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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纓 -【招金(金銀財寶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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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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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8 00:23:14
標題:
季纓 -【招金(金銀財寶之二)】《全文完》
季纓 -
招金
(金銀財寶之二)
哎呀,爺兒好討厭,
怎麼一直握著人家的纖纖小手,
人家……人家會害羞ㄋㄟ!
雖然她很喜歡爺兒,
也粉想順爺兒的意留下來,
可是,她爹那爛酒館需要她這個人才啊……
唉,她千錯萬錯就錯在她真的是太重要了,
每個人都需要她……
傷腦筋、傷腦筋,
如果她選擇爹,那她會捨不得爺兒……
但如果選擇爺兒,爹的酒館又該怎麼辦?
哎呀呀,她怎麼給忘了,爺兒是京城首富呀!
如果她拐上爺兒,爺兒就會打點爹的酒館呀,
哎呀,她果真是冰雪聰明呀!啊呵呵……
作者:
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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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8 00:23:29
楔子
「爹啊……我們這家酒館都快要開不下去了,不想想法子的話,我們一家六口全都要喝西北風了。」富錢來的大女兒富招金唉聲歎氣。
忍了十多年,她真的已經受夠了,什麼破爛酒館嘛,要倒不倒的……根本就沒有半個客人上門。
看看這破爛的門面和幾乎快要發霉的桌椅,嗟……如果她是客人,也不想走進這間鳥店。
前些日子,她聽客官說新開了一間「悅來客棧」,她特地與招財去偵察了下……這一看可真的是太了不起了,他們這間「錢多多酒館」怎麼和人比啊!
但,和她談這件事他爹又會惱羞成怒,因為他總認為他的酒館是最好、最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一家比得上他們。
「是啊、是啊,關於這點我也在想辦法啊!」富錢來也覺得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為何他們的酒館生意會這麼差!
「錢多多酒館」這個名字不錯啊,難道是他們酒館裡頭有人「帶衰帶塞」?
「什麼啊,臭老頭!想什麼辦法啊,已經一個月了什麼辦法都沒有想出來,你要是真的不行就將酒館給關起來好了,免得越開越慘。」二女兒富招銀粗魯的將腳放在長凳上,根本不顧姑娘家的形象。
「我看是爹管理的方法有問題吧!也對啦,憑爹那個豬腦袋,可以想出什麼增進財源的方法嗎?」招金尖酸刻薄的說道,她不屑的瞧了瞧她爹一眼,忍不住又搖了頭。
沒救了啦……還不如把店給關起來,讓她們老爹存個棺材本!
「大姐、二姐,你們別這麼說嘛,也許爹是被人詛咒了呢?」招財眨了眨眼,「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爹啦,也許……我們並不適合開酒館不是嗎?我們最適合的是去外頭賣豆腐。」
哎!爹爹真可憐,看這個樣子家裡頭應該真的是窮到底了吧!嗚嗚嗚……招財在心裡頭想著。
「為什麼要賣豆腐?」招寶不解的說道,「賣豆腐會比開酒館還好賺嗎?」她有買過豆腐啊,一文錢可以買好幾盤豆腐,豆腐真的有這麼好賣嗎?招寶心裡頭起了好幾十個問號。
「當然了!人家不都說什麼豆腐西施嗎?我們四姐妹在這個鎮上可是有名的四大美人,在酒館裡頭賣酒當然比不上出去賣豆腐嘍!」
「唉……別說那種毫無建設性的話好不好!」招金敲了敲招財的頭,「反正這個酒館我看是不行了,還不如將酒館讓給別人好了,說不定還可以換一點銀子回來用呢!」
聽到招金這麼說,富錢來的心陣陣抽痛著,而老婆薛銀子也只有在一旁愁眉苦臉。
「不行、不行,這家酒館我投下了多少的心力,你們知道嗎?你們怎麼可以要我將這家酒館收掉呢?」
酒館簡直就是他的命,要他將酒館給關掉,還不如叫他死了算了!
「我們只是在幫你減少損失,順便填飽我們的肚子。」
「要不然……我們再從長計議好不好?」富錢來的聲音越說越小,四個女兒讓他幾乎完全喪失了發言權。
「有什麼好說的?沒有生意就是得關門啊,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苦撐下去只是浪費人力而已。」
「大姐,若是我們不在酒館賣酒了,我們以後要怎麼辦啊?」
招寶向來是家裡頭最膽小的一個,她一聽到酒館要關門了,淚水就不停的在眼眶裡頭打轉著。「不會餓死的啦,你放心吧!」招財拍拍招寶的肩膀,「我們還可以去青樓賣『笑』啊,同樣都是在賣嘛……賣笑比賣酒還好賺咧!」想想不就是這樣嗎?賣給人家笑臉又不用本錢,多好啊!
聽到招財的話,富錢來差一點口吐白沫。
什麼?!他的三女兒竟然想去青樓賣笑,想他富錢來雖然開的只是一間小小的酒館,但是在這個地方上,可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呢!這話若傳出去,他富錢來還要做人嗎?
「三姐,你說賣笑比賣酒好賺嗎?那我們四姐妹一同去賣笑好了。」
「招寶,你少聽招財在那裡胡謅,她壓根兒不知道青樓是什麼地方,她只知道賣笑而已!」招金畢竟是大姐,見多識廣。「招財,你少在一旁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我沒有啊,冤枉啊……」
「爹!你到底想出來了沒有?想不出來就把酒館關了。」
「好、好,我想出來了,你們幾個先冷靜一下好不好。」沒辦法,一連生了四個女兒,每個女兒的個性都古怪極了,擺平得了一個也擺不平第二個,更何況他還有四個。
「說吧!」
「我讓你們四個去外頭尋找,如何解救我們這間錢多多酒館的方法,為期兩個月,你們一定要給我成功。」
「什麼?」招銀震怒,手用力的拍著桌面,「這明明就是你這個臭老頭應該要做的事,為何要賴在我們的身上!」
「是啊!我就說爹眼裡就只有酒館而已,根本沒有我們的存在,哎呀……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誰叫爹一直想生個兒子出來,但就是生不到啊!所以呢?女兒對他來說就只是屁一個而已。唉……怪只怪我們四個全都是女的,爹才會對我們這麼刻薄。」
「招金,你怎麼這麼說你爹呢?你們四個全都是我的寶啊,我什麼時候將你們四個當……當屁了?」他只是要她們四個想辦法解救他這間小酒館,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好啊,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收回剛才的話。」
「這——」
「臭老頭!」招銀啐道,「兩個月是嗎?我們一定會想個好辦法解救這間破酒館。」
「金、銀、財、寶,我們這家酒館的希望全都放在你們身上了,你們要爭氣一點。」
「姐,你覺得我們四個人現在要怎麼辦啊?」招寶可憐兮兮的道。
「那個臭老頭將這家破酒館,看得比我們這四個女兒還重,我哪有什麼辦法啊!」招財翻了翻白眼,「我們是投錯胎了啦!」
「可是爹爹好歹也將我們養到這麼大啊,只是要重振酒館的生意而已,這一點我們身為女兒的應該也是可以做得到才對!」
「那爹叫你去死,你去不去啊?」招金啃著瓜子說道,「反正爹都這麼說了,我們就各自去找能振興酒館的方法吧。給,這是爹剛才給我的,每個人二十兩銀子。」真難得,那個小氣的爹會拿銀兩來給她們四姐妹當盤纏。
「挺多的。」
「真的耶……」
「爹說這件事情只准成功,兩個月一到就一定要回家裡報到,不能拿著他給的盤纏四處遊山玩水。」
「唔,我就是想拿他給的二十兩到處去看看嘛,也許可以碰到一些好玩的事情。」
「還有,外頭人心險惡,我們幾個都是姑娘,可別被人給騙了知道嗎?」
「被騙?他們騙我們要做什麼啊?」單純的招寶不解的問道。
「把你抓去賣啦,笨招寶!」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8 00:23:46
第一章
想來爹娘也是挺可憐的,想生個兒子,誰知才連生了她們四個姐妹——金、銀、財、寶,不管怎麼樣,就是生不出弟弟來。
唉……招金坐在客棧裡頭,一想到這一點,頭就有點痛痛的。
她討厭自己名叫招金,真的是有夠難聽的,如果可以讓她選的話,她還寧可叫招弟呢!
她也曾問過爹,為何她們富家四姐妹要叫金、銀、財、寶?
他給她的答案是:希望她們四個為錢多多酒館招來金銀財寶。
孰知——
生了她們四個之後,錢多多酒館的生意就更差了,現在甚至瀕臨了倒店的邊緣,要不是她老爸用她們四姐妹當不用錢的店小二,老早就得結束營業了。
其實身為大姐,她早已有所認知,她有必要振興她家的破爛酒館,哪怕早知道這種酒館沒人要來,她還是得想辦法。
唉……悲情唷!
她坐在客棧裡頭不停的發著呆,同時手指敲著桌面。
「姑娘、姑娘……你在這裡坐這麼久了,我也站這麼久了,你到底要不要點菜啊?你不點菜就請走吧。」
店小二十分的不爽。這個穿著粗布衣,看起來一副窮酸樣的姑娘,他早在方纔她站在門口時,就想將她給攔下來了。
果然,一時慈悲放她進來,她就只是佔位置而已,什麼菜都沒點。
「點菜啊……」招金想了一下,「好啊!點啊、當然點啊,不然我來這裡做什麼?!」
店小二立即換上了一張笑臉,「姑娘,請說……」
「給我來一壺清水就可以了。」走了這麼久的路,她還真的有些口渴了。
但是,她爹給她的銀子可得省著點花用,因為早聽人家說,京城裡什麼都貴,她當然能省則省了。
一聽到招金點了壺清水,店小二差點昏過去,他在這裡站了一刻鐘了,她竟然才點了一壺清水!?就說這種窮酸樣的姑娘不該讓她進來。
「姑娘,除了清水,你還想點些什麼嗎?」店小二連笑容都消失了。
「沒有了。」
她雖然很餓,還是捨不得在這麼高級的客棧裡頭點東西吃,她只打算在這裡休息一下,喝口水,等會兒再去街上買幾個饅頭和包子,就可以填肚子了。
「很抱歉……」
還是將她給攆出去好了,省的麻煩。店小二在心裡頭想著。
「姑娘,如果你只是打算要在這裡喝口水的話,那你還是離開吧!」店小二擦著桌子。
聽到店小二下逐客令,招金也很不客氣的拍桌子。
「喂,你們這間不是客棧嗎?客棧就是開門做生意的啊,我不能點清水來喝是不是?這哪門子的客棧啊,你們是不是在開黑店的!」
她這麼一喊,驚動了店裡頭其他用餐的客人,大夥兒紛紛將視線投向她。
「姑娘,你怎麼這麼蠻不講理啊!」
店小二吞了吞口水。沒想到這個鄉下姑娘粗蠻得很,令他無法招架。
「我哪有不講理啊,我剛才這樣說沒錯啊,不然你讓別的客官來評評理,你們這樣做生意,遲早會倒店的。」
正當他們兩人爭論不休時,客棧外頭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店小二望向了門口,決計去招呼進門來的大爺,不再理會這個鄉下粗魯丫頭。
店小二那副勢利的嘴臉,招金看了就有氣,不過又能怎麼樣呢?她就是沒有銀兩、沒有錢啊……
「於大爺……於大爺……今兒個怎麼有空來啊?」三個店小二包括掌櫃全都迎了上去,眼前的貴客可是他們惹不起的對象。四人鞠躬哈腰的,就像四隻哈巴狗一般。
被喚為於大爺的男子身穿藏青色的袍子,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他的五官就如同刀斧雕刻而成一樣,不管從哪一個角度觀看,都是那麼立體。
「我們爺兒想來就來,怎麼?你這家店不做我們的生意了是嗎?」
被喚話於大爺的人身後站了兩個奴僕,一個高瘦、一個矮胖,高的叫半斤、矮的叫八兩,兩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不敢、不敢。」掌櫃頻冒冷汗,「於大爺光臨我們這間小店,是我們的福氣,怎麼會不做於大爺的生意呢?」
「真的是這樣嗎?」八兩冷哼了聲。
「嗯……」掌櫃不停的點頭。「於大爺請坐、請坐……」掌櫃的將長凳子又重擦了一遍。
「半斤、八兩坐下吧,別多話。」於大爺淡漠的說道,一雙狹長銳利的眼根本無視於其他人的存在。
「是的。」兩人在於大爺的身旁坐下,「掌櫃,就照往例,將店裡頭的招牌菜全都端出來吧。」
「馬上來、馬上來!你們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點去吩咐廚子上菜。」掌櫃的罵著店小二。「是的、是的。」
原來有錢人都是這樣子的啊,在她們那種窮鄉小僻壤,她還沒有看過有人這麼點菜的,才三個人就叫了整桌滿滿的,他們是能不能吃完啊?吃不完不是很浪費嗎?
原本她還不會那麼餓,想說去街上買個饅頭、包子就行了,沒想到看到那整桌的菜餚後,她的食慾根本就壓不住。
招金的口水在嚴重的分泌當中。
她真的好想、好想吃隔壁桌上的那只烤雞。
可是,她要是爬到隔壁桌就這麼坐下來吃烤雞,店小二一定會把她從這裡丟出去的,瞧他們巴結奉承的嘴臉,可見這個於大爺一定是個非常了不得的人物。
要怎麼樣,才能免費吃到這一餐……招金所有的心思都在這上頭。
突然,她不怎麼靈光的腦袋閃過了一個非常無恥的方法,而她也決定要用這個方法。
她笑瞇瞇的起身,走到了隔壁桌。
「咦?你不是於大爺嗎?」她朗聲說道,未經三人的同意,一屁股就坐到了於大爺的面前。
於大爺挑了劍眉,並沒有出聲,只是冷眼看著這個長相普通的姑娘,而半斤、八兩則開口了。
「小姑娘,你認識我們爺兒嗎?」半斤笑著說道。
「是啊,我們爺兒好像不認識你耶!」八兩也跟著說道。
「半斤、八兩,連你們都不認識我了嗎?」招金蹙緊了眉頭,一副十分不可思議的樣子。
而剛才對招金大呼小叫的店小二看見這一幕則驚愕得嘴巴大張,幾乎可以吞下兩顆鹵蛋。
沒想到這個鄉下粗野姑娘,竟然認識他們城裡頭的於大爺,他當場全身直打哆嗦兼冒冷汗,心裡頭想的是——若是招金跟於大爺告狀,那他肯定會死的很淒慘。
「姑娘,我們認識你嗎?」
「當然認識嘍,不認識的話,我怎麼知道你叫半斤、他叫八兩啊?」她瞪了兩人一眼,手自動的將烤雞的雞腿給拔了下來,若無其事的啃著。「你們到底記不記得我啊?」
天!這真的是人間美味啊!這雞烤得皮酥肉嫩的,她家的與這就差很多,難怪他們錢多多酒館必須關門。
沒想到這小姑娘還真的是認識他們。半斤、八兩心裡頭可奇了。
「姑娘,你叫啥名兒啊?」
「我……」招金一臉受創甚深,「我就知道你們果然不認得我了。」
「很抱歉……我們是真的不認識你啊。」八兩搔搔頭說道。
招金將吃完的雞骨頭丟在桌上,很自動的拿了雙筷子,「你們這樣我會很難過的。」她夾了塊宮保雞丁,果然……美味啊!
她不停地在心裡頭盤算,如果她有銀兩的話,一定要想辦法把這間客棧的廚子給挖角到他們錢多多酒館去。
他們酒館的灶房是她娘負責的,做出來的東西都小裡小氣的,根本就上不了檯面,自己人吃還勉強可以,外人看到甩頭就走了。
「我是招金啊,你們都忘了我是招金了,對不對?」
口渴,她順便為自己倒杯茶,嗯……這龍井茶真是香醇啊。
哎呀,她就是沒有銀兩,否則她也要叫一壺龍井。
「招金?爺你有沒有印象?」半斤忍不住問著於大爺。
於大爺搖搖頭,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冷眼看著招金。
「什麼?你們三個全都不認得我?太過分了!」她忿忿的拍桌。
沒關係啦!他們不認識她也是應該的,而且,他們三個叫這麼一大桌,應該是吃不完才對,她可是好心幫他們處理桌上這些東西呢,不然吃不完倒掉多浪費啊!
「我們真的……」半斤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招金的話給打斷了。
「我就是住在你們隔壁的隔壁……有沒有?就是過一條溪,那個黃大嬸表妹的女兒啊!你們到底記不記得啊?」她「好心」地提醒他們。
半斤、八兩一頭霧水。
他們於府隔壁的隔壁有一條溪嗎?他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啊!他們一直認為於府方圓半里內,都沒有半戶人家呢。
「啊!算了啦,你們不記得我就算了,你們也知道我的個性,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才不會和你們計較一些有的沒有的。」
她拍拍肚子,真的是挺飽的,不過她還不忘喝了一碗湯才站起身。
「好了,我要走了,我娘還在家裡頭等我買東西回去呢!下次見到再聊啦。」她用力的向他們主僕三人揮揮手。
「我先走了。」
說完,招金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客棧,連原本對她白眼伺候的店小二也恭敬的送她出門。
「爺,她……我們隔壁的隔壁真的有條小溪嗎?」八兩問著。
只見於大爺拿起了筷子,為自己夾了一點菜,緩緩的說道:「你們被騙了。虧你們跟在我身旁這麼久,居然都看不出來她是來騙吃騙喝的?」
「什麼?!」兩人大驚,「這該死的小姑娘竟然騙吃騙喝到我們身上,我們去把她追回來好好給她一點教訓!」半斤、八兩真的是氣死了。
「不用了。」於大爺搖頭,「吃飯吧。」
站在一旁的店小二及掌櫃則是傻眼了。
那個小姑娘未免也太大膽了一點!騙吃騙喝竟然騙到大名鼎鼎的於大爺身上,幸好……
他們偷看了於大爺一眼,他似乎不想追究這件事,否則她……肯定會死的很淒慘。
「爺兒,你回來了啊……」雪紅一聽到於僖恩的聲音,立即走入大廳迎接他。
於僖恩在京城裡十分有名,京城四少裡頭就屬他最無情、最冷漠寡言,且鮮少有笑容。
於家是京城裡頭的大地主,主要經濟來源就是將地分租給人民,賺取租金,此外,也經營錢莊、航運生意,家大業大,富可敵國。
「嗯。」於僖恩點點頭,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爺兒,喝杯茶吧!這是我剛才泡好的。」她熱絡的端茶上前。
「放著吧!」
「趁熱喝啊,冷了就不好喝了。」雪紅十分的慇勤。
她原本是京城裡頭最大間、最豪華的青樓「紅花閣」裡頭的花魁,不過在認識了於僖恩之後,便為他所著迷,在前年進了於家當了妾。
於僖恩為人雖然冷漠寡言,不過對她還不錯,珠寶首飾、奇珍異品、丫環奴婢讓他元配任繡挑選過後,就賜給她。
於僖恩與任繡的感情極好,不過任繡的身子骨一向纖弱,不易有孕,於是於家便為他安排,讓她進了門。
去年,任繡生了一場大病去世,原以為於僖恩自此會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但是沒有……
他從任繡過世之後,整個人變得更為冷酷,而她也沒能如願的扶正。
不過她也不著急,因為於僖恩最愛的女人死了,他也不會將目光停留在別的女人身上了。
「放著吧,我不想喝。」
「爺……不然……」
雪紅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於僖恩給止住了。
「你去忙你的吧,讓我靜一靜。」
對於雪紅,他從沒有花費太多的心思,他愛的女人就只有任繡一個而已,但……她已經走了。
他根本無法撫平內心的傷痛,雖然她的身子骨一向不好,但是她走的實在是太過突然了……
「爺,你又在想夫人了是嗎?」雪紅小心的問著,看著他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應該是這樣沒錯。「不關你的事。」
傳入耳裡的聲音雖然冷漠,不過警告的意味濃厚,雪紅也不敢再跨越雷池一步。
「是,那妾身就先退下了。」她轉過身,身後跟著四名丫環走出了大廳。
有哭聲?!
天啊,白天怎麼哭的這麼淒厲?
還不是一個人哭,而是一家大小跟著哭呢!
幸好她們不是晚上哭,不然招金可能會以為活見鬼了。
「阿娥啊,你身為大姐……就只有委屈你了!因為家裡頭還有三個弟弟要吃飯啊!」
「我知道、我知道……娘,你不要哭了。」被喚阿娥的姑娘面色臘黃、體形纖瘦,一副嚴重營養不良的樣子。
「娘,沒有關係……我知道……」阿娥臉上滿著淚痕,「只是去於府裡頭當婢女而已,我會平平安安回來的。」
「女兒啊……」說完,一家大小又開始泣不成聲。
「你們是怎麼了啊?」
招金已經站在一旁看了一刻鐘左右了,只不過是去當個奴婢,有必要弄得像家裡頭有人仙逝一樣嗎?
她雖然向來脾氣不好,不過她可是很有正義感,見到別人有什麼疑難雜症,都會想辦法排解掉。
「我女兒要去於府當婢女。」
「我知道啊,剛剛聽到了。」招金手中拿了個包子不停的啃著,「於府是不是很有錢啊?」
「京城四大首富之一。」
「那很好啊,想必去那裡當婢女也可以吃香喝辣的。」說不定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咧。
「小姑娘,你有所不知啊……」兩老老淚縱橫,「於府裡頭常常都在請奴婢啊……」
「喔?太有錢了吧?」
請那麼多人做什麼啊,哪像他們錢多多酒館就請四個店小二,還是完全做白工、不給薪的。
「不,雖然他們開的條件很好,一個月十兩銀子,不過那些姑娘家幾乎都是一個月不到就回來了。」
「很好啊!一個月賺十兩銀子。」天啊!那就是代表於府錢多,說不定她還可以大撈、特撈一筆。她有些心動了!
「不是這樣的,聽說她們都是去服侍於大爺的妾室雪紅姑娘,不過雪紅姑娘個性殘暴,會虐待女婢,所以……都傷殘著回來。」
「傷殘?」
天!好恐怖啊,婢女也是人啊,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人家啊!招金一想到這點,顯得異常憤怒。
「被打得很慘嗎?」
「嗯!」阿娥開口了,「隔壁村的小春前幾天才回來,聽說只是打壞了一個月光杯而已,她臀部就被打得血肉模糊。」
「太可惡了!」
「要不是我們家裡頭真的沒有錢,一家大小已經好幾天沒有飯吃了,我才不會讓我們阿娥去那種地方做婢女!」他十分自責。
「爹,你別這麼說……」
看著眾人全都哭成一團,招金就覺得心裡頭酸酸的,簡直是他們家的翻版嘛!只不過他們家還沒有慘到這種「生離死別」的地步。
「夠了!」招金大嗓門的說道。「全都給我閉嘴,別哭了!」
她的聲音讓所有人的哭聲一瞬間停止,「姑娘……」
「你們全都別哭了……」她拍拍胸脯說道。「這事就交給我吧!」
「你?小姑娘,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絕對不是,我招金從來就不會開這種玩笑,我說我要去就是我要去,你們全都別阻止我了。」
「可是我們——」
「就讓我代替你女兒去修理那個叫雪紅的好了。」
「姑娘,你真的是我們一家的恩人啊,我們一家全都給你磕頭。」
老頭子聽到招金的話之後,立即帶著一家大小在招金面前跪著磕頭,讓招金覺得自己簡直是佛陀再世。
「哎呀,你們別這麼客氣啦。」她不好意思的揮揮手,「只要告訴我於府怎麼走就好了。」
「好、好,我們帶你去吧。」
「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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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8 00:24:05
第二章
「你就是新來的丫環?」
雪紅上下打量著招金——長相是普通,就不知道手腳利不利落?
「是的,雪紅姑娘。」招金的態度從來就沒有這麼恭敬過,「我是新來的,叫招金。」
「招金?」雪紅懷疑的看著她,「用的人不是阿娥嗎?」她問著。
「阿娥啊……」招金的臉皺了起來,「雪紅姑娘,其實這是有原因的……阿娥是我的表妹,好不容易讓雪紅姑娘挑上了當丫環,結果……」她欲言又止。
「結果怎麼樣?」
「她……我……我還是不要說好了。」她揮揮手,「如果你堅持要阿娥來的話,我就回去找她吧。」
「說!」雪紅頤指氣使的說道,「我要你說,你就給我說,最好不要有半點的隱瞞。」
「好吧,既然雪紅姑娘都這麼說了。」她一臉哀傷。
「天知道被雪紅姑娘挑中可是多大的榮幸啊……」她不停的吹捧著!「在我們的家鄉早就傳言,雪紅姑娘貌如天仙、舉手投足都那麼的有氣質,日夜在你身旁多少也能感染一些氣息,阿娥也很期待來這裡,結果……唉……她前天身體不知道怎麼了,出了紅疹子。」
「紅疹子?」雪紅聽到這,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是啊,請了大夫來看,大夫說那是會傳染的紅疹子。」招金搖著頭。
「傳染?」
聽招金這麼一說,雪紅開始想像自己染上了紅疹,是何等的醜樣子了。
「沒錯、沒錯,雪紅姑娘,你就不知道那紅疹子多恐怖啊……」她邊說邊比著,「阿娥不只是身上長了,連臉上都長了一顆一顆就像紅豆一樣的疹子,那疹子還會自已化膿破掉。」她有模有樣的說著。
「真的嗎?」
「嗯!」招金一臉恐懼的點頭,「還發出陣陣的惡臭,不過我知道雪紅姑娘你一定不信。不然這樣好了,阿娥家裡離我們於府還挺近的,我帶你去好了,不過你手絹可能得多準備幾條,因為我那日聞到那個味道,整整吐了三天。」
「不、不了……」雪紅覺得噁心至極。
「原本他們是想說沒關係,要讓阿娥臉上搽麵粉,瞞著雪紅姑娘來於府做事,畢竟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福氣啊!」招金的手誇張的比著。
「可被我發現之後,就被我阻止了,因為萬一那要命的紅疹子傳給了京城第一美女雪紅姑娘的話,那該怎麼辦啊?」
「嗯。」
雪紅點點頭,對於眼前長相可愛、個性天真的招金,可是滿意的不得了。
這個姑娘挺會說話的,將她給捧得高高的,動不動就說她是京城第一美女、天下第一美姑娘,說得她心花怒放。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
「是啊。雪紅姑娘,很抱歉我在未經你的同意之下,就先到於府了,原本阿娥是想帶我一起來、不過我就怕阿娥……嗯……」
她偷偷看了雪紅一眼,「你也知道阿娥會傳染,那個紅疹子是多麼的噁心,還會化膿……」她又重說了一遍。
「夠了、夠了,我知道了。」
「雪紅姑娘,你會怪我嗎?」
「不……只要你將事情全都處理的好,我是不會怪你的。你現在就跟著小春做事吧,做得好的話,我就把你調到我身旁。」
「謝謝雪紅姑娘。」她感激的說道。
「下去吧!」
「是的。」招金退出了雪紅的廂房,在門關上之後立即扮了一個鬼臉。
想起自己剛才講的那些話,她就覺得全身雞皮疙瘩全都冒出來。
沒錯啦!雪紅是真的長得挺漂亮的,不過,一身珠光寶氣的,她不覺得重,她看的還覺得有點累呢!
整個於府上上下下的事,她大概也聽阿娥他們說過了,傳說於大爺是個冷酷無情的人,於夫人的死與他脫不了干係。
果然是一對姦夫淫婦,一定是於大爺為了讓雪紅進門,才設計害死於夫人的。
她一定要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讓他們知道壞事做盡,遲早會碰到鬼的。
招金採了些花,正從後花園打算走入雪紅的廂房,卻在迴廊被攔了下來。
「你——」
半斤瞇著眼看著這個與他有仇的人,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竟然在於府,就碰到上次在客棧裡頭騙吃騙喝的小姑娘。
「我怎麼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無辜。
基本上,只要是不重要的事情,超過三天她就可以全都忘記。
「你怎麼會在這裡!」難不成又是想在這裡騙吃騙喝嗎?
「我當然是在這裡啊。」她一點都認不出半斤來。
「你知道我是誰?」半斤高招金幾乎兩個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你……」招金皺起眉仔細的想著,「你很重要嗎?」
「當然。」半斤向來覺得自己非常的有存在感。
「哦。」招金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只覺得半斤很無聊而已,「我知道你很重要了,我還有事。」
「有事?」
「是啊,我必須將這些花送入雪紅姑娘的房裡頭,別耽擱我的時間了。」她繞過半斤就想走。
「雪紅姑娘?你是新來服侍雪紅姑娘的人嗎?」
半斤瞄著她,雪紅一向對底下的丫環、奴婢十分的嚴厲,也好,就讓這個刁蠻的丫頭嘗嘗後果好了。
「是啊,雪紅姑娘是我見過最美的姑娘了……算了,和你這種人說,你也不會懂。」她揮揮手,踩著小碎步離去。
招金出現在於府,半斤認為應該讓於僖恩知道這件事,於是便轉往了大廳。
「爺兒,那日那個野丫頭竟然是雪紅姑娘新進的奴婢。」半斤說道。
「嗯,是嗎?」於僖恩正看著上個月的賬簿,「我有聽說雪紅又進了一名新的奴婢。」雪紅對丫環們殘忍的手段他曾聽聞,也曾質問過雪紅,但由於她一直否認,所以事情也就作罷了。
「就是上次在客棧裡頭騙吃騙喝的丫頭啊!」
「我知道。」聽半斤提起,他就知道對方是誰了,她令他印象挺深刻的。
她那副機靈的樣子,在雪紅那裡應該不會吃什麼虧才是。
「爺兒,要將那丫頭趕出於府嗎?」
「不用,隨她去吧。」
只要她在於府裡頭不興風作浪,就能留下來。
「坐吧,半斤,你似乎還有事想告訴我。」
「嗯……爺兒,我是在想從夫人去世之後你都……嗯……」半斤說不出來。
「我都如何?」
「不近女色……其實對爺兒不好。」
半斤知道於僖恩是個重感情的人,他至今仍然每晚都睡在他與夫人的廂房裡頭。
「這又如何?」
「最起碼爺兒你偶爾要去找雪紅姑娘,或者是……去青樓走走吧,我會要那裡的鴇母找幾個乾淨的姑娘來服侍爺兒。」男子都是有需要的。
於僖恩聽到半斤這麼說,笑了笑,「你是擔心我什麼?」
「爺兒,你已經三十了,老爺和夫人讓雪紅姑娘進門,就是想讓爺兒有個一子半女的,可是現在……」
「我的事你不用擔心。」
「可是雪紅姑娘似乎也是挺著急的,而且她……嗯……行為越來越過分了……」總是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對下人頤指氣使的,就只差沒敢進於僖恩的廂房裡頭拿走夫人的東西而已。
「無所謂,她成不了什麼氣候的。」他一點都不在意雪紅。
「可是,爺兒你……」也許於僖恩不喜歡雪紅,「不然這樣好了,爺兒我帶你去找漂亮的姑娘……」
「半斤,你什麼時候還兼差了?」
「爺兒……」
知道半斤是擔心他,於僖恩也不怪他,「好吧,過幾日吧!」
是啊,也許他是應該去外頭走走了,也許他還能再碰上另一個讓他心動的姑娘——就像任繡一樣。
「雪紅姑娘、雪紅姑娘不好了!」偷聽到於僖恩有意去青樓的消息,招金馬上衝回來向雪紅報告。
為了要讓自己在於府吃的好、住的好,她打定主意要好好地巴結雪紅,然後再伺機而動。
「怎麼了?招金,你怎麼慌慌張張的?」雪紅由浴桶站起身,兩旁的奴婢連忙幫她套上中衣,「我只是叫你端個參茶給爺,你怎麼慌張的跑回來?」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發現一件大事,要來同你報告的。」那碗參茶她怕翻倒,所以就順便將它給喝了。
「對不起,由於事情真的是太重要了,所以茶也倒了。」是啊,全都倒入她的肚子裡頭了。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到底是什麼事,否則我不好好修理你一頓才怪。」雪紅臉色難看的說道。
「雪紅姑娘你也知道招金向來有什麼就說什麼,絕對不敢有所欺瞞。」
「嗯。」雪紅點頭。
「這是我在於大爺的門口偷聽到的,所以立即回來向你報告了,不知道你會不會嫌招金多事。」「說!」
「事情是這樣的,我偷聽到半斤說要帶於大爺到青樓去找姑娘……」她小小聲的說道。
「什麼?!」雪紅的臉色當場綠了一半。
她進於府兩年多了,於僖恩才和她同房兩次而已,一次是她剛進門的那一天,一次是去年。
她簡直快要氣死了,她可是國色天香的紅花閣花魁,哪能這麼受人冷落!她將所有的氣全都忍著,沒想到他竟然要去找其他的姑娘?!
招金最厲害的一點就是——察言觀色!
「雪紅姑娘,對不起!要是知道你會這麼生氣、會破壞你的好心情,我就不說了,真的是對不起。」
「你沒錯,你做的全都是對的。」雪紅咬牙切齒的說道。
「可是雪紅姑娘……」
「這樣吧!我看你的手腳挺利落的、頭腦也機靈,挺效忠我的,以後你除了服侍我之外,就負責幫我監視爺他們,他們去了哪裡,都得向我回報。」
咦?那她不就變成小奸細了嗎?
「雪紅姑娘,不過他們要是出了於府呢?沒有你的允許,我是沒辦法出去的,這樣我就無法將他們叫了哪位姑娘、去了哪間青樓說出來。」她故意說道。
「有我的允許你就能這麼做。」
「真的嗎?那府裡頭的人會不會說我的閒話啊?說我仗著雪紅姑娘在外頭為非作歹的。」
「不會,他們不敢的。」
有了雪紅的允諾,招金就像得了免死金牌一樣,她謹遵著雪紅的命令,一邊幫她做事,一邊監視於僖恩,一有風吹草動,就回報給雪紅,雪紅對她可是滿意的不得了,相對的她也拿了不少賞銀給招金。
「真的進了青樓了?」躲在一旁,招金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她可是一個大姑娘耶,走進青樓的話成何體統啊,要是傳回家鄉,她富招金真的是不用做人了。
但是如果在此時就踅回去,又怎麼知道於大爺到底點了哪個姑娘?雪紅姑娘還在等她回報呢!她知道這次是她好好大賺一筆的時候了,就算得從她的錢袋裡頭掏幾個碎銀子出來,也是值得的。
她從懷中拿出了錢袋要打開它——
奇怪?怎麼打不開啊,平常要把銀子放進去的時候,不是都很好開嗎?
其實是,要從裡頭拿出銀子,她就心痛!
拿了幾錠碎銀,她走到一旁的人家,向他們買了一套不要的男袍換上,就走入青樓裡。
「小公子、小公子……等等……」鴇母打量著招金,「你是來……」
「嗟,到這種地方要做什麼難道還要說出來嗎?」她演技一流,對著鴇母直發出淫笑。
「也對、也對。」鴇母不停的點頭,三八兮兮的笑著,「小公子你說的沒錯,那你要點哪位姑娘啊?」
「我和人約好了。」
「誰啊?」
「就是於大爺啊,我和他約好要一起來的,不過我有事耽擱,晚了幾步,不曉得於大爺來了沒?」「來了、來了,許多姑娘都在服侍著他呢!」
「嘖嘖……我和於大爺是拜把的好兄弟,我就知道只要我大哥一來,整間妓院就只有關門的份了。」
她搖頭晃腦的說話,大剌剌的舉止還真有幾分男子氣,只差身高真的是太矮了些。
「原來小公子是於大爺的拜把兄弟啊!」一聽到這個,鴇母真的不敢怠慢,「那要不要我派人帶你去找於大爺啊?」
「不用、不用,你只須告訴我他在哪裡,我自己去找他,順便和姑娘……啊!你知道的。」她拍拍鴇母的手,淫笑了幾聲。
「知道、知道,這我當然知道了,這檔子事兒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大家都是『性』情中人,能瞭解就好了,快告訴我於大爺在哪裡吧。」
「八兩,招金還有沒有跟在我們後頭?」
招金跟了他這麼多天,於僖恩不是不知道,他一方面叫半斤查查看這個姑娘有何企圖,一方面則暗中耍著招金。
他覺得這丫頭挺機靈,而且有趣。想到她,他就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前幾天,她也是一直鬼鬼祟祟的跟在他身後,原本半斤及八兩打算捉住她,不過卻被他給制止了,看她以為跟在他們身後那麼久他們還不知道的得意模樣,他就想笑。
「有啊,她還和附近的人家買了一套衣服,混了進來。」
「一個姑娘混入妓院裡頭?」這是男子來的地方,她不應該盡責到這種地步,於僖恩搖搖頭,頗不認同。
「是的,她告訴鴇母,她和爺兒你是拜把兄弟。」說到這裡,八兩還冷哼了一聲。
「拜把兄弟?她哪來的把兒可拜啊!我看攀親帶故是她最常用的招數吧!」
八兩的叨念聲傳入了於僖恩的耳中,只覺得好笑。
「爺兒,這不就和她上次在客棧使出的伎倆一樣嗎?」
「她同一招可以用這麼多次,就代表她也是有過人之處。」
「過人之處?哼……」想起了客棧的事,他就覺得嘔死了。
「她現在人呢?」
「可能在外面偷聽吧。」半斤指著門外說道。
「嗯,請她進來吧!」
「爺兒?」
「讓她進來,人家不也就是想熱鬧一下嗎?」於僖恩起了一絲童心,「叫幾名姑娘進來,叫她們好好地服侍招金。」
「爺兒,你是打算……」
想也知道那是什麼景象,一個姑娘被其他的姑娘服侍……
「照做吧,你們一個人讓招金進來,一個人去要鴇母叫幾名姑娘進來,順便再上幾盤小菜,看看有沒有烤全雞……」
那日招金一伸手就是瞄準雞腿,看來她應該是喜歡這些。整她的同時,也讓她品嚐一下美味吧。
「是的,爺兒。」
八兩門一打開,果然招金小小的身子便滾了進來,因為她是整個人蹲著,倚著門、拉長耳朵偷聽的。
「啊——」招金尖叫了一聲,人已經滾到了於僖恩的面前,她尷尬的看著裡頭的三人。
「嘿……各位大家好,我聽我娘說我爹又跑來這裡了,所以我就來看看。不過我好像走錯間了,真是對不住啊!」
她搔了搔頭,訕笑了幾聲,然後向後轉,正打算偷跑,卻被半斤給擋了下來。
八兩則是冷笑了幾聲,照於僖恩的吩咐去做事。
「你是來這裡找你爹的嗎?」
「當然了!」招金瞬間覺得全身發毛,尤其是於僖恩給了她很大的壓力。
他就如同上次見面時,只是坐在客棧裡頭沒說話,但是存在感、壓迫感都很大。
「我還以為你和我家爺兒是拜把的兄弟呢!」半斤奚落道。
拜把的兄弟?!
招金大驚!難不成她的身份已經被人給識破了嗎?
完了,她現在得想辦法脫身,免得在這裡被人給毒打一頓。
「呃……怎麼會呢?幾位大爺看起來玉樹臨風、氣宇不凡,我一介鄉下莽夫,怎麼會和幾位大爺稱兄道弟呢?」她再度使出了拍馬屁的絕招。
於僖恩對於招金拍馬屁的功夫,真的是感到佩服。
她的腦袋轉的很快,短短的時間裡頭就想出了應對的方法,就算方法不好但也挺厲害的。
他終於知道為何雪紅會如此的信任她。
「是嗎?不過鴇母告訴我們,你是我們爺兒的拜把兄弟。」
「哦……這個啊……」她搖頭晃腦的說道,「鴇母真的是這麼說嗎?」
「沒錯。」
「那一定是鴇母聽錯了。沒關係,幾位爺兒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找鴇母問清楚,再回來向你們說明,那就這樣了……我還得去把我爹給帶回家去。」她又想轉身。
「想溜?」於僖恩說道。
咦?他終於開口了啊,真是不簡單。
還來不及讓招金想太多,她整個人已經坐在於僖恩的身旁。
「既然來了,就一起玩吧!我於僖恩最愛結交朋友,而且我對你一見如故,大家四海之內皆兄弟。」她想玩,他就陪她一起玩吧。
什麼、什麼啊?!誰和你一見如故啊,她又不是哪條神經有問題。
「不了、不了……我還得去找我爹咧……」
討厭鬼,他的手怎麼壓著她的肩膀啊,這樣她要怎麼離開啊!
「啊,我突然想小解!不然這樣好了,先讓我去小解,待會兒我再和幾位大爺一同共醉美人鄉。」「你若是想小解,我叫半斤幫你拿夜壺來就行了,大家都是兄弟。」
屁!誰和你是兄弟啊!招金真的想放聲大叫。
真的是完了,她好像真的無計可施了,就在她想破頭腦要如何脫身之時,八兩也帶了四五名穿著暴露的姑娘,露出大半的雪白酥胸,扭腰擺臀的走進來。
「唷……小兄弟……」
兩名姑娘一左一右的纏上了招金,另外三名則是分別坐在於僖恩、半斤、八兩的身旁。
好大!
招金瞄到了兩名姑娘胸前的波濤洶湧,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的。
奇怪咧!大家不都是姑娘嗎?為何她們兩個人的就像她家種的木瓜這麼大啊?
「小兄弟。」坐在招金左邊的姑娘,手在她的肩膀上亂摸著,胸脯則是用力的撞著她的肩。
噢,好痛……招金快要崩潰了。
「來嘛……來這裡不就是要快活的嗎?讓我們好好地玩一下吧!」
「不了、不了……」招金害怕的連忙揮揮手,「幾位姐姐,我年紀小,還不到可以玩的年紀。」
幾名姑娘笑成一團,「年紀小我們可以教你啊,來這裡不就是要我們教你怎麼做嗎?」
「哪有這回事啊,這檔子事要是讓幾位姐姐教,哪說的過去啊!」她想露出淫淫的笑容,但是卻只能苦笑。
「哎呀,這個小兄弟就是還沒碰過葷食啦,我們教她怎麼做好了。」半斤摟著一名姑娘,手在她身上東摸摸、西碰碰。
而於僖恩看著招金困窘的表情,就覺得好笑。
這個姑娘真的是有趣極了,她與繡兒是不一樣的。任繡恬靜、寡言,而她……不知不覺,於僖恩又想起了已故的愛妻。
也許她可以撫平他心中的痛楚吧!
突如其來的想法讓於僖恩心裡頭大驚。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竟然會想到這裡去!
任繡是誰也無法取代的啊!
「是啊,像你這樣沒碰過葷食的小兄弟,我們見多了,這我們都會教,不會笑你的啦。」
「可是我自己會笑自己。」她囁嚅的說道。
「別想太多了,人都有第一次嘛!」坐在她右邊的姑娘伸手去拉她的腰帶。
招金大驚,跳了起來,手連忙地拉緊了衣服。
「媽呀……」她叫了幾聲,「幾位大爺……謝謝招……招金……不不……是招待。」她受到太大的驚嚇,連話都說錯了。
「我真的是想去小解,我用不慣夜壺……我會記得這位大爺說過的話,大家四海之內皆兄弟啊……不知道我有什麼福氣能認識幾位大爺,我會記得大家的恩典的,那我先走一步了。」
她話一說完,轉身就想衝出門外,卻撞到了一旁的樑柱。
「噢,我的老天爺啊!真是有夠痛的。」她一邊往前衝,一邊揉著額頭,嘴還不停的叨念著。
「爺兒,要把她追回來嗎?」
「不用了,她應該是嚇傻了吧!」於僖恩為自己盛了一杯茶,緩緩的啜飲著。
「這樣也好,她以後應該不敢再做這些事情了。」
「是嗎?」於僖恩只是淡笑著。
他可不認為她會就此轉性。
雖然招金方才是真的嚇到了沒錯,不過他覺得她的膽子還挺大的,所以,這種事應該還會再有第二次、第三次。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8 00:24:48
第三章
「我的老天爺啊!」
招金靠在牆上,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真的是全身發毛。
原本以為這種差事還挺容易的,現在想想可不是那麼簡單,如果每次都得跟蹤他們到這裡……喔,她的頭又痛了起來。
還好她能趁機溜掉,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今天她應該算是有盡責了,可以向雪紅回報,等著她打賞了。
一想到有賞銀,她的雙眼又亮了起來。
銀兩一點一滴慢慢存起來,總有一天她一定可以賺夠錢,回家鄉振興錢多多酒館的。
「這不是於府的二夫人雪紅姑娘嗎?今兒個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啊!」司徒踐坐在大廳裡頭,對著剛進門的雪紅說道。
「該不會又是深閨寂寞難耐吧?」
他與雪紅是在雪紅還沒進於家門之前認識的,也是她以前的「恩客」之一,兩人交情匪淺。
司徒踐是京城裡頭有名的浪蕩子,也是司徒家的獨生子。司徒家富甲一方,但由於司徒踐奢華無度,吃喝嫖賭樣樣都來,司徒家大半的基業都敗在司徒踐的手上了。
「還說呢!還不是老樣子嗎?」
雪紅看了一眼身後的小春,她連忙退下。
「早就叫你跟著我了,做我的六姨太有什麼不好的?偏偏去跟著於僖恩,那傢伙……嘖嘖……」他淫邪的笑著,「你看吧!跟著他就成了深閨怨婦;跟著我,最起碼我還能餵飽你啊!」
「我怎麼知道會這樣子!」雪紅嬌嗔的說道。
「雖然跟著我,是當個六姨太,不過我每個月還可以服侍你幾次,而不是像現在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他的手在雪紅的身上不停的摸著。
「是唷……你若是像於僖恩這麼有出息的話,我當然願意跟著你!但是你……」
司徒踐聳聳肩,「無所謂,最起碼我能玩到於僖恩的女人。」他將雪紅抱了起來,「走,去風流快活吧!」
「討厭!」她拍了拍司徒踐的手,竊笑著。
雪紅都是趁著於僖恩出門的時候來找司徒踐的,兩人已經在一起許久了。
司徒踐將雪紅放在廂房裡的椅子上,一手扒掉了自己的衣服,「在這裡玩玩如何?」
「討厭吶你……」
「我想於僖恩那種男人也餵不飽你吧……呵呵,沒關係!我和他是好兄弟,他不餵我就幫忙,免得嫂子還去找別人,這可就給於大爺戴上綠帽子了。」
「於僖恩可沒把你當兄弟看。」司徒踐全身脫光地站在雪紅的面前,看得她心癢癢的。「來嘛……」
「無所謂啊!我把他當兄弟看就好了……唷,這麼迫不及待啊!要是於僖恩知道你背著他和別的男人廝混,不知道會不會殺了你啊?」
「那也是他自找的啊!我原本以為任繡病死了,他就會看上我,誰知道……」
「那你有勾搭家丁嗎?」
「怎麼可能!於府可是嚴得很呢,話很快就會傳出去了。」她自動地卸下了羅裙。
「今日怎麼能出來啊?」
「和府裡頭的人說我要去上香,為於僖恩祈福啊。」
「上香?說的好啊!來吧,我也為於僖恩祈福,看他還能享福多久?」
他脫去了她身上的褻褲及肚兜,雪紅全身赤裸,「我最近和朋友拿了一些好玩的,你要不要試試啊?」
「討厭,你怎麼叫人家這個樣子啊?」雪紅心癢極了。
她會和司徒踐在一起,並不是因為她愛他,而是他總有一些新奇的把戲,也能滿足她的需要。
「這樣才能看得到於府的二夫人、紅花閣的當家花魁,是多麼淫蕩的女人!」他邪邪笑著,拿起了腰帶將她的腿綁在椅子的扶手上。
「你這是做什麼啊!別玩得太過分吶!」
「我當然知道。」他拿出了一罐小瓷瓶,「這玩意兒我還沒讓其他的姑娘試過,你就先用用看吧。」
「那是什麼?」
「讓你飛上天的東西啊。」
他打開瓷瓶,倒出了一些汁液在手上,搽在她身上。
「聽我那些酒肉朋友說,這個擦上一點就挺厲害的,全身像蟲子在爬一樣……
他上次去紅花閣時試在一個姑娘身上,那個姑娘竟然跪在他的面前求饒,你看這是不是挺厲害的啊?」
「就只會玩一些小把戲。」她啐道。
「你就是愛啊!對不對?小賤人。」他的手在雪紅身上捏了下,「聽說很快、很快唷……」
「什麼嘛……」
雪紅話還沒說完,便覺得全身熱了起來。
「啊……啊……」她口中不停的發出了淫穢的叫聲,兩腿被司徒踐給綁著,她根本無法動彈。
「怎麼?爽了吧,就像我說的那樣吧?哈哈……」他好心的為她解開了束縛。
雪紅不停地扭動著身體,臉頰開始泛紅,「快點來啊……來啊……」
「不!你喜歡我玩你,還是於僖恩啊?」
「當然……啊……是你啊……」她跪趴在地上。
「是這樣嗎?」
「是啊!」她不停地瘋狂點頭。
「搽了這種藥,光我一個人是不能滿足你的。」
「什麼?!」雪紅大驚,「你——」
「它可以讓你欲仙欲死,讓你非常地想要……我可以幫你的忙,不過就是不能幫太多啊……要不……」
「怎麼樣?」
「我幫你找我府裡頭的一些家丁來吧。」
「不。」他竟然這麼做,「司徒踐你——」
「雪紅,你別一副怨恨的表情,可別忘了你也有享樂啊……我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就好了。」
「你……你說……」她真的忍不住了,連聲音都不停的顫抖著。
「我要你幫我偷於僖恩的賬本。你要想想,現在大家都是在同一條船上,這種事要是傳出去,對我是沒什麼影響,不過你的地位可是不保了,做不做隨便你。」
「我做、我做……」她爬到司徒踐的面前,「快點、快點……」
「京城大美人的要求我怎麼會拒絕呢?」他狂妄地笑著,抱著雪紅走到了床榻……
「啊……」雪紅尖叫了一聲,全身就像火在燒。
哼!原本在於僖恩還沒讓雪紅進門之時,他是打算讓她當他的六姨太的,現在……嘖,這種賤樣子,送他他都不要。
過了一下三人圍了上來,而司徒踐則是倒了一杯茶看著活春宮上演。
「雪紅姑娘,我回來了。」
招金幾乎是用沖的回於府,一想到剛剛在青樓裡頭發生的事,她還是難免頭昏昏腦脹脹的。
「你回來了啊……」雪紅比招金早兩個時辰回來,她一回來就馬上喚來奴僕幫她提熱水沐浴。
「是啊!雪紅姑娘你怎麼回事啊?臉怎麼紅紅的……」招金察覺到雪紅有些不對勁,於是問道,「你中暑了嗎?」
「是啊、是啊……我是有一點中暑。」雪紅笑了幾聲,「你知道的,我今天去廟裡頭拜拜,要為爺兒祈福啊。」
「對啊,那一定是中暑了!今天真的是挺熱的,我跟了於大爺一天,也差一點熱暈了。」
「怎麼樣?爺兒真的有去青樓嗎?」雪紅連忙問道。
「有啊、有啊。」招金點頭坐在雪紅的面前,「對不起,雪紅姑娘,請先讓我喝杯水,我好渴。」
那一幕真的是會讓人面紅耳赤、體溫上升呢!
「嗯。」
在得到雪紅的應允之後,招金立即為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嚕咕嚕的便吞下肚子裡。
「那家青樓似乎是叫紅花閣。我是聽他們這麼說的,雪紅姑娘你也知道我沒念過什麼書,所以大字不識得幾個。」
「紅花閣?」雪紅咬牙切齒。
她原本可是紅花閣的花魁,現在於僖恩到紅花閣去,豈不是告訴大家她失寵了嗎?叫她的臉往哪兒擺啊!
「是啊!於大爺還一次點了……等等,我想想看……」她伸出了手指一隻一隻的比著,「啊,五個姑娘。」
「五個?!」
「沒錯。」
沒想到他平常連碰都不碰她一下,竟然到花閣還一次點了五個!雪紅越想越氣。
「哪五個?」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被於大爺他們給捉住了,幸虧用尿遁法才跑掉的,不過雪紅姑娘你放心,我什麼都沒說。」
「我相信你。」她點頭。招金做的還不錯,「這是打賞你的。」她拿出一錠金子給招金。
「這是?」招金眼睛大睜,「該不會是金子吧!」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金子呢。
「只要你做的好,這個要多少有多少!相反的,你若是敢吃裡扒外的話……」
「當然不敢了。」招金巴結地說道,「雪紅姑娘待我可是比我親生爹娘待我還好呢!」
雪紅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抽搐了下,她手一揮要招金退下,「下去吧。」
「是。」
「該死的司徒踐……」竟然這麼對她。雪紅的雙眼瞇了起來。
連他在內,總共四個男子,都無法滿足她,藥效真的是太強了一些。
她的眼神變得迷濛,腦子裡頭映出了於僖恩昂藏的身影。她立即走出了廂房。
「爺兒,雪紅姑娘在門外等著要見你。」八兩敲了敲於僖恩書房的門說道。
「晚了!要她去睡吧。」
「可是雪紅姑娘十分地堅持。」
坐在書房裡頭看書的於僖恩,聽到八兩的話,一雙劍眉蹙了起來,「好吧,讓她進來。」
「是的。」
書房的門打開,雪紅披著一件長外衣就這麼走進來。「爺兒……」
「你有什麼事嗎?」他看也不看雪紅便說道。
「爺兒,你要不要雪紅服侍你啊?」雪紅鬆開了雙手,整件衣服就這麼掉落在地上,露出了她雪白的肌膚。
「你這是做什麼?」
「夫人死了一年多了,爺兒你不能這麼下去,總得要有個姑娘服侍你吧?!」她都這麼主動求歡了,於僖恩應該不會拒絕才對。
她走上向,一隻藕臂勾住了他的頸項,「爺兒,雪紅想要你啊……」她坐上了於僖恩的大腿,臀部不停地摩蹭著他,而他仍舊是沒什麼表情。
「我累了,你出去吧。」
「爺兒,我們好久沒有……」她大膽的伸出了手,往於僖恩的下腹探去,「爺兒你不想要我嗎?」
「雪紅,我說過我累了。你出去!」他的聲音變得更強硬了一些。
雪紅不信於僖恩的自制力真的這麼好,她不停地挑逗著他,但他卻無情的將她從腿上推了下去,讓她跌了個狗吃屎。
「爺兒,你……」她咬緊了下唇。
這對她來說真的是奇恥大辱,原本司徒踐要她偷賬冊的事,她還在猶豫著,但現在……是他負了她,別怪她!
「出去!」
「好,我出去。」雪紅冷漠的點點頭,撿起了地上的長外衣披了上去,「爺兒,是雪紅不對,不該打攪了你,你盡早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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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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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8 00:24:57
第四章
雪紅的賞銀招金可是拿的快樂極了,為了那些賞銀,她絕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縱使上次在紅花閣有了慘痛的經驗,但,基本上,只要是有銀兩,就可以平復這一切。
「喂喂喂……你等等。」招金喚住了眼前的老嬤嬤。
老嬤嬤見到是招金,立刻停了下來。大家都知道她現在是雪紅跟前的紅人,得罪不起。
「你要去哪裡?」
「我是被派去服侍爺兒的。」
「服侍爺兒?」聽到這四個字,招金的耳朵頓時拉得長長的。
這個應該是要讓她去啊,不讓她去的話,怎麼對得起銀兩兄弟啊。
「這我來就行了,老嬤嬤你年紀大了一些,不太適合做這些粗重的工作。」她很自動地接過了老嬤嬤手中那盆水,然後再拿出了幾文錢給老嬤嬤,「這些就交給我了。」
「可是那是要——」老嬤嬤話還沒說完,便被招金給打斷了。
「我知道、我知道,老嬤嬤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打點得妥妥當當,讓於大爺舒舒服服的。」想也知道一大早的,這盆水不是要洗臉,就是要洗腳,難不成還要洗澡啊?
嘖……於大爺還真麻煩呢,連洗臉的水都要熱的。
「好吧,你知道要做什麼就行了,那就麻煩你幫我端進去吧。」
「不麻煩、不麻煩,就全都交給我了。」招金笑嘻嘻地說道。
也好!她可以順便去探聽一下於大爺到底還有什麼秘密,可以讓她向雪紅邀功討賞的。
端著水,她就這麼走入了於僖恩的房裡頭。
「爺兒,水端來了,要放在哪兒啊?」招金端著水走入了於僖恩的內室說道。
這個聲音……於僖恩正從床榻上坐起,一聽見這聒噪的聲音,他就知道來人是招金了。
他嘴上噙著笑容,「就如同往常一樣,將水倒入浴桶裡頭。」
浴桶?聽到這兩個字,招金臉色綠了大半,她轉過身看著於僖恩,「爺兒……你不是要……」不是要洗臉或者是洗腳嗎?怎麼變成要洗澡了!
完了、完了,接下來他該不會要叫她幫忙擦背吧?!
「你是新來的嗎?」於僖恩故意冷著臉說道,他是逗著她玩的。
「啊?新……對對對……我是新來的!」招金用力地點頭,將水倒入了一旁已經八分滿的浴桶,這些想必也是剛才那個老嬤嬤倒的水吧。「我剛才看到一個老嬤嬤好像不太舒服,所以我就幫她接手她要做的事。」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不曉得我習慣要晨浴。」
轟轟!
「這樣啊,那奴婢先下去了,爺兒你慢慢洗、用力洗。」最好是洗到脫皮。
「那水一向都是周嬤嬤在提的,既然你來了就順便幫我脫衣、擦背吧。」
哇咧!她可是一個黃花大閨女耶,怎麼可以叫她做這種事啊!
「爺兒,我想……我還是叫周嬤嬤來好了。」
「你不是說她不舒服嗎?既然不舒服就讓她好好歇著,你來做就行了。」
「這……可是……」
「有什麼可是的?!」
踢到鐵板了!她知道這下不做是不行了。「爺兒,我知道了,你進浴桶裡頭坐著吧。」
「你不來幫我脫衣,難不成要我就這麼走入浴桶裡頭嗎?」於僖恩看著羞紅著一張臉的招金,真的是覺得有趣極了。
「啊!還要脫衣?」
「你都是穿衣服沐浴的?」他反問。
「當然不是了,只是……」招金偷偷地看了於僖恩一眼,「我覺得這事爺兒可以自己來。」
「我從小就是讓別人幫我做這事。」
招金真的是氣死了,她在心裡頭叨念著於僖恩,真虧了他娘幫他生了好手好腳,竟然這麼懶惰,也不怕丟臉啊。
「快一點。」
「噢。」招金應聲,閉上眼睛,雙手顫抖地解開了於僖恩的中衣,根本連看都不敢看。
「快幫我擦背啊!你還傻站在那裡做什麼?」
他什麼時候進去浴桶的?
「是的、是的……爺兒,我馬上做。」她的手拿了塊布探入了水中,由於是閉著眼的,所以她只能靠著觸感來做事。
她的手胡亂地在於僖恩的身上擦著,一顆心狂跳不已。
「再前面一點,你到底是怎麼做事的?連擦背都不會嗎?」於僖恩勃然大怒。
「再前面一點啊?」招金的身子已經靠到了浴桶,根本無法再前面一些,她又不敢走到於僖恩的正面,怕把他給瞧光了,於是只能伸長了手臂努力地為他擦背。
「爺兒,擦到了沒有?」
「有沒有擦到你不知道嗎?」
「可是我的手沒有那麼長啊!」
「於府請你來做事,算是糟蹋米糧了,這一點小事都不會變通。」
「但是——」
「做錯事還想辯解,是想要扣銀子嗎?」
扣銀子這三個字就像一道雷,打在招金的身上,「不、不……是奴婢我做的不好。」
「做的不好就得改進。」於僖恩自己拿了塊布在身上擦著。
他擦完了身子之後,立即站起身跨出了浴桶,而閉上眼睛的招金由於一下子失去了支撐物,整個人重心不穩,毫無預警地跌入了木桶裡頭。
「啊——」招金尖叫著張大了眼,嘴巴也吞下了許多水,「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會游泳。」
於僖恩看到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真覺得挺好笑的,「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浴桶裡頭溺水的。」啊?這一句話提醒了招金,她現在是在浴桶裡頭,她立即閉上嘴。
她全身濕漉漉的,模樣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於僖恩一定是故意整她的,不然她怎麼會這麼慘……不行,再在這間廂房待下去,她可能連小命都沒有了。
招金爬出了浴桶,擦掉了臉上的水,「爺兒,奴婢笨手笨腳的,我想是無法讓你通體舒暢,不然我去喚別的人來幫你穿衣吧!」
「不用了,你來做就行了,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
「不……不……」招金驚恐,她完全不想做這種事做到一回生、二回熟的,「這種重擔我無法負荷,我一定會壓力太大,整晚無法就寢。」
是啊,她現在都搞成這樣了,想必再做下去一定更慘了。
「幫我穿完衣服再走。」
「不、不……這等偉大之事,怎麼能讓我這等賤婢來做!」她邊說,邊用手不停的擰著衣服上的水。
「你——」
「我認識手腳比較利落的人,奴婢這就去找她來,爺兒你……」基本上招金還算挺良善的,她還拿了一件被子幫於僖恩包上,「爺兒你就先這麼窩著,免得著涼了,我這就去幫你找人來。」
她話一說完,立即衝出了於僖恩的廂房,手才剛關上門,招金就聽到房裡頭傳來於僖恩的大笑聲。
她雙眼大睜,腳就像黏在地上一樣動彈不得。
低著頭看著地上那一滴滴落下來的水珠,她終於明白了一點——
她,被他給耍了!他這個小鼻子、小眼睛的人,竟然欺負一個可憐的小婢女,這真的不是大肚量的人應該做的。
可恨啊!
如果情況允許,她是真的想報仇,但……她拿什麼來報仇啊!
沒關係,新仇舊恨全都刻在牆壁上,她招金向來是不吃虧的。
她用力地再瞪了於僖恩的廂房一眼,然後忿忿離去。
於僖恩的大笑聲吸引了八兩,八兩在他的房門口敲了幾下,「爺兒,是什麼事讓爺兒心情大好?」
「沒事,你進來吧。」於僖恩早已換好了衣裳,將濕掉的被褥丟在一旁,「只是剛才戲弄了一隻頑皮的老鼠而已,所以心情不錯。」
頑皮的老鼠?好怪的形容詞,「那頑皮的老鼠是……」是誰啊?
「這你就不用管了,派人將我的廂房整理整理吧!」他不想談論剛才發生的事,「順便……」他的利眼望向了一旁的被褥,「把那個拿去曬吧。」
「這是……」
「老鼠弄濕的。」他雲淡風清地說道。想到那只好笑的小老鼠,他真的覺得有趣極了。
招金手中拿了只烤雞腿,坐在於府後山的小池子咬著。
今日於僖恩沒有出門,她也樂得清閒,只需要偶爾去看一下、探聽一下情形就好了。
「咦?這不是招金嗎?你怎麼在這裡啊!」半斤看到招金便喚道。
「是啊,我是招金,半斤你有什麼事嗎?」在府裡頭看過半斤、八兩幾次,她也知道他們是於僖恩的左右奴僕。
其實說左右奴僕是客氣了,招金在心裡頭覺得他們簡直是兩隻走狗。
「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啊?」半斤問道。
「逛著逛著就來了。」是啊,這於府上上下下可是都被她給摸透了呢,她當然知道這個地方了。「招金,你知不知道這是爺兒私人的地方,別人是不許進來的?」因為任繡就葬在這裡,所以於僖恩讓這裡變成了禁地。
「真的嗎?」招金懷疑地看著半斤, 「我怎麼都沒有聽別人說過啊!」
而且很奇怪的是,她都來這裡這麼多次了,哪一次有碰到於大爺啊?根本就沒有!
「那我就是不能再待在這裡了是嗎?」
如果在這裡有碰到於僖恩的可能性的話,那她還是快閃人吧,前兩次那恐怖記憶還深深地在她的腦海中,抹都抹不去。
「應該是。」
「好吧,那我走好了。」既然於府家大業大到這種程度,連整座後山都是他們的,那她也沒有話說。
她站起身,拍拍屁股就想轉身離開時,一個低沉的嗓音喚住了她。
「我沒叫你走。」
沒叫她走?可是有人叫她走啊……但這個聲音……
招金頭皮開始發麻,她不解地轉過身,就看到於僖恩站在她的後方。
「於大爺……」不讓她走,該不會是想懲罰她誤闖了他的禁地吧?!
不會吧?一個大男人這麼小裡小氣的,如何能成得了大氣候啊!「請原諒奴婢一時不察,奴婢先告退了……」
閃人還是比較安全的,免得等一下連皮都給剝了。
她又想溜了。她怎麼行為舉止都像只小老鼠一樣偷偷摸摸的……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
「聊聊?」她眨了眨眼,「可是奴婢才疏學淺,言之無物,就怕於大爺和奴婢聊過之後深覺乏味,以至於食不下嚥,嚴重影響到爺兒你的食慾,這可就不好了。」
「光聽你這麼說,我就不覺得和你聊天有多麼的乏味!」他轉頭望著一旁的半斤,「半斤,你先下去吧。」半斤退下之後,於僖恩在瀑布邊坐下,「坐啊。」
「奴婢不敢。」她裝出一副畏縮的模樣,拚命的揮著手。「我昨天剛生了痔瘡,坐不得、坐不得。」「不敢?」他的眼中盈滿了笑意,「我不認為你有什麼事不敢做的,坐吧!別再編那些讓人覺得好笑的借口了。」
「奴婢真的不敢啊。」
「坐吧。」於僖恩再說了一遍。
他的聲音讓人無法反抗,招金只得呆呆的坐在一旁。
「你到於府來做事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啊……」
哎呀呀呀……這可真的是難倒她了呢,要坦白說出口嗎?
招金東張西望,手不停的耙著自己的頭髮,「很難回答耶,不過認真說來,是為了銀兩。」
「也對,一般人都是這樣的,你幫雪紅做事,也是為了銀兩嗎?」於僖恩再問道。他老早就知道招金幫雪紅監視著他了,只是不說破而已。
「咳咳……咳咳……」一口口水沒吞下便嗆到了,「於大爺,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啊!我突然想到雪紅姑娘還有事情找我,我得回去了。」說到這裡她還不忘拍拍自己的頭。
「哎呀,我真是個豬腦袋,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正想開溜,沒想到於僖恩拉住了她的領子,招金連動都動不了,「你腦袋轉的挺快的。」
「不、不快……我笨的就像頭豬一樣。」
屁!
那是為了要脫身她才這麼說的,她向來可是自詡為四姐妹裡頭的諸葛哩。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情形,你在客棧裡頭騙吃騙喝。」他緩緩地說道。
喝!經他這麼一提,她可是完全的想起來了。
真是有夠糟糕的,他該不會想向她討那頓飯錢吧?她哪來的銀子給他啊?
「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
「可是我不想和你聊啊!」對一頭牛說話都比與他聊聊還好咧。
「前幾日你還跟著我們進了青樓。」
「不!那絕對不是我。」她用力地否認著。
「於大爺,那真的不是我,如果你硬說是我的話,我也只能說世上長相相似的人這麼多,而且我可是一個還未出嫁的姑娘家,你怎麼可以說我與你們一同進了那種地方呢?傳出去我要怎麼見人啊!」
「你為什麼這麼做?也是為了銀兩嗎?」他不顧她的否認,逕自說道:「依你第一次到客棧騙吃騙喝的穿著打扮來看,你應該是外地來的吧?」
喝,好厲害!完了,她真的是無路可退了。
「嘩……於大爺,你看!那裡有七彩錦鯉在游耶!」她的手指著瀑布底下的小池塘,想趁機偷溜。「別玩那套了,你的把戲我差不多都知道了。」
「噢……」她懊惱的低頭。真糟啊!
「你一個人來京城嗎?」
「可能吧。」
「可能?」
「嗯,也許我其他三個妹妹也來了。」
「這是真話還是假話?」根據經驗,他不得不懷疑招金所說的話。
「當然是真的了,我們因為需要銀兩才會離開鄉下的。」來了兩個月了,她還真的有點想念家人。
「為什麼?」
「這……」
她看了於僖恩一眼,開始猶豫著該不該將事情全都說出來。
「也許我能幫助你。」
「好吧,我叫富招金,我爹叫富錢來,我娘叫薛銀子。」
這些人名聽得於僖恩有些想笑,敢情從招金她爺爺那代就想銀兩想瘋了嗎?
「我底下還有三個妹妹,招銀、招財、招寶,我家開了一間錢多多酒館,結果快要倒店了。」
真是俗不可耐的名字,難怪會倒。
「所以我爹就要我們出來找能讓酒館起死回生的方法。」她認真地說著。
「聽起來像真的。」
「本來就是真的了。」招金說的十分的激動,「我早就跟我爹說叫他把酒館關掉,他卻不要,就這麼一直拖著下去……要不是他讓我們四個充當店小二,酒館早就倒掉了。」
真的是太過分了,一想到她這個爹,她就不禁氣得咬牙切齒。
「那你想怎麼振興你家的酒館?」
她還挺孝順的,真是看不出來。
「第一、當然是得要有銀兩了;第二、要治標就一定要先治本嘛,這是我想出來的方法。上次那家客棧煮的菜多好吃啊!難怪我家的客棧會倒,跟人家根本不能比嘛。」
「嗯……沒錯。」還算有一點經商頭腦。
「雪紅給你很多銀兩嗎?」
「這……還好啦……」真是不好意思啦!貪財。
「你願意每日都來陪我聊天的話,我也可以給你銀兩。」
「真的嗎?」哇咧,這也太好賺了!而且這不就是等於明目張膽監視於僖恩了嗎?相信雪紅應該不會介意才是。
「於大爺,你該不會是在開奴婢玩笑吧!」
「我從不開玩笑。」
「你是說真的?」
也許她真的很快就可以回家鄉了,太好了……只要和他聊天,她就有銀兩可以賺,她簡直要把於僖恩當成神來膜拜,完全忘了她之前認定於僖恩及雪紅是一對姦夫淫婦,他是為了要讓雪紅進門,才害死夫人的事了。
「可是,於大爺,和我聊天對你有什麼好處啊?」
「心情不錯。」
於僖恩閉上了眼,和她談話就像以前和愛妻任繡聊天一樣自在,但她與任繡不同的地方是……她比較活潑,嗓門也大了些。
「你是不是很不快樂啊?」
可能有錢的人過得比貧窮的人更不快樂吧!
招金仔細地看著於僖恩臉上冷峻的線條,她發現他應該是個不常笑的人。
「以前很快樂,不過,自從我妻子去世後……」
「妻子去世後?」他的話讓招金想起了她來於府的意圖,也許所有的事並不是她想的那樣,「你很愛夫人嗎?」
「沒錯。」他淡淡地點頭,所有的一切就像昨日的事一樣,「我娶她的時候,發誓要照顧她一輩子。」
「夫人真是好福氣。」招金忍不住說道。「你既然這麼愛夫人的話,為何要讓雪紅姑娘進門?」
於僖恩看了招金一眼,「你不懂,這些事是我不能決定的。」
是嗎?他這麼說她是真的不懂了,他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嗎?為什麼這些事情他不能決定?啊!她知道了啦,男人都是這個樣,嘴巴裡頭說不要,心裡頭卻愛的要死,多一個妾進門來服侍,哪個男人不要的?招金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像你這麼有錢,你快不快樂?」
「你覺得呢?」他不答反問,「你覺得我看起來快樂,那我就是快樂。」
「會嗎?」她蹙起了眉頭,「可是你的臉都是這個樣子的耶……」她的雙手摸著自己的臉。
「整張臉揪在一起,真的是醜死了,你要像我一樣,雖然我們家很窮,不過我們四姐妹都很努力讓自己過得快樂,整個人看起來也會漂亮的多了。我們家金、銀、財、寶可是鎮上有名的四大美人呢!」
「四大美人?呵呵……」她的話逗笑了他,與她聊天真的是挺有趣的,「你們鎮上有多少人?」
「很多吧!不過所有的姑娘裡頭,就以我們四大美人最出名唷。」她得意地說道。「當然了,我知道我們和雪紅姑娘一比,又差一截了。」
「每個人都有他的好,你不需要和別人比較。」
「於大爺,真沒想到你這個人看起來這麼兇惡,也會安慰人呢。」招金十分新奇地說道。
兇惡?於僖恩哭笑不得。
他什麼時候兇惡了?只不過是不愛笑了一些,這樣也能叫兇惡嗎?
「其實你人也挺好的,只要你像我這樣每天笑,一定會有更多的人喜歡你。」招金鼓勵他。
「太久了……我忘記怎麼樣笑了。」
「不!於大爺,我認為那只是借口而已。」剛才他不是也有笑嗎?
「你三天沒吃飯、沒拉屎,你會不會忘了怎麼吃飯和拉屎啊?」她講話十分地粗俗,沒辦法,她就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嘛!
「好啦,如果你要說你忘了的話也沒關係,我教你怎麼笑好了,你看著我。」她雙手扶住於僖恩的臉,讓他正視著她。
「看著唷……首先,嘴角先微微的彎起一個弧度,像我一樣,這樣看起來多迷人啊,只要每天對著鏡子練習一刻鐘,你看起來一定會像我這麼親切。」
於僖恩看著招金,覺得她長得還挺清秀、可人。
她活潑、好動的個性稍稍地溫暖了他那顆冰封已久的心。
一瞬間,他似乎有些恍神,伸出了手撫摸了招金的臉……
「於大爺?」招金有一點愣住了,「你做什麼啊?」
「不……很抱歉。」該死的,他搖了搖頭,企圖甩掉那不該有的情感。
「你是不是看我臉上有灰塵,想幫我弄乾淨啊?就說於大爺你人還挺不錯的咩!」她笑著說道,心裡頭卻怦怦跳著。
他的舉動真的是嚇著她了,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從來就沒和一個男子這麼接近過……好啦,仔細認真地想來也算有啦,就是她端菜給客官的時候。
但,有個男子這麼碰她的臉蛋,這還是第一次呢!於僖恩雖然不到俊美的地步,但是他們家鄉的男子沒有半個可以比得過他的。
不對、不對……她怎麼可以拿那些鄉間莽夫,與這個有名的於大爺相比呢?這不是太對不起於大爺了嗎?她在心裡頭向於僖恩懺悔著。
「嗯,是有一點髒。」
「啊!我完了,雪紅姑娘還有事情找我,我得回去了。」
「你要回去向雪紅報告我的事了嗎?」他笑道。
「也沒有啦!於大爺,希望你能諒解,這是我的本分。」
「我知道。」他不是不明理的人,「明日同樣的時間在這裡。」
「好哇、好哇。」
「給。」於僖恩從懷裡頭拿出了一錠銀子丟給了招金,「這是你今日陪我聊天的貸金。」
「謝謝於大爺,於大爺你真是我看過最好的人了。」招金對於僖恩歌功頌德了一番,「那我先走了。」
她朝於僖恩用力地揮揮手之後,像逃命一樣地溜掉了。
在招金溜掉之後,半斤從一旁的大石頭後方走了出來。
「你全都聽到了?」於僖恩雖然是閉著眼,但是他的耳力奇好,光聽腳步聲就知道來人是誰了。「回爺兒的話,屬下不是故意偷聽的。」
「不怪你。」於僖恩說道,半斤、八兩一向只離他幾尺,聽到也是正常的。
「爺兒喜歡招金嗎?」這個怪怪的鄉下野姑娘竟然會得到於僖恩的青睞,真的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
「嗯。」他不否認,「她挺有趣的,雖然腦子裡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和她在一起聊天,我總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她是個可以帶給他歡樂的姑娘,歡樂兩個字也許對別人來說唾手可得,但對他而言卻是奢求。「那爺兒你要不要……」半斤的意思是把招金娶進門,畢竟男子有個三妻四妾再平常不過了。
「再說吧。」他揮揮手。
對於招金,他只是喜歡而已,還沒有想要將她留在身旁的渴望,他想要的是可以一輩子留在他身旁,與他共度白首的姑娘。
「可是爺……招金姑娘家裡頭應該不好過,我想只要送些銀兩過去,就算是娶招金姑娘進門當妾,她爹娘應該不會反對才是。」半斤大膽進言。
「別提了,這事我自有打算。而且我對招金還不到這種地步。」
好熱、好熱……哇咧,她招金活到這麼大的,還是第一次有臉紅心跳的感覺耶!
當於大爺摸她的臉之時,她幾乎連心跳都快要停止了。該死的……她真的想用自己的頭去撞牆壁三下,看看能不能清醒一點。
她那時候竟然覺得於大爺長得挺好看的,尤其是他那雙陰鬱的眼神,看起來真的很迷人……
噢,老天爺!她到底是吃錯什麼藥了,要是讓她三個妹妹知道的話,一定會被她們給笑死。
冷靜點、冷靜點,她不能再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了,這對她們錢多多酒館並沒有半點好處,她現在要想的是該如何扮演一個「雙面人」,一方面幫雪紅姑娘打探消息;一方面則是與於大爺聊天,賺取豐厚的銀兩。
於大爺不愧為於大爺,才與他談個幾句,出手都比雪紅姑娘大方多了,雖然那時她已經覺得雪紅姑娘很好了,一下子給她這麼多銀兩,但和於大爺比起來,可就差多了。
不是她這個人向銀兩看,要怪就怪她爹娘嘛……誰叫他們要將她取名叫招金啊?所以她的心向著銀兩多的那一方,也是正常的啊……
嗯,沒錯!她現在要盡量為於大爺做事,所有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她的荷包著想,與於大爺本身一點關係都沒有,縱使她之後見到於大爺,心臟可能會有點毛病,但是……她絕對不能想這麼多。
她要在最短的時間裡頭,賺到最多的銀兩,光榮返回家鄉,這才是她最重要的任務。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8 00:25:20
第五章
「半斤兄,你擋住我的路了,如果可以的話,看你是要往左移一點,還是往右移一點。」招金瞪著站在她面前的半斤。
奇怪咧,半斤與八兩最近是吃錯什麼藥了,總是喜歡找她聊天,說一些五四三的,讓她覺得一頭霧水。
基本上,不是她招金這個人勢利,不過就銀子的方面來看,與他們聊天真的是太浪費時間了。
「呃……招金,我是有一點事要同你說。」
「沒空,要是每個人動不動就同我說話,那我什麼活兒都別幹了!」她想也不想的便冷聲說道。「我……我有帶銀兩。」半斤拿出了一錠銀子。對付招金這種人,他知道銀子才是最有效的。
「咦……」招金睜大眼,馬上變成了和善的小姑娘。
「我剛才沒空,不過現在可有空了。有這個大家都好談嘛!」她馬上將銀兩收了下來,「半斤兄,你想找我談些什麼啊?」
「關於爺兒的事。」
「於大爺嗎?」他們兩人到一旁的涼亭坐下,「為什麼和我談有關於大爺的事啊?」拜託,她只是一個小丫環,找她談主子的事未免太過好笑了吧?
「嗯,爺兒是很難接近。」
半斤要來找招金談之前,已經先和八兩談過了,他們都認為應該要輪流說服招金當於僖恩的妾室。
「我知道啊!」她點頭。
不過應該是不認識他的人,才會認為他難以接近吧,像她這樣每日都和他聊天,就覺得他這個人也挺好的,只不過不太常笑而已。
「他沒什麼惡意。」半斤強調著。
真是的!他與八兩兩個人就是嘴拙,每次都無法將事情很完整地表達出來。
「這點我也瞭解啊!」
「他真的人很好,他很愛夫人的,會讓雪紅姑娘進門,其實是有原因的。」
討厭,半斤為什麼和她強調於大爺很愛少夫人啊,天知道這聽在她耳裡是多麼地刺耳,她心裡頭也覺得很不是滋味。
「有什麼原因啊?還不是他好女色,雪紅姑娘又長得漂亮……」她沒好氣地說道。
「不是的,這是老爺的要求,因為……嗯……少夫人身子纖弱無法受孕,所以老爺才會對爺兒施加壓力,說什麼不享有三,無後為大之類的……」
「他可以拒絕啊!」她想也沒想地便脫口而出。
「爺兒這個人作風一向很強勢,他不願做的事,任誰也沒辦法逼他。」
「那不就說是他自願要讓雪紅姑娘進門的嗎?」討厭。和她說這些話真的是沒啥意思,要不是收了半斤的銀兩,她早就轉身閃人去了。
「爺兒是拒絕,不過夫人要求要爺兒讓雪紅姑娘進門,爺兒在無奈之下,只能點頭答應。」
嘖……少夫人真的是太偉大了一點。
也許是因為她是鄉下來的姑娘吧,她爹也沒有娶妾室什麼的,所以她不是很能接受這些。
不,也許正確的說法是——她爹太窮了,如果可以,他也想娶妾!
哼!一定是這樣的,她回去之後一定要問問她爹。
「爺兒真的不愛雪紅姑娘的。」
「知道了、知道了。」招金揮揮手,聽越多越覺得心情很煩。
「招金,你聽這麼多,有沒有什麼感覺啊?」半斤期待地問著。
「感覺?當然有啊!任何人都有感覺的。」她用力地點點頭。
「對爺兒有什麼感覺嗎?」
「不、不。」她搖頭,「半斤,我是對你有感覺。」招金說出實話。
「對我?」半斤心裡頭一驚。
難不成……招金喜歡上他了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可就煩惱了。
還來不及讓半斤想太多,招金又繼續說了:「我只覺得你這個人挺無聊的。」
討厭,沒事和她說這些有的沒有的,讓她的心情爛透了。
招金在長廊上走著,經過於僖恩的書房時,聽到書房裡頭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奇怪,於大爺昨日就告訴她,今日一早要去巡視他的產業,要晚上才會回來,所以今天中午她不必去和他聊天了,可是,這時他的書房裡頭有人,不是很奇怪嗎?
好奇心讓她忍不住推開了門,偷偷地看了一下,就看到雪紅在裡頭翻著東西。
招金驚呼了一聲,連忙合上門,快步離去。
雪紅姑娘怎麼會在裡頭的?據她所知,於大爺的書房平常是不准人進去的。她是想偷東西嗎?她該告訴於大爺嗎?好煩惱啊……也許她得跟著雪紅姑娘,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好討厭,她的手捶了自己的頭兩下。怎麼才和於大爺聊過幾次而已,她的一顆心就全都向著於大爺了?
唉!不管了,反正她的名字就叫招金,她就是向金子看嘛,要說她這個人背信忘義也沒關係,她就是要金子啦!
枉顧心裡頭那一絲絲複雜的情緒,她只將這些全都歸為於僖恩比較有錢,所以她必須站在他那一方,其他的她都不想去想,畢竟那不是她所能理解的範圍。
「招金呢?」於僖恩在同樣的時間沒見到招金,於是便向八兩問道。
「回爺兒的話,招金姑娘好像在房裡頭休息。」
「休息?」於僖恩蹙起了眉,「她病了嗎?」他有些擔心。
「應該不是吧!屬下去把招金姑娘喚來。」
「你去看看她吧。若是她真的病了,就讓她好好歇著,別吵她了。」
「是的,爺兒。」
八兩才剛轉身,就看到招金站在他身後,一臉很煩惱的表情。「招金姑娘,爺兒找你。」
「我聽到了。」招金很自動地像以前一樣坐在於僖恩的身旁,只是看起來悶悶不樂的。
「你們剛才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
「那你們慢慢聊吧,奴才先退下了。」
「說吧,你有什麼心事。」在招金還沒開口之前,於僖恩便說道。
喝!好厲害!他真的是神人呢,她都還沒有說話,他竟然就知道她有話想告訴他!
「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
「沒有,我只覺得你……嗯……」該怎麼說呢,她用力地想了一下,「你就像我肚子裡頭的蟲子一樣,我什麼話都還沒說,你就知道我有話想告訴你了。」她非常地認真。
於僖恩笑了下,她的心事全都寫在臉上,任何人都看得出來。
「可是,我又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你這件事。」
她真的非常的煩惱,因為她也算受雇於雪紅姑娘啊,她這麼做不就是出賣雪紅姑娘,算是個吃裡扒外的傢伙了。
「如果你覺得你將事情告訴我,你的心裡頭會很難受,你就不用說了。」
天啊!於大爺講的話真的讓她覺得好感動,他還怕她為難耶!不過他人這麼好,她若是沒告訴他的話,她心裡頭會更不安。
「可是我沒說我會更痛苦。」她激動地抓著於僖恩的手。
「嗯?」
「剛剛我經過你的書房,聽到裡頭有聲音。」
「聲音?」
於僖恩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書房平日是不准任何人進入的。
「是啊!」她點點頭,「我就偷偷開門看了一下……你不會怪我吧?」看到於僖恩搖頭,她就放心地繼續說著:「結果啊,你知道我看到誰在裡面嗎?」
「雪紅。」於僖恩緩緩地說道。
「喝!」招金當場跳了起來,驚訝地看著於僖恩,「於大爺你怎麼知道是雪紅?」
好厲害!難不成於大爺有什麼特異功能嗎?不然他怎麼知道在他書房裡頭的人是誰!
「如果不是雪紅,我想你不會這麼為難。」
「也對啦。」她耙了耙頭,「雪紅姑娘好像在裡頭找什麼東西,看她的樣子似乎很急。」
「我知道了,這事我會處理的。」
「於大爺,你可千萬別說是我告密的唷!我還打算平平安安地回家鄉呢。」招金俏皮地說道。
「回家鄉?」
一聽到招金提及要回去,於僖恩平靜的心湖起了陣陣的漣漪。
「就像你之前講的,只要賺夠了銀兩,請到了好的灶房師父,就打算離開了是嗎?」
「對啊。」招金點頭,頭靠在曲起的膝蓋上頭。
「如果我說我希望你留下來呢?」
「留下來……」她皺起了眉頭,「於大爺,你要我留下來繼續幫你做事嗎?可是你這裡人這麼多了,應該不差我一個啊。」
聽到於僖恩說這些話,她心裡頭是有些高興沒錯,不過,他說這些話對她來說,完全沒有道理啊。
「你不想留下來?」
「也不是啦。」哎唷,她又沒有說她不留下來,只不過她是立志要繼承錢多多酒館的啊,她怎麼能留在這裡浪費時間呢?
「你很為難?你不喜歡這裡嗎?」他的感情內斂,雖然對於招金有某種悸動的感覺,但……他隱藏得很好。
「是有些為難,我也喜歡這裡啊!在這裡吃好的、賺的銀兩又多,不過我就是怕我家的酒館會倒掉。」
「只要你願意留在這裡,酒館我會派人去打點,而且我有空會帶你回去見見你爹娘。」
「這麼好啊!於大爺你真是好人呢!」害她都想為他歌功頌德一番了。「不過我還得想想。」
「嗯。」於僖恩想到招金剛才說的話,對於雪紅有些起疑,「對了,我知道雪紅在注意你了,你得小心。」
「注意我?」
「嗯,你拿她的銀兩幫她做事,總得告訴她一些我的事吧?」他挺關心招金的。
「有啊,我知道的都有告訴她。」
「我想她要的不是這些,下一次她要是再問你的話,你就告訴她,司徒踐和我進的那一批布是有瑕疵的、泡過水的。」
「泡過水你還拿出來賣?賺的不就是黑心錢嗎?」她嘟嚷地說道,沒想到於僖恩竟然是這種奸商。
「這種事不是明眼人是看不出來的。」
「講了沒關係嗎?別人會不會認為你開的布莊都賣些爛東西啊?」
「也只有對司徒踐會賣這些爛東西而已,只要他轉賣這些布,他一定會慘賠。」
「不過我告訴雪紅姑娘這些事,好像也沒有什麼用處耶!她主要是要我來監視你。」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這些事對她沒用處?」
「好吧,你可別害我唷。」
「不會的。」他拍拍招金的手,招金渾身一震,就像被電到一般,連忙縮了下。
「怎麼?」
「沒有、沒有。」招金連忙揮揮手,「剛剛好像有螞蟻叮我的手,嚇了我一大跳。」
招金才剛走入雪紅的廂房,就見到雪紅一臉不悅地看著她。
她的心臟狂跳了兩下,最後她露出了個笑容,「雪紅姑娘,怎麼了?」
雪紅冷眼地看著她,「聽說你最近與爺兒走得很近,是不是?」
「走得很近?沒有啊!」她搖頭,她從來就沒有和於大爺走得很近啊!她只是和他坐得很近而已。「有人告訴我了,你還想騙我是不是?」她盛怒,將桌上的杯子掃到地上。
看到那精緻的瓷杯成了碎片,招金的心裡頭抽痛了一下。
真是浪費啊,早知道這個杯子會變成這樣,她還不如偷偷將它給藏起來,帶回酒館去。
她除了銀兩之外,還收集了於府裡頭很多零碎的小東西,當然了……這些都不是她偷來的,而是要來的。
「雪紅姑娘,你不要這麼生氣,這樣可是會折損了你的美麗。」她提醒著她。
「好……」雪紅深呼吸了口氣,「那你若是不想吃鞭子的話,最好就給我老老實實地說出來,否則有你好受的了。」雪紅凌厲的說道。
吃鞭子?!
招金吞了吞口水,傳言果然是真的!她主動要代替阿娥進於府之時,阿娥家人就提醒她了,進到於府之後,裡頭的丫環也都有告誡她……現在雪紅還真的恐嚇她要賞她鞭子。
不行,她得給雪紅一個很好的答案,否則那一鞭下去,她肯定會皮開肉綻咧……
「怎麼樣?」
「不、不……雪紅姑娘,你誤會了。」
「誤會?」
「是啊!我正在努力和於大爺套交情當中,要是沒有和於大爺套交情的話,我怎麼能得到最深入的情報呢?」
「難不成雪紅姑娘你希望聽到的都是很簡單的東西,例如:於大爺今天上了幾次茅廁、到過哪些地方、傳喚了半斤、八兩幾次?雪紅姑娘,這些並沒有任何意義啊,聽了雪紅姑娘你也不會覺得高興啊!」
「所以呢?」沒錯,招金說的還有一點道理。
「所以我必須要接近於大爺,才能給你更好的情報,就像是……嗯……」她裝模作樣地看了雪紅一眼。
「可是我覺得今日打探到的消息,雪紅姑娘可能又不喜歡。」
「說!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將你知道的事全都說出來。」她的手一拍,一旁的婢女立即遞上了一條長鞭。
「有個叫什麼司徒踐的公子,向於大爺進了一批布,於大爺今天告訴我那些布都是有瑕疵的,說什麼泡過水……唉,我也不懂啦。」
「什麼?」
她昨日才聽司徒踐說,打算向於僖恩進一批布的,沒想到是劣等貨。
「怎麼了,雪紅姑娘?這個很重要嗎?」她觀察著她的表情。
「沒有、沒有,你做得很好,以後這些事也全都要告訴我。」
「這個對雪紅姑娘有幫助嗎?」
「你別管這麼多了,反正你照做就行了。」雪紅冷冷的說道。
「於大爺,我真的可以進你的書房嗎?」
招金嘴巴雖然是這麼說,不過打從進於僖恩的書房後,就開始東張西望著,她對這間書房裡頭所擺的東西真的是太感興趣了,有的可是她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看過的。
「當然可以。」於僖恩說道,「坐啊。」
「我知道,我已經坐下了。」她非常地自動,「於大爺,這是剛剛八兩端進來給你喝的是不是?」
她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放在桌上的東西,口水就快要滴下來了。
「你想喝嗎?」
「這個……」討厭,她如果說她想喝的話,豈不是成了個愛吃鬼嗎?
天……她招金可是個賢良淑德的女孩子呢,怎麼可以是個愛吃鬼呢?傳出去可是會被人給笑死的。
「不想。」她在心裡頭掙扎了半天,下了個沉痛的決定。
「這是燕窩。」
「燕窩?」這個東西不是很好嗎?她只聽過人家在說,連看都沒看過,更遑論是喝過了。
「我現在不渴,你喝吧!」
「可是,於大爺,這怎麼好意思呢?」她手的動作可是比嘴巴還快了許多,才一眨眼的時間,那碗燕窩就已經空空如也了。
招金粗魯地用衣袖擦了擦嘴巴,而於僖恩只是笑笑,什麼話都沒說。
「對了,於大爺,上次你叫我和雪紅姑娘說司徒踐進那批布料的事,雪紅姑娘似乎是挺在意的耶,她的神情和以前都不一樣。」
「我是故意讓你同她這麼說的。」他撫了撫招金的發說道。
「可是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招金對這些全都不懂,她傻傻地問道。
就在此時,半斤敲門走了進來,「爺兒,司徒踐剛才到過布莊,說不要那批貨了。」
「啊?」招金傻掉了,她不是只有和雪紅姑娘這麼說嗎?為何司徒踐會知道啊?
「意料之中的事,你先下去吧。」
「於大爺,那批貨賣不出去的話,你會不會有什麼虧損啊?」她還挺擔心的。
「不會。」於僖恩搖頭,「我們布莊本來就不賣那些瑕疵貨,因為司徒踐要,所以才特別為他準備這些。」
「可是,這事我只告訴雪紅姑娘而已啊!」
「無所謂,我一點都不意外!雪紅應該與司徒踐有染吧。」
他從以前就這麼懷疑了,只不過因為他不在乎,所以就放任著雪紅去,只要她別做的太過分,敗壞他們於府的名聲就無所謂。
「啊?有染……」她差點昏過去,激動地扯住了於僖恩的衣袖,「大爺,再怎麼說雪紅姑娘都是你的妾室,你怎麼都不會生氣啊?」
「有什麼好氣的,我不在乎她。」
「可是……」
「我那時是被逼著讓雪紅進門的,她伴著一個不愛她的男子不也可憐嗎?青春年華都在這裡消逝了。」
可能是對雪紅也有一點小小的愧疚吧,所以他才放任著她這麼做。
「這樣啊……」她真的不懂,他們的關係好複雜。
像她這麼單純的腦袋,就只會認為於僖恩是因為挺喜歡雪紅的,才會讓她進門,而不是什麼被逼不被逼的。
「於大爺,你說什麼我完全不懂。」
「沒關係,你也不用懂這麼多。」這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
「雪紅,真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幫我打探到我進的那批布是泡過水的。」司徒踐高興得很,沒想到於僖恩竟然這麼狠,竟然賣他泡過水的布,今日要不是雪紅的話,他這一虧可能虧掉大半家產了。
「呵……司徒踐,你總算知道我的好了吧!」雪紅曖昧地笑著,完全不在意招金還站在她的身後。
看到這一幕,招金簡直快要傻眼了。
這是什麼情形啊?雪紅竟然會帶她一同出來見司徒踐,照這局勢看來,她是把她當心腹看沒錯,可是……唉,她看到這兩人眉來眼去的模樣,該怎麼向於大爺說啊。
「真是多虧你了。」司徒踐伸出了手,摸著雪紅雪白的玉手。
突地,他注意到雪紅身後的招金,「你哪來這麼標緻的丫頭啊?」他對招金開始感興趣了。「我第一次看到你帶她出來呢。」
司徒踐淫穢的眼神讓招金感到全身發毛,她往後退了幾步。
「你想做什麼啊?有了我還不夠嗎?」雪紅不甚高興地瞪了司徒踐一眼。
「不是,她這種黃毛丫頭怎麼可以和你比呢?我是想說……你隨便帶一個生面孔來,安不安全啊!」
「安全,當然安全了!你那批布的事就是她幫我打探到的。」
「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挺厲害的嘛。」
招金訕笑了幾聲。沒想到雪紅看人的眼光這麼差,雖然司徒踐長相還可以,但就是太過於流里流氣了,與於大爺一比,可真是天壤之別。
於大爺?!招金猛然一震,她怎麼會想起於大爺呢?真是的,她該不會是在於家騙吃騙喝太久了,心中對他充滿著感謝,所以早晚都會想到他吧?
嗯,一定是這個樣子的。
「是啊,我現在可是把她當心腹在看,我想整個於府,我最相信的人就是招金了。」
唉……聽到雪紅這麼說,招金心裡頭還真是歹勢。
基本上呢,她招金就是向金子看的,誰給她的銀兩多一些,她就會克制不住地往那裡靠過去。
「你再這麼一直盯著招金看,當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別氣、別氣,我要你偷的賬冊,你到手了沒有?」司徒踐問道。
「賬冊……」雪紅的臉皺了起來,「我在他的書房裡翻遍了,就是找不到。」
「你還真是辦事不力!」他立即變了一個臉,「要不是你還幫我打探到這條消息,我真不曉得你到底有什麼用處。」
司徒踐覺得雪紅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而且說白一點,他早就已經玩膩她了。
沒錯,她雖然「曾」是紅花閣的花魁,但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隨著歲月的消逝,她怎麼能和那種十幾二十歲的年輕姑娘比啊。
「你、你講那是什麼話啊?」雪紅氣得全身顫抖。
「哼!」
看樣子,雪紅是找不到他想要的賬冊了,也好!就利用這個機會甩了她好了,免得之後她纏著他,要他娶她進門可就麻煩了。
「雪紅,不是我愛說你!你不知道你已經老了嗎?對我也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了,我會和你在一起,主要是要你幫我做事而已。」
雪紅拍桌而起,「司徒踐,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她忿忿地指著司徒踐罵道,而招金則是站在一旁什麼話都不敢說。
「呵呵……我忘恩負義?你以為你又好到哪裡去?當年,於僖恩那個貌美如花的夫人任繡不也對你很好嗎?不過你還不是狠心地下毒害死她了。」
「你——」
「別這麼生氣。」司徒踐推開了雪紅的手,「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何會知道這件事吧?」
雪紅不語,冷冷地看著他。
「我要控制你,當然還得有一點其他的本領了,你去的那家藥鋪剛好我很熟。」他大笑著。
「你別用這麼囂張的臉對著我,別忘了我們現在在同一艘船上。」
「不,雪紅!我何時和你站在同一艘船上,我怎麼不知道啊?說到底,我只不過是於僖恩妾室的姘頭而已,是你讓他戴了綠帽子。」
「司徒踐……」
「要和你這樣暗通款曲,我也是思索良久,像你這種心如蛇蠍的女人,何時我被你給剝了都不曉得,還好那時你不願意當我的六姨太,我一想到就覺得慶幸萬分啊!」
「你會有報應的。」
「不,一切都是你做的,與我無關。」
雪紅真的沒想到司徒踐竟然翻臉不認人,她簡直快要氣死了。
「招金,我們走!」
「是,雪紅姑娘。」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8 00:25:37
第六章
才剛走入於府的大廳,招金便見到於僖恩臉色鐵青地坐在主位上,而兩旁則分別站著半斤、八兩,這種場面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招金,過來。」於僖恩開口說道。
咦?招金吞了吞口水,平常於僖恩從不在雪紅面前叫她的,他這樣不是會讓雪紅起疑嗎?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啊?她不是扮演著小奸細嗎?
「過來。」於僖恩再喚了一遍。
招金看了看雪紅,再看了眼於僖恩,最後決定走向於僖恩,因為他的銀兩比較多。
雪紅的臉色青紫交錯,由一開始的疑惑、憤怒,轉為不安及訕笑。
「爺兒,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假意地說道,走到了於僖恩的身旁,但手才剛搭上他的手臂,就被他給推開了。
「爺兒?」
「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你馬上收拾你的東西離開於府,只要是屬於你的,你全都可以帶走。」於僖恩冷漠地說道。
「爺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想趕我走嗎?」雪紅不可思議地說道。
「沒錯!」於僖恩點點頭。
「我做了什麼啊?爺兒……」她的心猛烈地震了一下,「爺,你怎麼可以無緣無故地趕我走!」
「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有數,顧念你曾經是我的妾室,我不想再提了。」他從首位上起身,正想離開之時,雪紅擋在他的面前。
「不——」她嘶喊著,「爺兒,你得給我一個理由。」她用力拉著於僖恩的手。
「理由?你還想同我要理由是嗎?」他的臉霎時變得冷酷,就像是閻王一般。
這種表情連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招金都嚇了一跳,難怪每個人都會這麼怕他。
「我……是……爺兒你應該要給……給我一個理由的……」她結結巴巴地說道。
「雪紅姑娘,我勸你不要再纏著我們爺兒了,我們爺兒這樣對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以我們爺兒的能力,他想讓你死,你絕對活不了的。」八兩涼涼地說道。
「你這個狗奴才,誰准你用這種口氣同我說話的!」
「於府已經不是你可以作威作福的地方了,雪紅姑娘,我勸你還是快走吧。」半斤也跟著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雪紅幾乎要崩潰了。
「什麼事?」於僖恩的手扣緊了雪紅的下頜,「我放你一條生路,你該慶幸了!繡兒到底哪一點虧待你了,你要致她於死地?」
他一想到任繡,心裡還是痛,但是痛楚已經不再那麼鮮明瞭,因為他的身旁有了招金。
「繡兒……任繡……」她往後退了幾步,最後踉蹌地跌坐在地,「夫人……」她愕然,這件事除了司徒踐及招金之外,應該就沒人知道了呀!
「爺兒,夫人的死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你也知道的……她的身子骨一向纖弱,她是病死的!」她仍是掙扎著,企圖挽回一點頹勢。
司徒踐這個小人剛才已經說過她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所以她若是去找他的話,一定會被他趕出來,她除了繼續留在於府裡頭,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真的嗎?」於僖恩冷笑著。
他的表情讓雪紅看的頭皮發麻,「是……是的……」
「雪紅你不用再撒謊了,今日招金同爺兒說你要帶她出去之時,爺兒就要我跟著你了,你和司徒踐所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爺兒早知道你與司徒踐的事,他不和你計較,你應該謝天謝地了。你知道吧!有些姑娘這麼做,是會被抓去浸豬籠的。」
「你們……招金,你……我對你不薄,你竟然出賣我!」深知自己無法辯駁,雪紅對著招金吼著。招金訕笑了兩聲,「雪紅姑娘,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是你也別怪我,我是站在『正義』的一方的。」
沒辦法,誰叫雪紅這麼壞啊,竟然還害死了少夫人。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人!」
「雪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她皺起了眉,「誰叫你是真的做了壞事,你要是沒做什麼事的話,那我也很樂意繼續跟著你啊……」她想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於大爺真的對你很好耶!他都不和你計較,要是我的話,不讓你浸豬籠,也讓你進官府了。」
「你——」
「雪紅姑娘,你別氣,我要是你的話,會趕緊回房裡收拾包袱,看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趕快帶走,免得待會兒什麼都沒得拿。」
雪紅氣極了,想伸手打爛招金的嘴,但是卻被於僖恩給擋了下來。
於僖恩的手扣住雪紅白皙的手腕,令她疼痛難忍。
「爺兒,放手!好痛……」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這麼做。」
如鬼魅索命的聲音由於僖恩口中吐出,「我能原諒你一次,不代表我可以放任你第二次,只要你膽敢動她一根寒毛……」他的手指著招金,「我會讓你後悔在這個人世間待過。」
雪紅打了個冷顫,看到於僖恩握住了招金的手。
這……這算什麼?於僖恩看那個賤丫頭的眼神就像是對任繡一般,他該不會……
她這一口氣很難吞忍的下來,於僖恩從來沒有握過她的手,他對招金如此親暱的表情,不就是代表著……
於僖恩看上了這個吃裡扒外的賤丫頭了?!
她瞪著招金,「賤丫頭,你厲害!我雪紅算是栽在你手上了。」
「啊?」招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關她什麼事啊!她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名小奸細,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雪紅為何要這麼稱讚她啊?
坦白說,她的讚美讓她有些不好意思呢。
「爺兒,雪紅大膽問你一句話!」
「說。」
「你是不是看上這個賤丫頭了?她有哪一點比得上我雪紅的?」
「你這種問題我沒必要回答。」他轉身掃了八兩一眼,「記住,我說給她一刻鐘的時間,她若什麼都不帶,就讓她直接滾出於府,從今以後任誰都不准讓她踏入於府一步。
雪紅——我這次饒了你,你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他牽著招金的手,「走了。」
招金疑惑的眼神看了看眾人,最後選擇與於僖恩一同離去。
面對雪紅嫉妒的眼神,半斤搖搖頭。
「我真不曉得少夫人對你這麼好,你為何還要害死她?當年力保你進於府的人可是少夫人啊,真是忘恩負義!」
「半斤,和她說這麼多做什麼?!快叫她收拾包袱,好滾出去了。」八兩奚落道。
平常雪紅總是氣焰高漲,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出口氣了,八兩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嘖嘖嘖……」他搖搖頭,「讓我想想你能去哪裡啊?去投靠司徒踐嗎?唉,我想他再怎麼鍾意你,現在也不可能收容你了。爺兒下了命令,只要敢收留你的人,就是公然與於府作對,他都自顧不暇了!」
「於僖恩分明就是要斷我的後路!」
也許,司徒踐顧及以往她為他所做的事,多少會幫她吧?雪紅明知不可能,但還是這麼想……
「咦?雪紅,你可千萬別把爺說的這麼壞,我要是你,可是對爺兒感激涕零呢!」
「八兩,我看她能做的可能就是回紅花閣重操舊業了吧!」
兩人的奚落讓她又羞又怒。
「不,半斤,她這年紀在紅花閣算是大了些,我要點也不會點她,哈哈哈!」
「好、很好,你們兩個狗奴才狗仗人勢是嗎?!別怪我以後對你們不客氣!」
「請!請……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招金偷看了於僖恩一眼,他已經握她的手握好久了,她臉紅心跳,什麼話都不敢說,只能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低著頭。
「於大爺,你別握著我的手好嗎?」她與他站在橋上,半晌之後終於忍不住說道。
「你不喜歡嗎?」
哎呀,於大爺好討厭!她可是個還沒出嫁的姑娘,他怎麼問她喜不喜歡他握著她的手的感覺啊?!
沒錯,她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書也沒念多少,頂多也只會寫自己的名字加上爹娘及三個妹妹的,但是她也知道姑娘家要矜持一些啊……她這樣要是傳回去家鄉,要怎麼見人啊!
不過,他的手又厚、又結實,而且不像以前那樣冰冰冷冷的,握起來的感覺好舒服唷,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這麼一直下去。
唉,此時她就不禁要怪自己的老實了,為何要打破這難得的寧靜啊?
「咦……」她的手摀住了自己的嘴,「於大爺,你怎麼說這種話啊?哎呀,你這樣要我怎麼說啊?」「我上次和你談的事你覺得如何?」
「談的事情?」她仔細地思考了一下,「於大爺你是指留在這裡幫你工作嗎?」
「嗯……算是吧!」
正確的說法是——他想將招金留在他的身旁。
「這個……我是很想啦,不過,就覺得很奇怪啊。」她是個老實人,不懂得拐彎抹角那一套。
「哪一點奇怪了?」他問。
「上次啊,於大爺你和我說過之後,我就回去想了一下……」她雙手交叉在背後擺出了一副老夫子的神態,搖頭晃腦的說著:「結果我就發現了一件事。」
「說!」
「我在想,我在這裡也不能做什麼啊,於府這麼大,多的是人才,當然了,我招金一向都是很優秀的,不過,你們也不缺我啊!」她還不忘自己吹噓一番。
「有理。」他笑著點頭。
喝……果然,她就說她是人才一個嘛,她的話連於大爺都贊同了,所以她也不完全是在吹牛嘛。
「當然了,我沒有留在這裡,對你們是很大的損失。」
「沒錯。」
於僖恩發現他愛極了她那種驕傲、囂張的表情了,明明沒有任何本事,卻還裝成那副了不得的模樣,他真是服了她了。
「可是我對我們錢多多酒館也是很重要啊!我們酒館不能沒有我。」
「我知道。」
「於大爺,你這樣坦白說,真的讓我很為難。」
哎呀呀,這不就是印證了一句話嗎?人怕出名、豬怕肥,她招金千錯萬錯,就是錯在她真的是太重要了,每個人都需要她。
「留在我身旁真的讓你這麼為難嗎?」
「也不是啦!」招金搔搔頭,「我也很樂意啊,只不過我真的沒辦法。」
「不喜歡我?」
「當然不是了。」她用力地搖頭,「於大爺你可以說是我見過最慷慨的人了。」
「就因為我慷慨,你就喜歡我嗎?」
「是……是……」她點頭,但又像想到什麼一樣搖頭,「不是、不是……當然了,這也是很重要,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啦。」她怎麼感覺到好像越描越黑、話越來越說不清楚啊,「哎呀……我不知道怎麼說啦。」
好煩唷,她心裡頭有好多話想同於僖恩說,但是就是沒個底,一開口就什麼都吐不出來。
總之怎麼說呢?她對于于大爺就是,比銀兩、比金子更喜歡了。
金銀財寶就像她的命一樣,比這個更喜歡,不就變成超級喜歡了嗎?
「我說你們錢多多酒館的事我會處理,你可以放心,你還有什麼顧慮?」
是啊,這麼說來,所有的事於大爺都會幫她安排好,她還在擔心什麼啊?
「你就安心待在這裡吧。」見到她的髮梢沾了幾片花瓣,於僖恩伸手取下,「改日我有空就陪你一同回去你的家鄉。」
「真的嗎?」她好興奮。
「嗯……只要我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處理好。」
招金在於府的地位大大地提升了,至於為何會由原本的招金丫環變成了招金姑娘,她也不曉得。
她只知道於僖恩放任她在府裡頭跑跑撞撞,而且為所欲為!
前幾日更誇張,丫環竟然送了幾匹上等的絲綢讓她選,說於僖恩打算要請人幫她做衣裳的。
她毫不客氣地,在十匹布裡頭挑了五匹布讓丫環帶回去,其他則是收起來,打算帶回去鄉下賣。
「招金大小姐……」
八兩一見到招金,連忙將手中的冊子藏到衣袖裡頭。
「唷,我說八兩,你藏的那個是什麼啊?拿出來借我瞄一眼。」她囂張地說道,整座於府早就任她作威作福了。
「這個……不好啦!」
他看涼亭沒人,所以才敢坐在這裡偷看的,沒想到卻被好奇的招金給逮個正著,唉……真背。
「為什麼不好啊?八兩兄,我平常待你可是不薄耶。」
「我知道啊,可是你待我也沒有多好。」八兩咕噥道,招金甚至於還想從他這裡將銀子給挖走,幸虧他早有防備了。
「八兩,你說什麼!」招金全都聽到了,她最厲害的一點就是耳力很好,只要別人說她的壞話,再小聲她都聽得到。
「沒。」八兩連忙搖頭。
「借我看。」她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將東西拿出來。
「這……你真的不適合。」他非常地為難。「一個姑娘家不適合看這種東西。」
「你不借我看,我要去和於大爺說唷!到時你還是得拿出來借我。」她就是人 靠山硬啦。
招金說的沒錯,要是她去和於僖恩說的話,他還是得乖乖拿出來。可是……嗯,她看了之後會不會……嗯……
「你看不懂啦!」
「屁,本姑娘可是冰雪聰明,怎麼可能看不懂,你少胡扯了。」
「好吧。」
她堅持要看,他也沒辦法了,不過也許她看得懂才是,招金與爺兒在一起這麼久了,也多少會有一點……嗯嗯……親暱的舉動吧?!
他從袖子裡頭將冊子拿了出來,遞給招金,「招金大小姐,你看吧!」
招金坐在石椅上翻開了幾頁,完全有看沒有懂,書上畫的不就是一男一女,擺著一些奇怪的姿勢嗎?
這有什麼好看的啊?不過八兩看的這麼高興,也許是她看不出其中的精髓及奧妙吧,她應該向八兩請教一下。
「這個是?」
「啊?」八兩愣了愣,沒想到招金完全看不懂。「你和爺……」
「我和於大爺怎麼了?」
「爺兒不是都會叫你陪他一同看書嗎?你們沒做……」
「做什麼啊?」招金真的不懂八兩在說什麼,「在書房做什麼啊?就看書啊!」
昏倒,八兩拍拍額頭,差一點昏倒。
「你知道爺兒喜歡你嗎?」他將話攤開來說。
「知道啊!」一想到於僖恩那日在橋上說的話,她的臉就忍不住紅了起來。
「那你呢?你喜歡爺兒嗎?」
「廢話,」她用力踢了八兩一下,要是不喜歡於僖恩的話,她早就溜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啊?
不過,她可是個懂禮數的姑娘家,才不會將這種話隨便地說出口。
「那你們怎麼沒有……」他指著她,表情非常複雜,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我們怎麼沒有怎麼樣啊?八兩你給我說清楚,否則等一下就有你好受的了。」
「做這些動作啊……」他伸手指了指冊子。
「你是說……」她懂了,以她過人的聰慧,她終於知道八兩在說些什麼了,「你是說我和於大爺互相喜歡的話,就是會做這些動作就對了。」
「沒錯、沒錯。」也可以這麼說啦。
「所以於大爺若真的很喜歡我,就是要和我做這些動作。」她再瞄了書一眼,雖然那上頭畫的圖真的很奇怪,不過她還是決定要和於僖恩這麼做,因為這才能證明他們兩人互相喜歡啊!
「好,那我完全懂了。」招金感激地握住了八兩的手,「我現在就去找於大爺做這些事。」
她說完立即轉身,就想往於僖恩的書房方向衝去,卻被八兩給拉住了。
「等等、等等……你現在是要做什麼?」
「要去找於大爺,叫他和我一起做那些奇怪的動作啊!」招金認真的說道。
「招金,現在不是時候。」
「原來做這事還得看時候啊?」
嗯,經八兩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既然現在不是時候的話,她當然要找個好的時辰去了。「也算是。」
「何時去最好了?」
「晚上。」
「晚上?晚上的哪時候啊?」
「都可以,最好利用爺兒要就寢的這段時間去,那可以發揮到最大的功效。」爺兒要是知道這全都是他出的餿主意,不曉得會不會痛毆他一頓?
「這樣啊,那我就晚上去好了。」
「不過,你記得要洗了身子再去,然後穿的漂亮一點。」
「明白。」招金對八兩用力地點頭,「我把你當軍師一樣看待,你說的我全都記下來了。」
「很好。」
「不過,八兩,我又想到一件事,若是於大爺不願意和我做這些奇怪的動作,那怎麼辦啊?」
「很簡單,你就硬壓在他的身上摩蹭、摩蹭,他一定會陪你做那些動作的。」
「但是——」她還有一點疑問,例如:這書上畫的這根奇怪的東西是什麼啊?
「你不用但是了,問多了也沒有用處的。」他以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說道,「要親身經歷才知道。」「嗯,我瞭解了。」
「對了,招金,還有一點很重要。」
「什麼事?」
「要是爺兒問起,你千萬別說是我教你這麼做的,要有朋友道義。」
「當然。」她點頭,突然伸出了手看著八兩。
「招金,你要做什麼?」
「拿銀兩來啊!這是封口費,乖乖地拿出來,我就不跟於大爺說。」
「司徒踐,我已經無路可去了,你讓我留在你這裡好不好?」雪紅第一次在人前這麼卑躬屈膝的。
「咕!」司徒踐哼了聲,「我為何要讓你留在這裡啊?那不是浪費我的米嗎?」
「你——」雪紅拉著司徒踐的衣袖,「好歹我們也恩愛過啊……」她動之以情,企圖抱住最後的一塊浮木。
「什麼叫恩愛過?你是青樓出來的,和多少男人恩愛過啊?別玩過幾次就說我們恩愛過什麼的,我就算娶妾也不會娶你。」
「司徒踐,我以前幫了你這麼多!」
「雪紅啊……」司徒踐皺了眉,「你要想想,連我府裡頭的家丁也和你恩愛過啊!」他指的是上次搽藥的事,「你得要為我想想,我把你留在身邊的話,不是鬧了天大的笑話嗎?」
「這全都是你設計的!」她含恨地說道。
「也不完全是啦,你也享樂到了啊!而且於僖恩放出了風聲,只要敢收留你,就是公然與於府作對,我對於僖恩不滿的事,還不想搬上檯面,惹毛了他可是不得了的。」
「反正你就是棄我於不顧就是了?」雖然是意料中的事,不過雪紅還是覺得很憤慨。
「啊——你回紅花閣,說不定那裡的嬤嬤還會要你呢!但是,我想你的條件可能也沒有那麼好了,說不定只能服侍一些老頭子,還得做一些特別的服務才能吸引人,真是人老珠黃了啦!」
「你——」
她忍無可忍,拔下了頭上插著的髮簪,就往司徒踐的腹部用力刺了下去。
「啊——」他慘叫了一聲,腹部傳來了一陣疼痛,鮮血汩汩流出……
「賤女人!」司徒踐用力地甩了雪紅一巴掌。
雪紅被打的摔倒在地,隨即起身衝出了司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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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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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8 00:25:53
第七章
招金可是完全照著八兩所說的去做,她特別洗了個澡,然後換上了新衣裳,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仙子一樣。
「不知道這樣於大爺會不會和我做那些姿勢啊……」她喃喃自語著。
若是他要的話那就好,最糟的是他不願意,那她可就糗斃了。
叩叩……叩叩……她的手在門板上敲著,裡頭的人隨即傳來了聲音——
「誰?」
「於大爺,是我!我是招金。」招金壓低聲音說道。
「嗯。」於僖恩幫招金開了門。
「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你不是一向睡的早嗎?」現在已經很晚了,他原本準備要就寢了,才剛將燭火吹熄,招金就來敲門了。
「是啊、是啊……」招金點點頭,「於大爺,我是有事要找你的。」
「找我?明日一大早再談不行嗎?」
他身上僅穿著中衣而已,而且招金一向都是在書房找他,現在竟然跑到他房裡頭來,挺奇怪的。
「不行、不行。」招金用力地搖著頭,「這只能在晚上找你而已。」
「什麼事?很重要嗎?」他幫招金倒了杯茶,「還是你有什麼事要我幫你做的。」
「當然有啊。」
「什麼?」
「於大爺……」招金靠在於僖恩的身旁,「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
「我是說過。」於僖恩看了招金一眼,發覺她似乎有點不一樣。
「我也喜歡你啊,於大爺。」
「我知道,你和我說過。」
「那你怎麼沒有……沒有和我做一些奇怪的姿勢啊?」
「奇怪的姿勢?」他不解,不懂招金在說些什麼。
「還是你不會做啊?」嗯,看於僖恩這個表情,也許連他都不會做吧,幸虧她這個人一向聰慧,她還將那本書帶來,打算好好地和於僖恩研究一番。
「暗,就是這個啊……」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本書,攤開放在於僖恩的面前,「人家說感情好的男女都會做這種姿勢的。」
於僖恩蹙起了眉,「這個是誰拿給你的?」
「不行,我是個有朋友道義的人,我絕對不會說是八兩拿給我的。」
八兩?
這個該死的八兩,他一定是認為他太久沒有做這檔子事了,所以設計叫什麼都不懂的招金晚上來找他,也許他明日得找八兩好好談談。
「這個你不適合,你回房裡頭去休息吧。」
「為什麼?」招金尖叫著,「為什麼我不適合啊?」
「嗯……反正你就是不適合,這本書我幫你收起來,明天還給八兩。」他不是個聖人,招金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再加上桌上的那本「避火圖」,若不趕快要招金離開的話,也許他真的會克制不住自已。
「不行、不行。」她搖頭,「他們都知道我要來找你做這些奇奇怪怪的姿勢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誠實,要是他們一問,發現我什麼都沒做,我不就丟臉丟到家了嗎?」
「你和很多人說嗎?」他撫著她的發,親了親她的臉頰說道。
他親暱的動作讓她的臉瞬間緋紅,「也不是啦,只不過八兩知道的話,一定會告訴很多人的。」
「可是我認為現在的你不適合。」
她根本什麼都不懂,也許她娘沒有教她這些吧……
「什麼不適合?我哪一點不適合了!」招金非常地不服氣,她認為於僖恩把她給瞧扁了,「我告訴你,你不要瞧不起我唷……我當然非常的適合了。」
看來,於僖恩是不打算與她做那些姿勢了,她必須採用八兩告訴她的那種非常招式。
心裡頭的念頭一起,她立即跳到於僖恩的腿上坐下,然後抱著他不停的扭動著。
「你這是做什麼?」她的動作讓他很自然地起了些反應。
「只要這樣不停地做,你就會投降了。」她得意地說道。
她沒說錯,殘存的意志力一點一滴地消失,他是真的快投降了。
他的下腹開始疼痛了起來,他早就渴望她了,只是一直忍下來,現在……他是不想再當聖人了。
「你不後悔嗎?」
「後悔?有什麼好後悔的?」她不認為這有什麼好後悔的啊,是她要來找他做這些姿勢耶!
「真的?」
「當然是真的啊。」
一聽到她的答案,他將她抱了起來,走到床榻,「那我如你所願。」
「真的唷……」招金非常地高興,「你一定要和我做唷,免得我明日變成了大家的笑柄。」她還不忘向於僖恩叮嚀著。
他將她放到床榻上,解開了她身上的衣裳,而招金則是一臉的茫然。
「於大爺,為什麼要脫衣服?」八兩沒有和她說要脫衣服啊,不過……那圖上畫的好像也沒有穿衣服呢!
「本來就要脫衣服了。」
「真的嗎?」也許她得回去再思考看看,「停停……於大爺,先停下來……」
「怎麼了?」她這麼快就反悔了嗎?
「我要回去再想想看,我娘說,姑娘家的身體是不能隨隨便便給人家看的。」哎呀,她怎麼沒想到這是沒有穿衣服的呢?!真糟糕啊……
「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
「你已經沒有資格喊停了。」於僖恩吻住了招金的唇,她一瞬間感到天旋地轉,什麼都無法思考。
他的舌頭探入了她的口中汲取著她口中的蜜汁,手也開始解開她身上的束縛。
「唔……於大爺……等等……等等……」她要和他先說清楚啊。
於僖恩停下了動作,「招金,是你提議要這麼做的。」
「我知道啊,可是我那時候不曉得要脫衣服啊,我娘說的話都很重要。」
「我瞭解。」
「所以啊……於大爺既然你也能瞭解的話,就先讓我回去想一想再來。」反正她就是臨時打了退堂鼓想溜了。
「不行,你說你不後悔的。」
「我是不後悔啊……但是……」哎呀,她娘的諄諄教誨就是不能忘。
「那就行了,你只要順著我的意就行了。」
順著地的意?
招金想了一下,那她會不會很沒有志氣啊……
不過,現在好像不是讓她思考有沒有志氣的時候了。
於僖恩的手解開了她的外衣、中衣,唇舌在她的唇上不停地吸著,幾乎要抽乾了她肺部所有的空氣。
她呆呆地睜大了眼,無法相信他竟然將他的舌頭探入了她的口中,而且……嗯,還一直吸著她的口水。
天吶,這到底是什麼情形啊……為什麼八兩什麼都沒有同她說清楚,就讓她赤手空拳地上了戰場了。
他解開了她粉紅色的肚兜,她白皙的身子立即在他的面前呈現出來。
「爺……於大爺……」她連說話都開始顫抖了,「於大爺……別這樣……」他那炙熱的眼神看的她全身發熱。
「叫我僖恩。」
「僖恩?」好奇怪,她是知道他叫於僖恩,但最平常就是叫慣了於大爺,她怎麼樣都改不了口。
他火熱的視線緊盯著她忍不住伸手去撫了下……
「啊……」她驚叫了聲。
「你不是說過你是屬於我的嗎?」
「是……是這樣沒錯……可是這樣很奇怪……」她甚至於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既然是這樣,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他一把拉下了她的褻褲,她全身毫無保留地在他面前呈現出來。
「於大爺,這樣很羞人呢……」
「啊……嗯……不要……不要……」
招金無助地拉緊了床單,她惟一能做的就只是緊緊地閉上眼而已,希望到了天亮什麼事都沒發生,她還活在這個人世間。
「於大爺,不要了……求你不要這樣……」她真的知道錯了,她以後不會再在於府裡頭作威作福了。
「你——於大爺你——」
她睜大了眼,完全忘了姑娘家該有的矜持。
招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剛張開眼動了一下,她就發現渾身疼得要命,「該死的,於大爺到底是拿什麼東西拚命地戳我啊,都說好痛了還不停。」她叨念著。
早在門口守候的丫環,一聽到招金的聲音,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幾個老嬤嬤。
「招金姑娘,麻煩你先沐浴。」
「咦——」一看到房裡頭擠了這麼多人,招金連忙拿起了棉被遮掩著,「於大爺呢?」她出聲問道。
「爺兒有事出去了,他有吩咐我們不要吵你,你有什麼需要可以同八兩說。」
「哼!又是八兩。」一提到八兩她就有氣,她覺得自己就是被八兩所陷害的,「好啦,水倒一倒,我洗個澡就去找八兩。」
「招金姑娘,睡的還舒服吧!」一見到招金朝他走過來,八兩出聲道。
「是啊,舒服極了啊……我一看到你就覺得舒服極了。」招金拿出藏在身後的棍子,笑得賊賊的。
「可惡啊!八兩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敢設計我招金大小姐……」她拿著棍子不停地追打八兩。
「我看你是太重了,把你打成四兩、三兩好了。」
「招金姑娘,饒命啊……」八兩被招金給打的滿頭包。
「竟然敢陷害我,也沒告訴我做那個會那麼痛。」她越想越氣,手也不停的揮著棍子。
「招金姑娘,饒命啊。」
「像你這種奸詐的小人,我這可算是替天行道啊!」
「招金姑娘,是你自個要照做的啊,你怎麼能將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我的身上啊。」八兩也覺得無辜極了,「而且你不是也真的確定了爺兒對你的心意了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我還是覺得被你給騙了。」
「停手、停手。」八兩告饒,「不然這樣好了,招金姑娘,既然是爺兒不懂得憐香惜玉,是他弄痛了你,你就去打他吧!」爺兒可真是粗魯啊。
「沒錯,我也想過帶我的打狗棒去找於大爺算賬,不過……」
「不過什麼?」
「我會捨不得啊,打在他的身上,痛在我的心上,所以……嘿嘿……」她發出了奸笑聲,「反正你就是忠僕一個嘛,所以你有必要替主子受罪啊!」
「什麼?」八兩叫著,這樣公平嗎?
「這叫什麼來著……」招金用力地想著,「好像什麼……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吧,我會叫於大爺給你多一點安家費的。」
「招金姑娘,你別這樣!我八兩都還沒娶妻呢……」八兩驚恐地不停往前跑,而招金則是在後頭追打著。
「算了啦,八兩!你的腿那麼短,是找不到老婆的啦,一輩子注定就是光棍一個了!」
「招金姑娘,你好惡劣!」可惡,他就是不能還手,只能任著招金追打,真是氣人。
「謝謝,八兩你別跑啊,八兩……」
雪紅狼狽的走在街上,她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早就全數典當、花光了,原本她是有回紅花閣,打算繼續在那兒待一陣子,沒想到那裡的鴇母見到她的樣子,已經不像從前那麼巴結、奉承了,反倒是叫她去伺候一些渾身酒氣的老頭子,與從前她挑恩客的榮景完全不同,於是她氣極地離去。
這一走她真的不曉得到底要到哪兒去了,上次她用力的剌了司徒踐,據說司徒踐還想抓她去賣給賊窟。
她抬起頭看著街道,整條街都張燈結綵讓她有些疑惑,更奇怪的是許多間與於府有關的客棧,全都讓客官免費入內,這真的是讓人怎麼想都想不通。
「姑娘、姑娘,你要不要進來裡頭坐啊!」
「今兒個我們客棧不管大的小的、老的少的、貧的富的全都不收銀兩,你要吃什麼盡量點吧!」
縱使店裡頭已經坐無虛席,店小二還是熱情的招呼著。
「為什麼?於僖恩……不,我是說爺兒這幾日都不賺銀兩嗎?」雪紅問著。
「當然了,於大爺心情好,所以凡是於府旗下經營的客棧,全都免費讓客官吃三日。」
「三日?」
沒錯,於僖恩是有這種能力扛下旗下所有客棧三日的損失,就算是三個月她想於僖恩的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是啊。」
「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嗎?」雪紅問著。
「當然知道了!整個京城都為了這件事高興不已呢!」店小二心情還是很好。「聽掌櫃的說,整座於府的大廳早就被賀禮給堵的進不去了。」
「賀禮?」
「啊……姑娘,你都不知道啊?你是不是外地來的啊!」店小二皺起了眉。
「不、不!我只是很少出門而已。」她忙著避風頭。
「原來如此啊!姑娘你先裡面坐吧。」他招呼雪紅進客棧裡頭坐下,為她倒了一杯茶,「這就難怪你不曉得了,我原本還在想,京城裡發生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肯定是從外地來的。是這樣的,我們於大爺要娶妻了。」
「於僖恩要娶妻?!」
雪紅的心猛地震了一下,她揪緊了店小二的衣袖。
「姑娘,你放手……你別緊抓著我啊……」店小二有些尷尬,「你別這麼激動。」
「對方是哪家的千金?」
她才從於府出來不到一個月,於僖恩就要娶妻了?她之前怎麼都沒聽說?
而且店小二說的是娶妻,而不是娶妾,那時她要進於府門的時候也沒有什麼聲張,只是半夜坐了一頂四人轎從後門給抬進而已。
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姑娘,於僖恩會娶她啊?他不是一輩子只愛任繡一個人啊……
許多的疑問在她的腦海裡頭不停的浮起,她真的很想知道那個受到於僖恩青睞的幸運兒到底是誰?是不是像任繡那種千金姑娘?
「千金?」店小二皺起了眉,「好像不是耶……聽說家裡頭是開酒館的,而且是在小鄉下。」
「酒館?」她的眼睛瞇了起來,頂多是個賣酒的姑娘而已,哪一點比得上她雪紅了?!
「是啊……好像叫什麼富招金吧……招金……嗯,應該吧!就是招金姑娘,之前在於府裡頭當丫環。」
這一聽,雪紅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要娶的竟然是招金?!
要不是招金,她雪紅今日會落到這步田地嗎?這一切全都是招金害的!
招金一定是早就與於僖恩有染了,或者她早就喜歡於僖恩了,一定是她設計讓她被於僖恩給趕出於府的。
她氣得臉紅脖子粗,這口氣說什麼她也忍不下去,她橫了心一定要回於府看看。
「姑娘、姑娘,你是怎麼了?你要不要點菜啊……」店小二察覺到不對勁,連忙喚著。
雪紅理都不理店小二,直接走出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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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8 00:26:07
第八章
「招金夫人,你今天看起來真的是漂亮極了!」一旁的丫環對著招金說道。
「是嗎?你們在我臉上搽了這麼多的粉,可是讓我很不適應呢。」招金拿著銅鏡看著鏡中的自己。
「瞧瞧我被你們弄成什麼德性了,簡直是猴子屁股!」她平日也沒有在臉上搽搽抹抹的,她怎麼會習慣自己的臉變成這樣啊……
「咳!少夫人,請你不要開口。」八兩說道,「今日是你與爺兒的大喜之日,如果可以的話,請你盡量不要說話。」
「為什麼?」這個不要命的狗奴才……招金不平。
「今日貴客雲集,請多少為爺兒顧一點顏面,至於少夫人你的爹娘,爺兒已經派人去通知了,但是他們可能無法趕過來,爺兒說他會親自陪你一同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
哼……搞屁唷,什麼叫如果可以,盡量不要開口的?她招金又沒有口臭,為什麼不能開口啊?
「八兩,你可以出去了吧。」
「當然。」八兩點點頭,「有什麼事你再派小梅來告訴我就行了。」
「好——」她拉長了尾音,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
見到桌上有桃子可以吃,招金馬上伸手抓了一個啃著。
「招金夫人,請你不要這樣好嗎?要吃等拜完了天地再說,可以嗎?」
「可是到時候我又什麼都沒得吃,那不就挺慘的嗎?」
招金苦著臉,這個桃子真是好吃極了,都讓她啃了一口了,就乾脆讓她整顆吃完嘛!小氣鬼。
「不行。」
「你們兩個——」招金非常的生氣,「到底我是夫人,還是你們是夫人啊!這麼大膽。」
「當然是你比較大啊,不過我們是為你好。」
「哼——不管你們了。」招金順手摸了兩個桃子。
「吉時到了、吉時到了……」喜婆在房門外嚷嚷,「丫頭們,快帶著少夫人到廳裡拜天地。」
「少夫人,請你把桃子交出來。」
「什麼?我又沒有拿!」招金耍賴。
「少夫人,我明明看你把桃子藏在——」小梅還想繼續說,但一旁的女婢則拉了拉她的衣裳。
「算了,小梅!吉時都已經到了,不要為了兩粒桃子錯過了吉時,這可是我們擔當不起的,上頭怪罪下來可是有你好受的。」
「可是——」
「有什麼可是的,快一點幫少夫人蓋頭蓋吧。」
「小梅,你聽到了沒?聽到了沒?」招金既囂張又得意,「耽誤了吉時可有你好受的,那可都不關我的事啊……於大爺問起來,我會說全都是小梅的主意。」她還是比較習慣喚於僖恩於大爺啦。
「招金夫人你——」小梅氣極了。
「誰叫我就是比你大,我可是少夫人呢!」
「走吧、走吧。」幾個丫環扶著招金,就這麼走出了廂房。
「來了……來了……新娘子來了……」喜婆在前頭不停地嚷著,「快讓路啊,讓我們爺兒可以見見我們招金少夫人。」
於僖恩的臉上滿是笑意,他牽著喜繩,「我向各位介紹,招金以後就是於少夫人了。」
頓時歡聲雷動,掌聲不停地響起,「爺兒,快點拜天地啊……快點啊……」半斤、八兩催促著。
「來……來……快拜天地吧!爺兒,你站在這裡,夫人你就站在這裡……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什麼跟什麼嘛,她頭上蓋著頭蓋,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只能任人拉來拉去,轉的她的頭都暈了。可惡……這筆賬她待會兒回房,一定要和於僖恩好好的算算。
雪紅混在人群裡頭,原本她對於店小二所說的事還半信半疑的,但是在親耳所聽、親眼所見之下,她不相信也不行了。
雪紅雙眼中滿是恨意,要不是富招金,她也不會變得如此狼狽。
這一切都是她害她的!她心裡頭的怨念一起,衝出了人群。
「招金,你可好了!現在一隻麻雀可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是吧?」
尖銳的聲音一起,眾人立即將視線轉向了雪紅。
「雪紅,你來這裡做什麼?」於僖恩不悅,「我之前就已經同你說過了,我是放你一條生路,你現在出去我可以當你沒來過。」他森冷地說道。
「呵……於僖恩,說的你好像是給我大恩大德一樣……你以為現在的我還在乎那些嗎?我什麼都沒有了。」她拉高了聲音說道。
「雪紅,什麼叫什麼都沒有了?你那天可是帶了很多東西離開於府!」八兩說道。
「那些早就沒有了。」
「出去!」於僖恩怒斥,招金也扯下了喜帕。
「不好、不好……新嫁娘怎麼可以自己扯下喜帕呢?!這是不吉利的啊……」喜婆不停的嚷著。
「你們先扶著少夫人到房裡頭休息。」生怕出了什麼意外,於僖恩說道。
半斤及八兩也同時攔住了瘋狂的雪紅。
「她一個酒家的賤姑娘怎麼能和我比啊……我雖然出身青樓,不過我可是一代花魁,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讀書又識字,她怎麼比得上我?」
「光她不像你這麼狠毒這一點,已經足夠了。」他嘲諷的說道。
「你——哈哈哈哈……」雪紅大笑著,「於僖恩,你以為你可以與她變成神仙美眷嗎?呵呵……我得不到的,她這麼一個賤胚子可以得到嗎?」
「我勸你不要亂來,否則後果不是你所能承擔的。」
「笑話,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還怕什麼啊?」
「半斤、八兩拉住她!」
半斤、八兩一人一手拉住了發狂的雪紅,但她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的蠻力,硬是推開了兩人,衝上前去。
所有的事都發生得那麼突然,雪紅從衣袖裡掏出了匕首,硬是朝招金的胸口刺了下去——
「啊——」招金尖叫了一聲,手摀住了自己的胸口,瞇起了眼。「好……好痛……」
「招金……」
於僖恩渾身顫了下,彷彿任繡的事情再度在他面前重演。
任繡是在他懷裡死去的,現在招金……他已經失去了任繡,他不能再沒有招金了……
「不——不——」
他扶著招金軟倒的身子,眼眶開始泛紅。
怎麼能……為何上天要對他這麼殘忍?失去任繡對他來說已經夠了,他不能再沒有招金了……這一幕看的每個人都心酸不已,半斤、八兩也開始掉著眼淚。
「叫大夫來、快叫大夫——」於僖恩吼道。
「哈哈……於僖恩,誰叫你喜歡那個賤丫頭,哈哈……她死了活該啊!」
「住嘴。」一旁的奴僕制伏了雪紅。
於僖恩則是抱著招金衝出了大廳。
縱使是強忍著,於僖恩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一旁的奴僕看了都覺得十分的心酸,「爺……」
「大夫到底來了沒有?」於僖恩緊握住招金的手,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著,「都這麼久了,為什麼大夫都還沒來!」
「爺兒,已經派人去叫了。」
就在一片愁雲慘霧之際,原本該是臉色蒼白、嗚呼呻吟,甚至於身軀冰冷的人開口了。
「誰啊!哪個不要命的一直在我的臉上灑水啊……」她眨了眨眼,唉叫了幾聲之後,坐了起身。她的動作讓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招金你,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於僖恩欣喜的緊摟住招金。
「哎呀,做什麼啦!別把我摟的這麼緊啦,我都快要被你給捏碎了。」招金大叫著。
於僖恩連忙放開了她,「對不起,你沒事吧?」
「沒事,當然沒事了!有事還能說話嗎?」
「你胸口不是被雪紅刺了一刀,而且還痛得大叫?」
半斤皺緊了眉頭,他們家少夫人真是「非人哉」啊,被刺了一下不但沒事,還連個傷口都沒有。
「是啊、是啊……」
對啊,她是被雪紅給刺了一下,她的心都疼死了。
想到此,招金的小臉便皺了起來,眼淚也滴了下來。
「怎麼了?是不是還痛啊?」於僖恩心疼死了。
沒錯,他的確是看到刀子就插入了招金的胸口啊,現在刀子都還在她的胸口上……
「你們不懂啦。」
招金伸手取下了插在她胸口上的刀子,然後手又伸入了衣服裡頭,拿出了兩顆桃子,其中一顆有被匕首刺過的痕跡。
「我是為了我的桃子哭泣,我原本打算藏兩個桃子,等到肚子餓的時候可以吃的,現在竟然變成這樣,太可惡了。」她拿著匕首開始削起桃子,「於大爺,怎麼樣?要不要吃啊?」
有一點點被刀子給刺爛了,不過削掉還是可以吃啦。
「你是說……」
「我剛好藏了兩個桃子在這裡啊……啊,我一向有先見之明,我知道雪紅一定會找上我,所以我已經做好了防備了。」她還不忘自吹自擂一番。
眾人全都鬆了口氣,而於僖恩則是緊緊的擁住了招金。
「做什麼啦……你們幾個要不要吃桃子啊?我都削好了你們還不吃,真是不識貨。」她叨念著,一瞬間兩顆桃子已經變成了兩顆桃子籽了。
「相公啊,雪紅怎麼樣了?」招金突然想起了雪紅,「其實她也真的挺可憐的,你就放了她吧!」
「她?為什麼突然提起她?」
「沒有啊!只是怕你在盛怒之下,派人把雪紅殺了,那就不好了。」
「殺了她?不!我不會這麼做的,我只是把她送給我一個好朋友了。」那太便宜她了,他於僖恩一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既然已經放過她一次,她再犯,他就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她還活著?還好!我還怕她怎麼樣了呢……」招金這可就安心了,她的心腸一向不是那麼壞的。
「活得很好,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只要她乖一點,她是應該可以活得很好,否則以徐火的個性來看,她可能真的連命都沒了。
「寨主,於大爺差人送了件禮物給你。」風火寨裡頭的小嘍囉對著正摟著姑娘享樂的頭目說道。「咦?於老弟這麼久沒聯絡了,我還以為他忘了我呢!沒想到竟然還送禮物給我,信捎一封過來就行了,禮物就免了。」徐火滿臉的鬍子、身體矮小肥胖、皮膚黝黑,與於僖恩完全不同典型。
「有沒有信啊?」
「有。」
「有就給我拿過來。」徐火勾勾手指頭,小嘍囉立即呈上了信件,他大概的看了下。「原來於老弟的夫人就是被她給害死的啊……真是最毒婦人心,現在又想加害新夫人……於老弟說要把她送給我。」
「恭禧寨主了。」
「把她帶過來給我看看。」
「是。」
沒多久,小嘍囉立即將雪紅給拉了進來,雪紅一看到徐火,連忙退了幾步,「你……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於老弟把你送給我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乖一點我還會好好地對待你,否則我就把你送給我幾個弟兄。」
「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你這個大老粗,我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呢!」雪紅驕傲的說道。
「那好哇……京城第一美人就來給我當押寨夫人吧!不……不……應該是押寨小妾啊!」
「甭想。」雪紅朝徐火啐了口口水。
徐水的眼神立即變得陰狠,「咕……賤娘兒們!」
他用力的甩了雪紅一巴掌,打得她嘴角泛出了血絲,雪紅驚恐的看著地。
「我可是個大老粗,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老子最厭惡的一件事就是被女人打了,來人,把她給我吊起來,拿鞭子過來。」
瞬間,鞭子已經到了徐火的手上,「看來於老弟對你太好了,我可是會把你教到乖的。」
雪紅被吊在大廳,徐火手中拿著鞭子,開始在她的身上抽打著。
「啊——」
哀嚎聲在大廳裡頭響起,一旁的姑娘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景,一邊吃著桂花糕,一邊喝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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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8 00:26:31
尾聲
招金和於僖恩坐在馬車裡頭,一想到沒多久就可以見到爹娘,她可是興奮的不得了,三不五時就掀開簾子往外頭看了下,看看這一年來,她家鄉有什麼轉變。
「招金,你不用這麼急吧!不是說一下子就到了嗎?」
「是啊!是啊……我記得我家就是在這條街上。」招金嘟著嘴說道,怎麼沒見到她家破爛的門面啊?照理說應該到了才是啊。
「停停……相公啊,叫半斤停下來。」
「半斤,停車。」
「是的,爺兒。」
「相公啊,我要下車。」
「好。」於僖恩點點頭,先下了馬車之後,將招金小心地扶了下來,「招金,你該不會連你家在哪裡都不曉得吧?」他取笑著。
「怎麼可能!」招金哼了一聲,「我們錢多多酒館我可是閉著眼睛都能走到的耶。」
她走到一家客棧前面,發現外觀豪華而且裝潢大方,裡頭坐滿了用餐的客人,她再怎麼看這都應該是她們錢多多酒館啊,怎麼才一年的光景,就由原本要倒不倒的樣子變成這樣了?!
難不成……他們錢多多酒館早就倒掉,賣給別人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都是她的錯……要是她早一點回來的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她自責不已。
也許她爹爹現在被人抓去為長工,娘被賣到青樓去當鴇母了……
爹娘啊,我真的是對不起你們啊!
「怎麼了?」
「相公我……」招金摟著於僖恩開始哭泣著,她是長女,她必須要扛起一切的責任啊!
「全都是我的錯……你一定要救救我爹娘,說不定他們此刻一個被賣去當長工,一個被賣去當鴇母了……」她嗚咽地說道。
「怎麼說?」
「你光看門面也知道。我先前也向你形容過我家是多麼破爛的一家客棧,現在竟然變成這樣,這鐵定是被人給收購了。」
「是有這個可能性沒錯,不過我想還是得弄清楚,我們先進去吧。」
「進去?」招金有些遲疑。
「他們開門做生意的,不敢對我們怎麼樣的,放心吧。」
「嗯。」招金點點頭,任由於僖恩牽著她走入了那間完全不一樣的錢多多酒館。
「店小二,將你們店裡頭的招牌菜全都端出來。」八兩對著店小二說道。
「是的,大爺。」
「相公,你看!這果然不是我家吧,我家根本就請不起店小二的。」
於僖恩拍拍招金的肩要她放心,「叫你們掌櫃出來。」
「找我們掌櫃?」店小二被子僖恩的氣勢嚇了一跳,此人看來非富即貴,不是他所能得罪的。「可是我們掌櫃……」
「怎麼?我們爺兒說要見你們掌櫃,你就去把你們掌櫃給請出來,我們爺兒有話要問他。」
「是、是,我這就去請我們掌櫃的出來。」店小二向灶房點了菜之後,連忙去叫了掌櫃出來,「掌櫃,有位大爺指名要找你呢,你得趕快出去看看,否則他們可能會拆了你的店。」
「什麼?!」
富錢來氣極了,這家酒館可是他三女婿出銀子讓他重蓋的,他可是把這間酒館看的比他的命還重要,怎麼能讓人隨隨便便地拆了它啊……
「是哪一桌的客官這麼大膽,快帶我去看看。」
也不想想他這家酒館背後的靠山可是硬得很,根本就沒有人敢來招惹他,現在竟然來了個不要命的。
「就是這桌、就是這桌。」店小二領著富錢來到了於僖恩坐的那一桌之後,連忙退了下去。
「是你們幾位大爺要來踢館的是不是?」他不悅地出聲道。
「不!只是有事想請教掌櫃。」於僖恩客氣地道。
這聲音……好熟悉!招金轉過頭,就看到富錢來。
「爹!」她欣喜地喚著,「我以為我們家的酒館已經倒了,你被人拖去當長工了呢!」她叫著,用力地抱緊了富錢來。
「招金,怎麼會是你啊?」富錢來也十分地興奮,「你回來了啊……」
「是啊。」招金點頭,連忙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我還以為是家裡頭出了什麼狀況呢。」
「哪有……」富錢來瞄到招金身旁坐著的於僖恩,「這位爺兒是?」
「爹啊,他是我相公啦……」招金害羞地說道。
「小婿拜見岳父大人。」
「原來是招金的夫婿啊!招金,你比較晚回來,招財都已經回來過了,這是招財的夫婿幫我們弄的。」
「招財啊……她這麼快就嫁人了啊。」
「而且還嫁的不錯,是個少夫人呢!招財的夫婿說還要幫我開分店。」
「那不錯啊。」既然這樣她就放心了,「爹,你坐啊。」她拿了雙筷子夾了菜吃了口,「嗯……味道也不錯,爹啊!廚子一定是你挑選的對不對?」
「是啊、是啊,我現在和你娘都在享清福了。」以前都是他娘子薛銀子在煮,現在他們可是好命了。
「相公啊,你覺得這個味道如何啊?」她夾了菜喂於僖恩。
「普通。」
「普通?」富錢來張大了眼,「我們鄉下地方這種菜色已經算很好的了,你沒看到我們客棧滿滿的都是人嗎?」
「爹啊,你就是這種個性,我們好還要更好啊……僖恩府裡頭的廚子可是專門做些美味的菜餚,我吃慣了那些山珍海味,就覺得你這些東西登不上檯面了。」招金損著。
「好好……好還要更好是不是?那僖恩你就幫我找幾個好廚子過來。」
「八兩,交給你了。」
「是的,爺。」
「招金,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要問你。」富錢來小聲地對招金說道。
「喔。」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一副小人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招金在心裡頭想著。「那我先過去一下。」
「嗯。」
招金跟著富錢來走入了裡頭,富錢來劈頭就問:「你夫君是什麼來歷啊?」
「不曉得,我只知道他在京城是很有名的人物,家財萬貫吃十代也吃不完。」
「這個好、這個好,你和招財的眼光真的是太好了。」那就更沒有人敢來招惹他們酒館了。
「是嗎?」招金懷疑地說道,「爹啊……你該不會又在想一些有的沒有的吧?」一定是這樣的,她爹這個人最老奸巨猾了。
「不、不……我只是想和你夫君合夥做一點小生意。」富錢來笑著說道。
「還做生意?」招金揚高了聲音,「這一間客棧都開不好了,還想做什麼生意啊……肯定是將銀兩丟進水裡頭而已嘛!」
「招金!你就和你夫君商量看看吧。」
「麻煩。」招金瞪了自己的爹爹一眼,「喏,這是僖恩給我的,夠你做很多、小生意。了。」
「夠了、夠了。」這一箱滿滿的金銀珠寶真的是夠他開幾間小店了。
「爹,怎麼一年沒見,你還是像以前一樣。」
「怎麼樣?」富錢來不解地問道。
「愛錢。」
「銀兩你不愛嗎?」富錢來瞪著自己的女兒,他可是她爹啊……她怎麼可以說自己的爹愛錢呢?!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行為呢。
「愛啊,可是我更愛一個有錢的夫君。」招金得意的說道,她可是個少夫人呢!
「相公,我爹和你想像的會不會差很多啊?」招金好奇地問道。
「不會。」於僖恩搖頭,招金她爹是怎麼樣的人,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他將招金給摟在懷裡親吻她的額頭,能生出招金這樣的人,肯定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可是你不會覺得我爹很愛財嗎?一直問你有多少產業什麼的!」
富錢來拚命地刺探著於僖恩的底細,看得她都有些生氣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真有耐心,她爹問什麼,他竟然就回什麼,而且毫不保留。
「你不是說過你還有妹妹叫招銀、招財、招寶嗎?」
「是啊!」她點頭,「我們是金銀財寶啊……」
「幫你們取這種名字,你爹是真的很愛財,不過看得出來他沒什麼心眼。」
「哪有!他心眼可是多得很呢。」她咕噥道。
於僖恩笑了笑,「你還太嫩了,真正心眼多的人不會將思緒寫在臉上。」
「不會寫在臉上,那是寫在哪裡啊?」她爹的臉上就是寫著——我愛金子!給我金子,其餘免談!「心裡頭。」
「相公……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問,可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怕說了你會生氣。」
「你在意嗎?」他淡淡地問道。「你想問的那件事你在意嗎?」
招金用力地點頭,「在意,非常地在意。」每次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她就睡不著覺。
「那你就問吧,只要我能回答的,我全都會告訴你。」
「真的嗎?」招金想了一下,「你比較愛任繡還是愛我?」她真的在乎,雖然任繡已經不在了,但是她心裡頭還是有些芥蒂。
聽到招金提起任繡這兩個字,他的心的確是震了一下,「我一直以為我一輩子不會再娶妻了,會守著繡兒一直到終老,直到遇到了你……你與繡兒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我也曾懷疑過為何你與繡兒完全不同,卻還是會吸引我?」
「結果呢?」
「因為你與繡兒都是那麼獨一無二,不過若是要我真的回答你的問題,我不會騙你,我是比較愛繡兒,可能是曾經歷過生離死別吧!」
聽到這裡,招金有些釋懷了,她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會去妒嫉任繡,雖然於僖恩最愛的姑娘是任繡,但她只能陪他走一段小小的路途而已,以後陪在他身旁的人是她——富招金。
「我說這些你會生氣嗎?」於僖恩有些擔心。
「有什麼好氣的?」招金笑著,「任繡在你的心中是排第一,我可是排第二呢!而且你現在全都是我的,我擁有這麼多的你,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你想不想去見見繡兒?」
招金一震,沒想到於僖恩會開口要帶她去見任繡。
「嗯……不過你應該也見過她了,她就葬在後山,那座池子的附近。」所以他才不准任何人接近那裡。
「啊?對不起……我真的不曉得。」
她不曉得那個地方竟然這麼神聖,還多次擅闖,他沒把她吊起來打屁股,她真的是該謝天謝地了。
「沒關係,想不想去?」
「好哇、好哇。」她用力地點頭,打算告訴任繡,她沒辦法陪於僖恩走完的路,她富招金可以做到,要她放心,於僖恩就交給她了。「什麼時候去啊?」
「明日吧。」
「就明日唷,你不能食言。」招金警告地說道。
「小丫頭,別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騙吃騙喝的。」
「討厭!我又不是故意的。」她紅著臉拍著於僖恩的手臂,「就別笑我嘛,那時在客棧我是真的餓啊……叫你別笑你還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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