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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 -【夫見愁】《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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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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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13 00: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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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 -【夫見愁】《全文完》
菲菲 -
夫見愁
他都還沒風流夠呢!要他娶妻生子定下來?門都沒有!
只是,誰教他那個超級無聊的娘當初和人指腹為婚,
在他尚未出世時就將他「許」給了人家,
害他現在想賴也賴不掉,
唉!他連對方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居然就要將她娶回家?
不,他一定要先去打探清楚,再決定要不要和她送作堆,
於是他當起蜘蛛人,翻牆進女方家裡,
打算將那個和他有一「肚」之緣的準新娘看個仔細,
沒想到,這一看可不得了,
他的準新娘居然滿臉豆花、天花、天女散花,簡直丑到最高點,
害他看了一吐再吐,三吐四吐,回家後整整發燒了七天七夜,
嘔嘔嘔~~不行,為了避免他將來半夜起床被嚇死,
他決定自力救濟,將這門親事給退了!
作者:
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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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13 00:19:42
第一章
“兒子啊!你終于回來了,娘盼你回來幾乎要將頭發給盼白了……”
駱卓才一踏入“駱氏鏢局”,蕭紅裳的聲音便從內廳傳了出來,幾乎要將“駱氏鏢局”的屋頂給掀了。
“娘……你慢慢走就行了,另外說話的聲音放輕一點,你兒子我耳朵好得很,你不需要拉高嗓門說話。”
駱卓感覺耳朵有點刺痛,而他的耳朵之所以會痛,全是他娘親的杰作,也只有他娘親的嗓音會讓他的耳朵痛。
“哎喲……兒子啊!娘是因為想念你啊!你讀過一點書,應該知道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吧!”
蕭紅裳是個道地的江湖女子,自幼便行走江湖,沒念過什麼書,做事總是少了那麼一點大家閨秀的味道。
“是啊!”駱卓的手搭上了蕭紅裳的肩,“那兒子不在的幾日,我們不就十個秋沒見了?”
“對、對,就是這樣啦……”蕭紅裳笑嘻嘻的,看著她的夫君駱毅由內廳走了出來,“夫君啊!你走快一點行不行啊?打起精神來,別讓我覺得你像一頭老牛在耕田一樣。”她扯著大嗓門對著駱毅說道。
駱毅的表情頗為無奈,但對于愛妻的行為舉止,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爹,別讓娘覺得你像是老牛在耕田一樣。”駱卓調侃的說道。
他爹為人精明,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將他娘給寵上了天,而他娘也因為這樣,仗著身後的靠山硬而到處胡作非為。
但,只要他娘不做得太過分,基本上他爹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兒子,你可能不知道你大難臨頭了。”駱毅坐在主位上說道。
“大難臨頭?”他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他感到莫名其妙。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他不是才剛由北方押鏢回來嗎?什麼事都還沒有做,怎麼可能會大難臨頭呢?
“嘻降……兒子啊!你知道你娘我就只有你一個兒子吧?”蕭紅裳拿著繡帕揮來揮去的。
听到蕭紅裳說這話,駱卓開始頭皮發麻。
因為,他娘只要這麼說,就代表著她又開始自作主張,做一些自認為對他很好的事。
例如︰兩年前城東的甦姑娘因為見到他一面而開始茶不思、飯不想的,于是他娘就好心的將她給接到家里來,弄得整個鏢局雞飛狗跳的。
還有,一年前城西的王姑娘為了他尋死尋活的,他娘也跑去湊熱鬧,要他娶那位王姑娘,真的是令他覺得很麻煩。
現在……不知道他娘又想玩些什麼把戲了,若是他娘三不五時就喜歡做些無聊事來整整可憐的他的話,那他情願成天都押鏢不在家,免得一回來就得應付她出的那些怪招。
駱卓警戒了起來,顧左右而言他,“除非你還有兒子流落在外。”
“哎喲……你說這是什麼話啊!”蕭紅裳伸出手想敲駱卓的頭,卻被他給擋掉了。
開什麼玩笑,若他是被平常的姑娘家這麼推一下、敲一手、打一下,當然是沒什麼關系,但……他娘可不是平常的姑娘家耶!
不、不……應該說,他娘壓根兒與“平常”這兩個字無緣,他娘可是行走江湖的俠女,被他娘這麼推一下,他可能會在地上;被他娘敲一下,他的頭可能會腫上個幾天,而至于打一下呢,鐵定會得內傷!
駱卓格開了蕭紅裳的手,“娘,有什麼事好好說就行了,你只有我這麼一個瀟灑、風流的兒子,別老是動手動腳的。”
“你也知道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可我怎麼不見你孝敬我啊……”蕭紅裳的聲音頗為哀怨。
“誰說沒有?”他挑了挑眉,“我每押鏢到一個地方,就會幫你帶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回來給你,這樣不算是孝敬你嗎?”
駱卓說到這里,低頭沉思了下,“我還記得上次我幫你帶了一個很漂亮的月光杯回來,娘那時不是還稱贊我孝順嗎?怎麼現在又說我又沒孝敬你了……”他從衣袖里拿出一顆夜明珠,“這是我這趟去北方帶回來的,你若不要,我就把它拿去送給別人。”
駱卓手上拿著夜明珠,就這麼在蕭紅裳的面前晃來晃去的,蕭紅裳一向最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她馬上伸手將夜明珠給搶了去。
“誰說我不要的?!”她氣呼呼的說道,“這東西我從小到大都沒看過,我當然要了。”
“是啊!那你還說我沒孝敬你!”駱卓笑了聲。
“你這算是在孝敬我,我當然知道啊……但是人家說什麼來著……”蕭紅裳拼命的想,“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什麼……不孝……三四五的……”她將目光轉向坐在主位的駱毅身上,“夫君啊!那句話是怎麼說的?我怎麼一下子全都忘了啊?”真槽糕,她就是不愛念書。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駱毅很配合的說著。
“哎呀!就說是什麼不孝三四五的咩!原來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她用力的拍著手,“所以,娘現在就是要告訴你,無後為大。”
“這不急。”駱卓揮了揮手。
“怎麼不急?”蕭紅裳揚高了聲音,“你現在可是連個妻子都沒有,你這樣怎麼有臉見駱家的列祖列宗啊!”
“我想,我還不會這麼快就去見那些已經成佛的祖先。”他最少還可以活個一、二十年好不好?他娘這樣算不算是在詛咒他啊!
“呸呸呸……你這個傻兒子,你又在說什麼渾話啊……”
“不然呢?你不是叫我去見駱家的列祖列宗嗎?”他找了張椅子坐下,“這不是在告訴我,要我早一點升天去見那些祖宗?”
“才不是!”
她用力的敲駱卓的頭,駱卓一時沒有防備,就這麼狠狠的被擊中。
“嘖……”
“笨兒子。”她瞪著駱卓,”如果你現在不娶妻,我可能十年後還抱不到孫子。”說到這個,她就有些感傷了,“不知道我在死前可不可以抱到孫于啊!我歹命啊……”
“放心,你會長命百歲的。”
“不管啦!駱卓,我可告訴你……你娘我在懷你的時候就和人指腹為婚了……那就是城南的沈家……”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群卓給打斷了。
“是這樣嗎?一他用手指挖了挖耳朵,“娘,你確定是城南的沈家嗎?”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她記得是沈家沒錯啊!難不成她一時糊涂記錯了嗎?
“你之前不是告訴我,你和城北的薛家指腹為婚嗎?”
“哪有!”蕭紅裳嚷著,“這是什麼時候的亭,我怎麼不記得了……”她才不願承認這件事,真糟糕……她怎麼忘了她兒子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要拿同一件事情來騙他簡直是自討沒趣。
“容我提醒親愛的娘親,就是在半年前。”
“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二十七年前與人指腹為婚了。”
“娘,你到底和多少人指腹為婚?”
他娘這一年來和他說過的指腹為婚的對象,前前後後加起來最少有五個,現在他娘又想拿同一件事情來誆他,她當他是笨蛋還是白痴啊?
“我怎麼知道。”蕭紅裳嘟著嘴,“你娘我長得美、你爹他長得俊,人家只要一看到我倆一同出現,再看到我大個肚子,十有八個都想與我指腹為婚。”這也不是她的錯啊!誰教他們夫妻倆這麼優呢?
“所以你就人人都好?”駱卓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難怪會有這麼多指腹為婚的事情發生,“娘,容兒子給你一個小小的建議。”
“說!”
“你不妨與爹再拼一個,等有了弟弟、妹妹的時候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這種游戲我不想再玩下去了。”
笑話,什麼指腹為婚啊……娃兒都還沒出世就許給人了,萬一他得娶一個麻子臉、歪嘴、缺手、斷腳的人還得了啊……
“不行,你娘我已經和人說好了。”她這次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那之前那幾次指腹為婚呢?”他反問著。
“那些都算了。”
“呵呵……”他訕笑了幾聲,“娘,你真的是——”
長途跋涉下來,他也累了,與其在這里听他娘疲勞轟炸,還不如回房好好休息。
駱卓搖了搖頭,“娘,我累了,先回房了。”他一轉身便被蕭紅裳喚住。
“你給我站住!”蕭紅裳跨出幾個大步,硬是擋在駱卓面前,“我允許你離開了嗎?”
“娘……你別老想著抱孫子好嗎?同樣的謊話編個四、五次,你以為我還會相信嗎?”’駱卓捺著性子說道。
“這次是真的。”她硬聲說道,望向她的夫君,而駱毅也只有點頭的份。
“你的意思是——以前那些都是假的@俊甭孀坷湫ψ擰
“呃……這……這……”
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般,蕭紅裳被駱卓這話一堵,結結巴巴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娘,同樣的把戲,兒子我已經玩膩了,請你體諒我剛押鏢回來,放我回房休息好嗎?”
“兒子,這次是真的啦!我承認以前那些全都是我瞎扯的,但這一次指腹為婚的事是真的。”
“好吧!就算是真的,那那位城南的沈姑娘也已經芳齡二十七,不就是個老姑娘了嗎?”
這麼老他才不要咧!
“不是、不是。”蕭紅裳搖著頭。“她年紀沒有那麼大。”
“不是指腹為婚的嗎?你不是指著你的肚于,沈姑娘的娘也指著她的肚子……”果然,他娘又在胡說八道了。
“不是……哎喲!兒子,你這樣我都快要搞亂了好不好……讓我想想……”她仔細的想了一下,“那時你已經九歲了,而芸兒的娘才剛懷芸兒而已。”
“所以呢?”他真的很無力。
“所以,就是指著芸兒她娘的肚于,決定了這門親事。那時你也同意的……”
“可是我沒有什麼印象……”他那時才九歲而已,哪記得了這麼多啊!
“你沒有印象沒關系,不過,芸兒的娘可是有送你這個準女婿一塊玉。
“是嗎?”盡管蕭紅裳說得口沫橫飛,駱卓就是不願意再相信她的話。“你等會兒該不會變出一塊玉來吧?”
“那塊玉就在你身上。”
“我身上?”
“你從小到大都戴著它啊!就是你脖子上戴著的那一塊,那上頭還有刻字呢!”蕭紅裳走到駱卓身旁,手指指著他的頸項,“瞧瞧……你不就戴在身上嗎?”
駱卓這才想起自己從小就戴在脖子上的一塊玉佩,他從未將它拿下來過。
蕭紅裳的一番話讓他很好奇的拿下它,並且仔細看了下——
乘龍快婿
看到這四個字,他全身的氣力仿佛都被抽干了般,幾乎氣絕身亡。
“這是誰給我的?”
“剛剛我不是說過了嗎?就是芸兒的娘啊……”
“不是說是指腹為婚嗎?怎麼我那時已經九歲了?”駱卓猶在做垂死的掙扎。
“指著芸兒的娘的肚于@ 畢衷誆還藶孀克凳裁矗 艉焐訊加邪旆 椎乃黨珊詰摹
“娘——”駱卓的聲音冷了些,“我對于這種鬧劇沒什麼興趣,要玩你自己去玩吧!”話一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向內廳。
“夫君……完了、完了,兒子好像生氣了……”
看到駱卓的反應,蕭紅裳有些急了,以前就算她再怎麼胡鬧,兒子從未發過這麼大的脾氣,而現在……
駱毅將蕭紅裳給摟在懷里,“早就告訴你要事先想好,你上一句與下一句完全不一樣,反反復復的,駱卓怎麼可能會相信你。”
“可是我也是為了他好,希望他快點娶妻生子啊……”蕭紅裳覺得無辜極了。“
“以後你想騙兒子,最好先想想要怎麼騙他,免得像今日一樣,弄得兒子這麼生氣。”其實駱卓脖于上的那塊玉不是什麼芸兒的娘給他的,這是蕭紅裳的娘在當年駱毅娶蕭紅裳的時候送給他的。
當年,駱卓一看到駱毅脖子上的這塊玉便搶著要,不給就哭得稀里嘩啦的,但只要給了他,他就不哭了,而這塊玉就這麼給駱卓戴著,一戴就是二十多年。
“他可是我兒子耶!為何我這個當娘的要看兒子的臉色……”她越想越委屈,眼眶馬上紅了大半。
“駱卓想通了、玩夠了,自然會有想娶妻的念頭,這事我們不需要替他著急。”兒孫自有兒孫福,急也沒用!
“你以為等他想通了、玩夠了要多久?我看二十年都不夠!”
想他兒子在外頭紅粉知己一大堆,但就是不願隨便娶一個進門,真是令人生氣,再想到他們駱家可能有“種”留在外頭,她就更氣了。
“這……”
“怎麼了?說話啊!你也覺得駱卓就是這樣對不對?”她的手肘撞著駱毅的腹部。
“娘子說得有理。”
“有理你就得幫忙啊……到時孫子出世,你才可以抱,別什麼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在忙。”
孫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憑什麼都是她在做一些惹人厭的事啊……
“娘子說得是。”
“現在我們就要想辦法讓駱卓相信有這門親事存在,這才是當務之急。”
“娘子,你永遠是對的。”
與蕭紅裳結縭三十年,駱毅太了解蕭紅裳的個住了,他知道不順著她的意思走,他可能沒什麼好日子過,所以,在這個時候他總是聰明的不與她爭辯。
***
“兒子,你在房里頭嗎?”駱毅敲了敲駱卓的房門,沉聲喚道。
“是的。”駱卓開了門,臉色仍是十分不悅。
“我可以進你房里和你聊幾句嗎?”他平常不怎麼與兒子談話,但為了兒子的終身大事著想,他也應該要出聲了。
“要聊什麼?”駱卓側著身子讓駱毅進入,“爹,你不會與娘瞎起哄吧?”
“你知道你娘要做些什麼事,我一向都不干涉的對吧?”
“是。”駱卓點頭。
“那是因為我知道這都是你娘一廂情願的,包括什麼指腹為婚,都是你娘騙你的。”他嘆著氣。
“所以呢?”駱卓不懂為何父親要來找他說這些,“爹,你想說的是什麼?”
“你不信你娘說的話,也應該要信我說的話吧?爹只能說你娘這次說的你和城南沈姑娘的親事是真的,因為當時我也在場。”
駱卓感到青天霹靂,他爹為人一向剛正不阿,會這麼說就代表真有其事。
“爹……你不會是……是在開玩笑的吧?”駱卓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不是開玩笑,我想你自己心里有數。”駱毅拍了拍駱卓的肩膀,“其實你娘也是為了你好,你又何必這麼為難你娘呢?”
站在做爹的立場,他當然也希望兒子趕快成親,不過,基本上他還是挺尊重兒子本身的意願,他並不打算干涉他,不過,蕭紅裳的吵鬧弄到最後連他這個沒事人都要跟著下場軋一腳,這不是很累嗎?
“爹……”駱卓真的急了。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話就說到這里。”駱毅想了下,“其實我見過沈家那個丫頭,人長得挺美的、知書達理、優雅大方,娶她真的不錯。”
“你見過那位沈姑娘嗎?”他懷疑的問道。
“這……”
“爹,你若是沒見過的話,又怎麼知道對方長得美、知書達理、優雅大方?”駱卓反問。
“這當然是听你娘說的,反正……咳咳……”駱毅輕咳了幾聲,拿出當爹的威嚴,“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不逼你是不行了。”
***
“所以……駱少鏢主,你打算娶那位沈姑娘了?”苗鳳衣強壓下心頭陣陣的抽痛,試著用平靜的口吻對駱卓說道。
“能不娶就不娶。”
他搖了搖頭,他並非打算一輩子不成家,只是他的計劃是在三十五歲。
現在他離三十五都還有八年……太早了。
“所以呢?你想怎麼解決這件事?”
“我想還是先到城南的沈家看看,若是對方同意的話,就退掉這門親事。”
雖然他爹對他曉以大義了一番,不過對他來說,這根本比不上”自由”兩個字,他娘就算氣他也可能只是十天、半個月就過了,所以私自退婚這個方法還是可行的。
“駱少鏢主,你認為沈家會同意退婚嗎?這對沈家的姑娘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總比嫁了我之後,鎮日獨守空閨來得好吧?”
駱卓太了解自己了,以他這種生性風流的個性,他根本不可能每日面對同一個姑娘,所以他認為退婚對雙方都好。
“就怕做了之後駱少鏢主會後悔。”苗鳳衣是故意這麼說的。
“我駱卓所做的每件事從來未曾後悔過,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他堅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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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13 00:20:07
第二章
流言
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
水殿風來暗香滿
繡簾開一點明月窺人,人未寢
欹枕釵橫鬢亂
——甦東坡‧洞仙歌
“小姐、小姐……”沈芸兒的貼身丫鬟小丑兒,急急忙忙的沖入她的閨房。
“什麼事啊?”芸兒白了小丑兒一眼,對于她這種慌亂的個性早就習以為常了。
“我不是教過你了嗎?走路要慢一點、腳步放輕一點,免得人家說我們城南沈家的丫鬟沒教養,每個做事都莽莽撞撞的。”
她從內室的床榻上起身,走到了花廳,一個不小心後腳踢到了前腳,整個人跌個狗吃屎。
“噢!”芸兒慘痛的叫聲,要不是被小丑兒的小手給捂住,那可真是驚天動地。
“該死的……我不是說要將裙子做短一點嗎?這樣才不會踩著啊!”她咒罵著,雙眼狠瞪著害她跌倒的元凶——她身上所穿的裙子。
“小姐,這是沒辦法的事啊……”小丑兒對于芸兒的要求也頗感無奈,“夫人訂的衣裳都是這個樣子,而且裙子本來就都這麼長了……”
她連忙扶起芸兒,拍了拍她的裙子,但是在看到芸兒抬起頭的那一瞬間,她幾乎都要嚇哭了。
“哇……”
“你又怎麼了?”
她還不夠倒霉嗎?一大清早就被小丑兒給吵醒,然後走路又跌倒,現在又得忍受小丑兒的鬼叫聲,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你——你——”小丑兒指著芸兒的臉,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了?”她摸著自己的臉,只覺得臉上癢癢的。
昨晚她結拜的姐姐端了一碗蓮子湯給她喝,說是喝了之後會變漂亮,不管信不信,她還是將那碗蓮子湯給灌入肚子里。
“小姐……我、我……”小丑兒講話開始結巴。
“怎麼了?你能不能一次將要說的話說完?”芸兒的耐性全都用光了。
“小姐,我被你嚇得想解手。”小丑兒深吸了口氣,低下頭說道。
“被我嚇得想解手?”
芸兒覺得小丑兒說的話真的是太好笑了,她——沈芸兒雖然不算是天香國色,但也不是那種出門會嚇到人的姑娘家,更何況小丑兒天天都看到她,怎麼可能會突然被她嚇得想解手?
“是……是……”小丑兒不停的點頭。
“我臉上有什麼嗎?”奇怪,她的臉怎麼越來越癢了……芸兒忍不住用手抓了抓臉。
“有、有。”小丑兒恐懼的拼命點頭,“請容許小丑兒先去解手,再拿銅鏡給小姐。”說完,她沖出了芸兒的閨房。
“怎麼了?我的臉是怎麼了嗎?”芸兒等不及小丑兒解手回來拿銅鏡給她,便自己走到一旁拿起了銅鏡。
這一照還真是不得了了,她……她被自己的樣子給嚇到了!
這是……這是誰啊?
天呀!這個滿臉麻子的人到底是誰啊?
她無法想像才一夜的時間而已,自己的花容月貌竟變成了滿臉的豆腐腦加上幾顆紅豆。
“啊——”她慘叫之聲,手中的銅鏡掉落地上,口吐白沫昏厥了過去。
“小姐、小姐,我解手回來了……”小丑兒沖入閨房里,“小姐,你人在哪里……”
小丑兒見不到芸兒,一雙柳眉皺了起來,她才去一下子而已,怎麼小姐就不見了?
她左顧右盼、上下張望,好不容易在地板上發現昏厥過去的芸兒。
“哎呀,我說小姐啊!你要睡覺也要挑一個比較舒服的地方,怎麼躺在地上呢?”她扶起了芸兒,使勁的將她扶到床榻上,“瞧瞧……口水還流這麼多,要是夫人看到的話,那還得了啊!”
拿起了手絹,她細心的在芸兒的嘴角上擦拭著。
芸兒緊閉的睫毛扇動了幾下,雙眼緩緩的張開,她看著眼前的小丑兒,還是無法接受剛才從用鏡上看到的影像。
“小丑兒……你、你……你快告訴我,我的臉是不是……”
小丑兒不等芸兒說完,使拼命的點頭。“是、沒錯,就是那樣。”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臉爛掉了嗎?”她哀怨的問道,手忍不住再度摸摸自己的臉。
“還沒有到爛掉的地步,不過依這種程度來看,可能再過幾日就真的爛了。”那可不是普通程度的可怕而已。
“什麼?”芸兒揚高了聲音。
“嗯……小姐,請冷靜一點好嗎?”
小丑兒嘆了口氣,被嚇得要去解手的她都拼命忍耐了,小姐竟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不過想想也對,要是她的臉一夕之間變成這個樣子的話,那她可能會將自己鎖在房里頭,不敢出門見人。
“你叫我怎麼冷靜啊?”她十分激動。“對了……你剛才為何會大小聲的沖進我的房里?”
芸兒的話題轉得很快,向來單純的小丑兒腦袋瓜子運轉的速度比不上芸兒,只能呆呆的瞪大雙眼、張大嘴,呆愣了一下。
“快回答我的話啊,我剛才說的你是听到了沒有?”芸兒催促著。
“啊!我想到了。”好不容易小丑兒終于想到了,“就是你義姐來找你了。”
“義姐……”
一听到“義姐”這兩個字,芸兒的雙眼便迸射出恐怖的光芒,就像要將她義姐給碎尸萬段一樣。
她義姐——許雲硝就是昨夜好心端蓮子湯給她喝的那個人,也就是讓她變成大花臉的人。
“還不快將她給我請進來!我想我得好好的招呼她。”
“哦!”小丑兒點點頭,人還沒有轉身,一個溫軟的女聲便從房門外傳來,緊接著房門使被推開。
“不用去迎接我了,我自己進來了。”
許雲硝縴細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她眼角含笑的坐在凳子上。
“義姐!”、許雲硝看了芙兒的臉一眼,滿意的點點頭,“我說我的好義妹,你的臉怎麼變成麻子險了?”她調侃的說道。“你這個樣子能見人嗎?”
“哼哼……這不都是拜你所賜嗎?”要不是喝下她義姐端來的那碗蓮子湯,她也不會變成這到德行。
“別這樣嘛!你又不是一輩子都得頂著這張大花臉,你做什麼這麼生氣呢?”
“可以消除嗎?”
“可以啊!’許雲硝懶懶的說,“十年後。”她的表情就像在說一件雲淡風輕的事情一般,看得芸兒一肚子火,就在芸兒快要氣炸之時,她輕笑了聲,“我逗你的,別生氣嘛!”
她向來喜歡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藥,再調成奇奇怪怪的湯藥,騙周遭的人喝下去,不過一般來說都不怎麼傷身。
“義姐,你要知道……若是這張臉得陪我過十年的話,你會有怎樣的下場!”她沈芸兒可也不是她惹的。
“呵呵……這我當然知道,我的好妹子.你別這麼生氣,這種麻子三日之內就會完全消掉了。”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不過……”她說到這里時頓了下,“你今日算是第一日,這種麻子在第二日是最恐怖的,你最好別讓你爹娘看到……”
“會怎麼樣嗎?”才剛被安撫的情緒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第二日你的臉會整個潰爛,不過後天一早就會痊愈,連疤痕都沒有,而且你臉上的皮膚也會變得比以前更光滑。”
“真的嗎?”听到許雲硝這麼說,她比較不害怕了。只不過兩天而已嘛!忍一忍就過去了。
“是啊!這沒什麼的,不過這兩日你最好不要出門,尤其是明日。”許雲硝發覺芸兒突然變得很開心,不知道在高興些什麼。
“只有兩日嗎?”她必須再听到許雲硝的保證。
“沒錯!”許雲硝點點頭。
“這真的是太好了。”芸兒大笑著,高興得手舞足蹈,“我打算就用這張臉去嚇人。”她下定決心說道。
“好吧!要怎樣隨你,不過你明日最好不要照鏡子,也不要隨便外出嚇人,因為那真的會比今日恐怖很多倍。”
.***
城南沈家……城南沈家……
駱卓好不容易打探到城南沈家到底在什麼地方,為了保險起見,他打算來見見沈芸兒到底長什麼模樣。
望著眼前的圍牆,原來沈家在地方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樣一來,退婚可能會對沈家造成不小的殺傷力。
運足了氣,腳尖一點,他便縱身躍進了沈家的後花園里。
後花園的美景讓他幾乎無法合眼,那一片片的桃花再加上小橋流水,讓他忍不住贊嘆。
“若是沈姑娘像這片桃花一般美麗。我駱卓便願意娶她為妻。”他發下了弘願。
“你一個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個什麼勁啊?”一個蹲在一旁、手拿著小鏟子的姑娘對著駱卓說道。
“你是……”
由于對方低著頭,因此駱卓並沒有看到她的臉,不過以他這種“見多識廣”的人來說,他可以斷定對方一定是個美若天仙的姑娘家。
“你又是誰啊?你不知道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嗎?”她顯然並不怎麼歡迎他。“而且我若是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爬牆進來的才對。”也許是鑽狗洞進來也說不定。
“聰明!”駱卓不以為意的笑笑,“在下不是爬牆進來,但也並非走大門進來。”他可是使輕功進來的。
“是喔!不管如何,你最好趕快離開這里,否則我就要叫人來了。”芸兒的小鏟子挖到了一條蚯蚓,她將它放好。
“姑娘,你這是……”對于她的舉動,駱卓蹙起了眉頭。
“等一下要去釣魚。”她指著一旁的池塘。
“一個姑娘家挖蚯蚓釣魚?這不是很好吧!”坦白說,駱卓活到這把年紀還沒見過姑娘家釣魚的。
“關你什麼事啊?反正你快走就是了,少在這里礙我的眼。”可惡,臉又開始癢了,她忍不住抓抓自己的臉╴
“好吧!在下只是想來見一位姑娘,只要見到她,在下馬上就走。”既然這里不歡迎他來,他也沒必要在這里惹人嫌不是嗎?
“你找誰啊?”
“沈芸兒姑娘。”
“你說你找沈芸兒?”
芸兒听到對方指名要找她,忍不住抬起頭正視對方,完全忘了現在的她可是“不堪入目”、“面目可憎”,看到她的臉的人,晚上鐵定會抱著噩夢入眠。
原本駱卓還在心里猜著這低頭的小姑娘應該也算是花容月貌,但是,在看到她那張長滿麻子兼膿包的臉之時,不禁嚇得倒退了幾步。
天……這……這……怎麼這麼恐怖啊?
走遍大江南北的他生性大膽,從未被什麼事情給嚇過,就算見到死尸什麼的,他也能面無表情,但是……他這次是真的被對方的臉給嚇到了。
“你……你的臉……”他吞了吞口水。
“我知道啦!爛掉了咩!”
明天就會痊愈了,不怕。
我的天啊!駱卓不禁開始期盼眼前這位小姑娘只是沈家的丫鬟而已,千萬別與沈家有任何關系。
“你說你要找沈芸兒是嗎?”她雙手叉腰,“你找她做什麼?”
“有重要的事情,在下務必見沈姑娘一面。”
駱卓現在只想馬上離開這里,能不見到眼前這個小姑娘是最好的,免得他到最後忍不住吐了出來。
一想到“吐”這個字,他的鐵胃就一陣翻攪。
“有什麼重要的事和我說就行了。”
“和你?”
“沒錯,因為我就是沈芸兒。”芸地笑咪咪的說道。
听到她說她是沈芸兒,駱卓幾乎要昏死過去,他娘不是說沈芸兒長得天香國色嗎?怎麼會是這種德行?
他揉了撫太陽穴,真希望今天遭遇的事全都是一場噩夢。
“姑娘,你是開玩笑的吧?在下真的想要見沈姑娘一面。”
他的聲音有些不耐,因為他真的無法相信眼前的麻子臉是他的未婚妻。
好吧!就算他忍著她一張麻子臉娶她,他半夜起床時也會被嚇死啊……
若是這樣,那為了他自己好,他退婚就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可以光明正大的退掉這門婚事。
“你要我說幾次,我說我就是沈芸兒,你要找我談什麼事啊?”
“听說沈姑娘天香國色……怎麼可能……”駱卓真的是說不下去了。
“是啊!我是天香國色沒錯啊,在我們城南我可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她只是昨天、今天丑不拉幾而已,其他時候都嘛是美若天仙。
“什麼?”
駱卓忍不住張大了眼,這樣一張滿臉麻子的臉在城南是數一數二的美人,那城南的姑娘不就每個都……
一想到此,他開始有種想逃離這里的沖動了。
“怎麼了?”
“在下還是認為姑娘你是在開玩笑,請不要耽誤在下的時間好嗎?”他冷著臉說道。
“我告訴你,我真的就是沈芸兒,為什麼你就是不信呢?”
芸兒的火氣也上來了,這個人怎麼這麼番啊!都和他說沈芸兒就是她了,他還不信!
“小姐、小姐,你事情做好了沒?”小丑兒的聲音由回廊傳來。
“好了啦,等會兒就可以去釣魚了。”
小姐?听到這兩個字,駱卓就像被雷給劈到般,她……她真的就是沈芸兒?
她……她就是他的未婚妻?!
駱卓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再仔細的看了芸兒一眼,發現只要越看她,他退婚的信念就越強烈。
紅粉知己甚多的他,完全無法接受一個麻子臉的娘子。
“姑娘,她是沈芸兒姑娘嗎?”
小丑兒听到駱卓的問話,用白眼看他,“公子,我不知道你是打哪兒來的,不過我們家老爺和夫人就只有小姐一個女兒而已,你覺得她不是沈芸兒嗎?”說到這里,她望向了芸兒,“小姐,這個奇怪的人是誰啊?”
長得不錯,但就是有點奇怪。
“不曉得。”芸兒用手指戳了戳駱卓的胸膛,而駱卓就像怕被麻子傳染一樣彈跳開來。
“不要踫我、不要踫我……”他這身衣裳回去還是丟了吧!
“你這個人有病啊!”芸兒瞪著駱卓,“快滾出我家,否則我叫家丁將你趕出去。”哪來這麼一個瘋子,真受不了。
“不用你趕,我也會走。”他才不想再見到讓他倒盡胃口的芸兒。
語畢,駱卓轉身一躍便出了兩人高的圍牆,消失在芸兒及小丑兒的視線外。
“小姐,那位公子是在做什麼的啊?他是不是要來找你的?他的輕功好厲害耶……”
“誰知道啊!”芸兒聳聳肩,低頭看著自己挖到的蚯蚓,“走啦……釣魚去”
“哦。”
***
“退婚?!”沈家老爺子听到駱家的下人稟報之事時,臉色變得鐵青,蒼老的大手用力的拍在桌案上,整個人氣得顫抖。
“老爺,你冷靜一點。”沈夫人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但是她也只能細聲細氣的安撫沈老爺的情緒。
沈夫人一張美顏上滿是怒容,對于駱家惡劣的行徑,她難以接受。
“都是你、都是你!”沈老爺將怒氣發在自己夫人身上,“什麼指腹為婚啊,我們家芸兒被退婚的事情要是傳了出來,那芸兒還要不要做人哪!”
“老爺……”
“你也知道的,那個駱卓臭名在外、生性風流,要退婚也是我們去退婚,而不是讓駱卓那個臭小子來破壞我們芸兒的名聲。”
他憤恨的眼望向了桌上那一大堆金銀珠寶,那是駱卓叫人送來的,說是代表他的一點歉意。
“你們‘駱氏鏢局’送這些給我們,就想打發我們沈家是不是?”
“不,不是這個樣子的。”駱卓的左右手,也是這次奉命來沈家退婚的井合說道,“我們當然知道沈家在地方上也算是有名望、有財力的人,對這區區的一點金銀珠寶鐵定不看在眼里,不過這是我們少鏢主對于退婚這件事的一點補償,還望沈老爺見諒。”
“姓駱的做得這麼過分,還要我們原諒他?”沈老爺揚高了聲音。
“是啊……井公子,若是我們芸兒的名聲不好,傳到了‘駱氏鏢局’,那我們當然沒話說,要退婚也隨你們……”說到這里,沈夫人頓了下,“不過我們芸兒自小深居簡出,在城南也算是數一數二的美女,你們少鏢主這麼做豈不是欺人太甚了嗎?”
“這當然是我們少鏢主的錯。”井合連忙陪著笑臉。
他就說他不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現在可好了吧,變成一個千古大罪人了。
“若是你們少鏢主堅持要退婚,我們當然無話可說……不過,我們希望駱卓可以給我們一個理由。”.
“這……沈夫人這麼說當然合情合理,而我們少鏢主也告訴了我一些事情,也就是所謂的原因,不過……”
“井公子,駱卓說什麼你就盡管開口吧!”沈老爺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只有沈夫人還能勉強壓下怒氣。
“這……”井合十分的為難,在看了沈老爺及沈夫人一眼之後,才緩緩說道︰“我們少鏢主說,沈姑娘面容極為丑陋,滿臉皆是膿包及麻子,他不願娶如此駭人的姑娘回去糟蹋自己,也不願將來夜夜被噩夢驚醒,為了雙方好,所以他決定退婚。”
听到井合轉述駱卓的話,沈老爺氣得雙手握拳,用力的捶向茶幾。
“老爺,別這麼生氣……”沈夫人連忙拍拍沈老爺的背。
“駱卓在胡說八道什麼?!說什麼我們芸兒面容極為丑陋,滿臉皆是膿包及麻子,這分明就是在造謠,他不願娶我們芸兒沒關系,但是他不能亂說話!”真是該死的駱卓,竟然造謠傷害他的掌上明珠。
“是啊!我們芸兒可是城南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哪是什麼面容丑陋的姑娘!”
“可是這是我們少鏢主說的,在下只是轉述而已。”
“反正駱卓就是打算要退掉這們親事就是了,就算是造謠也沒關系是嗎?”
“請沈老爺息怒,我們少鏢主為人一向忠厚。”
“你是‘駱氏鏢局’的人,你當然會袒護你們少鏢主了!”沈老爺拍桌而起,“駱卓見過我們芙兒嗎?”
“見過。”井合點頭。
“何時?”
他記得駱卓從未正式登門拜訪,怎麼會見過他們芸兒呢?
“這……不便告知。”
要是告訴沈老爺他們少鏢主前日翻牆進來見到沈姑娘,駱卓不就變成了登徒手了?
“好,不說也行!不然我喚我們芸兒出來,讓井公子你評評理,看看我們芸兒到底哪里面目可憎了。”他真的是一肚子火,“去把小姐叫出來。”他向一旁的奴僕吼道。
“老爺……不用了啦!”沈夫人搖了搖頭,“你讓人去叫芸兒出來有什麼意義?”她不贊同沈老爺的做法。
“當然有。”他用力的點頭,“讓井公子看看我們芸兒到底是生得何等模樣。”
看到沈老爺打算叫沈姑娘出來見地,井合感覺自己的手腳開始冰冷了起來。
因為,根據駱卓所描述的沈芸兒,那可是一張很惡心、丑陋的臉孔,讓人看了會退避三舍,所以井合根本不打算見芸兒。
“沈老爺,不用請沈姑娘出來了.在下還有一點小事要處理,這些是我們少鏢主送給貴府的,還望沈老爺海涵。”
“好,要退婚就退婚,你們‘駱氏鏢局’不要後悔,到時別再求我們芸兒嫁給你們駱卓,我們芸兒一輩子就算只能嫁給乞丐,我也不允許她嫁給駱卓。”
“若是沈老爺同意退婚,那是最好的了,在下先行告退。”說完,井合便退了出去。
“老爺,你做什麼將事情說得這麼僵呢?這樣對我們芸兒也不好啊……”沈夫人忍不住說。
“有什麼不好的!現在是‘駱氏鏢局’來退婚,難不成是我們不對嗎?”他氣呼呼的。
“可是也不用這樣啊!就算做不成親家,我們兩家還是朋友啊……”
“你給我閉嘴,現在叫人將這些東西全都送回‘駱氏鏢局’,我們沈家就當和他們沒有任何婚約在。”沈老爺氣憤的走出大廳。
***
“你知道沈家的大小姐被‘駱氏鏢局’的少鏢主駱卓退婚的事情嗎?”
“知道啊……奇怪,那沈家大小姐不是我們城南有名的大美人嗎?怎麼會被退婚呢?”賣繡品的小販和賣胭脂水粉的小販,兩人偶爾閑聊個幾句。
“來啊……來啊……來買胭脂水粉啊!”
“屁咧!什麼叫城南有名的大美人,那是騙人的。”一旁賣饅頭的也進來插話。
“不是嗎?”兩人好奇的望向賣饅頭的。
“當然了,听說沈姑娘的花容月貌全都是騙人的,當駱卓見過沈姑娘之後,足足躺在床上發燒了七天七夜耶……”
“這麼嚴重啊?你該不會隨口胡謅的吧?”賣胭脂水粉的十分懷疑。
“真的啦,我騙你們做什麼呢?這些可都是我在‘駱氏鏢局’當長工的弟弟說的。”
“見了之後發燒七天七夜?”有這麼慘嗎?
“駱卓回到鏢局之後就發燒了,听說沈芸兒一臉的膿包再加上麻子,可真的是恐怖極了呢!”
“不會吧?可是沈姑娘是我們城南有名的大美人……”
“那都是騙人的啦,駱卓生性風流,若沈姑娘是大美人的話,他怎麼可能會不要?而且見多識廣的駱卓怎麼可能輕易被嚇到呢?可見沈芸兒真的是長得奇丑無比,傳言都是騙人的啦……”
“是這樣嗎?”賣胭脂水粉的見到有姑娘走過,連忙吆喝著,“來買水粉喲……”
“水粉……”小丑兒剛好上市集幫芸兒買幾支簪花,一听到胭脂水粉忍不住就被吸引了過去。
“那沈芸兒的名聲一定是沈家拿銀子砸出來的,不然一臉麻子的她怎麼可能會是城南有名的美人呢?”
他們在說什麼啊?小丑兒隱約听到她家小姐的名字,不覺豎起了耳朵,打算听听這幾個小販到底在談論在什麼。
“你們在談什麼啊?”
“就是沈姑娘沈芸兒啊!听說她因為長得太丑而被退婚呢!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賣饅頭的小販好心的為她解說,“姑娘,你要不要順便跟我買幾個饅頭?”他笑咪咪的問道。
“沈芙兒太丑被退婚?”
不會啊……她家小姐生得花容月貌,見過的人都說贊,怎麼可能會被退婚呢?
而且她跟在小姐身邊這麼久了,也從沒听說過小姐有婚約。
“你知道沈姑娘是誰嗎?就是……”賣水粉的伸長了手,指著遠處的那座大宅第,“那就是沈姑娘住的地方了。”
他指的地方不就是她住的地方嗎?
她家小姐竟然被傳成如此不堪,這還得了啊……丟下手中的胭脂水粉,小丑兒連忙踩著小碎步,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回沈府。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13 00:20:25
第三章
結仇
日月跳丸,光陰脫兔
登臨不用深懷古
向來吹帽插花人
盡隨殘照西風去
——劉克莊‧踏莎行
“將他給我攆走!”沈老爺對著一旁的家丁吼著,“別讓這種人再進我們沈府。”沈老爺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自從駱卓來退婚之後,登門來向芸兒提親的人變多了,但每個人都淨想佔便宜。
像剛才來的那個流里流氣的公子哥,就趾高氣揚的告訴他們,只要他們沈家願意付三千兩銀子,然後陪嫁三名丫鬟,再附上大筆的嫁妝,那他可以勉強娶一個滿腔膿包、麻子臉的丑女人為妻。
笑話,這算什麼!他沈某人的女兒一點都不丑,哪來的膿包及麻子啊?
“老爺,怎麼這陣子城里都在傳我們芸兒是個滿臉膿包、席子臉的丑姑娘啊……”他們不知道謠言到底是從何而來,不過最大的嫌疑犯就是駱卓了。
“我怎麼知道!”沈老爺氣死了,“現在登門求親的都是一些無所事事、游手好閑之徒,還說什麼要三千兩銀子,真是笑話!”
“再這樣下去,我們芸兒的名聲不就毀了嗎?現在城里每個人都認定芸兒是個丑姑娘。”沈夫人也急了。
“你去叫芸兒,我想和她談談。”沈老爺煩躁的坐在椅子上。
“是的,老爺。”
沒多久,輕快的腳步來到沈老爺的面前,伴隨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爹,你找我啊?”
“是啊!”
沈老爺仔細的看著芸兒,哪來的膿包及麻子臉啊?他女兒明明和他印象中的-樣美麗啊!
“芸兒,你知道理在整個城里都在傳你的事情嗎?”
原本他們並不想讓芸兒知道這件事的,但是以現在的情況看來,紙是包不住火的,他還是直接告訴她,這樣對她來說可能會比較好。
“知道。”說到這里,芸兒變得愁眉苦臉的。這件事情她早就听小丑兒說了,不過她才不以為意呢!
“孩兒……嗚嗚嗚……”
“我的好女兒,你別哭了。”看到自己的掌上明珠哭成這樣,沈老爺也老淚盈眶。
“爹,你就別難過了,女兒知道你正在為這件事心煩,可不管這些傳言怎麼傳,女兒都不在乎,女兒最不想見到的是爹爹你難過啊……”
“芸兒,別听別人怎麼傳,那全都是假的。”沈老爺十分疼愛女兒,他將她摟進懷里。
“可是……可是……女兒最舍不得的是爹啊!爹不但要飽受流言之苦,還要受一些登徒子的氣……”
“那些全都比不上芸兒你啊!”
原本是一幅多麼感人的父女相擁的情景,但是看在小丑兒的跟里,她真的只想翻白眼。
想想……昨日她十分緊張的沖回府里告訴小姐她所見所聞的事,小姐可是一點都不在意,現在在老爺面前又判若兩人,所以,小姐這模樣全都是裝的。
“你一定身心都受到很大的創傷及煎熬吧?”
“爹,沒的事!你別多想了,要為女兒保重身體啊……”芸兒泫然欲泣。
“你們父女倆別再哭哭啼啼了好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流言消失。”
“娘,不是這個樣子的。”芸兒從沈老爺的懷里抬起頭,“那只會越描越黑而已,還不姐等這件事過了之後再做打算。”
“這件事過了之後?”沈老爺很難接受,“可你明明就是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姑娘啊!”他怎麼忍心讓他的愛女承受這麼大的傷害呢?
“沒關系,等日子久了……有新鮮點兒的事情發生,城里的人就會淡忘這件事了。”
“這樣好嗎?”他真的很不願意這麼做。
“當然好啊!”芸兒用力的點著頭,“爹,不過……”她楚楚可憐的看著沈老爺。
“怎麼了?我的心肝小寶貝,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女兒這陣子心情糟得很,若是爹爹允許的話,女兒想出一趟遠門散散心。”
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她從很久以前就想出門去走走了,現在有這大好機會,她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什麼?不行、不行。”沈老爺搖頭。
听到自小從沒離開過他身邊的女兒想出一趟遠門,沈老爺馬上拒絕,她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他怎麼能放心呢?
“可以啦!爹爹。”芸兒撒嬌的拉著沈老爺的衣袖搖晃著,“我若不出城,可能會被流言逼得尋死啊……”說到這里,她的眼楮又滴下一顆晶瑩的淚水,“爹,你知道這有多痛苦嗎?”
尋死!這兩個宇轟隆隆的沖擊著沈老爺的腦袋。
他就只有芸兒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他怎麼可以讓她想不開呢?
“芸兒,你千萬別胡思亂想啊……你要是怎麼了的話,要爹怎麼辦啊……”
接下來兩人又相互抱著哭泣,一旁的小丑兒覺得頭好痛。
“爹——”
“好、好。”沈老爺拍拍芸兒的肩,“你想怎麼樣都隨你,你要出門散心就去吧!不過要小心,別忘了捎信請人送回家里知道嗎?”
“女兒知道,女兒在心情平復之後就會立刻返家的。”
“嗯,那你要好好的保摹良己,可千萬別有個萬一知道嗎?”沈老爺用衣袖拭淚。
“女兒會的。”
***
“小姐,真有你的!把老爺唬得一愣一愣的。”小丑兒對芸兒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廢話!”芸兒瞪了小丑兒一眼;“跟著我這麼久了,如果你連這種功力都沒有的話,那你可以卷鋪蓋走路了。”她一邊收拾衣物,一邊對著小丑兒念著。
小丑兒的雙眼發出了光芒,“小姐,我們要起程上哪兒去啊?”
“你的包袱收拾好了沒?”
“小丑兒沒有什麼衣服,收包袱很快的。”
“去扛南吧!”她隨口說道,在包袱里塞入一疊她爹給她的銀票。
“江南?為什麼要去江南?”
她不懂,雖然人人都說江南風景好,但是,她們有很多地方可以去,不一定要去江南啊!
“當然要去江南,因為那里有我的仇人在。”她的眼底迸出了光芒。
“仇人?”小丑兒不懂,她家小姐什麼時候和人結怨了?
“笨!”芸兒用手指敲了敲小丑兒的頭,“我已經調查好了,據我所知‘駱氏鏢局’就在那里,我要去那里找駱卓算賬,我雖然不怎麼在意城里的人傳我是麻子臉,不過要我咽下這口氣,這是不可能的事。”
“什麼?我們要去找駱卓算賬?”她們兩個弱女子,別直著進去、橫著被抬出來就要偷笑了好不好。
“沒錯,此仇不報非女子!姓駱的他不會有好過的一天,的。”
“我們要就這麼去找駱卓嗎?真的見得到他嗎?”小丑兒有些懷疑。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芸兒輕笑著,“我表哥認識駱卓,與他的交情還不錯,去找他就成了。”
***
“薛大哥,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駱卓一見到久違的老友,高興的迎了上去。
但是,薛暖的態度就沒有駱卓那麼熱絡了,他只是淡淡的點點頭。
駱卓退婚的事情也傳到了他的耳中,身為芸兒的表哥,他對駱卓十分的不滿,而今日要不是芸兒及小丑兒來找他的話,他也不會出現在“駱氏鏢局”里。
“這兩位是……”
駱卓注意到薛暖的身旁站了兩位身形嬌小的小公子,兩人看起來應該還未及十五歲。
“這是我的遠房親戚……薛雲,那是他的書僮小丑兒。”他向駱卓介紹著,“雲兒,這是駱卓。”
“嗯。”芸兒點點頭,抬起頭望向駱卓。
哼!長得人模人樣的,但是為人陰險狡詐,真的是可恥至極。她在心里頭想著。
“駱兄這陣子忙嗎?是否要押鏢?”薛暖問道。
“沒有……最近幾趟鏢都是由我幾個師弟負責押送。”他將薛暖迎到一旁坐下,“所以這陣子我挺空閑的。”
自從他娘蕭紅裳知道他私下做的好事之後,已經一陣子不理他、不和他說話了,而他爹則是將所有的鏢全都派給別人去押送,這分明就是打算孤立他,要他求饒,不過他可也不是省油的燈,沒事做他就去找那些紅粉知己談心,日子倒也過得挺愜意的。
“這樣啊……”薛暖思考了下,將目光調向了芸兒,見到她點頭之後才繼續開口,“那我遠親來這里會不會打擾到你?”
“打擾?怎麼會呢?”
駱卓笑得瀟灑極了,要不是芸兒在心里認定他就是那種下流、無恥之輩,鐵定會被他迷得團團轉。
轉頭看向小丑兒,就看到她不爭氣的流出了口水,望著駱卓的眼神呈現痴呆狀,她忍不住踢了踢小丑兒的腳,真是個沒用的家伙!
“噢,好疼——”小丑兒低呼了聲。
“你怎麼了?”駱卓關心的問道。
“沒事、沒事。”小丑兒連忙搖著頭。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我這個表弟平常鮮少出門,最近想到江南玩一趟,不過我正好有點事,沒辦法陪他們,所以只能麻煩你了,希望駱兄不要見怪。”
“這怎麼會呢?這陣子我也閑得慌,剛好薛大哥的表弟來,我們可以一同出游,正好!”
“是啊、是啊!”芸兒刻意壓低聲音,“不過這陣子就得麻煩駱大哥了。”
“對了,駱兄……我這個表弟自小體弱多病,而且不懂半點武藝,他這一趟出門,我爹娘可是特別交代過要注意他的安全,千萬別有什麼閃失……”
“薛大哥,這我當然懂。”
“那就麻煩你了,我有幾句話想與雲兒私底下談談。”
“要我回避嗎?”駱卓十分有風度。
“不用,我們到外頭去談就行了,走吧!雲兒。”薛暖與芸兒走到了前院,“芸兒,你別玩得太過分了知道嗎?”他叮嚀著。
“表哥,這我當然知道了!我只是要-讓他嘗一點苦頭而已。”芸兒笑咪咪的說著。她今日去找薛暖時,原本薛暖是拒絕的,但是禁不起她苦苦哀求,最後還是勉強帶她到江南來。
“還有,駱卓並不知道你是我的表妹。”
“這樣最好,免得他有任何防備之心。”她可是挾帶龐大的怨恨而來。
“注意自己的安危好嗎?千萬別出什麼岔子,這樣我對我娘不好交代。”
“表哥,這些我全都知道,一路上你就一直在嘮叨這件事,我都會背了。”
“嗯,那就好,有你的保證我就放心了。”
***
“小姐,你想怎麼整駱卓啊……”
一大清早,小丑兒便被芸兒給挖了起來,她說她想到了好法子,一定要讓駱卓好看。
“這個啊……你剛才由下人房走到我這里的時候有沒有見到駱卓?”芸兒問道。
“好像沒有,他似乎還沒起床。”
不過,後院已經有一群鏢師在練武了,身為“駱氏鏢局”的少鏢主,這也未免太混了吧!
“好,那你先隨我出鏢局一趟,我打算去找人。”芸兒穿著一身銀白色的綢緞長袍,看起來就像個文質彬彬的小公子。
“今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讓駱卓吃鱉。”
“小姐,為什麼要讓他吃鱉啊?鱉不是很補嗎?”小丑兒不解的問道。“太補對身體不好。”
“你是笨蛋是不是?!”她瞪了小丑兒一眼,“反正說太多你也不懂,你只要照著做就對了。”
***
“小……咳,公子!你也未免太大方了吧……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銀子。”
回到鏢局後,小丑兒便開始嘀咕起來,早知道她就自己上陣,一百兩耶……她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一百兩銀票。
“你?你以為你有那個能耐嗎?”芸兒不屑的說道,“我要的是一個大肚子的,你的肚子呢?”
“我的也很大啊!只是里頭沒有裝孩子而已。”小丑兒不平的嚷著。
“一個姑娘家的,這種話還敢說得這麼大聲,你都不覺得丟臉啊?”芸兒啐道,踢了小丑兒的腳一下。
“有銀子給我,我什麼都做。”
“你真是沒志氣。”才一走入大廳,芸兒便見到駱卓坐在大廳里,看樣子是在等她。“駱大哥……”她向駱卓打招呼。
“听守門的說你一大早就出去了,你用過早膳了沒?”駱卓見到芸兒回來,這才放下心。
“用過了,自小到大我從未出過遠門,難得出來一趟自然十分欣喜,所以一大早便到外頭去走走,不過也在外頭听了一些關于駱大哥的英勇事跡。”她笑咪咪的說道,她笑的時候,嘴笑眼也笑,看起來十分迷人。
看到芸兒的笑容,駱卓一瞬間竟有些迷惑。他可是個男子啊……他甩甩頭,企圖拋去那股莫名的悸動。
“雲兒,你听到了些什麼?”他好奇的問道。
“听到許事情呢!早知道駱大哥不是一個尋常人,但沒想到你是個這麼了不得的人哩!”
其實在外頭听到的這些事真的令芸兒覺得訝異極了,在她的心中,駱卓就如同敗類、人渣一般,沒想到他竟然也有好的一面。
“雲兒,你听到些什麼?”
“這個啊……外頭的人都在談論你去年押鏢上京時遇到土匪的事,你以一敵十,將土匪打得落花流水,甚至還幫官府的人抓到江洋大盜,真的是太厲害了。”
芸兒故意露出崇拜的目光,“若是我能有駱大哥這種超群的武藝,我就要去行走江湖、濟弱扶傾……”
看到芸兒這麼崇拜他,駱卓只覺得好笑。
“還有呢?”
“不過……”
說到這里,芸兒的臉色黯淡了下來,似乎有難言之隱。
“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好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要這麼吞吞吐吐的。”他一手拍上芸兒的背。
芸兒被駱卓這麼一拍,骨頭差點沒一根根的掉落下來。
“咳咳……駱大哥……”
“唉……雲兒,你的身子骨竟然如此的瘦弱,這樣可不行,駱大哥教你練功好了。”駱卓搖頭說道。
練功?
一听到“練功”這兩個字,芸兒的眼睜得老大,後院那些練功的鏢師幾乎都是打著赤膊,她若是去練功豈不是……
不行、不行,這樣怎麼得了呢?
“不,多謝駱大哥的美意,雲兒自小筋骨瘦弱,不適合習武。”
“這樣啊……”駱卓蹙起了劍眉。
“是啊、是啊!雲兒的事就不勞駱大哥費心了。”芸兒連忙說著。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勉強了,對了!你剛才為何吞吞吐吐的?”
“這個……其實我只是沒辦法接受像駱大哥這樣一個威風凜凜的君子,在外頭被傳成風流成性、紅粉知己滿天下……”
听到芸兒說的話,駱卓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為了這個啊!大丈夫雲游在外難免有一些紅粉知己,這有什麼好介意的呢?”
“可是這對駱大哥的名聲不太好。”
“雲兒,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都不煩惱了不是嗎?”
“少鏢主、少鏢主——”外頭傳來長工阿忠的喊叫聲。
“怎麼了?什麼事情這麼緊急啊?”駱卓走出大廳來到前院。
“外頭有位姑娘說肚子里懷著你的骨肉。”阿忠覺得自己額上冷汗直流。
“什麼?”駱卓揚高了聲音,“怎麼可能!”
“那位姑娘說你若是不出去見她,她就跪在我們鏢局門口直到餓死為止。”
芸兒看到駱卓那煩躁的神色,高興得嘴角微揚、輕挑了眉。
“阿忠,那是真的嗎?”芸兒裝作很驚訝。
“這我怎麼知道啊!是真是假要問少鏢主啊!”阿忠略帶指責的眼神望向駱卓,“不過,真不知少鏢主的眼光何時變得這麼低……對方可是一個乞丐婆呢!”
“阿忠,那可能是假的,依駱大哥的為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說不定對方是來騙吃騙喝的呢!”她故意幫駱卓說好話。
“像這種人不去理她就行了。”
“可是對方挺著一個大肚子……”阿忠十分的遲疑。
“挺個大肚子又怎樣?這也有可能是騙人的啊……”
不管阿忠及芸兒怎麼說,駱卓的臉色已經難看得像什麼一樣了,“我出去看看好了。”
“駱大哥,還是別理她的好。”芸兒假裝勸道。
“不行,不管如何,我還是得出去看看,免得事情傳到我爹娘的耳里,那可就不好了。”
“那我也一同出去看看好了。”
她偷偷的向小丑兒吐了吐舌頭,看到駱卓臉上的表情,她覺得十分滿意,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令她開心的了,這可以說是為她自己出了一口鳥氣,真的是只有“暢快”兩個字可以形容啊……
***
“你……駱郎,我終于盼到你了……”乞丐婆子一見到駱卓便撲了上去,“你不是同我說要娶我的嗎?你看看……”
她指著自己凸出的肚子,“我這里頭已經有你的孩子了,我每日痴痴盼盼就是希望能等到你來接我啊!”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駱卓往後退了一步,在見到這個乞丐婆子之前,原本他還存有一絲疑慮,以為他的哪個紅粉知己當乞丐去了,但是,他現在可以確定他完全沒見過她,更遑論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了。
他可以確信她是來騙吃騙喝的!
“我哪有胡說啊……天地良心,駱郎,你不能在玩弄了我之後,就將我棄之如敝屣啊……”
“你是來這里招搖撞騙的吧?雖然我不認識你,不過我可憐你肚子里的孩子。阿忠,拿十兩銀子給她,打發她走。”
“駱郎,你好狠的心啊……”乞丐婆子哭哭啼啼的,“你傳染了一身病給我,這不打緊,因為我愛你,我全都忍下來了,可現在你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你真的好狠……沒想到你以前說的全都是騙我的!”
好厲害,她花這些銀子真的一點都沒有白費,芸兒在心里佩服的想道。
“什麼一身病?你這個乞丐婆子別在這里胡說八道了!”阿忠塞了十兩銀子給乞丐婆子,“你拿了銀兩之後快走,少在這里胡言亂語了。”
平白無故惹到這個乞丐婆子,對方不僅說她肚子里有了他的種,還說他傳染了什麼病給她,駱卓簡直快要氣瘋了。
“我們進去吧!”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13 00:20:46
第四章
報應
休彈別鶴
淚與弦俱落
歡事中年如水薄
懷抱那堪作惡
——劉克莊‧清平樂
“媚姑,很久沒來找你了,陪我聊聊吧!”
駱卓夜晚心情大壞,想起了溫柔可人的俏寡婦媚姑,也憶起他似乎許久沒來找她了,便趁著天黑,翻牆進入媚姑的房里。
原本在床榻上休息的媚姑一听到人聲,便下床榻察看一番。
“誰啊?”
“媚姑,是我!”
“你?駱卓嗎?”媚姑的聲音少了溫柔,多了一分驚慌,“你怎麼來這里了?”
“你不是常常抱怨我沒來找你嗎?我這不是來了?”
他的神情仍是瀟灑自若,但是對媚姑來講已經少了原有的那種吸引力了。
“你……你……不要過來。”
媚姑一听到今日在坊間傳的消息,深怕駱卓也將什麼莫名其妙的病傳給她,她整個人怕得像什麼一樣。
“為什麼?我們不是很久沒見了嗎?你不想我嗎?”駱卓很懷疑,伸手想去觸踫媚姑柔軟的柔荑,但是卻被她躲開了。
“你這是……”
“駱卓……你……你……你以後別再來見我了,你滾、你滾!”她驚慌失措。
“媚姑,到底怎麼了?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以往,媚姑看到他就像蝴蝶見著了蜜一般,馬上就撲上來,現在卻……
“以前是以前,你現在馬上給我離開這里,否則我要喊人了。”
“媚姑!”並非他多麼眷戀媚姑,只是,他想知道為何媚姑的轉變如此巨大。“到底是什麼原因,你好歹也告訴我啊!”
“沒什麼原因,你以後別再來了。”
駱卓一雙劍眉蹙緊,媚姑已經下了逐客令,他也沒有臉再留下來,只是心里的疑惑沒解開,真的是令他有點小苦悶。
“好吧!如你所願,我以後都不會再來見你了。”
“你最好都不要再來了。”媚姑毫不留情地道。
***
“少鏢主、少鏢主,你叫我查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阿忠忙著向駱卓稟報。
“到底是怎麼回事?”
近來,除了媚姑之外,另外幾名與他交心的紅粉知己也避他如蛇蠍,這真的是令他十分不解。
而且,其中一人竟然還拿水潑他,叫他別傳一些莫名其妙的病給她。
病?他哪有什麼病……
心頭的疑惑讓他忍不住派阿忠去調查這件事。
“就是那天的那個乞丐婆子到處放話,她逢人便說你對她始亂終棄,而且還……傳染花柳病給她。”
“什麼?”這就像宜判了駱卓死刑一般,沒有姑娘陪他談心的日子教他如何捱啊!
“呃……是啊!雖然我曾企圖向他們解釋,不過他們都不相信,還直說……說別人得花柳病他們還不信,但是那個自命風流的駱卓得花柳病,這可是天注定的。”
駱卓整個人就像被雷劈到一般,幾乎要昏厥過去。
“阿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病!”駱卓的手緊拉著阿忠,企圖解釋自己的清白。
“這……這……少鏢主,你說的話我相信,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踫我……”阿忠的眼中飽含驚恐,“講話就講話,用不著這樣動手動腳的……”
駱卓看出阿忠眼中的驚慌,完了……連阿忠都不相信他了,那他的人生……
“阿忠,你不相信我嗎?”
“信啊、信啊……只要少鏢主你離我遠一點……我們講話就講話,不用靠這麼近。”阿忠退了幾步。
“阿忠……”
“少鏢主,你要不要先回房休息一下,順便……”阿忠的話停頓了下。
“順便什麼?”
駱卓無力的抬起頭,他的三魂七魄就像飛了大半一樣。
“順便找個大夫來看看,看你是不是有花柳病。”阿忠的話才說完,人便一溜煙的跑掉了。
駱卓則是整個人軟趴趴的倒在椅子上,頭上那片烏雲始終揮之不去……
***
“小姐,玩夠了吧?我看那個駱卓挺可憐的耶……”小丑兒幫駱卓說話。
“怎麼?你被他迷得鬼迷心竅了是嗎?”她瞄了小丑兒一眼,“不然怎麼淨幫駱卓講話?你要知道我會落到這種地步,全都是他害的。”
“這我知道啊!只不過看他那個樣子真的是很可憐,整個人沒精打采的。”
“不整整他怎麼泄我心頭之恨啊……”芸兒邊說邊握緊了拳頭。
“哎呀!小姐……心胸寬大一點嘛,俗話說得好,冤冤相報何時了……”
“怎麼?我們小丑兒什麼時候變成聖人了?”芸兒不悅的說,腳用力的踢了小丑兒一下,“你等一下該不會就叫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這……這是有可能啦!”小丑兒揉了揉自己被踢痛的腳,一點都不敢喊疼。
“好吧!在我成佛之前,我就做一件善事吧!”她玩著自己的衣裙說道。
“什麼善事?”一听到芸兒要做善事,小丑兒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就將你嫁給暗戀你許久的阿瓜好了,另外再附上大筆嫁妝。”她笑咪咪的臉看在小丑兒的眼中就像魔煞一般。
“小姐,萬萬不可……小姐,我不敢了。”她急得就要下跪了。
並不是說阿瓜不好,只不過她討厭阿瓜每次見著她就像流口水的豬一樣。
“哎呀!你也不用這樣啦!阿瓜沒什麼不好啊,我還可以叫我爹像嫁女兒一樣,你的嫁妝絕對不會少。”
“小姐……小丑兒知道錯了。”小丑兒哀聲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我沒有听清楚。”芸兒用手掏著耳朵。
“小丑兒知道錯了,小丑兒不會再亂說話了……”
“嗯,這才乖嘛!”芸兒用力捏著小丑兒的耳朵,“你最好放聰明一點,否則要成佛的人可能是你喲,呵呵……”
“是、是。”
“現在讓我想想該如何給‘奄奄一息’的駱卓‘致命一擊’,讓他馬上‘入土為安’,你就別來吵我了……”
是啊!她得好好的思考思考不是嗎?哇哈哈哈哈哈……
***
“駱大哥,你怎麼了?怎麼一臉病懨懨的呢?”相較于駱卓一臉的蒼白,芸兒的氣色可是好極了,駱卓越苦惱她就越快樂。
若不是現在她站在駱卓的面前,她一定會忍不住跳舞慶祝。
“唉……說了只怕被雲兒你笑啊!”他搖搖頭,“現在整個江南都在傳我有花柳病……”
“花柳病?駱大哥,你真的有嗎?”她的模樣看起來一派天真。
“呵……你覺得有可能嗎?”他苦笑著,手撫了撫芸兒的頭。
“這我怎麼知道呢?”她皺著眉,“生病的人是你,而我又不是大夫。”
芸兒真想將頭頂上的那只手給拍走,但是莫名的……那只大手卻讓她覺得溫暖極了,這真的令她十分不解。
“是啊!你說得對。”阿忠不相信他,連雲兒也不相信他了,難道每個人都認為他得花柳病是應該的嗎?
駱卓寬闊的肩膀垮了下來,整個人就像只斗敗的公雞似的。
“哎呀!駱大哥,你別這個樣子嘛!只要你說你沒有病,我還是相信你啊!”她小壞心的一直強調“病”這個字。
“雲兒,你別再說了……”他已經不想再听下去了,他覺得人生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駱大哥,我看你的樣子也沒有精神和我去城內走走了……”
“是啊!你自己去吧!”如果可以,他盡可能不出門,免得面對別人的指指點點。
“我和小丑兒打算去逛逛,若是你不能陪我去的話,那我們就自己去了。”
“雲兒,真是抱歉……我沒有那個心情。”
現在他哪有什麼逛街的心情,他只想一個人躲在房里安安靜靜的舔舐傷口。
“好吧!駱大哥,你好好休息。”芸兒假好心的說。
***
“小姐,每日都得纏著這布條,纏得我的胸口都痛了。”
小丑兒皺著眉,看著自己越來越瘦小的胸脯,懷疑她的胸脯會縮水的原因全都是因為那條令人憎惡的白布條。
“是挺不舒服的。”她也不想纏這個東西,但是這是女扮男裝所必須做的事。
“我听人家說這里新開了一家布莊,里頭賣的布及衣裳美極了,小姐,我們去那里看看好嗎?”
“你要買啊?”衣裳她是挺多的,不過出來的時候,由于包袱里全都是假扮男子的衣裳,所以,她也很久沒有穿女裝了,想來還有一點想念那絆手絆腳的羅裙。
既然小丑兒想去挑幾件衣裳,她不妨也跟著去好了,反正駱卓也沒空陪她們,她們應該不會露出馬腳才是。
不過,就算露出馬腳又如何?駱卓能拿她怎麼樣嗎?她在心里皮皮的想著。
“小丑兒是想買,可是,小丑兒怎麼可能會有銀兩呢?”小丑兒裝出一副可憐樣。
“好啦,我買給你啦!”
***
“小姐,你穿這件衣裳真美呢!走在路上每個人都在看你……”小丑兒高興的說。
“噢……”
芸兒也覺得衣裳很美,可是她的心思不在這衣裳上。
“小姐,你在想什麼啊……”小丑兒看到芸兒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好奇的問。
“你以為我還能想些什麼嗎?”真是個笨丫鬟。
“可是……”小丑兒搔了搔頭,“你該不會又在想要如何整駱卓了吧?”
“嗯。”
其實這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她是在想整完駱卓之後,是要瀟灑的拍拍屁股離去,還是要坦然的告訴他她就是他那個“無緣”的未婚妻?
哎呀呀!這真是令她有一點小煩惱。
“小姐,前面那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耶……”小丑兒手指著前方那兩個看起來十分猥瑣的男子,他們還押著一個老頭子。
“是嗎?”听小丑兒這麼說,芸兒也注意到那兩個男子了,“我們跟著他們好了。”
“跟著他們?”小丑兒倒抽了口氣,“這樣好嗎?”
她們兩個姑娘可是手無縛雞之力,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而且又不懂半點武功,這樣跟著他們不會有什麼危險嗎?
“小姐,我看我們還是不要管閑事比較好。”反正對方又沒有礙到她們,還是算了吧!。
“不行!”芸兒搖了搖頭,她可是固執得很,“萬一那位老伯發生什麼事怎麼辦?”
“救命啊、救命啊……”身上的衣裳滿是補丁的老頭子向一旁的路人求救,卻沒有人肯理他,大街上的每個人全都閃到一旁去。
“放過我吧,大爺!”老頭子全身都是傷痕,看得出來剛才被狠狠的揍了一頓。
看著一旁圍觀的人竊竊私語著,芸兒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們是一點正義感都沒有嗎?竟然見死不救,也沒看到那個老伯已經全身傷痕累累了……
“哎呀!王大,就叫你別再賭了,你自己算算這是第幾次了……”一旁有個婦人搖頭說道。’
“是啊!你這次又向賭館借了多少錢了?”
“連你之前借的,你要拿什麼還啊……”
一旁的人不停地指責王大,而芸兒也听到他們的話了,他們似乎都在說王大嗜賭才會有這種下場。
“兩位大爺,請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沒錢還敢上賭館借錢賭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小姐,還是算了!這好像是他們的私人恩怨。”小丑兒還是傾向別多管閑事。
“不行,還是得去看看,你如果不跟我去的話,那你自己留在這里。”
“小姐……好啦、好啦,我和你一起去啦!”
***
“小思啊……”王大朝一間破爛的茅屋喚著。
“爹……”沒多久,一名年約十二、三歲的姑娘由茅屋里走了出來,她在看到王大滿身是傷之後,忍不住落下淚水。“你怎麼……你是不是又去賭了?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再賭了嗎?”
“小思,爹對不起你……”王大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王老頭,這就是你的女兒啊……想不到你這個糟老頭的女兒長得這麼標致,真是令人出乎意料。”其中一名男子嘖嘖說道。
“大爺,求求你……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只求你放過我女兒……”王大抱著男子的腳。
“啐——”那名男子一腳踹開了王大,“你以為你現在還有什麼嗎?你想想看你欠我們賭館多少銀兩了,五十兩!你拿什麼來還啊……”男子啐道。
“五十兩?”小思听到五十兩,幾乎快要昏厥過去,“爹……”
“小思……請你原諒爹,爹就是戒不掉賭癮啊……”
男子走到小思面前,手扣緊了她的下顎,“不錯、不錯,看來可以賣個好價錢。”
“不要!大爺,求求你……我女兒還小……”
“不要啊……爹!”小思驚惶地向她爹求救。
慘絕人寰的景象在芸兒及小丑兒的面前發生,小丑兒看到這種情景眼眶都紅了。
“大爺,求求你們放過我女兒吧!”
“可以啊……別說我們賭館不講道理,除了借的五十兩之外,加上兩日的利息總共是六十兩,你只要拿得出六十兩,我們就放了你女兒。”
“六十兩?爹……我們要上哪兒去籌六十兩啊?別說是六十兩了,我們連六錢都沒有啊……”小思哭哭啼啼的。
“小姐,你要救他們嗎?”小丑兒一邊擦著淚水,一邊問道。她們兩人躲在一棵大樹後,說話的聲音也壓得很低,不易被察覺。
“看來那個叫王大的應該是個賭鬼吧!就算今日幫他付了銀兩,往後同樣的事情還是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是啊、是啊,小姐英明,不過那個小姑娘就很可憐了……”小丑兒同情的是王大的女兒小思。
“王大,你就簽下你女兒的賣身契吧!反正你們是拿不出銀兩還錢了,我打算把你女兒送到‘飄香院’去,別說我沒良心,就讓她在那里賣個二十年再回來吧……”男子對王大道。
“二十年……”小思和王大同時睜大了眼。
“是啊!二十年不錯了,我還沒有叫你女兒在那里賣一輩子咧,你要感激我才是……”
“不要、不要……”小思拼命的搖頭,雙手緊緊抱著王大,“爹……我不要去‘飄香院’,我不要去……”
雖然她年紀小,但是也大概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女兒……”王大將小思護在身後,“大爺,求求你……”
“你現在才來保護你女兒有個屁用啊!要知道你女兒會這樣全都是你的錯。”男子一腳踹開王大,將小思拖了起來。
“小姐……”小丑兒轉過頭想求芸兒幫助小思,卻發現芸兒已先一步走出大樹後。
“住手。”她銀鈴般的聲音在茅屋前響起,所有人都停下動作望向她。
從芸兒的穿著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小思連忙向芸兒求救。
“她還那麼小,將她帶去‘飄香院’做二十年,你們不會良心不安嗎?”芸兒冷冷的說道。
“呸!關你什麼事!父債子償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還是你想要幫他們還啊……”
“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
“我剛才听到她爹欠了你們六十兩是吧?”
“怎麼?你要還嗎?”男子問。
“只要付了六十兩,你們就會放過他們父女倆是嗎?”芸兒問。
“沒錯!”兩名男子一同點了點頭。“只要拿出六十兩,我們就會放了他們,不過呢,別怪我這個人多嘴,王大是出了名的賭鬼,就算你救了他這一次,難保不會有下一次,我勸你還是別插手的好。”
“六十兩。”芸兒從懷里拿出一張六十兩的銀票,“拿去——”
從芸兒手中接過銀票,兩人十分訝異她身上竟然帶了這麼多錢。
“怎麼?還不走?”小丑兒也從大樹後跑了出來。
“嘖嘖……你是什麼來歷,可以拿那麼多錢管這種事?剛好我們兄弟倆欠銀兩花用,識相的就將你們身上的銀兩全都交出來!否則……”他們見芸兒及小丑兒只是兩名弱女子,便想欺負人。
“你們——”芸兒簡直不敢相信,這兩人簡直就是人渣、敗類。
“你們怎麼說話不算話?!”小丑兒吼著,“小姐,我們……”
“兩位大爺,銀票你們也拿了……”王大忍不住道。
“王大,你給我閉嘴!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其中一名男子用力踢了王大一腳。
“我不會再拿銀票出來給你的,你們若是敢對我做出什麼事,我們沈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沈家?听都沒听過……呵呵……”兩名男子大笑著。
“那‘駱氏鏢局’听過沒?”駱卓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人未到聲先到。
兩人一听到“駱氏鏢局”,額上立刻冒出冷汗,“誰……誰…”
“你們認識我嗎?”駱卓頎長的身形出現在幾個人面前,“既然這位姑娘都已經為他們父女付了六十兩銀票,你們又何必欺人太甚呢?”他隨手一彈,手中射出兩支飛刀,剛好射中兩名男子的手腕。
“啊——”兩人痛得大叫。
“你們還要多少兩銀子才肯走啊?沒關系,你們盡管開口,這一支小刀就算你們十兩好了……”
“不、不用了……”
兩人落荒而逃。
“多謝公子相救。”
見到救她的人竟然是駱卓時,芸兒整張臉黑了大半。
“不謝。”駱卓斯文的笑著。
眼前穿著湖水線衣裙的姑娘嬌俏極了,尤其是那靈動的雙眼,讓他根本無法移開目光。
不過……他仿佛瞧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想到這里他不禁蹙起了眉,這是不可能的事。
“駱——”小丑兒見到駱卓便要喚他的名,卻被芸兒狠瞪了一眼。
“不知是否可以請教姑娘貴姓芳名?”他打恭作揖道。
“問我的名字?”芸兒玩著自己的發辮,“你又叫什麼名字?”
“在下姓駱,單名一個卓字。”
“駱卓?”芸兒睜大了眼,“駱卓就是你嗎?你就是那個傳說有花柳病的‘駱氏鏢局’少鏢主嗎?”
駱卓听到芸兒的話,都快要吐血了,“姑娘,謠言不可信也。”
要不是眼前的佳人挺吸引他的,他一定轉身就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得勉強露出笑容。
“不可信嗎?若是不可信的話,怎麼這里的人都傳說你有花柳病?”她鄙夷的說。
“那是誤傳。”真是一名粉雕玉琢的可人兒,她的五官十分精致,面容就如同桃花一樣令人迷戀。
不自覺的,駱卓動了心弦,眷戀的看著她。
“誤傳?好吧……”芸兒點點頭,“我是外地人,來這里是想找一個人。”
“找人?若是在下可以幫得上忙的話……”駱卓看看四周,這里真不是談天的好地方。“不如我們到客棧坐坐吧!”
“嗯!”芸兒想起一旁的王大及小思,沒錯!那兩個人渣說得對,以王大嗜賭的個性來說,一定會再繼續賭下去,不可能會有收手的一天的。“駱公子,你請稍待,我和小思姑娘說幾句話。”
“好。”
“姑娘,你真是我們父女倆的恩人啊!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王大感激的對芸兒說道,但芸兒卻視若無睹的走過他身旁,站在小思的面前。
“恩人……”
“你要說我是你的恩人也可以,那六十兩銀子我是幫你們付了,不過你得還……”
“姑娘,我們……我們沒有銀兩……”
小思怯怯的說。
“拿這塊玉佩到城南的沈家,就說芸兒讓你到沈家當丫鬟五年,只要五年一到,你就可以離開了。”芸兒壓低了聲音說道,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
“當丫鬟?”
“總好過你到‘飄香院’去吧!我們沈家不會苛刻下人,這里有五兩銀子,給你當盤纏。”
芸兒拿了五兩銀子給她。
“謝謝你,姑娘。”小思感激得眼眶都紅了。
“別讓我知道你違反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一定會去的,姑娘,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啊……”小思連忙跪在地上向芸兒磕頭道謝。
“走吧!”芸兒對駱卓說道。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13 00:21:08
第五章
過招
不剪春衫愁意態
過收燈有些寒在
小西空簾無人深巷
已早杏花先賣
——史達祖‧夜行船
“店小二,先上一壺好茶,再來幾碟小菜。”駱卓對一旁招呼的店小二說道。
“是的,馬上來。”店小二先幫三人各倒了一杯茶之後便寓去。
“姑娘……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芳名。”他提醒她,就怕連佳人的名字都忘了問。
“我啊……”芸兒嬌笑著,“姑娘家的芳名怎可隨便告訴一個不熟識的人呢?”這個理由不錯。
听到她這麼說,駱卓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我們應該不算不熟識吧?”好歹他也幫了她們不是嗎?他可是她們的救命恩人呢!
“也對啦!若是不告訴駱公子奴家的姓名也說不過去,畢竟我還得靠駱公子在地方上的人面幫我尋找一個人。”她低頭想了下,“奴家是自京城來的,來這里就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尋找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听到佳人已經許了人了,駱卓的心狠狠的揪痛了一下。
他不敢置信的望著芸兒,沒想到讓他第一次有“心動”的感覺的姑娘竟然名花有主。
“你的未婚夫?”
“是的,我對他一見鐘情,不過……”說到這里,她拿起手絹擦著眼角硬擠出來的淚水,“不過他似乎不喜歡我。”
“怎麼會呢?”
看到佳人哭得這麼傷心,駱卓心里也十分難受,他想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卻又覺得不妥,連忙將手縮回來。
“是哪個沒有眼光的家伙,受你這麼一位佳人青睞還如此不識相!”
他忍不住為芸兒抱屈,若換作他的話,一定會將她小心的藏起來,不讓別人覬覦。
“不,也許他心中早已有了別人,是我太過強求了,而我會千里迢迢由京城趕來這里,主要就是要見他一面。”
“他是誰?”
“據我所知,他到這里來了,他叫薛雲。”芸兒緩緩的說道。
薛雲?這個名字給駱卓另一個更大的震撼,沒想到那個發育不良的小公子竟然有這麼一個貌美如花的未婚妻……太不可思議了!
“薛雲?!”他重復一遍,“你確定是薛雲嗎?”
“是的。”芸兒用力的點頭,“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怎麼可能會不曉得他的名字呢?自從我十三歲那年第一次見到薛公子,我就悄悄的喜歡上他,並且要我爹娘到他府上去試探薛伯父、薛伯母的口風……”說到這里,她的臉紅了起來。
“你……你為什麼會喜歡他?”
“我說了啊!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喜歡上他了,不過薛公子似乎很討厭我,每次我到薛府去,他不是借故外出就是裝病,十次有九次我都見不到他的人。”
“也許是姑娘多心了。”他勉強安慰著她。
“是多心嗎?我可不這麼認為。”
“這次姑娘到江南要停留多久?一找到薛公子就回京城嗎?”他好奇的問。
“是啊,我們姑娘家出門在外的,我爹娘可是十分擔心,所以只要一找到薛雲;我們就立刻回;去,听說駱公子在地方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駱公子肯幫我們尋找薛公子,應該很快便能找到才是。”
“這……這當然了。”
開什麼玩笑,就算眼前的佳人喜歡那個不起眼的薛雲。但他可是為她心動了,既然如此,他怎麼可能會幫她找到薛雲呢?
沒錯,他是君子!不過,他現在不想當君子;因為他不想見到她跟薛雲雙宿雙飛。
“公子,你認識薛雲嗎?”
“不……不認識。”他連忙搖頭,露出了瀟灑的笑容,“不過沒關系,以我的人脈來說,要找一個人是很簡單的事。”
听到駱卓說他不認識薛雲,芸兒的眉毛揚了揚,而小丑兒也覺得有些奇怪。
芸兒不懂駱卓為何要說謊,不過這也證明了駱卓果然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偽君子。
“你真的不認識他嗎?”
“當然。”他用力的點頭,“若是在下認識那位薛公子,一定會馬上帶姑娘去見他。”
“這樣啊……”說到這里,芸兒用淒楚的目光看著他,“駱公子,你知道嗎?你已經是我全部的希望了,希望你能快一點幫我找到薛雲。”
“受姑娘所托,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不過這得花一點時間。”
“駱公于說得是,不過奴家也不好催你,畢竟你願意幫我的忙,我已經很感激了。”芸兒可也是說了不少客套話。
“千萬別這麼說,能幫姑娘的忙是我的榮幸。”
原本駱卓想安排她們住在“駱氏鏢局”,這樣才不會發生危險,而他也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不過他想到薛雲也住在鏢局里,若是讓她見到薛雲,那她不就要……離他而去了嗎?
唯一的辦法就是盡量不要讓他們見面,盡量拖延時間,也許在這段時間里她會喜歡上他也說不定呢!
雖然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不過他仍然要試一試。
“駱公子,你在想些什麼?”
“沒有,我只是在想,你們兩個姑娘家也得找個地方落腳比較安全。”
“這個啊……就不勞駱公子費心了,我們打算直接投宿這家客棧,這樣也方便駱公子找到薛雲時和我聯絡。”
“也對。”也好,這里離他們“駱氏鏢局”還有一段距離,她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就遇上薛雲才是。
“上菜了。”店小二端著幾盤菜吆喝著,“這是我們店里最有名的幾樣小菜,公子和姑娘們嘗嘗看吧!不好吃不用錢的。”店小二將幾碟小菜放在桌上後便離去。
“對了,有一件事我必須要鄭重的澄清。”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可不能讓佳人對他有任何的懷疑及反感。
“什麼事?”芸兒拿著筷子夾了一塊醉雞。
“我沒有什麼花柳病,這全是有人惡意中傷我。”他強調著。
花柳病?呵……原來這對他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啊……芸兒在心里暗自得意著。
她故作驚訝的張大了眼,“要是沒有的話,為何有人要惡意中傷駱公子你呢?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是啊、是啊!這種行為……是……是很……不能原諒的。”小丑兒嘴巴塞滿了東西,不清不楚的說著。
“因為有人嫉妒我!”
“嫉妒?”芸兒皺起了眉,“也對,駱公子一表人才,還是有名的少鏢主,當然會惹得人眼紅了,這些我都能理解的,就像薛雲一樣……他也是有很多姑娘喜歡的。”說到這里,她的表情有些落寞。很多人喜歡薛雲?怎麼可能?像他那種文弱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姑娘們全都瞎了眼嗎?
“姑娘,也許是你多慮了,薛公子怎麼可能得到眾多姑娘的垂青呢?”
他又不像他駱卓一樣,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忍不住的,他開始拿自己與薛雲比較,甚至生起一些莫名其妙的氣。
“你、你不要看輕薛雲。”芸兒氣得臉鼓鼓的,“許多人家都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薛雲呢!更何況你沒見過薛雲,怎麼可以這麼說他呢?”
看到她為薛雲這麼生氣,駱卓一顆心酸酸苦苦的。“姑娘,你別這麼氣憤,剛才是我失言了。”
“對……對不起……”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芸兒不好意思的說道。
“在下一定會盡全力幫你找到薛雲,請姑娘靜候佳音。”
“對了,我姓沈,沈芸兒。”
芸兒故意在此時說出她的真名,就是要看看他還記不記得她這個被他形容成面目全非的姑娘。
“沈芸兒,好名字!”
事隔多日,他只依稀記得他退婚的對象姓沈而已,其余的全都忘得一干二淨。
“是啊!很多人都這麼說呢。”芸兒笑了,但是她的眼眸卻是冰冷的。他對她造成這麼大的傷害,也傷害到疼愛她的家人,而他卻可以如此雲淡風輕,甚至忘了它。
他忘了,但是對他們造成的傷害卻依然存在啊……而她就是要將他欠她及他們沈家的,一點一滴的討回來。
***
“小姐,你不覺得駱卓很奇怪嗎?”在駱卓離開客棧之後,小丑兒提出心里的疑問。“他明明就認識我們口中說的那個薛雲啊!可他竟然說謊。”
“是啊……這點我也有些懷疑,他只要告訴我們他認識薛雲不就成了嗎?”真是奸詐的男子。
“會不會他有什麼企圖?”
越看駱卓,小丑兒就越覺得他真的是太不老實了,所以,小丑兒就自動將他想成了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也許。”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她很難猜得透他的想法。
“小姐,你覺得駱卓會不會……”小丑兒的話說到這里時停頓了下,雙眼賊賊的望著芸兒,“會不會喜歡上你了啊?”
這也有可能啊!在他們城南只要見過她家小姐的,十個男子有七個會被她的風采給迷倒。
“喜歡上我?”芸兒的眉頭皺得死緊,心頭一震,這有可能嗎?
“是啊、是啊!”小丑兒不停的點著頭,“也許他是喜歡上你也說不定啊!人家都說駱卓生性風流,可以說是見一個愛一點。所以@ 贍蓯竅不渡夏懍耍 還 亍
“不過什麼?”
“小姐,若是駱卓真的喜歡你的話,該怎麼辦呢?”她家小姐能全身而退嗎?她真的很懷疑,“如果是這樣,那你會喜歡他嗎?”
“不會。”想都沒想的,芸兒斬釘截鐵的說道。
“為什麼?”小丑兒揚高了聲音,“我的意思是說……他若從今以後都不再那麼風流,一輩子只愛小姐你一個人呢?”
“不可能。”她搖頭,“而且他傷我傷得這麼深,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呢?”
“小姐……別這樣啦……”
“你夠了。”芸兒瞪著小丑兒,手用力的敲著她的頭,“這里有你多話的余地嗎?”
“可是……”
她還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看到芸兒惱怒的樣子,她只能可憐兮兮的將心里的話全都吞回肚子里,不敢再亂發言。
“如果……他真的愛上了我,這樣很好啊!我會讓他嘗盡苦頭,然後一走了之。”
看著芸兒,小丑兒心里仍有滿腹疑惑。
她知道芸兒一向都不是那種硬心腸的人,到時她真的可以一走了之嗎?她可不這麼認為。
而且,最怕的是芸兒其實也愛上了駱卓,只是她一味地逃避不願面對,這樣受傷的將不只是駱卓一個人啊……
***
“駱大哥,你今日看起來怎麼怪怪的啊……”
芸兒審視著駱卓,他看起來不像前幾日那樣輕松愜意,似乎在為什麼事心煩。
“你——”駱卓看著眼前瘦弱的薛雲,是啊……他怎麼看都不能算是一名“男子漢”,芸兒怎麼會喜歡上他呢?他不覺對薛雲有了敵意。不過……憑良心說,駱卓也不得不承認薛雲貌賽潘安、宋玉,像他那種斯文俊逸的臉蛋,的確是會吸引姑娘們的目光。男生女相……極美啊!
“駱大哥……你到底是怎麼了?”
怪怪,駱卓干嘛一直看著她不出聲啊?他這種目光看得她心頭毛毛的,挺恐怖的。
“咳咳……是不是有許多姑娘喜歡你?”駱卓輕咳了幾聲說道。
“許多姑娘喜歡我?”芸兒眨了眨眼,“駱大哥,你怎麼會問我這個問題呢?”
“呃,只是突然想到而已,你不要問我為什麼,只要回答我就行了。”
“哎呀……”她搖了搖頭,手中拿著小扇子把玩著,“是有很多人喜歡我。”
“那包括沈姑娘嗎?”他沖口而出問道。
“沈姑娘?”
“嗯,沈姑娘也喜歡你嗎?”他當然知道“沈芸兒”喜歡“薛雲”,不過他也要知道“薛雲”的想法。
“我不知道沈姑娘是誰。”
“沈芸兒。”他提醒著。
“哦……原來是那個沈姑娘啊……”她表現出恍然大悟的模樣,“我根本就不喜歡她,而且大丈夫事業無成,怎麼可以談情說愛呢?”听到他說不喜歡芸兒,駱卓松了口氣,不過此時他不免為芸兒抱屈了。
“那是我父母決定的親事,我才不要娶那個沈姑娘呢!在所有喜歡我的姑娘里,我最討厭的人就是她了。”芸兒皺了皺小鼻子,“不過,駱大哥,你怎麼會突然提起她呢?還有,你怎麼知道沈芸兒的事啊?”她故意問道。
“這……”駱卓一時答不出來。
“這什麼?”
“是薛兄寫了書信過來,說沈府那邊已經在催婚事了。”他從未編派過這麼多謊言,說起謊來還真是不怎麼流利。
“什麼?這怎麼得了?我才不要理那個愛哭鬼咧,從小到大就只會跟在我旁邊哭哭啼啼的,哼……我才不要回家。”她裝出很厭惡芸兒的樣子。
“薛雲,你又何必將沈姑娘形容成這個樣子呢?”駱卓不平的說道。
“駱大哥,你見過沈姑娘啊?不然你怎麼這麼說啊?”
“沒有、沒有……對了,你這幾日若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別外出走動了。”
“為什麼?要我成天待在鏢局里,我會悶死的。”她嚷嚷著,“我不要,江南還有很多地方我沒玩夠。”
“總之,你這些時日盡量別出門,除非你想見到沈姑娘。”
既然薛雲這麼厭惡芸兒,那他應該也不想見到她才是,所以,駱卓才會將芸兒給搬出來。
“沈姑娘——”听到“沈姑娘”這三個字,芸兒連忙從椅子上跳起來,“她……她……”她的食指指著半空中,兩眼恐懼的睜大,就像受到很大的驚嚇一般。
她連忙又吞了吞口水,“為何我在江南一帶游玩會見到沈姑娘?”她伸出小手握緊了駱卓的手。
“你想見她嗎?”駱卓再問道。
“不、不……一點都不想。”
“據我所知,沈姑娘已經到江南來了,而且我前日也遇見了她。”駱卓干脆據實以告。
“什麼?你遇見了她?這可怎麼得了?”芸兒在原地不停的踏步,看起來十分的煩惱,“不行、不行,她既然到了這里的話……那我得馬上離開這里,免得被她給逮到了。”
“薛雲,她拜托我找你。”駱卓又說。
“什麼……”她的聲音又拉高了起采,“那……那……駱大哥,你有沒有……”
“沒有。”他搖頭,知道薛雲想問的是什麼,“我沒有告訴她你的行蹤。”
“呼……”芸兒吐了口氣,“那就好。”她夸張的拍了拍胸脯,並為自己倒了杯茶啜了幾口,“駱大哥,我們好歹也算是朋友,你可不能泄漏我的行蹤知道嗎?”她叮嚀。
“這我當然知道,不過這也得要你的配合。”
“配合?”
“我已經答應幫沈姑娘找你了,沈姑娘一定萬萬想不到你就在‘駱氏鏢局’里,我在這段期間里可以告訴她我找不著你,不過你若自己踏出鏢局外被找著的話,那我也沒辦法。”.
“這樣啊……駱大哥,你人真的是太好了。”芸兒放心的大笑著,“駱大哥,你真是深思熱慮啊!也多虧了你,到時沈姑娘找不到我就會回京城了,而我也不必再藏頭藏尾的。”
“是啊!這段時間你可得忍耐一下。”
“好的,駱大哥,你這麼為我著想,我當然會照駱大哥的安排去做了。”
“薛雲,你能了解我的苦心是最好的了。”
***
“駱公子,你不是要幫我找薛雲嗎?怎麼有空約我出來游湖呢?”芸兒笑著說道,心里也挺佩服駱卓的,因為他竟然還派人盯著她,讓她沒辦法走出“駱氏鏢局”,幸虧她找了個狗洞鑽出去。
“薛雲的事,沈姑娘不必擔心,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他滿臉的笑容,“沈姑娘既然來到了江南,不顧道玩玩也挺可惜的。”
“是啊!駱公子,你說得對極了。”看著前方彈琴的姑娘,她問︰“那位姑娘是……”
“她是‘浣春樓’的花魁苗鳳衣,彈了一手好琴,我特地邀她一同游湖,並請她彈琴助興。”駱卓介紹著。
“原來如此。”發現苗鳳衣對她露出了笑容,芸兒也回給她一個微笑,“駱大哥的紅粉知己還真是不少,果然就如同外面傳的那樣。”她故意調侃駱卓。
“不、不……這……”怕芸兒誤會,駱卓想解釋。
“駱大哥,你別這麼客氣了,我明白像你們這樣的男子,有幾個紅粉知已是理所當然的,就像薛雲一樣……”
她的眼神又落寞了下來,看來萬分的悲淒。
坐在一旁的小丑兒真的是越來越佩服芸兒了,她的演技好得不得了,也許她家小姐可以去戲班子唱戲了。
不喜歡看芸兒那憂愁的臉,更厭惡听到薛雲的名字,駱卓轉開了話題。
“苗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相信今年的花魁一定也是非苗姑娘莫屬。”
“是啊!苗姑娘撫得一手好琴,真是令芸兒佩服。”芸兒稱贊著。
她由衷的贊美讓苗鳳衣不好意思的笑笑,“只是項小伎倆而已。”她謙虛的說道。
“當然只是項小伎倆而已,跟我們小姐比起來,你還差多了。”小丑兒不屑的說。
“你閉嘴!”芸兒怒斥著小丑兒,而小丑兒也連忙低下頭,“真對不起,我這丫鬟就是愛亂說話。”
不過,小丑兒的話已經讓苗鳳衣很難下台,苗鳳衣勉強擠出個笑容,“既然如此,可有這個榮幸請沈姑娘撫一首曲子,讓奴家見識、見識。”
“不、不……”芸兒連忙揮手搖頭,“那是我的丫鬟胡謅的,請苗姑娘見諒。”
“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不過既然沈姑娘也會撫琴,不妨讓我們切磋切磋琴藝如何?”
“這……”
“是啊!鳳衣說得沒錯。”
“可是我……”芸兒十分遲疑。
都是小丑兒惹的禍,她做什麼這麼多嘴啊1
“沈姑娘,請!”苗鳳衣離開了琴前,表明一定要讓芸兒彈一首曲子。
“好吧!”她勉為其難的點頭,站起身坐到琴前,“那我就彈一首曲子;獻丑了。”她撥了幾下琴弦,邊彈邊唱著——
“……臨別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黃鶯出谷般的嗓音再加上仿若天籟的琴聲,交織成一首極為悅耳、動人心魂的歌聲,令听者深深沉醉其中。
“好一首白居易的長恨歌啊……”駱卓用力的拍手叫好,“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沒想到沈姑娘琴藝如此高深,真是令在下開了眼界。”
“當然了,我們小姐三歲便由我們老爺請師傅教授撫琴的技藝……”問︰“那位姑娘是……”
“她是‘浣春樓’的花魁苗鳳衣,彈了一手好琴,我特地邀她一同游湖,並請她彈琴助興。”駱卓介紹著。
“原來如此。”發現苗鳳衣對她露出了笑容,芸兒也回給她一個微笑,“駱大哥的紅粉知己還真是不少,果然就如同外面傳的那樣。”她故意調侃駱卓。
“不、不……這……”怕芸兒誤會,駱卓想解釋。
“駱大哥,你別這麼客氣了,我明白像你們這樣的男子,有幾個紅粉知已是理所當然的,就像薛雲一樣……”
她的眼神又落寞了下來,看來萬分的悲淒。
坐在一旁的小丑兒真的是越來越佩服芸兒了,她的演技好得不得了,也許她家小姐可以去戲班子唱戲了。
不喜歡看芸兒那憂愁的臉,更厭惡听到薛雲的名字,駱卓轉開了話題。
“苗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相信今年的花魁一定也是非苗姑娘莫屬。”
“是啊!苗姑娘撫得一手好琴,真是令芸兒佩服。”芸兒稱贊著。
她由衷的贊美讓苗鳳衣不好意思的笑笑,“只是項小伎倆而已。”她謙虛的說道。
“當然只是項小伎倆而已,跟我們小姐比起來,你還差多了。”小丑兒不屑的說。
“你閉嘴!”芸兒怒斥著小丑兒,而小丑兒也連忙低下頭,“真對不起,我這丫鬟就是愛亂說話。”
不過,小丑兒的話已經讓苗鳳衣很難下台,苗鳳衣勉強擠出個笑容,“既然如此,可有這個榮幸請沈姑娘撫一首曲子,讓奴家見識、見識。”
“不、不……”芸兒連忙揮手搖頭,“那是我的丫鬟胡謅的,請苗姑娘見諒。”
“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不過既然沈姑娘也會撫琴,不妨讓我們切磋切磋琴藝如何?”
“這……”
“是啊!鳳衣說得沒錯。”
“可是我……”芸兒十分遲疑。
都是小丑兒惹的禍,她做什麼這麼多嘴啊!
“沈姑娘,請!”苗鳳衣離開了琴前,表明一定要讓芸兒彈一首曲子。
“好吧!”她勉為其難的點頭,站起身坐到琴前,“那我就彈一首曲子;獻丑了。”她撥了幾下琴弦,邊彈邊唱著——
“……臨別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黃鶯出谷般的嗓音再加上仿若天籟的琴聲,交織成一首極為悅耳、動人心魂的歌聲,令听者深深沉醉其中。
“好一首白居易的長恨歌啊……”駱卓用力的拍手叫好,“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沒想到沈姑娘琴藝如此高深,真是令在下開了眼界。”
“當然了,我們小姐三歲便由我們老爺請師傅教授撫琴的技藝……”
“獻丑了。”芸兒向苗鳳衣點了點頭。
苗鳳衣難以置信的看著芸兒,在江南論琴藝無人在她之上,而現在她竟然敗給一個小姑娘。
她也知道芸兒無心與她比試,但她就是吞不下這口氣。
“沈姑娘琴藝高超,不知師承何人?”
“我們小姐……”小丑兒又想代答,卻被芸兒的目光給制止了。
“只是一般街坊師傅而已。”她謙虛的笑笑。
“沈姑娘有難言之隱嗎?”
苗鳳衣不死心的追問,她一定要知道芸兒到底是何來歷,一個普通的千金小姐不可能有如此高的琴藝,要達到這種出神入化的境界,除非是從京城里請宮里的樂師教導,否則是辦不到的。
“我也只會彈這首長恨歌而已,正所謂熟能生巧,是苗姑娘多慮了。”
“是我多慮嗎?”苗鳳衣也不再這麼咄咄逼人,“雖然奴家很希望能知道沈姑娘是得自那位師傅的真傳,但若是沈姑娘不願說倒也無妨。”
“是啊……我們一同來游湖就是要讓心情愉快,何必在琴藝上爭高下呢?”駱卓也跟著說道。“鳳衣,你再彈幾首曲子助興吧!”
“好的。”苗風衣點點頭。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13 00:21:27
第六章
不覺
平林漠漠煙如織
寒山一帶傷心碧
瞑色入高樓
有人樓上愁
——李白‧菩薩蠻
“這是……”芸兒沒想到駱卓竟然會帶她到這種地方來玩,真是讓她興奮極了。
她從小到大就希望到不一樣的地方見識見識,不過礙于禮教,姑娘家有很多地方是不能去的,就如同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賭場。
“駱大哥,你可以帶我到這個地方來玩嗎?”
“你不想來嗎?”
駱卓只是一時興起才帶芸兒到這里來,對芸兒這種大家閨秀來說,可能沒來過這種地方,她可能會感到新鮮,也可能會感到厭惡。
不知道芸兒會不會因此對他起了反感,駱卓連忙又開口,“芸兒,我想我們還是離開這里吧!這個地方不適合你。”
“怎麼會呢?”芸兒揚高了音調,“我可是第一次來呢!”她拼命的摩擦著手掌,準備好好的玩一下。
“你不會厭惡這里嗎?”
“不會啊!”雖然這里很吵,到處都是等著發筆小財的人,不過這可是她從未接觸過的地方。
“想玩一把嗎?”
“想啊!”她可說是迫不及待了,她從懷里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讓駱卓看了有些震驚,“我要去下注了。”她正想往前跨一步,卻被駱卓給阻止了。
“芸兒……”他第一次開口喚她的名,見她沒有排斥,他也就樂得直接喚她的名,“你拿這張銀票金額太大了。”
“會嗎?”
芸兒不懂這些。
“嗯。”駱卓點頭,“我這里有一些碎銀子,你拿去下注好了。”他掏出一些碎銀子給芸兒。
“這樣不好吧?我不能用駱公子的銀兩。”她拒絕。
“只是幾兩碎銀而已,我們不是朋友嗎?何必與我計較這些呢?”他硬是將碎銀子塞到芸兒的手中。
當他溫熱的手觸踫到她的小手之時,她瞬間迷惑了。
他的手好溫暖……他對她這麼好,讓她幾乎都忘了兩個多月前發生的事了。
芸兒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忽略他對她的好,以免到時兩敗俱傷!
“怎麼了?”看到芸兒似乎深陷在自己的思緒中,駱卓好奇的問道︰“你在想些什麼?”
“沒什麼!”芸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意,“我只是在想我們素昧平生的,麻煩駱公子這麼多,實在是說不過去。”
“怎麼會呢?”他的手撫了撫芸兒的發,“別這麼見外好嗎?”
“嗯……那這張銀票你先幫我拿著吧!”
“好。”
“來啊、來啊……姑娘,押大賠大、押小賠小啊……”一旁的男子吆喝著芸兒下注。
“這怎麼玩啊?”她看著男子手中的碗及幾顆骰子,十分的不解。
“姑娘,就是這樣……這樣……”男子解釋著,“反正就是押大賠大、押小賠小。”
“這樣啊……”她望著一旁的駱卓,而他只是站在她的身旁笑看著她。“駱公子,你覺得呢?”
“你想押什麼就押什麼,听說第一次玩的人手氣會特別好。”他給她鼓勵。
“真的嗎?”
第一次玩的人手氣會特別好,不就代表她會贏很多銀兩嗎?這可是令她快樂極了,她喜歡那種贏的感覺。
“是啊!”看她高興得像只小麻雀一樣,駱卓也十分愉快。
“什麼都可以押嗎?”芸兒再次問道。
“沒錯。”
“那這個呢?”她拿著一兩碎銀子放在畫有三個六點骰子的圖樣上頭,“我下這個。”
“小姑娘,你太貪心了,這可是一賠三十倍那……”一旁的賭徒七嘴八舌的說道。
“你要不要玩這個一賠一的,比較有機會贏……”
“是啊、是啊……這個很少人能押中的。”
“可是我就想押這個啊!駱大哥說什麼都可以押的不是嗎?”芸兒咬著下唇說道。
“各位,人家姑娘要押豹子就給她押,下好離手、下好離手。”賭場的男子一臉奸詐,心里想的是可以順利將芸兒押的一兩銀子收入口袋里。“要開了……”他快速的掀開碗。
沒想到碗一掀開,竟然三顆骰子全都是六點,讓男子一時傻了。
“咦……和我押的一樣耶……”芸兒快樂的跳著,高興的挽著駱卓的手,“駱公子,開的和我押的一樣耶……這樣是不是代表我贏了啊?”
“是。”
雖然那只是她不經意對他做出的親密舉動,不過當她嬌小的身子靠到他身旁時,他的心里充滿一股滿足感。
“是不是代表我可以拿到三十兩?”她再次確認。
“沒錯,你好厲害!”他夸贊著。
“是啊、是啊……我好厲害,我好棒……”芸兒有些驕傲,看到一兩銀子變成了三十兩,于是她將原本的十兩還給駱卓,將剩下的繼續下注。“那我再押十兩這個好了……”她挑了總合十五的下去押。
“又中了、又中了。”她拍手著,“接下來再押這個好了……”
芸兒的手氣之好令人難以置信,她一連下了十余把全都贏,連一旁的賭客也都跟著她下注。
“小姑娘,你這次要押什麼?”一旁的賭客催促著。
“這次啊……好吧!就最後一把吧!”在這里也待很久了,她也玩夠了,“我就將這兩百多兩全都押大好了。”她押了大。
如果又被她押中,那她可是有五百多兩;不幸押不中也沒有關系,反正她也只是損失她的本錢而已。
“好,大家一起押吧!”
男子的臉色已經鐵青了,他顫抖的手掀開了碗,果然三顆骰子加起來又是“大”。
“快賠啊、快賠啊!”芸兒拿著賭桌上的五百兩銀子,挽著駱卓的手,“走吧!駱公子,讓我好好請你吃一頓。”
“不用了、不用了。”他搖頭笑著,“只要你高興就好了。”
他們轉身走出賭場,而一旁賭場的男子則是向賭場保鏢使了個眼色,賭場保鏢馬上跟了上去。
“來……再下、再下……買大賠大、買小賠小啊……”
***
“市集好像有人在賣糖葫蘆耶……”好久沒有吃了,她好想吃喔!
“好吧!你在這里等著,我去買給你。”駱卓對芸兒說道。
“謝謝。”芸兒甜甜的笑著,跟小丑兒在原地等駱卓。
“小姐……你今日對駱卓特別好耶……”小丑兒小聲的說道,“你對他很溫柔耶!”
“會嗎?”
她一點都不覺得,她對駱卓不是一向都是那樣嗎?
“不會嗎?啊……我知道你是沒有自覺啦!”小丑兒大膽的拍了拍芸兒的肩。
“少說這些五四三的,我警告你!你下次再敢在我面前說這些,你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她一點都不想從別人口中听到自己對駱卓的態度有任何的改變。
小丑兒連忙陪著笑臉,“小姐,好啦……你別生氣啦!”
兩名大漢突然由她們身後接近,“太好了,就只有她們兩個小姑娘在這里。”
“你們是誰?”
听到兩名大漢的交談聲,芸兒警戒的看著他們,而小丑兒則是害怕的縮在芸兒的身後。
“你們想做什麼?”
小丑兒顫抖的看著他們,他們兩個一副惡人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想做什麼?”兩人撫著下巴,“我們不想做什麼,只是要你將在賭場贏的銀兩給吐出來!”
“什麼?”小丑兒雖然躲在芸兒的身後,但是聲音可是大得很,“那是我們小姐贏的,為何要還給你們?!”
哪有這種道理啊!難不成賭場就只準客人輸錢嗎?
“我不可能還給你們的,那是我憑運氣贏來的。”芸兒氣得發抖,沒想到賭場的人竟然如此卑劣!
“小姑娘……你可得放聰明一點,看你穿得不錯,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識相的話就快將銀兩交出來。”其中一名大漢亮出刀子,“否則,你的花容月貌可就難保了……”
“是啊……”另一名大漢也邪笑著。
拿著刀子的大漢逼近了芸兒,刀子就抵在她的頸項上,差一點點就要在她雪白的頸項上劃下一刀。
“小姐……小姐……”看到這等陳仗,小丑兒不停的發抖。
“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這可是原則問題。
“小姐,你就將銀兩還給他們吧!免得到時有個萬一……”小丑兒的手握緊了芸兒的衣袖,害怕的說道。
芸兒的目光冷冷的掃向他們,下巴揚得高高的。
“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大漢的嘴角掛著笑容,望向躲在芸兒身後的小丑兒,“那我就拿你的丫鬟來開刀好了,讓你知道我們可不是在嚇唬你!”
他伸手想由芸兒的身後拖出小丑兒,但是卻被芸兒的手給揮掉了。
“你這該死的丫頭……”芸兒激怒了他們,他狠狠的一刀刺向芸兒的手臂。
“啊……”芸兒悶哼了聲,雙眼仍是倔強的看著他們。
“小姐、小姐,你的手流血了……小姐,你快將銀兩給他們啊……”小丑兒哭哭啼啼的,小姐是為了保護她才受傷的。
“你再不將銀兩拿出來,等一下傷的就不是手臂了。”大漢恐嚇著。
“你可以干脆殺了我!”芸兒毫不畏懼地道。
“你一臭丫頭!”對方撲了上去,正想一刀劃向芸兒的臉之時,手腕卻被緊緊的扣住,沒多久便听到“啪”一聲。
“啊——”大漢慘叫著,手腕硬生生的被折斷了。
“駱公子……”芸兒出聲喚道。
“你們簡直該死!”駱卓從未如此憤怒過,方才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幾支糖葫蘆就這麼掉在地上,憤怒狠狠的燒紅了他的眼。
“誰準你們如此傷害她的——”他將大漢的手臂整個折斷,火紅的眼望向另一名大漢。“你也是!”
“啊——快走啊……”
“別想逃——”他一縱身便站立在兩名大漢面前。
“小姐,不行……再這麼下去他們會被駱卓給殺了啊……”小丑兒雖然打從心底厭惡兩名大漢,但也不希望鬧出人命。
“駱公子,饒他們一命吧!”芸兒開口說道。
“他們傷了你,拿他們的命來償吧!”駱卓的臉就像冷面閻羅一般。
“放了他們好嗎?我的手臂好痛,想趕快包扎。”芸兒走到駱卓的身旁說。
“這……”就在駱卓遲疑時,兩名大漢已連滾帶爬的逃離。“對不起……”他語帶歉意的說道。
“這不是你的錯,你別這麼在意。”她勉強的笑著安慰駱卓。
“要不是我離開你的身旁,也不會發生這種事……”那一刀可是比劃在他身上還痛。
“是我自己貪吃,要你幫我買糖葫蘆,這不是你的錯。”
他為何要這麼愧疚?這並不是他的錯啊!他的眼神為何如此悲傷?是因為擔心她嗎?
這個想法竄入了她的腦中,她不禁茫然了,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如何做了……
“我……”駱卓握緊了拳頭,她衣服上所沾的血跡像火一般,不停的燒灼他的心。
“駱公子,你不用如此自責,快帶我去包扎吧!”她的聲音听起來有些虛弱,“我的眼前黑黑的一片……我好像要昏倒了……”
“小姐——”小丑兒尖叫著。
芸兒閉上眼,全身的力量就像被抽干一般,軟軟的往身後倒去。
駱卓立刻抱起了芸兒,箭步如飛的帶她去找大夫……
***
“駱公子,你不必這麼費心的照顧我,這樣我會過意不去,而且我手臂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芸兒見駱卓這麼關心她,每日都到客棧來喂她喝湯藥,她不由得心軟了。
也許……他並不是這麼壞吧?而且……她心中似乎有一小塊地方開始慢慢淪陷。
那個小地方暖暖的,讓她對駱卓的看法改觀,對他也不再那麼厭惡了,而且……原本想要復仇的決心也不再那麼堅定了。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迷失自己。她承認對駱卓動了心,可是他不是她能愛的人。
因為……他們沈家承受太多駱卓所造成的傷害,她不能背叛她家。
“你得在我面前將這碗湯藥喝下才行。”他溫柔的笑笑。
“這些事我的丫鬟會做。”芸兒示意小丑兒接過駱卓手中的湯藥。
“沒關系。”
“可是,鐐局里不是還有很多事要忙嗎?這樣會耽擱駱公子寶貴的時間。”
“鏢局的事有其他鏢師處理。”
芸兒不想再見到駱卓眼中的情意,現在的她……無法再冰封自己的心,她不是冷冰冰的一個人,她有血有肉有知覺!
“駱公子,你在這段時間幫助我們主僕的恩情,我會一輩子銘記在心。”芸兒突然說道。
听到芸兒這麼反常的話,駱卓揚了揚眉。“你怎麼了?怎麼說這種見外的話呢?”
“是啊……小姐,你是怎麼了啊?”小丑兒也十分不解。
“我們出外這麼久……我想家了……”
是啊!她是該回去了,再這麼下去,她只會一步步深陷在情網里,她不想這樣。
“小姐,我們要回去了嗎?”小丑兒驚訝極了。
“是啊!出來這麼久了,爹娘一定也很想念我。”她苦澀的笑笑,眼神有些落寞。
駱卓不能接受芸兒要離開的事實,“你……芸兒……你不是要找薛公子嗎?你都還沒找到他,怎麼就要走了呢?”他不要芸兒離開,“找到薛公子之後再走好嗎?再在這里停留一段時間……”
“不行。”她搖頭,“我們在這里只會麻煩駱公子而已。”
“我一點都不覺得麻煩啊!”他還希望芸兒能一輩子待在他身旁,怎麼會覺得麻煩呢?“你不想見薛公子了嗎?”
“薛……薛雲……”那就是她自己不是嗎?“若是薛雲不願見我的話,我也不想強求了。”
這個理由很好吧?她就是不想再待在駱卓身旁啊!
“我——再給我兩天的時間,我一定幫你找到薛公子,你別這麼急著走。”他急急說道,就怕失去了芸兒。
“可是……”
“再待兩天可以嗎?”駱卓喑啞的說道,“我一定會幫你找到薛公子的。”
“好吧!”她沉重的點頭。
再在江南待兩天,兩天之後她就要起程離開這里。
***
“小姐,你怎麼突然說要離開呢?你都還沒有整夠駱卓啊……”小丑兒不解的問。
“沒有為什麼,我只是想家。”她疲憊的說道。
“你真的是想家嗎?還是……”
“你這次又想說什麼了?我看你全身上下優點沒半個,缺點倒是一堆,平常話多得像什麼一樣,一遇到壞人卻膽小如鼠。”
“小姐……你別這麼說我啦!我會很不好意思耶……”听到芸兒說出事實,小丑兒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我本來就和爹說要出門一個月,現在一個月的期限也快到了,我們是該回去了。”
“那駱卓呢?不管他了嗎?”小丑兒又問。
“我不想太在乎他……你懂嗎?”
***
原本駱卓都是白天致客棧里陪芸兒聊天,並帶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給她玩,不過今日芸兒開口說要離去,這令他感到十分不安。
他意識到他對芸兒了解得很少,只知道她是由京城來找薛雲的,芳名叫沈芸兒,其他的則一概不知,這令他很沒有安全感;所以,他打算今晚再到客棧見芸兒,希望能說服她留下來,並告訴她他對她的情意。
“駱公子,你來找沈姑娘啊……她剛和丫鬟走出客棧。”
店小二與駱卓熟得很,一見到駱卓就知道他是來找芸兒的,于是便主動告訴他。
“芸兒和丫鬟走出客棧?”
他蹙起了眉頭,現在已經這麼境了,她們要去哪蔓啊?
“是啊、是啊!剛走而已。”店小二眼角余光依稀見到那抹鵝黃色的身影,“喏,就在那里……”他指著前方。
“謝謝你。”駱卓塞了一點碎銀子給店小二,順著店小二的手望了過去,果然看到芸兒的身影。
向店小二道謝之後,他連忙追了上去。
走在芸兒的身後,駱卓原本想出聲喚住芸兒,但他很好奇芸兒和她的丫鬟這麼晚了要上哪兒去,于是便跟在她倆身後。
見到她們一直往他熟悉的路線走,他的眉頭不禁越皺越深。
前方不就是“駱氏鏢局”嗎?芸兒去螺局做什麼?
還是她知道薛雲一直藏身在那里?若是如此偽話,她為何不直接問他?
許多的疑問由心底浮了上來,也許他該弄清楚這一切才是。
駱卓看著芸兒繞到鏢局的後門,小心的移開一塊被雜草遮住的木板,然後利落的鑽進去。
駱卓的雙眼睜得大大的,他有些不敢置信,沒想到鏢局的圍牆竟然有洞,而更令他更訝異的是——芸兒對“駱氏鏢局”竟然如此的熟悉。
躍上子屋檐,他見到芸兒鬼鬼祟祟的進入薛雲的廂房里。
這……這代表了什麼?駱卓握緊子拳頭。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13 00:21:45
第七章
真相
樓上寢,殘月下簾旌
夢見秣陵惆悵事
桃花柳絮滿江城!
雙髻坐吹笙
——皇甫松‧夢江南
“薛雲,那位沈姑娘明日就要離開江南了。”駱卓有些不自在的說。
“是嗎?很好啊……那我就不用怕她會找到我,我也可以不用再躲在鏢局里了。”芸兒露出“謝天謝地”的表情,
“你這陣子都待在鏢局里嗎?”駱卓再問道。
“是啊、是啊……不在鏢局里,我還能去啊里?萬一不小心被沈姑娘給發現那還得了啊!”
“也對!”他點點頭,“沈姑娘離開之後,你就可以不用再這麼躲躲藏藏了。”駱卓順著她的話說道。
“嗯……”芸兒露出了笑容,“駱大哥要不要來一杯菊花茶?”芸兒幫駱卓倒了一杯茶,“這是我今早泡的。”
“謝謝。”駱卓的手搭上芸兒的手臂,想證明一些事情。
“嗯?”芸兒不明所以的看著駱卓。
只見駱卓的手在芸兒的手臂上施壓著,手臂上尚未痊愈的傷口在他的力道之下,隱隱作痛。
芸兒的眉頭皺得死緊,“駱大哥,你這是在做什麼?”
“很痛嗎?”
他下的力道不大,但是對手臂上有傷口的人來說可是會十分疼痛。
“當然了!”她甩開了駱卓的手。
駱卓終于知道了,他了解芸兒及薛雲是什麼關系,他們的關系可說密切得很,因為兩人根本就是同一人!
但他不懂的是——為何芸兒明明就是個姑娘家,卻要扮成薛雲來接近他?
而且,更讓他不敢置信的是——薛暖竟然還是幫凶!
他認識的薛暖是個正直的人,他不應該會做出這種事才對。
眼眸黯了下來,他無法接受被欺騙、被要弄的事實。
“怎麼了?”芸兒見駱卓有些不對勁,于是好奇的問道。
“沈姑娘都要離開了,你不離開這里嗎?”他看著她,嘲諷的問道,現在他可以將兩人的影子重疊了,他們兩人一樣縴細、瘦弱,身上有著相同的香味,他不懂為何他那時沒有察覺。
“駱大哥,你為何這麼說?”
“芸兒……你的把戲玩夠了沒?你還想耍弄我多久!”駱卓拿起杯子啜了口菊花茶,隨即捏碎手中的茶杯。
“芸兒?”
芸兒睜大眼看著他,他的言行舉止在在說明他知道真相了。
“你想辯解嗎?”
“不。”既然被他知道了,再隱瞞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沒錯,我是沈芸兒。”
“小姐……”小丑兒在一旁擔憂的喚道。
“小丑兒,這里沒有你的事,你不用在一旁嚷嚷。”
“那薛雲呢?”
“薛雲?呵呵……”她淡笑了幾聲,“他只是一個不存在的人而已,應該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薛雲這個人存在。”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伸手扣緊芸兒的手腕,眼楮眯了起來。
“放開我。”她揮開了他的手,“因為我高興啊……你能奈我何?”芸兒挑釁的說道。
“就因為你高興就可以將我要得團團轉嗎?”駱卓憤怒的說道,“你是將我當成傻瓜嗎?”
“你這麼凶做什麼?!是你先對不起我們家小姐的。”小丑兒看不過駱卓的態度,氣憤的說道。
“小丑兒,你別插嘴。”芸兒道。
“我對不起你?呵……”駱卓大笑了幾聲,“我駱卓從未對不起任何一個人。”
“不管你有沒有對不起任何一人,總之,既然你知道我是誰了,我也可以正大光明的離開這里。”省得她向他解釋一堆有的沒的。
要離開這里了!她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駱卓了,她心里有些難受,但是她要自己殘忍的扼殺那份感覺。
她沒有必要對駱卓存有這麼大的情感,他也沒有那個資格在她的心中佔有那麼大的地位,固為他根本不配!
“你什麼都不解釋就想這樣離開了嗎?”她怎麼可以走得如此干脆,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我有解釋的必要嗎?”芸兒倨傲的看著駱卓,“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我為何要向你解釋我的所做所為?”
“就憑我是你一時興起捉弄的對象。”駱卓吼道。
“一時興起?呵……”相較于駱卓激動的情緒,芸兒的心情反而平靜許多,“我捉弄你絕不是一時興起;我沈芸兒可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她想了下,“反正我就要離開這里了,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那個大肚子的乞丐婆是我買通的,我給了她銀兩;要她在江南散布你有花柳病的謠言,你覺得這個如何?就讓你搞清楚這一切好了。”
“你——”駱卓簡直氣瘋了。
“我如何?”
“該死!”駱卓舉起的手在半空中僵住.眼前的小姑娘是他摯愛的芸兒,他根本就摑不下去。
“想打我嗎?”芸兒一點都不怕,“我告訴你,就憑你駱卓還沒有那個資格。”
“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這些都是你欠我的……我只是一點一滴由你身上討回來而已。”
“那……你愛我嗎?”駱卓顫聲同道,“你在乎我嗎?”
“愛你?在乎你?”她心頭一震,“問這些做什麼?這些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可是對我很重要。”駱卓的雙手扣緊了芸兒的手臂,“告訴我!”
“答案對你很重要是嗎?”
“是。”
“好啊……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我怎麼可能會在乎你?我也根本不可能會愛上你,因為這是你欠我們沈家的。”芸兒冷淡的說道。
“你再說一次!”他以為她會有一點在乎他的。
“說幾次都一樣,風流的駱少鏢主……別以為每個姑娘都會愛上你。”
“你——”
“震撼吧?我從來就沒有愛上你,這一切全都是我在耍你而已。”
“我值得你為我做這些事、為我算計這些嗎?”駱卓問道。
“值得啊!”芸兒點頭,“看你這麼痛苦,你應該是喜歡上我了吧?若不是喜歡上我,你也不會有這種表情。”
看到駱卓沉默不語;芸兒繼續用鋒利無情的字句刺傷他,“你知道嗎?那時看到你被那個乞丐婆子糾纏,以及無論走到哪里都被指指點點的,真的是讓我十分愜意耶……我從來就沒有這麼痛快過。”
“你很高興做這些事嗎?”
“是啊!”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心腸竟然如蛇蠍一般……”他沉痛的說道。
“蛇蠍?呵呵!我還沒有這麼毒好嗎?你不用如此抬舉我。”
“你有!我從未對一個姑娘如此用心……”
他就如同浪子一樣,只是在花叢里嬉戲、玩耍而已,從未對一個姑娘用情如此的深,更遑論受如此重的傷。
“哇哇……那可是天大的榮幸呢!我是不是得跪下來向你磕頭啊?”
“芸兒,你住口!”駱卓痛徹心扉地道。
“誰準你叫我的名字的?”就讓這一切全都消失吧!“請稱呼我沈姑娘。”
“說出你這麼做的目的,否則休想離開‘駱氏鏢局’。”他一定要知道原因,知道為何她要如此的對待他。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說就別想踏出這里是嗎?”
“沒錯。”
“好哇!”她點了點頭,“就算薛暖來找你要人也一樣嗎?”她輕聲的問道。
“薛暖?你用薛暖來威脅我?”
“我可是薛暖最疼愛的表妹,先前我就告訴過他,我只在你這里待一個月,若是一個月之後沒有回去的話,他可是會來找你要人。”而且薛暖可是擔不起她有任何的閃失。
“薛兄是個明理的人……”駱卓的話才說到一半便被芸兒給打斷了。
“這次的事,薛暖也有參與,你覺得他會站在哪一邊呢?”她可是薛暖最疼愛的表妹啊!
“好,你就待在這里等薛兄來帶你走吧!既然從你身上問不出什麼,我就去找薛兄問個明白。”他一定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好吧……”芸兒聳了聳肩,“我就在貴府多叨擾幾日,反正我也還沒玩夠。”
“傳令下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讓她們主僕倆離開鏢局!”駱卓對一旁的手下說道。
“什麼?”芸兒揚高了聲音,“你要軟禁我?”該死的,他憑什麼這麼做!
“不……”駱卓搖頭,嘴角露出冷淡的笑意,“這怎麼能說是軟禁呢?這最多只能算是要確保你的安全,畢竟你是好好的一個人到我們鏢局來不是嗎?”
“好、很好……駱卓,真有你的。”她轉過身,想走出大廳。
“你去哪里?”他問道。
“既然都被軟禁了,我不覺得我還有哪里可以去……我現在想回房睡覺可以嗎?還是連回房睡覺都得經過你駱少鏢主的允許呢?”
“原來是想回房休息,請便!”
“感謝你的大慈大悲啊……呵!”說完,芸兒及小丑兒離開了大廳。
***
“小姐,你有必要和駱卓鬧成這樣嗎?”
“我也不想啊……不過,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質問人的樣子。”她說道。
“如果你和他好好談;也許我們就不用落到被軟禁的命運了!”小丑兒哀哀叫著,成天待在這里真的是很無聊耶!
“被軟禁有什麼不好的?”芸兒拿起桌上的香蕉,剝下皮用力的咬了一口,“只是被軟禁而己,既沒有挨餓也沒有受凍,你該滿足了。”
“小姐,你說得沒錯啦!只不過被軟禁,什麼事情都不能做……”
“好哇!不然你想想看有什麼辦法能出去溜溜!”這香蕉還挺不錯吃的,吃完一根之後,她又拿起第二根香蕉。
小丑兒思考許久之後,突然拍手大叫著,“啊!我想到了。”
“想到了就快說……否則我要去睡覺了。”這陣子不是吃就是睡,她就怕回家時她爹娘認不出她來。
“我們之前不是在後院的圍牆發現一個狗洞嗎?”
“白痴!”果然,小丑兒只是個會浪費糧食的庸僕而已。
“那個洞早就被駱卓給封起來了。”
而且還不只這樣,駱卓還命人看著她們,以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殺出重圍呢?
“什麼?被封起來了?”
“沒錯,我早就去巡過了,這個還用你說嗎?”
“對了!我今早听說那家賭場被官兵給抄了呢!我想一定是駱卓做的。”小丑兒轉開了話題,“沒想到駱卓的勢力這麼大,連官府都請得動。”
“那又如何?”芸兒可是對這種事興趣缺缺。
“所以這就表示……駱卓一定很在乎你……還有那個……”
小丑兒嘮嘮叨叨的講了一堆,但是芸兒的心思已經不在那里了,她現在最想見的人是薛暖,期望他能快點來帶她們走。
***
“表哥,你來接我了啊……我真的好高興喔……”一見到薛暖,芸兒便撲了上去。
薛暖見到穿著女裝的芸兒,便大約猜到一些事情,“駱兄,我表妹給你添麻煩了。”
看到芸兒給了薛暖一個大大的擁抱,駱卓有些吃株,“還好,只是她做了一些事情,我想向薛兄討個公道。”
“公道?我怎麼了?殺人放火了嗎?”芸兒不悅的說道。
“你要我把你的罪行一條條列出來我可不想讓薛兄沒面子。”他看著薛暖,等著他開口。
“芸兒,你做什麼壞事了?”薛暖的眼中淨是寵溺的眸光,看得出來他根本不會責備芸兒,“你說過不會做得太過分的。”
“我是沒有啊!”她骨碌碌的雙眼不停的轉動著,“我只是……”她在他的耳旁說了幾句話。
“仇報完了?”
“嗯……”她有些失落的點點頭。
“你還有沒有什麼東西忘了拿?若投有,我們就走了。”薛暖說道。
“薛兄,你偏袒芸兒!”駱卓不是要薛暖指責芸兒,但是最起碼不是像現在這樣。
“我不會為芸兒做的任何事道歉。”薛暖的眸光寒冷至極,“這跟你對芸兒所做的事相比根本不算什麼!”
“我到底做了什麼事?!”駱卓吼道。
“那些全都過去了,全都在這里打住……如今你不欠芸兒,芸兒也不欠你!”說完,他帶著芸兒及小丑兒走出“駱氏鏢局”。
芸兒連頭都不敢回,踩著小碎步不停的往前走,就怕看到駱卓那張怨恨的俊顏。
“真的什麼都帶了嗎?沒有東西丟在那里?”薛暖停下腳步,察覺到芸兒的不對勁,再度開口問道。
“是啊!我什麼東西都帶了。”她笑笑,指了指背後的包袱,“所有的東西全都在里面了。”
“那你的心呢?有失落嗎?”
芸兒想了一下,緩緩的搖頭。
“他不值得,而且我發過誓……一輩子不會愛上他。”
“嗯,那就好。”薛暖的手撫了撫芸兒的頭,“什麼都沒丟那是最好的,否則我真的很難向我娘交代。”
“我知道。”
***
“兒子啊……听說你最近喜歡上一位姑娘了是不是?快告訴娘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娘好去幫你提親。”
蕭紅裳與駱毅才剛游玩回來,就透過她安排的眼線得知這段期間鏢局里發生了什麼事,知道兒子有心上人,她可是高興得不得了。
“沒有的事。”
駱卓還是像從前一樣,夜夜笙歌,甚至比認識芸兒之前還糟糕。
“沒有嗎?真的沒有嗎?”
“是的!”駱卓點頭。
“哦……”看到兒子不想講,蕭紅裳也不再問了,“咦……這是什麼?”她在駱卓的桌上發現一張銀票,“你怎麼會有這張銀票?”
她揉了揉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可是沈家錢莊所開的銀票耶……駱卓什麼時候和沈家的人有來往了?
自從駱卓擅自向沈家退婚,而她登門道歉無效之後,兩家就再也沒有往來,對于沈家她只有滿心的愧疚而已。
“你知道這張銀票的出處?”駱卓問道。
“當然了!我還認識沈家錢莊的人呢……”
都姓沈的話,說不定芸兒與沈家錢莊有什麼關系,也許他可以從他娘這里下手,探查芸兒的線索。
“娘……你認識沈芸兒嗎?”
“沈芸兒?”听到這三個字,蕭紅裳的眼睜得大大的,“兒子,你怎麼突然提起她?”
“因為她就是這張銀票的所有人!”他緩緩的說道。
他無時無刻不想著芸兒,為了甩掉她的身影,他才會過得比以前還要荒唐。
“你喜歡她嗎?”
“沒有!”他拒絕在他八卦的母親面前承認這種事。
“沒有就好,若是喜歡可就麻煩了……我還得勸你放棄呢!這可是浪費我的口水。”
幸虧她兒子沒有喜歡上沈芸兒,不然她拿什麼臉再踏進沈家大門啊!
“為什麼?”他不解的問道。
“為什麼啊……哎呀……看你的樣子;你可能將你做過的事全都忘得一干二淨了是吧?”
“我做過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指責他的不是?
“沈芸兒可是那時你私下退婚的對象,而且你……”說到這個就是她教育失敗了,“你還到處宣傳芸兒是個麻子臉,讓沈家十分不能諒解。”
听到蕭紅裳的話,駱卓愣了許久;她是他退婚的對象?!
竟然是她!
他真的很難相信;不過當時的芸兒的的確確是個麻子臉啊……怎麼會……
他整個人呆坐在椅子上,對,芸兒投有錯,難怪所有人全都指責他,真的是他虧欠了她啊……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13 00:22:30
第八章
重逢
鴛鴦排寶帳
豆蔻繡連枝
不語勻珠淚
落花時
——牛嶠‧女冠子
“小姐,雖說你從‘駱氏鏢局’回來之後心情不錯,但是你也表現得太過反常了吧?”小丑兒的手撐著下巴;對芸兒無奈的說道。
她看得出來芸兒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只不過她不想讓老爺和夫人擔心,所以才會在他們面前強顏歡笑,但只要一走回廂房,芸兒又開始哀聲嘆氣了。
“會嗎?”
她一點都不覺得,日子還是要過不是嗎?
“夫人很擔心你。”小丑兒繼續說著,“她覺得你怪怪的。”
“怎麼會?”她皺起了眉頭,她就不知道自己哪里怪了,怎麼一大堆人都說她怪?!她是缺手還是斯腿了啊?
“那是你自己不覺得。’
“算了……我去庭院走走好了,順便看看池子里還有什麼魚可以釣。”芸兒走出內室,感覺心情挺郁卒的,于是決定去外頭走走。
“听說老爺前些日子托人從京城里帶了幾尾七彩鯉魚,那魚鱗在黑暗中還會發出七彩的顏色。”小丑兒跟在芸兒身後走。
“真的嗎?听起采挺新鮮的。”
對于這種她從未見過、听過的東西,她一向都有很大的興趣,只不過她現在一點勁都沒有。
“小姐,你真的要釣嗎?听說光一尾就價值連城了。”小丑兒有些擔心。
“為什麼不釣?反正我爹也只是念念而已,你去幫我拿釣竿來。”她催促著。
“噢……”小丑兒點點頭,與芸兒一同走到庭院。
芸兒坐在池子邊,看著碧綠的湖水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她似乎真的有一點變了……
“小姐,你在看什麼啊?”小丑兒將釣竿放在一旁。
“你知道李白是怎麼死的嗎?”
“不曉得。”小姐真的吃錯藥了嗎?不然怎麼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啊?!
“那你想不想知道?”她再問道。
“這個很重要嗎?”她管李白是怎麼死的,反正她又不想死咩……她還這麼年輕,還有很長的日子要走咧!
“傳說李白是水中撈月而死的。”芸兒談淡的說道。
“哦……”奇怪,小姐怎麼會突然說李白是水中撈月而死的呢?這……這……小丑兒心中有不祥的預感。
該不會她家小姐想要……
不行、不行,身為忠僕的她一定得阻止這種慘事發生,小丑兒在心里想著。
七彩鯉魚……在一瞬間,芸兒看到在水里悠游的七彩鯉魚,果然就如同小丑兒所說,那鱗片會發出七彩的亮光。
彎下腰想試著將七彩鯉魚給撈起來,她的手撥著水面,這種平凡無奇的舉動看在小丑兒的眼里可真是不得了了。
小丑兒的眼不可思議的睜得大大的,難不成她家小姐真的打算尋死?!
“小姐,你想做什麼?”小丑兒驚恐的問道。
“你覺得我要做什麼?”她該不會又胡思亂想了吧!
“小姐,你要知道老爺和夫人就只有你一個女兒,你可不要想不開啊……”她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你別胡說,我什麼時候想不開了?”芸兒仍是盯著水面。
“你……你……你千萬不要投湖自盡。”
“誰告訴你我要投湖的?”芸兒的腰越彎越低,看得小丑兒心驚膽戰的。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你!”小丑兒手忙腳亂的想將芸兒扶到比較遠的岸邊,不料芸兒卻被她的舉動給嚇得跌入池子里。
“唔……小丑兒快救我……”掉入水里的芸兒大叫著。
“小姐、小姐,你怎麼投池自盡了……小姐,你不要想不開啊……”小丑兒慌得在原地踏步,“來人啊!快來人啊……小姐投池自盡了,快采救小姐啊!”
她如雷的嗓音驚動了整個沈府,所有的人全在一瞬間集合到庭院里。
“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沈老爺暴跳如雷,“阿牛,你快下去將芸兒給救起來!”
“芸兒,怎麼會這樣呢?”沈夫人擔心得哭了。
“小丑兒,你快說,芸兒怎麼會掉到池子里頭?你是怎麼看管小姐的!”
“老爺、老爺,小姐投池自盡了……”小丑兒哭著說道。
“投池自盡?怎麼可能?”沈老爺不敢置信的說道。
“是真的!”小丑兒用力的點頭。
此時,阿牛已經由池子里將全身濕淋淋的芸兒打橫抱起來。
“芸兒,你可不要嚇娘啊……”
芸兒勉強睜開了眼,要不是她喝了太多池水,全身沒有什麼力氣,她一定會用銳利的眼神將小丑兒大卸八塊。
什麼投池自盡……她像是那種會投池自盡的人嗎?
何況她根本就沒有投池自盡,她也不是不小心掉入池子里,她是被她那個笨丫鬟給推下去的。
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被小丑兒給害死!這是芸兒在閉上限之前腦中唯一的想法。
“芸兒,你張開眼啊、快張開眼啊……”
“你們一群人還愣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快去給我請大夫來。”
***
“芸兒,你有什麼心事可以直接和娘說啊!何必用這麼激烈的手段呢?”沈夫人苦口婆心的說道。
“娘,我真的沒有投池自盡啊……”芸兒蒼白著一張臉,她發現她現在真的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有,夫人……小姐明明是投池自盡的,我在旁邊親眼目睹。”
“白痴,我是被你這個笨蛋推入池子里的。”
“小姐,你怎麼可以誣賴我?我才不會做這種暗算主子的事情呢!而且你在投池自盡之前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她可是有證據的。
“芸兒說了什麼?”沈夫人急忙問。
“夫人,小姐在跳進池子前問小的,知不知道李白是怎麼死的……”
“芸兒……”沈夫人不敢置信的望著心愛的女兒。
“沒有!我真的沒有。”為什麼沒有人肯相信她呢?她看起來像會尋短的人嗎?
“你心里有什麼話就和娘說啊……”沈夫人看著小丑兒,“不然就由你來告訴我好了,小姐去一趟江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的,夫人,我這就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稟報……”
真是的,事情怎麼會搞成這樣?芸兒發覺自己的頭越來越痛了,她索性拉起被子,將自己全身都包起來,省得看到那個礙眼的小丑兒。
***
“滾出去!我說過‘駱氏鏢局’的人別想再踏入我們沈家一步。”沈老爺氣極的說道,“來人哪……將他們幾個人全都給我轟出去!”
“沈老爺請息怒,我們少鏢主是听聞沈姑娘投池自盡,所以特地派小的前來表達關心之意。”
井合的眉頭也皺得緊緊的,為什麼每次這種事都是他在做?!他似乎就只有被人拿掃把趕出去的份。
“那是我們沈家的事,不關你們‘駱氏鏢局’的事。”看到“駱氏鏢局”的人,沈老爺就一肚子氣。
“可是……”
“可是什麼?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要再見到‘駱氏鏢局’的任何一個人。”
“這……”他的任務都還沒完成,怎能就這麼回去呢?“若是我們少鏢主親自登門拜訪呢?”井合假設性的問道。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還是讓駱卓自己來好了。
“你們少鏢主親自登門拜訪?”沈老爺冷笑幾聲,“怎麼?還得老夫在門口迎接?”他諷刺的說道。
“沈老爺,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請你不要誤會。”
“不管我是不是誤會,你們少鏢主的事情,老夫也有所耳聞,人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像你們少鏢主這種人是配不上我們芸兒的。”只會糟蹋他的心肝寶貝而已。
“既然沈老爺都這麼說了,在下也不打擾了!先行告辭。”井合連忙溜了。
***
駱卓身穿銀色錦緞長袍,一躍便上了沈府的屋檐,想起來他也覺得好笑極了,這是他第二次到沈府,而且每一次都不是經由大門進入的。
苦笑了幾聲,覺得自己的希望已經幾近于零,不過他不想這麼快就放棄。
原本他是計劃上沈府提親,但是听到井合的轉述,他覺得還是不要走正門的好,免得被人給轟了出來。
進了庭院,他很快的看到幾個月前見過的池塘,可就是不知道芸兒在哪兒。
“小姐……小姐……”
“誰跟你說我是投池自盡了?你做什麼這麼和我娘說啊……你是不是想讓我娘擔心死啊!”
芸兒的聲音傳入了駱卓的耳中,只見一抹縴細的身影掐著一個可憐丫鬟的耳朵,不停的扯動著。
芸兒……一見到芸兒,駱卓的心神大震,他幾近痴迷的看著她,在沒見到她的這段時間里,很顯然她吃得好、穿得好,所以才胖了那麼一點點。
反觀自己,滿腦子就只有芸兒而已,為此他還瘦了一大圈。
“可是——”
“你不用再可是了,我發現你這個丫鬟真的是半點用處都沒有。”芸兒指責著。
“小姐……你這是在嫌棄我嗎?”小丑兒嚶嚶哭泣著。
“我早就該嫌棄你了,你現在馬上離開我身邊,不要再跟著我了,不然哪一天我被你給害死都不知道。”
“可是,夫人要我隨時隨地跟著你,以免……以免發生什麼不測。”那她有十條命都不夠賠。
“我的不測都是來自于你這個瘟神!”無端端的在床榻上躺了幾天,這教她怎麼能不嘔。
“小姐,那……那我要怎麼做你才會消氣?”小丑幾可憐兮兮的問。
“不然你也跳進這個池子里好了。”芸兒指著那個池塘。
“小姐——”小丑兒驚叫著,“那很冷耶……萬一、萬一小丑兒不幸怎麼了……”
“放心,我會要我爹娘幫你買一副上好的棺材,人家說柳州的木材最好了,你覺得如何?”芸兒故意嚇她。
“小姐……嗚嗚……”
“給我滾啦!我要一個人靜一靜,我不會尋短的啦!”小丑兒成天在她身旁吱吱喳喳的,真是吵死人了。
“噢!”小丑兒沮喪的離開了。
芸兒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
不知道駱卓現在怎麼樣了?
雖然告訴自己別去想他,但是她還是無法將他的影子由她心里除去,看采她表哥說對了,她是遺漏了東西在那兒,而且還是很重要韻東西,那就是——心。
閉上了跟,感受徐徐涼風傳來,讓人舒服極了。
沒多久,她便感覺到有人在她身後推著秋千,她以為是小丑兒又跑來了。
不想理會小丑兒,她就這麼靜靜的坐在秋千上。
而身後的人也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幫她推著。
“小丑兒,幫我推高一點。”她開口說道。
“要多高?”
這個聲音讓芸兒的心震了一下,身後的人不是小丑兒嗎……一瞬間,她的背部整個僵硬,她緩緩的轉過頭——
“你——”
“我們又見面了!”他露出了自認為最瀟酒的笑容,“你期侍見到我嗎?”雖然心里頭已經猜到她的答察,但是駱卓還是忍不住這麼伺。‧
“期待?”芸兒挑了挑眉,“你覺得我應該說什麼?”她反問著。
“我希望你說你想見到我!”駱卓注視著她。
“你覺得我想見到你嗎?”芸兒下了秋千,“沒想到‘駱氏鏢局’的少鏢主竟然有潛入別人府中的癖好。”她挖苦的說道,“這樣是不是帶給你很大的樂趣啊?”
“芸兒……”
“你來這里做什麼?來驗證你認識的那個沈芸兒,與第一次見到的沈芸兒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
駱卓啞口無言,他只是想來看看她,希望她再給他一次機會而已……
“你想說什麼?怎麼?不會說話了嗎?”
“芸兒,你真的這麼厭惡我嗎……你不能原諒我以前所做的事情嗎?”
“嘖嘖……別用那種心痛的表情說出這麼令人作嘔的話,看你的樣子,應該已經記起來你到底做過什麼事了……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記不起來呢!”
“芸兒——”
“我和你說過幾次了,別芸兒、芸兒的叫我,芸兒不是你在叫的。”她轉過身。
“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原諒你?”她就像听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那我爹娘所受到的傷害呢?”
“那些我全都會想辦法彌補。”駱卓急急的說道。
“彌補?”她挑了挑眉,斜眼看著駱卓,“你想怎麼彌補?”
“這……”
“說不出話來了吧?‘彌補’這兩個字不是口頭上說說就行的。”她像想到什麼似的輕笑了幾聲,“不然這樣好了,我們在庭院里不好說話,不知道的人看到還以為我們是在偷情。”芸兒一點都不認為自己用錯形容詞,“讓我想想看哪里適合聊天……”
她願意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和他談了嗎?這對駱卓來說是一個很大的鼓舞。
“你會口渴嗎?”芸兒“好心”的問道。
“有一點!”駱卓點點頭。
“不如就到我住的廂房前,那里有一座亭子,我們去那兒聊吧!順便叫小丑兒送-些桂花糕及菊花茶來好了。”
“好、好。”駱卓大喜,看芸兒的樣子應該是原諒他了。
“你就跟著我走,別跟丟了。”
芸兒一蹦一跳的通過了後院,在經過一處草叢之時她跳了過去,而駱卓則是呆呆的踩了過去。噗一聲,他掉入一個泥洞里。
芸兒皺著眉看著駱卓,“喂……我不是叫你跟著我走嗎?”這個“陷阱”是她回到沈府後無聊時挖的,下人們早就習慣了。
駱卓狼狽的從土洞里爬出來。
“這是……”
“專防宵小入侵的陷阱,你只要跟著我走就沒事了。”
“你做的嗎?”挺像她會做的事。
“和別人一起做的。”芸兒繼續往前走。
知道有陷阱之後,駱卓便十分注意地上有沒有什麼小機關,果然……才走沒幾步就被他發現一條小麻繩,依照他的了解,這一定是踫到之後會有什麼飛鏢射出來。
駱卓自作聰明的跳過那條麻繩,完全沒有注意到芸兒若無其事的走過去。
瞬間,幾支飛鏢從四面八方射來,而駱卓一個不留意被飛鏢射中了。
“喂……你真的很差耶……連跟著走也不會!”好笨喔……
駱卓尷尬極了,原本一身白色的衣服已經變成五顏六色,不過他應該慶幸那些射出來的飛鏢只是一些竹筷子,前端綁了上了染料的碎布而已,否則他非死即傷。
“這樣的陷阱還有多少們”駱卓苦笑的向。
“不曉得!”芸兒搖著頭,“做過就忘了,誰記得還有多少個。”
經過重重關卡,駱卓終于到了芸兒所說的亭子,而芸兒也叫小丑兒送上了菊花茶及桂花糕。
“這茶和茶點里該不會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駱卓已經嚇到了,並在心里打定主意,若是他有幸娶芸兒為妻的話,一輩子都要乖乖的听她的話,絕對不敢再得罪她。
“你不吃啊?”芸兒端起菊花茶喝了一口。
“小姐,這樣好嗎?在這里招待駱少鏢主。”小丑兒在一旁擔心的問道。
“很好啊……有什麼不好的?”芸兒拿了一塊桂花糕放入口中。
看到芸兒這麼吃,駱卓也松了口氣,這個應該沒事了吧?他露出微笑,也將桂花糕放入口中,然後喝了一口菊花茶。
“他吃下去了耶……”
還弄不清楚她們到底在說些什麼,駱卓便覺得他的頭開始昏昏沉沉起來,“里頭有下藥?”
“是啊……”芸兒甜甜的笑道,“不過你放心,這死不了人的。”她真的很得意,手拍了拍駱卓的唐,同情的望著他,“早就跟你說過要照著我做,可你就是學不乖。”
他如果像她一樣先喝菊花茶再吃桂花糕不就沒事了嗎?真是阿笨!白痴一個,像這麼笨的人,她要嫁給他嗎?
***
“爹……就是他了,他就是駱卓!”芸兒叫阿牛將駱卓扛到大廳里。
“他就是駱卓?”沈老爺皺著眉頭看著他,果然長得一表人才,就和他年輕時一樣。
“哎呀!過去的事就算了,女兒的幸福比較重要不是嗎?”沈夫人說道。
“可是——”他可是讓芸兒受了很大的委屈啊!沈老爺越看駱卓越不爽,他踢了駱卓一腳。“女兒,你覺得呢?”
芸兒聳聳肩,對于她爹這種幼稚的行為不做任何反應。
昨天她娘就告訴她了,說是已經說服她爹只要她不尋短,一切都好商量,包括她與駱卓的親事!
想想真好笑,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還真是多虧了那個沒啥路用的小丑兒。
不過,仔細想想她也不是非嫁給駱卓不可不是嗎?
“沒什麼意見!”她是真的沒有意見。
“女兒啊!你若是真心喜歡這個臭小子,爹不會再有任何意見,你就不要再想不開了啊……”他是很不甘心,但這也沒辦法啊……
“爹,我沒有想不開啊……”
“老爺,小姐只是在強顏歡笑而已……”小丑兒插嘴。
“小丑兒!”
“好、好……爹不反對,這小子長得人模人樣的,人品也還好……只要他好好的對你就行了。叫人到‘駱氏鏢局’請駱鏢主及駱夫人來這里一趟,就說要他們來主持婚事。”
“爹,你沒有問他的意見……”芸兒指了指昏死在地上的駱卓,腳也忍不住踢了他幾下。
“他敢有任何意見嗎?”沈老爺橫眉豎目的吼著,“他再有意見的話,我就叫人將他的衣服給剝光,拖去游街!”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13 00:22:58
尾聲
駱卓昏睡了一天一夜,等他張開眼時,看到的是幾個不認識的奴僕在幫他換衣服。“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駱少鏢主,恭喜你等一下就要拜堂了。”
“拜堂?”駱卓搞不清楚,他要和誰拜堂啊?“我要和誰成親嗎?”
“是啊……是啊……”幾名下人用力的點頭,“我們小姐可是美如天仙、貌美如花呢!”
“等等……這里到底是哪里?”就算要拜堂也不用將他給綁起來吧!
“這里啊!你不用管這麼多,只管拜堂就好了,”幾名下人架著駱卓走出廂房。
大廳里,賓客雲集……在一大群不認識的人當中,駱卓看到了他的爹娘。
天知道那就像溺水之人抓到浮木一般,“爹、娘……你們……”
“兒子啊!恭喜你啊!”蕭紅裳笑嘻嘻的說道。
“我到底要和誰成親啊?”他吼道。
“就是你最愛的沈姑娘啊!”她答道。
沈姑娘?芸兒嗎?她原諒他了嗎……還答應嫁給他……駱卓的心就像蕩秋千一般上上下下的。
“是芸兒嗎?”駱卓高興的問道。
“不然你以為是誰?”沈老爺坐在上位不悅的說道,“我沈白河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你若不善待她,我們沈家絕對饒不了你。”
“沈……不、不……岳父大人,我一定會善待芸兒的。”發覺自己說錯話,駱卓連忙改口;他疼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虐待她呢?
“好,臭小子,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來了、來了……小姐來了!”小丑兒嚷嚷著。
看著一身鳳冠霞帔的芸兒朝自己走來,駱卓高興極了。
“芸兒……”他輕聲在芸兒耳邊喚道。
“夫君!”
果然,是芸兒的聲音……是芸兒沒錯!他可以十分肯定。
以前的風風雨雨全都過去了,終于雨過天青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你不看看我是誰嗎?”芸兒好心的問道。
“不用看了,我听聲音就知道你是誰了。”他絕對不可能認錯芸兒的聲音的。
“不偷看一下?”
“不用。”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要看等會兒洞房花燭夜有的是時間。
好吧!他不看就算了……她已經提醒他了,誰救他還學不乖呢?
“啊——”慘叫聲由新房里傳了出來,但只有一聲而已,隨後便沒了聲音。
“芸兒,怎麼了?你夫君還好吧?”許雲硝由窗口翻進來,就看到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的駱卓。
“他啊!就這樣了!”芸兒滿不在乎的看了眼駱卓。“就叫他先看他就不要,看吧!被嚇成這樣。”
“不過你的臉也真的挺恐怖的。”許雲硝塞了一瓶解藥給芸兒,“快將這個吞下去,否則會嚇壞一堆人。”
“不會啦!他會當成是噩夢一場。”整他真的是快樂無比啊,哈哈!
“別孩子氣了,快吃。”
“哦!”芸兒不太甘願的吞下解藥,才一瞬間,原本丑陋駭人的臉蛋已經變成一張如花似玉的臉。“真好玩。”
“別玩了!”
***
“鬼啊……鬼啊……”
駱卓看到眼前身穿大紅嫁衣背對著他的姑娘,忍不住驚叫。
“相公,你在鬼吼鬼叫什麼啊?”芸兒笑吟吟的轉頭望向駱卓。
“芸兒?”是芸兒耶,那剛才那個“鬼”呢?“是你、你和我拜堂的嗎?”
“不然你希望誰和你拜堂啊……”芸兒佯怒的說道。
“不、不,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了。”駱卓連忙將芸兒抱到自己的腿上坐著,“可是我剛才……”
“那是你在做噩夢,根本什麼事情也沒有。”
也許真的是噩夢吧!“不生氣了嗎?”
“嗯。”芸兒點點頭,“是啊!不過你要疼我一輩子喲……”
“那當然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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