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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子纓 -【索情狂徒】《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4-2 06:42:49     標題: 子纓 -【索情狂徒】《全文完》

子纓 - 索情狂徒

「聽人家說,可以輕易用舌頭將櫻桃梗打結的人,吻技高超!」
洪佩寧與郭唐巖這對甜蜜蜜的小情人,迅速地墜入愛河,
沒想到在訂婚當天,他的結婚美夢卻破碎了!
「我的願望就是嫁個金色的烏龜!」
原來他不過是她與朋友間的一個賭注、一個玩笑!
兩人立即宣告破裂。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4-2 06:43:01

楔 子

  「佩寧,生日快樂!」

  洪佩寧回到所租賃的房子時,就獲得一個天大的驚喜,她的好友要幫她慶生。

  「哇!我自己幾乎都忘了,今天生日了。」洪佩寧大喊著,擁抱三個好友。「多謝你們了。」

  「何必謝呢!」陳婉玲笑著,倒了一杯紅酒遞給洪佩寧。「祝你天天年輕。」

  「謝啦!」洪佩寧拍拍陳婉玲的臉頰。

  「壽星快坐過來呀!」林子若說道。「快過來許願吹臘燭。」

  「是!」洪佩寧俏皮地行了個童子軍禮,坐到三人的中間。

  「快許願!」蔡怡君吆喝著。

  「今天是我二十四歲生日嘛!」洪佩寧閉上眼睛說道。

  「是呀!不然你以為你現在才二十歲而已喔!」蔡怡君調侃著。

  「我當然不可能以為自己才二十歲而已。」洪佩寧說道,在心里許了個願望後,便睜開眼睛。

  「許了什麼願望?快說出來聽聽?」林子茗說道。

  「是呀!看看我們姊妹幾個有沒有辦法幫你完成。」陳婉玲夠朋友的說道。

  「哎唷,你們沒辦法的啦!」

  「為什麼這麼說?」蔡怡君不悅地道。「你都還沒有說,就說我們沒辦法。」

  「別生氣嘛!吃塊蛋糕。」洪佩寧切了蛋糕給三人。「我的願望是想嫁個金色的烏龜。」她笑瞇瞇地說道。

  「啊,你想嫁人了呀!」蔡怡君喊著。

  「是呀!我都已經二十四歲了耶!當然想嫁了。」

  「烏龜是很多,但金色的就比較稀有一點了。」陳婉玲搖頭說道。

  「是呀!佩寧,你還是實際一點,換個比較容易實現的願望好了。」林子茗說道,她明白佩寧實在是過怕了苦日子。

  「不行。」洪佩寧搖搖頭。「我一定要嫁只金色的烏龜。」她堅定的說道。

  「那這樣好了!」蔡怡君低頭想了下。「我老闆他挺有錢的,有金子、房子、車子外帶兒子,你要不要?他才四十五歲而己,老婆前幾年去世了。」

  「什麼?你竟然叫佩寧嫁給四十五歲的老頭?」陳婉玲不可置信的叫著。

  「是呀!都四十五歲了,還叫而已?」林子茗搖頭說道。

  「不然上哪找既年輕又英俊又有錢的金烏龜呀!」蔡怡君說道。

  「等等!」洪佩寧拍拍蔡怡君肩耪。「你老闆的兒子幾歲呀?」她好奇地問。

  「好像二十五歲的樣子,前陣子聽我們老闆說剛放洋回來。」

  「二十五歲?怡君,你有沒有搞錯呀!」洪佩寧敲敲蔡怡君的頭。「如果我真嫁給你們老闆的話,你要我叫他兒子叫哥哥、還是他兒子叫我為小媽?」她開玩笑的說道。

  「說的也是唷!」蔡怡君搔搔自己的頭。

  「算了啦!佩寧,你還是另外再許一個願望好了!飯多吃一點、夢少做一點。」陳婉玲微笑著說道。

  「好!你們這幾個好朋友都不相信我能釣只金烏龜,我就偏要釣只又英俊又多金,而且還沒有多一子(註:兒子)的給你們看。」洪佩寧說道。

  「好吧,好吧!就看你的了。到時候你真的釣到的話,別忘了我們幾個好朋友唷!」蔡怡君說道。

  「當然嘍!到時少不了你們的,你們有沒有聽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洪佩寧笑嘻嘻的說道。

  「你是比喻我們是母雞和小狗了是不是呀?」林子茗插腰說道。

  「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哪敢呀?」洪佩寧討好的說道。

  「你哪裡不敢呀!」蔡怡君說道。

  「是呀!」

  「對嘛!」

  洪佩寧二十四歲的生日,就在一陣嘻笑聲中度過。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4-2 06:43:19

第一章

  昨晚的宿醉讓佩寧差一點爬不起來,但她還是努力地起了床,騎著機車趕著上班,因為這關係到她這個月的全勤。她們公司有多苛,這不是她三言兩語所能形容的,打卡機就放在公司的大門口,八點半上班,八點三十分零五秒到公司打了卡,就算遲到了,全勤獎金三千元就沒有了。不只這樣,如果一個月遲到七天以上的話,還得扣薪水呢!

  「快紅燈了,得騎快一點才行。」佩寧想著,快到這個十字路口時,就已經黃燈了,她也知道讓車停下來,但,問題出來了,這可關係到她這個月的全勤獎金耶!如果停了這個黃燈的話,她可以保證她到公司一定是八點三十二分。

  才剛騎到馬路中央就已經紅燈了,實在是糟糕。

  悲劇發生了。

  佩寧的機車被一輛速度較慢的賓士車給擦撞到,佩寧的身子被壓在機車下面,動彈不得。

  「老王,停車!」郭唐巖皺著濃眉說道。

  「少爺,這不是我的錯!」老王停下車,緊張地說道。

  「我知道,我全部看見了。」眼前被五十西西輕型機車壓在車底下的女人,雖然闖了紅燈,但他還是得下車看看她有沒有什麼事。

  郭唐巖下了車,幫佩寧將機車給牽到了路旁後,便扶起佩寧。

  「小姐,你有沒有怎麼樣?」郭唐巖禮貌性的問道。

  「沒事的!對不起,我闖了紅燈。」佩寧在看到郭唐巖的賓士車有條刮痕時,她的心臟簡直就快停了。天呀,竟然有條刮痕,那一條刮痕得花多少錢才可以補的起來呀!她在心裡直念著。

  「你真的沒事嗎?」郭唐巖懷疑的說道。「你的褲子上面有血跡。」他指著佩寧的膝蓋。

  「只是一點點小擦傷而已。」佩寧這才往郭唐巖手指的方向看去。

  「小姐,你不知道紅燈得停車嗎?」老王抱怨著。「還是閻羅王等著和你泡茶約會呀!」

  「對不起!」今天真是背呀!

  「老王,別說了!」郭唐巖看了老王一眼說道。

  「是的!少爺。」

  少爺?佩寧聽到這句少爺時,眼睛便往郭唐巖的方向看去,哇!這一看還真不得了,修長的身型、深邃的雙眼、烏黑的頭髮,完全符合了她心目中金色烏龜的形象,難道老天真的聽到了她昨天所許的願望了嗎?佩寧想著。

  「小姐!」老王不悅地看著佩寧。

  「啊……有什麼事嗎?」這時她才清醒了過來,兩眼愣愣的看著老王。

  「我們家少爺問你,要付多少賠償費?」老王說道。有沒有搞錯呀!闖紅燈受傷還得付她醫藥費?老王在心裡嘀咕著。

  「不用了!」佩寧揮揮手,知道理虧的是自己。

  在佩寧打量郭唐巖的同時,郭唐巖也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佩寧。

  不及他胸膛的身高顯示眼前的女人可能連一六○公分都不到,大波浪及腰長髮給人一種慵懶成熟的韻味,但配合著娃娃臉的臉孔卻不會顯得突兀,反而給人一種協調的感覺。

  「這是應該的,畢竟是我們撞傷了你,這是我的名片,請你收下。」郭唐巖從皮夾裡取出一張以純金所製成的名片,遞給佩寧。

  純金的,佩寧在心裡歎了口氣,怎麼有人有錢到這種地步呀!這張名片少說就要兩千多元,老天真是不公平。

  看著手中的名片,「光輝企業」的副總裁,這個名稱真是響亮。決定了,她的目標就是他了,眼前的男人不只是鑲金的烏龜,而且還是鑲鑽的。

  「我叫洪佩寧。」佩寧溫柔的說道,那種聲音連自己聽了都會想吐。不是有人說:女追男隔層紗嗎?從今天起,她就要徹底實行這句話,把眼前這名叫郭唐巖的男人給追到手。

  「你好!」郭唐巖向佩寧點點頭。「要不要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了!」佩寧微笑的說道。其實她心裡很想說「要」的,不過她還是忍了下來,強迫自己搖頭。

  「那你有什麼損失的話,就和我聯絡好了。」

  「郭先生,但是你的車子被我給……」佩寧可憐地望向那輛賓士車。

  「沒關係!」郭唐巖微笑地說道。

  「不能這樣的……我應該賠你的!」佩寧哽咽地說道.求你千萬說不用了,不然打死我也賠不出那些錢來,她在心裡想道。

  「你想賠是不是?」老王睨了佩寧一眼,他早看出佩寧一定沒有錢賠償。「這一刮痕的烤漆最起碼要二十萬。」

  二十萬?佩寧嚥了口口水,那是她七個月的薪水,此時她真開始痛恨自己了,明明沒有錢賠還要……偷偷地看了郭唐巖一眼,她發現郭唐巖也在看自己,於是又連忙低下頭來。

  「沒有錢賠了是不是?」老王嘲笑地說道。

  「我……」佩寧有點吞吞吐吐。

  「沒關係的!這位小姐,你不用賠了,如果你有什麼損失記得通知我,我還得趕著去公司。」郭唐巖看了一下表,等一下還有重要的會議要開,所以不能和佩寧聊太久,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這麼多,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像佩寧這麼有趣的。

  「哦!那你先走吧。」佩寧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記得有什麼損失,一定得通知我。名片上面有我的聯絡電話。」郭唐巖交代完了才上車,指示老王開車。

  佩寧握緊了手中的名片,要不是礙於現在是在路旁,她真的想跳起來歡呼一下,釣到金龜了。

  


  「真難得!這麼愛錢的你,竟然也會遲到?」同事甲說道。

  「是遲到了,沒錯!」佩寧可沒有半點婉惜,三千元的獎金怎麼可以和未來的終身幸福相比呢?坦白說她還挺感謝這場小車禍,要不是這樣,她怎麼會撞到理想的對象呢?雖然她自己也掛了彩,腳踝扭傷、膝蓋擦傷、腰部瘀青,但她還是告訴自己:這是值得的。

  「遲到了還這麼高興?你這個月全勤沒了耶!」同事乙說道。

  「我出車禍了!」佩寧喜孜孜地說道。

  「出車禍還這麼高興?」同事丙不敢相信。「你有沒有撞到頭呀?」

  「是呀!我看一定是撞的很嚴重才是。」同事甲說道。「不然怎麼會看起來有點智障。」

  「去你的!」佩寧白了三位同事一眼,那種粗魯的言詞跟與郭唐巖說話時的溫柔,實在是大相逕庭,比都不能比。

  「本來就是嘛!哪有人出車禍被撞了還這樣高興的?分明就是撞到頭了嘛!」同事乙說道。

  「我撞到烏龜了!」佩寧得意洋洋地說道。

  烏龜?馬路上會有烏龜?「那只烏龜很大只嗎?不然你怎麼會發生車禍的?」

  「笨呀!」佩寧敲了敲三人的腦袋。「烏龜是指有錢人的意思,你們沒聽別人說金龜嗎?更何況我撞到那一個還不只是金的咧!」

  「長的怎樣?」同事甲好奇地問。

  「很帥、非常帥。」佩寧想起了郭唐巖俊逸的臉孔。

  「真的呀!這麼幸運,早知道我也學你讓有錢人的車子撞一下好了。」同事丙歎口氣說道。

  「人家佩寧撞到的是金龜,搞不好你撞到的是黑道大哥,那你就變成了『黑道大哥的黑市夫人』了。」同事乙取笑著。

  


  「先生,請問你要點些什麼?」陳婉玲微笑地說道,她注意到眼前這個西裝筆挺、長相粗獷的男士已經連續出現在咖啡廳兩個星期了。而她們咖啡廳甚至已經傳出了他似乎是對某某人有興趣,才會每日光臨咖啡廳。

  「可以聊聊嗎?」莊旭庭看著婉玲,眼底露出了欣賞的光芒。

  「要聊些什麼呢?」婉玲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坐在莊旭庭對面的位置上。

  「你想聊什麼呢?」莊旭庭叫來了另一名服務生,要她送一杯咖啡和一塊蛋糕給婉玲。

  婉玲感覺到身後有群森冷的目光,她微笑地吐吐舌頭。

  「怎麼了?」莊旭庭好笑地看著婉玲俏皮的舉動。

  「我快被櫃檯所投射的目光給殺死了!」她知道那群都是愛慕眼前男士的人。

  「為什麼呢?」莊旭庭十指交叉,看著婉玲。

  「因為她們喜歡你呀!」婉玲手指著身後,「誰叫這裡女服務生這麼多,你就偏點我。」她有點抱怨。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我的錯了?」莊旭庭皺眉說道。

  「差不多了,誰叫你長得性格呢?」婉玲眨眨眼說道。她一向是實話實說,雖然坐在對面的男士不算英俊,但他粗獷的五官是被許多女人所喜歡的。

  「你這是誇我了?」莊旭庭笑著說道

  「算是吧!」婉玲聳聳瘦弱的肩膀,喝了口咖啡說道。

  「謝謝!」

  「不客氣!對了,你想聊什麼呢?」婉玲重複剛才的問題。

  「看你想聊些什麼?不過我最想聊的是你。」莊旭庭說出自己的意圖,他從第一天經朋友介紹到這家名叫「隨意」的咖啡店時,就注意到這個有著陽光笑容的女人,她可愛不做作,不像接近他的女人般。

  「我呀?」婉玲的手撐著下巴。「但是我不知道我能和你聊些什麼?」

  「那我問你答可以嗎?」

  「可以呀!」婉玲點點頭。「不過你得保證你不是壞人才行唷!」

  「壞人會在自己的臉上寫說我是壞人嗎?」莊旭庭反問著。

  「說的也是唷!」

  「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滯銷當中。」

  「那我有榮幸當你的男朋友嗎?」

  「這算是追求嗎?」怎麼和電視及小說上所講的都不一樣呢?她想著。

  「算是吧!」莊旭庭說道。

  「這樣呀……」婉玲低頭想了一下。「你有正當工作嗎?」她看了莊旭庭一眼問道。

  「有呀!」

  「那你為什麼都不上班,每天到咖啡廳報到呢?我的男友得有正當的職業才行。」婉玲說道。

  「因為我的工作和一般職員不一樣的。」沒辦法,誰叫他是一家企業的頭頭呢?不過也辛苦了他,為了每天可以見到婉玲,而天天加班到十幾點。「那我合格了嗎?」

  「合格?」婉玲看著真誠的莊旭庭。「算是吧!你講了這麼多,都還沒說到你的名字。」

  「對不起!我忘了。」莊旭庭微笑地說道。「我叫莊旭庭,不過我希望你叫我旭庭。」

  「旭庭,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一個二十四歲的女人竟然沒有交過男朋友。」婉玲微笑地說道。「不管怎麼說,還是交往看看吧,如果不適合的話,我們還是朋友,好嗎?」別人的愛情故事她聽多、看多了,這也是她一直卻步不前的原因了。她不希望像其他朋友一樣,和對方一分手就老死不相往來,從此兩人成為拒絕往來戶。

  「好,就交往看看吧!」莊旭庭說道。

  


  「婉玲,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佩寧邊啃著蘋果,邊坐到婉玲的身邊。

  「說呀!」婉玲看了佩寧一眼後,便低下頭來繼續翻動手中的雜誌。

  「我想要辭掉工作。」

  「好呀!」婉玲順口說道,說完才發現自己接得太順了點。「佩寧,你真的要辭掉工作?」

  「是呀!這個工作我認為不太好,而且我已經辦了離職手續。」

  「你傻啦!」婉玲不敢相信。「你在那家公司已經待了兩年耶!更何況如果你要辭的話,等年底過了再辭嘛!現在都已經十二月中旬了,你這麼愛錢的人,怎麼把年終獎金給忘了。」

  「我認為值得的,」拿一個小職員工作賭一個副總裁夫人的賣座,的確是值得的,而她也願意下這個賭注。

  「值得?我看你不是傻了,什麼原因讓你這麼做的?」

  「我今天早上發生車禍了,對方是光輝企業的副總裁。」佩寧將果核丟入垃圾筒裡。

  「你將目標鎖住那名副總裁是吧?」原以為佩寧只是開玩笑而已,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認真。

  「沒錯!我想進『光輝』。」佩寧看著婉玲。「你會支持我吧!」

  婉玲點點頭。「但是失敗了怎麼辦?」她雖然不看好佩寧和那名副總裁,但是站在朋友的立場,她是該支持她的。

  「另謀高就吧!」佩寧無所謂的說道。

  「佩寧,你愛他的錢,還是他的人?」婉玲小心地問道。

  「都有吧!」佩寧想起那個俊逸的身影。「不過我承認我對他的錢感興趣一點。」她從不認為拜金有什麼不對,在她的想法裡,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也許是因為窮怕了,所以一逮到機會,她就要緊緊抓住、絕不輕易放手。

  「但是進『光輝』不是那麼簡單的!」婉玲搖搖頭。「光是筆試就很難,就算考過了,很多人也都在面試時被刷了下來。」她坦白地說道。

  「這我有辦法的,現在你先和我一起去買衣服,這才是最重要的。」以前小公司,怎麼穿沒人管你,但現在是要進「光輝」,得買件像樣的套裝才行。

  「買衣服?」婉玲不解地看著佩寧。

  「當然嘍!難道你要我穿長褲去『光輝』嗎?」她白了婉玲一眼。

  「但是套裝很貴的!」對佩寧這種鐵公雞的人來說,走在路上,撿到一塊錢也高興得要命,動輒四、五千的套裝,對佩寧來說實在是一筆龐大的支出。

  「這你就不懂啦!」佩寧敲敲婉玲的頭。「這種叫投資。」

  「但這不是經濟學,投資就有報酬的。」婉玲苦著臉說道。

  「我知道的!」佩寧點了點頭。「但你不投資,又怎麼知道有沒有報酬呢?」她從椅子上起身,拉了婉玲,「走吧!陪我去買衣服。」

  「你的得失心不要太重。」婉玲勸道。

  「知道啦!」佩寧不耐煩說道,拿起了桌上的皮包和鑰匙,硬拉著婉玲出門。

  


  「小姐,麻煩你拿那件紅色的套裝給我試穿好嗎?」佩寧伸手指著一件紅色搶眼的套裝。她剛才一進這家服飾店就被那件套裝所吸引,那是一件樣式簡單,但給人大方感覺的一件衣服,紅色的上衣配上黑色的窄裙,狂野中又不失神秘。

  「好的!」櫃檯小姐不情願的說道,看到佩寧和婉玲都穿著價值便宜的衣服,有點不高興.因為像她們這種高級服飾店,有很多人因為買不起這種昂貴價位的衣服,就常常藉口要試穿,過過乾癮,一件換過一件,就是沒買半件,而她猜想佩寧也是如此的心態。

  店員拿起衣架子,將衣服拿下來,遞給佩寧。「小姐,這一套衣服要七千九,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打個八折,六千三百二十,尾數就不算了,六千三就行了。」

  六千三?婉玲吞了吞口水,她一個月薪水的三分之一?

  「等我換完了,我再決定要不要買。」佩寧說道,拿了衣服便進試衣間。

  「小姐,你要不要看看?」店員裝著笑臉問道,雖然她早看出婉玲沒有要買。

  看看?不一定要買吧!婉玲想著,點了點頭。

  婉玲緩緩看著每一件高價位的衣服,這家專賣套裝的服飾店裡,還展示了幾件婚紗。

  一件削肩的白色婚紗吸引她的目光,看著眼前如夢似幻的婚紗,她忍不住想伸手碰觸,卻被店員給制止。

  「小姐,很抱歉這些婚紗是不能試穿的,而且這件已經被另一位小姐給訂下來,她等會兒會來取,所以希望你不要碰觸,以免有污漬留在這件婚紗上頭,這樣就不好了。」

  「對不起!」婉玲的眼睛突然瞄到標價,十萬!她拍拍自己的胸脯,還好她剛才沒有摸下去,不然弄髒了,店員叫她買的話,怎麼辦?

  「這裡還有其他的婚紗,小姐,你可以看看,如果喜歡,確定要的話,我們可以免費幫你修改到合適的尺寸。」

  「哦!好。」婉玲連忙點點頭。

  除了那件純白的婚紗以外,婉玲還滿喜歡那件天空藍的小禮服,但是她只能遠觀而不敢褻玩。

  一陣鈴鐺的聲音響起,告訴這裡的眾人,有客人到來。

  「何小姐怎麼來的這麼早呀!」店員陪著笑臉走向一位婀娜多姿的女人身旁。

  「我的衣服準備好了嗎?」何玲玲伸出擦了大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攏攏大波浪狀的卷髮。

  「好了!就在這裡,昨天我已經要人修改好了。」店員帶著何玲玲到那件婉玲喜歡的婚紗前。

  「確定都改好了嗎?」何玲玲問著店員。

  「是呀!何小姐你是我們的老顧客了,你要的衣服我們都是盡快幫你處理的,這件衣服真的很適合你。」店員巴結地說道。

  「那就好!」何玲玲滿意地笑著,看著眼前的婚紗,郭大哥一定會喜歡的,她想著。

  婉玲對店員皺了下眉,怎麼差這麼多?

  「婉玲,這套衣服好不好看?」佩寧已經換好衣服,站在穿衣鏡的前方,左右照著。

  婉玲連忙走向佩寧,看著佩寧。「很適合。」

  「我也是這麼覺得。」佩寧走入了換衣室,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走出了換衣室後,便喚來店員,要店員將這套衣服包起來。

  「小姐,六千三百元,」店員好不容易向佩寧露出了個真心的微笑。

  「我再挑一件!」佩寧又挑了套嫩黃色的套裝,要店員兩套一起包起來。

  「一共一萬二。」

  佩寧從皮包裡拿出剛從提款機領的兩萬元,數了十二張千元大鈔給店員。

  真是大手筆呀!婉玲在心裡歎道。

  「謝謝光臨,歡迎再來。」店員說道。

  「哎唷!現在就是有這種人,沒那種身價就是硬要來這種高級的店,打腫臉充胖子。」一陣女高音從婉玲和佩寧的身後傳來,顯得非常刺耳。

  佩寧最受不了別人恥笑她窮了,她轉過身來,看著發出聲音的何玲玲。

  「小姐,我們怎麼樣好像都不關你的事哦!」佩寧說道。「我們雖然不是很有錢,但是總比『某些人』強。有些人有幾個錢,就自以為高人一等,可以用錢砸人。」她反諷,在說到「某些人」時,眼光還直射向何玲玲。

  「可惡的女人!」何玲玲瞪了佩寧一眼後,突然漾出一抹笑容,「錢是可以砸人嘛!我要買她手中的兩套衣服,我願意付三倍的價錢。」她對店員說道。

  三倍?店員真是心動,她哀求地看著佩寧。「小姐,我可以打五折給你,讓你挑其他的衣服,希望你………」店員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佩寧打斷了。

  「免談!」佩寧想也不想便拒絕。「我已經付了錢,這衣服便是我的,你這個神經病的女人,別在那裡仗著有錢,就在那裡鬼叫、鬼叫,像個瘋婆子一樣。」佩寧狠狠地罵道,比錢她絕對會輸人,但是如果比罵人的功夫的話,眼前的何玲玲可能連她的一半都不到。

  「你罵我神經病?瘋婆子?」何玲玲大怒。

  佩寧聳聳肩。「但那也是你自己承認的。」她笑道。

  「好了啦!佩寧別說了,我們回去吧!」婉玲拉著佩寧的衣袖說道。

  「好呀!反正我也不想再和一隻瘋狗說話,跟她講了那麼多,搞不好她還聽不懂呢!」心中的怨氣紓解了,整個人愉快起來。她突然覺得今天的天氣非常好、空氣非常的清新,拉著婉玲,便走出了服飾店。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4-2 06:43:34

第二章

  「副總裁,櫃檯小姐說有個小姐拿著你的名片要找你。」秘書將手中的金名片放在郭唐巖的辦公桌上。

  是她?郭唐巖拿起名片,收回皮夾裡。「請她上來。」她向秘書吩咐著。

  「是的!」秘書退了出去。

  郭唐巖的腦海裡浮現一張稚氣、娃娃臉的臉孔,他笑了下。

  不一會兒,佩寧已站在郭唐巖的面前。

  「請坐!」郭唐巖手指著招待用的沙發,微笑地說道。「楊秘書,麻煩你泡兩杯咖啡進來。」

  「謝謝!真是抱歉,在你這麼忙的時候來打擾你。」佩寧略帶歉意地說道,坐在沙發上。

  「有什麼事嗎?」郭唐巖從辦公桌前起身,走到佩寧的對面坐下,拿起秘書端進來的咖啡啜了口。

  「那一天的車禍讓我上班遲到……以至於我被老闆給炒了。」她撤著小謊,將原先所想好的台詞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所以……」郭唐巖皺眉沉思一會兒,抬頭看著穿著打扮和他印象中完全不同的佩寧。坦白說,他並不喜歡她穿成這樣,一副精明幹練的女強人樣子。

  「我希望你能用我……」佩寧吞了口口水,緩緩地說出來意。

  「我們公司在任用新職員方面,一向由人事室管理。況且那次的車禍是你闖了紅燈……」郭唐巖微笑地看著緊張萬分的佩寧。「你怎麼說呢?」

  「我知道我的要求是過分了點,但是我的生活真的發生了困難。」佩寧硬擠出萬分惹人憐愛的臉,可憐兮兮地看著郭唐巖。

  郭唐巖點點頭,起身走回辦公桌,按下了內線,要人事經理上來一趟。

  不到一分鐘,人事經理已經站在郭唐巖的面前,恭敬地看著他。「副總裁有什麼事嗎?」

  「公司裡有部門缺人嗎?」他問道。

  快說有,說有。佩寧看著人事經理,在心裡想道。

  人事經理想了下。「嗯,沒有!」他迅速地回答。

  「你可以下去了。」郭唐巖說道。

  「是的!副總裁。」人事經理退了出去。

  「洪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們公司並沒有缺人。」他笑睨著佩寧。

  佩寧低下頭,緊咬著下唇,怎麼會這樣?她在心裡懊惱著。「對不起!打擾了。」從沙發上起身,佩寧拿著皮包,想立刻走人。

  「等等!洪小姐。」郭唐巖在佩寧要踏出辦公室前的一剎那喚住了她。「如果你不嫌職位低的話,我可以安排個助理秘書的職位給你。」

  助理秘書?佩寧轉過身,看著郭唐巖。「真的嗎?」她在心裡雀躍著,只要能在郭唐巖身邊實行「釣龜計劃」,就算掃廁所她也願意。

  「是,我們公司是九點上班,下個月一號請你準時來上班。」

  此時的佩寧真想大呼萬歲,但她得保持在郭唐巖面前的形象,於是她輕柔地向郭唐巖道了聲謝,便走出了郭唐巖的辦公室。

  


  「婉玲,你老公要我轉告你,等會兒他下班後會來接你,叫你要等他。」服務生甲調侃著說道。

  「討厭,別亂說啦!八字還沒一撇,說什麼老公,會讓人誤會的。」婉玲喜孜孜地說道。

  「有人就是這麼假,明明在心裡高興、快樂的要命,還拚命說不要、不要,這種人最虛偽了。」服務生李香慧嫉妒得很,她在莊旭庭第一天踏入這家「隨意」咖啡廳時,目光就緊緊追隨他了,莊旭庭的女朋友應該是她才對!

  「喂!李香慧,你講話客氣一點行嗎?我知道你是在嫉妒婉玲,但也請你不要表現的那麼明顯可以嗎?」服務生甲早看不過去李香慧驕縱妄為的個性了。

  「我又不是說你,關你什麼事。」李香慧不悅地瞪著服務生甲。

  「不要說了。」婉玲拉拉服務生甲的衣服。「李香慧怎麼說都不關我們的事,她愛怎麼說,就讓她怎麼說!」

  「你看!就是因為你這種溫吞的個性,才會讓人覺得好欺負。」

  婉玲只是不想惹出一些是非而已,並不是怕事,她歉意地對服務生甲一笑。

  「真受不了你!」服務生甲送了杯咖啡給點餐的人。

  「我告訴你!我一定會搶到莊旭庭的。」李香慧說道。

  婉玲對李香慧的話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抱歉!婉玲讓你久等了。」莊旭庭捧著一大束的紫色鬱金香走進「隨意」,將一大束的花拿給婉玲。

  「為什麼這麼浪費錢呢?」婉玲接過一大束的花。「這裡有幾朵?」她看了下表,下班時間到了。「走吧!」她將圍裙脫下,放在小櫃子裡。

  李香慧雙眼冒火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站在莊旭庭身旁的應該是她、受他寵愛的人也應該是她,不應該是陳婉玲的!

  「你何不自己數呢?」莊旭庭寵愛地看著婉玲,伸手幫她撥開垂下來的髮絲。

  「這麼多怎麼數得完?」婉玲一眼便看出這麼大束的鬱金香起碼也有百來枝。「以後不要這麼破費了,這一定很貴吧!」她開花店的朋友曾告訴過她,她們都是趁西洋情人節、七夕情人節、聖誕節及畢業典禮那幾天大賺一筆的,原本一枝五元的玫瑰花在情人節可以叫價到五十元,而且還供不應求呢!

  「不會的!」莊旭庭說道。「花店的老闆娘還給我打了折。」剛才要來接婉玲時,看到一間花店,他便停下車,打算買束花送給婉玲。在左看右看之下,他選了紫色鬱金香,因為他認為淡紫色很適合婉玲,於是便一口氣買下了店裡所有的鬱金香,而老闆娘在高興之餘還給他打了九折。

  「告訴我幾支嘛!」婉玲拉著旭庭的西裝袖子,撒嬌地問道。

  「不行!你得自己數。」旭庭摟著婉玲細瘦的肩膀走出了「隨意」。「這沒有幾朵的,一下子就數完了。」他幫婉玲打開車門讓她上車後,才繞到一旁打開駕駛座的車門,上車。

  「真的嗎?」她萬分不相信地看著旭庭。

  「是!我保證在我送你回家之前,你一定可以數得完。」

  「那我就要開始數嘍!」婉玲沿著花的邊緣開始數著。「一朵、二朵、三朵……九十八、九十九!」

  剛好旭庭的車子也開到了婉玲和佩寧所合租的公寓前。「你家到了!」他微笑地看著婉玲,下了車,幫婉玲打開車門。

  「幾朵呢?」他帶笑的眼眸望著捧著大束花的婉玲。

  「九十九。」婉玲得意洋洋地說道。「你送我九十九朵紫鬱金香。」

  「你數對了!可以要求一個獎品。」旭庭將婉玲鎖在自己與車門之間,令她動彈不得。

  「可是我不知道要什麼獎品耶!」婉玲抬高小臉望著旭庭,旭庭實在是太高了。「你身高幾公分?」她好奇地問道,起碼有一八○吧!她想著。

  「一八三。」

  「難怪我得踮腳尖才可以看到你的臉。」婉玲微笑地說道。「你長得太高了。」這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她和旭庭走在一起簡直就像無尾熊吊在大樹上。

  「是你太矮了!」婉玲的確很嬌小,和她說話就只能看著她的頭頂而已。

  「對了,你說要給我獎品的。」婉玲伸出小手,笑嘻嘻地說道。

  「是呀!不過你得先把眼睛閉上才行。」旭庭實在是不懂自己為何和婉玲一起就會想做出一些只有十七、八歲少年才會做的事。

  「什麼嘛!這麼神秘兮兮的。」婉玲口頭上念著,但還是聽話地閉起雙眼。

  旭庭的手放在婉玲的後腦勺,低下身子,將自己的唇印上婉玲紅灩灩的唇上,熟練的舌撬開婉玲的唇,靈活地與婉玲的互相交纏、吸吮著,品嚐那渴望已久的柔軟與甘美。

  婉玲覺得自己正處於缺氧的狀態之中,若不是旭庭抱住了她,她可能會因為兩腿虛軟而跌坐在地上。

  感覺到旭庭的手已離開了她的後腦勺,婉玲緩緩張開迷濛的雙眼,看著旭庭。

  旭庭的手指輕劃著婉玲有點紅腫的唇。「這就是我要給你的禮物。」

  婉玲的神智逐漸清晰。「你……」要說他佔她便宜、吃她豆腐嗎?但是自己也挺喜歡旭庭吻她的感覺。

  「我吻了你。」旭庭握住了婉玲的手,深情地看著她的眼。

  「我知道。」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她當然知道旭庭剛才是在吻她。

  「有什麼感覺呢?」他戲謔地問道。

  「才不告訴你!」婉玲捧著大束的花,蹲下身,閃開了旭庭的手,微笑地說道。「我要回家了,路上小心一點。」她叮嚀幾句,便走入樓梯,上了二樓。

  「這個小妮子……」旭庭說道,坐上了車,看到婉玲已走回家,向他揮手時,才微笑地離去。

  


  「哼哼哼哼……」佩寧在婉玲走進門時,便發出了一串的哼聲。

  「怎麼了?喉嚨不舒服嗎?」婉玲問著。

  「哪有?」佩寧放下手中的餅乾,要婉玲坐在她身邊。「哇塞!你們剛才可真是熱情,當眾在樓下擁吻。」她嘖嘖出聲。

  「哪有?別亂說!」婉玲拍拍佩寧的臉說道。

  「怎麼?敢做不敢當?」佩寧揚起一道柳眉。「我有證據,才不怕你賴。」佩寧拿起藏在椅墊下的照片,遞給婉玲。

  「自己看吧!我剛才聽到汽車的停車聲,走出門口,看到你和另一半在擁吻,於是我又走回了房間,拿出拍立得相機,按了閃光燈,一連拍了十幾張。」佩寧頓了頓,拍拍婉玲的臉頰。「不過你也很行耶!吻了將近五分鐘。」

  婉玲看著一張張的照片。「我看天底下只有你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可能吧!不過我覺得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距離太遠了,拍不到你BF(編註:BoyFriend)的正面。」佩寧挑出其中一張。「我覺得這張照得最好了,你看」她指著一張旭庭的手托起婉玲的臀部擁吻的照片。「真是甜甜蜜蜜啊!」

  「這幾張照片給我好嗎?」

  「不行!」佩寧搖搖頭。「我拍得這麼辛苦,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就給你,不過你男朋友還真有錢,開的那輛車是積架的,他是做什麼?我怎麼都沒聽你說過?」

  婉玲靦腆地笑了笑。「我們也才交往幾個星期而已,我只知道他有正當職業,但是沒問過他是做什麼的。」

  佩寧點點頭,數了下照片的張數。「瞭解了,你想要這十五張照片嗎?」

  「想!」婉玲討好地說道。

  「既然我們是『好』朋友,那麼一張就算你五十元好了。」

  婉玲不可思議的睜大眼。「佩寧,你搶人呀!還說什麼夠朋友,找到機會就勒索我。」

  佩寧拍拍婉玲的肩膀,無辜地說道:「別這麼說嘛!我最近這麼貧窮,你就當救濟好了。更何況我拍的技術不錯耶!如果你不買的話,那我只有等下一次他送你回來時,賣給他了。」佩寧看著桌上的花。「就算我告訴他一張一千塊,他還是會買的。」她好好的笑著。「更何況這是拍立得,不能加洗的。」

  有這種小人朋友真是三生不幸,婉玲想著。「好!我買了。不過請你算便宜一點好嗎?」

  佩寧搖搖食指。「不不不!不二價七百五十元。」

  婉玲認分的從皮包裡抽出鈔票,數了七百五十給佩寧。「照片拿來啦!」

  「喏!」佩寧將照片遞給婉玲。「我打算過幾天去買一台可以調倍數的,每晚守在陽台大撈一筆。」

  「你敢?」

  「不敢!開開玩笑罷了。」雖說是開玩笑,但她還是將七百五十元收入自己的錢包裡。

  「你今天去上班,滋味如何?」今天是佩寧到「光輝」的第一天。

  「講好聽一點是會計助理,講難聽一點是打雜的,你說滋味如何?」今天她一到公司,所有人便對她議論紛紛,說她是走後門的、和郭唐巖的關係暖昧不清;原本佩寧是打算反駁的,但又想想,她的確是走後門,而對郭唐巖也有特別企圖,也就不那麼生氣了。

  「反正是第一天上班,以後就不會了嘛!」婉玲安慰她。

  「是呀!所以我要忍。」

  「對對對!百忍成金,我要去洗澡了。」婉玲找了個花瓶,將花插在花瓶裡放在客廳的桌上後,走入了自己的房間。

  


  「洪小姐,麻煩你將這些文件拿去影印。」

  「洪小姐,麻煩你倒杯咖啡進副總裁的辦公室。」

  「洪小姐,這些文件等一下要,請你馬上處理完畢。」

  成堆的文件猛堆在佩寧的桌上,而且桌上的電話響個不停,楊秘書根本就是存心整她嘛!佩寧在心裡想道。

  接起了電話,一手還拚命的敲著鍵盤,看著桌上的一大疊文件,等會兒還要拿到樓下影印,此時她真慶幸自己還是有些能耐的,不然早就被操昏了。

  「工作還順利嗎?」郭唐巖站在佩寧的辦公桌前微笑問道,他也知道佩寧常常忙得天昏地轉連午餐都忘了吃。但她之所以會這麼忙,其實都是郭唐巖吩咐楊秘書把大量的工作移給佩寧。他希望佩寧有能力可以將所有的工作完成,打破每個人對她的偏見與想法。

  「很順利!」佩寧硬是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如果工作不要這麼多的話,那就更順利了。現在已經一點,她的肚子正發出嚴重的抗議聲,自己隱約還可以聽見。

  「那真是辛苦你了。」

  「這是應該的。」

  「等會兒一起去吃飯好嗎?」

  「可能得等兩、三個小時.」她實在好想說,現在就去吃,因為她已經餓得快受不了了,而且這是郭唐巖第一次約她。

  「沒關係,那就下班時好了。」

  佩寧微笑地點點頭。

  


  「吃什麼?」郭唐巖將菜單遞給佩寧,微笑問道。

  佩寧打開菜單,最先看的是價格,可能是因為小氣的關係吧!她搖搖頭。「我要一份九分熟的牛小排及一杯檸檬汁。」

  「我要五分熟的,謝謝!」郭唐巖將菜單還給服務生,服務生便退了下去。

  「得好好慰勞你才行,不然你會說我虐待員工。」郭唐巖打趣的說道。

  「那是你說的,我可沒說!」佩寧隨口說道。

  「是嗎?」

  「是呀!」佩寧笑嘻嘻的說道。

  「請慢用!」服務生送來了他們所點的牛排及檸檬汁。

  「謝謝!」佩寧微笑地對服務生說道。

  「不客氣。」服務生退了下去。

  佩寧拿起了刀叉,慢慢地切著牛排,看著郭唐巖的牛排仍舊帶著血絲,於是便忍不住皺起了眉。

  「怎麼了?」郭唐巖好奇地問道。

  「你都習慣吃這種有血的牛排嗎?」佩寧問道。

  「你不習慣嗎?」

  「不是!只是感覺有點不舒服罷了。」佩寧搖搖頭,半生不熟,還帶著血,令她的食慾消滅了大半,她端起桌上的檸檬汁啜了口。

  「女孩子都喜歡喝檸檬汁,既可以養顏又可以『修飾』曲線上的不完美。」郭唐巖笑著說道。

  「我可是天生就喜歡酸酸甜甜的果汁了。」佩寧拔下杯緣裝飾用的櫻桃,放進嘴裡。「而且我也喜歡吃櫻桃。」幾秒後,佩寧將櫻桃梗吐在手掌上。「櫻桃梗還可以變魔術。」佩寧拿起手中的櫻桃梗在郭唐巖的眼前晃著。

  打了個結?郭唐巖笑笑,看著原本的櫻桃梗上打了個圓圈圈的結。

  「麻煩給我一杯檸檬汁,多放些櫻桃。」郭唐巖招來服務生說道。

  不久,一杯檸檬汁端放在郭唐巖的面前。郭唐巖挑起了一顆櫻桃,放進口中,不到兩秒,便將櫻桃梗給打了個細小的結,放在手中。

  「你好厲害!」佩寧佩服的看著郭唐巖,她練了幾年,好不容易才能把櫻桃梗打了個大大的結,而他竟然在兩秒內就打了小結。

  「你原本就會嗎?」

  郭唐巖搖搖頭。「沒試過!」而且他也不喜歡吃這種東西。

  「這麼說你這是第一次嘍?」看到郭唐巖點點頭,佩寧突然笑了。「你知道嗎?據說可以輕易用舌頭將櫻桃梗給打結的人,接吻的技巧都十分高超哦!」

  「是嗎?我沒聽過,不過我承認我的吻技不錯!」郭唐巖將手中的櫻桃梗放在桌上。

  「你真是自大,才誇你一點,你就這麼了不起!」佩寧搖搖頭笑道。

  「是呀!我不介意你試試。」郭唐巖的眼中閃過炙熱的光芒,他不知道佩寧是有意還是無心的,當她將打結的櫻桃梗放在手掌時,在他看來簡直就是一種無言的挑逗;而佩寧接下來所說的話,也令他想一親芳澤。

  這一句話令原本笑聲連連、妙語如珠的佩寧靜了下來。佩寧睜著美眸看著郭唐巖,郭唐巖話裡的暗示,她明白的,兩頰不爭氣的泛紅,此時她真慶幸這個角落的燈光暈黃。

  「還是不要比較好!」佩寧格格地笑著,企圖打破兩人之間的靜默。

  「那真是可惜了。」郭唐巖看著佩寧,她雙頰暈紅,更令她顯得嬌俏動人;他收回了自己的心神。「你還要不要再點一些?」他微笑地問。

  「不用了!我吃飽了。」郭唐巖招來服務生,買單後便和佩寧離開餐廳。

  


  「想來我家坐坐嗎?」賓士車平穩地駛在道路上,郭唐巖問著佩寧。

  「我……」

  「我沒有任何惡意的,我可以保證不對你做任何逾矩的事!」

  「好吧!」佩寧點點頭。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4-2 06:44:21

第三章

  「這是你家嗎?」佩寧看著一棟二摟的花園小樓房。

  「是。」郭唐巖拿出了遙控器按了下,雕花大門緩緩打開。車子駛入後,雕花大門便又關上。

  郭唐巖將車子駛入車庫,下了車,替佩寧開了車門,領著她走入屋裡。

  「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地方呀!」佩寧看著起碼五十來坪的屋子,如果連小花園都算進去的話,起碼有一百多坪。

  「這不會很大!比起我家大宅,這算是非常小的了。」郭唐巖脫下外套,扯下領帶丟在沙發上,在冰箱裡拿出了兩罐飲料。

  「坐呀!」郭唐巖坐在沙發上,微笑地對佩寧說道。「如果你認為無聊的話,就告訴我一聲,我開車送你回去。」郭唐巖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

  「好!」佩寧在郭唐巖的身旁坐下來,打開郭唐巖遞給她的可樂啜了一口。

  「轉日本台的『寵物當家』好嗎?」佩寧微笑說道。

  「『寵物當家』?」郭唐巖對佩寧的話感到不可思議,不過還是照佩寧的話轉了台。

  「好可愛……」佩寧格格地笑著。「那隻狗竟然用頭搖呼啦圈!」她習慣性的拍著身旁一同看電視的人。「騎腳踏車耶!」她的手又指著電視笑著說道。

  郭唐巖也感染到佩寧的笑意。「都二十幾歲的人,還這麼愛看這種小孩子的節目,又不是小孩子。」郭唐巖笑著說道,沒想到佩寧不只是外表像小孩,連心境都像孩子一般。

  「它們真的好可愛嘛!」佩寧笑著說道。

  「這麼喜歡看這種兒童節目?」郭唐巖詢問著。

  「這個不是兒童節目!」佩寧皺了下眉,對她所喜愛的東西,她可是很堅持的,一點都不能讓人污蔑。

  「還說不是?瞧瞧你,看這種節目興奮得像個小孩子一般!」

  「我才沒有咧!我二十四歲,不是小孩子了!」佩寧噘著嘴,不悅地說道。

  「是嗎?那你就不要看這種節目。」郭唐巖按了下手中的選台器。「看哪一台好呢?摔角?職棒?還是鎖碼台?」他將頻道轉到鎖碼台,捉弄佩寧。

  一陣陣呻吟聲從佩寧的耳畔傳來。「討厭啦!我要看『寵物當家』。」她才不要看A片咧!

  「可是我就是要看鎖碼台!」郭唐巖就偏和佩寧作對。

  「有什麼好看的。」佩寧不高興地說道。「你又不是主角,又不能真槍實彈的做,這樣看你也高興,我要看『寵物當家』啦!」她最喜歡看「寵物當家」了,不給她看的話,她會抓狂的!

  郭唐巖沒想到佩寧說話這麼大膽,簡直和在公司時判若兩人。

  「不給我看是不是?那我就要用搶的嘍!」佩寧話才出口,手便朝郭唐巖的遙控器伸去,卻被郭唐巖給閃過了。

  「你還是乖乖地看鎖碼台吧!」

  「我就偏不要!」佩寧朝郭唐巖身上撲過去,用身體壓住郭唐巖,硬是將郭唐巖的手給張開,搶到了郭唐巖手中的選台器。

  佩寧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領口,因為姿勢不雅的關係(她正壓在郭唐巖的上方,而領口因為她的動作下垂了幾公分),郭唐巖被她壓在身下,而讓胸前旖旎的春光給郭唐巖一覽無遺,郭唐巖頓時嚥了口口水。

  「我這不是搶到了嗎?」佩寧笑嘻嘻地對郭唐巖說道,將鎖碼台轉為日本台。

  郭唐巖悶哼了聲,她對他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此時佩寧正坐在他的小腹上,他的手環住了佩寧的腰,小心地翻了個身,將佩寧置於他的身下。

  「做什麼?」佩寧的笑聲停了,她看著郭唐巖的動作,拍了拍郭唐巖的手臂。

  「想吻你而已。」郭唐巖的手輕劃著佩寧的唇,細聲在她的耳畔說道。

  「你說不……對我做……出逾矩……的事……」佩寧感到自己的呼吸紊亂了起來,而心跳也漸漸加快。

  「是呀!但這並不包括我吻你。」更何況是你主動誘惑我的,郭唐巖在心裡想道。

  「你真的不想試試我接吻的技巧嗎?就如你所說的,可以輕易將櫻桃梗給打結的人,是那種吻技高超的人,你何不自己試驗看看?」

  「不……」佩寧的話未說完,接下來的話就全都沒入了郭唐巖的唇裡。

  郭唐巖的動作軟化了佩寧的拒絕,他沿著佩寧的頸項直到了她的胸部,用嘴咬開了佩寧套裝上的鈕扣。

  胸部隱隱地痛楚,讓佩寧的頭腦清晰了點;張開迷濛的眼,看著郭唐巖正在她的上方,佩寧用力地椎開了郭唐巖。

  「不!」她趕緊扣好了扣子。

  「抱歉!」郭唐巖用手扒了扒凌亂的發,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我送你回去吧!」他的口氣有點惱怒。

  佩寧點點頭,從沙發上起身。

  


  自從上次所發生的事後,佩寧和郭唐巖的關係,就越來越親密,而佩寧也常常在下班時和郭唐巖一同回他的住所。

  「今晚不要回去好嗎?」郭唐巖摟著佩寧的肩膀坐在地毯上說完後,明顯地感覺到佩寧的身體一僵。

  佩寧有點猶豫,抬頭望著郭唐巖的眼。

  「你不願意沒關係的,我不會勉強你。」

  「好……」佩寧點點頭。「我想先去洗個澡。」

  郭唐巖起身,走到櫃子裡拿出一條浴巾,抱起了佩寧,踏入緊鄰的浴室,將她放在足以容納五、六人的浴室裡。在浴缸裡放滿水,幫她脫去衣物後,接著除去自己的。

  佩寧感到全身顫慄,咬緊了下唇。

  郭唐巖訝異的發現,佩寧是第一次!這個百般誘惑他的女人,竟然會是第一次?

  「希望我沒傷到你。」郭唐巖抱起了佩寧,走出了浴室。

  


  「你昨晚沒有回來睡哦!」婉玲一大早便坐在客廳裡,等著佩寧。

  「是呀!我很累,想回房睡了。」一大早郭唐巖便告訴她,她今天可以不用去公司上班,兩腿間還隱約地酸疼著。此時的佩寧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好好睡上一覺。於是她走向自己的臥室,但卻被婉玲給阻止了。

  「你昨晚是不是在那個郭唐巖的家中過夜?」

  「是呀!」佩寧說道。

  「那你有沒有……」婉玲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詞來說出男女之間親密的事。

  「婉玲,你是說上床、做愛是不是?」佩寧看著滿臉通紅的婉玲,她點了點頭。「有!」

  「佩寧,你不覺得你這樣犧牲太大了嗎?」婉玲忍不住勸道。「如果郭唐巖根本沒打算娶你,那你怎麼辦?」

  佩寧微笑地搖搖頭。「不會的!他一定會娶我的。」

  「你真的那麼有把握?」

  佩寧點點頭。

  「那我就先祝福你。」

  「謝啦!」佩寧微笑地說道,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想不想去我上班的公司逛一逛?」旭庭問道。

  「不太好!我想我會打擾到你的。」

  「不會的!」莊旭庭實在是很佩服婉玲,和他交往這麼久了,連他是什麼職業的都不問,也不怕被他賣了。

  「我想還是不要好了。」

  「保證不會打擾的。」旭庭將車子開往自己公司的停車場後,便牽著婉玲走入了「耀騰企業」裡。

  婉玲發覺從旭庭牽著她走入這家大公司後,來來往往的職員全部會向旭庭打招呼、問好,而旭庭只是點了下頭回應而已。

  「你在這家公司是主管級的人嗎?」婉玲好奇地問道。

  「我還以為你從來不會問呢!」旭庭微笑的說道,摟著婉玲走入自己專屬的電梯裡。

  由於是上班的時間,婉玲發覺每個電梯都擠滿了人,甚至還有站在電梯門,等電梯下來的人;反而只有他們這座電梯最空了。

  「你該不會是這間公司的老闆吧?」婉玲隨口問道。

  「是呀!」

  電梯停了下來,旭庭和婉玲並肩走出電梯。

  「這裡是我的辦公室。」旭庭替婉玲打開門,讓她進入。

  婉玲瞄了一眼門上的鍍金牌子,「總栽辦公室」,她震驚了下,看著比她和佩寧合租的公寓還要大的辦公室。

  「我想,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有錢好幾倍。」婉玲打趣說道。

  「不然你以為我是做什麼的?」旭庭好奇地問道。

  「就像我講的,有個正當的職業嘛!」婉玲微笑地看著旭庭。「為什麼帶我來你的公司?」

  「我想娶你!」

  「娶我?」婉玲皺了下眉。「我們才認識沒多久耶!更何況想娶我,也用不著帶我到你的辦公室吧?」

  「我是想娶你,時間的長短並不代表感情的深淺,有人愛情長跑了七、八年,最後還不是一拍兩散?」

  「的確是有!」婉玲低頭想了下。

  「那你為何不相信我會給你幸福呢?」旭庭捧住婉玲的臉,溫柔地說道。

  「你家裡的人會不會反對?我是個孤兒,我看電視上常常演大戶人家都是找些門當戶對的。」婉玲有些煩惱。

  旭庭笑了下,輕吻了婉玲的唇。「我都快三十歲了,我父母每天巴望著我趕快結婚,他們知道後一定會很高興的。其實我認識你之前,我是沒打算要結婚的,因為我不喜歡有任何的牽絆,是你讓我有了這個念頭。」旭庭緩緩說道,抱起了婉玲,坐到沙發上。

  「你不辦公沒關係嗎?」婉玲擔心地問道。

  「偶爾得休息一下,你實在是太輕了點,嫁給我之後,我一定會好好地養胖你的。」旭庭喝了口茶。「我有沒有告訴你,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你?」他問道。

  「沒有!你從來沒說過。」

  「那一天我朋友約了我到『隨意』,幫我們送來咖啡的就是你,我喜歡你溫柔的笑容,那讓我覺得很溫暖。」

  「從那一天你就天天到『隨意』報到?」

  「是!因為我想看到你。」

  婉玲揚起了眉。「你不怕我已經有男朋友,更甚者已經結婚了?」

  「但事實上你沒有,不是嗎!」

  「是呀!被你賺到了。」婉玲捏捏旭庭的鼻子。

  「謀殺親夫!」旭庭翻過身,將婉玲壓在沙發上,唇沿著她細緻的五官,緩緩而下,最後在她的唇上停留,由輕輕一吻轉為濃烈的深吻,舌深入她的,與她互相交纏吸吮……

  一股熱流由婉玲體內炸開,意識離她越來越遠……

  旭庭的手輕巧地游移在婉玲的身上,隔著衣服撫摸婉玲的圓潤;不知足的手解開了婉玲衣服上的扣子,拉開婉玲前扣的內衣,慢慢地撫摸與揉捏,唇也離開了他所眷戀的紅唇,貼上了那小巧、玫瑰色的蓓蕾……

  「旭庭……不行的……會有人來的……」婉玲呻吟地說道。

  「不會的,這裡是我的辦公室,沒人這麼大膽的。」旭庭的手游移而下,他確切地知道,他是如此需要婉玲。撫著她修長的大腿,正打算褪去婉玲的底褲時,敲門聲響起,秘書走了進來。

  「總裁,這份文件請您過目。」秘書在看到沙發上交纏的兩人時,忍不住低呼出聲。

  旭庭聽到秘書的聲音後,皺眉低咒聲。「該死!」百般不願地從婉玲身上起身,狠狠瞪了秘書一眼,拉好了婉玲的衣物;而婉玲則是困窘地躲在旭庭的背後,整理衣服。

  「對不起!總裁。」白癡也知道自己破壞了總裁的好事。

  「把文件放下就出去!」慾望得不到紓解,旭庭將一肚子氣全數出在可憐盡責的秘書身上。

  「是!」秘書連忙退了出去。

  「討厭!還說不會有人進來,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婉玲羞澀地說,雙手拍打著旭庭的肩膀。剛才要不是旭庭的秘書進來,她說不定和旭庭就在這個沙發上……想到這裡,婉玲的臉紅了起來。

  「我也不想呀』」旭庭懊惱地撥撥頭髮,隨即突然笑了出來。「我這間辦公室裡有個小套房,我可以……」

  「想都別想!」婉玲狠狠瞪著旭庭。

  「那我的求婚呢?」

  「這麼簡單就想我嫁給你,才不要!」既沒花又沒戒指的。

  「當然不是!」旭庭從沙發上起身,走到辦公桌,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紅色絨布盒給婉玲。「嫁給我好嗎?要不要單膝下跪?」他戲謔地問道。

  婉玲打開絨布盒,一隻美麗的鑽戒映入了婉玲的眼裡,令婉玲感動萬分。「單膝下跪倒是不用,但是我還這麼年輕,才不會這麼早就嫁給你!」她嘴硬地說道。

  「別忘了,你已經二十四歲了,如果你不嫁的話,我可就要反悔了!」

  「好吧!看你這麼可憐,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好了。」

  「那真是謝謝你了,我找一天和你去看婚紗好嗎?」

  婉玲點點頭。

  「你這個窮酸的女人,怎麼會在『光輝』?」何玲玲趾高氣揚地問著正在打著一份急件的佩寧問道。

  「怪了,我在這裡上班,當然是在這裡啦!」佩寧抬起頭瞄了眼,發現是討人厭的何玲玲後,便沒好氣地說道。

  「你在這間公司上班,還對我這麼凶!」何玲玲說道。

  「為什麼不敢?」佩寧揚起眉看著何玲玲。

  「我爸爸是『光輝』的客戶,『光輝』的總裁郭唐巖則是我的男朋友。」

  「吹牛也不打草稿。」她才是郭唐巖正牌的女友。

  何玲玲注意到佩寧桌上的職位名稱:助理,她笑了下。「一個小小的助理,就這麼囂張,信不信等會兒我就叫郭大哥炒了你。」

  「可能不能如你願嘍!我在這裡做得好好的。」佩寧的手指依舊在鍵盤上敲打著。

  「你給我等著看好了,我一定會要郭大哥炒了你的!」何玲玲說完,氣沖沖地想往郭唐巖的辦公室沖,卻被楊秘書給阻止。

  「何小姐,我們總裁現在不希望人打擾,剛才他已經交代過不許任何人打擾他。」楊秘書盡責地說道。

  「郭大哥不會這麼對我的。」何玲玲說完,不顧楊秘書的阻止,便打開了郭唐巖辦公室的門。

  郭唐巖不悅地看向來人,一看是何玲玲時,他濃厚的劍眉皺得更深了。

  「總裁,真是對不起!我告訴過何小姐。」楊秘書連忙說道。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他太瞭解何玲玲的個性。「玲玲,你怎麼有空來?」郭唐巖敷衍地說道。

  「郭大哥,我爸爸說要把我們的婚事趕快辦一辦,所以我幾個月前,買了件婚紗耶!」

  「玲玲,我並沒有答應何伯父所談的婚事。」一見到何玲玲他的頭就感隱隱作痛。

  「郭大哥,你是和我開玩笑的吧!我爸爸今天叫我來是要和你談婚事的。」何玲玲依舊一頭熱的說道。

  「玲玲,根本沒有什麼婚事。」

  「那這事我們改天再討論好了。」何玲玲看出郭唐巖一臉不想再談的樣子,於是聰明地轉開話題。「郭大哥,外頭那個助理是新進員工?」

  「是呀!怎麼突然提到她?」

  「郭大哥,你把她辭了,好不好?」何玲玲靠在郭唐巖的身旁撒嬌說道。

  「為什麼?」

  「因為她好討人厭,剛才我說你是我男朋友時,她竟然說我吹牛不打草稿!」何玲玲氣忿極了。

  「但是她並沒有說錯,你的確不是我的女朋友。」沒想到在他面前一向文文靜靜,除了想看「寵物當家」才會露出頑皮心性的佩寧,竟然會說出這種話?實在是令他感到意外。

  「郭大哥,你怎麼這麼說嘛!」何玲玲不悅地說道。「最低限度,你得要她來向我道歉才行!」何玲玲驕縱地說道。

  郭唐巖搖搖頭。「我不能答應。」

  「不答應?」她都已經讓了步。「我不管,我一定要她道歉!不然我就要我爸爸中止這次和『光輝』的合作計劃。」何玲玲威脅地說道。

  郭唐巖原本溫和的表情嚴肅、認真了起來。「玲玲,從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我的,你也不可能是例外。」他冷淡地說。「更何況如果何伯父中止和『光輝』合作的話,損失最大的是何伯父,不會是我們『光輝』,還有他得付給『光輝』三倍的違約金。」

  這時何玲玲被郭唐巖的表情嚇到了。「郭大哥,別這樣嘛!我只是和你開玩笑而已。」

  「這種玩笑很惡劣!」郭唐巖的口氣微慍。

  「人家只是要外頭那個助理向我認錯而已!」何玲玲坐在郭唐巖的面前。「你要是不答應的話,我就不離開。」

  郭唐巖的頭痛越來越厲害了,如果何玲玲在這裡整天的話,他根本沒辦法辦公,於是他撥了通內線給佩寧,要佩寧進來他的辦公室一趟。

  幾秒後,佩寧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裡。「總裁,有事嗎?」

  「洪小姐,向何小姐道歉。」

  「為什麼?」佩寧的眼無懼地看著郭唐巖,彷彿在指責他處事不公,偏袒著何玲玲。

  「我是這家公司的副總裁,你是我的職員。」他不得不以上司的身份說道。

  「但我沒有錯,我也不認為自己哪裡錯了!」

  「何小姐的父親是我們公司重要的客戶,是不能得罪的。」他希望佩寧看在他的份上,就別和何玲玲計較。

  「好!我道歉。」既然郭唐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而且她是什麼身份?佩寧苦澀地想道。

  「算了、算了!」何玲玲媚笑的揮揮手。「我這麼大人有大量,我不會和你計較什麼的。其實你也該感謝我,原本郭大哥是要炒了你的,還是我幫你求情的。」

  「是我說錯話了。真對不起,何小姐!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不打擾了。」佩寧說完便走出郭唐巖的辦公室。

  「郭大哥,真謝謝你了,我要回家了。」何玲玲說完,一臉得意洋洋地走出辦公室。

  在何玲玲走後,郭唐巖快步走出辦公室,將佩寧從座位上拉入了他的辦公室。

  「有事嗎?副總裁。」佩寧冷淡地問道。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有什麼好道歉的,你是老闆,而我只是個小職員而已。」

  「該死!難道你就不能原諒我嗎?」

  「我說過你並沒有錯,你又何必呢!」佩寧的語氣裡有一絲幽怨和忿恨。

  「我也有難處的,我希望你能體諒我行嗎?」

  佩寧點點頭,的確,郭唐巖是有他的難處,但她也有她的自尊,他的難處就是犧牲掉她的自尊;而她的自尊就如此不值錢,就可以任人隨意踐踏,佩寧鑽著牛角尖想著。

  「我就知道你很明理。」郭唐巖微笑的摟著佩寧,完全沒注意到佩寧眼中所浮現的傷痛與屈辱。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4-2 06:45:03

第四章

  「婉玲,你怎麼叫我轉這個方向?我們約的婚紗攝影是在另一邊。」旭庭不解地說道。

  「在這裡停車。」婉玲指示旭庭將車插入其中一個車位後,便下了車。

  「為什麼來這裡?」旭庭注意到眼前是一間高級服飾店,裡頭專賣一些套裝。

  「裡面有我喜歡的婚紗,可以進去看看嗎?」婉玲摟著旭庭的手,牽著他走入服飾店裡。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不介意的。」旭庭對婉玲寵愛地一笑。

  店員一發現是婉玲時,不太高興地迎上前。「小姐,請問你需要什麼呢?」

  旭庭察覺到店員輕視的目光,他十分不悅地看著店員。

  「我想看看婚紗可以嗎?」

  「可以,不過不能試穿。」她還是那句老話。

  婉玲緩緩走到陳列婚紗的人體模型前,看著那一套天藍色的小禮服,離上一次來看這套婚紗時,才過不到一個月,沒想到現在她卻要結婚了。

  「小姐,這件我們要了。」旭庭看到婉玲很喜歡這件衣服,於是他便出聲對店員說道,

  「先生,這一件是十五萬,而不是一萬五,你有沒有注意到是四個零,而不是三個零?」店員小姐看著和婉玲身著相同,同樣是一套廉價休閒服的旭庭。

  「小姐,如果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的話,那我得給你們一個良心的建議,別太勢利,你們的服飾店才能長久。」旭庭的口氣微慍,這種服飾店如果婉玲喜歡的話,他可以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便買下來送給婉玲。

  「算了啦!旭庭。」婉玲低聲說道。

  旭庭點點頭,他不想掃婉玲的興。「還喜歡那一套?」只要婉玲的眼光在哪件婚紗或小禮服上略作停留,旭庭便毫不遲疑地要店員包下它。

  店員則等著看旭庭和婉玲因為付不出錢而被掃出門。

  「旭庭,好了,別再買了。」婉玲說道。

  「沒關係,有些禮服你出席宴會還是可以穿的,況且這才幾件,也不算多。」

  「可是我認為很多了呀!」婉玲嘟著嘴看著旭庭。

  「那好吧!」旭庭從皮包裡拿出金卡,遞給店員。

  「先生,我們馬上幫你結帳。」原來自己的猜測全錯了,店員吞了幾口口水,接過旭庭的金卡。

  「一共是六十萬。」

  「你買太多了。」六十萬?婉玲搖搖頭,她原本只想要那件天空藍顏色的小禮服而已。

  「怎麼會呢?為了你我將這間服飾店都買下來也沒問題。」旭庭繼續說道:「我怕我上班的時間,你會覺得無聊。如果你喜歡這間店,那我就買下來,或者另外開一家給你也行。」他撫著婉玲的頭說道。

  店員則是一邊替旭庭結帳,一邊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他們說話的內容。

  「而且在咖啡店端咖啡太辛苦了,我不希望你太累!」

  婉玲忍不住偎在旭庭的身上。從來就沒有人會對她這麼好、這麼體貼,除了她幾個知心的朋友外;如果她是一艘在海上漂泊不定的船,那莊旭庭就是她一生中最值得她依靠的港灣。

  「怎麼哭了呢?」

  婉玲搖搖頭,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旭庭,我愛你!」她拉下旭庭的頸項,小聲地在他的耳畔說道。

  旭庭激動地抱起婉玲,他終於等到婉玲的愛了。「我也愛你。」他在她的臉頰上印上一吻。

  店員羨慕地看著旭庭與婉玲,將手中的金卡還給旭庭。

  「將我們要的衣服送到這間公司去。」旭庭遞出一張名片,放在櫃檯上。

  「我們等一下不是要拍結婚照嗎?」婉玲問著旭庭。

  「是呀!」

  「我想穿那件天藍色的小禮服。」

  「好!」旭庭拿起那套小禮服。「其餘三件就麻煩你們送過去。」說完便摟著婉玲的肩,走出了服飾店。

  此時,店員才拿起了桌上的名片,天!她竟然得罪了國內知名企業,「耀騰」企業的總裁。

  


  「我要結婚了。」婉玲快樂地對佩寧說道。

  「真的還假的?」佩寧不相信,因為婉玲和旭庭認識還沒一個月,就突然決定要結婚了。

  「當然是真的嘍!」婉玲拿出手提袋裡的喜帖給佩寧。「你看,喜帖旭庭都印好了,怎麼可能是騙人的。」

  佩寧不可思議的打開喜帖,發現上頭附了張拍得美美的結婚照,男主角深情地摟著女主角,在她的臉上烙下一吻。而女主角則害羞地低下頭,親密地靠在男主角的胸膛上。

  「你的保密功夫還真到家。」佩寧不悅地說道。

  「別生氣嘛!我這不就告訴你了嗎?」

  「怎麼這麼早就結婚,難不成是……」佩寧看向婉玲平坦的小腹。「不會是有了吧?」

  「別亂說,才沒有呢!我和旭庭還是清清白白。」雖然差一點,但還算是吧?

  「不會吧?!你們都快結婚了,怎麼可能?」

  「真的!」婉玲大力地點點頭。

  「我相信你就是了,紅包要包多少錢呀?」

  「不用了!」婉玲揮揮手。「人來就行了,別帶什麼紅包了!」她笑著說道。

  「真的嗎?」

  「是呀!」

  「我看還是包個七百五給你,那時『污』你的,就包還給你好了。」

  「這樣也行!」

  


  今天是婉玲最後一天在咖啡店上班,她帶了喜餅與喜帖分送給咖啡店的人員。

  「恭喜……」眾人忙著向婉玲道恭喜,只有李香慧始終帶著懷恨的眼光,看著婉玲。

  「謝謝!對了,旭庭幫我買了一件天藍色的小禮服,我真的很喜歡那一件,我有帶來唷!」

  「那你就換來給我們看看。」

  「我正有此意。」婉玲走入換衣室。

  「婉玲真幸福,找到個疼她的老公。」

  「是呀!還是個有錢人,下半輩子不愁吃穿了。」

  「我想也是,不過婉玲的未婚夫長得真的很帥耶!」

  李香慧越聽越生氣,這一切原本應該是屬於她的,而不是陳婉玲的!她忿恨地想道。

  「婉玲,換好了沒?你是在換衣室裡睡著了嗎?」

  「好了嘛!」婉玲打開換衣室的門走了出來。

  「好漂亮!」

  「是呀!就像個誤落凡塵的精靈一般!」

  「是呀!這一套不便宜吧?」

  「十五萬!」婉玲隨口說道,在原地轉了個圈,齊肩的長髮優美地甩出一個動人的弧形,令在咖啡廳裡的男性客人為之著迷。

  「嘖嘖……大手筆,我看你今天就不要換下這一套小禮服好了,站在我們咖啡廳門口,那我們今天的生意會特別好。」

  「是呀!婉玲,你看我們咖啡廳裡的男性顧客連口水都快滴出來了,我真想拿個臉盆給他們接。」

  「是呀!」

  「別取笑我了!」婉玲微笑地說道。

  「對了,婉玲你以後還在不在咖啡廳工作?」

  婉玲搖搖頭。「旭庭怕我太辛苦,所以不希望我繼續做下去,剛才我已經和老闆娘辭職了。」婉玲不捨地看著眾人。

  「那你成天在家不就很無聊了嗎?」

  「不會的!旭庭說要幫我開間高級服飾店,請幾個櫃檯小姐,讓我當老闆。」

  「真好!」眾人羨慕地說道。

  「如果你們來的話,我會打折喔!」

  「那我們記住了!」眾人笑著說道。

  「莊旭庭是我的!」李香慧氣忿地隨手拿起一杯滾燙的咖啡,在眾目睽睽之下,忽然朝婉玲身上撥去。

  「好燙!」婉玲閃避不及,被燙著了,她連忙跑入換衣室裡用冷水沖著被燙到的部分。

  「李香慧,你發什麼瘋呀!」

  「是呀!婉玲的未婚夫喜歡的是她又不是你。」

  「就是說嘛!婉玲的未婚夫才不會這麼沒眼光看上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旭庭是我的!是我先注意到他的。」李香慧狂亂地喊著。

  「但是他喜歡婉玲,又不是你,你別太自作多情!」

  「是呀!難道你就不能接受現實嗎?」

  一陣鈴鐺聲打斷了爭吵,眾人的視線全移往門口。

  「婉玲在這裡嗎?」旭庭微笑地問道,今天婉玲說想送喜餅給咖啡店的朋友,於是他下了班,就直接來咖啡廳找婉玲。

  「婉玲在換衣間裡,她被咖啡給燙著了。」

  旭庭一聽,連忙快步走入一間外頭掛有「來賓止步」牌子的小隔間裡頭。

  「婉玲,你還好嗎?」旭庭擔心地問道。看著婉玲的手臂上有明顯的紅腫,旭庭就感到心疼及不捨。

  「你怎麼來啦?」婉玲一聽是旭庭的聲音連忙穿好衣服。

  「我下班了!你要不要到醫院去?」旭庭問道。

  「不用了,只是不小心燙到而已,還要跑到醫院去,這麼麻煩!」婉玲看著換下來的小禮服。「不知道能不能洗得掉?」

  「洗不掉就買新的好了!」旭庭說道,幫婉玲將禮服套了起來,摟著婉玲的肩膀踏出換衣室。

  「婉玲,你沒事吧?」

  「好多了!」婉玲微笑地說道。

  「李香慧,你也太惡毒了一點吧!婉玲的未婚夫喜歡的不是你,你就用咖啡潑婉玲。」

  「你是被潑的?不是自己燙到的?」旭庭的眼冷冽地掃向站在一旁的李香慧。「你就是李香慧?」

  「是呀!」李香慧喜孜孜地說道,旭庭終於注意到她了。

  「算了啦!旭庭,反正都不痛了。」婉玲拉拉旭庭的衣袖,她不喜歡看到他的眼中出現冰冷的寒光。

  「不行!我不能忍受任何人欺負你,而且也不准任何人欺負你。」旭庭轉頭看向李香慧。「我給你兩個選擇,向婉玲道歉,或是將咖啡淋在自己的身上。」

  「笑話!我又不是有病。」李香慧嗤笑。

  「意思是說你兩者都不要嗎?」

  「當然!」李香慧答得非常順口。

  「那好,這杯咖啡是我請你的。」旭庭的手離開了婉玲的肩膀,拿起桌上的咖啡,往李香慧身上潑去。「這只是給你一點小教訓而已!」

  「旭庭,你怎麼這樣!」婉玲低呼,走向前想看看李香慧,卻被李香慧眼中的寒光給震攝住了。

  「賤人!」李香慧口出穢言,伸手打了婉玲一個巴掌,令婉玲退了幾步,直到旭庭接住了她。

  「你實在令我生氣。」旭庭用力摑了李香慧一個耳光,令李香慧跌倒在地。

  「旭庭,你怎麼這麼粗魯!」婉玲不悅地說道,想朝李香慧走去,卻被旭庭給攔住。

  「婉玲,別過去。」他立即將婉玲護在身後。

  「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李香慧吼道,踉蹌地從地上爬起,森冷的看了婉玲一眼後,便衝出咖啡廳。

  李香慧臨去前的那一眼,讓婉玲感到不安,她打了個冷顫。

  「冷嗎?」旭庭溫柔的將外套脫下來給婉玲披上。

  「我好怕!」婉玲偎在旭庭的身旁,說出了心中的恐懼。

  「有我在,你什麼都不必擔心、害怕!」旭庭微笑地安撫著婉玲,向眾人點個頭後,便摟著婉玲的肩膀離開咖啡廳。

  「婉玲的未婚夫真的好帥!」

  「是呀,好有魄力!不愧是一家公司的總裁。」

  「我真的好羨慕婉玲可以找到這麼好的未婚夫!」

  「是呀!」

  「婉玲真是幸福!」  


  自從上次讓佩寧受到委屈後,郭唐巖便公開表示佩寧是他的女朋友,而且他也常帶著佩寧出席各種宴會。

  而佩寧在郭唐巖家過夜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婉玲常取笑佩寧,叫她乾脆就住在郭唐巖家中不要回來算了。

  郭唐巖從沒有說過愛她,即使他們倆共處雲雨之中,他也未曾說過。

  「沒關係,是我的錯!我不該沒注意你的感受。」同床共枕這麼久了,他是知道佩寧心裡的顧慮。「我父親打算在下個月,讓我正式接管『光輝』。」

  「恭喜你了。」佩寧淡淡地說道,其實郭唐巖的父親早就不管事了,幾乎將公司的大權全數交給了郭唐巖,只差一個正式的交接儀式而已。

  「搬過來一起住好嗎?」郭唐巖從床上起身,走到櫃子前,拿出一條項鏈給佩寧。

  「我住在公寓裡就行了。」佩寧沒有伸手接郭唐巖的項鏈。

  郭唐巖看佩寧沒伸手的意願,逕自替她戴上了這條價值不菲的項鏈。「為什麼不要?我以為你一向是百依百順的!」他撥了撥佩寧的大波浪長髮。「像娃娃一般的臉蛋天真無邪,卻又表現得萬種風情。」

  「我可以將你的話當成恭維嗎?」佩寧笑著說道。

  「算是吧!」郭唐巖笑了。「你總讓我分不清,何時才是真的你。」

  你不也是?讓我分不出你的心。佩寧苦澀地想著。

  「我打算在交接那一天,正式宣佈我們兩個訂婚。」

  佩寧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她懷疑自己幻聽了。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我想先訂婚應該可以讓你安心一點。」

  「你很勉強嗎?」佩寧環抱著雙膝,雙眼直直地看著郭唐巖。

  「從來沒有人可以勉強我做任何事,而且我很喜歡你。」郭唐巖明白自己對佩寧不僅只是喜歡而已,更有一份難以言喻的情感。

  佩寧對郭唐巖的話感到些許的落寞,喜歡?就像是對貓狗一般嗎?她問不出口,因為這個問題太傷人了。

  「你呢?你願意嗎?」郭唐巖倒了杯威士忌喝了以後,將酒杯遞給佩寧。

  佩寧接過酒杯,喝了口酒。「願意吧!」這不就是自己的希望嗎?為什麼找不到答案可以回答郭唐巖。

  「願意『吧』?我不太喜歡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不過我可以勉強接受。」郭唐巖撫著佩寧大波浪的頭髮說道。

  「謝謝!」

  「有什麼好道謝的?」郭唐巖揚起眉。

  「就算是你接受了這個答案吧!」  


  今天是佩寧和郭唐巖的訂婚之日,同時也是郭唐巖的父親郭益將總裁的位置正式交由郭唐巖接掌的日子,因為佩寧突然感到不舒服,便回了房間與婉玲、林子茗、蔡怡君坐在房間裡聊著。

  「有沒有舒服一點?」婉玲微笑地問道。

  「舒服多了。」佩寧說道。

  「真有你的!」林子茗歎了口氣。「立志嫁給有錢人,真的就嫁給有錢人了,好厲害!下半輩子不愁吃穿了。」

  「是呀!我二十五歲時生日我也要許這種願望。」蔡怡君開著玩笑。

  「佩寧可是經過一番努力,才有今天的成就耶!」婉玲打趣著。

  「是呀!我起先是因為被他的車子撞到,一看到他的純金名片,我就立志要嫁給他了,我可是追得很辛苦耶!並沒有不勞而獲。而且我辭了待了兩年的公司,告訴唐巖,我因為遲到被炒了,沒有工作耶!」佩寧笑著說。

  「他相信了呀!」林子茗好奇地問道。

  「當然相信了呀!誰叫我的演技一流,男人呀!就是不能對他們太好,若即若離的態度才是最好的,他們才會被你吸引。」佩寧得意洋洋。

  「天使的臉孔用來騙傻子是最好的。」蔡怡君搖頭。

  「別罵我未來老公是傻子!」佩寧喜孜孜的。

  「是,不罵就是了,恭喜你啦!以後你就是總裁夫人了。」

  「是呀!我們姊妹手頭緊的話,就和你周轉啦!」林子茗拍著佩寧的肩。

  「這是當然的呀!」佩寧說道。

  「一有錢就大方起來了!」婉玲笑著。「改掉鐵公雞的個性了?」她問道。

  「唐巖這麼有錢,我又何必計較那一塊、五毛呢?」

  「說的也是!」  


  郭唐巖在交接儀式完後,便離開了會場;因為他放心不下佩寧,所以打算到房間裡看看,沒想卻在房門外聽到令他大感震驚的事,令他愣在當場,要敲門的手還高舉著。

  原來佩寧不愛我!郭唐巖在心裡苦澀地想著。佩寧是因為他有錢才去接近他的!郭唐巖此時真的想笑,以他的身份要什麼女人沒有?而佩寧真的令他傷透了心。

  輕輕地敲了下門,開門的是婉玲。

  婉玲的心跳停了下,郭唐巖聽到她們的談話了嗎?

  而另外的三人則是緊張地看著郭唐巖。

  「你來了多久?」佩寧硬擠出一抹笑容說道。

  「剛來而已!」郭唐巖微笑地走近佩寧。「身體舒服了嗎?」他溫柔地問道。

  「是呀!有她們三人的照顧,不好都不行了。」還好,唐巖沒聽到,佩寧暗地裡鬆了口氣。

  「真是太麻煩你們了。」郭唐巖微笑地對三人說道。

  「這是應該的,她是我們的好朋友嘛!」林子茗說道。

  「我們得下去切蛋糕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4-2 06:46:07

第五章

  「唐巖,我有話要告訴你。」佩寧明顯地感覺到,郭唐巖自訂婚那日起,態度冷淡許多;夜晚他雖然仍舊和她同床,但總是背對著她,而且她也發覺郭唐巖常有意無意地躲著她。

  「佩寧,等一下可以嗎?」郭唐巖溫柔地說道,但眼眸的柔情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有冰冷與不屑。

  「我真的有急事要告訴你。」

  「但是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我約了玲玲的父親談生意,這筆生意對我很重要的。」郭唐巖的手摟著何玲玲離開了佩寧的視線。

  何玲玲高興地抱著郭唐巖的手,示威地對佩寧回頭一笑。

  佩寧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錯了,但郭唐巖的行為看了真是叫她心碎,感覺到眼眶一股濕潤;原本淚水早已不知不覺在郭唐巖離開的當時,模糊了她的視線。

  失落地走回了自己的辦公桌,佩寧繼續處理桌上成堆的文件。此時她真的想大笑,在她全部都給了他時,他竟然對她不屑一顧。

  可能是報應吧!因為自己接近郭唐巖的動機不純,才要如此懲罰她,讓她深陷在愛情的泥淖裡不可自拔,等到想抽身已太遲了。  


  「唐巖,我疼你,你是知道的,我從小看你長大的。」何林喝了口酒對著面前的郭唐巖說道。

  「是!我還記得我小的時候,您常帶玲玲到我家裡來。」

  「玲玲很喜歡你。」何林頓了下。「你也知道我很疼玲玲,我就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

  「伯父,你有話就請直說好嗎?我不喜歡拐彎抹角。」郭唐巖斯文有禮地說道。

  「很好,咱們快人快語。我百年以後,所有的財產都留給玲玲了,誰娶了她之後,便可以得到我所有的家產。」何林犀利的目光緊盯著郭唐巖。

  「伯父是希望我娶玲玲嗎?」

  「沒錯!」

  「但是我已經訂婚了。」郭唐巖婉轉地拒絕。

  「取消就行了,到時新娘是玲玲就可以了。」何林霸氣地說道。

  郭唐巖搖搖頭。「辦不到!」

  「唐巖,娶了玲玲也可以結合我們兩家在商場的勢力,更何況玲玲溫柔、美麗,只是偶爾會使點小性子而已,有什麼不好?」在商場上誰敢不讓他何林三分,唯有郭唐巖不將他放在眼裡,可能也因為如此,令他特別中意郭唐巖。

  「玲玲很好,我將她當妹妹看待!」

  「但是玲玲喜歡你。」

  「但我對她沒有愛情的成分在。」郭唐巖冷淡地說道。

  「無所謂的,郭大哥,我只要待在你身旁就好了。」玲玲哀淒地說道。

  「玲玲,別哭!」看到自己捧在手中的寶,哭得像個淚人兒一般,令何林感到萬般不捨。「唐巖,你考慮看看。」

  「這沒什麼好考慮的。」郭唐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讓你想想。」

  「是呀!郭大哥,人家真的很喜歡你!」

  「考慮看看吧!唐巖。」  


  「我打算過幾天舉行婚禮。」郭唐巖撫著佩寧略顯蒼白的面容,從口袋裡拿出下班後到飾品店所選的藍寶石戒指,套入了佩寧的手指裡。

  「為什麼這麼突然?」佩寧實在對郭唐巖的態度感到萬分不解,前些日子他還直躲著她,為什麼今天會忽然改變態度了?

  「我愛你,我們結婚吧!」郭唐巖心痛地說出這句話,何林的壓力快讓他喘不過氣來,只有盡早和佩寧結婚,才能讓何林打消他可能成為他女婿的念頭。

  郭唐巖的話,讓佩寧感到宛如置身於天堂之中,而郭唐巖接下來的話,卻將她硬生生地打入了地獄裡。

  「雖然我知道你並不愛我。」

  「你為什麼這麼說?我是愛你的。」

  「我一切都知道了,你別勉強自己說出違心之論了。」

  「什麼意思?」

  「訂婚那天你和朋友在房間裡所說的話,我全部聽到了。」郭唐巖撫著佩寧大波浪的頭髮。

  「你都聽到了?」佩寧震驚地退了一小步。「那你為什麼還要娶我?」

  「這沒有什麼差別的!」郭唐巖笑了。「我養得起你,也愛你,你要我的錢,我也可以滿足你。」

  「那只是個玩笑呀!你別當真。」佩寧急忙說道。

  「我不喜歡被人當成玩笑的對象,但無所謂,」郭唐巖深吸了口氣。「只要你能留在我身邊,這樣就夠了!」

  佩寧的淚緩緩落下,她大笑了幾聲。「我承認當初會接近你是因為你有錢,符合我擇偶的條件,但是現在我是真的喜歡你,愛你呀!」

  「我說過無所謂,不管你愛不愛我,只要在我身邊就行了。」郭唐巖頓了下,繼續說道:「我曾想過漠視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不再愛你,讓你的影子從我的腦海裡消失,但是我發覺我做不到,所以我想通了,婚姻是將你留在我身邊的唯一的方法。」

  「因為你說的,你可以滿足我的生活,所以願意娶我是不是?」佩寧露出個苦笑,為什麼她的心願達成了,她卻沒有那份滿足感?有的只是重重的失落與傷心。「對不起!」佩寧拔下了手指裡的戒指和頸項所掛的項鏈,還給郭唐巖。

  「為什麼?這不就是你生日時所許的願望嗎?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郭唐巖嘲弄地看著佩寧。

  「是呀!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這不就是我的願望嗎?我為什麼要傻得將戒指還給你呢?」佩寧茫然地反問自己。「但是你不信任我,我們這樣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我現在才發現這不是我要的。」

  「因為我們彼此有疙瘩存在,我們兩個的愛情裡充滿了不信任與謊言,這樣,我們兩個人都會痛苦。」佩寧深吸口氣。「就算是我們有緣無分吧!到此為止,我們分手吧!」佩寧走向郭唐巖,雙手攔住郭唐巖的頸項,踮起腳尖,送上自己的吻。「『助理』的工作,我現在向你辭職。唐巖,我從不後悔愛上你,再見了。」

  佩寧放開了自己的手,放開了郭唐巖,其實錯的是自己不是嗎?她走出臥室,離開郭唐巖的住所,同時也走出了郭唐巖的生命。



  「這算什麼?」郭唐巖笑著,笑容中有傷痛與無奈。「我已經答應要給你你所要的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郭唐巖看著這間曾與佩寧相擁而眠的臥室,床與棉被都還留著佩寧身上淡淡的香味與溫熱的感覺,突然他覺得這間十坪的臥室好冷清,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夠了!」郭唐巖甩了下頭。「我郭唐巖就不信非要你洪佩寧不可。」想他郭唐巖是情場高手、商界有名的黃金單身漢,今天竟然會敗在洪佩寧手裡。

  走到酒櫃前,為自己倒了杯伏特加烈酒,啜了口。「我就不信非要你不可。」郭唐巖將酒杯與酒全掃落到地上,而淚水卻滴了下來。「我為什麼要哭!這場仗我贏了不是嗎?」

  頹然地坐在床上,他到底是輸了、還是贏了?

  茫然地走在馬路上,雨水無情地拍打在她的身上,突然她想起自己以前最喜歡的一首歌,佩寧顫著聲輕輕地唱著……


  擁有——愛和承諾

  愛和承諾像指環和花朵

  你用一生守候等待幸福的結果

  不願讓愛沉默在思念世界探索

  當驚覺歲月蹉跎你回頭再望著我

  你的心

  深情眼神

  一直在感動我

  再一次擁抱著我

  你是來世延續的選擇

  是我心靈最深的寄托

  愛情是一句承諾一生執著

  縱然過去緣分虧欠太多

  在心中一把不滅愛的火

  依然那麼熱烈那麼纏綿燃燒著……


  不知過了多久,佩寧走到了與婉玲共同租賃的公寓,上了二樓,按下電鈴。

  婉玲打開門,在發現佩寧全身濕漉漉地站在門口時,令她大吃一驚。「佩寧,你怎麼會……」婉玲將佩寧拉進了屋裡,關上了門。「你怎麼會搞成這樣的?」她趕緊拿了條浴巾給佩寧。

  佩寧下意識地接過毛巾擦著。

  「現在是晚上九點,你怎麼自己一個人來?郭唐巖呢?」在發現佩寧的不對勁後,婉玲出聲詢問著。

  「我們分手了……」佩寧緩緩說道。

  分手?怎麼會?佩寧前一陣子才和郭唐巖訂婚而已,怎麼會分手的?一連串的問號在婉玲心裡響起,婉玲走到廚房,倒了杯熱茶給佩寧。

  「將這杯熱茶喝掉,暖暖身子。」

  「謝謝!」佩寧接過茶,輕輕啜了口。

  「前一陣子你們不是才剛訂婚嗎?」婉玲提出自己的疑問。

  「是呀!他早上向我求婚了。」

  「那不是很好嗎?怎麼會分手的?」婉玲不解地問道。

  「是呀!」佩寧苦笑著搖搖頭。「我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傻,放著現成的總裁夫人寶座不坐,而回來窩這間向人租來的小公寓。」她自我調侃著。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婉玲對佩寧翻了個白眼。

  「不然要我怎麼辦?要我哭嗎?我根本就哭不出來,我甚至還想笑你知道嗎?這一切就像出肥皂劇一樣。」佩寧歎了口氣。「還記得我訂婚那天,我們在房裡所說的話嗎?」

  婉玲不解地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佩寧訂婚那天的那一幕。那天她打開門,發現外頭站的是郭唐巖,她清楚地看見郭唐巖的眼裡閃過了一絲忿恨和不屑的眼神。

  「去向他解釋清楚呀!」婉玲著急地說道。

  「我不認為有什麼好解釋的,畢竟原本就是這樣的。」佩寧不抱任何希望。

  「但那只是我們在開玩笑罷了!」

  「算了!」佩寧揮揮手。「唐巖根本就聽不進去。」

  「那我去向他解釋。」婉玲急忙說道。

  「不用了!」佩寧搖搖頭。「我和郭唐巖之間原本就不應該有任何交集。」佩寧歎了口氣。「這裡還有我的房間嗎?」

  「當然有!不過我只租到這個月底而已。」

  「我想也是,因為你快結婚了嘛!」她沒忘記婉玲一個星期後就要結婚了,而她在和郭唐巖訂婚之時,便搬進了郭唐巖的住所,已經好久不曾回來這裡住了。

  「那你以後怎麼辦?」婉玲擔心地問道。

  「涼拌嘍!唉,當初應該聽你的才對,現在也不會一貧如洗。」她和婉玲兩人合租這一間公寓,一個月的租金是一萬八,如果她一個人租的話,那就太貴了一點,而且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原本三十幾萬的銀行存款也因為三不五時去逛個服飾店,只剩下二十多萬而已。

  「別這麼說,你的東西都還在房間裡,我又沒有丟掉。」婉玲笑著說道。

  「真的太感謝你了。」

  「你來我的服飾店吧!」

  「服飾店?」佩寧不解地看著婉玲,不知她何時開了間服飾店。

  「是呀!旭庭出資幫我開的,等一切準備好就可以開張了。」

  「那好!我就到你的服飾店去上班,你可不能炒了我。」佩寧開玩笑的說。

  「這是當然的!」

  「明天我想回孤兒院一趟,好幾年沒回去了,不知道院長身體好不好?」其實這幾年下來,她省吃儉用所存下來的錢,幾乎都寄回去給孤兒院了。

  「我也很久沒回去。」婉玲想道。「不知道那裡的弟弟妹妹過得怎麼樣了?」

  「我回去就好了,你這陣子這麼忙,準新娘,還是好好地去休息吧!我想去睡了,晚安。」佩寧轉進自己的房間,進了浴室梳洗完後,便關上燈,在床上掉著淚。剛才在客廳,她為了不讓婉玲因為她的事而擔憂,所以她一再強顏歡笑,但她在踏入臥室的瞬間,眼淚就像決堤一般不停地落下。

  佩寧不停抽噎著,灰姑娘的夢該醒了,從明天開始,她又是從前那個一毛不拔、鐵公雞個性的洪佩寧,她如此告訴自己。


  「伯父,我答應你娶玲玲!」郭唐巖對何林說道。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何林大笑著拍拍郭唐巖的肩。「以後我的公司就全部讓你繼承了。」

  「謝謝伯父!」郭唐巖說道。

  「還叫什麼伯父呢?應該改稱呼了吧!」何林揚起了眉,對郭唐巖的稱呼感到不悅。

  「是呀!郭大哥。」何玲玲偎著郭唐巖甜甜地說道。

  「爸爸!」郭唐巖的口氣略為僵硬。

  「很好!」何林高興地說道。「對了,你原本那個姓洪的未婚妻呢?」何林注意到當他提起洪佩寧時,郭唐巖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爸!你怎麼這麼掃興,突然說這個。」何玲玲不悅地瞪了何林一眼。

  「是爸爸的錯!」何林寵愛地說道。

  「我們分手了。」郭唐巖佯裝無所謂地說道。

  「分手了?那很好呀!但我是不希望你婚後和那姓洪的女人藕斷絲連,傷害玲玲。」何林警告他。

  「不會的!」娶了何玲玲之後,他自當會好好待她,雖然他的心全給了另一位他所深愛的女人。

  「那就好,你也知道我就是希望我女兒能過得幸福、快樂,這樣我就很滿足了!」何林欣慰的說道。

  「爸!我知道你最疼我的……」何玲玲摟著何林的肩膀哽咽地說道。

  「我不疼你疼誰呢?」何林歎了口氣。「我就只有你這個女兒而已。」何林看著郭唐巖。「唐巖,你也知道的,玲玲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但是我沒辦法再續絃,因為我一生中就只愛玲玲的母親一人而已,所以我對玲玲疼愛的很。她的個性我很清楚,她平常嬌生慣養,個性難免會較驕縱一點,希望你能多包涵。」

  「我知道的!」

  「爸!你怎麼把人家說成這樣?」何玲玲輕輕槌著何林的肩膀說道。

  「不然呢?」何林反問道。「家裡的傭人全部和我抱怨,你在家一下高興就摔東西。一些碗盤什麼的,只要遇到你心情不好時,就全數遭殃,你看這不叫驕縱叫什麼?」

  「爸,你別這麼說嘛!等會兒郭大哥都不敢娶我了,那都是你害的。」

  「這麼想嫁啦!」何林搖搖頭。「真是女大不中留,養你養了二十多年了,唉!」他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爸!」何玲玲提高了音調喚著。

  「知道了!」何林揮揮手安撫著何玲玲。「總而言之,就請唐巖你多多包涵,從今以後我就將玲玲交給你了,請你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這是應該的。」

  「郭老呢?郭老對你未婚妻換人的事有什麼意見?」

  「家父對我未婚妻換人沒有意見,更何況婚事我可以自己作主的。」郭唐巖答道。

  「我原以為郭老會不滿意我們玲玲呢!」何林笑著說道。

  「怎麼會呢?爸爸,你都不知道伯母最疼我了,從小到大常和我說叫我當她的女兒,做她的兒媳婦的!」

  「你呀!真是不知羞。」

  「你就別擔心了,家父和家母很疼愛玲玲的!」郭唐巖說道。


  慈心孤兒院。

  「院長,洪姊姊回來了!」一群十餘歲的小孩擁著佩寧走到院長室裡。

  「院長,好久沒回來看您,最近身體好不好?」佩寧看著這間院長室,與她六、七年前離開時,並沒有什麼兩樣,依舊是一個木板床和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還不是老樣子,人老了!」院長慈愛地摸著佩寧。「婉玲呢?怎麼不見她回來呢?」

  「她過幾天要結婚了,最近比較忙,原本她是要和我一起回來的,她托我拿張請帖給您。」佩寧微笑著說道,從皮包裡拿出一張紅色的請帖和一封塞得鼓鼓的牛皮紙袋,遞給院長。

  「最近院裡又來了幾個孩子,那一天我可能走不開,佩寧你替我向婉玲說聲恭喜,對了婉玲要嫁的人,對她如何?有沒有嫌棄婉玲是個孤兒?」院長有些擔心。

  「她未婚夫對她很好的,院長您放心好了,他從沒有嫌過婉玲是個孤兒。」佩寧搖頭說道。

  「那就好!」院長欣慰地點點頭,她一直將這群小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在撫養,而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到每個孩子都能過得幸福、美滿。滿是皺紋的手,打開了牛皮紙袋,拿出裡頭一疊疊的千元大鈔。

  「佩寧,你這孩子怎麼老是說不聽!」院長有些責備。「台北不比我們南部地區,物價、租房子樣樣都貴,別那麼省,將錢全給了孤兒院,那你怎麼辦?」

  「院長,您別擔心,這些錢有些也是婉玲的,而且孤兒院也該好好整修了。」

  「佩寧,你的心意院長懂,但是你也得留一些錢在身邊呀!」

  「我知道的!院長您放心好了,我存折裡還有幾萬元的。」

  「真的嗎?」院長懷疑地看著佩寧。

  「當然嘍!院長,我陪您一起出去走走。」佩寧扶著院長,一步步小心地踏出了院長室,這幾年她知道院長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

  「這裡還是和我記憶中的景像一模一樣。」

  「是呀!這幾年院裡的小孩多了,各地的捐款難以應付院裡的開支.」院長微笑著說道。「所幸還有你們幾個大孩子。」

  「別這麼說!」佩寧哽咽地搖搖頭。「當初要不是您收留仍在襁褓的我,說不定我早就餓死了。」她記得院長告訴她,她的母親是一名未婚媽媽,將小孩送到孤兒院後,告訴院長她的姓名,便離開了;在院裡的十幾年,也從來沒有來看過她。

  「佩寧!你的母親也是有苦衷的,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看不開嗎?」

  「沒有!只是想起來,會覺得心痛而已。院裡還缺什麼東西嗎?」

  「沒有了!」院長搖搖頭。

  佩寧知道院長是為了不增加她的負擔而欺瞞她,老舊的房子早該好好地整修,生了銹的遊樂器材,早已有好幾十年的歷史。

  「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記得打電話給我。」佩寧交代著。

  「知道了!」院長微笑地點點頭。

  「時間不早,我得回去了!」佩寧看了下表,她已經買了回程的機票,如果再留下去的話,一定會來不及搭飛機。

  「嗯……」院長點點頭。「路上小心!」

  「知道了!」佩寧在院長滿是皺紋的臉頰上親吻一下後,和十幾名的院童揮手道別,才離開孤兒院。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4-2 06:46:28

第六章

  今天是婉玲的婚禮,一大早林子茗和蔡怡君便來到婉玲和佩寧所合租的公寓裡,幫婉玲穿婚紗和說些較貼心的話。

  「沒想到我們四個人之中,最早嫁的人竟然會是你!」蔡怡君說道。

  「是呀!真是看不出來,為什麼就是沒人想娶我?」林子茗說道。「我看天底下的男人『目啁攏給蛤蜊肉糊到』(註:台語),我這個全天下最美麗、溫柔優雅的女性竟然還小姑獨處,而你這個混世大魔王竟嫁了個好老公。」

  「怎麼?子茗你心理不平衡是不是?」佩寧挑起眉看著林子茗。

  「是呀!不只不平衡而已,我簡直是極度的不平衡。」林子茗吶喊著。「天呀,請賜給我一個好男人吧!」

  林子茗的爆笑,連一本正經在幫婉玲化妝的化妝師和造型師都忍不住爆笑出聲;其實林子茗長得並不算抱歉,只是她較為粗枝大葉、不拘小節,沒有淑女的氣質罷了。雖說佩寧的淑女氣質是假裝的,但是林子茗就是連假裝都裝不出來。

  「真是變態!」蔡怡君撇撇嘴說道。「沒有男人追的話,那你不會去追嗎?想要男人的話,向上天要是沒有的,難道男人會從天上掉下來嗎?就算掉下來,也早壓扁你了。」

  「哎唷,你這人怎麼這樣嘛!連做做夢都不行。」林子茗咕噥著。

  林子茗與蔡怡君無心的話,彷彿在佩寧內心尚未結痂的傷口上又劃上一刀,佩寧的心隱隱作痛著,前些日子她看到報紙上刊登了郭唐巖和何玲玲的消息,忍不住痛哭了一場。

  「好了啦,你們就少說幾句嘛!」婉玲看到佩寧憂愁的神情、不悅地拍拍她們兩個。

  「對不起嘛!我們說錯話了。」

  「沒關係的。」佩寧笑笑。

  「真的沒關係嗎?」林子茗追問著。

  「是呀!」

  「那就好了!」

  「你們三個伴娘要不要上點妝?」化妝師問道。

  「好呀!要把我們化得美美的,比新娘還美才行。」蔡怡君說道,她知道今天出席婚禮的,幾乎都是有錢人,她得把握機會才行。

  「別搶了婉玲的風頭嘛!人家第一次當新娘。」林子茗說道。

  「第一次當新娘?」佩寧揚起眉看著林子茗。「你是想讓婉玲嫁幾次?小心等會兒婉玲的老公會拿菜刀砍你。」

  「才不會咧!」

  「叮咚!叮咚!」

  「一定是新郎和伴郎來了。」林子茗和蔡怡君高興地朝客廳走去。

  「看開一點。」婉玲安慰著佩寧。

  「我盡量。」佩寧誠實地說道。到底能不能看開一點,她自己也不知道。和化妝師及造型師幫婉玲拉著裙擺,她們走到了客廳的門前。

  「快開門!」旭庭拚命地拍打著鐵門,但是幾個伴娘就是不開門,他已經不知道幾天沒看到婉玲,心裡想的要命,想趕快看到婉玲。

  「不行!這麼簡單就幫你們開門,休想。」林子茗說道。

  「不然你要怎樣?」旭庭的口氣微慍。

  「唷!生氣了?」蔡怡君揚起聲音說道。「婉玲呀!你有沒有聽到,你老公好凶呀。」她咋呼地喊著。

  在蔡怡君及林子茗身後的婉玲忍不住輕笑出聲。

  「不怎樣!紅包拿來就行了。」佩寧感染到歡樂的氣氛,忍不住笑呵呵地說道。「對了!有東西給你這個新郎看,等一下再開門唷。」她記得婉玲將那十五張火辣辣的照片放進一本相簿裡,於是她連忙跑進婉玲的臥室,翻出了那本相簿後,再回到客廳的門前。

  「你……」婉玲驚呼。「你幹麼把這個拿出來啦!」她的臉紅得像蘋果一般。

  「當然是想乘機敲你老公一筆嘍!」她轉向旭庭。「想不想看?」

  「那是什麼?」旭庭不解地說道。

  「我送的結婚禮物。」

  「先給我們看嘛!什麼東西這麼神秘。」林子茗翻了幾頁。「嘿!限制級的咧。佩寧,真有你的,你怎麼不拍全程的呀!」她有點complain。

  「就是說嘛!」蔡怡君搖頭說道。

  「我也想呀!但他們只有做到這樣而已。」

  「那真是可惜!」林子茗和蔡怡君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也是那麼覺得!」佩寧笑嘻嘻地說道。「你到底要不要看?」

  旭庭點點頭,從她們幾個的對話中,他知道那本相簿裡拍的一定是他和婉玲。

  「好!我們幾個伴娘,你一個人要包十萬。」

  「你敲詐呀!」婉玲叫道。

  「算是吧!不然我們幾個表決好了,贊成的人舉手。」她看了一下。「我們三票你才一票,你輸了,乖乖的。」

  「就是說嘛!你搶錢呀。」幾個伴郎叫道。

  「是呀!誰叫我們幾個最近手頭緊了點。」蔡怡君說道。

  「好!我付。」旭庭微笑地說道。「不過我沒有帶現金。」他實在是對那本相簿的內容感到好奇。

  「沒關係、沒關係!開支票也行。」佩寧貪財的個性又出來了。

  旭庭拿出支票本,迅速開了三張面額十萬的支票。

  「還要用紅包袋裝起來才行。」

  「有就不錯了!還那麼挑剔。」一旁的伴郎喊著。

  「沒關係的!」旭庭拿出了三個紅包袋,將支票分別裝入後,從鐵門的縫裡塞給佩寧。

  「謝啦、謝啦!真是貪財。」佩寧笑嘻嘻地和蔡怡君及林子茗收下紅包後,便打開門,讓旭庭進了屋子。

  旭庭接過佩寧手中的相簿,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它。

  「你拍的?」旭庭驚訝地說道,才看了第一頁,便連忙合起相簿。

  「是呀!」佩寧說道。

  「拍得很好,謝啦!」

  「我就知道你會滿意,怎樣?三十萬花的值得嗎?」

  「太值得了!」旭庭笑著說道,抱起了婉玲下了樓。

  「佩寧,你還真行,讓我們一入口袋就是十萬!」林子茗說道。

  「是呀!」蔡怡君也說道。

  「小case啦!」佩寧揮揮手,跟在旭庭身後下了摟。

  


  旭庭及婉玲在教堂舉行的婚禮,在莊嚴、隆重,及偶爾發生的突發狀況之下完成了。

  「恭喜!」

  「謝謝!」旭庭及婉玲笑著說道。

  「你們接好喔!我要丟出手中的捧花了。」婉玲在旭庭的摟抱之下,拋出了象徵幸福的新娘捧花。

  幾個未婚的女性,連忙爭著搶捧花,只見捧花不偏不倚地落入了佩寧懷裡。

  「我沒有和你們搶,是它自己往我這裡掉的。」佩寧訕笑著說道,在她失戀的時候,卻接到新娘所拋的捧花,未免太諷刺了一點,她搖頭無奈地想著。

  「陳婉玲!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一陣高亢的女音傳入眾人的耳內,令原本吵雜的教堂外突然鴉雀無聲。

  李香慧拿著一把尖銳的刀子,朝旭庭的身上刺去。

  「不要!」婉玲驚叫了聲,抱著旭庭轉過了身,企圖保護旭庭。

  「不!」旭庭痛徹心肺地吼著。

  在眾人措手不及之下,佩寧撲在婉玲的身上,硬是接下了那一刀——霎時,雪白的白紗染上佩寧鮮紅的血跡。

  眾人連忙制止李香慧瘋狂的舉動,將她送到警局。

  佩寧的身子軟軟地從婉玲的背部滑了下來。

  婉玲發現背部竟沒有預期的疼痛,立即轉過身子,才發現佩寧倒在地上。「不要呀!佩寧。」婉玲抱著佩寧癱軟的身子,哭著喊道。

  「佩寧!」

  「佩寧!」

  「別哭……你是新娘子……哭了就……不美了……」佩寧斷斷續續地說道。「更何況……我都還……沒死呢……人家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我不……會那麼早死的……」

  「別說了……別說了……我送你到醫院去……」婉玲哽咽地說道。

  旭庭連忙抱起了佩寧,和婉玲一同坐進車內,命令司機開車到醫院去。

  


  醫院,手術室外。

  「不要呀!佩寧人那麼好……為什麼……她從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呀……」婉玲在旭庭的懷裡哭泣著,沒想到她的婚禮竟然會變成這樣,替她受傷的人還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不要哭!」旭庭摟緊了婉玲,不停地安慰她。

  「佩寧會沒事吧?」婉玲無助的眼神渙散地看著旭庭。「為什麼?為什麼?」

  「冷靜點!婉玲。」

  「旭庭,你叫我怎麼冷靜呀。在手術室裡的是代替我受傷的佩寧呀!」

  「但是現在急也不是辦法,我們唯一所能做的事就只能耐心地在外頭等而已。」旭庭摟著婉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知道!但是她已經送入手術室那麼久了……」婉玲焦急不已。

  「就像你所說的,佩寧那麼好的人不會有事的。」當時他來不及反應,否則那一刀是絕不會落在任何人身上的,他自責地想著。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當手術室的燈熄滅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

  醫生和護士疲憊地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婉玲和旭庭連忙迎上去。

  「醫生,我朋友有沒有事?」婉玲著急地問道,一顆心全懸掛在手術室裡的佩寧身上。

  「她的家人呢?」醫生問道。

  「她和我都是孤兒。」

  「抱歉!」

  「沒關係的,我朋友情形怎麼樣了。.」

  「還好刺的不深,所以沒有生命危險。」醫生微笑著說道。

  「謝謝你!」婉玲和旭庭感激地握住醫生的手。

  「這是我們的職責。」醫生說完便離開了。

  


  「你真的哭啦?」佩寧笑嘻嘻地說道,從兩個星期前她的傷勢就已經好多了,但是因為醫生說得住院一個月,所以她現在還是得待在病床上。

  「是呀!」婉玲白了佩寧一眼。

  「早告訴你嘍,我不會有事的,別忘了我是禍害也!」

  「是呀!打都打不死的蟑螂,可以吧?」

  「別用蟑螂來形容我嘛!」佩寧皺了皺眉。「多不衛生呀!」

  「真是謝謝你!」旭庭由衷地說道。在醫生宣佈佩寧沒有任何生命危險後,他便打了通電話回公司,要公司將婚禮那天李香慧瘋狂的舉動給壓下來,不過一些小報仍報導出來。

  「那是不小心的,那時不知道哪個笨蛋竟然在我後面推了我一下。那個人真是沒良心,如果讓我捉到的話,我一定會要他好看。」佩寧揮揮手。「像我這種人怎麼可能為了保護朋友,犧牲自己呢?我又不是完人,那種快完蛋的人。」當時她只有一個念頭,婉玲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希望婉玲和旭庭快樂地生活著,而她反正是孤零零一個人,既沒親戚連朋友都寥寥無幾,所以沒什麼牽掛,而且挨了那一刀又不見得那麼倒楣一定會嗝屁。

  婉玲瞭解佩寧的,那時佩寧身後是沒有人的,她知道佩寧只是嘴巴壞而已。

  「別裝那種哭喪的臉嘛!我還不是好好地躺在病床上。」不過被捅了一刀,還真不是普通的痛,躺了兩個星期,傷口都還沒好,有時笑得太開心也會牽扯到傷,,更別提下床了。

  「你是我們的恩人。」旭庭微笑地說道。

  「拜託,我又沒有那麼偉大,我說過了,我是被陷害的,不是自願的。」佩寧拍拍額頭說道。

  「不管你自願的、還是真的那麼倒楣,我昨晚和婉玲商量過了,聽婉玲說,你目前是租房子嗎?」

  「是呀!」佩寧點點頭,一個月租金得一萬八耶!

  「旭庭說為了感謝你的『倒楣』,所以打算送你間套房。」婉玲打趣地說道。

  「那麼好?」佩寧有點不敢相信,雖然婉玲的老公是真的很有錢沒錯。

  「據婉玲說你是很愛錢的,但是我覺得送現金是俗氣了點。」旭庭微笑地搖搖頭。

  「所以就送我一間套房?」

  兩人點點頭。

  「謝啦!既然你們這麼有誠意的話,我當然不會心領了。」佩寧向婉玲眨眨眼。「不過上次才向你老公拿了十萬元的紅包,實在有點不好意思耶!」

  「這樣呀!那我們收回來好了。」婉玲笑著說道。

  「不!」佩寧連忙說道。「我這個人怎麼會不好意思呢?」佩寧訕笑,端起了放在桌上的茶啜了口。

  「喏!」婉玲從皮包拿出一支綁有紅色蝴蝶結的鑰匙遞給佩寧。「這是你新居的鑰匙。」

  「不好意思,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真是貪財、貪財呀!」佩寧依舊是那句老話。

  「不會的。」旭庭說道。

  「我有事想單獨和婉玲談一下,可不可以……」佩寧睜著大大的美眸,看著站在婉玲身旁的旭庭。

  「那我先回公司了。」旭庭點點頭。「你要回家時,記得打電話叫王伯來接你,不要自己坐計程車,知道嗎?」旭庭對婉玲交代著。「這陣子治安實在太壞了,單身女子坐計程車太不安全了!」他再度叮嚀著。

  「知道了,開車小心點。」婉玲心裡喜孜孜的。

  「那我走了!」旭庭向佩寧點了點頭,低頭親吻了婉玲的額頭後,才不捨地離開病房。

  旭庭親密的舉動,讓婉玲害羞得紅了臉。

  「麻煩『莊太太』將我房間的門給鎖上。」佩寧戲謔地叫婉玲「莊太太」。

  「討厭啦!取笑我。」婉玲從椅子上起身,鎖上門後,又回到原來的椅子上坐好。

  「這麼害羞呀!」佩寧笑嘻嘻地說道。「真是甜蜜蜜。」好友找到了好伴侶,佩寧真的打從心底為婉玲高興。

  「別笑我了啦!」婉玲覺得臉部發燙,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臉一定紅得像「紅龜顆」(台語)一樣,於是連忙低下頭。

  「是、是!」佩寧頻頻地點頭。「我知道你看我是病人才對我這麼好的,不然你早把我拖起來揍了。」她打趣地道。

  「是呀!你有自知之明就行了,有什麼事快說吧。」

  「別這麼凶嘛!我是想問一下你們閨房的事。」

  「那種事有什麼好問的!」婉玲瞪了佩寧一眼,其實她和旭庭這幾天為了佩寧忙得一回家洗完澡便倒頭大睡,也沒什麼閨房之事好說的。

  「不過我看你的樣子,你該不會還沒和你老公……」

  「是又如何?」婉玲噘著嘴。

  「是為了我嗎?」

  「一半一半啦!」

  「真是辛苦你老公了。」結婚兩個星期竟還沒行房,真是!

  「不會啦!」

  「我最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整天陪在我身旁了,我怕你老公會吃醋的。」佩寧把玩著那把鑰匙。

  「沒關係的!」

  「春宵一刻值千金呀!如果這麼算的話,你看你們浪費了多少的錢?」

  「真服了你,連這個都可以拿來算錢!」婉玲爆笑。

  「當然啦!」佩寧看著桌上的皮包。「幫我拿一下那個白色的皮包。」距離太遠了,她的手夠不著。

  「好!」婉玲拿了皮包,遞給佩寧。

  「謝啦!」佩寧從皮包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給婉玲。「這個我原本是你婚禮那天要送你的。」

  「這個是什麼?」婉玲好奇地說道。

  「拆拆看不就知道了!」佩寧閉起眼睛,躺在床上。

  「哦!」婉玲動手解開小盒子的紅絲帶,拆開包裝紙。「你送我氣球做什麼?我年紀那麼大了,又不玩吹氣球。」

  佩寧聽到婉玲的話,忍不住爆笑出聲。「拜託!你竟然說這種東西是吹氣球?」笑的太快樂了,於是傷口隱隱作痛,佩寧憋住笑。「莊太太,你也太單『蠢』了吧!沒知識也要有常識,不然就算是看電視也可以吧。」

  「這個不是吹氣球呀!」婉玲皺著眉說道,她實在是沒看過這種東西。

  「當然!這個叫——保——險——套——」佩寧拉長了音調。

  「保險套?」婉玲的臉登時又紅了起來。

  「你是真沒看過、還是假沒看過呀!」佩寧取笑地說道。「二十四歲的女人了,連保險套都不知道,真是『俗斃斃』!」

  「我真的沒看過嘛!」婉玲無辜地睜著大眼說道。

  「我國中老師上健康教育時,健教老師還特地拿了十幾個到班上,讓班上同學觀看咧!」

  「我們老師是把那兩章跳過去,沒教啦!而且我也不會特地去買保險套。」她知道保險套這種東西,但就是不知道它長成這樣。

  「算了!那你知不知道怎麼用?」佩寧頓了下,看著婉玲。

  「知道啦!」婉玲脹紅了臉。

  佩寧實在是不怎麼相信婉玲的話。「不知道的話,沒關係,請莊太太你將這個東西拿給莊先生,你先生應該會知道的。」她歎口氣搖搖頭。

  「知道了!」

  「那就好,現在你可以回家了,記得晚上不要再過來了!」

  「但是你的傷,還沒……」

  「反正晚上不要來就是了,好好和你老公『睡一覺』。」佩寧不耐地打斷了婉玲的話。「如果你晚上再來的話,那我就和你斷絕朋友關係。」她不希望婉玲將整顆心全放在她的身上。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是呀!現在我想要睡覺了,所以請你移動你的尊臀,門口在那邊。」佩寧手指著門的方向。

  「我知道了,那我過幾天再來看你。」婉玲向佩寧揮揮手後,離開了病房。

  


  「郭大哥,你看這本雜誌的封面是你耶!」何玲玲喜孜孜地拿起路邊所擺設的雜誌說道,今天中午她到「光輝」找郭唐巖,想和他到「光輝」對面的法國餐廳用餐。

  「是呀!」郭唐巖淡淡地說道,像他這種名人上個雜誌的封面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他們把你拍得好帥哦!」何玲玲興奮地叫道。

  「是嗎?」郭唐巖接過了何玲玲手中的雜誌,看到了底下的標題後,便遞了兩百元給老闆。「這本雜誌我買了。」

  「要不要裝起來?」老闆問道。

  「不用了!」郭唐巖轉頭對何玲玲說道。「玲玲,很抱歉,我突然有事要辦,得先回公司了。」

  「啊……郭大哥,你怎麼那麼掃興,剛剛不是說已經沒有工作了嗎?怎麼臨時又有了,虧我還大老遠的跑到『光輝』想和你一同用午餐耶!」何玲玲嘟著嘴,不悅的說道。

  「下一次再陪你,乖乖的!」郭唐巖知道他一點也不愛何玲玲,對於何玲玲,他只有盡可能的善待她、疼愛她!彌補自己對她的愧疚。

  「好嘛!下一次不能食言哦。」何玲玲撒嬌地抱著郭唐巖的手臂,笑著說道。

  「好!」郭唐巖撫撫何玲玲的頭,舉止完全就像是對待妹妹一般地疼愛。「那我先回公司了,你回家要小心。」

  「好!」

  


  光輝企業總裁辦公室。

  郭唐巖坐在辦公椅上,看著那本雜誌的標題。

  光輝企業新任總栽郭唐巖的前任未婚妻洪佩寧,在「耀騰」總栽莊旭庭的婚禮時,因捨身保護莊旭庭,而背部被刺正在醫院急救當中。

  郭唐巖迅速地翻動手中的雜誌,看著雜誌裡頭的報導……

  據瞭解,郭唐巖前任未婚妻傳言是莊旭庭的地下夫人,所以並發當日洪佩寧才會奮不顧身地替莊旭庭挨上一刀。感情的路上,兩個人剛剛好,三個人是否大擁擠了呢?

  而不久莊旭庭便買了一閒套房給洪佩寧,這是否意味著正牌夫人同意讓莊旭庭金屋藏嬌呢?

  多角的習題誰人能解?

  她受了重傷?郭唐巖的思緒全是被這個想法所佔據著,他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想法,只知道他的心在陣陣抽痛著。

  他想知道她到底傷得如何?有沒有生命危險?

  顫抖的手撥了莊旭庭的辦公室電話,電話響沒幾聲,便被接了起來。

  「喂,我是莊旭庭。」

  「我是郭唐巖。」

  「郭總,有事嗎?」莊旭庭微笑地問道。平日「光輝」和「耀騰」都有業務的往來,所以莊旭庭和郭唐巖彼此也非常熟識。

  「我想問洪佩寧現在如何了?」

  「她很好,沒事了。」莊旭庭淡淡地帶過,他對郭唐巖與佩寧的事並不是很清楚,只是從婉玲的口中知道一點而已。

  「我想去看看她。」

  「我認為不妥。」莊旭庭皺了下眉。

  「我現在是和你要醫院的名字和病房號碼而已,並不是徵求你的同意,」郭唐巖的口氣略為急促。

  「我知道。」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嗎?」

  「很抱歉不行。」

  「你不告訴我的話,我還是可以去查的。」

  「好吧!那就煩勞郭總你去查了,我還有文件要處理,沒什麼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該死!」郭唐巖低咒了聲,忿怒地收了線後,便按下內線,要人查佩寧醫院的名稱和病房號碼。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4-2 06:46:55

第七章

  「累了吧?」婉玲微笑地說道,他們剛才吃完晚餐,便縮在臥室裡,一同看著電視。

  「是有點。」旭庭解開襯衫的上面兩顆扣子,抱起了婉玲,微笑地撫著婉玲的頭,嗅著她身上的體香。「你好香!」

  「而你好臭!」婉玲皺皺小鼻子,看著旭庭。

  「我還沒洗澡嘛!」旭庭嗅著襯衫上淡淡的汗味混合著古龍水的味道。

  「我知道!」婉玲微笑地點頭說道。「放我下來吧!」她拍拍旭庭的胸膛。

  「好吧!」旭庭放下了婉玲。「那我去洗澡了。」

  「水已經放好了,你的浴袍在浴室裡。」

  「我知道。」旭庭捏捏婉玲的臉頰,婉玲又體貼又溫柔,娶了婉玲真是他一生中做過最明智的抉擇。「那我洗澡了。」旭庭走入浴室裡。

  十幾分鐘後,旭庭穿著浴袍從浴室走出來,發現婉玲正坐在床上等他。

  「不睡嗎?」

  「是想睡了,不過我有禮物要送給你。」婉玲害羞地將她重新包裝得非常漂亮的小盒子遞給旭庭,她還在包裝只上綁了個蝴蝶結。

  「這麼好?」旭庭接過禮物,微笑地看著婉玲。

  「嘿嘿……」婉玲訕笑地看著旭庭。

  旭庭坐在婉玲的身旁,摟著婉玲。「那我要現在拆,還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拆?」他詢問婉玲的意思。

  「現在拆好了。」婉玲有些不好意思。

  「那好吧!」旭庭先解開蝴蝶結,在拆開包裝後,雙眼睜的老大的看著婉玲。「如果我沒看錯,這是『保險套』吧?」他戲謔地看著婉玲。

  婉玲吞了口口水後,便點了下頭。

  「你不乖哦!買這種東西來送我。」

  「不是……我買……的……」婉玲緊張地揮揮手。「我是無……辜……的這……不是我……買的……」她緊張地連說話都會結巴。

  「哦?那親愛的老婆,你可以告訴我是誰買的嗎?」他抱起了婉玲,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是佩寧買的,她說是送我們的結婚禮物。我當初拆的時候以為是吹氣球,她說叫我拿給你,你應該會知道怎麼用才對……」她囁嚅地道,說完還不忘偷偷看旭庭一眼。

  「那我該感謝的人是她嘍?」

  「是吧。」婉玲點點頭。

  「你的美麗是屬於我的。」旭庭低沉地道,雙手引導婉玲,去探索那片美麗的境地……

  狂喜過後,旭庭的眼光突然瞄到檯燈旁的保險套,他搖頭笑了,伸手將保險套掃到垃圾桶裡。他和婉玲兩人在婚前有做過檢查,身體狀況都良好,兩人都沒有什麼不良的疾病,而且他也不認為他和婉玲需要避孕.在這兩個星期以來,婉玲甜美的笑容溫暖了他的心,坦白說,他從未有過如此感受。未認識婉玲之前,身旁的女人來來去去,多的是比婉玲美艷的,但是婉玲就是可以緊緊拴住他的心,讓他的目光永遠都停留在她的身上。

  看著婉玲酡紅的雙頰,旭庭滿足地笑了。在婉玲的臉頰印下輕輕一吻,雙手擁著婉玲,旭庭閉上了眼。

  


  在佩寧的堅持之下,佩寧提早出了院,帶著私人用品和婉玲來到了她的新居。

  環顧著這間套房,其實它並沒有婉玲所說的小,這是佩寧的感覺.整間套房只有廚房和浴室做了隔間,讓二十多坪的空間顯的非常寬敞。在大廳的地方,放置了一組原木的小型沙發,而所有的家電用品也一應俱全。越往裡頭走,給她的驚喜越多;鵝黃色的雙人床,水晶檯燈……都讓佩寧看得目瞪口呆。

  「喜歡嗎?是我要旭庭這樣佈置的。」婉玲微笑著說道。

  「很喜歡。」佩寧感動不巳。

  「那我就很高興了,如果你還缺什麼的話,就告訴我,我會要人幫你送來。」

  「好,你先回去吧!你老公快下班了。」

  「你傷口還疼不疼?」婉玲還是有點不放心,那一刀讓佩寧縫了三十多針。

  「不會啦!我死不了的。」佩寧戲謔地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有什麼事得打電話告訴我!」婉玲叮嚀。

  「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婉玲說完便離開佩寧的新居。

  坐在柔軟的床上,佩寧的思緒全被郭唐巖的身影給佔據,她甩甩頭。「怎麼又會想到他!」下了床,開始整理著那一大袋的衣物。將衣服一件件疊好,放進衣櫥裡。在看到那兩套為了要到郭唐巖的公司上班買的套裝時,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處理這兩套衣服;想想以後也沒有機會穿了,原本是想扔了,不過她又捨不得。拿起衣架,她將衣服吊在樹櫃裡。

  「整理完了。」佩寧深吸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滿身大汗。拿了件浴袍和內褲,佩寧走進浴室裡;現在她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洗個澡,再睡個舒服的覺,別讓自己再繼續胡思亂想。

  


  「郭總,你要我們查的洪佩寧,她現在已經住進莊旭庭送給她的套房裡了。」

  郭唐巖點根菸吸了口,默然地看著他所委託的人。

  打了個冷顫,李四吞了口口水。

  「住址呢?」郭唐巖淡淡地說道,轉了個身,由落地窗看著遠方。

  「在這裡。」李四恭敬地遞上一張紙。

  「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可以帶著桌上的支票走了。」郭唐巖說道。

  「是、是!」李四連忙點了頭,拿起桌上面額十萬的支票,離開了這間森冷的辦公室。

  郭唐巖看了下表,快五點了。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和抽屜裡的鑰匙,向秘書說了聲,便拾電梯下樓。

  


  車子停在佩寧的套房樓下,郭唐巖下車,走上樓梯,按了門鈴。

  門鈴的聲音,吵醒美夢正酣的佩寧。佩寧迷迷糊糊地下床,披了件薄外套,看看小鬧鐘,才六點多而已。「婉玲真是嘮叨,走沒幾個小時,怎麼又回來了……」她咕噥著。

  門鈴的聲音愈來愈大聲,愈按愈急促,逼得佩寧不得不加快腳步走到陽台。「來了、來了!」佩寧打開鐵門。「婉玲,你怎麼又來了……」在看向來人時,佩寧訝異得說不出話來,愣住了。

  「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歡迎嗎?」郭唐巖看著臉色十分蒼白的佩寧,她瘦了。

  「沒有!怎麼會不歡迎呢?只是有點訝異而已。」佩寧側了個身。「請進!」她硬擠出一抹牽強的笑容。

  「那就打擾了。」郭唐巖淡淡地說道,在陽台脫了皮鞋,換上室內拖鞋,走入客廳。

  「請坐。」佩寧關上門。到廚房倒了兩杯水,走到客廳,放在桌上.「很抱歉,就只有白開水而已。」她坐在沙發上說道。

  「沒關係。」郭唐巖無所謂。

  「怎麼會突然來了呢?」佩寧有點緊張。

  「就算來看看老朋友吧!」

  「謝謝!」

  「這間套房是莊旭庭送你的!」郭唐巖問道。

  「是呀!挺漂亮的,」佩寧微笑地說道。

  「莊旭庭結婚了。」郭唐巖說道。

  「我知道!他的老婆還是我的好友。」她啜了口茶。

  「你愛錢愛到這種地步,連好友的先生都搶?」郭唐巖不屑地看著佩寧。

  「就算是,那也不關你的事吧?」她和郭唐巖早就散了,郭唐巖憑什麼管她的事!

  「就因為沒有我這隻金龜,所以你就不惜介入你朋友的婚姻裡?」

  「是啦!」原來他是這麼看待她的。「你今天來我家做什麼?」

  「這間套房據說是你被捅一刀的代價是嗎?」

  「是呀!不錯吧?」佩事故意笑得花枝亂顫。「這一間在外頭買的話最起碼要三、四百萬,更何況還附加了全套的傢俱,而我只要被桶一刀就可以了!早知道該多挨幾刀。」

  「報章雜誌上說你是莊旭庭的情婦,是不是真的?」

  「你說是就是嘍!」佩寧攏攏大波浪的頭髮,裝出無所謂的神情。

  「你為什麼那麼下賤?為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郭唐巖隱忍的怒氣爆發了出來,狠狠掃向佩寧。

  郭唐巖的話,像片利刃刺傷了佩寧的自尊心。

  「是又如何?」佩寧強顏歡笑,聳聳肩。「不過那是我的事,我剛才就說過不關你的事,不是嗎?你管太多了吧!」

  「如果是我,我可以給得起你更好的!」

  「拜託!別說笑話給我笑好嗎?」佩寧忍不住笑了出來,擦去了眼角的淚水。「你看我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不認為有什麼好笑。」郭唐巖冷冷地說。

  「但我聽起來就是覺得十分可笑。」佩寧嘲諷著。「你知道你的話,聽進我的耳裡像什麼嗎?」

  看了郭唐巖一眼,佩寧才說道:「在我聽起來,你是說你的條件可以開得比莊旭庭優渥,供得起我揮霍無度的生活。」

  「沒錯!我是這個意思,就如我當初要娶你的條件一般。」

  「你別傻了好不好?我現在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換人包?況且如果要讓你包的話,我何不當初就答應嫁你,多揩一點油水?」

  佩寧看著不言不語的郭唐巖,從沙發上起身。「還是你放下下我?還像幾個月以前一樣的愛我呢?」

  「就如你所說,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再將感情投注在你的身上呢?」郭唐巖嘲諷的笑著。

  「那我就放心了。」佩寧拍拍胸脯。「我還以為你想巴著我不放吶!」其實佩寧只是要他信任她而已,信任她對他所付出的情和愛。

  「怎麼還不走?」佩寧下逐客令。「好吧、好吧!反正旭庭現在也在家裡陪老婆,沒人陪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就免費幫你服務一次好了。」

  佩寧脫下外套,扯去睡衣的帶子,裸裎地站在郭唐巖的面前。

  「要我嗎?這不就是你來這裡的目的嗎?厭惡我,同時也眷戀著我的身體,我說的對不對?」佩寧拉了郭唐巖的手,放在自己豐胸的胸脯上。

  「別像個妓女一樣!」郭唐巖嫌惡地看著佩寧千嬌百媚的表情。

  「無所謂的!」佩寧嬌笑。「像妓女也好,記得付錢就行了。」

  「我知道你是故意讓我嫌惡你是吧?」郭唐巖冷靜下來,注視著佩寧笑道。

  佩寧霎時沉默下來。

  「差一點被你騙了!」郭唐巖搖搖頭。「你的演技精湛。」他拉住佩寧的手。讓她跌進他的懷裡。「你是想讓我看不起你是不是?」

  「別把我說的那麼好!」佩寧別開臉,企圖不去看郭唐巖的笑臉,沒想到他竟然看穿了她的心思。

  「不然呢?」郭唐巖勾起佩寧的下顎。「你是故意的,打算把我逼走!」他將她壓到沙發上。

  「就算是吧!」佩寧深吸了口氣。「這裡本來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了,我不介意重複我剛才所說的話,你別忘了我們已經分手。」

  「我知道,你已經提醒我很多次了。」郭唐巖將佩寧翻過身,手撫著她背上的傷口。「痛嗎?」他憐惜地說道。

  「你……」佩寧因他手指的碰觸瑟縮了下。「放……開……我……」她掙扎地想起身,背部的傷口因為她的舉動,而微微地沁出鮮血。

  「別動,流血了!」郭唐巖撥開她的頭髮,拿起一旁的面紙擦掉血漬。

  「夠了,請你回去好嗎?」

  「我決定接受你剛才的邀請。」郭唐巖堅決地說道。

  「什麼?」

  「你忘了,你剛才不是打算留我下來過夜嗎?」

  「我忘了我說過那件事。」她矢口否認。

  「佩寧,這樣不好哦!」郭唐巖搖搖頭。「才二十四歲而已,記性就退化了,小心還沒老化就得癡呆症了。」他倒有心情調侃起來。

  「別忘了,你已經有未婚妻了!」佩寧提醒他不要忘了何玲玲的存在。

  「有未婚妻又如何?我想做的任何事,沒人能干涉!」他霸道地說。

  佩寧不知道她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明明剛才她還居上風,現在卻……

  「你不覺得你這麼說太沒有道德觀念了嗎?」

  「用道德來約束我?」郭唐巖諷刺地笑著。

  在佩寧沉思的當頭,郭唐巖低下身子,沿著她光滑的背部緩緩地親吻而下……

  「不!我不要。」佩寧掙扎。

  「別亂動!等會兒又牽動了傷口。」他警告她。

  「放開我!」佩寧低吼著。

  郭唐巖不顧佩寧的掙扎,抱起了她,往床的方向走去。「你的套房有一個優點,可以讓我輕易的找到床在哪裡。」

  「你卑鄙!」佩寧咒罵。

  「是!不過始作俑者是你,別忘了,是你先誘惑我的,而現在光著身子的也是你,是你先邀請我的。」

  「不要!傷口會裂開。」她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

  「我會很小心的,不會讓它再裂開!」輕輕將佩寧放在床上,郭唐巖脫去西裝外套、拉開了領帶。

  「不要!」佩寧蜷起棉被。

  「你那天不是說你愛我嗎?還叫我相信你不是嗎?」

  「那是那天!我現在不愛你。」佩寧慌張地說道。

  「而我現在相信你是愛我的。」他裸裎地上了床,拉去佩寧蜷在身上的棉被。

  「不要!傷口會……」

  「我說過我會很小心的,而只要你不抗拒的話,要裂開傷口也是很難的。」郭唐巖將佩寧壓在身下,讓她動彈不得。佩寧終於投降了……

  佩寧因為累壞了,所以歡愉過後,便熟睡了。

  怕吵醒佩寧,郭唐巖輕輕下床,從西裝外套的內袋拿出一包藥包,那是安眠藥。從佩寧離開他後,他便常常失眠,腦海裡所想的,全是那有著娃娃臉和大波浪捲發的佩寧;所以他只好藉助安眠藥,使自己夜晚可以沉穩入眠,但他萬萬沒想到,現在竟然會用到它。

  從藥包裡拿出一粒藥丸後,郭唐巖將原本的藥包再放回西裝口袋裡。拿著那顆藥丸走到廚房,他倒了二分滿的水,讓安眼藥完全溶解後,才走到佩寧的身旁。坐在床上,喝了口混有安眠藥的茶,輕輕扶起沉睡中的佩寧,低下頭,用嘴對嘴的方式,將安眠藥灌入佩字的口中。

  唇上的觸感讓佩寧嚶嚀了聲,她想到有溫熱的液體流入她的口中,她緩緩張開眼,迷濛的大眼不解地看著郭唐巖的舉動。

  「你灌了什麼東西到我嘴裡?」佩寧用手擦著嘴角殘留的液體,驚懼地問著正對她露出微笑的郭唐巖。而郭唐巖親切的微笑在她的眼裡看來簡直就是不懷好意。

  「沒什麼!安眠藥。」

  「你……」佩寧不可思議地說道,想從床上起身到浴室去吐掉郭唐巖剛才餵給她的安眠藥,無奈四肢無力、全身發軟,睡意頓時又湧了上來。

  「你不會怎麼樣的,放心吧!我只是想讓你好好睡上一覺而已。」郭唐巖微笑地扶著佩寧的肩耪,在她的臉頰印上一吻。

  「不要……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佩寧努力想保持清醒的神智,但睡意卻越來越濃,好不容易硬張開的雙眼,又慢慢閉上……

  「我可以的,好好睡吧!」郭唐巖溫柔地說道,讓佩寧平躺在床上後,到衣櫃裡拿出了佩寧的衣物,走回床上,一件件幫她穿上。

  「這裡不屬於你。」郭唐巖輕輕地在佩寧的耳畔說道,拿起佩寧的皮包,抱起她,出了小套房。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4-2 06:47:42

第八章

  「那個是佩寧!」婉玲驚訝地對旭庭說道。她怕佩寧因為懶沒有吃晚餐,所以和旭庭買了盒便當要來給佩寧,沒想到正好撞見郭唐巖正抱著佩寧走出來。

  「沒錯!」

  「你想帶佩寧到哪裡?」婉玲快步跑到郭唐巖的面前,擋住他。

  「如果我沒記錯,你是佩寧的朋友。」郭唐巖在他和佩寧的訂婚典禮當天有看過佩寧的幾個朋友。

  「郭唐巖,你放開佩寧!」

  「這不關你的事。」郭唐巖打開車門,將佩寧抱進車裡,並幫她扣上安全帶。

  「你把佩寧怎麼了?」婉玲擔心地看著沉睡不醒的佩寧。

  「我讓她吃了點安眠藥。」郭唐巖淡淡地說道。

  「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婉玲驚呼。「快放開佩寧!」

  「是呀!郭董,你這算是綁架。」旭庭說道。「而且佩寧是我們夫妻的恩人,我們不會眼睜睜的看你將她帶走。」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帶走她有什麼不對?」

  「那是『前任』未婚妻!」婉玲冷冷地提醒著。「容我提醒你,你現在的未婚妻是何玲玲,佩寧已經和你沒有任何瓜葛了。」

  「這對我而言是沒有差別的,反正我就是要帶她走。」

  「郭董,你帶走佩寧,對你並沒有任何好處!」

  「這些我自己會衡量,」郭唐巖看了旭庭夫婦一眼。「既然你們夫婦都在這裡,我也省得再通知你們了。佩寧我帶走,我會好好照顧她的!」郭唐巖說完便上車,開車揚長而去。

  「旭庭,怎麼辦?郭唐巖將佩寧帶走了……」婉玲緊張地拉著旭庭的衣袖。

  「沒事的!」旭庭安撫婉玲。「放心吧!郭唐巖不會對佩寧怎麼樣的。」

  「真的嗎?」

  「是呀!我們回家去吧。」

  


  佩寧睜開惺忪的睡眼,發覺她所躺的床和這間房間根本不是她的小套房;想到此,她緊張地坐起身來,環顧這有點熟悉的房間……

  「你醒了,睡得安穩嗎?」一陣低沉的聲音,從她的身旁傳來。

  郭唐巖?佩寧迅速地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你帶我來你家做什麼?」

  「我高興!」

  「我要回去!」佩寧慌亂地說道。

  「你不用回去了,住在這裡就行了!」郭唐巖從床上起身,下了床。「肚子餓了吧?管家煮好早餐了!」他微笑著說道。

  「郭唐巖,你這算什麼?」佩寧吼著。

  「不算什麼!只是想讓你當我的情婦而已。」郭唐巖淡淡地說。

  「我不要!你該問問我的意見。」

  「你拒絕我是因為我沒問過你的意見嗎?」郭唐巖戲謔地問。

  「不是!我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就是要離開這裡。」

  「不可能的!我決定的事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郭唐巖柔和的眼神注視著佩寧的美眸。「我決定要讓你永遠待在我的身邊。」

  「我說過我不要!」

  「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而是在告訴你我的決定,你沒資格說不!」郭唐巖冷冷地說道,穿好了衣服,走入浴室。

  佩寧趕緊下床,想趁郭唐巖在浴室的空檔離開;不料想法才浮現,郭唐巖的聲音便從浴室裡傳了出來。

  「佩寧,別想要離開我,我早已把大門鎖上了,要鑰匙才會開。我不在家的時候,我會要管家看好你的。」

  郭唐巖的話,讓佩寧的希望變得渺小,她頹然地坐在地上。

  郭唐巖踏出浴室,看到佩寧的表情,笑了笑,將她從地上抱到床上去。「跟著我沒什麼不好的!」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有一天懷孕了怎麼辦?」佩寧顫聲說道。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令人擔心的!」

  「我認為很重要!」

  「但對我來說不是那麼重要!」郭唐巖親了親佩寧的臉頰。「去梳洗一下,管家做好早餐了!」

  佩寧無奈地下床,走進浴室裡。

  


  「總裁,何董和何小姐要見你。」秘書恭敬地對郭唐巖說道。

  「請他們進來!」郭唐巖從文件堆中抬起頭,看著秘書說道。

  「是!」秘書退了出去。

  不久何玲玲和何林出現在郭唐巖的辦公室裡,秘書也盡責地端來三杯咖啡,放在桌上後便退了出去。

  郭唐巖從辦公桌前起身,走到沙發上坐下。「岳父、玲玲,坐呀!怎麼有空過來?」

  「唐巖,聽說你在外頭養了個女人是不是?」何林不動聲色地問道,對於郭唐巖在外頭的一舉一動和那名女人是誰,他全都請人調查清楚了。

  「岳父為什麼這麼說?」郭唐巖無所謂的說道。

  「郭大哥,你不會做這種事吧?」何玲玲一臉哀淒的看著郭唐巖;當何林拿調查報告給她時,她便嚷著要向郭唐巖求證,所以她和何林今天才會出現在「光輝企業大樓」裡。

  「我的確在外面養了一名女人。」郭唐巖坦白的說道。

  「我要你馬上離開她!」何林一聽到郭唐巖的承認,便怒不可遏地朝郭唐巖吼著。

  「辦不到!」郭唐巖搖搖頭,對何林投以一個抱歉的笑容。

  「辦下到?」何林重複了郭唐巖的話。「那你打算要置玲玲於何地?」

  「是呀!郭大哥,你就離開她吧!」

  「沒錯!唐巖,你離開洪佩寧的話,對大家都好!」何林強壓住憤怒的情緒,軟言相勸。

  「當初你們不是說過,只要我願意娶玲玲的話,不在意我在外頭拈花惹草嗎?」郭唐巖的嘴角依舊掛著微笑,深深地看了他們父女倆一眼。「怎麼才幾個月而已,就全忘了呢!」

  「郭大哥,我……」何玲玲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滴了下來。

  「乖!女兒別哭。」何林安慰著何玲玲。

  「爸爸,你要替女兒作主呀!」何玲玲哭倒在何林的懷裡。

  「唐巖,我再說一次。離開洪佩寧,別和她牽扯不清!」何林憤怒地說道。

  「我剛才不是說過我辦不到了嗎?」

  「那好,你就看著辦吧!」

  「如果你們對佩寧做出什麼事的話,我不會輕饒的!」郭唐巖森冷地警告著。

  「那你就看我敢不敢!」何林說完,帶著何玲玲氣急敗壞地離開郭唐巖的辦公室。

  郭唐巖在何林父女走後,從沙發上起身踅回辦公桌前。這幾個月和佩寧朝夕共同生活的日子,令他感到非常滿足。雖然佩寧老是板著一張臉給他看,不過他由佩寧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其實佩寧並沒有那麼厭惡他。

  這幾天來,他也明顯的察覺到佩寧的生活習慣改變了。以前她雖然嗜睡,但也不至於睡到十一、二點,而且偶爾看到她對腥味會有想吐的感覺,就連食量也增加了不少,也許是……

  難道佩寧懷孕了嗎?這個想法令他高興,但佩寧自己知道嗎?郭唐巖仔細地回想著他要管家買的生理用品,都兩個月了還沒拆過,一定是了!

  他迅速地撥了通電話回家,接電話的人是管家劉媽。

  「劉媽,佩寧呢?」

  「先生,佩寧還在睡,要叫她起來聽電話嗎?」劉媽從第一天到郭唐巖的家時,便知道佩寧和郭唐巖的關係。但由於郭唐巖所開的薪水非常的優渥,工作的份量也不是非常重,她自然識相沒有多問。而最重要的是,她的好奇心也沒有很濃,畢竟這是別人的私事。

  「不用了!」郭唐巖看了手腕上的表,都快十二點了.「就讓她睡到十二點半吧!記得叫她起來吃午餐。」

  「好的!」

  「對了,今天晚上不用煮晚餐了,等我回到家,你就可以回去了!」郭唐巖交代著。

  「我知道了!」

  「如果佩寧有什麼事,再打電話給我!」郭唐巖收了線,再打了一通電話到朋友的醫院,安排晚上要帶佩寧到醫院的事項。

  


  「劉媽,你怎麼不煮晚餐?」佩寧好奇地問道。

  「先生說,今天晚上不用煮飯,我想可能是要帶你出去外面吃吧!」劉媽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呀!」佩寧點點頭。「那劉媽你可以先回家嘛!你的孫子不是要下課了嗎?」佩寧從劉媽的口中得知,劉媽的兒子與媳婦平日得上班,孫子長大了,不用她照顧了,所以便出來當管家,打發時間。

  「是呀!都五點多了,他們是下課了,不過先生說得等他回來,我才可以回家去。」劉媽坐在沙發上說道。

  王八蛋!我又不會偷跑。整天找人看著我!佩寧在心中咒罵著郭唐巖。

  車子的聲音,告訴了佩寧及劉媽郭唐巖下班了。

  「先生回來了!」劉媽說道。

  「我知道,劉媽你可以『安心』地回家了吧?」

  「是呀!那我就先走了。」



  劉媽下了樓,在一樓遇到郭唐巖。

  「佩寧呢?」

  「在客廳看電視。先生,如果沒什麼事我要走了。」

  「好,劉媽麻煩你了!」

  「不會的!」劉媽離開了郭唐巖的家。

  郭唐巖上了二樓,看見佩寧正無聊地按著選台器。「別按壞了,」他微笑地說道。

  「那麼小氣!」佩寧將選台器放在桌上,極無聊地看著郭唐巖。

  「我們等會兒去吃飯,你換一件衣服吧!」郭唐巖走入臥室,拿了衣服,進浴室去了。

  「不要換!」佩寧走入臥室裡,大聲地朝浴室中的郭唐巖說道。

  「我聽到了,我又沒耳聾,不用喊得那麼大聲!」郭唐巖在浴室裡笑著說道。「換不換隨你。」

  等到郭唐巖走出浴室時,發現佩寧還是換好衣服了。「你剛才不是說你不要換的嗎?」

  「我改變心意了!」郭唐巖會帶她去的餐廳一定是非常高級的餐廳,如果她穿T恤加牛仔短褲去,等會兒被趕出來的人可是她,丟臉的人也一定是她。

  「我很高興你改變心意了,現在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可以!」

  


  在用過餐後,郭唐巖開著車,將佩寧載往醫院的方向。

  「我們回家的路不是這一條!」佩寧出聲說道。

  「我知道!」郭唐巖的手俐落地轉著方向盤。

  「那我們要去哪裡?」

  「醫院。」郭唐巖簡短地說道。將車子駛入醫院的停車場裡。

  「你看起來不像生病了!」

  「是呀!因為要看醫生的人是你。」郭唐巖下車幫佩寧開了車門,讓佩寧下車後,摟著佩寧慢慢走著。

  在看到醫院的門牌時,佩寧震驚了下。「你帶我來婦產科做什麼?」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郭唐巖微笑著說道。

  「門診時間到八點而已,現在已經八點半了!」

  「我知道,我都安排好了。」郭唐巖和佩寧進了醫院裡,醫生和護士早就在等他們。

  「唐巖,你遲到了!」醫生笑著說道。

  「是你的表快了,我的表才剛好八點半而已。」郭唐巖說道。

  「這位是?」醫生看向洪佩寧。

  「她叫洪佩寧,來驗孕的。」

  佩寧睜大了眼。「我為什麼要來驗孕?」她吼著郭唐巖。

  「家威,找個護士帶她去驗孕!」郭唐巖強硬地說道。

  「Miss王,就交給你了。」醫生笑著說道。

  「這位小姐,請跟我來!」護士拿了個紙杯,帶著佩寧走入洗手間。

  「我知道你還沒結婚,老實招來!」醫生槌了郭唐巖一拳,和郭唐巖一起走進診療室。「坐呀!」

  「她是我的女朋友。」郭唐巖在椅子上坐下。

  「我知道你還有未婚妻的,是不是?」醫生板了臉,嚴肅地說道。「我雖然是開婦產科醫院的,但是我從來不幫人墮胎的,也禁止我們醫院的醫生幫人墮胎。如果你是想要我們幫你女朋友墮胎的話,請找別間。」他像連珠炮似的說完了一大串的話後,揚眉看著郭唐巖。

  「渴不渴?想不想喝茶?」郭唐巖笑著看他多年的好友。「家威,你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其實我並沒有要佩寧墮胎。」

  「那就好!」家威鬆了口氣。「你只是純粹帶她來驗孕的嗎?」

  「那當然!更何況你的醫院前還貼了張特大的海報說『本醫院不幫人墮胎』,我又不是文盲。」

  「說的也是。」家威搔搔頭。「我這叫尊重生命。」他一向認為墮胎是種殘酷的行為。

  「我知道!」

  「所以你們別為了三十分鐘的快樂造成一輩子的遺憾,而你只要花幾秒鐘就可以做好安全措施,戴好『安全帽』了,為什麼不戴?被警察取締時還得花上個五百元,更何況衛生局的『安全帽』既安全又不破洞,而且也非常便宜……」他滔滔不絕地說著。

  「夠了,我不是來聽你說教的!」就是因為家威有這種愛說教的個性,所以郭唐巖有點受不了。每次郭唐巖去找他,家威總是送個一大袋衛生局的『安全帽』,怎麼用也用不完。

  「我這是為你好,戴上『安全帽』多安全呀!可以避免很多病菌……」

  「我知道、我知道!全都是為我好。」郭唐巖揮揮手,有些許無奈。「怎麼這麼久?」

  「別急,等一下就出來了!」家威說道。「我們也很久沒見面了吧?」

  「是呀!如果我來時你別念我一大堆,又兼送好幾十打的『安全帽』給我的話,我會時常來看你的。」

  「我這是……」家威未說完便被郭唐巖給打斷了。

  「為我好!」郭唐巖幫家威接了下句。

  「出來了!」家威的方向明顯地可以看到進診療室的人。「Miss王,怎麼樣了?」家威笑著問道。

  「這是檢驗報告單。」Miss王遞了張檢驗單給家威。

  「坐呀!」家威親切地對佩寧說道。

  「謝謝!」佩寧在郭唐巖的身旁坐下後,連忙聽著家威的宣判。

  「恭喜你們。」家威看了檢驗報告單後,微笑著對兩人說道。

  「恭喜?」佩寧驚訝地看著家威。

  「是呀!你們可以回去好好地慶祝了。」

  「謝啦!那我們先走了。」郭唐巖扶著佩寧離開醫院。

  


  在回程的路上,佩寧一直不發一語,只是看著車窗外流逝的夜景。

  「你有什麼不滿,可以說出來,大家討論討論。」郭唐巖歎了口氣,看了眼怒氣沖沖的佩寧。

  「不敢!」佩寧恨恨地說。

  「不敢?」郭唐巖笑了笑。「但我看你的表情就像是想把我殺掉一般,我想如果法律上允許的話,我可能早就……」他打趣的說道。

  「你好過分……」佩寧的淚水終於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賭氣地用力揮掉淚水,看也不看郭唐巖一眼。

  「別哭!這沒什麼好哭的。」郭唐巖安慰她。

  「你要我現在怎麼辦?依舊是安安穩穩地做你的地下夫人嗎?為什麼你要逼我走到這種地步……」佩寧埋頭痛哭。

  「別哭了!」郭唐巖拿起了遙控器,打開家中的鐵門,將車子駛入車庫裡。「小孩的事我會解決的。」郭唐巖下車,想幫佩寧打開車門,但佩寧卻早一步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衝上樓。

  「佩寧!」郭唐巖連忙追上去,但佩寧卻早已鎖二樓臥室的門,不讓郭唐巖進入。

  佩寧身體靠在門板上,頹然地慢慢滑下,坐在地上,屈起膝蓋,嗚嗚地哭泣著;像個被人遺棄的小孩那麼可憐。

  「快開門呀!佩寧。」郭唐巖猛敲著房門吼道。

  「不要!」佩寧的雙手搗住耳朵,用力搖著頭。「我不要!你只是想一直折磨我而已。」

  「沒有!」郭唐巖否認。

  「沒有?」佩寧低聲說道。「那現在呢?我承認我當初是居心不良了,但你為什麼不能相信我是真的愛你呀!」她狂亂地喊著。「既然不相信的話,那為什麼又要硬把我鎖在你的家裡?離我遠遠的不是更好嗎?」

  「佩寧,我相信你了,你先開門再說!」郭唐巖哄著。

  「不要……我不要……我要墮胎……」佩寧的神智有些錯亂,她斷斷續續地說道。「我的母親……是個未婚媽媽……生下我之後……沒有能力養活我……於是就……把我丟……在孤兒院裡……我不要!」佩寧突然吼道:「我要在生下他之前就打掉他!他以後才不會埋怨我、才不會怪我將他丟在孤兒院裡。」

  佩寧無意識中吐的話震驚了郭唐巖,他不知道佩寧原來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也後悔自己竟帶給她這麼大的傷害。

  「從小我就一直存錢……希望以後能過好日子……在我生日的那一天我許了願……要嫁給一個有錢人……這樣我也錯了嗎……錯在我太貪心了是不是……」她哽咽地說道。

  「不!佩寧,你沒有錯。」郭唐巖沉痛地說道。「錯在我不相信你。」不相信自己那麼能吸引住她,以為你只是看上我的錢而已……

  「在我放棄你的時候……為什麼你又來找我……為什麼?」

  「因為我想留你在身旁,佩寧,我們結婚吧!我相信你是愛我的,我們一家三口快樂地生活下去。」

  「你真的願意相信我?」佩寧有些茫然地問道。

  「是,佩寧你開門吧!」

  佩寧緩緩從地上起身,轉開了門。

  在看到佩寧淚流滿面的站在他的面前時,郭唐巖不捨地擦掉她臉上的淚水,激動地抱住她。

  「我愛你!」郭唐巖在佩寧的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吻。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4-2 06:48:31

第九章

  唐、何兩家的家長坐在大廳上,看著郭唐巖。

  「唐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婚姻不是兒戲!」郭唐巖的父親郭益,首先對郭唐巖開炮。

  「是呀!郭兄,唐巖說要退婚,那對我們玲玲是一個很大的傷害呀!」何林沒想到郭唐巖竟然提出要解除婚約一事。

  「真對不起,何老,這件事我一定會要唐巖給你一個交代的。」郭益威嚴十足地說道,凌厲的雙眼狠狠地射向郭唐巖,令整個大廳中充滿肅殺的氣氛。

  「這樣最好了!」何林滿意地說道。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解除婚約!」郭唐巖的口氣堅決。

  「唐巖,我說過婚姻不是兒戲,豈能讓你改來改去?」郭益拍著桌子吼道。「你是要我們兩家的顏面掃地是不是?」

  「是呀!唐巖,當初你說你要和誰訂婚和誰結婚,我們都沒有半點意見,畢竟要結婚的人是你。但是現在你看看你自己,新娘人選換來換去,這要讓我們兩家如何做人呀!」郭唐巖的母親林意唯忍不住開口教訓這個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

  「我知道這是我的錯,但是我堅持要解除婚約!」

  「你這個不孝子!」郭益忍不住吼道。「你的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存在?你現在翅膀長硬了,會飛了是不是?」

  「我沒有!」郭唐巖握緊拳頭。

  「郭兄,我是很看重唐巖的,畢竟唐巖也算是我看著他長大的。我不希望他一再讓我失望下去。」何林在一旁說道。

  「我知道的,何老!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郭益沒想到活了六十歲了,還得教訓兒子。

  「要結婚的人是我,你們沒有權力干涉。」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你以為你還有資格說要不要嗎?總之我們不准你取消婚約!」林意唯也動怒了。

  「我可以和佩寧去公證結婚。」郭唐巖無所謂的笑了。

  「你只要這麼做的話,那我隔天就登報,我們脫離父子關係!」郭益氣極了,這個不孝子,怎麼從小到大都乖乖的,沒做錯過任何事。而今天竟然捅了這麼大的樓子,要他怎麼去收拾呀!郭益在心裡想著。

  郭益的話讓郭唐巖沉默了下來。父母在一旁威脅,但他又不願讓佩寧受到委屈,到底要他如何做?

  「下個月二十三號,你務必娶玲玲為妻,不然我就和你斷絕關係!」郭益下了最後通牒。

  「唐巖,聽到沒?」何林假意說道。

  郭唐巖沒有回答,看著何林。

  「唐巖,你何伯伯在問你話,你沒聽到嗎?」

  「聽到了,我下個月二十三號一定會娶玲玲!」郭唐巖森冷地說道。「如果沒事的話,我要走了。」語畢,郭唐巖轉身離開郭家大宅。

  「真對不起!何老。」郭益愧疚地說道。

  「怎麼會呢?郭兄,我不會在意的。」何林笑道,畢竟他已經達成目的,要郭唐巖在下個月二十三號和玲玲結婚。

  「唐巖這孩子真是……」林意唯搖頭說道。

  「沒關係的,更何況唐巖娶我家玲玲之後,我們兩家就是親家了,何必那麼在意那些小事呢?」

  「說的也是,以後兩家就是親家了!」郭益大笑。

  「盼了好幾年,總算將玲玲盼進我們家了!」林意唯微笑著說道。

  


  「唐巖,你怎麼了?」佩寧坐在郭唐巖的身邊。「怎麼這陣子一直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有什麼事困擾著你?」

  郭唐巖搖搖頭,握緊佩寧的手,「佩寧,如果有一天我不能依照我的承諾和你結婚的話,你會不會怨我?」

  「不會。」佩寧搖搖頭。

  「真的嗎?」郭唐巖摟著佩寧說道。

  「是呀!」她不願見到郭唐巖因為她而感到為難。

  「我下個月二十三號得娶何玲玲。」

  「是嗎?」佩寧聽到並不驚訝。

  「嗯!」郭唐巖點點頭。「上個星期,我回家告訴父母我要娶你的事,我父母震怒了,連何玲玲的父親也來了。」他沉重地說道。

  「結果呢?」

  「結果就是我剛才所說的,他們限我下個月二十三號一定得娶何玲玲。」郭唐巖歎了口氣。「我父母說只要我敢不娶何玲玲的話,就和我脫離關係。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做才好?」郭唐巖痛苦地說道,將臉埋入雙手中。

  「我知道的。」佩寧點點頭。

  「對不起!委屈你了。」郭唐巖愧疚不已。

  「不會的!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就好了。」女人不就是這麼傻嗎?她從未見過的母親是不是也是這樣呢?

  郭唐巖看向佩寧平坦的肚子。「這小傢伙最近乖不乖?」他笑著問道。

  「乖!」佩寧笑著說道。

  「衣櫃裡的衣服還夠嗎?」

  「夠!那麼多的衣服就算穿幾個月也穿不完。」

  「孕婦還是穿孕婦裝比較好!」郭唐巖搖頭說道。

  「但現在才兩個月而已,又看不出來,不用穿什麼孕婦裝。」佩寧搖頭說道。

  「沒關係!我帶你去買好了,反正現在百貨公司也還沒關。」

  


  何玲玲根據林意唯所給她的地址,找到郭唐巖自己買的二層樓別墅。雖然幾個星期前何林有告訴她,郭唐巖承諾將在下個月二十三號正式娶她,但她就是放不下心來,因為郭唐巖依舊和洪佩寧同居著……

  雖然郭唐巖這陣子總是和她出雙入對,也和她去買了婚紗,拍了幾組美美的結婚照,但她心中還是存有陰影。她不容許洪佩寧夾在她和郭唐巖之間,阻礙她和郭唐巖。只要有洪佩寧在,她和郭唐巖的感情就不會圓滿,所以她今天來是打算趕走洪佩寧的。

  何玲玲伸出食指,按了下圍牆外的電鈴,前來開門的是劉媽。

  「這位小姐,請問你找哪位?」劉媽疑惑的看著眼前打扮時髦亮麗的女人。她在這裡待了幾個月,很少會有人來找佩寧或者是郭先生的。

  「這裡是不是郭唐巖的家?」何玲玲驕傲地問道。

  「是呀!這裡是郭先生的家。」劉媽點點頭,對何玲玲的驕傲有很不好的印象。雖然她只是一名管家而己,但是佩寧還是很尊敬她,把她當家人一樣看待;不像眼前的女人,一臉鄙視地看著她。

  「那裡面住著一個叫洪佩寧的女人嘍?」

  「的確是!」劉媽點點頭。「這位小姐,你到底是來找誰的?郭先生現在去上班了,如果你要找人的話,請晚上五點半以後再過來。」

  「我是來找洪佩寧的!」

  劉媽搖搖頭。「很抱歉,這位小姐,郭先生交代過不能讓任何人進入,所以你還是等到五點半再來吧!」劉媽揮揮手,想關上門。

  不料何玲玲卻早一步推門進入,並將劉媽推倒在地。

  「小姐,你再這樣的話,我要報警了!」劉媽從地上站起來,擋在何玲玲的身前,不讓她進入。

  「走開!」何玲玲喊著。

  「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了,好嗎?」

  「你再這樣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何玲玲穿著鮮紅色的高跟鞋,走進了客廳。

  「劉媽,什麼事那麼吵呀?」佩寧在二樓就聽到有爭吵的聲音了,於是便從二樓走下來,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佩寧,這位小姐硬闖到家裡,要不要報警?」劉媽驚惶地說道。千萬不要出了什麼事才好。

  「不用了!」佩寧揮揮手。「她是我的朋友。」

  「誰是你這種女人的朋友?你少不要臉了!」何玲玲趾高氣揚地說。

  「佩寧,我看還是通知郭先生吧?」

  「劉媽,不用了,你剛才不是說想將二樓掃一掃嗎?」

  「是呀!不過現在……」劉媽有點猶豫。

  「怎麼?怕我吃了她是不是?」何玲玲嘲諷地對劉媽說道。

  「那我就先上樓了,佩寧,如果發生什麼事,記得叫我。」劉媽不放心地再次叮嚀著。

  「知道了!」佩寧點點頭,下樓梯走到客廳,而劉媽則走上二樓。

  


  在二樓的劉媽,愈想愈不放心,還是私自撥了通電話給郭唐巖。

  「喂……我是郭唐巖!」

  「郭先生嗎?我是劉媽!」劉媽急急地說道。

  「有事嗎?」聽出了劉媽著急的聲音,於是郭唐巖擔心地問道。

  「有個女人衝進家裡要找佩寧,我怕會出什麼意外。」

  「我馬上回去!」

  


  「請坐,有什麼事就說吧!」佩寧坐在沙發上,無所謂的看著何玲玲。

  「我要你離開郭大哥!」何玲玲眼露凶光。

  「你這又何必呢?你都已經是未來的郭夫人了。」

  「我不容許你介入我和郭大哥之間!」

  佩寧搖搖頭。「唐巖知道你來嗎?」看著何玲玲心虛的表情,想也知道她是乘著郭唐巖不在時,偷偷來的。

  「這不關郭大哥的事!」

  「我勸你還是快回去吧!」佩寧搖頭笑著說道。

  「我和郭大哥結婚後,我可以告你破壞別人的家庭。」何玲玲張牙舞爪地說。

  「那你家和郭家丟得起臉嗎?」佩寧無所謂的笑著。「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一鬧起來,丟臉的可是你們,因為你們都是上流社會有頭有臉的人。更何況你只要這麼一告的話,你有沒有想過唐巖會怎麼樣?」

  沒錯!丟臉的可是他們,她當初沒想那麼多,話就直接衝口而出了。

  「所以你還是乖乖的回去吧!我不會危害到你在郭家的地位的,你放心好了。」佩寧從沙發上起身。

  「不!我不要。」何玲玲吼著。「郭大哥是我的,誰也不能和我搶。」

  「我沒有和你搶!」佩寧歎口氣。「唐巖的心本來就不在你的身上了,不是嗎?而且我也沒有得到什麼。」

  「只要有你在,郭大哥就不會正視我的存在!」

  「這不關我的事,我自始至終就不打算和你爭任何名分的!」她早就看的很開了。

  「但你卻搶了郭大哥!」

  「我說過,我沒有和你搶,為什麼你就是聽下進去呢!」佩寧有些煩了,想上樓去休息。

  「你別想逃!我今天一定要讓你搬出去。」何玲玲用力拉住佩寧的手臂,狠狠甩了佩寧兩巴掌,讓佩寧跌倒在地。

  「你瘋了是不是?」佩寧撫著疼痛的臉頰,不可思議地問道。

  「是!我是瘋了。我為了郭大哥而瘋狂了。」何玲玲大笑。

  佩寧從地上站起來。「你走吧!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唐巖的。」畢竟是她和郭唐巖虧待了何玲玲的。

  「不!我不走。在我走之前一定要將你這個賤人趕走。」何玲玲再度將佩寧推倒在地、用力槌打她。

  「走開!」佩寧想推開何玲玲,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要不要離開郭大哥?」何玲玲原本吹得美美的髮型,早已因她狂亂的舉動而像個瘋婆子一般披散在身上。

  「不要!」佩寧好不容易站起身,卻被何玲玲再度打得頭昏眼花。

  「不要?那我就打得你說要!」何玲玲不客氣地打著佩寧。

  腹部受到重擊,令佩寧整個人痛的癱軟的抱著肚子,躺在地上。

  「劉媽……」佩寧用力喊著。

  「想裝死是不是?」何玲玲朝佩寧的腹部再踢上幾腳。

  「不要……打了……」腹部的疼痛,讓佩寧整個人蜷縮在地板上。

  「不要打了?我就偏要打,你能拿我怎麼樣!」

  正在二樓清潔的劉媽聽到佩寧的喊叫,連忙放下清潔用具下樓,而一樓客廳上的情景卻讓她傻了眼,整咽人愣住了。

  「劉媽……救我……」

  佩寧的話敲醒了呆愣的劉媽,劉媽連忙衝上去。「做什麼呀,你快放手呀!」她卯足了力,推開何玲玲,看著蜷曲得像小蝦米的佩寧。

  「佩寧你怎麼了?」劉媽看著佩寧的腿上沾了血跡,於是循著血跡往上看,佩寧的雙腿間不停流著血。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劉媽忍不住忿恨地罵道。

  「血……」何玲玲好不容易恢復神志,她驚恐地看著地上的血。

  「佩寧懷孕了,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以後會有報應的。」劉媽咒罵著,伸手扶起佩寧。

  「她懷孕了?」何玲玲完全沒想到事情會弄得那麼糟,完了!郭大哥不會原諒她的!

  劉媽讓佩寧坐在椅子上,正要打電話叫救護車時,一陣煞車聲讓她放下了話筒。「先生回來了!」

  心急如焚的郭唐巖將車停在門前,快步地走入屋子裡。

  「劉媽,佩寧怎麼了?」郭唐巖擔憂地問道。

  「先生,你快點把佩寧送到醫院去,我怕她……」劉媽哽咽地說道,指著坐在椅上的佩寧。

  「佩寧怎麼了?」在抱起佩寧的那一剎那,郭唐巖才發現她的腿上全部都是血跡。

  劉媽取來了一條浴巾,蓋在佩寧的下半身。

  「她怎麼了?怎麼會這樣?」看著佩寧已有點不省人事,郭唐巖連忙抱著她大步地走出屋子,而劉媽則擔心地緊跟在後。

  「佩寧她……」劉媽指著何玲玲。「都是她害的!我聽到佩寧的叫聲下樓時,就看見她一直打著已經快要昏迷的佩寧……我好不容易才推開她……」她泣不成聲地說道。

  郭唐巖單手打開車門,抱著佩寧讓她上車後,才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劉媽,你也上來吧!」郭唐巖冷凜的眼光掃向何玲玲。「何玲玲,你也上車,如果佩寧發生了什麼事,我要你當場陪葬!」

  「你真是惡毒!」劉媽罵道,推著何玲玲上車。

  「我不……是……故意的……」何玲玲顫聲說道,她闖了大禍。

  車子在後座關上門的一剎那之間,便發動了引擎,揚長而去。

  


  「家威!」郭唐巖抱著渾身是血的佩寧,出現在家威的醫院裡。

  「這位先生,你……」護士連忙迎了上去,想自郭唐巖的手中接過他懷裡顯然昏迷不醒的人。

  「快!叫你們院長出來。」郭唐巖吼著。

  護士被郭唐巖給嚇到了,連忙打了通電話給家威。

  「唐巖,怎麼了?要把我的醫院給拆了是不是?」家威微笑地說道,沒注意到郭唐巖的胸膛上全是血跡,而懷裡抱著佩寧。

  「醫生……他……」一名膽小的護士拉拉家威的醫生袍,指著郭唐巖的胸膛。

  家威這才發現了佩寧。「快!推病床來。」他斂起玩笑的表情,喊著。

  護士連忙推來了病床,在家威的幫忙下,讓佩寧上了床,推到手術室裡。

  「怎麼會搞成這樣?你們在外面等。」家威沉聲說道,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持續亮著,而郭唐巖的心也不停地往下沉,他的眼直直看著手術燈,希望它快點熄滅。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郭唐巖終於忍不住說道。「我都已經答應要娶你了,你為什麼還要傷害佩寧?」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趕走她而已。我不希望她介入我和你之間呀!郭大哥。」她顫聲說道。

  郭唐巖沉默不語,將臉埋在雙手間。

  好不容易在幾個小時後,家威走出了手術室。

  「家威,佩寧怎麼樣了?」郭唐巖緊張地說道。

  「唐巖,我已經盡力了,沒能保住肚子裡的小孩,很抱歉!孩子流掉了。」家威痛苦地說道,他拍拍郭唐巖的肩。「看開一點。」

  「那佩寧呢?佩寧怎麼了?」

  「她沒事!」

  「家威,謝謝你!」郭唐巖說道。

  「嗯……你們還會有孩子的!」家威說完,便和護士離開了。

  「這樣你滿意了嗎?」郭唐巖冷冷地對何玲玲說道。「我和佩寧的小孩沒了!而你是劊子手。」

  「不!我不是故意的。」何玲玲捂著耳朵搖頭說道。

  「不是故意的?」郭唐巖大笑,他和佩寧是多麼渴望那個小孩的誕生呀!何玲玲的一句話,就可以抹去她全部的過錯了嗎?

  「郭大哥……原諒我……」何玲玲哽咽地說道。

  「原諒你?你要我如何原諒你?他是一個生命呀!我和佩寧兩人多期待他的誕生呀!只因為你……」郭唐巖的手指著何玲玲。「你可怕的嫉妒心,毀了一個小生命。」他痛苦地說道。

  「對不起!郭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何玲玲拉著郭唐巖的衣服,頭搖得像波浪鼓一般。

  「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話,那就會讓佩寧和孩子一起死掉是不是?」

  「我沒有!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算了!」郭唐巖揮揮手,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麼彌補都救不回一條無辜的生命了。「你先回去吧!」他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何玲玲。

  「那我們……」何玲玲怕因為這件事而讓郭唐巖拒絕娶她。

  「婚禮會如期舉行的!」郭唐巖淡淡地說道。

  「那我就先走了!」何玲玲連忙拔腿就跑,一刻也不敢逗留,怕郭唐巖真的會殺了她。

  郭唐巖看向坐在一旁的劉媽。「劉媽,你也先回去吧!」郭唐巖從皮夾裡拿出三千元遞給劉媽。「今天真是辛苦你了,這錢給你坐計程車回去。」

  「先生,這太多了,我不能收呀!」劉媽推拒著。

  「沒關係的,你就收下吧!」

  「那好吧!」劉媽歎了口氣。「先生,有什麼事就通知我。」劉媽看到郭唐巖點頭答應後,才轉身離去。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4-2 06:48:57

第十章

  「爸!」何玲玲衝回何家,哭倒在何林的身上。

  「乖女兒,怎麼哭成這樣?」何林拍著何玲玲的背,低聲安慰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害她的……我只是想趕走她而已……」

  「怎麼了?玲玲,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何玲玲語無倫次的話,聽得何林一頭霧水。

  「我早上……」何玲玲深吸了口氣,緩緩說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我實在不知道她……懷孕了……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會這麼做了……」

  「什麼?」何林大感震驚。「你竟然將洪佩寧打到流產?」他皺緊了眉,一條條歲月的痕跡在他的額頭浮現。

  「爸……怎麼辦?」

  「你要我怎麼辦?」何林搖搖頭。沒想到玲玲竟然做出這種事情,這下子只好求郭唐巖放過玲玲了。「郭唐巖沒有說什麼?」他擔心地問道。這麼一來,玲玲如果嫁到郭家的話,郭唐巖肯定不會好好對待玲玲了。

  「沒有……」何玲玲搖搖頭。「我剛才問過郭大哥,他說婚禮會如期舉行。」

  「在那個時候,你還擔心這種事?」何林忍不住責罵她,他實在是太寵玲玲了,把她寵得驕縱又任性。

  「我擔心嘛!我怕郭大哥改變主意了……」她咕噥地說道。

  「玲玲,你知道爸爸一向都是最疼你,做什麼事都是為你好。」何林沉重地說道。

  「是呀!爸爸,你打算怎麼辦?」何玲玲點點頭,不解地問道。

  「你不要嫁給唐巖了好嗎?」

  「為什麼?」何玲玲尖聲說道。「你知道我從小的願望就是要嫁給郭大哥!」

  「我知道!」何林撫著何玲玲的頭。「爸爸老了,唯一的心願就是你以後可以過得好好的。」何林看了何玲玲一眼,搖頭說道。「原本還未發生這件事時,唐巖就算不喜歡你,也會善待你的,而現在……」

  「爸!你是怕郭大哥會虐待我嗎?」

  何林點點頭。

  「爸,郭大哥不會的,他不是這種人。」何玲玲擦去眼角上的淚水。

  「不管怎麼,我還是希望你別嫁給唐巖了,以我們家的家世和你的容貌,還怕找不到好男人嗎?」何林試圖勸道。

  「不要!我不要。我一定要嫁給郭大哥,我相信他會好好待我的。」

  「那好吧!爸爸也只能這麼希望了。」但他心中可沒有這麼樂觀。

  


  走進了病房裡,看著佩寧蒼白的容顏,郭唐巖的心陣陣抽痛著。

  「不!不要……」佩寧雙目緊閉,不停地囈語著。

  郭唐巖握緊了佩寧的手,替她擦乾汗濕的額頭。「佩寧,沒事的!你只是在做夢而已。」

  佩寧幽幽地轉醒,轉頭看著身旁的郭唐巖,白天所發生的事仍舊一幕幕地浮在眼前。

  「佩寧……」

  「我是不是流產了?」佩寧茫然地問道。

  「家威他已經盡力了!」郭唐巖點頭說道。

  「唐巖,對不起,我真的想保護他呀!」佩寧聽到郭唐巖的話,雙手握住了自己平坦的腹部,淚水一滴滴流了下來。

  「我知道的!別哭了。」郭唐巖安慰佩寧。「家威說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何玲玲她……」

  「我要她先回去了,我告訴她婚禮會如期舉行的。」婚後,何玲玲所欠他的,他會一點一滴、全數給討回來的。

  「那就好!」佩寧點點頭。「其實那時我也有錯,我不該說話去刺激她的。」佩寧現在想起來,那時她是真的有錯,如果那時她口氣好一點的話,順著何玲玲一點,那現在就不會造成這種後果了。

  「別太自責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全都是何玲玲,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郭唐巖森冷地說道。

  「別這樣!其實錯的人是我們,你都已經要結婚了,我們兩個實在不應該繼續下去的。」她可以體會何玲玲心中的痛,今天如果換成是她的話,她也不知道會不會做出像何玲玲這樣的事來,畢竟,誰能容忍和別人共同擁有一個丈夫呢?

  「你不用替她說話了。」郭唐巖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你累了,先休息一下吧!」郭唐巖關心地說道。

  「但是我還有事要和你說……」

  「明天再說也一樣,不是什麼急事。」

  「那好吧!」佩寧閉起了雙眼。

  


  翌日。

  敲門聲拉回了佩寧的思緒。

  「請進!」佩寧說道,看著打開病房門的是一個穿著西裝,六十出頭的男人。「你是……」

  「我是玲玲的父親,何林。」何林坐在椅子上,看著臉色略帶蒼白的佩寧。

  「有事嗎!」佩寧懷疑地問道。

  「玲玲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原諒她。」何林從西裝內側拿出了支票,遞給佩寧。「這上面的數字隨你填,但限額是一千萬。」

  「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玲玲所做的事,做一點彌補。」何林感歎地說道。

  「你的目的就只有這樣而已嗎?」佩寧當然知道何林的來意沒有那麼單純。

  「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好了。唐巖就要和玲玲結婚了,我希望你不要介入他們。以洪小姐你的條件,為什麼一定要搶別人的丈夫呢?」

  雖然何林隱藏的很好,但眼光一閃而過的鄙夷之色,全都被佩寧捕捉到了。

  佩寧歎了口氣,她昨天也考慮了很久,也是該離開郭唐巖的時候了。

  「何先生,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等會兒唐巖就要來了。」她將支票放在桌上。「支票我收下來了。」

  「那我就先告辭了!」何林從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出病房。

  從何林走後,佩寧便對著支票發著呆,沒發現郭唐巖早已走入病房裡。

  「佩寧,今天好點沒?」郭唐巖帶著一籃的水果,微笑地問道。

  「你來啦!來多久了?」

  「剛來而已。」郭唐巖將水果放在桌上,發現桌上有張未填金額的支票,於是順手將它拿了起來。「這張支票哪來的?」

  「何玲玲的父親拿來的,他說做為我一點補償。」佩寧答道。

  「我們孩子的生命豈是這一張支票所能代替的?」郭唐巖惱怒地說道,想撕掉這張令他見了就討厭的支票。

  「不要撕!」佩寧阻止。

  「為什麼?如果你這麼喜歡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別拿別人的!」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佩寧坐起身子。「我有說過這張支票是我要留著自己用嗎?」她眼中噙著淚水,氣憤郭唐巖還是將她當成死要錢的女人。

  「對不起!」郭唐巖發覺自己說錯話了,於是連忙道歉。

  「這張支票的限額是一千萬,剛才何先生和我說的,我打算將支票填一填後,把支票捐給撫養我長大的孤兒院,那裡的房子舊了,什麼都該換了,這一千萬可以讓院裡過比較好的生活。」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郭唐巖慚愧地說道,將支票遞還給佩寧。

  「沒關係的!」佩寧接過了支票,拿起桌上的筆,在金額欄上填了一千萬後,找了張紙,在紙上寫孤兒院的地址,遞給郭唐巖。「麻煩你幫我拿去寄,限時掛號的。」

  「嗯。」郭唐巖點點頭收下支票。「你昨天說有事要告訴我是不是?」

  「是呀!」佩寧點點頭。「我想離開你了!」

  「什麼?」郭唐巖不可置信。「這是何林開的條件是嗎?」他氣忿地說。

  佩寧搖搖頭。「不是的!我昨天就有這個打算了。」

  「為什麼?」郭唐巖沉聲說道,深邃的眼直直射向佩寧。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不想這樣下去,你就快結婚了,不應該和我再這樣下去的。」佩寧歎口氣說道。

  「那我算什麼?」郭唐巖忍不住吼道。

  「小聲點,這裡是醫院!」佩寧說道。

  「我管這裡是哪裡,反正我不准!」郭唐巖態度強硬。

  「再這樣下去,對我們沒有什麼好處的,只是平添三個人之間的痛苦而已。」

  「你是認真的。」

  佩寧點點頭。

  「那好吧!這次我聽你的意見。」既然佩寧的態度如此堅決的話,他還能說什麼呢?如果他不要把事情弄到這般不可收拾地步的話,他倆今天也不會變成這樣。

  「我打算搬回小套房那!」

  「好。」

  


  服飾店終於開幕了。旭庭買下三層樓的房子給婉玲,同時也進了大批的進口服飾,由婉玲經營、佩寧當櫃檯小姐,還另外請了一個工讀小妹。

  此服飾店對婉玲和佩寧來說,經營起來是「穩賺不賠」,因為旭庭說:如果賺錢的話,就算她們兩個的,而賠錢就算他的,所以她們才說經營這家服飾店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不過婉玲和佩寧倒也爭氣,經營了兩個月,雖然沒有賺多少錢,但倒也沒有賠錢就是了。為了吸引更多的顧客,婉玲和佩寧乾脆將一樓的高級服飾全放在左邊,而右邊全用人體模型穿上美美的婚妙;而二樓就請了幾個造型師和攝影師,幫忙拍婚紗照。

  「這位小姐,請問你需要我們的服務嗎?」佩寧露出甜美的笑容,對著眼前的一對男女說道。

  「你們的婚紗全是用賣的嗎?」女方開口問道。

  「是呀!擺在一樓的婚紗是用賣的,但二樓的可以出租。」佩寧親切地為那對顯然是來選婚紗的新人解說著。

  「那你們有幫人拍婚紗照嗎?」

  「有的!請兩位裡頭坐。」佩寧將那對新人迎到了內側,而小妹也馬上端上咖啡和照片本。「這是我們這裡攝影師所拍的,你們可以參考看看。」

  新人打開相簿,發覺裡頭的女主角是店裡的老闆娘。「這個模特兒是……」女方指著婉玲。

  「是呀!這是我們老闆娘,而老闆娘身旁這位帥帥的男士,則是我們的老闆。不過他很忙,只有在下班時才會來接我們老闆娘。」佩寧微笑地說道。

  新人點點頭。「你們這裡拍結婚照要花多少錢?」

  「七萬元包套包到好,而且多餘的照片和底片可以全部送你們。一般來說,婚紗攝影公司,全是由指定要拍幾組;例如你們是要拍七十二組,而照片沖洗出來,你們選了八十多張甚至更多,超過七十二張的部分,婚紗攝影公司會要你們買,一張五百元上下不等,而我們則是照片底片全數都給你們,絕不加價。」

  「我們樓上的攝影棚有幾對新人正在拍婚紗照,你們可以上樓參觀。不過我們店裡是全面禁煙,希望你能將煙交由我們保管。」佩寧看出眼前這對新人顯然是心動了,於是又繼續使用三寸不爛之舌繼續說道。

  「好!」男方將香煙從口袋裡掏出,遞給了佩寧。

  「小芳,麻煩你帶他們上樓參觀。」佩寧對著小妹說道。

  「好!」小妹點點頭,領著新人上樓去參觀。

  「我想這對應該也沒問題。」佩寧笑嘻嘻地對正在算帳的婉玲說道。

  「這是當然的!」婉玲的電子計算機迅速地按著。「我們店裡扣掉上個月所有的花費,包括薪資折舊什麼的,淨賺七萬多耶!」

  「真行!再繼續下去的話,我們這間婚紗店的收入會非常可觀。」

  「是呀!馬上就可以將成本回收了。」婉玲抬起頭,笑瞇瞇地對佩寧說道。

  「那還用說嗎?」佩寧得意洋洋。

  「對了!佩寧,你知道郭唐巖明天結婚吧?」

  「知道,明天就是二十三號。」佩寧微笑地說道,硬擠出有點僵硬的笑容。

  「看開一點!天下的好男人這麼多。」婉玲安慰著。

  「我知道的!日子終究還是要過的。」佩寧強裝無所謂的說道,看著那對新人走下樓,於是馬上迎了上去。

  「我們打算在這裡拍婚紗照。」女方略帶羞澀地說道。

  佩寧微笑的點點頭,從抽屜裡取出一張紙和原子筆。「請你們將這張表格填一填,我們可以幫你們和攝影師約時間。」

  「要不要付訂金?」男方開口問道。

  「一千元就行了,你們何時有空呢?」

  「明天可以來嗎?」

  「好!」佩寧點點頭,雖然有點倉促。「如果不方便一次將七萬多全付清的話,我們可以分三次付款,只要在取相本那天全數付清就行了。」

  「好!那就麻煩你們了。」

  「不會的。」

  


  郭何兩家隆重的婚禮在教堂裡展開了,在場的賓客如雲,全是商界上有名的人物。新郎郭唐巖站在牧師的前方,等待著因為嬌羞而低下頭捧著捧花,由女方的父親所牽著的何玲玲。

  結婚應該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但郭唐巖並沒有那種感覺,只因新娘不是佩寧!

  「玲玲交給你了,她驕了一點,希望你能包容她。」何林將新娘牽到郭唐巖的身邊,對郭唐巖說道。

  郭唐巖沒有給何林任何承諾,只是默然地從何林的手中接過何玲玲。何林退了下去,而教堂裡則響起掌聲。

  「郭唐巖,你願意娶何玲玲為妻嗎?並一輩子珍視她、疼愛她嗎?」牧師念著千篇一律的詞句問著郭唐巖。

  愛她?珍視她?

  郭唐巖轉頭看向嬌羞的何玲玲,腦海中所浮現的卻是佩寧那張他看不倦的娃娃臉。昨晚他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當牧師這麼問的話,他告訴自己要毫不猶豫地說「是」!

  但現在則不然,他這個字卻遲遲說不出口。時間已經過了一分鐘,他仍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直到牧師再問了一次,而何玲玲扯了扯他的西裝外套,他才知道自己失態了。

  「郭唐巖,你願意娶何玲玲為妻嗎?」牧師再次問道,現場鴉雀無聲,只等著郭唐巖的回答。

  願意?不願意?

  郭唐巖的內心正在交戰著。他真的要娶何玲玲嗎?「我願意」這三個字為什麼這麼難說出口?

  最後,他低下頭在何玲玲的耳畔輕聲地說了「抱歉」兩個字。

  而何玲玲則愕然地看著郭唐巖。他們今天就要結婚了!為什麼?何玲玲的淚水緩緩落下,弄花了原本精緻的濃妝。

  「我不願意!」郭唐巖大聲地向眾人宣佈。就算什麼都沒有,有佩寧陪著他就足夠了!

  郭唐巖轉頭看著何玲玲,何玲玲的捧花自手中滑落,顫抖的手想也不想地在郭唐巖的臉上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郭唐巖轉身,灑脫地離開了這間充滿祝福的教堂。


  開著賓士車,郭唐巖到了佩寧的小套房。但按了電鈴,卻沒有人來開門。他打了通電話給旭庭,要了婚紗攝影店的住址。

  「先生,歡迎光臨!」在郭唐巖踏入這間服飾店兼婚紗攝影店時,一陣熟悉的聲音自櫃檯的方向傳來。

  「佩寧……」郭唐巖走到佩寧的面前,顫聲叫著。

  「你……」佩寧看著一身白色西裝的郭唐巖。「你怎麼會一個人來到這裡,何玲玲呢?」佩寧激動不已。

  「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郭唐巖對佩寧說道。

  「是!」佩寧點點頭。「你現在不應該在這裡的。」

  「我說了,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郭唐巖從西裝外套裡取出了一個紅色絨布盒,打開它。「喜歡嗎?」

  「你……」紅寶石心型鑽戒的光芒在佩寧的面前閃耀著。

  「佩寧,嫁給我吧!這是我第二次向你求婚。」郭唐巖誠摯地說道。

  「何玲玲呢?」佩寧並沒有伸手去接郭唐巖手中的戒指,只是哽咽地問道。

  「我逃婚了,如果你再不點頭的話,我就一無所有了!」郭唐巖苦笑地說道。

  佩寧感動地接過戒指,戴在手指上。「你怎麼這麼可憐呀?」瞄了郭唐巖無奈的表情一眼,佩寧調皮地問道。

  「是呀!」看著佩寧終於將戒指戴上,郭唐巖才鬆了口氣。「等會兒去公證好嗎?」他溫柔地問道。

  「好!」佩寧點頭說道。

  「你們要不要拍婚紗照?」婉玲走了出來,有道是肥水不落外人田,這筆生意當然是她們自己賺了。

  「好!」郭唐巖笑著說道。「現在拍嗎?」他詢問佩寧的意見。

  佩寧點了點頭,帶著郭唐巖上樓。

  在攝影師的指導之下,佩寧和郭唐巖的照片一張張的完成。女主角漾著大大的笑容,而男主角則是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來,就這樣……別動!」攝影師說道,拍了這麼多對,很少有像佩寧和郭唐巖這樣這麼自然的,普通人站在相機面前幾乎都會全身僵硬。

  衣服一套換過一套,佩寧拍得不亦樂乎,而攝影師則是花了兩個小時拍完佩寧和郭唐巖的婚紗照。

  「小黃,拍得怎樣?」佩寧緊張地問道,而身邊的郭唐巖則是幫她提起婚紗後罷。

  「我拍照,你放心!」攝影師小黃笑著說道。

  「那就好!」佩寧鬆了口氣。「現在要去公證結婚嗎?」

  郭唐巖點了點頭,抱起佩寧下到一樓,卻在看到眼前的人時愣住了。

  「爸媽!」郭唐巖痛苦地喚道,他記得郭益曾說過,若不要何玲玲的話,就要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你眼裡還有我們這對父母嗎?」林意唯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讓我們兩家的面子全掃地了?」郭益斥責著。

  「我知道!但我不能違背自己的心意去娶何玲玲,這樣我是不會幸福的。」

  「算了!」林意唯搖搖頭。「面子掃地就算了,兒子我們就只有一個而已。」更何況何玲玲的作為她都聽說了,也氣自己為何逼郭唐巖娶何玲玲,使得郭家的血脈,一個小生命就此毀在何玲玲的手中。

  「你們現在是打算去公證嗎?」郭益說道。

  「是!」郭唐巖點點頭,小心地放下佩寧。

  「我不准你們去公證!」林意唯不悅地板起臉說道。

  「為什麼?」郭唐巖激動地問道。

  「你們要舉辦隆重的婚禮才行,我郭益的兒子娶妻,怎麼可以去公證?」說到底還是要面子。

  「佩寧,你怎麼說?」

  佩寧點點頭。

  「婚禮就在後天舉行,後天是個好日子。」林意唯喜孜孜地說道。

  「後天?會不會太急促了點?」佩寧懷疑地問道。

  「不會、不會!怎麼會呢?」雖然是急促了點,但以郭家的財力,還是會辦得風風光光的。

  「那就這麼決定了!」郭益說道。「你們結婚照片也拍好了?」

  「是!」郭唐巖點點頭。

  「那現在沒事了,意唯,我們回去吧!」郭益摟著愛妻轉身離開。

  「我還以為會發生什麼事呢!真是的。」婉玲從角落走了出來。「剛才你父母說要找你時,我以為他們會把你們給剁成十八塊呢!」

  「但事實卻沒有!」郭唐巖笑著說道。很感謝父母原諒了他。

  「是呀!我還怕得連我老公也找來了呢!」婉玲說道。

  「婉玲……」旭庭的聲音傳了進來。「你有沒有怎麼樣?」他擔心地問道。

  「沒有!」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9-4-2 06:49:06

尾 聲

  四個月後。

  在四人的商量下,同意結束了高級服飾店,專門經營婚紗攝影店。而婚紗攝影店也由原先的獨資改為合夥,老闆娘有二位。

  此時婚紗攝影店的門,擺著大大小小的相框和供人參觀的精美相簿,而男女主角當然是坐在店裡的二對佳偶!

  「佩寧,幾個月了呀?」同樣也是挺個肚子的婉玲說道。

  「兩個多月了!」回答的是摟著愛妻的郭唐巖。

  「婉玲三個多月了耶!」旭庭指著婉玲尚未隆起的肚子,驕傲地說道。

  「現在流行指腹為婚嗎?」婉玲突發奇想地問道。

  「時代好像不一樣了……」佩寧偏頭想道。

  「如果我們肚子裡的小孩看彼此都覺得沒意思的話,就讓他們結干兄妹嘛!」

  「你們又知道你們肚子裡的一定是一男一女?」郭唐巖揚起眉,微笑地問道。

  「反正就是這樣嘛!」佩寧和婉玲異口同聲地說道。

  一陣陣的笑聲從這家名為「愛神」的婚紗店傳出來,令想結婚的新人經過「愛神」時,都忍不住看著拍得既美又自然的婚紗照後,走進「愛神」……

  「歡迎光臨!」四人微笑地說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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