝下很少的人和事情,我在乎的也只有你們,所以……有些事情我也該承擔起來了。」
蘇博遠說道:「我去學,我答應過你,讓你一輩子可以像……」
白芷然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我知道你一直在學,但是……有些東西是學不會的。」
有些事情蘇博遠一輩子都學不會,就像是夢中的他。
哪怕知道自己大難臨頭,更多的擔心都是放在她和被送走的蘇明珠身上。
哪怕那個時候,他馬上就要死了,他想的還是讓她和蘇明珠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最主要的是白芷然舍不得,她舍不得讓蘇博遠變成那樣的人,她喜歡就是現在的蘇博遠,哪怕跌落谷底心中依舊有陽光。
蘇博遠沉默了一會,終於艱難的承認:「我、我就是比你們笨一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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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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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5 00:01:29
第三十四章
姜啟晟和蘇明珠沒忍住笑了起來,明明很美好的氣氛,被蘇博遠這一說,就變了味道了。
蘇明珠贊同道:「有些東西是要天分的。」
姜啟晟覺得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有擔當不愚蠢就夠了,而蘇博遠恰恰都做到了,雖然對有些事情不夠敏感,可是也沒有關係,在他眼中蘇博遠是個很好的家人:「有我們呢。」
蘇博遠撓了撓頭說道:「好,我知道了。」
白芷然被蘇博遠這麼一逗,整個人都開心了不少,因為想起夢中那些情景的傷感悲痛也消散了許多,說道:「那我們什麼時候把她帶回去?」
這事情宜早不宜遲,蘇明珠說道:「明日我們回去。」
人還是放在眼皮子下面更讓人安心。
蘇明珠眼睛眯了下:「為了避免出現意外,直接把人給灌了迷藥帶回去。」
白芷然贊同的點了點頭,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不過可惜的是,因為有劉姑娘這件事,他們倒是不能繞到心悅飯店了。
蘇明珠說道:「我讓心悅飯店送一桌飯菜到府裡,我們在家吃也是一樣的。」
白芷然笑著應了下來。
蘇明珠看了白芷然和蘇博遠一眼,就笑道:「那我和姜啟晟先去散步了。」
蘇博遠巴不得蘇明珠和姜啟晟趕緊走,他就可以和白芷然在一起好好說話了:「好的,不送了。」
蘇明珠皺了皺鼻子,倒是沒再說什麼,而是和姜啟晟一併出去了。
等人一走,蘇博遠就伸手摟著白芷然的腰,把人抱到了懷裡說道:「別怕,我不是在這裡嗎?而且我們已經成親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其實蘇博遠覺得自己沒有立場說這些,很多時候,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因為他們需要品嘗失去的痛苦,一生在回憶中渡過。
白芷然聞言笑了笑,靠在了蘇博遠的懷裡,其實蘇博遠並沒有看起來那樣瘦,雖然他比不上蘇明珠,可也是自幼鍛煉的,白芷然覺得很是安穩:「我知道的。」
蘇博遠用下巴蹭了蹭白芷然的頭頂,小聲嘟囔道:「芷然、芷然,我怎麼這麼好運,能娶到你。」
白芷然雙手緊緊抓著蘇博遠的衣服:「是我好運。」
姜啟晟和蘇明珠牽著手,因為他們的入住,這個莊子打掃的很乾淨。
他們現在住的這個院子平時都是鎖上的,每天只有打掃的人會進來,剩下的人都住在莊子上,莊子裡還養了不少動物,武平侯府吃的雞鴨這類的都是莊子上供應的,甚至為了味道還在山上散養了不少,等到需要的時候再去抓就是了。
姜啟晟說道:「你說,什麼時候是結束?」
蘇明珠嘆了口氣,神色間難免也有些疲憊,畢竟有人這樣肆無忌憚的進入他們的生活,並不是一件很好的體驗,可是偏偏這些人能幫助到他們,所以蘇明珠心情很複雜,怨恨不起來卻又喜歡不起來。
姜啟晟緩緩吐出一口氣:「不管怎麼說,我都感激他們。」
蘇明珠停下腳步看向了姜啟晟。
姜啟晟幫著蘇明珠整理了一下碎發,笑道:「如果沒有他們,我也沒有辦法娶到你。」
蘇明珠抿脣一笑:「亦然。」
姜啟晟牽著蘇明珠接著走,說道:「我總是在你的身邊的,如果你覺得累了,我就背著你繼續走。」
蘇明珠鼓了鼓腮幫子說道:「為什麼我覺得你現在說情話說的這麼順,你當初不是這個樣子的。」
姜啟晟滿臉笑意:「因為你把很多話都說了,我總不能只聽這你說啊,明珠做人要公平,也要給我一些說情話讓你開心的機會。」
蘇明珠鄭重的點了下頭說道:「那好,以後每天起來你都要和我說句情話,每天晚上入睡我都給你說句情話好不好?」
姜啟晟只覺得幸福都要溢出來了一樣:「好。」
蘇明珠捏著姜啟晟的手指,腳步很輕快:「我覺得等我們以後的生活和他們知道截然不同的時候,他們就不會出現了。」
姜啟晟有些好奇,他倒是不覺得蘇明珠在騙人,而是想知道她怎麼得出來的結論。
蘇明珠也沒有賣關子:「我分析出來的,從先生的話中。」
她口中的先生正是歡妃,其實蘇明珠也是這個時候才想明白的,歡妃徹底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那些事情就已經解除了,而他們想來也是這樣的。
蘇明珠覺得歡妃和她透露了很多,還需要她在意識到的時候,想明白過來。
姜啟晟笑了下說道:「那樣也很好。」
蘇明珠嗯了一聲,就是不知道徹底改變命運要到哪一步上,歡妃是從寵妃到了女皇,改變的真的很徹底了。
兩個人都默契的不再談這件事,姜啟晟說道:「有機會,我們兩個一起來吧。」
蘇明珠聞言笑道:「好啊,等天氣冷了,我們去泡溫泉,可舒服了。」
泡溫泉……
我們……
姜啟晟忽然用另一隻手捏著鼻子,確定沒有流鼻血,這才故作鎮定的放下了手不敢再想下去,畢竟只是聽到兩人一起泡溫泉,他就覺得鼻子有些熱了。
蘇明珠還沒意識到:「特別是溫泉旁邊種了一棵桃樹,特別好看……」
蘇明珠他們真想迷倒劉姑娘,她根本防不住,所以等她再次醒來已經換了個地方。
而且沒有任何人來管劉姑娘,每天都有人把飯菜和生活用品送過來,卻沒有人和她說一句話,劉姑娘甚至沒辦法離開房門一步,就連窗戶都是從外面封死的,屋子裡只能點蠟燭,可是蠟燭的數量也是固定的。
不過短短三日,劉姑娘就已經神色憔悴,開始使勁錘門大喊大叫了。
到了第五日武平侯和蘇明珠正站在門外不遠處,蘇明珠說道:「她快不行了。」
武平侯神色冷漠,絲毫沒有平時面對妻子那時候的柔情:「明珠,你說她會選擇自殺嗎?」
蘇明珠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可能真的快被逼瘋了是會的。」
武平侯看向女兒,神色這才緩和了許多,眼神裡帶著笑意和驕傲:「你猜到了嗎?」
蘇明珠點了點頭:「他們這些人,死是真的死,是不能回去的。」
武平侯說道:「嗯。」
如果死了只是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裡,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想來劉姑娘這樣連一連貧苦都受不住的人是不可能支撐下去的,而是會選擇自殺。
屋子裡有剪刀,墻上很顯眼的地方還掛著寶劍,甚至連繩子這類的在屋子裡都能找到,只要劉姑娘想死,是絕對死的了的,但是她沒有,而是選擇大哭大叫,可見死亡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武平侯會這樣把劉姑娘關起來,也是想證實這件事的,所以哪怕第三天劉姑娘已經撐不住了,他們還是等到了第五天。
蘇明珠看向一直守在外面的嬤嬤問道:「她這幾天吃飯怎麼樣?」
「在減少,而且經常摔東西。」
武平侯又看了眼說道:「差不多了。」
蘇明珠點了下頭。
武平侯吩咐道:「守好了,別讓她真的死了。」
「是。」
這裡的人不會阻止劉姑娘尋死,但是絕對不會讓劉姑娘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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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5 00:01:40
第三十五章
武平侯這才帶著蘇明珠離開,說道:「起碼我們可以放心,那些鬼魂不可能無限的來占據別人的身體。」
蘇明珠小聲問道:「父親,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他們到底是怎麼知道不能說一些事情的忌諱的。」
武平侯也沒有想明白:「怕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而我們永遠也問不出來,只是以後我們也不能輕視了這些人,就算他們不能死了重新回去告訴別人,但是有些東西好像也在變化,是朝著有利於他們的方向變化的。」
蘇明珠沒有吭聲。
武平侯笑了下說道:「不過也不用擔心,明珠……有些事情我們弄不明白的話,就不要鑽牛角尖,只要把握住根本就行了,很多東西並不需要我們去刨根問底的。」
蘇明珠鼓了鼓腮幫子這才說道:「我知道,就是有點好奇。」
武平侯本來想像小時候那樣拍拍女兒的頭,可是看見女兒發上的步搖,收回了手說道:「好奇是好事情,但是不要把自己給繞進去。」
蘇明珠應了下來,問道:「外祖父那邊怎麼說?」
武平侯說道:「你外祖父說不讓告訴你。」
蘇明珠愣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圓了眼睛看著武平侯:「父親?」
武平侯笑了起來說道:「逗你呢,你外祖父的意思,想讓你三叔回來進兵部。」
蘇明珠沉思了一下說道:「兵部嗎?」
其實三叔一直是文官,但是武平侯府是武將出身的,雖然在祖父死了以後,武平侯府漸漸和武將們關係遠了,但是蘇明珠心中知道,這種疏遠是對雙方的保護,並不是真的沒有了關係,所以三叔真的要進兵部也是合適的,其實最適合的反而應該是她父親,只是可惜……
武平侯見女兒一臉嚴肅的模樣,說道:「不過我拒絕了。」
蘇明珠有些不明白看向了武平侯。
武平侯解釋道:「兵部雖然不錯,卻不是最好的選擇,遠水救不了近火,九門提督才是最好的選擇。」
九門提督?
蘇明珠簡直被自己父親的大手筆嚇住了,畢竟九門提督主要負責北京內城九座城門的安全,掌京城守衛、稽查、門禁、巡夜、禁令等要職,能擔任九門提督這一職的無一不是當朝皇帝的親信。
武平侯看著女兒的模樣,被逗笑了說道:「怎麼,不信?」
蘇明珠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記得如今的九門提督是陛下的親信,已經十來年了……」
其實蘇明珠不是不信自己父親和外祖父的本事,而是這個位置太過敏感了,閔元帝不一定會放心把這個位置交到三叔的手上。
武平侯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開口道:「有你外祖父和我呢。」
蘇明珠點了點頭。
武平侯安慰道:「不過是爭一爭,如果不成也有別的位置。」
蘇明珠咬了下脣:「可是這樣就得罪了九門提督,怕是不太好。」
武平侯也知道女兒擔心的是什麼,有些忍俊不禁,好像和女兒在一起,總能讓他心情很好,怪不得岳父時不時都要念叨兩聲:「明珠,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怕得罪人呢?」
蘇明珠愣了愣。
武平侯說道:「明珠,雍朝所有的有實權的官位就這麼多,一個蘿蔔一個坑,如果想要占坑的話,只能把上一個蘿蔔拔掉。」
蘇明珠明白過來,如今的武平侯府和原先需要韜光隱晦不同,再這樣下去武平侯府怎麼面對可能有的波折,所以他們需要的是讓人不敢輕易招惹。
武平侯開口道:「該爭的時候,就不要有絲毫的猶豫。」
蘇明珠眼睛眯了下問道:「九門提督是不是有什麼把柄?」
武平侯沒有隱瞞,說道:「九門提督終於陛下,為人也公正,可惜……他唯一的遺憾是只有一個兒子,至今還沒有孫子。」
蘇明珠覺得問題恐怕出自九門提督的兒子身上。
武平侯說道:「九門提督出身一般,是陛下一手提拔上來的,他兒子好賭。」
好賭……
這個好賭可不是件好事,而且有了這樣的弱點,想要對付九門提督的人,怕是都要從他的兒子下手了。
武平侯說道:「九門提督家教很嚴,他兒子好賭卻不敢管家裡要錢,雖然他的母親和祖母會偷偷塞給他銀子,不過杯水車薪罷了,所以他的‘好朋友’們自然要借錢給他,如今早就還不上了。」
蘇明珠也明白過來,這件事只要被捅到了閔元帝面前……
武平侯看著女兒問道:「你猜設計九門提督兒子賭博的人是誰?」
蘇明珠想了一圈:「四皇子嗎?」
其實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太肯定,畢竟這個布局怕是最少五年,如果是真的話,那麼四皇子……心思是有多沉。
武平侯說道:「可怕嗎?」
蘇明珠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
如果四皇子最後抓住了這個把柄,讓九門提督變成他的人,也就能解釋了為什麼到最後他能坐上皇位的原因,而且這個把柄怕是要選一個最合適的時機來用,比如太子和六皇子都死了,再拿出這個把柄的話,九門提督就八成把握是要投靠四皇子的。
那麼閔元帝也就危險了。
蘇博遠說道:「我知道了。」
武平侯忽然問道:「明珠,你要不要和姜啟晟去……」
「父親。」蘇明珠打斷了武平侯的話:「我會和姜啟晟去別處的,但不是現在,是等事情塵埃落定了。」
武平侯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無法直視女兒的眼睛。
蘇明珠小聲說道:「我知道父親想讓我好好活著,可是有時候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武平侯嘆了口氣說道:「是父親說錯話了,明珠不要難受,我們一家總是要在一起的。」
想到女兒說的夢中情景,武平侯也不願意女兒那樣活著,一輩子沒有快樂活在復仇中,怕是為了復仇,女兒做了很多不願意做的事情,就像是她說的,有時候活著比死去更痛苦。
蘇明珠皺了皺鼻子:「好吧,我不難受了,父親以後不許再提。」
武平侯笑了起來:「不提。」
父女兩個這才開開心心一起回去,武平侯夫人在屋中和白芷然說話,見到他們就笑著招手說道:「快來坐,我和芷然正在商量明珠及笄的事情。」
蘇明珠和蘇博遠是同一天生的,都是三月二十八日的花朝節,雖然現在商量還有些早,可這是蘇明珠的及笄,有些東西要早早置辦了起來。
武平侯聞言說道:「到時候要大辦一場。」
蘇明珠有些不情願說道:「我們自家人就好了。」
武平侯看著女兒的神色,見她實在不願,這才說道:「那就自家人好了。」
蘇明珠撒嬌道:「父親最好了,我不喜歡一群熟悉不熟悉的人湊到一起。」
雖然知道交際是必要的,可是在有些日子裡,蘇明珠還是決定任性一些,就連蘇政齊一家她都是不願意見的:「對了,二堂姐最近怎麼樣了?」
武平侯夫人皺了下眉頭說道:「她最近喜歡出門,說是去上香,不用管她。」
蘇明珠應了一聲,也就不再多問,剛才只不過想起來隨口提了一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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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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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5 00:01:51
第三十六章
蘇明珠問道:「父親,和順伯府有什麼異常嗎?」
在確定了蘇瑤的身份後,他們就確定了和順伯府肯定有什麼特殊之處,畢竟按照蘇瑤的性子,那種無利不起早的,要不也不會嫁過去,忍下去那些事情,哪怕被打了還有些不情願和離。
武平侯說道:「讓人盯著,不過暫時還沒查到線索。」
蘇明珠也沒有再問。
武平侯夫人說道:「你父親讓人盯著和順伯府和四皇子府。」
蘇明珠問道:「難不成和順伯府和四皇子府也有關係?」
武平侯端著茶喝了口,說道:「不知道,只是懷疑。」
蘇明珠摸了下肚子說道:「有些餓了。」
武平侯夫人說道:「已經讓人備了飯菜。」
白芷然起身吩咐人端了熱水進來伺候著幾個人洗手,一家人吃起了飯。
蘇博遠今日不在府上,而是和幾個朋友出去踏青了,看看能不能找到靈感,成親後蘇博遠就很少和朋友出門了,這次會同意也是因為其中幾個關係著實不錯。
他們聚會的地方是在山上的別院,別院裡面不僅有假山流水還種了不少竹子,有些姑娘拿著樂器在一旁輕輕彈奏著。
蘇博遠坐在一旁靠在軟墊上,看起來格外的無聊,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他覺得自己今天就不該出來,畢竟和這些人出來還不如在家裡跟著白芷然說話呢,而且今天妹妹也回家了,他們坐在一起聊天總比在這裡有趣。
其他人已經開始飲酒了,還有人喝了一壺酒後,就到一旁開始作畫,看起來格外的瀟灑豪放。
蘇博遠仔細觀察了一下旁邊的竹林,他答應給媳婦畫一條裙子,不如就畫竹子的,然後竹林中有幾隻雪白的兔子,再……
還沒等蘇博遠想清楚,就有個小廝過來行禮後說道:「蘇公子,有人找您。」
蘇博遠毫不猶豫地說道:「不去。」
他可是得到妹妹的教導,只要孤身在外的時候,不管誰叫他單獨出去都不要答應,保不準就有人是想要暗害他的。
小廝說道:「那位公子說是蘇公子的故人。」
蘇博遠看了眼小廝,覺得有些眼生:「故人就讓他進來。」
知書攔著還想說話的小廝問道:「你是誰身邊伺候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小廝說道:「小的就是這院子裡的。」
知棋當即說道:「沒學過規矩嗎?」
小廝不敢再說,連聲道歉後就退下去了。
知書重新站在一旁給蘇博遠倒了茶說道:「公子,需要我去打聽下嗎?」
蘇博遠說道:「不用了。」
知棋端了水果過來,放好以後說道:「也不知道是誰這麼不長眼。」
蘇博遠沒有說什麼,他沒有喝酒也沒心情吃這些下酒的小菜,就選了個果子吃了起來。
好奇心太重的話,容易出事,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好的。
這可是妹妹叮囑過無數次的。
蘇博遠也是吃過幾次虧,才養成了這樣的習慣,當初就有人騙他出去,想要欺負他,最後不放心跟著的蘇明珠把人給暴打了回去,今天蘇博遠自己出來的,身邊沒有妹妹,他才不願意出去,哪怕真有事,可以去武平侯府找他,認識的人也可以直接進來,哪裡會這樣鬼鬼祟祟的。
只是蘇博遠沒想到,過了一會,小廝又過來了,手裡還捧了個盒子,他這次學乖了一些,站在遠一些的地方,沒有靠近蘇博遠而是低聲說道:「蘇公子,那位公子讓小的把這個盒子交給您,說您看過就知道了。」
蘇博遠愣了下看了過去。
知書見此就接過了盒子。
知棋問道:「讓你送東西的人姓什麼?哪一家的?」
小廝恭聲說道:「那位公子說,如果蘇公子問起來了,就告訴您,他姓程。」
程?
蘇博遠皺了下眉頭,看向了盒子:「行了,我知道了。」
小廝也不敢多留,趕緊離開了。
知書和知棋先檢查了盒子裡的東西,裡面有荷包手帕還有用布包著的布兜……初次之外還有幾封信,知書和知棋臉色也有些不好。
蘇博遠掃了一眼直接說道:「回府。」
知書趕緊把盒子給蓋好,然後抱著。
其實蘇博遠這邊的動靜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只是蘇博遠沒有吭聲,他們都沒有主動過來,倒不是因為不關心,而是他們這樣的家世,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旁人知道的,所以蘇博遠起身提前離開,也沒有人多留,院子的主人親自把蘇博遠送上了馬車。
蘇博遠說道:「打開吧。」
知書打開了盒子放在一旁,蘇博遠並沒有動裡面的東西,知書和知棋也不敢讓蘇博遠動,畢竟那些明擺著就是女兒家的私物,動了反而髒了蘇博遠的手。
知棋小心把裡面的幾封信給拿了出來,等蘇博遠點頭,這才拆開遞給了蘇博遠。
蘇博遠看著上面寫著霖郎兩個字,確定了送這些東西過來的人就是程霖。
而看到信的第一行,蘇博遠臉色就變的極其難看。
信開始寫的就是一首小詩。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蘇博遠已經看不下去後面的話,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就見落款處寫了一個瑤字。
深吸了口氣,蘇博遠把這封信收了起來,又看了其它的幾封,咬牙罵道:「不知廉恥!」
哪怕一向好脾氣的蘇博遠,此時也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等回了武平侯府,也不用知書他們,自己就抱著盒子下了馬車,直奔著正院過去,此時蘇明珠和白芷然已經睡醒了午覺,正在和武平侯夫人說話,倒是武平侯去處理事情不在這裡。
見到蘇博遠氣衝衝回來,蘇明珠眉頭一挑直接問道:「哥哥,可是誰欺負你了?」
蘇博遠咬牙直接把盒子打開放到了桌子上說道「母親,這些是程霖讓人給我的。」
聽到程霖的名字,武平侯夫人微微蹙眉,再看盒子裡的東西,一眼就認出那方帕子用的料子正是宮中剛剛賜下的錦緞,武平侯夫人讓人給蘇瑤送了一匹。
蘇明珠湊過去看了眼,簡直不想說話了。
武平侯夫人把信拿出來挨著看完,見女兒盯著她,就把信遞過去。
蘇明珠和白芷然一起看完,忍不住說道:「這……她是瘋了嗎?」
白芷然神色也格外難看,如果這些東西被旁人知道,連累的可是武平侯府所有人的名聲,特別是蘇怡還沒有出嫁呢。
武平侯夫人說道:「行了,這有什麼可氣的。」
蘇明珠皺眉說道:「母親,程霖把這些東西送回來是什麼意思?」
白芷然有些擔憂問道:「而且這些就是全部了嗎?會不會是想要威脅我們?」
武平侯夫人說道:「不管他們什麼意思,博遠你去讓人請你大伯回來,明珠去書房把你父親叫來,芷然留在這裡陪我,玉桂去請王氏和二姑娘來。」
幾個人都應了下來,蘇博遠和蘇明珠一起往外走去,忍不住問道:「妹妹,母親是什麼意思?蘇瑤做的事情會不會連累我們家?」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5 00:02:03
第三十七章
蘇明珠在聽母親叫蘇政齊和父親一起過來,心中就有猜測說道:「不會,怕是……二堂姐不是被劃出族譜,就是被送進尼姑庵。」
這兩樣不管哪一種結局都是極其差的,蘇博遠心中嘆了口氣,蘇瑤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蘇政齊並不在府上,而是在養外室的院子裡,不過家中小廝都知道位置,蘇博遠直接讓侍衛小廝過去把人給請了回來。
武平侯很快就過來了,武平侯夫人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把信遞給了丈夫,武平侯看完就放在了一遍,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蘇博遠看著父親想到自己在知道的時候,那種又氣又怒的模樣,撓了撓臉。
王氏和蘇瑤過來的時候,見到幾個人都在,蘇瑤行禮後,武平侯夫人點了下頭說道:「都先坐下。」
王氏看了眼倒是有些不安,卻不知道為的是什麼事情,想要說話又不敢。
蘇瑤倒是安安穩穩坐著,打量了一下蘇明珠,就在一旁擰著帕子了,忍不住問道:「叔叔、嬸嬸可是有什麼事情?」
武平侯夫人問道:「你是有什麼事情嗎?」
蘇瑤還沒說話。
王氏就趕緊說道:「沒事的,我們沒有事。」
蘇瑤有些不滿地看了王氏一眼,到底沒再說什麼。
王氏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而且不是什麼好事,可是她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博遠看了眼蘇瑤,他心中懷疑為什麼蘇瑤做了那些事情一點心虛都沒有。
蘇明珠正在吃果子,覺得味道不錯還喂了白芷然一口。
蘇博遠覺得自己更多餘了。
蘇政齊被帶回來的時候,身上還帶著胭脂味和酒味,不過人倒是還沒醉,進來後看著滿屋子的人問道:「二弟這是要幹什麼?」
武平侯這才把信遞給了他說道:「你看看。」
蘇政齊雖然有些不耐煩,可是不敢得罪武平侯接過來看了起來,剛看了一封,他臉色一變直接把信扔到了地上,轉身就一巴掌扇在了蘇瑤的臉上:「賤人!」
蘇政齊還想再打,蘇瑤已經尖叫一聲猛地推開蘇政齊,而蘇政齊的手也被坐在比較近的蘇博遠拽著了。
武平侯沉聲說道:「有話坐下來說,不許動手。」
白芷然嚇了一跳,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
蘇政齊惡狠狠地瞪著蘇瑤:「我一輩子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蘇瑤捂著臉,眼睛通紅說道:「我怎麼了?我幹什麼了?」
王氏也趕緊上前護著女兒,她這輩子就蘇瑤一個女兒,而且女兒家的容貌是格外重要的。
蘇政齊看見了王氏也覺得煩:「小戶出來的就是沒規矩,連個女兒都教不好。」
蘇明珠微微皺眉,看向了蘇政齊。
王氏眼睛一紅,沒敢回話,只是用身子擋住了蘇瑤。
武平侯夫人看了眼玉桂,玉桂蹲下身把那些信都給撿起來。
「嫂子你先看看這些信。」武平侯夫人有些同情王氏,王氏雖然有諸多不對,可是對待女兒也算是掏心掏肺了:「等看過了再說。」
王氏有些猶豫地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女兒,這才接過,只是她的手是顫抖著的,她的指尖有些發白,打開了信看了幾行就有受不住了。
玉桂已經捧著盒子到了她的面前,王氏只看了一眼就認出盒子裡確確實實是女兒的東西。
蘇瑤看到這些也愣住了,這些確確實實是她的東西,而且是她送給程霖的,怎麼可能在這裡。
王氏甚至拿不住這張紙,她怔怔的看著女兒,聲音很輕:「你不是說,你和程霖再也沒有聯繫了嗎?」
蘇瑤此時有些害怕,嘴硬說道:「可是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王氏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還是玉桂上前扶了一把,這才沒有倒在地上,她卻再也說不出話來,做出這樣的事情,她根本沒辦法接受,在她的家鄉,這樣的女子是要被沉塘的。
蘇瑤還沒意識到嚴重性,說道:「我和程霖是真心……」
真心?
蘇明珠看著蘇瑤的模樣,如果是真心的,這些東西是怎麼到他們手上的,難不成還是他們偷來的嗎?
武平侯看向蘇政齊問道:「你說怎麼處理?」
蘇政齊說道:「把她趕出去,我沒有這樣的女兒。」
「除族嗎?」武平侯再次問道:「你確定?」
王氏滿臉是淚說道:「別除族,千萬別除族,瑤姐也是你的女兒啊……」
蘇政齊倒是滿不在乎,當初蘇瑤和離他都覺得丟人現眼的,如今更是沒感覺:「除族。」
蘇瑤這才慌了,她這些日子特意去打聽過除族的事情,因為知道所以開始害怕:「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別除族。」
蘇明珠看著蘇瑤的模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蘇瑤說道:「是程霖先聯繫我的,是他說只是被迫和我和離的,不是我……」
「那你手上有證據嗎?」武平侯夫人看著蘇瑤問道:「他的信件或者東西。」
蘇瑤臉色一變,擰著手指:「是他的小廝……是那一次我出門買東西,他的小廝遞的話,約了我見面的……」
言下之意是沒有任何的證據了。
武平侯夫人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蘇政齊怒道:「我怎麼有你這麼傻得女兒?那他為什麼有你這麼東西。」
蘇瑤低著頭,避開了眾人的視線:「是他說想我,想要留我的東西……」
不管他們之間到底是誰先和誰有聯繫的,到了這一步,都是蘇瑤的錯誤,因為蘇瑤手中沒有任何證據。
蘇明珠問道:「二堂姐,你給他的東西就這麼多嗎?」
蘇瑤看了眼搖頭說道:「還有、還有別的。」
蘇明珠已經懶得問還有什麼了。
武平侯說道:「現在有三條路給你走,除族、病逝還是去家庵。」
王氏顧不得害怕趕緊說道:「其實可以對外說,瑤姐身子不好,去外面養病……讓她再也不回京城就可以了,我願意陪著她,去看著她,保證她不會再走錯了。」
武平侯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他並不是在和眾人商量蘇瑤的處理結果,只是告知了答案,給了他們一個選擇的機會。
蘇政齊皺了下眉頭說道:「選一個吧。」
其實留給蘇瑤的只有最後一條活路,在家庵中雖然會清苦沒什麼自由,可是卻不會有危險,也吃得飽穿得暖,而且她也有被接回來了的可能。
蘇瑤卻不這樣想:「我不要,我、對了,程霖說想要重新娶我,他說以前做錯了。」
武平侯越發瞧不上程霖:「那就除族,你嫁給誰都和我們府上沒關係。」
蘇明珠抿脣勸了一句說道:「二堂姐,程霖沒有擔當,而且明擺著算計你,他會送這些東西過來,也是因為想要試探侯府的態度,如果我們府上讓了一步,讓你們重新在一起了,正好達到他的目的,如果沒同意,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
武平侯夫人嘆了口氣說道:「和順伯夫人早就開始給程霖相看了。」
蘇瑤不願意相信,明明程霖這段時間對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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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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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5 00:02:19
第三十八章
王氏見蘇瑤還想再說,咬牙說道:「去庵中,我願意陪她一起過去。」
蘇瑤心中又急又氣還有些慌,可是也沒有發泄的途徑,此時聽見王氏的話怒道:「你別亂給我做決定!我……」
蘇政齊卻不耐煩了:「那就去庵裡出家,好好反省你的錯誤,別唧唧歪歪的,要不是被攔著,我今天都要打死你個丟人的玩意。」
蘇博遠皺眉走到了白芷然的身邊,伸手捂住了白芷然的耳朵,這些罵人的話,他不想讓妻子聽。
王氏很後悔,她當初應該對女兒嚴厲一些,此時說道:「我們這就去。」
蘇政齊催促道:「盡快去,二弟沒事了吧?」
武平侯看向蘇政齊。
蘇政齊不敢高聲,摸索了下手說道:「我還有事情,沒事我就先走了。」
他剛買了個揚州瘦馬,那一雙小手柔弱無骨的,他此時正是新鮮的時候,根本不願意離開。
王氏看著蘇政齊的模樣,簡直心灰意冷,她都不知道自己這輩子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
武平侯夫人略微皺了下眉頭。
武平侯冷聲說道:「這兩個月,你就留在府上。」
蘇政齊臉色格外難看說道:「二弟,我留下來幹什麼?」
武平侯直接說道:「我是在告知你這件事,而不是和你商量。」
蘇政齊狠狠瞪了眼蘇瑤,這才問道:「要多久啊。」
武平侯說道:「等我說可以的時候。」
蘇政齊有些不滿,到底沒有說什麼。
王氏次日就帶著蘇瑤離開了侯府,在侍衛的護送也可以說是看管直接被送進了家族的尼姑庵,這個尼姑庵除了關著一些犯錯的家族成員外,還有一些是喪夫喪子後心灰意冷主動住進來的人。
這兩種人的待遇截然不同。
其實尼姑庵的環境不錯,還有丫環婆子伺候著,可也不知道是被嚇住了還是旁的原因,在剛到尼姑庵後,蘇瑤就發熱了,王氏不敢讓侯府人知道,就怕武平侯他們覺得蘇瑤是對這樣的安排不滿,請了庵中略通醫術的看過,喝了藥以後也不見好。
又過了一日還是沒有退熱,反而蘇瑤開始說胡話,說的都是一些要回去,想回家的話。
王氏這才讓人給武平侯府送了信,又去城中請了大夫,可是依舊沒有好。
等蘇瑤再次醒來,卻燒壞了腦袋,整個人就如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一般,什麼都不懂,卻記得管王氏叫母親。
蘇明珠知道這個消息,心中有些驚訝,這些事情她已經原原本本和姜啟晟談過。
姜啟晟看著蘇明珠的神色,問道:「你是懷疑,如今的蘇瑤身體裡是真正的蘇瑤?」
蘇明珠點了下頭:「按照蘇瑤曾經出事的年齡和情況,我一直覺得應該是在三四歲的時候。」
姜啟晟說道:「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蘇明珠說道:「你覺得這樣能回來是個別的還是都有可能回來呢?」
姜啟晟沉默了一下說道:「我覺得是個別的,畢竟至今我們知道的就她一個人,而且她並不是死了,只是病了……」
許多的巧合造成了這樣的事情。
蘇明珠沉默了下,也沒有再說什麼。
姜啟晟問道:「你想見見嗎?」
蘇明珠看著自己的手指,最終搖了搖頭:「我與她雖然是堂姐妹,可是……我和她沒什麼感情,如果她真的回來了,還不如讓她好好長大。「
這個長大並不是身體而是心理的,畢竟在蘇明珠看來,她還是三四歲的樣子。
其實這樣的蘇瑤回來,雖然會讓王氏辛苦一些,可是想來王氏心中是願意的,畢竟現在的蘇瑤才是王氏真正的孩子,那個她一心想要護著的孩子。
蘇明珠笑了下說道:「如果有機會,我再見她吧。」
姜啟晟嗯了一聲,其實蘇明珠不見蘇瑤,也是對她的一種保護,誰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的身體被外來的靈魂給占了,難保沒有地位高一些的,而如今能把那個靈魂趕走,重新回來的也只有蘇瑤一個人。
所以不見蘇瑤,只當沒有她的存在,對蘇瑤來說才是最好的。
和順伯府確確實實是在試探,當他們知道蘇瑤被送到庵中後,和順伯夫人當機立斷給程霖訂了門親事,姑娘的父親是戶部郎中,正五品的官職,而且因為接連守孝的緣故,如今已經二十一了。
在這麼短時間能選到這樣一門親事,和順伯夫人也是廢了大力氣,可正是這門親事,讓武平侯府摸到了一些事情,這位戶部郎中竟然也是四皇子的人,如此一來武平侯府也發現了四皇子拉攏人的規律。
四皇子為了謹慎起見,拉攏收買的都是一些品級較低的官員,不僅戶部有,就連吏部、工部和兵部都有。
和順伯確確實實是四皇子的人,是在和順伯因為惹怒了當今聖上被趕離京城後,四皇子的人去和和順伯府聯繫的,除了和順伯府還有一些不得志的勛貴人家也和四皇子有聯繫。
有些事情沒發現的時候很難查到,當發現了後,就簡單的多了,等密密麻麻的調查結果擺在了武平侯府的桌子上,不說蘇明珠他們幾個晚輩,就是武平侯都愣了愣。
和四皇子相比,太子確確實實心機太淺了一些。
也可能太子不需要用到這些心思,畢竟太子一直被閔元帝帶在身邊親手教導著朝政,如今更是開始幫著處理奏摺,太子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如果心機太深了反而不妥。
這些調查結果,武平侯讓蘇明珠、姜啟晟和白芷然看完就燒掉了,名字都被他們記在心裡。
倒不是武平侯不讓蘇博遠看,而是蘇博遠自己拒絕了,他知道自己性子不夠穩,在知道這些秘密後,等見到名單上的人,怕是會露出異樣,一個兩人還好說,如果多了的話,怕是會被人看出來,所以他索性不看就是了。
姜啟晟如今在武平侯面前也沒有隱瞞,感嘆道:「這些安排,最少也有五到十年的時間,四皇子那個時候才多大?」
蘇明珠說道:「看來野心還真是不分年齡的。」
姜啟晟其實是能理解四皇子的想法,他是皇子,也是皇帝的兒子,本身才幹各方面都不差,憑什麼就因為不是皇后所出,而不能繼承皇位。
其實就連一般家產都會有人爭,更別提皇家的這份家產是那個皇位了。
只是理解歸理解,姜啟晟依舊把四皇子當成死敵,因為不是四皇子死,就是他的幸福被毀掉,說到底他也是個自私的人罷了。
武平侯看向蘇明珠幾個人說道:「你們知道就行。」
言下之意這些事情是不需要蘇明珠他們插手的。
蘇明珠幾個人也沒有意見,他們中只有姜啟晟是科舉出身,可是如今姜啟晟的官職還是太小,如果貿然進入這攤渾水中,怕是不僅幫不上忙,反而容易把自己賠進去。
而且有了這些證據,只要想辦法引著閔元帝徹查,不需要他們動手,怕是四皇子就已經敗了。
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們都知道了四皇子的野心和人手,而四皇子卻不知道他們已經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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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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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5 00:02:30
第三十九章
就是不知道等四皇子以後得知自己的計劃最後是因為這些人的原因才暴露出來導致失敗,心中是個什麼感覺了。
武平侯看向姜啟晟說道:「我們這些老傢伙還好好的,也就輪不到你們出去拼命了。」
這話不僅對姜啟晟說的,也是對蘇明珠說的,其實這份名單其中也有姜啟晟的功勞,姜啟晟雖然官職不高,可是有時候一些事情可能尚書還不知道,下面的小吏們就已經得知了。
姜啟晟想和人交好的時候,很少有人能拒絕,而且他太過聰明,哪怕是有敵意的諷刺中,他都能分析出自己要的東西,還會和人套話。
武平侯叮囑道:「記得了嗎?」
姜啟晟恭聲說道:「知道了。」
他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把他當晚輩一心為他著想,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蘇明珠笑嘻嘻地問道:「父親準備怎麼做?」
武平侯這輩子就拿自己的妻女沒有辦法,遇到了她們兩個,更多的就是在妥協,說是妥協也不準確,畢竟他對妻子和女兒幾乎是無條件的寵溺的:「很多事情,別人告訴的和自己發現的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蘇明珠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有些不滿的撒嬌道:「父親,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武平侯笑了下,說道:「好了,快去陪你們母親,要不她又該吃醋了。」
姜啟晟看著妻子嬌俏的模樣,也覺得好笑,握著她的手低聲說道:「我一會告訴你。」
蘇明珠這才滿意,衝著武平侯皺了皺鼻子說道:「哼。」
幾個人這才笑笑鬧鬧的去找武平侯夫人了。
武平侯夫人剛和管事談完事情,見到蘇明珠幾個人,就問道:「怎麼過來了?」
蘇明珠蹭到了母親的身邊:「我怕母親覺得寂寞,所以特意來陪母親說話的。」
武平侯夫人直接點了點蘇明珠的額頭說道:「怕是你們父親嫌你煩,就把你趕出來,芷然他們幾個都被你連累了吧?」
白芷然抿脣一笑,其實這樣說也不算錯。
蘇明珠說道:「我沒有,才不是呢,父親怎麼會捨得嫌我煩呢?」
說完以後蘇明珠也笑了起來,她靠在母親的懷裡說道:「我就是想母親了。」
聽著女兒的話,武平侯夫人倒是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捏了捏她的手,本來想說瘦了可是發現女兒的手軟綿綿的,再仔細看了看女兒氣色極好的樣子,那些關心的話都懶得再說了。
武平侯夫人看向兒子和女婿說道:「下個月皇家狩獵,我與你們父親是要跟著去的,你們要不要一起?」
蘇明珠愣了愣,倒是沒有回答。
武平侯夫人看著女兒的模樣,笑了下說道:「不過就是出去玩,不用顧慮那麼多的。」
蘇博遠問道:「芷然你想去嗎?」
白芷然其實對這個沒什麼興趣:「我都可以的。」
蘇博遠撓了撓臉說道:「母親,那我和芷然看家吧。」
武平侯夫人看向女兒問道:「你也不想去嗎?」
蘇明珠鼓了鼓腮幫子,她要是也不去,母親會不會太寂寞了。
可是她要去了,姜啟晟就要一個人在家了。
姜啟晟像是看出了蘇明珠的猶豫,笑了下說道:「去吧。」
白芷然柔聲說道:「妹妹出去的這段時間,不如就讓妹夫住回侯府,也能和博遠做個伴。」
蘇博遠一點也不想讓姜啟晟住過來,他還想和白芷然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呢。
姜啟晟剛想拒絕,就聽見白芷然說道:「這次父親也去,母親因為不喜歡所以獨自留在家中,我想回去陪陪母親。」
蘇博遠很想和白芷然一起回去住,可是白芷然明擺著想自己回去。
武平侯夫人聞言說道:「那芷然回去住幾日,啟晟就住到侯府來,幫我們看著點博遠,別讓他做傻事。」
蘇博遠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了,姜啟晟覺得好笑,也沒有反對。
等中午用飯的時候,武平侯夫人就把安排和丈夫說了下,武平侯點了下頭,看向白芷然說道:「你與你父親稍微提一些,那些人……怕是要動一動,別讓你父親牽扯上。」
很多事情白芷然都沒有回家說過,畢竟這些秘密太過重要了,而且她相信,如果白府出事了武平侯一定不會不管的,所以也放心。
不過此時武平侯提了,她也就應了下來。
蘇博遠嘟囔道:「可我還是不想……」
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玉桂一臉喜色的進來,行禮後說道:「侯爺、夫人,二少爺讓人來報信,二少奶奶今日寅時的時候發動了,在午時的時候平安生下了一子。」
武平侯夫人滿臉喜色說道:「把人帶上來,我仔細問問。」
來的正是蘇哲的貼身小廝,那小廝進來就先道喜,然後仔仔細細把事情說了一遍。
武平侯夫人此時也顧不得吃飯,說道:「你家少夫人臉皮薄,不好意思說,怎麼你家少爺也不提前往家裡送個信?」
不過說一句,武平侯夫人也不是真的怪罪,而且她也明白過來,蘇哲不好意思說,畢竟他們只是叔叔嬸嬸,又不是親生父母,不好媳婦一發動就往這邊送信的,得了消息不管她去還是不去都是不妥的。
武平侯夫人笑道:「賞。」
武平侯說道:「母子均安就好。」
武平侯夫人其實心中算著蘇哲妻子發動的日子,只是沒想到日子提前了,多虧東西是早早備好的:「玉桂你先去收拾了東西,跟著一併過去,再帶兩個擅長調理的嬤嬤過去。」
玉桂應了下來。
武平侯夫人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放人離開。
飯菜已經有些涼了,丫環都給端下去,又讓廚房重新做了幾道菜,這才一起吃了起來。
這個消息是他們這段時間聽到最好的消息了,蘇明珠心裡也覺得美滋滋的:「大堂姐也快生了吧?」
武平侯夫人說道:「還有些時日呢。」
蘇明珠看向了姜啟晟,說道:「以後我們先生個女兒好不好?」
姜啟晟一口湯差點嗆住自己,趕緊捂著嘴扭頭咳嗽了幾聲:「你喜歡就好。」
閔元帝帶著幾個年輕的妃子一併去狩獵,直接把太子留下處理朝政,倒是大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跟著一併去了。
其實雖說讓太子處理朝政,可是很多事情都是太子匯總以後讓人快馬加鞭送到閔元帝的手上,而且每天都會寫信把大小的事情詳細的寫給閔元帝,甚至一些小事情的處理辦法都會仔仔細細寫出來,然後問閔元帝自己處置是否妥當。
太子會這麼做,也是有皇后的指點在裡面,閔元帝再喜歡太子這個兒子,太子也只是太子,而閔元帝先是皇帝後是父親。
閔元帝看著信和奏摺,有些無奈笑道:「太子就是太過謹慎了。」
三為皇子此時都在帳篷中,聞言不管心中怎麼想,面上卻絲毫不漏。
閔元帝看向武平侯,說道:「妹夫這次也沒有帶兒子來?」
武平侯恭聲道:「是。」
閔元帝問道:「可有信?」
武平侯神色有些難看說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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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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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5 00:02:45
第四十章
閔元帝嘆了口氣,好似格外羡慕實則炫耀地說道:「應該讓太子和你兒子學學,看看他好像離不開朕一樣。」
武平侯表示不想說話。
三位皇子站在一旁,他們都習慣了,只要有太子在,父皇眼中都沒有他們的。
閔元帝再次說道:「如果不是需要太子處理朝政,我倒是想帶著太子一併前來。」
武平侯恭聲說道:「太子殿下孝順。」
閔元帝哈哈笑了起來。
六皇子見閔元帝心情好,笑著說道:「父皇今日獵的鹿,不如讓人送些給三哥,也讓他嘗嘗。」
閔元帝聞言說道:「是這個道理,小福子你去讓人割幾塊好的鹿肉,送回宮給皇后和太子嘗嘗。」
小福子應了下來。
閔元帝說道:「告訴太子有些事情他能自己處理就自己處理,不需要事事回稟的。」
「是。」
閔元帝又讓小福子去選了幾樣好的獵物一併送回宮中。
小福子見閔元帝沒有別的吩咐,這才彎著腰退了出去。
閔元帝說道:「行了,不用留在帳篷裡陪著朕了,你們都出去玩吧。」
六皇子面色一喜,他早就想出去了,聞言行禮道:「那兒子去給父皇多打些獵物。」
閔元帝笑著應了下來。
大皇子和四皇子也都行禮退了下去,閔元帝把其他人都給打發走了,就留下了武平侯。
武平侯神色平靜。
倒是閔元帝有些猶豫,許久問道:「你說大皇子他們會不會怨朕?」
武平侯沒有回答,此時的閔元帝需要的也不是他的答案,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些想法了。
閔元帝說道:「你的摺子朕看了。」
武平侯看著閔元帝。
閔元帝說道:「其實你有些話說的很對,朕是該給他們點事情做了。」
大皇子如今兒子都不小了,可是還沒有一個正經的職位,甚至還沒有爵位。
武平侯說道:「臣知道陛下是愛重太子才會如此,只是太子與幾位皇子也都是親兄弟,摺子是太子示意臣寫的。」
閔元帝嘆了口氣說道:「太子純善,正是因為這樣,朕才想著在位的時候,一直不封爵位,等太子繼位再施恩,如此一來也能讓他們感念太子的恩德。」
武平侯勸道:「太子心系陛下,其他幾位皇子是太子的親兄弟,也是陛下的兒子,正是因為太子知道陛下對他的好,這才想讓陛下能更好一些,只是太子不知道該如何勸說,這才與臣的岳父提了。」
其實這話說的很樸實,正是因為這樣反而讓閔元帝感覺到太子的真心。
武平侯接著說道:「其實幾位皇子封爵,所有人都得了好處,唯一沒有好處的只有太子,可是太子……」
閔元帝知道武平侯說的是大實話,皇子封侯,得到的不僅是爵位,還有別的東西,就說能養的侍衛都會多許多:「太子以後會是好皇帝。」
這話已經是掏心掏肺的了。
武平侯聽了,沉默不語,因為這話不是他能接的,對於皇位也不是他能議論的。
閔元帝反而下定了決心:「正是因為太子心善,我才不能讓太子吃虧,這個爵位不能現在封。」
武平侯看向閔元帝說道:「陛下,這……幾位皇子也都不容易。」
閔元帝被這麼一說,又有些猶豫了。
武平侯勸道:「而且幾位皇子從無劣跡。」
閔元帝聽到從無劣跡幾個字,愣了愣。
武平侯接著說道:「不僅如此,他們與太子關係一直和睦。」
閔元帝揮了揮手,武平侯也不再多言,見閔元帝神色有些疲憊,就主動告辭了。
等武平侯離開,閔元帝忽然問道:「小福子,你怎麼看?」
小福子彎著腰,不敢抬頭說道:「奴才不知道。」
閔元帝嘆了口氣說道:「是啊,你也不知道。」
小福子沒有吭聲,也不敢起身。
閔元帝沉思了一下說道:「他們對太子平日裡敬重嗎?」
小福子說道:「奴才不知。」
閔元帝說道:「不怪你。」
小福子是閔元帝的貼身太監,就算和太子都不親近,更別提其他幾位皇子了。
閔元帝眼睛眯了下說道:「你讓暗衛去仔細查查,如果……」如果其他幾個兒子一直表裡如一的對太子敬重,那麼提前封爵也是可以的。
小福子眼神閃了閃,問道:「不知陛下要調查到哪種程度?」
閔元帝愣了下,沉思了一會說道:「徹查,連太子也查一查。」
小福子應了下來,見閔元帝沒有別的吩咐就出去安排了。
雖說狩獵是可以自由活動的,可是武平侯夫人和蘇明珠一直留在侯府的帳篷裡,倒是沒有往外走,等到武平侯回來,母女兩個這才讓人打水伺候了武平侯梳洗,武平侯今天是陪著閔元帝去打獵了,此時梳洗後,就先去旁邊的帳篷換了衣服。
等武平侯坐下後,蘇明珠已經端了水來,等武平侯喝完又倒了一杯,說道:「父親今天真厲害。」
武平侯打到的獵物,已經都讓人送過來了。
正說著的時候,已經有宮人送了飯菜過來,獵場的飯菜是統一送的,按照武平侯府的地位,送來的東西都是剛做好正新鮮的,丫環把飯菜擺上以後,就退到了一邊。
飯菜的口味不錯,蘇明珠倒是多吃了幾口,武平侯給女兒夾了幾塊她愛吃的肉,這才給妻子夾了素菜說道:「我讓管事送了些果子,只是要晚些時候到。」
武平侯夫人聞言笑了下說道:「這已經很不錯了。」
跟著閔元帝一起來的除了勛貴外,還有不少大臣,不過飯菜都是按照官職的高低來分的,有些官職低的不僅吃到的晚,東西也少了許多,甚至只有一個素菜。
武平侯笑了下,看向女兒說道:「等下午涼快了,我陪你們去外面走走。」
蘇明珠笑道:「父親陪著母親去騎馬吧。」
武平侯夫人抿脣一笑:「我們一家一起出去走走。」
武平侯也是說道:「嗯,我們很久沒有一起騎馬了。」
蘇明珠記得上次他們一起騎馬,還是在小時候:「好啊。」
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是笑意。
蘇明珠吃了幾口素菜,忽然問道:「父親今天可是有什麼好消息?」
武平侯詫異地看向蘇明珠。
蘇明珠說道:「就是感覺父親好像卸下了重擔一樣。」
武平侯愣了下,反而笑了起來,倒是沒有說什麼,心中只覺得女兒貼心,想來這段時間女兒時時擔心著自己才會這樣仔細。
蘇明珠見此也沒有再問,心中已經有了猜測,畢竟父親是從閔元帝那裡出來後,才給她的這種感覺。
武平侯給女兒盛了碗湯說道:「別想了,好好吃飯。」
蘇明珠乖乖喝起了湯,喝了兩口才發現是自己最喜歡的牛肉羹,瞬間滿足的眯起了眼睛。
這是武平侯特意讓人去和御廚提的,他又拿了一包東西放到蘇明珠的手邊。
蘇明珠咽下嘴裡的湯,就去打開了包,就見裡面放著她喜歡吃的牛肉乾。
武平侯又給蘇明珠盛了碗湯,這才自己喝了起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5 00:02:58
第四十一章
武平侯夫人看了丈夫一眼,怪不得在出來之前,丈夫特意出門了一趟,原來是去買這些東西了。
蘇明珠嘗了口牛肉乾,笑道:「是我最喜歡的老張家的味道,不過姜啟晟前幾日去幫我訂,可是那邊說有大客戶不賣了呢。」
大客戶武平侯淡定地說道:「年紀太輕,還是辦事不夠妥當,以後想吃什麼來和父親說,父親給你買。」
蘇明珠又不傻,怎麼可能猜不到怎麼回事,不過此時只當不知道,滿足了武平侯心中的想法:「還是父親好,如果父親能給我拿出來一包蜜汁芝麻的肉脯,那就更好了。」
姜啟晟在買不到牛肉乾後,就去換了家店想要買蜜汁肉脯,可是依舊沒有買到。
武平侯聞言又從袖子裡掏出來了一包東西放到了蘇明珠的面前,蘇明珠打開正是自己想吃的蜜汁芝麻肉脯,眼睛一彎撒嬌道:「最喜歡父親了。」
武平侯夫人都無奈了,明明這對父女心裡都知道怎麼回事,偏偏面上還要裝模作樣的,也不知道樂趣在哪裡。
武平侯並沒有把獵犬帶出來,畢竟這次來是伴駕的,還有不少旁的人,獵犬雖然有專門的人看著,可是凶性很大,萬一傷到人就不好了,
蘇明珠騎在馬上,這匹馬是蘇明珠的外祖父送的,當時到蘇明珠手上的時候還是一匹小馬駒,是蘇明珠親手照顧著長大的,後來才被送到了莊子上,那裡有足夠馬奔跑的地方,此時見到蘇明珠,馬頭很親熱的蹭了過來。
武平侯騎在一匹四蹄是白色,剩下部位都是黑色的馬上,武平侯夫人雖然會騎馬,但是騎術不如丈夫和女兒,騎的是一匹溫順的母馬。
武平侯夫人的馬和武平侯的馬是一對,兩匹馬很親熱的互相蹭了蹭脖子。
蘇明珠穿著一身紅色的獵裝,雙手抱著馬頭,親熱的揉了揉馬頭,從丫環手裡拿過松子糖喂給馬,等馬吃完這才直接翻身上去,深吸了口氣,伸手摸著馬的脖子。
其實她很想肆意跑馬,卻是不能,因為這附近還有旁人,她一直隱藏著自己的性子。
武平侯見女兒騎穩了,就說道:「走吧,前面有一處風景不錯的地方,我特意記下來了。」
蘇明珠應了一聲,眉眼彎彎的看起來格外的可愛。
武平侯夫人笑了下,說道:「帶路。」
武平侯騎的並不快,還時不時說一些打獵遇到的趣事,把武平侯夫人和蘇明珠逗得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消失過。
和武平侯一家不同的是,四皇子對狩獵並沒有什麼興趣,此時正帶著人坐在一處樹蔭下,侍衛守在略遠一些的地方,而周圍格外的空曠,倒是說話的好地方。
四皇子身邊跟著的是前段時間投靠他的一位幕僚,那幕僚三十上下,自稱姓諸葛,手裡拿著把扇子,看著倒是瀟灑。
諸葛說道:「倒是壯觀。」
四皇子神色有些淡漠,自從四皇子妃死後,他這段時間總是做一些很奇怪的夢,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疲憊。
而且他雖然對四皇子妃什麼感情,可那到底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哪怕如今又要娶妻了,也沒了當初剛要成親時候的那種期待了。
「先生,我最近的夢中總有一名女子。」四皇子雙手交叉略微皺眉:「可是我看不清她的容貌。」
諸葛聞言說道:「不知道殿下都夢見什麼了?要解夢的話,也是需要一些具體的夢境情況的。」
四皇子對諸葛並不是很信任,畢竟這個人是主動找上門的,自稱是神算,四皇子開始是不信的,可是他連著說了幾件事都很準,四皇子這才把人留在了身邊,畢竟這樣的人,如果不能為他所用,就直接除掉比較安全的。
諸葛已經發現很多事情和他當初看過的內容已經不一樣了,可是主角還是主角,跟在主角身邊總比跟在別人身邊要安全,更重要的是,他除了一些關於四皇子的事情根本不知道別的事情。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背下來玻璃這些亂七八糟的配方的,他來這裡不是為了受苦的,而是想要享受做出一番大事業的。
四皇子說道:「夢見一個很美的女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不開心,我很想讓她開心……她對我笑一下,我都覺得願意把一切給她。」
諸葛已經猜到那名女子的身份了,能讓四皇子這樣牽腸掛肚的也只有蘇綺月了,他記得有人分析過,蘇綺月就是四皇子心中的白月光硃砂痣,只不過四皇子為什麼會夢見這些?難不成四皇子要覺醒了?這樣的話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好消息。
四皇子說道:「後來……我親手勒死了她。」
諸葛愣住了,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畢竟他知道的蘇綺月是自盡的,怎麼四皇子會說是他親手勒死的?
四皇子忽然笑了,說道:「我開玩笑的。」
諸葛跟著笑了下,心中倒是覺得有些發毛,如果真愛一個女人的話,怎麼會有人捨得拿這個女人的生死來開玩笑。
四皇子說道:「先生能幫我算下,她在哪裡嗎?」
諸葛只知道蘇綺月是揚州人,其它的一無所知:「天機不可泄露,此時還不是殿下和她相遇的時機。」
四皇子眼睛眯了下,帶著幾許狠色:「我就是想要提前找到她。」然後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讓她眼裡心裡只有他一個人。
諸葛為難,他是真的不知道。
四皇子看向諸葛問道:「找到她,我不管你是占卜也好,還是巫蠱之術也罷,找到她聽見了嗎?」
諸葛只覺得出了一身冷汗,咽了咽口水說道:「殿下,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女人,只要您坐上了……富有四海,想要找誰都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諸葛覺得四皇子好像有些不正常,和現代的那種狂暴症患者一樣,好像一不順心就要抄刀殺人了。
四皇子神色緩和了一些,眼睛眯了下打量著諸葛,他覺得諸葛說的這句話倒是對的,只要他坐上皇位,成為這天下的主人,到時候找一個女人也就容易了,也更容易得到她。
諸葛心中松了口氣,說道:「殿下此時……」
四皇子聽著諸葛的話,心思已經轉到了夢中的那個不知道名字甚至不知道容貌的女人身上,但是他知道那個女人一定很美,美得能讓日月失色。
大皇子和六皇子是在一起的。
六皇子問道:「大哥,你怎麼沒把侄子給帶過來?」
大皇子是容妃之子,容妃雖然已經不得寵了,卻是四妃之一,地位很穩固,而大皇子有一子是側室所出,雖然是庶子卻從出生就被抱養在了大皇子妃的身邊,可惜皇子妃至今沒有懷孕:「他不喜歡打獵。」
六皇子想到那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侄子勸道:「大哥還是讓侄子多鍛煉下身體,別整天抱著書看。」
大皇子脾氣很好,聞言笑著點了下頭說道:「他每日都有鍛煉的。」
六皇子說道:「對了,我那新得了一匹小馬駒,算不得什麼名品,可是通身雪白性子很溫順,等回去我送給侄子。」
大皇子倒是沒有推辭,笑道:「正正巧,我本來就準備去尋匹溫順的小馬給他,如今還讓我省了事情。」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5 00:03:10
第四十二章
六皇子揮了揮手,並沒有把一匹馬放在心上,他母親不過是個貴人,他交好大皇子也是想著母親在宮中,容妃能看在這些情分上多照顧母親一些。
兩個人都不再提這些事情,反而聊起了別的。
六皇子遠遠看到他們準備去的地方已經插了四皇子的旗子:「四哥在那邊呢。」
大皇子也看到了,猶豫了下問道:「是過去嗎?」
六皇子皺了下眉頭說道:「我們繞路走吧。」
大皇子看著六皇子的神色,有些奇怪倒是沒有拒絕,而是跟著六皇子一起繞開了四皇子的位置。
六皇子想了下,揮了揮手讓侍衛往旁邊撤了撤,說道:「大哥我有點話想和你說。」
大皇子點了下頭說道:「你們先退遠些。」
侍衛行禮後都散開了些,能護著大皇子和六皇子卻不會打擾他們說話。
六皇子這才低聲說道:「大哥,最近四哥有些奇怪,看著人的眼神很不舒服,可能是因為四嫂的事情,隨意我不太願意靠近。」
這話大皇子只信一半,不過又覺得六皇子不至於在這樣的事情上騙他,聞言說道:「謝謝六弟提醒,我會注意點的。」
六皇子話說到了,也就不再多言什麼。
大皇子說道:「你大嫂想要幾張白色的皮子,你那要是有了分我點,我用其它皮子給你換。」
兩個人都默契的不再提四皇子的事情,畢竟很多話是不適合說的。
其實六皇子說的是心裡話,以前他倒是經常找四皇子一起出去玩,可是自從四皇子妃死了以後,四皇子變得很奇怪,有時候看著他的眼神,讓人毛骨悚然,六皇子也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麼樣子的感覺,反而他是不舒服,也就漸漸不找四皇子一起玩了。
還有很多六皇子覺得奇怪的地方,不過有些話他誰也不能說,因為沒有證據被人知道了反而不好。
武平侯還不知道這些,如果知道了怕是也不需要費這麼大力氣,想方設法讓閔元帝去查幾位皇子,從而能引出四皇子了,甚至動了自己岳父埋了幾十年的暗線。
也正是因為這恰到好處的時機,使得閔元帝更容易注意到四皇子的異常,四皇子每日都在做夢,夢中的心情很壓抑卻又另有一種得意,夢裡的他穿著龍袍,所有人都跪在他的腳下,有時候他甚至分不清夢和現實。
四皇子覺得自己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偏偏被那樣一個看不清容貌的女子勾著所有心魂。
皇位暫時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更多的是想找到那名女子,好像夢中的他也知道那名女子並不愛他,只是被他勉強留在身邊,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親手掐死她,他是那樣的狼狽,甚至差點壓製不住那女人。
四皇子知道,她想活,想活著離開自己,所以他得不到的寧願毀掉。
蘇明珠一家還不知道這些,知道了也只會覺得天不佑四皇子,如果四皇子早一點夢到這些倒也還好,或者晚一些夢到這些,也不會暴露的這麼迅速,可是偏偏在這樣敏感的時候。
閔元帝正讓人去查幾位皇子情況的時候,他此時的異常就差直接在臉上寫上我有問題幾個字了。
其實這樣的夢,對四皇子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在夢中他已經君臨天下,而現實之中,他還需要繼續隱藏下去。
有的時候,四皇子需要很久的時間來分辨自己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之中,特別是到了獵場以後,好像做夢的情況更加嚴重了,他明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下去,可是偏偏控制不住,好像已經沉迷在了夢中。
夢中的世界讓他上癮,想戒卻戒不掉。
四皇子的情況很嚴重,嚴重到有一次看見明黃色的座位差點走過去坐下,幾乎坐下的時候,忽然聽見後面有聲音,這才停了下來,當他反應過來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有的時候,四皇子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他不知道自己更期待入睡好知道更多夢中的事情,還是每天清醒些。
四皇子此時格外後悔來狩獵,他恨不得留在京城皇子府,畢竟皇子府都是他的人,他想做什麼也自由一些,不用強迫自己。
蘇明珠喜歡打獵,卻不是這樣的打獵,閔元帝帶著眾人打獵,倒更像是一場表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角色,就像是蘇明珠,她很少出現在人前,更多的是留在帳篷裡。
武平侯夫人倒是經常出門,畢竟很多時候還需要和旁人聯繫,有時候蘇明珠會跟著,有時候她獨自留在帳篷裡,哪怕有丫環陪著說話,也格外的無聊,偶爾才會出了帳篷在附近走走,弄得蘇明珠格外的想念姜啟晟了。
出來狩獵倒不是一直住在帳篷裡,在閔元帝玩夠了以後,一眾人就去了別院,也不知道閔元帝怎麼想的,這段時間總是把武平侯叫到身邊去。
弄的武平侯想要陪妻女出去走走都沒有時間,他的神色也越來越冷漠了,不過平時武平侯在外人面前都是沒什麼表情的模樣,到時很少有人注意到這點。
閔元帝是被武平侯的話,引起了思念太子的感情,而來的這些人中,就武平侯關係和太子比較親近,武平侯還是閔元帝特意留給太子的。
武平侯總是一臉冷漠,聽著閔元帝說話從不打斷,偶爾說一兩句,恰到好處搔到閔元帝心中的癢處,讓閔元帝更多的想起了太子的好來。
只是今日的時候,閔元帝神神秘秘的把身邊的人都打發走,然後叫了武平侯到身邊問道:「太子在外面養了個女人?」
武平侯沒有故作驚訝,而是說道:「對。」
閔元帝摸了摸鬍子問道:「人怎麼養在外面?太子喜歡怎麼不收到後院?」
武平侯看向閔元帝:「臣不知道。」
閔元帝有些不相信:「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武平侯深吸了口氣說道:「當初臣的弟弟欠了這位姑娘一個人情,這位姑娘就是要見太子,在確定了她沒有危險後,臣才去問了太子,太子心善應了下來,見了這名女子一面,後來的事情臣就沒有再參與了。」
閔元帝也查出來這些了,他不過試探武平侯一句,看看武平侯會怎麼說,沒想到武平侯會說實話。
武平侯直接跪下說道:「臣有罪。」
閔元帝並沒有放在心上說道:「你起來吧,又不是你逼著太子同意的,這是太子自己的決定。」
武平侯這才起身。
閔元帝說道:「太子怎麼把人養在太子妃的院子裡?那院子裡的人,還都是太子妃娘家安排的,這是防備著?」
武平侯沒有說話。
閔元帝問道:「妹夫怎麼看?」
武平侯說道:「陛下不如直接問問太子,而且……不過是個女人。」
閔元帝點了下頭,其實他也沒把這件事太過放在心上,就像是武平侯說的,不過是個女人,而且從太子的安排可以看出,太子又不是被這女人迷昏了頭:「不過孩子……算了,太子做事還是不夠穩妥,等朕回宮了,再和太子好好談談。」
武平侯看著閔元帝,冷不丁地說道:「陛下,您是在炫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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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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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5 00:03:22
第四十三章
閔元帝看向武平侯問道:「怎麼這樣說?」
武平侯沉默了一下:「太子妃很賢惠。」
閔元帝哈哈笑了下說道:「家國,家安寧了,才有精力去治國。」
武平侯感嘆道:「陛下當初眼光很好。」
閔元帝剛想點頭,又想到那個自己找死的四皇子妃了,四皇子妃也是他指給兒子的,只是沒想到看走了眼:「四皇子妃……當初朕該多考察考察了。」
武平侯說道:「當初的四皇子妃是最適合的。」
閔元帝其實沒覺得自己當初的指婚是錯誤的,只會覺得四皇子妃一家是在欺騙他,其實四皇子妃的死,他心中是滿意的,只是沒想到四皇子又抬了廉國公府的姑娘進府,甚至還為其請了側妃的位置。
四皇子不知道閔元帝對廉國公府的不喜嗎?
閔元帝覺得他肯定知道,不過是舍不得廉國公府這門姻親而已。
這些事情閔元帝不說,不代表沒看出來。
閔元帝忽然問道:「妹夫你有沒有覺得,四皇子……最近總是精神不振?」
武平侯恭聲說道:「臣沒觀察到,陛下要是擔心的話,不如派了太醫去給四皇子看看。」
閔元帝看了小福子一眼,小福子自然去安排了。
武平侯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猜測,閔元帝如何會知道太子在外養了外室這件事,肯定是讓人去查了,只查了太子嗎?明顯不可能。
而且太子養外室這件事,也是暗衛查出來稟告閔元帝的,甚至連這位外室的出身都被查的一清二楚,其中武平侯府的牽扯也在其中。
其實外室的事情,也是靖遠侯和武平侯商量出來的結果,太子肯定要有一些污點的,畢竟太過完美無缺反而有些假,開始閔元帝可能會覺得高興,自己的繼承人很完美,可是時間久了難免不會覺得這樣的繼承人是個威脅。
一個無傷大雅的缺點,讓太子顯得沒有那麼完美,也能讓閔元帝展現一下為父為皇的威嚴。
最主要的是太子雖然養了外室,卻不是那種糊塗的,而是交給了太子妃在管,對夫妻之間的感情也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除了這些以外,武平侯從靖遠侯這位岳父那聽到過一件事,閔元帝年輕的時候也養過外室,而且是一名寡婦,這樣的女人是不好進宮的,但是閔元帝又喜歡的很,還是皇后出面讓靖遠侯府幫著安置了那位寡婦。
在閔元帝看來,太子的一些行為其實和他當初很像,所以不會覺得太子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反而覺得太子不愧是他的兒子,有些年少輕狂的糊塗事情都錯的一模一樣。
可以說這件事,靖遠侯和武平侯考慮了方方面面,太子也是贊同的,其中也有太子妃的配合在。
閔元帝感嘆完了,這才放了武平侯離開,然後看向小福子問道:「太子怎麼說?」
小福子躬身說道:「回陛下的話,太醫說四皇子思慮過重,讓他多靜心休息。」
閔元帝嘆了口氣說道:「看來四皇子妃的死對他還是有影響。」
小福子聲音有些小說道:「暗衛剛才送來了消息,四皇子身邊多了一名姓諸葛的謀士,據說算的很準。」
「諸葛?」閔元帝皺眉問道:「具體是做什麼的?」
小福子說道:「算命。」
閔元帝深思了一下:「如果真算的很準,這樣的人為什麼會跟在老四身邊?」
小福子不敢吭聲。
閔元帝接著問道:「還有什麼?」
小福子說道:「四皇子還安排了人去揚州,據說是找人。」
找人?
閔元帝忽然發現,自己以為老實的四皇子,怕是還有很多秘密:「把暗衛的信給我。」
小福子把信交給了閔元帝,閔元帝翻看了起來,這上面寫的關於諸葛的東西還有很多,甚至連諸葛和四皇子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情景都有。
閔元帝深思了一下,冷聲說道:「這位諸葛先生還真是不簡單啊。」
小福子聽著只覺得心驚肉跳。
閔元帝吩咐道:「繼續深挖。」
小福子恭聲應了下來,又把當初六皇子提醒大皇子,四皇子有些不對的事情重複了一遍:「六皇子有意交好大皇子,容妃在宮中對熙貴人也多有照顧,六皇子一直想爭取封爵,以後還能接熙貴人出宮榮養。」
閔元帝點了點頭:「變化很大嗎?怕是不單單因為四皇子妃的死吧。」
小福子不敢說話。
閔元帝咬牙說道:「還有別的嗎?」
小福子說道:「暫時還沒查出來。」
閔元帝問道:「四皇子和朕的一些大臣、勛貴聯繫甚秘?」
這是暗衛上寫的,其中還有幾個名字,而且只是一部分。
閔元帝又看了一遍,直接點燃扔到地上:「查查,把所有名單給我。」
「是。」
暗衛調查出來的事情斷斷續續都送到了閔元帝的手中, 其中大皇子和六皇子也有諸多錯誤,大皇子收受賄賂, 而六皇子在家中也曾表現過對閔元帝只疼太子的不滿,其中問題最大的就是四皇子,一直不聲不響對太子恭敬的四皇子,私下卻結交了不少不得志的勛貴,甚至還收買了一些低層的官員。
這些結果出來, 讓閔元帝只覺得心驚肉跳, 如果不是太子想給幾個兄弟請爵位,閔元帝也不會讓暗衛去查幾個兒子,如今的結果讓閔元帝根本無法接受。
閔元帝咬牙讓暗衛把身邊所有人都查了一遍,甚至查到了當初武平侯府打人的是蘇明珠這件事,但是除此之外,武平侯府也沒有別的劣跡了, 暗衛甚至查到武平侯多次被靖遠侯趕出侯府這件事了。
這些鬧劇,讓心情沉重的閔元帝倒是笑了起來, 想來如果自己不是皇帝, 同為靖遠侯的女婿,怕是他的遭遇和武平侯也差不多了。
只是閔元帝也沒想到,看起來嬌嬌弱弱的蘇明珠, 竟然這麼厲害, 而蘇博遠老老實實給妹妹背鍋, 外面傳的蘇博遠乾的那麼多壞事, 真正是蘇博遠做的還真沒幾件。
閔元帝甚至查到了九門提督兒子好賭的事情, 其中引誘九門提督兒子賭博的,甚至有四皇子的手筆,不過只是最開始,很快四皇子的人就消失了,可是暗衛費了一些功夫也都查出來了。
只是這其中有多少是靖遠侯府的安排,就不得而知了。
閔元帝心中對四皇子的戒備很深,可是面上卻絲毫沒表現,反而時常把三個兒子叫到身邊來,還提了給他們封爵的事情。
只是私下裡,閔元帝加強了周邊的侍衛,甚至讓小福子多加了一倍的暗衛在身邊。
一切看似風平浪靜的,閔元帝看著日漸消瘦的四皇子,更是關愛有加,甚至讓宮中連夜送了不少補品給四皇子,卻絕口不提讓四皇子先回京的事情。
只是這一切都截止到回京的那日。
當蘇明珠再知道四皇子的消息時,他已經被圈禁起來了,除此之外,有不少官員和勛貴都被帶走問話,有些還能被放回來,有些甚至直接被抄家了,而最讓蘇明珠驚訝的是,九門提督這個位置,閔元帝竟然先給了自己的父親。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2-25 00:03:35
第四十四章
要變天了。
這樣的感覺從來沒有如此明顯,武平侯整日忙的腳不沾地,有些時候都直接住在了衙門裡,反而是姜啟晟閑了下來,整日按時回家。
姜啟晟整日裡陪著妻子和岳母,整個人氣色都很好,也不知道日子過的好了,還是飯量變大的緣故,他又長高了一些,更顯得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一般。
這讓偶然回家看到姜啟晟情況的格外嫉妒,直接抓著姜啟晟去幫他忙,甚至找閔元帝把姜啟晟借調到了身邊,弄得武平侯夫人哭笑不得,蘇明珠每天都氣呼呼的,又舍不得衝著父親發脾氣,就使勁的欺負兄長。
因為四皇子被圈禁的事情,白芷然最近心情格外舒暢,見到丈夫被欺負了也是樂呵呵的,反而和蘇明珠一起欺負起了丈夫,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歡喜。
除了早已知道內情的幾乎人家,剩餘的官員倒是有不少人人自危的。
蘇明珠的及笄禮,正是在這樣的緊張的氣氛中舉行的,武平侯府並沒有邀請很多客人,只有親近的人蔘與其中,倒是符合了蘇明珠的心意。
如果說蘇明珠及笄,最傷感的是武平侯的話,那麼最開心的就是姜啟晟了。
在及笄的這日,蘇明珠也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禮物,是歡妃讓人送來的,裡面是兩枚玉佩,那對玉佩很美,合在一起的時候是一塊完整的圓,而分開的時候也不會讓人覺得是殘缺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封信,信是告別的,在知道四皇子被圈禁後,歡妃就乘坐著早已好的大船出海去了,她其實早就打算去看看海外的世界了,她很好奇那些頭髮和眼睛顏色很奇怪的洋人。
蘇明珠和姜啟晟一起看完了信,就玉佩給了他一塊。
姜啟晟問道:「你想去看看海外的風景嗎?」
蘇明珠皺了皺鼻子有些嫌棄的說道:「不想,當初我好奇那些洋人的事情,父親特意請了一些過來,我才知道在他們那裡是不洗澡的,而且病了都是放血……甚至連茅房都沒有。」
姜啟晟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些事情,哪怕他很喜歡讀書,可是按照他的家境,有些書籍也是尋不到的,更別提只是因為好奇,就能請來洋人,難免有些好奇問道:「那沒有茅房,他們怎麼解決?」
蘇明珠想到自己當時的心情,有些惡趣味的看著姜啟晟說道:「街邊房子的周圍。」
「……」姜啟晟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了,對那些海外的風景沒有絲毫的興趣了:「其實雍朝也有不少好的地方。」
蘇明珠笑嘻嘻地蹭到姜啟晟的懷裡說道:「是啊,所以我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過去,可能……」其實蘇明珠甚至懷疑,歡妃是不是想要去海外的地方當女皇,不過這些話,她倒是不能明白說出來。
姜啟晟低聲問道:「暗衛是不是有岳父的人?」
蘇明珠倒是沒驚訝,只是笑了下小聲說道:「暗衛是雍朝開國皇帝時候組建的,第一任暗衛首領就是我家的先祖,只是後來先祖由暗轉明,交了暗衛的事情,而先帝的時候,暗衛首領是外祖父的庶出姐姐,因為一些事情,先帝求而不得,所以才把姨母指給還是皇子的聖上……」
姜啟晟還不知道這些秘聞,整個人都愣住了。
其實蘇明珠也是這段時間才知道的,她想了下接著說道:「其實在聖上娶了姨母的時候,繼承人已經確定了,不過當時並沒有人知道這些,而且外祖父的姐姐早逝,先帝一直記掛著,她是因為先帝而死。」
這些都是糊塗賬了,蘇明珠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而外祖父姐姐的身世,除了先帝就只有外祖父知道了,這也是外祖父姐姐求的,算是對靖遠侯府的保護。」
姜啟晟都不知道這些秘聞。
蘇明珠抿了下脣接著說道:「在夢中蘇綺月能隱瞞身份,也是因為這些。」
如此一來很多事情也都能解釋清楚了,為什麼那麼多人都不查不出來蘇綺月的來歷,想來當初的四皇子也是讓暗衛查過,可是有暗衛幫忙隱瞞的話,他能查到的也就是蘇綺月願意讓他知道的了。
姜啟晟眯了下眼睛說道:「那麼現任的暗衛首領?」
蘇明珠看了姜啟晟一眼,心中覺得驕傲,不愧是她的夫君,很多事情果然透徹:「是小福子,不過當初外祖父救過他,也是外祖父幫著他坐上暗衛的位置,再加上外祖父的姐姐留下過三枚印記,可以讓暗衛做事的,只要不危害到雍朝的事情,那些人都會幫著做的。」
「當然了直接暗殺皇子這種事情也是不行的。」蘇明珠有些可惜的說道:「要不然也不用這麼費事了。」
所以不過是讓暗衛隱瞞一些事情,然後再把一些重要證據交出去,這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畢竟又不是他們陷害四皇子,那些事情確確實實是四皇子做的,最重要的一點,暗衛又不是傻子,閔元帝畢竟年紀大了,他們也是要向新帝示好的。
蘇明珠說道:「所以蘇綺月的時候,他們能送蘇綺月走,幫著蘇綺月隱瞞身份,卻不能直接幹掉四皇子。」
姜啟晟已經明白過來了,他握著蘇明珠的手,輕輕落下一個吻說道:「我準備辭官了。」
蘇明珠挑眉看著姜啟晟:「夫妻會氣壞的。」
姜啟晟笑了下,竟然有些少年的感覺:「我想帶你出去走走,不過……我需要親愛的娘子來養我了。」
蘇明珠抿脣一笑:「難道現在不是我在養你嗎?」
姜啟晟:「說的也是啊。」
蘇明珠說道:「那我們先去哪裡?」
姜啟晟看向蘇明珠小聲說道:「要不要先回我家鄉?」
蘇明珠說道:「好啊,你要不要先去找我父親說說?」
姜啟晟頓時苦了臉:「媳婦、娘子,你不能這樣對我。」
蘇明珠笑著跪坐起來,蹭了蹭姜啟晟的臉。
姜啟晟覺得,哪怕自己的命都可以給蘇明珠,只是……
「好。」姜啟晟伸手摟著蘇明珠的腰說道:「都聽你的。」
蘇明珠看著姜啟晟,低頭緩緩親上了他的脣:「好,一輩子聽我的。」
姜啟晟和蘇明珠脣相貼,輕柔而曖昧:「好,一輩子聽你的。」
蘇明珠:「所以你要一輩子好看下去。」
姜啟晟:「……」
他覺得有時候蘇明珠真的很會破壞氣氛,所以他只能選擇加深這個吻,讓蘇明珠漂亮的脣說不出話來:「明珠,我愛你,生生世世。」
蘇明珠聽見了,眼睛一紅,她知道姜啟晟不單單是說而已,他是真的做到了,生生世世只愛她一個人,而他們終於在一起了:「亦然,這次哪怕死,我們也是要在一起的。」
「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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