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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芳 -【巧漢織情(六少劫美錄之六)】《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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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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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21 01:49:03
標題:
伊芳 -【巧漢織情(六少劫美錄之六)】《全文完》
伊芳 -
巧漢織情
(六少劫美錄之六)
誰說他是個只愛風花雪月的浪蕩公子
其實冷靜多智、心思細膩才是真性情
任何風吹草動都休想瞞得了他
唯一的剋星就只有他那未過門的妻子
膽怯害羞的嬌滴滴小公主！
這是他第一次想要驕寵呵護一個女人
管她懂不懂賣弄風情、打情罵俏
他只知道超強自制力遇上她就消失無蹤
見不得她流淚的代價就是努力取悅她
誓言要好好保護她遠離危險和傷害
他做好了準備想要與她共度一生
卻完全沒察覺她日漸擴大的心理恐懼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1 01:49:21
第一章
洛陽丞相府的書房裡，趙子楚正凝神細聽李佑解說著洛陽的城防問題。這個當朝的情報頭子，逐一將前朝刑部侍郎查旭陰謀策劃的反叛行動消彌之後，為了因應他可能的最後反擊，匆匆自京城那邊趕來，展開新的防衛網。
再對洛陽城的形勢圖研究半晌，趙子楚才將地圖捲起，「這次幸好可以借由你的婚禮，解釋一千人等集結於此的原因，否則包準瞞不過那頭狡猾的老狐狸。」說著他抬起頭，饒富深意地望著李佑，「四弟，你真的還是想利用自己的婚禮，引蛇出洞嗎?」
李佑無所謂地點點頭，然後聳聳肩，「這是將傷亡降到最低的方法。查旭仍不知道我們已經識破他偽裝的身份，再加上以他在此地德高望重的地位，說什麼都沒理由不出席這場盛大的婚禮。以有心算無心，是我們目前所能掌握的唯一主動，不過還是要小心為上，以查旭的精明，怎會不密切監視我們?且自他的詭計一一被你識破之後，他這一個多月沉寂了下來，照我的判斷他定會孤注一擲做垂死掙扎，在婚禮舉行之前不可不防他最後的反撲行動。」
趙子楚明白他話中之意，同意地點頭，「來!帶我到四處走走，看看可有再加強城防的地方。」說著站起身，兩人隨後步出書房。
李佑的臉色忽地轉為凝重，其實這並不是他最煩惱的。「我擔憂二嫂哩。她執意要親自見到滅門之恨的仇人得到應有的報應，但老賊突然看到她會造成什麼樣的刺激，無人能意料，這才教我真正擔心哩!」
說到這個只教趙子楚頭大如牛，無論他如何威嚇利誘都無法打消單芷芙的念頭，即使是她親生大哥龍翊出馬也沒有用。
想到自己身懷六甲的愛妻，和已經變態到走火人魔的混世魔頭對峙時，會造成怎樣驚天動地的事，就直教他頭皮發麻，所以現在他最不想觸及此事。
心煩意亂之際，他沒留心旁邊忽然竄出的東西，差點一腳踩了上去。
「我的天!什麼鬼東西?」
趙子楚連忙跳起來，一個閃避之後轉過身定睛來瞧，然後他用一手揉揉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四弟，這堂堂丞相府，什麼時候變成養雞飼鴨的場所，我怎麼不知道?」
他話聲才落下，旁邊又昂然走出三隻白鵝，趙翩翩嘴巴正嘖嘖有聲的緊隨在後。
「佑哥哥，你別擋著它們的去路，讓一讓嘛!」她哪裡想到站在前面的會是趙子楚，否則打死她都不敢將寶貝們帶到此處散步。
趙子楚眼珠子朝天一翻，咬牙切齒假裝凶狠地說：「翩翩丫頭，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這個情景讓他想到去年在太子宮邸，她不小心跑到廚房，看到婢僕正忙著宴會而大肆宰殺的畫面時，「咚」一聲像屍體般直直倒下。
自那之後幾乎所有人就不准她再靠近廚房半步，因為若不如此強制，他們全都要變成和尚及尼姑，御花園也將淪陷為雞鴨鵝的快樂天堂。
聽這聲音趙翩翩畏縮一下，慢慢抬起頭，「王……兄，是你呀!」從顫抖的聲音顯示她正讓一股恐慌所攫住，臉色雪白地向李佑身旁緩緩挪移過去。
在京城所有人都把她呵護在掌心疼惜著，就只有眼前這個高大英挺的堂兄，每每對她和容姐及芙姐姐毫不留情面地嚴詞責罵，使她自然對他生出畏懼之心。
但趙翩翩有所不知的是，這一切都是皇上和太子所默許的。自從兩年前單芷芙隨著太子妃單芷蘭進京之後，三女年齡相仿一下子就打成一片，前者見宮中生活把兩女拘束得毫無生活樂趣可言，於是帶頭淘氣起來，一時間把後宮搞得是雞犬不寧。
皇上和太子又不好開口責備，其實心裡也真正捨不得看到她們難過的模樣，只好私底下請趙子楚以半個自家人的身份，對她們強加管束。
趙子楚狠狠瞪她一眼，然後望向李佑質疑道：「四弟，你讓她靠近廚房了，是不是?」
李佑歎口氣地點頭，說到這場災難的起始，要從去年的中秋開始說起。
× × ×
一年前
丞相府的大總管李尉，手拿一封書信急步走到書房，用力敲了兩下房門，然後向裡頭大聲稟報：「少爺!京城有快報傳來。」
「拿進來吧!」李佑優閒的畫著丹青，頭也不抬地伸手一指，「擱在那兒，我待會兒再看。」這時對他而言，沒有比完成這幅神來之筆更重要的事。
李尉最瞭解他，從不為凡事俗務傷神，天塌下來也有皇帝和丞相老爺在頂著，總認為再天大的事也輪不到他來管，所以養成不愛用腦筋，盡情享受人生的性情。
「但是少爺，這是太子命人從京城專程飛馳送來的，可見其緊急之極哩。」李尉澀聲困難地解釋著。
聞言，李佑懊惱的擲筆，抬頭責備地瞪他一眼，「再怎麼急也等不了半個時辰嗎?」
說完他手一伸，心不甘情不願地把信接過，「真不懂這些人，一個美好的人生，都讓他們給急壞了。」
他初時漫不經心地，但看到後來身體逐漸僵硬。
「這是在搞什麼鬼?」李佑深吸口氣，立刻抬頭吩咐，「李尉，準備快馬，我要到洛陽碼頭。」
他的未婚妻子和色藝雙絕的才女單芷芙，兩人不知為何偷偷從京師跑到洛陽來。
「老天，這是為什麼呢?」李佑直覺有問題，不過總得等把人給攔截到才能得知。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純禱子弟，只愛風花雪月，但他的結義兄弟都知道，論心思幾人當中卻是他最細膩，冷靜而且多智，任何風吹草動都休想瞞得了他。
「好吧!我就看看這兩個女人，到底在玩什麼花樣。」他頗感興味地笑了笑。好久沒有趣事可以引起他的注意，看來他可有得玩了。
今天是中秋佳節，洛陽碼頭比平時更加忙碌，出外的遊子紛紛返抵故鄉。李佑翹首引領在碼頭倚欄跳望，昨天他等了一個下午不見芳蹤，所以一大早他就吩咐李尉準備馬車在此等候。
這時一對人影吸引了他的目光，雖然兩人喬裝易容穿著男人的衣裳，但他還是捕捉到那款擺的臀部，動作間帶著自然的優雅。
「終於找到你們了。」對於自己的發現，李佑得意地一笑，靜下心來等。
小公主在單芷芙的攙扶下，正小心翼翼地步下船來，或許是第一次離開宮廷，她看不出長途跋涉後應顯現出的疲憊，反而對新事物充滿著無限的好奇，一對明眸亮晶晶的，引人至極。
這個出生之時因成千的蝴蝶翩翩飛舞於御花園中，而以此為名的美麗小公主，自從許婚之後就一直憂心忡忡，雖然所有人都跟她保證，她的未婚夫是個溫柔體貼的男人，但還是不能讓她放下疑慮。
正當單芷芙從徐州追蹤滅門血案的仇人線索返抵京城，易容改裝準備前往洛陽之際，適巧碰上趙翩翩想找她談心解悶。
小公主知道她的目的地後，心念一動說什麼都要跟著來，想偷瞧自己的未婚夫一眼，好安那顆忐忑不安的心。
兩女隨著洶湧的人潮緩緩通過碼頭，才踏上往進城的道，迎面走來的英挺身影，令單芷芙把仍不住到處環視的趙翩翩拉回身邊。
「別再東張西望了，你要見的人正走了過來呢!」單芷芙湊到她耳畔輕聲說道。
「你說誰正走過來?」趙翩翩只回頭瞥了她一眼，又好奇地左顧右盼。
單芷芙知道她自小生長在深宮內院，所以這回出遠門就彷彿開了眼界，不過這也實在是太離譜了，她居然忘了此行的目的。
她朝天翻翻眼，「你到洛陽想見的人，快要走到你正前方了。」單芷芙好整以暇地宣佈，然後忍住笑看她如何因應。
「什麼?」趙翩翩只來得及喊這麼一聲，當她轉過頭定睛來瞧時，李佑正雙手交抱在胸前，以一種有趣的眼光將她徹底從頭到腳掃視一遍。
「嗯!這身打扮雖然不是很符合你的身份地位，不過滿有創意就是。」以充滿調侃意味的語氣說完之後，李佑笑看她仍呆若木雞的模樣，忍不住又想逗她。「你張開的小嘴是很誘人，如果這是你的邀請，我也只能說抱歉，大庭廣眾之下總不能做出有失禮儀之事是吧!」說著他探手朝她的嘴唇輕點一下，他原本想就此收手，但她的唇是那麼的柔軟誘人，逗得他瞬間就打消了念頭。
趙翩翩無法躲開那撫著自己嘴唇的大手，她好像聽見單芷芙咯咯笑了出來，眼前的這個男人著實奪走了她的呼吸，她的腦筋一片空白。
老天!他長得真是好看，不過最吸引趙翩翩注意的，還是他那能讓人融化的溫柔眸光。
噢!她好高興，父皇沒騙她，真的幫她選了一個溫柔的男人。
「怎麼樣?對你未來的丈夫，你看得還滿意嗎?」李佑幾乎忍不住笑出來。這個小公主十分天真不懂掩飾自己的情緒，她突然現出的欣喜模樣就是最好的證明。
趙翩翩這時才明白，自己看傻了眼，她漲紅了臉既窘且羞地垂下螓首，尷尬地以小手玩弄著衣角，那嬌憨的模樣兒真是可愛極了。
唉!她可真是個膽怯害羞的小東西。李佑立時決定他們兩人見面時，不需要閒雜人等。
「這裡人多，我們回府再好好聊聊你到此地的原因吧!」話畢他立即上前拉起她的小手，往馬車走去。
「啊——等一下，人家要和芙姐姐在一起。」趙翩翩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這個勇氣和他獨對，心中充滿著忐忑不安，轉頭求救似地望往單芷芙，「芙姐姐——」
「李尉，帶單小姐上另一輛馬車。」李佑頭也不回地吩咐，握緊小公主的手把她拉向馬車。
趙翩翩不得不小跑步以跟上他，但仍不時回頭呼喚著。
單芷芙嘴角揚起一絲微笑，無可奈何地兩手一攤，「放心吧!他不敢吃了你的。」
唉!不是她不想幫忙，別看李佑平時溫文儒雅一副好脾氣的樣子，當他有所堅持時，她絕不會笨得去碰這個釘子。
趙翩翩一聽這話就認命了，她知道單芷芙不會對自己見死不救的，只好乖乖地任李佑護送上馬車，在家將的前導下緩緩進城。
不過她還是感到恐慌，這輩子除了自己的親人之外，趙翩翩從未曾這麼親密地接觸過別的男人，雖然對方是自己未來的丈夫，這也不能平息侵蝕她身體的顫抖。
然後她看見李佑拿出一方絲巾，他的手往她臉上探來。
「你……你要幹什麼?」她的聲音中有一絲的輕顫。
「別怕!」李佑注意到她在發抖，笑著抬頭看她，「我只是想擦掉你臉上的偽裝，好看清楚你長什麼樣子!」
他一手捧著她的下頷，一手小心翼翼地在她臉上輕輕擦拭。
「我只記得你小時候的模樣，而那至少是十幾年前的記憶了。」
這個溫和的聲音，終於讓趙翩翩慢慢靜下心來，她開始仔細端詳他，這個男人除了俊偉的儀容引人側目之外，他一身儒生的打扮更顯得文采風流，說不盡的倜儻不羈，瀟灑自如。
「你很喜歡看我?」李佑在她打量自己時，也細心地將她審視了一遍，但她臉上無法除盡的深色鉛粉阻礙了他的視線，於是他決定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丫頭將她從頭到腳好好清洗乾淨。
趙翩翩立刻回過神。老天!他逮到她在偷看他了。
「我……」她的臉不禁燒紅，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腦袋又是一片空白，而他的眼神讓她心跳加速，幾乎無法呼吸了。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喜歡你這樣看著我，不過……」李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眼中閃現調皮的光芒，「老天爺好像不大公平，你是清清楚楚見過我的樣子了，但我卻只能對著一張弄花的臉，想著你四、五歲時流著兩行清淚，還掛著鼻涕的可怕模樣。」
「啊!真的嗎?」趙翩翩倒抽口氣。老天!這是他印象中的自己嗎?她心慌意亂地迎上他的視線，然後認出了他眼裡一絲惡作劇的微光。「你在騙我，對不對?」說著她現出小女兒家嬌嗔的神態，握著小拳頭往他身上就要擊去。
「噢!我記起來了。」李佑抓住那打來的小手，忍不住笑起來，「不是哭哭啼啼的樣子，是飛舞著兩條小辮子，說什麼都要當我們小跟班的傻模樣。」
「你又在胡說，人家哪有這個樣子。」趙翩翩的臉馬上變得陀紅，害羞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忽然間她已讓李佑扯進懷裡緊緊抱著。「你——」
「噓!不要害怕，讓我抱著你一會兒就好。」在她掙扎著時，李佑在她發間輕聲低語，「這回我要說的可是真的．有一次在御花園你要我把你抱起來，將飛到樹枝上的風箏拿下來，還記不記得?」
趙翩翩抵著他的胸膛輕輕搖著頭，對小時候的事她記得的並不多，這時她感到自己的心跳正快速地撞擊著，噢!被他這樣抱著的感覺真好，他好溫暖，而且不知怎地，她竟已坐在他的腿上。
但他這個大膽的舉動卻沒讓她感到害怕，李佑已經不再令她擔憂，他天性中溫和的個性撫平了她的焦慮。
一切都會沒事的。趙翩翩自顧自地想道。
她自然地更靠貼他懷裡，李佑的表情純然是男性的滿足神色，他加強雙臂擁抱的力量以做回應，然後咧著嘴笑開了。
× × ×
一行人回到府邸，接著自是一團混亂，因為府中一下子來了兩個嬌客。李佑立時喚來管事施嬤嬤，讓她將兩女帶人內室，沐浴更衣好換回原本嬌俏的女兒身。
一切歸於平靜後他則逕往書房而去，李佑邊走邊在心裡臆測，這個一出生即失去母親，因而被保護得像朵溫室中的小花，碰不得一丁點的美麗小公主，究竟是為了什麼千裡迢迢的遠從京城而來呢?
過了半個時辰，趙翩翩終於回覆乾淨穿上裙褂，讓侍婢領到一處精緻的寢房，她怯生生的環目四顧，發覺這個房間裝飾得極高雅優美。
猛地一瞥眼，她見管事施嬤嬤撥給她的丫頭就要走了出去，連忙把她喚住，「等一下!珍……珠?」她停頓了一下，想著是叫這個名字吧?「這是誰的房間?」她伸手指著自己站著的地方。
這個叫珍珠的女孩笑了笑，露出甜甜的酒窩，「公主，這是少爺昨天吩咐為你準備的，當然是你的房間。」話完她朝趙翩翩道聲晚安，低頭行禮告退。
趙翩翩站在那兒，雙眼疑惑地睜著。
咦?他昨天就知道我們要來洛陽了嗎?
半晌後她明白過來。
唔!皇兄的反應還真是快，回宮之後包準少不了一頓罵了。
唉!長嗟短喟之餘，她讓窗外花園裡的奇花異草吸引住了。
在宮裡御花園一向是她放鬆心情的好地方，她很高興在這裡也有一處飄著香氣，如置身於仙境漫遊一般的花園可讓她陶然忘憂，她不由得輕移蓮步倚在窗台，凝神觀賞外面花浪輕翻絢爛多姿的園林景色。
李佑跨過門檻，首先映人眼簾的就是趙翩翩倚窗俏立的動人模樣，不過她秀氣的瓜子俏臉隱隱帶著一抹淡淡的哀愁，看得李佑的心為之一擰。
他知道那是因為賢德皇後生她之時，體質虛弱再加上產後熱病纏身，不久便撒手人寰。趙翩翩自懂事起就自責甚深，因此她開始茹素參佛，為母親祈福以宥罪愆。
李佑放慢腳步怕驚嚇了她，輕咳一聲；剛叫了句「翩翩」，她全身一震，還是免不了讓他嚇著了。
「對不起，我嚇到你了嗎?」女人的膽子本來就小，只是這一個比大多數人更小。
李佑立時朝她溫柔地微笑著，試著想撫平她波動的情緒。
趙翩翩仍兀自輕顫著，粉頰嫣紅，有點手足無措地扭絞著小手，然後低著頭輕聲說道：「只有一點點而已。」
李佑以莫大的興趣審視她。趙子楚說得對，長大後的她清麗脫俗一如白蓮，但最引人之處卻是她自然散發一股弱質纖纖、人見人憐的氣質，只要是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都不會忍心去傷害她的。
他用手抬起她的下頷，「翩翩，單芷芙說對了一件事，我不咬人的。」
對他的俏皮話，趙翩翩笑了起來，「我知道。」她試著配合他調皮的心情，然而那雙直視她的深邃黑瞳，卻直教她心跳又疾速躍動起來。
她的笑聲令李佑滿心歡喜，「唔!終於笑了。你應該時常這樣笑，那可以讓你一整天都變得很愉快的。」隨後他的大手在她的臉上愛撫著，好像想把她所有的快樂全都留住似的。
李佑也很快地發現，這是他第一次想要驕寵呵護一個女人。
「翩翩，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洛陽的目的了吧!」片刻後，他終於說出兩天來心中的疑問。
這突如其來的話題令趙翩翩臉上迅速升起潮紅，現在她只希望有個地洞讓她鑽進去，好躲開眼前令人尷尬的情景。
「怎麼了?又不是做見不得人的事。」她臉上的羞赧讓他微笑起來，李佑覺得她暖昧的神情頗為有趣，也引起他的好奇心。他溫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來，告訴我。」
趙翩翩的耳根也紅了，羞澀地垂下秀長的睫毛，喉間彷彿梗著一團硬塊，使她困難地吞了口口水：「我……不記得你長什麼樣子了，剛好芙姐姐要來洛陽，就……就央求她帶著我一起來。」她仍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人家原本只是想偷偷的看一眼，哪知道你……」她輕輕咬住下唇，羞得再也說不下去。
「原來如此。」李佑為她這個回答高興不已。這個脆弱的小東西居然只為見他一面，千裡迢迢的從京城到洛陽來。「翩翩，你現在也見過我了，還感到滿意嗎?」
這個問題使趙翩翩臉上的紅霞更盛，羞人答答的說不出話，只是輕輕頷首以做答覆。
「翩翩!」李佑雖然已從她的神情猜到答案，但事實證明的一剎那間還是令他震撼，尤其是她顯現出的那種少女嬌態，誰能不怦然心動。
李佑輕輕把她拉往懷裡。他從未幻想過擁有一個溫柔可人的妻子，他的身份注定跟政治婚姻脫不了關係，所以他早就學會擺脫那種愚蠢的夢想，免得讓現實吞噬了他，寄情於生活中其他的情趣就成了他避世的桃花源。
這一刻他發現，和她一起組成的溫暖家庭，足以取代他之前所有的樂趣。他把她摟得更靠貼懷裡，一手在她吹彈可破的俏臉、耳際、鬢髮和粉嫩的頸項間愛憐的輕撫著。
「我真的很高興，皇上將你許配給了我。」他忍不住在她前額印下一吻，心滿意足地說。
趙翩翩既感意亂情迷又覺窘迫萬分，像只受驚小鳥般在他懷裡顫抖。「我……我也很高興，自己是嫁給你。」語畢她立刻羞赧得更埋人他胸膛，感受他抱著她的力量。
「我知道。」李佑自負地笑著回答，接著他想到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還滿符合兩人的。「翩翩，今天月圓人團圓呢!你以前在宮中是怎麼過中秋的?」這刻他忽然想多瞭解這個可愛的小東西，以便他們日後能處得更好、更快樂。
「不就是一家人在花園裡賞月，難道還有不一樣的方式嗎?」趙翩翩抬頭望著他，她的臉蛋仍紅霞未退，但已經沒有那麼害羞，閃著好奇的雙眸直直盯著他。
李佑點點頭，「是不一樣。一般平民老百姓都會上街看煙火逛燈會，或是到廟裡祈福上香。」接著他再為她一一解說宮內外的不同之處。
「原來還有這樣啊!」趙翩翩聽得瞠大了眼睛，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表情，她開始可憐的哀求道：「那……你可不可以帶我去逛逛?這一生只要有一回就夠我回味無窮了。」
她並不貪心，清楚自己的身份有許多限制，但她從不埋怨或者是叫屈，因為她愛這個溫暖的家，為了它失去一些東西是她可忍受的。
李佑因她臉上渴望的表情而笑，心想這個小東西居然能在這麼小的事中得到這麼大的快樂。「好!今天晚上我就帶著你出去開開眼界。」
「佑……哥哥，謝謝你。」趙翩翩心情從未如此愉快過，好想開懷大笑，同時為自己的大膽羞怯而雙頰生霞，雖然如此，她還是抵著他的胸膛滿足地微笑起來。
「晤!我喜歡它。」李佑對她這個親暱的稱呼感到滿心歡喜，低頭輕吻她頭頂的髮絲。
當然，對他而言她還是太膽怯，不過時間和耐心終會使她擺脫它。
趙翩翩在他懷中笑開了臉，就連這輕輕的擁抱都能使她體內引發陣陣莫名的喜悅，噢!老天，她好快樂，這會是自己一生最值得回憶的中秋佳節了。
× × ×
當天晚上，兩女在稍事改裝打扮後，換上平民百姓的服飾，在李佑和幾名家將的掩護下，溜往洛陽的名剎白馬寺。
寺廟裡人頭湧湧，三人好不容易在家將的護衛下，終於勉強擠進寶殿，一群和尚背著他們面向佛壇，正在敲磬念佛。
主持法事的正是此寺德高望重的玄空法師，自小茹素參佛的趙翩翩早就雙手合十跟著-一起誦經念佛，但旁邊的單芷芙卻突然臉色一片慘白。
李佑察覺有異，正想開口問她，卻不想她早一步向他開口請求先行離開，也不等他的回答，她隨即轉身快速離去。
她身手之快令李佑呆愣了一下，「我的天!這下子可有人要因看走眼栽了個大跟頭，而氣得忿忿跳腳了。」
李佑當然清楚她和趙子楚之間的恩怨，想到二哥如果知道他口中的蕩女竟有如此高超的武藝，那情景一定精采至極。
不過這個發現還不如眼前的小東西讓他更感興趣，趙翩翩虔誠禮佛的模樣就像是一位從天界下凡的女神，只能遠觀而不可近玩，予人一種不屬於凡塵的感覺。
這又是她的另一面貌，而他發現自己還是比較喜歡她平日與時地融為一體時，那種自然流露出的親切與隨和。
在玄空領頭誦經做完法事之後，這個看去一臉肅穆的老和尚，終於注意到李佑，向大眾信徒合十告罪之後，立刻往他的方向移步走來。
「李公子，想不到你也在此，老納有失遠迎。」玄空合十向李佑行禮後這才望向趙翩翩，看到她時一雙眼睛忽地閃過亮光，「這位貴人從遠方而來，敝寺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見諒。」
聽到他的話，趙翩翩再天真也知道對方已經知道她是誰，她不由得好奇地睜大了雙眼，「師父果然是有德高僧，一眼就看破了我的身份。」說著打從心裡流露出敬意。
「貴人不論是做何打扮，那天生的貴氣和氣度，是任何改裝都無法掩飾的，相信這一點連李公子也會同意我的看法。」玄空以慈善卻肯定的語調說道。
李佑點點頭表示贊同，「師父說得一點都沒錯。」對趙翩翩被他識破身份之事，他顯得一點也不擔心，這個老和尚知輕重，絕不會笨得洩密出去。
「今日事多繁忙，老納分身乏術，無法親自帶貴人參觀敝寺，只好請李公子代勞了。」玄空雙手合十向兩人告罪。
趙翩翩聞言反為自己耽誤到他的職責而深感抱歉，「不敢!師父不用招呼我，芙姐姐和我……」說到這裡，她才發現單芷芙忽然不見了人影，「咦?佑哥哥，芙姐姐人呢?」
李佑好笑地將踮著腳尖開始東張西望的可人兒拉回自己的身邊，「她去辦一件事，要我們別等她，自行玩去。」
「噢!這樣啊!」她略感困惑地喃喃說道。不知道芙姐姐有什麼急事呢?
這時她忽然想起，單芷芙到洛陽不就是為了辦事?她隨即釋懷，轉過頭朝李佑甜甜的一笑，「好!但今天你是要帶我好好的逛逛。」
李佑對趙翩翩快樂的吱吱喳喳微笑不已，沒有注意到正專心聽兩人對話的老和尚那一閃即沒的異光。
「那麼兩位施主就慢慢觀賞敝寺準備的中秋燈會，老納先行告退了。」玄空再次向兩人合十行禮，轉身離開時的腳步比平常快了許多，透著相當的詭異，更加平添幾許神秘的氣氛。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1 01:49:42
第二章
李佑帶著滿臉歡欣和拎著一堆飾物玩意的趙翩翩，心懷暢悅的回到丞相府，兩人直抵趙翩翩的寢房。
「佑哥哥，洛陽的糕點真是美味極了。」這年僅十六歲的美麗大孩子，仍對沿路品嚐的甜點歎不絕口。
「那是因為你第一次吃它，所以才會覺得好吃。」李佑莞爾，拿來濕巾將她嘴上沾黏的殘屑拭乾淨，也一併將她臉上的偽裝擦掉。
老天!她的嘴絕對能誘使一個坐禪的高僧動起非非之念，看她清秀至極的如花玉容，實是人世間一大享受，他前所未有地為了她心緒大亂。
「佑哥哥!」趙翩翩在他更靠近她時低語，「我的嘴……有什麼不對嗎?」這男人正使她分心，每次他一接近自己，她的膝蓋就奇怪地發軟，還有他的眼睛緊盯著她時，就有一股奇異的興奮滑下背脊。
「翩翩，我一直想問你，經過一天的相處之後，你覺得我如何?」李佑抬起她的俏臉，看著她閃閃動人的明眸，以沙啞、低沉的醇厚聲音問道。
趙翩翩幾乎無法回答，一張俏臉立時紅透，垂下秀長的睫毛，半遮美眸，一副羞人答答的誘人樣兒。
「怎樣嘛?你也說句話呀!」李佑刻意讓他的聲音保持平靜，免得讓這個看來已經羞赧得手足無措的小東西更加慌亂。
「唔……你就像皇兄一樣，對我既體貼又溫柔。最重要的是，你這人有一顆天性溫和的心。」她感覺自己心如小鹿亂撞，低如蚊蚋的聲音幾不可聞。
「像皇兄?」聞言李佑先是愕了一下，但半晌後就釋懷了。
他露出笑容，眼中神采飛揚，明白這個被保護得無微不至的天之驕女，根本不諳男女情事，自不懂如何分辨兩者間的差異。
「太子待你是兄妹之情，而我們是未婚夫妻，那是不一樣的感情。」李佑淺笑著低聲說，他接著采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細細感受她精緻的五官，還有無論她多麼天真無邪，隱藏在衣服下的曲線處處流露的性感誘惑。
趙翩翩有些迷惑，終於抬起眼看著他，「哦?那麼未婚夫妻是怎樣的一個感情呢?」
她忽地對他神奇的觸碰，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李佑聽到她的問題，唇角逸出一抹溫柔的微笑，「當然是不一樣。」他的手來到她最誘惑人的小嘴緩緩摩挲，「那是一種會讓你臉紅心跳的感覺，你現在就是這樣對不對?」
「嗯!」顫抖又一次襲過，趙翩翩為這不明所以的感覺顯得十分困惑，「為什麼我會這個樣子?」
她身體對他的直接反應，令李佑心裡十分高興，但他仍強迫自己記得她對這種事沒有經驗，必須小心地引導她。「那就是我跟太子不一樣的地方，我帶給你的是男女在婚姻行為中的快樂，哪!太子就不會像我這樣對你。」
話落他低下頭輕柔地吻上她的唇，李佑知道這是她的初吻，不可用強肆的態度而嚇到她，於是他放柔這個吻，慢慢地、輕輕地輾壓，讓她先習慣他的嘴在她唇上廝磨，然後才突破她咬著的牙關，一舉入侵到她的小嘴。
這個吻令趙翩翩大吃一驚，緊接著感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糾纏，因為李佑已緩緩將他的舌頭伸人她的口中，這讓她芳心蕩漾，身子馬上灼熱起來。
「嗯……」老天!他正以舌頭摩擦、吸吮著她的舌尖，趙翩翩雙手緊抓著他的衣襟，一種酥麻的感覺直教她兩腿虛軟無力，全身癱在他懷裡。
她的輕顫說明了她的喜悅，李佑滿意地露出微笑，然後用盡每一分意志力才能讓自己抽離她溫熱的小嘴，她比他所想像的還要甜美，「翩翩，這就是我要給你的感覺，和太子疼你是不一樣的，對不對?」
「嗯!」趙翩翩嬌柔乏力的伏貼在他胸口，仍在思索、回味著適才那種怪異的反應，「佑哥哥……你在吃我的嘴巴時，我的身體變得好熱……而且還輕飄飄的，一顆心跳得好快、好快……幾乎讓我無法呼吸了。」
聽到這個可愛的描述，李佑忍不住發出低沉的笑聲，「翩翩，這就叫『親吻』，懂了嗎?」趙翩翩的天真和生澀令他想到她在洛陽的日子，他可得讓她多多練習，免得新婚之夜時把她給嚇壞，那可就一點也不好玩了。
「親吻?」聞言她整個人都愣住了，俏臉隨即泛起既羞且驚的表情，「可是……這是夫妻才可以做的事，不是嗎?」宮裡的嬤嬤是這樣告訴她的。
「小傻瓜，我們是未婚夫妻，當然可以這麼做。」李佑溫柔地愛撫著她動人的玉背粉頸，對她的問題，他給她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免得驚嚇了這個初嘗情事的小東西。
「告訴我，你喜歡我這樣親吻你嗎?」
趙翩翩顯然非常沉醉於他的撫摸，意亂情迷地將臉蛋緊貼著他寬厚的胸膛，「嗯!喜歡。」她夢囈般地嬌吟出聲，赧然點頭。
再沒有比這句話更能鼓舞人心，李佑心中一蕩，哪還按捺得住，她還沒明白他要做什麼，他已抬起她的下巴，猛低頭將大嘴覆蓋上她的。
「唔……」趙翩翩閉上眼睛，迷失在他充滿男人味的氣息裡，不久即癱軟在他的熱吻中，她不自覺地把手環上他的脖頸，櫻唇輕啟讓他不住挑逗的舌頭探入。
她青澀的回應令李佑滿心歡喜更加用力地吻她，他的舌貪婪地與她的遇合嬉戲，但當她的舌尖怯生生地輕拂並試著吸吮他的時，李佑為她的反應大為震動，立即慾火狂熾，他知道自己該停下來了，要不他準會把她生吞活剝，一點殘屑都不留。
他抽身退開。老天!她擁有摧毀他的熱情。李佑暗自藏起他的驚訝，他們都飽受震撼，兩人的呼吸喘急而沉重。
「我讓珍珠進來伺候你沐浴，然後早早上床休息，好不好?」他必須暫時離開她，讓自己的慾望平息下來。
趙翩翩仍兀自輕顫著，全身虛軟地點點頭，「嗯，都聽你的。」
李佑放開她甜蜜而臣服的身子，大手輕輕將她按坐在椅上，「我就住在你的對面，有任何需要只要叫一聲就可，知道嗎?」
等她微微點頭後，李佑很快地在她前額親了一下，然後轉過身逃命似的一溜煙跑掉。
老天!這個不懂賣弄風情、打情罵俏的大女孩，幾乎讓他自制力全失，對習慣於嬰宛界的女人，那種矯揉造作，擁有高超調情技巧的他來說，趙翩翩不知虛偽的純真，就像是一股新鮮的空氣。
在這一刻，李佑確信自己希望她永遠保有這份清純，他早就厭倦偎紅倚翠的生涯，他實在渴望這種清新的氣息太久了。
× × ×
趙翩翩在珍珠的服侍下，再次洗了個香噴噴的熱水澡，幾天來的舟車勞頓終於在此刻得到舒緩。
當然，還有珍珠的溫暖微笑及善解人意，也讓她感到賓至如歸，她興致勃勃地告訴趙翩翩丞相府的大小事物，就這樣閒聊直到她洗完澡。
精神一鬆弛下來，趙翩翩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這時她才真的覺得累了。
珍珠瞭然地一笑，連忙上前幫她鋪床，「公主，累了一天，你好好休息吧!」說著細心地服侍她睡下，這才悄然離去。
侍女離去後，趙翩翩仍無法入睡，她連連打呵欠知道自己已經太累，但就是沒辦法合上眼睛，她當然明白問題出在哪裡，那就是今晚沒有人陪她睡覺。
在宮中有嬤嬤陪，即使是來此的路上也是單芷芙陪著她，趙翩翩從未曾獨自一人安寢過，她已經習慣這種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覺。
這時趙翩翩想起李佑的話——我就住在你的對面，有任何需要只要叫一聲就可。
如果她需要，她需要有人陪她睡覺，這算不算是「任何」需要的其中一項呢?
不管了，反正是他自己說的。
「嗯，就這麼決定。」她立時從床上爬起來，蹬著寢室專用的小布鞋，離開自己的房間往對面走去。
到了李佑的門外，抬手輕叩兩下，「佑哥哥!」
寢房裡隨即傳來憲葷穿衣的聲響，片刻後門打了開來。
「翩翩?」李佑顯得大吃一驚，他輕輕把那個像是受了委屈，凝著一雙可憐眸光的可人兒拉進房裡，「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嗎?」
趙翩翩搖搖頭，「沒有人欺負我，是我睡不著覺。」
「什麼?」李佑張大了嘴，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半晌後他才回過神，把她擁入懷裡，「你要我哄你睡覺是嗎?」
「不是。」趙翩翩再度搖頭，「人家從小到大都要人陪著睡覺，今晚芙姐姐不在，找只好來找你了。」
李佑瞬間整個人都僵硬了，「這裡?翩翩，你的意思是想和我一起睡在這裡嗎?」
他幾乎讓自己的問題給嗆住。
「是呀!好不好?不然我都睡不著覺。」她連連打呵欠，伏貼在他懷裡，眼睛閉上一副要睡著的樣子。
天啊!真的跟她一塊睡，換他睡得著覺那才奇怪。李佑暗暗叫苦，低頭看了她好一會兒。
在他認為她已經睡著了，想著自己該怎麼辦才好時，趙翩翩突然夢囈般地發出聲音。
「佑哥哥……你還沒回答我呢。」
他還能說不嗎?唉，現在唯有把這份苦汁硬吞進肚裡去，不然能怎麼辦?
「你安心的睡吧!我陪著你就是。」說著他將她攔腰抱起，往床鋪走去。
朦朧中，趙翩翩知道自己被他抱了起來，放到溫暖的大床上。
「我就知道佑哥哥是個大好人……」她聲音沙啞的呢喃道。
李佑搖頭苦笑。是啊!我是個大好人，一個即將在「水深火熱」的絕境中滅頂的男人。他苦著臉摟著她睡在床楊上，拉被蓋過兩人的身子。唉，在他眼前的將會是漫漫長夜了。
他的體熱使趙翩翩自然的更挨近他懷裡，這種感覺真是美妙極了，只是趙翩翩總覺得她的大腿抵著一個火熱的硬物，而且有干擾到她睡眠的傾向。
老天!李佑雙眼緊閉，彷彿非常痛苦地整個臉都皺起來。他心想在熱燙的火堆裡打滾也不會比這個更痛苦了，冷汗從他的額頭直冒出來。
他懷裡惱人的小東西似乎不想讓他今晚好過，不時地以大腿磨蹭他的鼠蹊處。天啊!這簡直是對他的最大挑戰，如果他能活過今晚將是一大奇跡。
這甜蜜的折磨是他所經歷過最殘忍的酷刑，但他也只能緊繃著下顎，嚴厲抗拒她無意識的撩撥，問題是，他還能忍受多久?
猛地，一陣騷動在他下腹升起。
「翩翩……你的手在幹什麼?」李佑以強力壓抑的粗嗄聲音問道。
「你這裡有個硬硬的東西，頂得我很不舒服，人家想把它移開。」趙翩翩喃喃抱怨道，抓住那團隆起的硬物想將它稍微挪開，李佑身上散發出的熱度令她昏昏欲睡，但總得將障礙物移除自己才能睡得舒服，不是嗎?
「我的天……」他發出一聲類似動物的低吼，「翩翩，求求你不能再動了。」李佑的聲音比剛才更加顫巍巍，「別動!別再扭動它!」他隨即按住她的手，不讓她再肆虐他脆弱得不堪一擊的要塞。
趙翩翩可一點都不欣賞他的不體貼，終於睜開惺忪睡眼，不滿地嘟起小嘴，「我以為你說要哄我睡覺的，可你帶著硬邦邦的東西上床，我怎麼睡嘛?」
他理智完全崩潰，對她的抗議充耳不聞，「老天在上!我絕對不是有意的，可我真的是忍不住了。」猛地他不情願地記起，她對這種事完全沒有經驗。「噢!好吧!事到如今，我吃個半套總不為過吧!」為免嚇壞她，他只好勉為其難的改變策略。
李佑猛不決定之後，技巧地一個翻身，將她輕輕壓在身體下。
「翩翩，你想好好睡個覺，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辦到。」
「什麼辦法?」老天!她怎麼開始感到頭暈目眩?他吐在自己臉上的熱氣使她輕顫起來，而且這種感覺好得令她不願去想為什麼會這樣。
「不要問，等完事後你就會明白。」李佑俯身吻她蹙起的眉心，「別皺眉頭，跟你解釋到天亮，你也不會明白的，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懂嗎?」
他沒給她機會再提問題，用一個吻使她安靜下來，伸手捧住她的頭，唇觸著唇，輕柔地敲開她的嘴，以便讓他的舌頭滑進去愛撫她。
佑哥哥怎麼又吻她了呢?這就是他所說的辦法嗎?
「唔……」但她已無法再清晰地思考，趙翩翩聽到自己逸出一聲輕柔的呻吟，感到他的手來到她的胸前，襟結一一鬆開，然後……噢!天啊!
她微微掙扎，香唇抽離他的嘴，並扣住他的手不讓他動，「佑哥哥，你……」他怎麼可以解開她身上穿的單衣，大手還肆無忌憚地由襟口滑進去，按在她的胸脯上呢?
李佑捧著她已顯現出成熟的椒乳，輕輕撫摸，「我們是未婚夫妻，一般夫妻在婚姻行為中的快樂我們都可以做，所以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他大手一邊攻向她柔軟的峰頂加以揉搓，一面試著用溫言軟語安撫她。
「嗯……那也包括讓你這樣摸我的身體嗎?」一陣灼熱的異樣感覺迫使趙翩翩嬌吟出聲。噢，這是多麼的奇特美妙啊，她真的可以享受它嗎?
「當然!我不只要用手來愛撫，還要用眼睛好好看遍我未婚妻子的身體，再以舌頭細細品嚐它的味道呢!」李佑說著坐起身，把手移到她的腰際處，溫柔地為她寬衣解帶。
一陣仍舊陌生的熱流從她腹部升起。天啊!真的所有的未婚夫妻，都像佑哥哥這樣做嗎?
趙翩翩急促地吸著氣。唔，不可以懷疑佑哥哥的話，如果芙姐姐真相信他會錯待她，根本就不可能會把她單獨交給他，不是嗎?她在心裡尷尬地暗忖道。
可是這還是令趙翩翩窘迫萬分，羞得把雙眸緊閉起來，象徵的推拒一下後，就任他為所欲為，接著她感到身上的衣物逐漸被他脫得一乾二淨。
今晚月色是如此的皎潔，李佑的視線毫無阻礙地掃過她青春窈窕的胴體，峰巒起伏的優美曲線，粉嫩膩滑的肌膚及芳草茵茵的女性幽谷，這些再加上此刻他腦海裡呈現出的淫蕩景象，使他口乾舌燥，馬上慾火狂燃。
他硬忍下此時把她生吞活剝的念頭，傾身親吻她的臉蛋，「翩翩，你真是個甜美的小東西……」
他熱熱的氣息吹在她耳邊，愛撫地舔舐著，她回應以一陣輕顫，他可以清楚感受到。
「不要怕，我會慢慢的教你。」即使那會要了他的命，李佑的舌頭靈蛇般撩撥著她的頸項。
「嗯……」又一陣戰慄令她酥軟的呻吟出聲。
趙翩翩感到一股陌生但令人歡愉的戰慄竄過四肢百骸，她無法自抑地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得更貼近自己。
李佑對她如此快便有反應大感得意，微笑地吻上她喉下的柔軟處，輕嘈她的肌膚烙下火熱的印記，而他的手緩緩滑移直抵她雪白的乳房，托起它並挑逗其上挺立的乳頭。
「佑哥哥……」從下身洶湧而上的熱流令她驚喘出聲，趙翩翩倏地睜開眼，「為什麼我會有這種熱熱的感覺?」她並未抗拒他，但她迷惑地蹙起眉頭。
「別怕!這是正常的反應，它的名字就叫『情慾』，是一種會讓人興奮和快樂的感覺。」李佑喃喃地低語，在她乳溝間灑下細碎的吻，滿足地感受到她又打了個顫。
「情慾……」趙翩翩還是無法瞭解體內那股火熱的烈焰，也沒機會再去細想，當李佑捧起她的乳房將一顆蓓蕾含進嘴巴裡時，她立即迷失在陌生的感官世界裡。
「啊……」她怎麼也想像不到世上竟有這種快樂，就像是身在天堂，她不自覺地拱起身，試圖將酥胸更抵向他口中。
她徹底的回應，令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就是這樣……」李佑在她兩邊的乳房輪流吮吻著，專注地以她不曾夢想過的方式取悅她，以沙啞的嗓音喃喃讚歎：「好甜……」
他這時更想知道那片私密的禁地撫摸起來是什麼滋昧、什麼感覺，李佑的手快速滑過她平坦的小腹，直達她大腿的交合處，一聲驚喘的嬌呼自她口中逸出。
「佑哥哥……」老天!他的手怎麼可以……
在她驚訝地試著推開他之前，他的手指迅速移到那顆小小的珠核愛撫，趙翩翩感受到一股純粹的愉悅竄流過全身，她的身體立即背叛了她的意識，反其道而行地拱身回應他。
「小東西，別抗拒它，這只會讓你更快樂的。」李佑能瞭解她的感覺，以粗嗄、低沉的聲音安撫著，「別怕……」然後他溫柔且輕緩地開始探索，這真是一朵甜美且含苞待放的蓓蕾，他極其小心地摩挲、逗弄，尤其是針對她敏感的那一點，毫不放鬆地揉捻它、輕拉它。
「嗯……」趙翩翩明顯地再也沒辦法做進一步的質疑，她在他身體下顫抖和扭動，完全沉醉在他肆無忌憚的手指所給予她的愉悅中，無法自拔。
李佑抬頭望向枕上左右晃動的俏臉，他知道她現在已深陷在他手指所編織的感官世界中，她雪白的肌膚已暈紅一片，乳頭也緊繃成如玫瑰盛開時那般的嬌艷。這個景象誘得他猛低下頭張口吸吮，並以牙齒輕輕拉扯它。
趙翩翩驚喘的逸出呻吟，身子不住顫抖。
「翩翩……我的手要進去你裡面……別怕……」李佑摩挲著已濕潤不堪的私處，喃喃低語。
當他的手指輕緩地、溫柔地探進她體內時，感覺她絲緞般的甬道火熱得燙人，而且緊繃、狹窄得不可思議。「我的天……好緊……」
「嗯……」趙翩翩完全迷失，一股前所未有的酥麻感覺在她下體深處點燃，並有如野火燎原般瞬間延燒至她全身各處，「佑哥哥……我下面好奇怪……」她的指甲陷入他的肩胛，並輕泣出聲。
「沒事……」李佑以喘不過氣的聲音安撫，並一連串地熱吻著她的酥胸，大手更加深人她體內撩撥，「用你的心和身體去感應它……」
「唔嗯……」趙翩翩可以感受到他傾注全力地使她快樂，他的手喚起一陣強烈的酥麻快感，直衝下她燥熱潮濕的女性核心，「唔……」她口中逸出聲聲柔弱而渴求的嬌吟，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哀求著什麼。
「快了……小東西……」李佑從她極力拱身迎向他的手指，不住向他索求更多愉悅的動作知道，這個大女孩正要品嚐到身為女人的第一次喜悅。
他的手在她熾熱的體內穿梭，來回抽撤，令她一陣陣戰，口中呻吟連連，她的熱情至此完全釋放開來，拋棄一切矜持任他施為。
「佑哥哥……」她感到自己緊繃的體內，正發生某件她不甚瞭解的事，然爾一陣強烈的痙攣，她的感官世界爆炸成今晚夜空的絢爛煙火，而她沉迷在這銷魂的感覺裡不能自己。
趙翩翩不知該如何形容這份感受。
「佑哥哥……」她杏眼微睜，紅腫的雙唇發出震驚而訝異的聲音，「這是什麼?你給了我什麼?」
此刻，她看來就像風中顫抖的花朵。
「它就是我要給你的快樂，婚姻中男女交合的狂喜滋味。」李佑等她的戰慄輕緩下來之後才抽出他的手指，微笑地迎視她露出驚愕表情的俏臉。
趙翩翩猛吸一口氣，「你……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已經圓房了嗎?」
「不!我們沒有圓房。」李佑坐起身來，背向她開始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翩翩，男女在一起可以做許多快樂的事，不一定要真正行房才能得到它。」
「原來如此。」聽了這番解釋她不禁鬆了口氣，她還無法接受兩人沒成親就圓房的事實，「那……那你剛剛也有感受到同樣的快樂嗎?」趙翩翩對他在她身上所造成的影響是否也反應到他身上十分好奇，畢竟快樂要一起分享才更有意義。
「還沒，但快了。」話落他轉身面對她，李佑聽見她發出細小而壓抑的驚喘，在她看見他昂揚的身軀時。
她明顯地因這個觸目驚心的「東西」而說不出話來，迷惑、驚訝，好奇還有臆測全混淆在她閃閃爍動的美眸中，這個羞人的景象不知怎地，忽然帶給她全身震顫。
李佑對她的表情瞭然地咧嘴而笑，「不用怕，它不會傷害你的。」說著他來到床上把她摟進懷裡，慢慢親吻她臉上每一處地方，兩手也在她的乳房挑逗愛撫。
他滿意地感應到躺在自己堅硬軀體下的身子，不住喘氣且扭動不已。
「又有感覺了，對不對?」李佑沒有給她時間回答，輕轉她的嬌軀側躺使她背向他。
「嗯……佑哥哥，你要做什麼?」趙翩翩發覺自己被他的體熱完全包圍住，他健壯的雙腿把她困在他兩腿間，那根駭人的硬物親密地緊貼在她背後，從頭到腳實實裹住她。
李佑將自己堅硬的男性置於她兩腿的股間，「噓，不要問。我不會傷害你或是粗魯地對待你，相信我吧!」說著他的手在她下體處的黑色鬈毛中穿梭，有節奏地在敏感點壓迫它，直到她愉快地逸出呻吟，他才在她背後前後衝刺抽撤起來。
「佑哥哥……你拿什麼東西在我大腿裡戳……熱燙燙的……」他堅實灼熱的身體緊貼著她律動的感覺，使趙翩翩愕然又興奮地驚喘出聲。
「你剛才看到的東西……我身上的寶貝……」他伸舌舔舐她的耳際，一邊以兩指揉搓她酥胸上緊繃的乳尖，一面對她小小的核心強力逗弄，同時腫脹的男性也不停地抽出戳入，使勁摩擦她的私密禁地。
「什麼?」趙翩翩的聲音聽起來已變得虛軟，且有些喘不過氣來。李佑在她身上重新燃起的熱情使她暈頭轉向的，以致連驚恐的感覺都顯得那麼的微弱。
它好大，那個粗粗壯壯的硬物會不會傷了她呢?想到此，趙翩翩駭然地夾緊雙腿，想困住他的男性以阻止它再蠢動，卻不想這使得李佑更感受到她大腿肌肉緊緊裹住他時的快感，反令他因亢奮而呻吟不已。
「我的天……」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體內那股狂猛的需求，衝刺急切而有力，律動的節奏越來越快，直到一陣驚濤駭浪般的快感湧上，他發出動物般的低吼，將自己白濁的精液灑滿她的私密處。
即使是在最銷魂的時刻，李佑仍能清楚的感應到她體內被挑起的那股戰慄，明白趙翩翩也即將達到再次的高潮，於是他伸手在她兩腿間的谷地強肆摩挲起來，幫她找到她的喜悅。
趙翩翩早讓激情衝散了那股恐懼，在他的愛撫下陣陣快感不住襲來，「啊……」然後她嬌吟出聲，任那股痙攣的狂潮再次吞噬了她。
李佑輕吻著她的頸背，給兩人狂亂的呼吸一些時間恢復正常。片刻後，他才扳轉她的身子，將她擁人懷中。
「翩翩，我有沒有嚇到你?」
她緩緩搖頭，「佑哥哥，你以後都要用這種方式哄我睡覺嗎?」她滿足地更靠貼他懷裡，雙腿與他交相纏繞。
「你希望我這麼做嗎?」李佑微笑地俯望她，並輕輕拂去她頰側濕透的髮絲。
趙翩翩累得直打呵欠，李佑搾乾了她剩餘的精力。
「嗯，我要你每天這樣哄我睡覺，它讓我很舒服、很快樂……」他們肌膚炙著肌膚的溫暖感覺，讓她逐漸沉入夢鄉。
「是嗎?」李佑濃濁的嗓音帶著滿足和驕傲，「那麼我可以跟你保證，在這方面滿足公主的願望，就是在下我最大的榮幸。」
他猜她是不可能聽到這個承諾，她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李佑俯頭吻吻她的頭頂，「看來有這個小東西在，以後我的日子怕是不會再無聊了。」
但他的腦袋裡忽然出現一個憂慮。老天爺!那如果她回京城之後，他要怎麼辦?唔……他得好好想個辦法把她留下來才行。
「明天我要找單芷芙談談。」李佑作下決定，然後才安然地緩緩入睡。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1 01:50:07
第三章
第二天早上，李佑高興地發現，老天爺真的應許了他昨晚的祈求，一個意外的發現，使得趙翩翩被迫留在洛陽。
但她不想一個人在此，想隨著單芷芙和遠從京師來抓兩人的趙子楚一起回京，李佑花了不少時間及耐心，才終於哄得她開心地留了下來。
昨晚趙子楚匆匆趕到洛陽之時，發現三人輕車簡從地離開丞相府，於是暗地緊跟在後，直到單芷芙神色異常且隻身離開。
兩人因先前的摩擦使他不敢貿然現身，為保護她只好緊緊跟隨，沒想到卻因而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秘密。
這個意外使得原本不愛理凡事俗務的李佑，有監於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信念，也被逼得只好打起精神接下秘密任務。
於是他開始忙得昏天黑地，根本沒時間陪嬌滴滴的小公主，兩人這些天也只有晚上休息時才有機會說話。
趙翩翩倒是沒有任何的埋怨，她早就習慣男人以公務為重的世界，而且有珍珠和家將們陪著在洛陽四處走走，她已經感到十分的滿足。
這一天，她忽然想上白馬寺找玄空法師，於是一行人準備好馬車，正要出發之時，李佑適巧回到府中。
他一見這個陣仗，連忙走到馬車旁，笑嘻嘻的問著：「翩翩，你今天又要上哪兒去逛啊?」
簾子掀起來，露出趙翩翩嫩滑的臉蛋，「人家今天想到白馬寺上香，順便找玄空法師開釋呢!」她俏臉紅撲撲的，顯是因為可接近佛法而興奮不已。
但李佑臉上的神情卻為之大變，還立刻吩咐家將全都下馬，「翩翩，我有事找你，今天就不要出去了。」說著他把她自馬車裡輕輕拉出來，回頭就往內堂走去。
「佑哥哥，你不是很忙，有什麼事等晚上再說不行嗎?」趙翩翩疑惑不解地讓他拖在身後，想著自己今天的行程看來準是要泡湯了。
「再怎麼忙，也總得抽空陪我的未婚妻子呀!」李佑理所當然的回答，「難道你不希望我在家陪你嗎?」思及此，他終於停下來轉身看著她，一副為這可能性而懊惱的模樣。
「怎麼會?人家高興都還來不及哩。」趙翩翩立即的解釋，使他臉上又重見歡容，但維持不久，她的下一句話又讓李佑陷入愁雲慘霧當中。「我等明天再上白馬寺就是。」
「不行!」李佑衝口而出，聲音嚴厲而緊繃，蒼白的臉色顯示他的驚慌。
「為什麼不行?」趙翩翩一聽登時嘟起小嘴，明媚的秀眸隱隱罩上一片迷濛，她看起來是被他嚇到了。
「噢!小東西，別哭!我不是有意的。」李佑伸手將她擁人懷裡，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輕輕愛撫她的香背。
「你欺負我……」她幾乎是以控訴的語氣說道。
「我沒有欺負你。」李佑立時反駁，但淚水還是沿著她的臉頰滑下，慌得他連忙用溫柔的口吻加以安撫，「噢，好吧!我聲音是大了點，但我絕對不是有意對你凶的。」
趙翩翩從他的聲音中知道，他是真誠的，這終於撫平了她的情緒，但她還是不懂，為什麼他要限制她到白馬寺找玄空師父呢?
「佑哥哥，你為什麼不准我上白馬寺?」
李佑皺起眉頭深思，她必須瞭解事情的真相，如果她不明白四周的危險，他要教她如何信服而提高警覺呢?
意會到此，他把她帶進深幽的林中小亭，在石椅上坐下，繼而將她擁入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翩翩，我有話要告訴你，不過這件事還是個大秘密，可不准洩漏半句出去，瞭解嗎?」李佑加重語氣提醒道。
她點點頭，「噢!明白了。」李佑嚴肅的表情更讓她深感好奇，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緊緊盯視他。
「你在京師有沒有聽過查旭這個人?」見她困惑地搖著頭，李佑點點頭，把她摟得更緊，「他是前朝的刑部侍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混世大魔頭。」
李佑接著把查旭過往的惡劣事跡，撿幾件約略描述了一下，他感應到懷裡的嬌軀劇烈地顫抖，顯是讓這罪惡滿盈的惡人嚇壞了。
這個從不知人間險惡的小公主，第一次感受到世間的殘酷無情，李佑不願讓她永遠躲在溫室中，想著也該是讓她漸漸認識現實的時候。
他仍感覺到她的輕顫，心中對她不禁更充滿憐惜，「這十多年來沒有他的消息，我們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卻不想他是躲起來，暗地在策劃一項陰謀反叛的行動，這件事最近由各地陸續得到的情報加以證實了。你知道這個大惡人這些年來都躲在哪裡嗎?」
趙翩翩伏貼在他懷裡搖搖頭，而且她就要哭了，她的心為過去那些無辜失去生命的可憐人而擰絞起來。
「你絕對想像不到的，他就是你今天想見的人。」
她似乎已明白他說的是誰，抬起頭驚詫地睜大眼睛，似乎被那種可能性嚇壞了。
李佑雖然不願見她受到驚嚇，但事實還是總得揭開，「沒錯，就是白馬寺的住持——玄空。」
她隨即癱軟在他懷裡，雙手緊抓著他的衣襟，「怎麼可能?他看起來是那麼仁慈的人，你們會不會找錯人了?」
李佑握住她的手予以安撫，然後堅決地搖搖頭，「你記不記得中秋之夜，我們一起上白馬寺逛燈會，單芷芙卻中途離開的事?」
「記得!芙姐姐跟這件事也有關係嗎?」她的聲音是顫抖的。老天!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另一個秘密。
他看一眼她蒼白的瞼色。要不要將單芷芙的身世告訴她呢?李佑歎一口氣，暗道：
每個人都想保護她，不讓她過度擔憂，雖然動機是好的，但她已不是小孩子，有權知道自己身邊發生的事。
他考慮著告訴她的可能性，然後猛下決定，「是有關係。十五年前，在湖州發生一件慘絕人寰的滅門血案，單芷芙就是那場血案的倖存者之一，也是她發現玄空就是查旭的化身。」李佑接著將查旭因暗戀當時的才女趙絮如不成，憤而行兇殺人的事說了一遍。
他說完時，趙翩翩的淚水早已潸然而下，她的喉嚨因哭泣而刺痛，「芙姐姐她……
她太可憐了……」這整個故事給她的震驚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更為單芷芙悲慘的身世而感到難過。
但更使她無法釋懷的是，一個佛門高僧競可愚弄全體信眾而不覺愧疚，她自小的信仰基礎受到嚴格的考驗，一個人的出世是為了普渡眾生，抑或是掩飾罪惡的最佳偽裝呢?
李佑雖然也為單芷芙難過，但他更為趙翩翩的安全和感受而擔憂，他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溫柔的提出警告，「翩翩，我要你答應我，從今天開始除非我陪著，否則盡量少外出。你太單純不善隱藏自己的情緒，萬一遇上玄空露出馬腳，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會闖出大禍來的。」
趙翩翩深吸一口氣，似乎又為回到那種不自由的生活而困擾，但柔順的她還是點頭答應，「嗯，我會乖乖聽你的話。」她感覺得出來，自己的安全他好像很在乎，對他也很重要似的，而那才是她願意配合他的最大原因。
李佑把她拉進懷裡，手臂保護性地圈住她，「我會盡量抽出時間來陪你，絕不讓你感到孤單和寂寞的。」她是他未來的妻子，保護她遠離危險及確使她生活愉快，就是他的責任。
他想讓她快樂從而忘掉這些令人傷心的事，李佑必須自我坦承趙翩翩是否快樂對他非常重要，雖然他也不確定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在乎，這個小東西只不過是他寵愛的天真大女孩而已，不是嗎?
但老天在上，他真的非常非常地在乎。
× × ×
日子就這樣無風無浪的過去，趙翩翩在丞相府也找到了其他的樂趣以打發時光，她把家將們豢養的守衛獵狼犬拿來當寵物般飼養、疼愛。
但這個舉動卻讓府衛們叫苦連天，這些獵狼犬是經過訓練當巡查用的，如果以養寵物的心態對待它們，只怕它們的嗅覺、聽覺和視覺都會慢慢退化，變得跟一般家犬無二樣，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他們訓練的心血?
逼不得已，他們只好把一對一歲大的成犬送給她，以期其他的獵狼犬免遭她的騷擾，而逃過她「愛心」的魔掌。
然而一個劫數逃過，另一個災難卻降臨，有一天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那天她又如往常地帶著愛犬到後院嬉戲，正玩得興高采烈之時，看見四個僕人從載貨的馬車上拿著兩籠東西下來，裡頭還不時傳出「咯咯」的聲響。
她當然知道那是要幹嘛用的，而她無法坐視不管，「我不能讓他們把這些小可憐給殺了，我得幫它們。」
自從在她皇兄府邸看見那血淋淋的場面昏倒之後，她再也不靠近廚房，免得自己會忍不住加以干涉，但讓她遇上了就無法視若無睹。
「喂!你們把那些東西放下。」趙翩翩小跑步地衝上前，她覺得自己彷彿又看到那驚心動魄的殘忍畫面而快嘔吐了。
僕人們依言將籠子放下向她行禮，然後疑惑不解地問道：「公主，這些是雞鴨鵝，是廚房今天為府裡準備的膳食，你要它們做什麼?」
「噢!這個嘛……」趙翩翩這時才想到，她把它們救下後，接下來呢?她靜心想了一下，嗯，就這麼辦!「我要養它們。」
「什麼?」眾人異口同聲地驚叫出聲，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什麼什麼的，我要養它們不行嗎?」趙翩翩故意虛張聲勢，免得讓他們看到她心虛的一面。老天!她可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麼養它們。
他們難道敢說「不」嗎?眾人臉上泛起一抹苦笑。
「當然可以。那麼公主打算把它們養在哪裡?」其實他們的意思是問她，想把它們放在丞相府哪一個地方飼養，但她卻誤會了。
趙翩翩嬌嗔地瞪他們一眼，「養在哪裡?這還要問嗎?當然是丞相府，難道我還能把它們帶回宮裡頭去嗎?」這些人明明就是欺她不懂，哼!等著瞧好了。「現在就把它們全放了。」她的口氣告訴他們不用質疑她的話。
「這裡?養在這裡?」僕人們全都以暗示著她瘋了不成的眼神看著她，但他們隨即發現她是認真的，無可奈何不只好將籠子傾斜，而後把門打開。
接著下來的混亂，趙翩翩完全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了。
她只知道原本和她嬉戲的兩隻愛犬，現在全轉移了方向，在院子裡猛追著那些飽受驚嚇的小東西，還不時發出威脅的咆哮。
「我的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李佑返抵家門尋找趙翩翩，映大眼簾的景象讓他呆愣在當場，他的家成了名副其實的雞飛狗跳。
他驚愕的叫聲，終於引得在旁圍觀的僕人們注意。
「少爺，事情是這樣的……」一名僕人面露苦澀的笑容，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一遍。
李佑在他敘述事情發生經過時，眼睛直盯著在場中隨著混亂起舞的趙翩翩，只見她小嘴不時唸唸有詞地教訓她的愛犬要懂得憐憫，不可以欺負弱小，彼此要相親相愛等等，這個好笑的畫面，讓他嘴角開始泛起微笑。
「……所以少爺，到後來就變成這樣了。」僕人終於說完。
李佑強忍著笑，心想如果她每天都把這些雞鴨鵝救下來，那他該怎麼辦?一想到那種可能性，他的下巴猛抽動了一下。不行!他必須預先防範那種災難發生。
他轉頭看著僕人們，鄭重其事地吩咐：「你們現在總該知道，以後碰到公主，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了吧!」
眾人瞭解地點頭，然後悄然退下，心想著待會兒他們買回來的雞鴨鵝，要怎麼偷偷運回府邸而不被公主發現?
唉!眾人搖頭苦歎，這下可好，他們從今以後都得陪她玩這種偷東摸西的遊戲了!
李佑走進那一團混亂當中，趙翩翩發現了他。
「佑哥哥，快幫我。」她從未曾因看見他而如此鬆了口氣，「老天爺!佑哥哥，你真是我的救星。」
是呀!我是你的救星，你卻是我命中的剋星。
唉，有什麼辦法，誰教她是他的未婚妻呢!李佑無奈地撮口發出一長聲喝令的口哨，獵狼犬立刻停止低沉、威脅的聲音，乖乖跑到他腳邊坐下。
趙翩翩為這一幕驚呆了，原來這個聲音那麼好用，「佑哥哥，我要你教我吹這個『聲音』。」她拉著他的手臂，興奮的仰起俏臉，那上面佈滿冀望的神色。
李佑被她的話嚇了一跳，皺起眉俯視她紅通通的臉蛋。唉!他再歎口氣，可惡!他就是無法拒絕她的要求，這下他可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想到她日後回京之後，皇上發現他的女兒居然變了個樣，不把他剝一層皮那才奇怪，但是她臉上的快樂表情——
「我教你便是。」他認命投降了。
趙翩翩登時笑逐顏開，高興地在他臉頰印下感謝的一吻，「佑哥哥，你對我真的好好。」
「好吧!剝一層皮就剝一層皮，能換來你的笑容也值得了。」李佑捧著她的臉開心地宣佈，然後對她眨眨眼，開始教她吹口哨。
「剝皮?教我吹這個聲音跟剝皮有什麼關係嗎?」但她隨即將這個問題丟開，因為如何吹出這個聲音的好奇心已經壓倒了一切，甚至場邊又從馬車上拿下兩籠東西，且悄悄繞了大半圈躲避她的僕人，也沒引起她絲毫的注意。
× × ×
看著天氣晴朗，趙翩翩決定是該給狗兒洗個澡了，她確信它們身上的味道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恐怖。
她在自己院子的水井邊替狗兒洗澡，兩隻獵狼犬調皮得很，而且顯然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趙翩翩幾乎被它們跳起來舔她的力道撲倒在地。
「將軍、夫人，別再搗蛋了。」她撫弄狗兒的頸項，輕聲斥喝。
替狗兒洗完澡後，趙翩翩發現她累慘了，而且需要有人解救，她叫來珍珠，讓她把狗兒牽到後院透透氣，以舒解它們旺盛的精力。而她非常確信自己也需要洗個澡，好清除身上那股被沾染上的異味。
等他們走後，趙翩翩看看自己渾身濕透的衣裳，趕緊小跑步衝回自己的寢房，才轉過一個彎她立時停下腳步。
「噢!老天!我今天一定是犯了沖。」她的磨難還沒有結束，房門口還有一頭狼正齜牙咧嘴的等著撲向她。「佑哥哥……」
她從沒看過他惱怒的模樣，不由得有點膽戰心驚，但她靜心一想，自己根本沒做任何惹他不快的事——她遲疑了一下，嗯!應該是沒有。
李佑盡力控制住怒氣，將她從頭看到腳，「翩翩，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進出這些話。
他的斥責令她一陣畏縮，以顫抖的聲音解釋：「人家見將軍和夫人髒兮兮的，所以就幫它們洗個澡，到後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你為什麼對我生那麼大的氣?人家都聽你的話，乖乖地待在府裡，又沒跑出去給你惹麻煩，你還要這樣凶人家……」說著她開始啜泣。
李佑歎口氣，她注定是他命中剋星，可惡!他就是見不得她哭!他暗暗詛咒著，然後把她摟進懷裡，輕輕愛撫她的背，充滿無奈地向她解釋：「你是沒跑出去惹是生非，但你卻把我們的家搞得雞犬不寧，到處亂糟糟的，現在洛陽城的人都對丞相府望而卻步了。」
趙翩翩聞言大吃一驚，抬起佈滿憂慮的俏臉，「為什麼?我有那麼可怕嗎?」
李佑不知道該為她異想天開的問題失笑或是皺眉，他選擇翻翻白眼，「你是不可舊，但你養的那些寵物，可就讓人不敢領教。哪!你可有聞到我身上的味道?」
對於他的回答，趙翩翩鬆了口氣，但對他的問題，她的反應是皺眉。這跟她的寵物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聞到，就跟剛才的將軍和夫人一樣，全身臭臭的。」她還點頭加強語氣，外加一個她認為甚至比它們還臭的表情。
若是她的頭點得再用力一點，李佑心想她的頸子就要折斷了。他好笑地捧著她的頭，「你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翩翩，那你可知道我身上的味道從何而來？」
她搖搖頭，「人家又沒有一直跟在你身邊，怎麼會知道你身上的臭味道哪裡來的。一她開始想脫離他的懷抱，那股味道實在令她不敢恭維。
李佑順勢放開她，然後轉個圈背向趙翩翩，好讓她看清楚自己的傑作。「看到沒有，這就是放任你的寶貝到處跑的後果，它們地不分大小，屋也不分裡外，只要喜歡隨地就解放。我的書房也遭到淪陷，一不小心就中獎坐上它，試問誰還敢上丞相府，然後搞得臭氣沖天地回家。」
「噢，原來是這樣啊!」趙翩翩尷尬地漲紅了臉，從他的神情看來，那場面顯然讓他非常地難堪。
見她一臉知錯的神情，李佑鬆了一口氣。這個小東西終於明白自己造成的災難有多恐怖了。「翩翩，我不反對你養它們，但從今以後你不能再帶著它們在屋子裡頭到處亂跑，這是我對你的要求，知道嗎?」
「好嘛!人家以後不帶著它們進屋就是。」她點點頭，好想為他慘不忍睹的模樣而笑，但她不敢，佑哥哥會認為她沒把這件事當真而生氣。
不過，他必須趕緊去做一件事。
「佑哥哥，你好臭，去洗個澡嘛!」趙翩翩又往後退開幾步，而且還捏起鼻子大皺眉頭。
她的表情換來李佑狠狠瞪她一眼，「彼此!彼此!不過你得將功贖罪，幫我也洗個澡才行。」說著已上前將她扛起，往浴池而去。
趙翩翩大吃一驚，她雖然不介意讓李佑動手動腳，如他所言做一些未婚夫妻都會做的事，兩人除未逾越最後一關，大部分的親熱動作都做過。
但那是在晚上，有黑夜掩護蒙朦朧朧的，對她而言那不算是春光盡現，這大白天裸裎相對卻還是頭一遭，不由得她俏臉紼紅。
她掙扎亂踢，感到既羞且惱，「佑哥哥，放我下來!人家從沒幫別人洗過澡，不會洗啦!」雖然她使勁地掙扎，卻只是徒勞無功，只能無助地感覺自己像一隻羔羊，任人宰割。
李佑伸手在她臀上輕輕一拍，「不放!凡事都有第一次，學了就會。這可是你欠我的，豈可白白讓你逃脫，今天說什麼我都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沿路傳來的竊笑聲，更讓趙翩翩無地自容，只有閉緊眼睛裝作不知，雖然如此，她還是可以感覺到，那些暖昧的眼光不住投射過來。
「噢!佑哥哥，待會兒全丞相府的人都會討論這個話題的。」想到這裡，她的臉已經燒紅。
來到澡堂，李佑眼裡閃著愉悅的笑意把她放下，趙翩翩一陣暈眩顛躓一下，他連忙伸出強壯的手臂扶住她。
「翩翩，你得面對事實，在丞相府我們永遠都是焦點，任何一個細節都會令他們興趣盎然的。」他接著轉頭對侍浴的僕人道：「你們下去吧!」原來李佑早在他沾了一身臭時，就吩咐下人為他燒好熱水。
遣走僕人關好門後，李佑撇著頭，以有趣的眼神打量她，欣賞她手足無措的羞赧模樣。
「你只顧站著動也不動，是要我為你服務嗎?」他以興昧的語氣逗她，並走向她身旁，兩手伸出欲解她衣襟上的扣結。
「不要!」趙翩翩害羞地撥開他的手，轉身逃到大浴池的另一邊。「我自己來就行，不用麻煩你。」
李佑一笑，不理她開始脫下身上的衣服，然後走進足有一個寢房大的浴池，浸人熱水時讓他舒服地大歎口氣，「翩翩，你是要站在那裡看我洗澡，還是一起享用這熱水池都隨便你。」
就不相信她能忍受得了這種誘惑，李佑期待兩人鴛鴦戲水的醉人情景已經很久，難得今天有這個機會，打死他也不會放過的。
趙翩翩看著冒著蒸氣的浴池和一旁香噴噴的香皂，引得她更想把身上的髒衣服給脫掉，浸到誘人的熱水池裡，可是如此袒胸露乳地她終是不敢。
這時旁邊放著的大浴巾讓她計上心來，由於他閉著眼睛，她也就不必顧慮會不好意思，迅速脫下衣服之後，她隨手圍著浴巾走進浴池。
李佑睜開眼睛，定睛一瞧之下不禁露齒輕笑，「我不確定你在防什麼，但是翩翩，你認為區區一條浴巾能擋住我的企圖嗎?」
「洗澡就是洗澡，我哪有防你什麼意圖!」趙翩翩把浴巾緊緊抓在胸前，為自己受到不明的冤屈而瞪著他，「再說澡堂不就是洗澡的地方嗎?你還能有什麼企圖?」她完全不懂，他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的天——」李佑為她的天真哈哈大笑，笑聲迴盪在整個澡堂裡。
她實在不懂，這有什麼好笑的?
「佑哥哥，你沒事吧?這話很好笑嗎?」
「沒事——」李佑辛苦地捧腹回答，「你慢慢洗你的澡，不要管我——」他努力想控制自己，但還是沒用，趴在浴池邊笑個不停。
「噓!小聲一點，讓別人聽見還以為發生什麼事哩。」趙翩翩緊張地瞄向房門，然後皺起眉頭瞪著他，「真不懂你到底在笑什麼!不過，你慢慢的笑吧，反正浴池的水熱得很，一時還冷不了的。」她再也不管他，想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時，把自己好好洗乾淨。
李佑的大笑漸轉為呵呵輕笑，心裡暗忖，你就好好洗乾淨一點，我可不要和一個臭兮兮的女人上床，然後我會用行動來告訴你，澡堂除了讓人洗澡之外還可做哪些事，而這包準讓你大開眼界，食髓知味。
他終於抬起頭來看她，接著以兩肘撐在浴池邊，狀似優閒地望向浴池旁的一張軟楊，想到很快會發生什麼事，他不禁熱血上湧，心搖神蕩起來。
趙翩翩低頭打濕手巾洗臉前，就注意到李佑一直看著浴池旁的軟榻，眼中還帶著一股深深的興味。
「佑哥哥，你幹嘛一直看著那邊?」她質疑地問道。隨即她馬上想到一個可能性，「你如果要我幫你按摩，那可是沒辦法的事，人家不懂方法也沒力氣為你推拿，所以你大可以省事別動歪腦筋了。」
趙翩翩一邊洗臉，一面自顧自地說著，半晌發現無人回應，她才抬起頭。
「咦?人呢?」
她呆愣著時，李佑忽地從水中冒出來，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原來他早就潛進池裡，由浴池邊游過來。
李佑將她推往後抵在浴池邊，眼睛促狹地一閃一閃，「男歡女愛乃人倫之常，誰敢說這是歪腦筋，我第一個找他算帳理論去。」
他的言外之意如果還不明顯，她也已經從他眼中的熾熱，明白到他先前話裡的意圖了。
「佑哥哥，你要幹什麼?」她抓著他伸來解浴巾的手，然後試著要將他推開。
李佑如磐石般文風不動，「不幹什麼，做我們睡覺之前常做的事。」他技巧地抽開手，並開始跟她緊抓著浴巾的雙手拔河。
趙翩翩感到臉上升起熱氣，睜大眼睛瞪著他，「但……現在是白天啊!」她完全迷糊了，這種事不都是在晚上做的嗎?
李佑不理徒勞打著他的小手，搖搖頭，同時朝她露出一抹淫邪的笑，「誰說只能在晚上做這種事的?」
「不是嗎?」趙翩翩明媚的眼睛充滿驚訝地望著他，理直氣壯地反駁，「可你都用這種方法哄我睡覺，人家是在晚上睡覺呀!」
聞言李佑的眼睛立時發亮，嘴角彎成一個弧度，然後露齒而笑。過一會兒，他的呵呵輕笑漸漸變成低沉的開懷大笑，最後終於因無法抑制而狂笑起來。
趙翩翩看他笑得前俯後仰，不由得皺起眉頭瞪著他，「佑哥哥，你幹嘛老是笑話我呢?」
老天!她真是稀世珍寶，每天都帶給他不同的趣味和無限的歡樂。李佑努力地憋住笑，對她投以深含興味的一眼，「是啊!我是用這個方式哄你睡覺，所以我包準你等會兒完事後，也會需要好好睡一覺的。」
等到趙翩翩讀出他眼裡閃爍著的訊息時，已經太晚，他沒給她機會提出任何的質疑，以一個綿長而深入的吻，把她滿腹的抗議全堵住了。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1 01:50:27
第四章
趙翩翩掙扎了一下，但他的吻恍若突如其來的熱浪立刻席捲了她，剎那問瀰漫四肢百骸，使她覺得心虛氣弱，每一根神經都為之震顫不已。
「嗯……」趙翩翩無法推開他，相反的，她輕啟雙唇迎接他人侵的舌頭，反應之熱烈，若有時間想想，她都會覺得驚訝、害臊。
半晌，李佑暫時將自己的唇與她的分開，「小東西，你對我的碰觸，反應越來越敏感了。」他感覺得出來她正五內波動，心裡十分得意，開心地伸手解開她胸前圍著的障礙物。
趙翩翩臉泛紅霞，這時她才赫然發覺自己的手不知幾時已移到他厚背上緊緊箍著，一陣暖烘烘的感覺更盈滿她心頭。
她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赤裸，嬌羞地抬起頭睇著他，「佑哥哥，真的有人大白天做這種事嗎?」雖然他俊俏的臉看來不像是在開玩笑，但她仍想再確認一次，她可不希望自己變成道德淪喪的女人。
「我說過什麼話騙過你嗎?」李佑把問題丟回去，同時在心裡暗道：當然!為了讓你安心地上我的床，本人是小小使用了一些心機哄騙了你，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她放心地鬆了口氣，「嗯……是沒有……」她在他大手的愛撫下更挨進他懷裡，他的手指輕輕摩著她的乳尖，陣陣酥麻的感覺使她渾身震顫。
李佑感受著手下溫熱的胴體，她的戰慄讓他明白，這個大女孩的慾望已徹底被喚醒，這個認知使得他從喉嚨深處發出自負的笑聲，他把她抱起坐在浴池邊適才被他扔掉的大浴巾上。
他的大手沿著她的酥胸，慢慢地畫著圈圈直到峰頂，為緩和她仍略顯緊繃的情緒，李佑頑皮地逗著她，「放輕鬆，我不咬人的。」
「嘻……」趙翩翩輕笑出聲，這句話的確讓她覺得好多了。很奇怪的，她的身體也真的逐漸放鬆下來。
但當他的手指不住逗弄她胸前的敏感點時，趙翩翩陡然又感到一種不同於先前的緊繃隨之而來，不由得嬌喘起來，「唔……」
李佑灼灼的目光在她自皙的身體瀏覽一遍，澡堂裡的燭光使她圓潤的肌膚粉致生光，他著迷的眼睛閃爍著證歎，「翩翩，你的身體真美。」
這比他在晚上迷濛的光線裡所看到的景象更加讓他銷魂，感到無比的興奮，他飢渴的大嘴猛然低下，吻上她早已傲然挺立的蓓蕾。
「啊……」趙翩翩捧著他的頭，拱起身子靠貼上他的嘴，還不住逸出放蕩的嚶嚀。
老天!她輕輕咬住下唇，佑哥哥不知會怎麼看她?
「小東西……別停……我喜歡聽到你快樂的聲音……」彷彿知道她的羞澀，李佑唇舌愛撫她胸前的乳尖時，口中傳出喃喃的鼓勵聲響。
他低沉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溫柔，她對他能瞭解自己的困窘感到如釋重負，而且她好喜歡被他如此在乎的感覺，這使她全身盈滿一股無以名之的悸動。
「佑哥哥……」她探手環上他的脖頸，以做回應。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喜歡這種被在乎的感覺呢?而這種感覺似乎和父皇及皇兄給她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就是佑哥哥說的是屬於未婚夫妻之間才有的感情嗎?
她已無法多想，李佑親暱的愛撫引得她嬌吟連連。
「就是這樣……」他拉開她的雙手，然後緩緩將她的嬌軀按壓在大浴巾上，「翩翩，我要帶給你另一種，從未曾品嚐過的銷魂滋味。」
說著他將她的兩腿支起放在池邊，這個姿勢讓趙翩翩登時門戶大開，毫無遮掩地展露在他面前。
我的天!「不要……」她驚喘出聲，兩手放在自己的私處，說什麼也不讓他看，「佑哥哥，你怎麼可以……」
趙翩翩兩頰燒紅，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讓他動手動腳是一回事，但讓他如此「明目張膽」地看自己最為私密的地方，那又是另一回事。這實在太過淫蕩，太……
噢!反正就是不行。
李佑望進那兩潭水汪汪的眼睛，見她已經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渾身輕顫，他不由得溫柔的笑起來。
「乖!把手拿開，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說這個方式又不是我首創，幾乎每個男人都會這樣愛他的妻子的。」說時他抓起她的手，溫柔地慢慢拉開，務必使她感受不到絲毫的逼迫感，而逐漸消除那種窘迫的感覺。
趙翩翩心跳如擂鼓，半瞇著眼睛注視他，「真的嗎?」
說完她的思緒隨即變得紊亂，因為當他灼熱的目光游移到那處緊盯著它時，她還是覺得自己會因羞慚而死。
「佑哥哥……」她直接的反應是閉上眼睛，使自己看不到那羞人的景象，然後把兩腿夾緊。
「噢!不行!」李佑伸手阻止了她，把身體插入她雙腿之間，現在他們倆都知道她已經向他完全打開了。
她感覺到他輕撫著她赤裸的下體，找到那個小凸起挑逗它，然後他……噢!天啊!
「佑哥哥……」他居然把嘴覆在上面，趙翩翩驚駭地張開眼睛。
「小東西，你真是香啊……」她光致滑膩的花徑，在他唇舌的撩撥下，閃著晶瑩剔透的光澤，更不時散發出濃郁的女性氣息，「我等它像是等了一輩子……」李佑濃濁粗嗄的嗓音，在安靜的澡堂裡迴響。
這是一記飢渴而探索的吻，趙翩翩兩隻顫抖的小手驚訝地推著他的肩膀，但他一動也不動，反更讓他的舌頭深長地進入她體內肆虐起來。
「噢……不……」趙翩翩驚愕地呼喊著，她從未夢想會經歷這些激情場面，半晌過後她忘了所有的抗議，沉淪在心醉神迷的挑逗下，不能自己。
他的舌頭起先宛如在探尋一處珍密的寶庫，進出之間彷彿深怕傷害了它溫柔十足，隨著時間的消失他越來越堅定，越來越用力，她的身體也彷若發現了它的生命，隨即擺脫理智的束縛，每根神經都亢奮地在吶喊著。
「啊……」對她私密處的蹂躪，他看起來並沒有停止的打算，趙翩翩完全融化，軟綿綿的躺在浴巾上，感受著陣陣的熱流由頭至腳四處亂竄，不斷地嬌聲呻吟。
李佑的唇角彎成一個弧度，他笑得很甜，對她的反應暗爽在心裡。「小東西，這只是開頭而已，待會兒還有更讓你意想不到的甜蜜正等著你呢!」思及此，他苦忍著自身的慾望，兩手隨即加入愛撫的行列，企圖把她帶到高潮的臨界點。
趙翩翩戰慄了，她的身體在他靈巧的唇舌逗弄下不住扭動，並開始希望那股興奮來臨，而她的嬌吟也逐漸變成吶喊，反應之激烈連她自己也大吃一驚。
猛地，一陣強烈的痙攣襲來。
「佑哥哥……」她尖叫著他的名字，享受著一波又一波洶湧而來的狂喜。
李佑抬起頭，臉上滿是笑，眼睛在燭光中異采閃爍，今天他打算讓她成為自己名副其實的妻子。這一個多月來，為了體諒她不知情事的事實，他認為自己已經給她適應的時間了。
但他還必須再點燃她的激情，使她放下防衛，這樣她便不會有多少心思反抗了。他的下一步仍是穩定地愛撫她的私處，這種挑逗立刻使她心神激盪，再次戰慄起來。
「唔……」趙翩翩已經完全迷醉，閉著眼睛淹沒在他所給予的欲潮裡，引領她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境界中。
她的呼吸益發急促，身體也做出明顯的姿勢，她自然大開兩腿似在催促他，李佑臉上的笑容更加得意，暗忖終於到了這一刻，他馬上就可以享受到她成長的喜悅了。
將自己安置在她柔軟的大腿之間，李佑知道自己必須在她仍沉醉在興奮之中時，一鼓作氣進入她，否則難保她不會因疼痛而強力阻擋。
意會至此，他緊繃起肌肉並深吸一口氣，然後以一個勇猛有力的動作，將自己衝進她的處女禁地完全插入。
「啊……」突來的痛苦刺穿了趙翩翩的身體，她腫脹的雙唇吐出哭聲，李佑的堅硬實實充塞了她，她不敢亂動，因為此刻她的下體仍有撕裂般的疼痛深深攫住她。
「翩翩，別哭!我知道我弄痛了你，但身為女人這是無可避免的，而且我保證只有這一回，以後只會有歡樂。」李佑心疼地吻拭她的淚珠，儘管他身體狂猛的欲求正不住吶喊著解放，但他仍想盡辦法保持靜止，讓她有時間適應。
趙翩翩的哭泣已經變成一陣陣抽搐哽咽，「嗚嗚……我們還沒有成親……你怎麼可以……」她渾身發抖地控訴著，她對夫妻之間的事雖懵懵懂懂的，但她可不是個傻瓜，知道自己無人侵犯過的禁地，已經被他佔領了。
她這會兒的感覺可說是既恐懼又困惑，不懂一向是個正人君子的佑哥哥，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李佑現在瞭解她的眼淚為何而流，除了疼痛原來還夾雜著因偷食禁果而來的羞愧。
「翩翩，我們沒有做錯事，很多未婚夫妻都是在成親以前就圓房的。」為了安撫她的情緒，逼不得已他只好把單芷芙都搬出來當救兵，「哪!即使是你最敬愛的芙姐姐，跟你王兄在中秋之夜就做夫妻了。」
「什麼?」這個爆炸性十足的消息，果然轉移了她的焦點，「可是他們兩個幾乎是死對頭，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
「俗話說得好，不是冤家不聚頭，說的就是指他們這種人，這會兒你王兄正打算帶著單芷芙回杭州成親呢!」李佑發現這個招數果然奏效，開心地以極具溫柔和說服力的吻，如雨點般地落在她的俏臉上。
「嗯……佑哥哥，你沒騙我吧?」趙翩翩呻吟著，並非因為痛楚，李佑的堅硬在她體內，輕柔地隨著他的每個動作移動，而那股緩慢的摩擦力，讓她感覺其實還滿好的。
聞言李佑抬起頭故意瞪著她，「翩翩，你侮辱了我，難道我曾經騙過你嗎?」
他沒騙她!這事實一進入她的腦中，趙翩翩隨即綻出了微笑，「佑哥哥，對不起!
我相信你。」她抬手輕觸著他的臉龐，確信他的生氣只是在虛張聲勢，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只是安撫他。
但李佑可不打算這麼輕易地放過她，「老天在上!翩翩，你會讓我成為全天下男人的大笑柄，居然在上床時跟女人說這麼多話，而且我可以坦白地跟你承認，現在我已經死了一大半。我鄭重地發誓，非讓你花一輩子的時間來撫平我的損失不可。」
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極其小心地緩緩進出她的體內，開始前後抽撤起來，他試圖要讓她重新感覺那股漸升的快感和興奮。
但結果證明那反使得他迷昏了頭，他完全被她緊緊包裹在熾熱的液體中，這銷魂的感覺令他的自制力不翼而飛，當他進入的動作變得有力而強悍時，她不禁呼叫出聲。
「翩翩，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傷害你的。」李佑立刻停下衝刺的動作，抬起頭凝視她，臉上寫滿擔憂，「我的抽動，是不是讓你很痛?」
「噢……不是那裡痛……」老天!這實在是羞死人了，她只覺臉頰燒紅，囁嚅著解釋，「是我的背……」
李佑恍然大悟，「對不起，我忘了你是躺在地板上，當然會不舒服。」他隨即把她抱人懷裡，沿著浴池往軟榻走去。
行進間李佑的腫脹男性緊抵著她體內的深處，不住朝她敏感的花心摩挲，那股酥麻的快感引得趙翩翩無法自抑的呻吟，兩腿緊緊箍著他的腰桿扭動。
「佑哥哥……」她用顫抖的雙手環住他的脖頸，歎息地輕喚他的名字，他熾熱的堅硬在她體內引發甜蜜的欲情。
「小東西，我知道。」李佑緩緩步上階梯，抱著她自負地笑了，他伸出舌尖舔進她的耳內，溫柔地愛撫她，「很快地我就會讓你感到舒服的。」說著他環住她的腰將她輕放在軟楊上，而後他整個人也隨即壓住她。
「翩翩，跟著我一起動……」他開始在她體內馳騁，好抒發驅使著他的狂猛慾望，向她展現這些年來磨練出的完美技巧。
「嗯……」她從他狂熱而猛烈的律動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美妙反應，一種比先前他撫摸她時所帶來的快樂還更強大的歡愉正逐漸攫住她，更令她頭暈目眩，不禁拱起身急切地接納他的抽刺。
李佑自己的需要也爆發了，他索取著他所渴望的一切，當他把大手移到兩人交合的地方愛撫她時，她倏地張開眼睛呼喊出聲。
「我的天……」那股戰慄深深攫住了她，趙翩翩呻吟著，兩腿緊緊地纏繞他，不住向他索求更多……還要更多……
李佑察覺到她體內的變化，從她臉上浮現出的動情跡象，他清楚她正要邁往高潮的巔峰，而她身體自然熱情的反應使他的血液也為之沸騰，他盡可能地尋找會讓她亢奮的部位和方法，把她逗得神魂顛倒，無法自己。
那種極盡挑逗的愛撫，終於使她的慾望達到頂點，一股震顫的快感狂掃過她全身，「佑哥哥……」銷魂蝕骨中她喊出他的名字，驚異於他們的交合所帶來的這份甜美，趙翩翩所感覺到的狂喜實在是太驚人了。
老天!她達到高潮時，臉上顯示出的驚喜表情真是美極了。李佑臉上泛著慣有的自負和驕傲神情，他探手輕輕撩開她頰側汗濕的頭髮，用一根手指沿著她的臉頰滑動。
他開懷地注視她仍盈滿熱情的美眸，「翩翩，這就是我一直以來跟你強調的，男女在婚姻行為中結合的快樂。」看著她緩緩閉上眼睛細細品味的模樣，他得意地笑了，接著他開始尋求他自己的完全滿足。
李佑把臉埋人她發問，一記比一記更有力地衝刺她，半晌，當一陣戰慄衝擊過他全身，在一聲動物般的低吼中，他在她體內再做一次全力的衝刺後，終於向自己的高潮投降，然後他快速抽身將自己的種子灑在浴池的地板上。
他一離開她身上，那份失落感令她咿唔不依地睜開眼睛，但只是短暫地抗議而已，因為她的焦點隨即讓他噴射出的白色濃濁液體所吸引住。
「佑哥哥，那是什麼東西?」她用一肘微撐起身子，瞠大了一雙眼睛，好奇不已地問道。
李佑抖落剩餘的精液後，轉身單膝跪在軟楊旁，看著她閃著好奇的目光笑了起來，「翩翩，那是我的種子。」說時他重新躺回她身邊，在她羞紅的俏臉輕吻著，然後向她無奈地解釋：「我們的婚事訂在二月，離現在還有四個多月，我不想讓你因為懷孕而感到難為情，這是為保護你而做的措施。」
趙翩翩明白他話中未竟之意，靦腆地點點頭，一張俏臉佈滿羞赧的紅暈，但她內心同時也升起強烈的恐懼，母親的逝世讓她對女人的天職產生無以名狀的懼意。
一個孩子?思及此，她忍不住顫抖起來，並張開兩手緊擁著李佑，彷彿如此可以消彌那股即將要淹沒她的恐懼，他能體會她的感受嗎?或許不會!男人都需要繼承人，那是亙古不變的事實。
「怎麼了?翩翩，你會冷嗎?」李佑感受到她的戰慄，輕輕拉開身子看著她。
她仰起頭注視他，「佑哥哥，你很想要一個孩子嗎?」如果她像母親一樣在生產後死去，他會在乎嗎?
趙翩翩突然領悟到自己對這個想法非常的在意，她不明白為什麼，然後心想，也許是因為他是她未來的丈夫，所以她才會這麼在乎吧?
李佑再度把她摟進懷裡，手臂用力環住她以做回應，「那還用問嗎?我當然會想要屬於我們的孩子。」
只要想到她懷著孩子圓滾滾的模樣，一股滿足感立時充塞他心頭，這時他又感應到一陣輕顫襲過她。
這初嘗情事的大女孩，實在是太過羞怯了。他淺笑著，在心裡暗忖。
「唉!翩翩，你真是我所見過最可愛、最害羞的小東西了。」其實這也難怪她會如此害臊，看看他們剛才所展現的親密，對一個不解人事的女孩來說，個中不可對外人言的過程，確實會讓人臉紅心跳呢!
想到此，一陣熱潮突然竄人他的腰際，李佑感覺自己的呼吸又急促起來。他呻吟一聲，低下頭猛攫住她的唇，今天他要徹底教導她體會夫妻生活中的奧妙之處，引領她走進屬於兩人的情慾世界裡。
「唔……」趙翩翩的身子隨即癱軟，李佑溫柔的愛撫充滿熱情，這份甜蜜而熾烈的感覺，取代了先前突如其來的驚恐。
現在她要他，極度渴望他的碰觸，需要李佑的安慰，她毫無保留地回應他，享受兩人的親密以及隨之而來的狂喜，而那可使她忘記一切，包括恐懼。
× × ×
由於李佑忙著趙子楚給他的監視任務，分身乏術，故無暇多管趙翩翩的事，白天裡大半時間她都是和珍珠及自己飼養的寵物一起度過的。
實際上這種情形也是李佑有意造成的，他雖然對她十分疼愛和憐惜，但他想使趙翩翩慢慢擺脫害羞，及過度依賴他人幫她作決定的習慣，建立屬於她自己的想法和自信。
如此過了一個月，李佑終於發現她的生活是相當平靜，但同時也是寂寞和無聊的，不過他也察覺到，自己的計劃似乎已有了明顯的成效。
當她從早到晚忙著料理心愛寵物們的各種雜務時，無形之中她的個性開始變得獨立，而且會自行設法解決問題，不再苦等他回來。當然，有時她搞出來的解決辦法，結果是麻煩加上麻煩。
但更讓李佑驚訝的是，以往被保護得滴水不漏的趙翩翩，漸漸打破給人柔弱不堪一擊的印象，現在她敢於站出來反抗不平之事。
這個觀察所得，要從前天發生的事說起。李佑為了對自己這些日子裡來難得陪她的歉疚，這天在家將的掩護下，特地抽空和她逛了洛陽最熱鬧的市集。
「佑哥哥，如果可以每天都出來透透氣，那不知該有多好。」坐在西市最富盛名的酒樓，趙翩翩臨窗往下跳望，俏臉有說不出的歡欣雀躍。
這個小公主一直過著高高在上的生活，甚少有機會可以如此接近平民老百姓，這時置身在其中忽然變成他們的一分子，分享他們平實無華的一面，當然大感趣味，樂不思蜀。
李佑聽得出來，她為難得離開宮廷那種索然無味的生活，以為留在洛陽可以自由自在，不想還是得過這種拘束的日子而感到困苦氣悶。
「總會有那麼一天的。」瞭解到她的心意，他飛快地答應，「現在你是要乖乖聽我的話，暫時忍一忍，知道嗎?」接著他不忘再次提醒她，危機還沒有解除。
聞言趙翩翩微噘起嘴，沮喪地點點頭，「好嘛!」
這時不遠處傳來嘈雜聲響，她登時被轉移焦點，好奇地探出窗外想一窺究竟。
循聲瞧去，見行人道旁一個販賣菜蔬的攤肆，前面站了幾個彪形大漢，其中一人還大膽地伸手調戲那年輕人的嬌俏妻子。
趙翩翩徹底惱怒了，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何謂弱肉強食。
「佑哥哥，為什麼沒有人出手阻止他呢?」原來並不是每個人都像自己那麼幸福，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難題，平民百姓為了生活，對這些市井惡棍，想來都是忍氣吞聲不敢反抗吧!
李佑望向市集，狀似無動於衷地看了那人一眼，「他叫梁雄，洛陽城守梁冀大將軍的幼子，有洛陽小霸王之稱。平時總愛在街頭巷尾耀武揚威，仗著父親的勢力橫行無忌，無人敢管，誰也拿他無可奈何。」
趙翩翩聽得心驚肉跳，俏臉倏地刷白，但一會兒後她面容一變，臉色氣得漲紅，「所以呢?佑哥哥，你就任他胡作非為嗎?」
她正瞪著他，而旦顯然對他不只一丁點的懊惱而已，這種反應使李佑不自覺地警戒起來，他似乎知道她的心情和想法。
看來自己以往那種對任何事都漠然以對的生活，恐怕是要改變了，可惡!他可不想讓這個小女人看輕自己，唉!想不到他也有為了取悅女人，而放棄一貫堅持的一天。
李佑暗歎口氣站起身來。這事總會傳到趙子楚他們耳裡，眾人會如何笑話他呢?他苦笑地搖搖頭，然後向旁邊分據兩桌的家將微一頷首，他們會意地起身，跟著主子往市集而去。
趙翩翩終於笑逐顏開，急忙追隨在後，她臉上是欣慰的表情，這種殘暴的行為早就應該有人出面制止了。
一行人橫過車水馬龍的街道，李佑看到梁雄又要輕薄那個女人，箭步上前雙手將他一推，「梁雄，夠了。」
梁雄不想居然有人敢管他的閒事，不禁勃然大怒，倏地轉過身，「他奶奶的，是誰膽子……」看清楚來人，他更加蹙眉怒目暴喝道：「李佑，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活得不耐煩的人是你，光天化日之下調戲人家的妻子，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李佑沒好氣地瞪著他，對他的惡言恐嚇置若罔聞，冷言反擊回去。
這番話有如火上加油，梁雄眼中射出殺氣騰騰的芒光，才想張口斥罵，只見李佑身後忽然鑽出一個清秀至極的俏臉。
「佑哥哥說得是，你色膽包天，應該受到懲罰。」趙翩翩躲在李佑背後感到十分地安全，所以她心裡雖然惶恐，但仍鼓起勇氣指責他。
李佑大為驚訝，低頭看了她一眼。這個小女人什麼時候變得勇氣十足，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梁雄見是如此貌美佳人，不但沒發脾氣，反而瞇起一雙眼睛，色迷迷地打量那張如花俏顏，「小美人，你是誰?叫什麼名字啊?」
李佑見狀兩眼鋒芒閃爍，立刻怒喝道：「好大膽!竟敢對公……」
「李尉!」李佑隨即截斷他的話，然後別過頭狠狠地瞪著梁雄，「她是誰還輪不到你來質問。現在你怎麼說?是要打一架還是放了人家妻子一馬?」說著他輕輕把趙翩翩護在身後，為可能的衝突預做準備。
李佑不是不生氣，相反的他還鬱結了一肚子的火，但他不想讓趙翩翩的身份暴露，免得引起洛陽城的一陣騷動，而那些人的阿諛奉承，絕對是單純的趙翩翩無法應付的混亂。
這時雙方人馬已經各就各位，而且紛紛拔出佩劍，一副準備大幹一場的模樣，市集裡圍觀的群眾立時往後退，免得受到池魚之殃。
梁雄臆測出她的身份，但這並不代表他有多聰明，實際上他早從自己的父親口中知道，祥歷皇帝最寵愛的小女兒已經秘密來到洛陽。
「原來如此。」梁雄點點頭，眼珠子轉了轉，然後獰笑出聲，「好吧!看在小姐的份上，我就暫時不跟你計較，反正來日方長，我們走著瞧。」話落他悻悻然地率領家將離開。
李佑從他話裡言間當然明白，趙翩翩的身份還是免不了暴露了。唉!算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再看著辦吧!
他轉頭看了趙翩翩一眼，暗忖她可能也無心逛街了。
「翩翩，我們回府吧，好不好?」
趙翩翩柔順地點點頭，「嗯!」她挽著他的手臂，兩條腿卻彷若千斤重般舉步維艱。
李佑知道她初次實際體會到這個冷酷的世界，而那定使她心痛難過不已，他不由得大感憂心，馬上改變想回府後再安慰她的念頭。他偕著趙翩翩朝巷弄走去，這裡遠離嘈雜的人群，而且還有李佑等人把守巷口，防止有人接近。
「翩翩，你沒事吧?」李佑探手抬起她的下巴，蹙著眉頭關切地問道。
她看來是頗為憂心仲忡的模樣，「佑哥哥，你先前告訴我，有些人陰謀要反叛父皇，是不是因為他們也時常受到這般地欺負，所以才想要反抗呢?」
李佑給她的問題嚇一跳，「當然不是!」他立時加以辯解，並將她摟進懷裡撫慰，「相反的，這些人都是因為損失既有的權力，心有不甘，於是和大奸人沆瀣一氣，想奪回以往的榮華富貴。」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趙翩翩如釋重負地吁出一口長氣，可見得她有多麼在乎這個答案，她是絕對無法忍受，自己的父親在老百姓的眼裡，是個人人欲殺之而後快的昏君。
殷監不遠，前朝就是因為在位的皇帝不親民、愛民，才會讓人民唾棄，教自己的父親一舉推翻暴政。
趙翩翩抬起頭，朝李佑綻出一抹釋懷的微笑，「佑哥哥，我們回府吧!」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1 01:50:45
第五章
趙翩翩來到洛陽已三個多月，也是她身份暴露之後第一次正式的公開活動，今天是應東都洛陽城守梁冀的特別邀請，參加他母親的八十大壽。
李佑自有他要趙翩翩參加的理由，因為梁冀亦是參與陰謀反叛的成員之一，適當的籠絡使敵人放鬆戒心就是他的目的。
但趙翩翩不用瞭解這一點，以免不必要的擔憂，他沒忘記前些．時候她讓梁雄驚嚇到的場面，當然他也加強她身邊的護從，不過他諒梁雄應該還不敢如此膽大妄為才是。
一到梁府趙翩翩隨即便被請到老夫人的寢房，道賀祝壽一番熱鬧擾攘之後，她才脫身出來，在李尉及珍珠和數十名家將的陪同下前去找李佑。
一行人走在通往梁府宴會的廣場時，梁雄忽然從旁邊的樹叢搶身而出，把眾人攔了下來，他身後還陸續鑽出好幾十名武士將他們重重圍住。
原來他先前在市集見過趙翩翩之後，早就暗中策劃這一切，利用他奶奶的大壽，誘使李佑無法拒絕邀請，從而將小公主脫離丞相府的保護，以逞他自己的色心。
猛地，他對趙翩翩伸出手，在她下頷摸了一把，「嘖嘖，果然是個大美人，人間極品啊!」
趙翩翩戰慄地往後退，驚駭莫名地躲進珍珠的懷裡並開始啜泣，這個男人幾乎使她作嘔，而他的手更使人覺得骯髒、淫穢不已。
李尉連忙介入趙翩翩和梁雄之間，「梁少爺，你這是在於什麼?」對梁冀的幼子，他鄙夷地大皺著眉，這個平時就色膽包天的狂徒，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打起趙翩翩的主意。
「狗奴才!你算什麼東西，竟敢管本少爺的事，還不給我讓開!」梁雄看著嬌滴滴的小公主目露垂涎之色，對李尉的指責毫無退縮懼怕之意，還戟指喝罵反擊回去，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對他而言，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想著再過不久天下劇變改朝換代之後，這些平時高不可攀的女人，還不是隨他們採摘，他現在只不過是提前享受而已。
趙翩翩被嚇得魂飛魄散，終於體會到那日在市集裡，被他欺負的美婦那種淒楚心境。思及此，她兩腳一軟差點跌坐地上，幸有珍珠的扶持才勉強站穩。
李尉看在眼裡連忙將趙翩翩護在身後，面色逐漸凝重且泛起肅殺之氣，「梁少爺，請你自重。這位是公主殿下，不得無禮!」他心想梁雄或許真的還未識破趙翩翩的身份，鄭重其事地宣佈，希望借此避開一場紛爭。
但梁雄竟是不屑地冷笑出聲，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亡國對皇室的女人來說，只能用生不如死來形容，被收為權貴的姬妾算是幸運的了，最慘的莫過於被貶為官妓，淪為男人的玩物。
「公主殿下又怎麼樣?他日還不是給我梁雄壓……」
「住嘴!」他話還沒說完，斥喝聲從後方傳來，接著「砰」地一聲，不知是誰飛出一腳，正中他背心處，他額頭立時貼地。
梁雄哪受過如此狼狽的窘態，大感難堪，憤恨地爬起身來，轉過頭才要破口大罵，「啪」地一聲，他再讓人打了一個耳光，臉頰登時睡起老高的一塊，滿嘴是血污。
看清楚來人，梁雄齒碎血流地顫聲道：「大哥!」
他雖然畏懼他大哥，但此刻還有一人更讓他駭然大驚，平時看來溫文儒雅的李佑，臉上那冰冷無情的模樣，看得他心生寒意，但他仍強自鎮定昂起下巴，一副誰怕你來著的模樣。
「佑哥哥——」趙翩翩彷若見到救星，顧不得有外人在場，花容失色、淚流滿面地奔進他懷裡。
李佑將她摟個滿懷，輕撫著她強烈顫抖、抽搐的嬌軀，心中憐惜不已，知道她受到有生以來最大的驚嚇。想著若不是自己擔憂她膽子小又害羞，可能無法應付聞風而至的達官貴婦，於是逼著梁磊陪他溜出來找她，否則梁雄令人髮指的魔爪，豈不是要伸往趙翩翩的身上?
這時的他憤懣填膺，恨不得將梁雄剝皮拆骨，但為了大局設想只好咬牙隱忍下來，暗忖此時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一雙虎目立時射出森寒的厲芒，一瞬也末瞬地瞪著梁雄，「梁磊，念在今日是老太太的大壽，我暫且饒他不死。」
他雖然是臉寒如冰地看著梁雄，但話卻是對站在一旁的梁府大少爺吩咐：「不過當眾調戲公主，這種膽大包天的姦淫之輩，說什麼都不能輕易地放過。剛才他是動了哪隻手就給我廢了它，這件事我就當從沒發生過，否則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李佑，你敢!」聽到這個懲罰，梁雄仍無任何悔意，冷哼出聲，囂張跋扈地反擊回去。
梁磊此時真恨不得把他弟弟給掐死算了，早先就已經警告他在起事之前收斂一點，不可再惹是生非，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想他還是幹出愚不可及的蠢事，而且對像還是碰不得一丁點的皇室嬌嬌女，實在是可恨至極。
「李兄，家門不幸，生出這樣的不肖子孫，我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鐵青著臉向李佑一揖，然後半轉過頭對他弟弟大喝道：「畜生，還不跪下認錯求情!」粱磊猛使眼色，要他忍一時之氣，先避過此時的難關再說。
梁雄毫不理會他大哥的示意，仍傲然地冷笑道：「憑什麼要我向他跪下，諒他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這番話連梁磊聽了都要勃然變色，更何況是丞相府的眾人，人人面露憤慨，手按到劍把處，一副隨即要動手的模樣。
李尉伸出手要他們少安勿躁，「不可莽撞，等少爺的決定。」他明白李佑的顧忌，所以即使他自己也滿肚子火，也不得不咬緊牙關硬忍下來。
梁磊心中大怒，對他這個弟弟的驕態和愚蠢恨得牙癢癢的，「啪!」他一記耳光使勁往他臉上再甩過去，希望能把他打醒，「梁雄，你膽大包天還不認錯，是否要父親為了你葬送前程，你才知過?」
這句話終於讓梁雄醒覺過來，想著他們一干人精心設計的佈局，如果給自己一時之快給攪出個難以收拾的局面來，只怕到時連他父親也不能維護他，為他說情補過。
意會到此，他立時銳氣全消，看著李佑臉上佈滿森寒的殺氣，終於心生膽怯。梁雄方寸大亂，全身像是失去力氣，軟手軟腳起來，「大哥，救我!」他求救地望向他大哥，臉上滿是恐懼驚惶的神色。
「求我做啥，還不跪下!」說時梁磊猛向他使眼色，要他跪下免除適才大膽犯上的罪行。
李佑監貌辨色，對梁磊在打什麼如意算盤瞭如指掌，他硬迫梁雄跪下，是要逼自己硬吞下這口氣，往後不得再拿此事與粱府計較。
看著梁雄作勢就要跪下，李佑將趙翩翩推往身後，右腳側踢他膝蓋處，梁雄登時橫飛開去。李佑緊接著大步上前，迅雷不及掩耳的拉起他的左臂，在他的肩胛骨使勁一捏，骨頭碎裂的聲響伴著梁雄的慘嘶哀嚎，響徹雲霄。
哼!這個平時在洛陽橫行霸道的卑鄙小人，仗著有父親做後盾，雙手染滿血腥，不知玷污了多少良家婦女，他豈能讓梁雄這麼容易逃過一劫。
梁磊愣在當場，他想不到李佑真會痛下殺手，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兩家都同朝為宮的份上，他怎麼都該給自己一個面子，不是嗎?
李佑嫌惡地甩開梁雄再也起不了作用的手，抬起頭絲毫不讓地盯著粱磊，「梁兄的兄弟之情令人感動，我只好越俎代庖代為處置，人在氣頭上說不得下手重了點，萬勿見怪，城守那邊還望代為解釋明白。」
梁磊氣得臉色發青，只見他眼內殺機一閃即沒，在這種情況下確是己方有過，君子不吃眼前虧，這筆帳不久後非找他好好算算不可。
他勉力堆起笑容，「李兄言重了。捨弟是罪有應得，我朝對姦淫之徒刑法嚴峻，他怎樣都該受到懲罰的。」話落他轉過身看著眾武士，冰冷地下著命令，「你們這些蠢材，杵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趕緊將小少爺抬進屋去，請大夫瞧瞧。」
這樣也好，這小子確實需要好好教訓一頓，若非他爹三思縱容，他自己早想狠狠訓誡一番。況且他還差點在得意忘形之下洩了底，這下子他可得好好地躺在床上，沒辦法再給他添麻煩了，一個獨臂人看他以後還能囂張到哪裡去。
李佑打個手勢，要李尉等先護著趙翩翩回丞相府，眾家將見自己的主子這種雷霆萬鈞的霹靂手段，無不大快心懷，全笑開了臉簇擁著小公主離開。
「梁兄，公主受此驚嚇，須返府靜養，在下先行告辭了。」他知道目前事情只能暫時做此處理，忍著氣來到粱磊的面前施個禮準備告退。
這個城府極深的陰謀分子，一副沒事人般，向李佑拱手回禮道：「今天的事，李兄切勿放在心上，即使你不出手，我也絕對饒不了他的。」
李佑聳聳肩，也回他一個毫不在意的表情，「你知道我的個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次的事就此作罷，以後休再提起。」
他心知肚明自己一向予人好脾氣的印象，這時更有意把事情化小，好讓粱磊將戒心放低，不致懷疑自己勘破他們的陰謀，否則單憑梁雄的行為，足以使梁冀把官都給丟了不可。
「那麼就此告辭了。」說著舉步而走，在轉身的剎那，李佑目光一沉，他知道這批人的行動已經迫在眉睫，由於梁雄口沒遮攔，還妄作非為至此的行徑就可得知。
看樣子他們也必須加快腳步，將這些陰謀叛亂的分子繩之以法才行，否則一旦有起事來，無辜的百姓永遠是最大的受害者。
就在這一刻，李佑初步有了對付查旭的計劃，現在就等他和趙子楚商議後，整個行動就可悄悄地進行部署。
為了天下的安寧，他猛下決定。就如此決定，除此之外再沒有比這個更完善的計劃了。
× × ×
李佑回到丞相府，家將們無不對他刮目相看，這個平時只愛風花雪月的主子，近來像是變了一個人，渾身充滿不可一世的男子漢氣概，這可是他們生平首見，紛紛打從心底肅然起敬。
他微笑地一一打過招呼，暗忖想不到自己難得生氣，這一出手不但讓梁雄毀了一隻臂膀，出了洛陽人隱忍多年的怨氣，連帶還使得自己在府裡立下威信，得到連他都大感好笑的結果。
不過他此時沒有心情品嚐勝利的滋味，頃刻問來到趙翩翩的寢房，想著這個天之驕女現在一定嚇壞了。
一踏人室內，趙翩翩果然顫抖著身子投入他懷裡，李佑張開兩手緊緊擁著這過度受驚的小女人，「翩翩，不要害怕，一切都有我。」
「佑哥哥……我要回宮……」趙翩翩現在只要回想到當時的情景，全身仍忍不住猛打哆嗦。
「噓，沒事了。他再也不能作惡，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別怕!」李佑溫柔地愛撫她給予安慰，但他的眼睛卻洩漏了他的心情，他幾乎是用盡每一分力氣才使自己保持冷靜，不致因他的怒火而影響到懷裡的佳人。
「我不要任何男人碰我半根寒毛。」她兩隻小手用力擁著他，而且顫抖得幾乎像身陷在冰天雪地裡。「佑哥哥，答應我，別再讓我遇上那種事，人家只要你，只要你一人。」
現在趙翩翩終於知道，男人對她而言有多大的差別，李佑自一開始就帶給她無限的溫柔，她從不會擔心他會傷害自己，而且時時刻刻在乎她的感覺。不像……她立刻揮開這個醜陋的記憶，再也不要想起那個惡人的影像。
看她一副仍驚魂未定的模樣，李佑好生心疼，「好!我答應你，鄭重向你發誓，今生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絕不!」
此刻為了把她的情緒安撫下來，李佑心想即使她開口要自己殺了梁雄，他可能也會毫不猶豫地這麼做。因為她的快樂真的很重要，如果因此而能取悅她，他會遂了她的願望。
他奶奶的，即使讓事情提前曝光又怎樣，反正天塌下來，也有皇上和父親在頂著，不是嗎?
這件事情發生過後，留下了一個後遺症，趙翩翩從此再也不敢踏出丞相府半步。想當然耳，她這時唯一的消遣就只剩下陪伴她的寵物，於是丞相府前前後後，到處都可看得到它們「囂張跋扈」的蹤影。
李佑見了頭痛萬分，但也拿她沒辦法，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她翻天覆地去了。
所以趙子楚撞見的景象，對李佑來說是再正常不過，他早就見怪不怪，只一臉苦笑地站在一旁，像是嘴裡吃著黃連，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
在趙子楚要求他解釋的眼光下，李佑看著他猛歎著氣，「自你中秋帶著二嫂回京之後，丞相府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這些雞鴨鵝都是她在靠近廚房的後院，及時搶救下來的寵物。」至此丞相府上上下下，都必須躲著這個自小就茹素的小公主偷偷地吃飯。
也是到這時候他們才體會，每日覺得平淡無奇的飯菜，這會吃到嘴裡全都成了人間美味，可口至極，再也沒人敢對廚娘的手藝埋怨一句半句。
「唉!當日急著把芙兒帶回京師，忘了提醒你留意這件事。」趙子楚歎口氣暗責自己，並接受到李佑投來示意幫忙的一眼。
他點點頭，隨即睇向自己的堂妹，「翩翩，在後院教人幫你圍個柵欄，然後把它們統統趕進去，如果再讓我遇上，我擔保它們會成為今天晚上的菜餚，聽清楚明白了嗎?」
趙子楚的聲音柔和得簡直可怕，沒有人比趙翩翩更瞭解他背後所隱藏的怒氣，她感到淚水開始使她窒息，絕望地投到能幫她的男人懷裡啜泣，「佑哥哥!」她嗚咽地懇求著。
李佑聽到她的哭聲時，對她惹起的麻煩就再也不在意，他還沉下臉狠瞪著某人，「二哥，你這是在幹嘛?看你把翩翩嚇成什麼樣子!」
搞什麼鬼?他不滿地直犯嘀咕，接著心想如果他這個忙是要讓翩翩流眼淚過日子，那他還不如自己想辦法解決。
這種表情趙子楚見多了，皇上和太子都比他嚴厲多了，他全都以視若無睹來回應，「翩翩，我的話只說這麼一次，你還沒答覆我呢?」
趙翩翩的心擰絞起來，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知道了。」唉!還以為他成親之後會讓芙姐姐感染，比較有同情心哩。
「俗話說本性難移，這話還真是一點都沒錯。」她埋在李佑懷裡低聲咕噥，不敢讓趙子楚聽見。
趙子楚滿意地望著李佑，看見了他眼裡的驚詫，前者聳聳肩表示沒辦法，誰教這個天之驕女只怕他一人哩。
只是他的得意維持不久，這時遠處忽然傳來尖銳的咆哮，趙翩翩的寵物正飛馳而來，還不住對趙子楚發出警告的吠聲。
「四弟，這些狗是怎麼回事?」趙子楚的注意力轉向那兩隻大獵狼犬身上，手伸到懷裡作勢要拔出匕首，制止大狗傷人，他不能不忌諱那兩隻顯然已失了常性的巨大。
「王兄，不要!」趙翩翩見他眼中凝著冰冷的殺氣，馬上跑過去以身子擋住他的利刀，這時候的她看來可一點都不怕他。
「翩翩，讓開!它們會傷了你的。」趙子楚大吃一驚，伸手想把她拉開。這個充滿愛心的小女人，實在是太不懂得保護自已了。
「它們不會!」趙翩翩立即加以反駁，然後轉身向奔來的愛犬，撮口發出短促的口哨聲，喝令它們不可無禮，以免身遭不測。
此舉似乎安撫了它們，兩隻狗的步伐變慢，小跑步乖乖的來到她身邊。
「將軍、夫人，乖!不要再叫了。」她摸摸兩隻大獵狼犬的脖頸，以安慰它們，「你瞧，它們不是很乖又聽話嗎?」這句話她是瞪著趙子楚說的。
「我的天!」這下子可換趙子楚驚詫地瞠大眼睛，「將軍?夫人?」哪有人給狗取這樣的名字的，更讓他不敢置信的是，小堂妹居然學會吹口哨。
他望向李佑，後者只顧著傻笑，還聳聳肩一副不關己事的模樣，有點撇清責任的意味。不過他望向趙翩翩的眼神充滿驕傲，李佑想著這些日子裡來她的改變多大啊，但還是太過害羞，除此之外她已經變得較為堅強，開始為自己的堅持勇敢地挺身而出。
哪!瞧她對趙子楚橫眉豎目的樣子，不就是最好的證明。李佑得意地想道，這可都得歸功於他溫柔和耐心的引導，使她這些日子從宮廷無微不至的呵護中，逐漸釋放自己，活出自己。
趙子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裡聽到的隱含怒氣的話語，還有她眉眼問自小就帶著的淡淡鬱抑，似乎也逐漸化開，讓一股快樂播在其中。
他咧著嘴，滿意地點點頭，「四弟，厲害啊!看來你做到了別人都做不到的事哩。」
話完他隨即發現李佑望向趙翩翩時，臉上不自覺流露出的感情。
趙子楚不知道李佑是否瞭解自己眼中透露出的心意，這不是他平時看女人的方式，是屬於戀人才有的激情，那股熾熱足以點亮漆黑的夜空。
但他不打算告訴李佑，自己是過來人，這種事還是當事人在頓悟的那一剎那間，才是最美麗動人的。趙子楚露出一個興味的微笑，然後開口提醒趙翩翩別忘記他先前的警告，在完全不理會她的瞪視下，拉著李佑巡查洛陽城去了。
× × ×
這場皇室婚禮，丞相府如火如茶地準備著，眾人以參加婚禮的名義，陸續聚集於洛陽，在李佑的書房裡，針對各地的情報做一次重要的行前會報。
議事由太子趙熙主持，在場的除了從京師秘密調來的禁衛統領之外，當然還包括趙子楚等四個結義兄弟。
「南京有煜皇兄暗中策劃的反擊行動，對查旭的叛黨已經完全掌握，可說是勝利在望。現在我想聽聽各地準備的情形，子楚?」趙熙望向自己的堂弟，請他匯報最近的發展。
趙子楚點點頭，提出建議道：「我看還是由各地的負責人來報告，會比我解說得更為清楚。」
在趙熙點頭表示同意後，這個當朝的情報頭子突然沉默下來，半晌後才開口，「大哥，還是由你先說吧!」
眾人瞭解他為何猶豫了一下，宋毓華的失蹤使得宋家莊憂心如焚，尤其是宋禎緹自責最深，因為私心裡是他極力鼓勵連斐軒接近四妹的，不想卻造成她如此大的傷害，以致她必須躲躲藏藏地過日子。
有點魂不守捨的宋禎緹勉力打起精神，知道此刻不是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時候，「游龍幫內部和查旭秘密勾結的叛逆，已經在龍翊的監控之下。」說到此他頓了一頓，然後澀聲道：「至於查旭在大理設置的戰馬畜牧場，讓連斐軒牽制住，也可放心不用掛慮。」
聽得出來在說到連斐軒的名字時，他語氣中無法掩飾強烈的憎恨，趙子楚安撫地拍拍他的肩頭，接著轉向高戡，「三弟!」他試著再度引回安全的話題上。
高戡瞭解地點點頭，「我離開時父親已經接手在南京的佈防，再配合隱身暗處的淮南王，萬無一失的。」
「至於我這裡，不如看這卷城防圖更明白。」李佑不等趙子楚問他，已經自動把地圖攤在書案上，「為了不打草驚蛇，而且也不知道駐守在洛陽的城衛裡有多少人已經被收買，所以秘密調遣來的禁衛，除了佈防在城外的密林中，其餘的已經陸續扮作行腳商人進駐在附近的旅館，和我安排的民宅之中。婚禮當天他們會集結在叛徒的住處，這項行動由禁衛統領負責。」他探手指著城內幾處叛徒的宅邸解說道。
說到此李佑飛快地看了趙熙一眼，然後才接續道：「那天我會提前安排翩翩祭拜先後，接著以主持儀式的名義，讓查旭離開宴會場地，在前往祭典的途中，一舉將他成擒。」
趙熙顯然還不知道他跟趙子楚商量好的計劃，訝然望向他點頭讚許，「不錯!擒賊先擒王，讓他和那個從犯分開，確實是減少傷亡的辦法，而且也可讓這些叛徒放棄頑強的反抗。」這個皇位繼承人自制力顯然極強，眼中對於亡母的憂傷只一閃即沒，他沉穩平靜地問道：「只是查旭由誰負責捉拿呢?」
對趙熙的刮目相看李佑毫無喜悅之情，因為他知道這件事結束之後，寫意的日子只怕從此將離他而去了。
「十五年前是南散人將他制伏的，所以現在除了他的傳人龍翊和二哥之外，無人能夠應付這個大魔頭。」從李佑回答的語氣聽來，有掩不住的懊惱。
趙子楚對苦著一張臉的兄弟笑笑，「四弟，放心吧!憑你的能力，應付起朝廷之事，絕對是綽綽有餘的。」
眾人瞭然地大笑著，李佑厭惡的瞪著自己的三個結義兄弟，「哼!我才不會坐以待斃。」他悶悶地嘀咕著。
不理會仍兀自大笑的眾人，李佑心想既然逃不掉未來的命運，今後還是多想想，該如何為自己爭取一個不用傷腦筋的職務來得較實際。
唉，認命吧!這一天總是要到來的。
隔天，龍翊兄妹二人，在趙子楚的安排下也秘密到達洛陽。
單芷芙的到來最高興的莫過於趙翩翩，她如同見到親人般十分地高興，兩人手拉著手往內室而去，趙翩翩一路上吱吱喳喳地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坐在寢房裡，看著單芷芙腰圍變粗肚子微微隆起的身子，趙翩翩心中萬分好奇，還帶著深深的懼意，睜著一雙大眼睛猛盯著她的肚子瞧，「芙姐姐，懷著孩子的那種感覺是怎樣呢?你難道不怕生孩子嗎?」
像是瞭解她的害怕，單芷芙拉著她的一隻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翩翩，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感覺，但孩子是我和你王兄結合而成的一體，是我們兩人共同的驕傲，更是我們愛的結晶。當然，我也會怕。其實每個女人都會怕，無論生過多少個孩子，但只要想著擁抱孩子的時候那股滿足感，我想一切痛楚和付出都是值得的。」她看著趙翩翩憂慮的表情解釋道。
「是嗎?」趙翩翩仍感困惑地迎向單芷芙溫柔的眸光，她聽宮中嬤嬤說過，生產時那種血淋淋的場面，想著她猛打了個哆嗦，但同時她也感覺到孩子有力的踢動。
「芙姐姐?」她驚喘出聲。又來了，她再次感應到手上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單芷芙的手緊覆在她的手上，和她一起分享生命的喜悅，「我在想這一定是個男孩，他的活動力似乎特別旺盛，嘻!」說著她自己害羞地笑了一笑，「像他爹。」
趙翩翩終於露齒一笑，「嗯，一定是男孩。」她閉上眼睛想著王兄影像縮小後的模樣，不久後李佑俊逸的臉龐忽地取而代之。
天啊!趙翩翩暗吃一驚，猛睜開雙眼顫抖地把手縮回，然後試著平撫紊亂的心情。
「翩翩，想不想談談?」單芷芙關愛地看著她，「我知道你在害怕，但不久的將來，你也將面臨這個問題的。」她看得出來，先後的死對小公主造成無以名狀的恐懼，而這個陰霾並未隨著時間而消褪。
趙翩翩的身子不安地移動一下，「我的母親她……」
單芷芙很快地打斷她，「那不一樣。你母親當時孱弱多病，所以才會挨不過生產後的病症，但那並不是你的錯。」
趙翩翩搖搖頭，「無論怎麼說，是我的出世結束了她的生命，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如果你一直這麼想，就對不起賦與你生命的人了。」單芷芙安慰她，輕輕拍拍她不住扭絞的雙手，「賢德皇後很勇敢，相信她比任何人都瞭解自己的身體，但她還是願意冒失去生命的危險把你生下來，因為她知道你就是她生命的延伸，而那絕對值得她為你付出一切。」
說著她再度拉起趙翩翩的小手，覆在自己隆起的腰腹上，似乎知道她們的談話，她肚子裡的孩子又一陣亂踢。
「翩翩，生命有時候就是這樣，它會讓我們失去自己心愛的人或物，但它同時也教會我們珍惜現在愛你的或是你愛的人。」單芷美說到此眼裡閃過一抹憂傷，過了一會兒才又說：「沒有人願意冒失去自己性命的危險，直到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為此你會拚死維護他，你能明白嗎?」
趙翩翩似乎知道是什麼忽然讓單芷芙感到痛苦，她的喉嚨一緊，「你父母……」她看到她臉上流露出的哀思，將話停頓下來，這時她似乎有點瞭解她話中的含意了，「芙姐姐，我會好好想想你的話。」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1 01:51:06
第六章
「二嫂，真高興看到你精神還是這麼好。」李佑穿過往內堂的院子時，對迎面而來的單芷芙忍不住開她玩笑，想著這幾個月來她和趙子楚之間的紛紛擾擾，就不禁感到好笑。
單芷芙臉上隨即一片潮紅，尷尬的點點頭，「四弟，議完事啦。」
李佑覺得她的難為情頗為有趣，和以往的大膽行徑判若兩人，讓他不禁微笑起來，「是呀，我正要找翩翩去呢!」說著對她眨眨眼，然後便馬上就要離開。
「等一等。」單芷芙趕緊將他喚住，「如果你不忙的話，我有事想找你談談。」
聞言李佑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暗付最好是別跟他詢問有關查旭的事，他可不願惹火燒身，如果她要是衝動行事而發生意外，趙子楚肯定是饒不了自己的。
「是不忙，但你要談什麼事呢?」他聲音略帶狐疑地問道。
「放心吧!不是現在你腦袋瓜子在想的事。」單芷芙頑皮地說道，笑著看他膽戰心驚的模樣，「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再告訴你。」
李佑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他點點頭，然後轉身往右邊走去。兩人遠離嘈雜的前廳，走進後院的一個房間，這是丞相府除了書房之外，另一個較隱密的處所。
「好了，可以說了吧!」關上房門後，李佑對她說道。
好半晌單芷芙只是深思地望著李佑，似乎在思索該如何說起。「四弟，你有沒有發覺，翩翩對於懷孕生子這件事充滿著不安和恐懼?」她決定不拐彎抹角，因為那只會把事情的焦點弄糊了。
「什麼?」李佑驚愕地張大眼睛，看著她久久不發一語，「你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這或許能幫助我，多瞭解她的內心世界。」
李佑表情嚴肅地站著，想著她說出的話。老天!他從來沒想過那個天真可愛的小東西，心裡對懷孕竟然是如此戒懼著。
「你是知道的，她對先後的死充滿愧疚，但你有所不知的是，她對女人的生產過程，自懂事以來就感到一股深刻的驚恐。」單芷芙解釋道，並細心地提醒他一個男人通常會犯的錯，總認為懷孕生子是女人的天職，而忽略了她們心中對未知的事所存在著的恐懼。
顯然的李佑從沒想過這些事，他凝視單芷芙良久後才回答：「我真的不知道，女人也會怕這種事。」他的聲音變得沙啞、緊繃，就像現在他的感覺那般苦澀。
他難以壓抑心中的激動，其實事情是有徵兆可循的，那回在浴池歡愛後，他提起孩子時她明顯地一陣戰慄，而他竟然粗枝大葉的忽略了。
李佑不禁為自己還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她而感到羞愧，她會有如此的心路歷程不難理解，該責難的是他為什麼看不出她的恐懼，感覺不到她的驚慌呢?
該死!他對這個疏忽心裡直犯嘀咕，都是他的自負蒙蔽了心眼，但他說的誓言是真誠的，他會保護她遠離危險和傷害，天殺的!他是絕對不會讓她發生任何事的，即使那意味著他可能無法擁有孩子。
她顯然是不明白她是安全的。好吧!今天他會徹底讓她瞭解，她嫁給他有多幸運，而後她再也不用為那些事害怕了。李佑自顧自地想道，他和她之間不會再有秘密。
想到此，他迅速轉身欲離去，又回過頭，「二嫂，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
單芷芙還未回答，李佑已快速離開，但她還是看出他眼中的一抹柔情，他對趙翩翩的愛再明顯不過。
想到他們之間正在萌芽的愛情，她開懷地笑笑，「他大概不清楚他的心意已是路人皆知了吧?唉!又是一個對愛情遲鈍的人。」
當李佑轉身大步邁開，走進趙翩翩的寢房時，隨即發現她不在屋子裡，他沒有遲疑，兩步並作一步地往後院她的寵物住處走去。
× × ×
單芷芙離開後，趙翩翩信步走到後院，坐在一棵大樹底下，兩手支著膝蓋抵著下巴，看著她的寵物發呆。
她下午的時光都待在這裡，沉浸於生產時身體被撕裂的痛苦，和迷失在混雜著一絲期待為人母的憂慮之中，雖然她怕經歷那種可怕的過程。
靠在結實的樹幹上，她就這樣想她的母親，想養育她長大的皇後，尋求問題的解答，心裡的安寧和平靜。
在這一刻，她發現自己並沒有像之前，只要想到她母親時所帶給她的痛苦，反而想起和兩位皇兄及容姐，一起圍繞在皇後膝前的快樂時光。
想起那些日子，她心裡的紛擾平穩了一些，閉上眼，想著她那時的心情，她驚訝於自己居然對那些記憶仿若歷歷在目。
「是的，我從未曾失去母愛，甚至比容姐得到皇後更多的關愛，而我卻總是沉浸在自己所營造出的悲傷情境裡，無法看清事實。」她喃喃懺悔，淚水也滑了下來。
現在她對自己的自私感到後悔，她實在是太過分了，想到自己可能在無意間傷害了皇後的感情，她喉嚨忽地一陣疼痛，就像是梗著一根刺。
「無論生母或養母，都給了我愛和生命，我卻辜負了她們愛我的一片心意，讓懦弱成了悲傷的最佳理由。」她終於恍然大悟，這些年來她雖然因亡母而傷心，但更糟糕的是她利用它來逃避恐懼，保護她可能受到的傷害。
以前她太年輕、幼稚，所以才會讓懦弱佔據了她的心靈，現在一旦明瞭事實，她絕對不會再讓它主宰她的生命。
當然，她還是膽小，想到生產她還是會顫抖起來，不過她已經可以提起勇氣面對它了。
解放了禁錮自己多年的罪惡感，趙翩翩的注意力，讓旁邊草叢裡不住發出「咯咯」的聲響吸引，她好奇地移動身子，慢慢將頭伸進去。
「原來你在這裡啊!」不過她好像引起了騷動，裡面的東西並不怎麼歡迎她，至少她的叫聲是悲痛的。
「翩翩，你在哪裡?」這個小東西還真會跑。李佑邊走邊呼喚著，直到一陣啜泣聲傳到他耳裡。
他找到趙翩翩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怪情景。
他連忙趕到她身邊，看見她跪著將一半的身軀埋進草叢中時，他突然有一種想大笑的衝動，但他連忙制止這樣的念頭，他不認為此時此刻這有助於她所面臨的困窘。
「翩翩，你在幹什麼?」他澀聲地問道，兩手抓住她的腰，把她拖了出來。
趙翩翩伸出一手，睜著那雙淚汪汪的大眼睛望著他，「你看，一品夫人咬我，人家只是想嘉獎它要生寶寶而已呀!」這是她的寵物雞的名字，由於她自小生長在宮中，所以幫這些寵物取名字時，全都以朝廷命官命名。
李佑急切地抓住她的小手，俯頭一看，「嗯，還好傷得不嚴重，不過還是要消毒消毒。」他連忙把趙翩翩抱到腿上，用他的舌頭覆在她的手上舔舐。
趙翩翩著迷地看著他親暱的舉動，她真喜歡被他呵護的感覺，雖然李佑從未說過他愛她，但她仍可以感受到那份驕寵。從小到大，她未曾要求過任何東西，這一刻她卻希望他對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就好了。
「不痛了吧。」李佑終於放開她的手，然後溫柔地托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翩翩，凡是動物都有母性，這是它們為保護孩子而做的反擊，以後再碰到類似的情況，你不可以再淘氣，知道嗎?」說話時，他伸手一一拿掉她頭髮上沾到的樹葉。
趙翩翩記下這件事，原來動物之間也存在著這種偉大的天性，嗯!或許她從現在起也應該大膽的嘗試，她不能連它們都比不上啊!想到此，她反射性地用手覆在腹部。
李佑看到她的動作，抿緊了嘴，「翩翩，我想跟你說一件事。」他的手移向她臉頰一繒掉下來的髮絲，把它撥到她耳後，再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小臉，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關於孩子你不用太過擔心，如果你會怕，那我們就不要生。你不要因為我而隱藏自己的害怕，如果你因為懷孕而恐懼的過日子，難道我會快樂嗎?」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充滿堅定的感情。
趙翩翩驚訝地看著李佑，他眼裡一閃而逝的柔情讓她呼吸一緊，忍不住快樂地迷濛了眼，「佑哥哥!」她再也沒有疑慮，他對她既溫柔又真心地關懷，她充分感受到單芷芙所說的完全的滿足和幸福了。
李佑不明白她為什麼哭了，「唉，你怎麼哭了呢?」他伸手擦去她頰上的淚珠，手臂保護性地將她圈進懷裡，心想，他說的話聽來很奇怪嗎?
「我沒有哭。」她笑著讓他緊緊擁住，她在他眼裡看到的光芒，使她激動得不能自己。
她不想他再擔心，因此決定告訴他自己的新領悟。趙翩翩抬頭對著李佑微笑，「佑哥哥，我發現那個好像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糟，所以我願意努力地去嘗試看看。」
「翩翩，你不用為了我這麼做的。」李佑非常意外，過了一會兒才慎重地開口。
可惡!他暗自詛咒一聲，他該怎麼說她才會懂?
李佑直視她的眼睛，表情變得認真起來，「聽著，我說的是真心話，你就不要為這種事煩心。反正我……」
趙翩翩伸出手指按壓在他唇上，因為他好像急得快要語無倫次了，「我喜歡孩子，說的也是真心話，重要的是那會帶給我力量和快樂。」說著，她含笑點點頭。
李佑吃驚得說不出話來，甚至有些目瞪口呆，看了她片刻後，他唇邊浮起一抹驕傲的笑容。「翩翩，你跟剛到洛陽的時候真的不大一樣，開始變得獨立，有不平的地方也會站出來反對，而且有著無限的愛心，更重要的是你變勇敢了。」
趙翩翩幸福地靠貼在他懷裡，心中充滿溫暖的感覺，「現在我們就不用再顧忌婚前會不會懷孕的事了，對不對?」她完全沉浸在心醉神迷之中。
「是啊!」他在她的發問低語，「即使是現在，我也可以給你的。」
「現在?這裡?」趙翩翩驚訝地低呼一聲，稍微退開一些，看著他的臉，想看看他是不是開玩笑。
但他似乎不像是在捉弄她，趙翩翩羞澀地低垂下頭，她可以聽到他狂亂的心跳聲，下一刻她已經被他緊緊抱在懷裡。
「不要在這裡，會讓人看見的。」她輕輕掙扎著，語帶顫抖地哀求道。
「好吧，我們就找個沒有人會發現的地方，繼續未完成的部分。」李佑對她聲音中洩漏的情慾頗感得意，將她抱下他的腿，「來吧!」
他伸手把她拉起來，笑著牽著她的手，兩人像是做壞事的小孩，偷偷摸摸地往另一個更隱密處走去。
× × ×
時已早春，後院覆滿青草的小道上，有一間廢棄的小木屋，李佑領著她走進屋裡，他先是拿了幾根木頭生火，然後脫下外衣鋪在靠近牆壁的稻草堆上。
趙翩翩羞紅了臉，李佑走到她身邊，一手探出握住她的纖腰，另一手環上她的玉頸拉往自己，並緩緩低下頭，將唇覆上她的。
他的呼吸比剛才還要急促，舌頭迫切地啜飲她唇內的芬芳，她逸出聲聲輕吟以做回應。李佑的手無處不在，他開始脫去她身上的衣服，把赤裸的她帶到鬆軟的稻草墊旁。
「翩翩……」他輕喚她的名字，暫時溫柔地放開她，看著她泛紅的臉頰，解開腰帶褪下自己的衣物。
趙翩翩裸露的肌膚光滑細嫩得一如絲緞，李佑一手沿著她赤裸的玉背來回滑動，一手罩住她的胸脯，當他的拇指和食指輕捻挺立的乳尖時，趙翩翩嬌喊而出，顫抖的小手緊緊攀住他的肩。
「佑哥哥……我……」老天!她發軟的膝蓋，幾乎快要站不住了。
「來……我們先坐下……」他聲音粗啞地說，手放到她的腰上穩住她，然後他坐上稻草墊，把她抱至腿上令她舒適一些。
兩人熾熱的肌膚親密地緊貼在一起，趙翩翩可以感到他堅硬的男性不住頂著她的大腿，一陣熱流在她下身燃起，她枕在他頸間低吟，臀部無法自主的磨蹭它，彷彿如此可以乎息她紊亂的情緒。
但結果反讓李佑的飢渴爆發開來，他呻吟一聲，低下頭用嘴納入她的乳尖吸吮，他貪婪的逗弄她濕濡作疼的胴體，誘惑地引領她進人慾望的核心。
「嗯……」李佑的熱情喚出一股酥麻愉悅的快感，體內竄起的烈焰，逼使她不停地抵著他扭動、呻吟。
「慢慢來，小東西。」他安撫地說，她熱烈的反應真使他滿足，並如她所願的讓她跨坐在他身上。
他的唇在她霞紅的俏臉輕吻，直到她戰慄地分開雙唇迎接他的舌頭進人，探索她口中的甜美，他一手仍逗留在她的乳房輕輕愛撫，一手沿著她的腹部滑下，在她兩腿間的黑色鬈毛中穿梭。
「唔嗯……」她完全臣服在他的魔法之下，本能地更分開兩腿任他恣意施為，然後他的手指彷若知道她散發的訊息，開始深深滑人她的緊窒有韻律地抽動著，那股愉悅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翩翩，你好濕、好熱。」李佑抽離她的小嘴，他的唇輕吻她耳邊的髮絲，聲音粗嗄地喃喃低語。
她回以輕聲的呻吟，環在他頸項上的小手也慢慢收緊，感覺到他放在她胸前，戲弄她乳尖的手忽地移到她的腿，對她最敏感的那一點輕輕拉扯、愛撫，令她一陣陣戰慄並弓起背。
「佑哥哥……」趙翩翩因體內漸趨緊繃而喘息不已，臉上帶著無法克制的情慾，低喚他的名字，「晤……」她沉浸在感官世界，現在除了他給予的歡愉之外，她什麼都感覺不到。
「翩翩……」李佑在她耳際低語，聲音裡盈滿著誘惑，感到她下身壓向他手指的力量，他開始疾速地在她體內來回抽動。
猛地一陣痙攣，「啊……」她呼叫出聲，把臉深深埋在他的頸間，讓強烈的快感侵襲過她。
李佑緊抱著她一會兒，才抬起她的下頷看著她迷濛的雙眼，「翩翩……小東西……幫助我……」看得出來，他似乎非常痛苦的樣子。
她還不大瞭解他在說什麼時，李佑已經拉著她的小手，覆在他堅硬的男性上，這立即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我的天——」趙翩翩細喊一聲，先前她是撫摸過他隔著褲子勃起時的腫脹，但毫無阻礙的觸碰這是第一次，這種火熱又堅挺的感覺。讓她既好奇又感羞怯。
「不要怕。」李佑深吸一口氣，「再沒有比這個更讓男人銷魂的事。」為了證明他所言不假，他握住她的手上下撫摸，直到他發出滿足的呻吟。
「感覺到了嗎?」他喘著氣輕問，「你的愛撫也是我快樂的來源。」
手上傳來的悸動，和他臉上此刻緊繃的表情，在在使她心跳加速，她滿含興味地低頭一看，但目光隨即移回到他的臉上，不過這時她已經滿面燒紅。
李佑對她綻出一抹微笑，鼓勵她大膽地挑逗他，但當她兩手握緊輕柔地摩挲它、拉扯它時，他感覺自己的呼吸梗住，再也無法克制那股想衝進她體內的慾望。
「翩翩……把它放進去……」他說著時舉起她的臀，然後緩緩放低她的身子。
趙翩翩對這個指示，想都沒想就照做了。「嗯……」
但兩人笨拙的結合過程，仍令她感到十分氣餒，她用顫抖的小手極力使他的堅挺進入，一次又一次地抬起身子，想穩定地容納他。
「老天……」李佑重重地喘氣，這種折磨他再也無法忍受，腰桿使勁一頂，直到他完全在她體內，他才舒服的鬆了一口氣。
「好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他粗啞地說。
那深入的狂喜震撼了她，「唔……」趙翩翩逸出啜泣般的呻吟，緊閉雙眼，拱起身盡情釋放她的感覺。
他們肢體相互交纏，她的律動幾乎是實驗性地，她不住向他衝刺，細心品嚐那份甜美，在她緊緊裹住他的同時，也尋找使她快樂的源頭。
「小東西，你做得很好……」李佑低語，他的嘴沿著她的喉嚨而下，印下無數激情的吻，「就是這樣……」儘管他已氣喘吁吁，他仍費盡每一絲意志力來控制自己，因為他感覺到她的顫抖和逼近。
趙翩翩也感應到她體內正要發生的事，一股熱潮自兩人結合的地方開始擴展，她的需要變得強烈，下身不停地壓向他，當戰慄使她陶然忘我時，耀眼的火花終於爆炸開來。
「佑哥哥……」然後她喊著他的名字，輕泣出聲，這時她全身劇烈地顫抖，只能無助的倚在他胸前喘息。
「翩翩……」李佑沙啞地低喚她，滿足地看到她得到快樂，接著他抱起她放到稻草墊上，在她迷失於感官世界時，深進她體內衝刺。
隨著他的欲求越來越強，他腰桿擺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李佑不斷地挺進刺入，全身的血液為之沸騰，一陣浪潮般的解放使他自制力全失，他大叫一聲，將他熾熱的種子噴射進她的體內深處……
之後李佑仍停留在她體內，而心神恍惚的趙翩翩雙手則緊緊箍著他的厚背，急促喘息著。
李佑雖然癱在她身上，但兩手撐住了大部分重量，他緩緩抬起頭看著她，趙翩翩似乎還沒自狂喜中恢復過來。
「小東西，你還好吧?」
「嗯……」她喃喃回答，「它……好熱……」
「什麼?」他聽不懂她在咕噥著什麼，但——老天!她真可愛，激起他一股比先前更強烈的保護欲。
趙翩翩迷惑地仰看著他，「我是說……你的……種子……」她忽然覺得尷尬和羞赧，淑女似乎不會說這些話的，不由得有點結巴起來。
「原來你是在說這個啊!」李佑唇邊浮起一絲微笑。是啊!他們剛剛經歷的激情，讓他首次毫無顧忌地把自己的種子盡射入她體內呢!
或許她現在就懷有他的孩子也說不定，這個想法令他感到喜悅，他臉上的表情全寫著他的得意，接著他在她額頭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李佑抱著她翻身側躺，好讓她好好喘口氣，「翩翩，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他帶著微笑，愛撫著她的頸背間。
這個問題讓她想了一下，不過她隨即就有答案，「都好，只要是你的孩子。」可不是，之前她害怕懷孕生子，一直逃避它，現在她逐漸克服這個陰霾，所以只要是李佑的孩子她都喜歡。
「我也是。」李佑雙手用力抱她一下，然後他一手移到她小腹上輕輕撫摸，「這裡……也許已經有了。」
「咦?這麼快?」她驚訝地抬頭看著他，望進他笑眼裡，狐疑地問道。
李佑睜大了眼，「你懷疑我的能力嗎?」這句質疑的話，讓他大皺眉頭，但瞬間也奮起他勃勃的雄心，「那我們再來做幾次吧!」
這時他的視線掃過她赤裸的胴體，腰際隨即一陣灼熱升起，他接著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體下。
她已經非常瞭解，他灼灼的目光代表著什麼，急速地深吸口氣，「再來幾次……」
就在她吃驚地要提出疑問時，李佑的唇已攫住她的。
他的吻狂猛而熱情，讓她全然忘了要問他，那是要做幾次才會合乎懷孕的標準呢?
不過這好像不是最佳時機，當他的舌頭與她交纏得難分難離時，她所有的疑問一掃而空，就像一個受到安撫的孩子。
「嗯……佑哥哥……」趙翩翩輕輕地顫抖，歎息地輕喚他的名字，身子再次在他的嘴下甜美地融化了。
聽見她細小的興奮喘息聲，李佑全身激起一股急切的慾望，但他必須耐心地等待，她的熱情只是再度萌發之際而已，還有待他點燃那股火苗。
他的唇鬆開，慢慢地親吻她的眼、眉，及白皙、敏感的頸項肌膚，他的手徘徊在她柔嫩的胴體上，當他找到她飽滿的乳房，不停地把玩愛撫那挺立的蓓蕾時，又一陣顫抖襲過她。
「唔嗯……」她逸出微細的期待聲音，酥麻的感覺不住衝擊而來，使她的雙手緊抓住他的肩，在他身體下戰慄。
這一切的感覺，都實實地傳遞到李佑的身上，這使他發出得意的呻吟，現在她似乎已經準備好了。
不過呢，她仍隱藏太多等待釋放的女性熱情，而他開發得越多，最後享受的果實將越甜蜜。
「翩翩，來，不要害羞。」李佑以誘哄的語氣安撫，然後他才以雙手分開她虛軟的兩腿，專注地看著她黑色鬈毛中，一如玫瑰般艷麗的嬌蕊。
見到她泛著晶瑩剔透愛液的花核，他著迷股凝視著，雙手尋找那粒小凸起，把它揉捻在指間逗弄。
「嗯……」趙翩翩在他的撫摸下不停扭動，甜蜜的熱流立刻彙集在兩腿間，她滿臉羞紅的閉上眼睛，嘴唇微敵低吟，情動的模樣嬌美誘人。
她的反應正如李佑所預期的，他唇角自負地微微一笑，接著俯頭湊上鼻尖，深深地吸一口氣，「好香。」他低喃著，嗓音聽來顯得更加低沉粗嗄了。
「什麼好香?」迷醉中，她還是聽到他嘶啞的低語。
「這裡。」他低頭輕舔她沾滿汁液的柔軟花瓣，「嗯，真甜。」
「佑哥哥……嗯……」趙翩翩似乎喘不過氣地低吟，她的指甲掐入他的發問，緊箍著他的頭。
她直覺地移動身子，將自己完全開放，他灼熱的氣息，炙著她大腿內側的敏感肌膚，更激發她無限的慾望。
李佑技巧地品嚐她的甜美，以極大的樂趣傾聽她嬌吟連連，他的手指移至她濕濡、滑膩的緊窒入口，緩慢而溫柔地深進。
「啊……」她的反應是再次細聲尖叫，從稻草墊上弓起身來歡迎他的愛撫。
她可以感覺得出來，那撩撥著她禁地的手指，極力想使她更濕潤、更熾熱，接著他又伸進第二根，引得她體內澎湃的情焰，隨著不住溢流的愛液而高張。
趙翩翩散發出的女性芬芳蠱惑著他，李佑的吻越趨強猛，尤其是針對她敏感的珠核輕扯啜咬，他感到自己的手指被她緊緊包住。
這股快感即將淹沒了她，「我不行了……」她只覺下身緊繃、收縮，然後那份愉悅很快地降臨，「啊……」她在吶喊聲中，癱入美妙的激情漩渦，無法自拔。
李佑抬起頭望著她暈紅的臉蛋，她的高潮帶給他慾望的衝擊，一個大膽的念頭就這樣閃過他腦海，他移動身子跨騎在她身上。
「翩翩!」他輕喚著她的名字，微笑地伸手愛撫她的俏臉，她睜開迷濛的眼看著他，只見李佑眼中閃著興味的光芒。
趙翩翩忽地滿臉通紅，在她看到了他堅挺的身軀時，她不由得萬分尷尬而羞赧起來，連忙將視線轉移，不敢再妄動。
「別害臊了!」李佑笑著逗弄著她的下頷，「我們已經那麼親密，你要早點適應看見我的裸體，和……」他頓了一下，抓起她的小手來到自己的勃起上，「習慣撫摸它。」
她臉上隨即一片燒紅，然而尷尬隨即被壓制住了，因為她記得他說過，這能使他非常快樂的話，她兩隻手不由得上下移動起來。
他顫抖了，還發出如動物般的低吼，看著他一副超級享受的模樣，她克服了羞怯，不斷嘗試各種愛撫的動作，直到他按住她的手。
「來，換另一個方式。」李佑聲音粗嗄地說，大手意有所指的撫著她柔軟紅潤的小嘴，「試試看，你如果不喜歡，隨時可以停止。」
趙翩翩顯然瞭解了他的意圖，俏臉火紅一片，想到那個情景，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她體內油然升起一股興奮。
李佑不想放棄這太好機會，把握主動性，立刻將身體往前接近他的目的地，抵向她的小嘴，「來，試試看嘛。」他放柔聲音哄誘著。
「好嘛，別催啦!」她怯生生地答應，在他的注視下親吻他的男性，她伸出舌尖碰觸它，經過幾次的來回逗弄，現在她不再害羞了，終於張開小嘴納入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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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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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21 01:51:22
第七章
「很好。」李佑的聲音盈滿興奮，握緊雙拳撐在她頭的兩側，「翩翩，為我打開。」
他已忍了幾個月，現在她也熱烈地準備好接受這一切，他可以放心教導她歡愛的藝術了。
「就是這樣……」他緩緩將自己的勃起在她口中抽撤，至此終於發出心滿意足的呻吟。
她的嘴似乎漸漸找到吞吐的節奏，溫暖而濕潤的舌頭，在他堅硬如石的男性，一次又一次的挑逗著，她能深刻感覺到他愉悅的戰慄。
李佑微仰起頭，深深吸了口氣，趙翩翩生澀卻顯得熱情的撩撥，對他的感官世界造成相當的震撼，而且在他身上引起強烈爆炸的感覺。
他再也無法忍受了，「夠了，翩翩。」
李佑將自己的勃起抽離她的嘴，想要深深埋在她絲絨般緊窒的飢渴盈滿他心頭。
李佑把身子往下挪移，讓他的腫脹挺直緊頂著她火熱的入口，「翩翩。」在輕喚她名字的同時，他迅速衝進她體內。
「我的天……」他彷彿進入天堂，她還是那麼緊、那麼熱，簡直是為他而生的甜蜜佳人，一記記有力的抽動於焉開始。
趙翩翩完全沉醉在他愛的挑逗當中，她用雙腿磨蹭他、勾住他，無法自主地拱起身迎向他的衝刺。
「嗯……」聲聲純粹的喜悅呻吟，自她口中不住逸出，他的男性在她熾熱潮濕的核心不斷抽出刺入，趙翩翩的興奮也隨之上揚，她已因需要而喘息不已。
李佑感覺自己體內的熱情超出他所能忍受的地步，於是他改變姿勢，抬高她的臀，好利於他抽刺的動作能更深入。
「佑哥哥……」她發出一聲柔弱、渴求的低吟，她一次又一次地向上拱起，將他的堅硬吸入更深，這真是世上最美妙的滋味啊!
「沒事的……」李佑呼吸急喘地喃喃道，「那讓你覺得很快樂吧!」他緊繃的聲音，透露出他極力克制著自身的需要衝至巔峰，滿足她的欲求才是他終點所在。
「嗯……」她呻吟著回應他，深刻感受到他傾全力使她快樂的心意，一道純然的愉悅如許強烈地盈滿她的心，她實在太幸福了。
趙翩翩勉力睜開迷濛的美眸望著他，眼中滿蓄愛和熱情，李佑迎上她的視線，然後他露出男性滿足的微笑。
他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個小東西愛上他了啊!所以她才會表現得此以往更熱情，「翩翩……我甜美的小東西……」一陣歡愉的得意之情掠過他心頭。
她的表白帶給他另一波的慾望衝擊，李佑忽地抓起她的雙腳舉高，急切而有力地抽撤她，彷彿想以他的動作來回應她的愛。
「啊……」她細聲尖叫出來，那些火熱的衝刺和心裡的愛意，使她首次拋開矜持，狂野的需索起來。她請求他滿足她，用她小小的手緊抓住身下的衣襟，直到銷魂蝕骨的狂喜將她淹沒。
李佑再無法保留他的需求，在她熾熱的緊窒中狂猛的抽刺，趙翩翩愉悅的輕泣聲，更令他的韻律節奏漸快漸強，半晌，一股痛苦的快感湧上，帶著他越攀越高，終於在一聲吼叫中，他將自己的種子釋放在她體內。
好一段時間，李佑只是靜靜躺在她身上，專注於使自己的呼吸恢復過來。
片刻，他抬起頭來凝視她，然後翻身仰躺在她身旁。
李佑雙手將她擁進懷裡，並輕撫著她的頸背，「小東西，你怎麼樣?」
她的臉自然地側棲在他頸項間，嗅著稻草墊上充滿熱情的氣味，「我……我沒辦法形容此刻的感覺。」她的心跳仍帶些狂亂。
「噢!」李佑抱著她自負地笑了，大手溫柔地抬起她的下頷，輕輕在她嘴上吻了一下，「我想不是沒有辦法，而是找不到適切的話來形容吧!」
「或許吧!」她歎口氣，聲音中有著真心的喜悅。
李佑聽著不由得笑了笑，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裡已經洩漏答案了嗎?「那就我來說吧!」
說完他的嘴輕巧地覆上她的，在她唇上輾轉廝磨，舌尖沿著她的唇形移動。
「你感覺灼熱、酥麻、潮濕、愉悅、滿足……」對這些話，他感應到她回以輕顫。
他唇角彎成一個瞭然的弧度，大手並滑移到她胸前最柔軟的部位，然後托起它輕輕愛撫。
「當然，還有舒服，對嗎?」
「嗯。」趙翩翩對著他的唇歎息，感到一陣熱潮又襲向她兩腿之間，「我們該休息了嗎?人家很累呢!」她呢噥地說著，不管她的身子是否又讓他挑起情慾，她真的覺得該休息了。
李佑聽到她的話，終於放開她的唇，抬頭睇著她略顯疲倦的俏臉，他瞭解自己搾於了她大半的精力，「也好，休息一下。」
他低頭輕吻她的臉頰後離開稻草墊，想讓她小睡一覺，然後走近快燃盡的火堆旁，又加進兩根木頭。
但當他轉身想躺在她身邊陪她休息時，人目所看到的情景，讓他血液隨之沸騰。
「老天!她還真知道該如何誘惑一個男人。」李佑相信她可能不知道，這個睡姿會把一頭溫馴的小貓變成一隻猛虎。
他慢慢走回稻草墊旁，看著她將一腿曲成弓形，春光盡現，悠哉地趴伏在已經皺亂不堪的外衣上，「唉!這可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我。」
李佑輕輕壓在她背上，將她整個擁進懷裡。
「佑哥哥?」
「噓!」他就像安撫一個孩子似地軟語哄著，一手沿著她背部優美的曲線緩緩愛撫。真是柔軟啊!李佑屏息的輕吻身下溫熱、赤裸的胴體，「唉，真美……」
趙翩翩困乏的掙扎於半睡半醒之間，兩腿間濕暖黏滑的不舒服感，似乎讓她忽略了李佑的唇手漸漸引起的騷動，「佑哥哥，我想回去洗個澡再休息。」
「等我盡興後，我們再一起洗。」他粗啞的回答，大手一面朝她大腿的內側移動。
「盡興?」她不懂這個答案，「那是什麼意思?」
「我們待會兒再討論這個問題。」李佑為了確保她的沉默，扳過她的身子，然後用唇緊壓在她的小嘴上，她終於瞭解他的目的了。
但好像已來不及，李佑秋風掃落葉般，又將她從頭吃到腳，一點殘渣都不剩，如他所言——盡興而歸。
李佑在他認為終於得到滿足，而且也給她充分時間恢復後，才將她喚醒；當然，他明白她沒有體力穿衣服了，這份認知頗讓他覺得驕傲。
他細心地為她穿衣著服，然後一把抱起虛軟著身子，已無法走動的趙翩翩，往他們的寢房而去。
李佑在踏進內堂的院落時，突然停住腳步，因為幾個高挺的身影正站在他必經的碎石小路上。
他微皺眉頭，「真是的，這些人一時半刻都不讓人喘口氣。」
太子臉色陰沉，對逐漸定近的李佑怒目而視，過了一會兒才將視線移到俏臉暈紅，正安穩地倚偎在他懷裡睡覺的妹妹。
看他們兩人衣衫凌亂的模樣，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一個下午帶著翩翩不見人影，都去做了什麼事?」趙熙咬著牙問道。
李佑聳聳肩，「當然是做愛做的事了。」從他的語氣聽來，他是一點也不在乎趙熙的怒氣。
趙子楚等人聽了不禁失笑起來，皆興味濃厚地望著他們的結義兄弟，對一個保護過度的哥哥所採取的應付方式。
趙熙沒想到他還敢大言下慚地說出來，不禁氣結，「現在事情那麼多，你還真有閒情逸致呀!」說著說著，他忍不住又發出更多牢騷，「真不知道李丞相怎麼會教育出這樣的兒子。」
噢!又想拿他父親來教訓他，不過那是沒用的。
「為什麼不行?夫妻恩愛乃人倫之常，總不能放著如花似玉的嬌妻不理，再跑去找那些庸姿俗色吧!」李佑理所當然地陳述自己的論點，不過說這話時，他深邃的黑瞳閃著不知名的芒光。
現在輪到高戡惱怒了，一聽這話，他就知道李佑是意有所指的。「我跟容兒恩愛得很，不用你來多管閒事，打抱不平。」天殺的!他哪裡招惹過他了嗎?否則李佑幹嘛將炮火轉向他?
高戡控制住自己的脾氣，真要說是他理虧在先，所以現在也只能生著悶氣，以極大的自制力克制上前打人的衝動。
倒是趙子楚的表情異常奇特，他慢慢點點頭，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好像對李佑的行徑瞭若指掌。
不錯，他是有意引起趙熙和高戡的火氣的。明白說出發生的事，是想讓太子再次清楚他的個性，即使天要滅亡，他還是會全然去享受人生。
所以等事情結束之後，趙熙最好不要對他有過度的期待，他希望自己能和趙翩翩過著閒雲野鶴般的日子。
至於刺激高戡，只是單純地想為趙翩翩報一下仇，他可沒忘記自己的兄弟，為了私人的怨恨想報復皇上，差點把小公主的幸福牽扯進去的事實。
不理趙子楚詭詐地露齒而笑，李佑雙眼堅定的看著趙熙，「有你們這些聰明得連老天爺都要嫉妒的人才在，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事?既然如此，我樂得輕鬆過日子，這有什麼不好嗎?」
趙熙狠狠地瞪住他，「老天!你簡直像頭牛，頑固得讓人生氣。」
李佑聳聳肩，毫不在意他的批評，「你應該很滿意我這樣的回答，現在除了這個小東西外，我對其他事都不感興趣。」
「是嗎?」趙熙不願對自己承認，其實他還滿高興自己不求名利的小妹，能夠和一個跟她有著同樣思想的男人共度一生。
不過他不會顯現出內心柔弱的一面，這有違他延攬人才人朝的理念，「所謂物以類聚，你們可別學他這個樣子。」他最後頗具含意的環視眾人一眼，才悶哼著轉身而去。
李佑終於鬆了一口氣，得到尚可接受的答案，嗯!將來的日子，肯定會很有趣。想著，李佑唇邊漸漸露出一抹充滿期待的燦爛笑容。
「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什麼時候和四弟一樣，不負責任了?」高戡不以為然地埋怨。
李佑得意地笑了，「放心吧!他的意思是說，我們全都是愛妻子的好男人。」
「那還用你說。」高戡對他再度用言語刺激他，馬上予以反擊。
站在這裡的眾人，恐怕只有趙子楚最瞭解趙熙的內心，世上有哪個人不想輕鬆寫意的過日子?但夢想是一回事，實際情形又是一回事，責任迫使他們只能往前走。
再說如果李佑不是因為迎娶了無慾無求的小公主，而且不怕忌諱，讓自己的婚禮成了一個計殺魔頭的場地，太子趙熙只怕也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他的。
趙子楚拍拍李佑的肩頭，「好了，讓翩翩早點回房休息吧!」
× × ×
婚禮當天的早晨，一片風和日麗，看在李佑眼裡，不由得放下懸在半空中的心，認為這個是吉兆。
倒不是他迷信，只是在這種風聲鶴唳的時候，實在需要一點的預兆，來鼓舞自己的士氣，不是嗎?
「老天!我就要變成和那些婆婆媽媽沒兩樣了。」李佑咕噥著走進安置趙翩翩的寢房。
打開房間的門，他發現珍珠正在服侍趙翩翩梳洗更衣，微笑著和她打聲招呼後，他示意珍珠暫時退下。
等房門關上，李佑伸手把趙翩翩拉進懷裡，「翩翩，我要你午時之前都待在這裡，知道嗎?」
「為什麼?拜天地有那麼晚的嗎?」她微仰起頭，一雙美眸充滿疑惑。
「不為什麼，反正良辰吉時就是在午時之後。」他語氣堅定地宣佈。
為了怕引起她的不安和恐懼，所有的人都同意，暫時對她隱瞞今天早上免不了的一場腥風血雨。
當然，李佑對趙翩翩也深感抱歉，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婚禮變成廝殺之所，但為了天下蒼生和他往後的幸福著想，這點犧牲是必須付出的。
她不需要知道這些，他只要她高高興興地等著完成婚禮就行，李佑也在她的四周安置了一個強大的保護網，以防萬一有突發狀況發生。
趙翩翩仍然無法瞭解，「佑哥哥，為什麼我們跟別人不一樣呢?」她坦白自己的疑問，一頭霧水的繼續說道：「皇兄成親時，也沒讓皇嫂等那麼久，這樣我會很無聊的。」
她等著他的進一步解釋，但他只是俯身親吻她的額頭，「我不會讓你感到無聊，珍珠她們會一直陪著你。」
他還是沒有說出問題的答案來滿足她的好奇心，這更加引發她內心的疑惑了，「可是——」
李佑連忙采手掩住她的嘴，看來不給她一點答案是不行了。「每個人的生辰八字不同，當然所選擇的吉時也會不一樣，明白了嗎?」
她終於綻出瞭解的微笑。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外面的事還有很多等著我去處理，讓珍珠她們進來為你著裝打扮吧!」
他沒等她的回答，再親吻她後就快速轉身，打開房門把丫頭安了進來，然後舉步欲離開。
「佑哥哥，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呢。」趙翩翩追到門口，拉著他的手。
唉!李佑深感挫折地歎口氣，暗付他必須趕快結束這段對話，否則難保他不會因一時心軟而出紕漏。「有事等晚上再說，現在太子他們都在大廳等我呢!」
「噢!好嘛!」趙翩翩無奈地放開他，眼睜睜地看著他疾速離去。
她看著他的背影片刻，噘起小嘴咕噥著，「佑哥哥好奇怪，平時溫溫吞吞的，今天卻一反常態急驚風似的，害人家想告訴他，等會兒想先祭拜母親的話都來不及說呢。」
既然這樣她自己去好了，她很快地決定，並開始讓珍珠等丫頭為她裝扮。
大廳裡聚集了從各地趕來的文武百官，由於丞相府是跟皇室聯姻，而且還是皇上最寵愛的小公主，所以衝著這層關係而來的朝廷官員，幾乎佔了賀客的大半。
洛陽城的老百姓，也從沒看過比這還要盛大的婚禮，無以計數的人擠在附近的巷道和臨近的酒樓，只為見平時難得一見的高官 和美麗的貴夫人。
太子趙熙、丞相李政及趙子楚等人，全在大廳接待上門賀喜的賓客，因為離入席還有一段時間，所以這些人分散在府邸的前院，三三兩兩的閒聊敘舊。
「梁冀真是越來越無能，昨天一進洛陽城，就遇到攔路陳請的老百姓，紛紛抱怨城內的治安敗壞，讓他們都無法安心做生意，平靜過日子。」說話的是御史大夫杜昌平，祖籍也是洛陽，所以對粱冀放任幼於胡作非為，欺負鄉親早一肚子火，前不久還上書皇上要求調查。
當時皇上看來像是有難言之隱，不過他相信是因為小公主的婚禮即將舉行，怕這個調查影響熱鬧的氣氛，等今天典禮一過，他非再度上書不可。
駐守洛陽別宮的統領莊祈環視旁邊的人群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說得也是。」
最近梁冀的行為是有點奇怪，似乎有點不把朝廷的法規放在眼裡，以往他還會嚴加管束這個老年得來的孩子，現在卻毫不理會不斷上升的民怨，實在令人不解，有些匪夷所思。」
莊祈來自先後家族，等於是皇室在洛陽的眼線，此刻釋放出的訊息，只是為待會兒發生的事，預先消毒而已。
要知道，站在這裡的文武百官，只有少數接近皇室核心的人清楚，一項以查旭為首的密謀反叛正在進行。
除了配合從京師秘密調遣來的禁衛，防衛洛陽城之外，捉拿叛徒也是莊祈的責任。
他眼尖的注意到，名單上的人有一大半都到了，其餘因公或本身未列入賓客而留在當地者，也在朝廷的掌握中，以期一網打盡。
「我看梁冀也囂張不到哪兒去了，太子和丞相待在洛陽的時間，足以讓朝廷瞭解到事情的真相，哪能輕易放過他而不整肅風紀呢?」洛陽城的青天大老爺孫安廷，也乘機發出不滿之聲，對於無法緝拿粱雄歸案，一直深感愧疚洛陽的老百姓。
這時除了少數人聽得皺起眉頭之外，大多數人也交頭接耳地加入討論，直到新郎官終於出現在大廳。
李佑的到來，暫時轉移對梁冀不滿的批評聲浪，而且響起了一片歡呼，賓客紛紛上前想向他道賀。
「恭喜!恭喜!」
由於來賓眾多，李佑又必須面面俱到，只好一一拱手回禮，以致花了不少時間才走到正在迎賓的眾人身邊。
「沒想到結個婚，就可以把人累得半死。」李佑雖然見慣大場面，但對於大家的目光全鎖定在他身上，仍感到非常的不自在，不由得有點煩惱地嘀嘀咕咕。
趙子楚笑了出來，「你是應該埋怨，風花雪月的逍遙日子，終於宣告結束了。」
這句揶揄，聽得末禎緹難見歡顏的臉上，終於無法自主的露出一絲笑容。不過笑得最開懷的要算高戡，自上次被消遺後，他就一直想找機會報仇，現在可讓他給等到了。
李佑看著他們，嫌惡地瞪了一眼，「你們倒是挺優遊自在的嘛!」說著他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全場鬧烘烘的賓客。
「怎麼?重要人物還沒登場嗎?」他傾身在趙子楚耳邊輕聲問道。
趙子楚點點頭，「嗯!」他忽然有點憂心忡忡；「你確定他會來嗎?」
這回換李佑點頭了，「放心吧!沒個正當的理由，他如何解釋缺席洛陽這場最盛大的典禮。」
這時，大廳外忽然一陣騷動，主角終於出現，只見查旭身披袈裟，在五、六個弟子和粱冀父子的陪同下，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
李佑連忙和父親迎了上去，查旭先客套一番，再說出一大堆祝頌之詞，做足表面功夫。
「為了我這個不肖子，還勞煩大師親自駕臨，真是慚愧。」位居一人之下的丞相李政歷經大風大浪，早就練得天塌下來也面不改色的本領，此刻應付起狡猞的老狐狸，自是從容不迫。
「我也沒那麼不成材吧!」李佑微皺眉頭囁嚅道。
旁邊的眾人聽得不禁失笑，尤其是在李政狠狠瞪視他兒子的目光下，父子兩人有點抬槓的意味。
查旭也呵呵笑著，「說哪兒話，老納還覺得是三生有幸呢。」語氣間他相當客氣地應對著，不過眼角掃到站在不遠處，忙著招呼賀喜賓客的趙熙時，他刻意隱藏的銳利目光，登時灼灼亮了起來。
李政看了他的反應，心知肚明他想更進一步瞭解對手的心意，「那是太子，您還沒見過吧?他是代表皇上送嫁而來，如果大師現在方便，我為您老引介，如何?」
查旭點點頭，「當然。」說著移動腳步，跟在引路的李政身後，「果然生得是龍姿鳳采，一看就知道是千古風流人物。」他邊走邊說著交際言語。
趙子楚見查旭正往他們走過來，暗地裡推了趙熙一把，兩方人馬互相仔細的評頭論足，然後由李政為兩邊做了介紹。
彼此做足見面的禮數後，趙熙先開口，「大師氣度雍容，風采儒雅，實是生平難得一見的高僧呢!」
一聽這話，趙子楚等心呼厲害，對明瞭事情真相的眾人來說，趙熙明褒暗貶充滿嘲諷的話，真是有夠絕。
查旭當然謙遜客套一番，趙子楚看要捉拿的人也到得差不多，為免橫生枝節，反手在背後向趙熙打了個手勢。
趙熙瞭然，「再過半個多時辰就是拜堂的吉時，能否勞煩大師和眾弟子隨我到佛堂，捨妹正等您為先後誦經祈福呢。」
查旭同意地點點頭，看不出他心裡有任何的異樣之處，在趙熙、李佑、趟子楚和自己的弟子陪同之下，穿過重重的賓客，直往後院而去。
作者:
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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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21 01:52:26
第八章
龍翊和京師禁衛統領趙軍，一早就秘密躲藏在往佛堂的路上。當然，其中包括他自己的親衛，和專司保護皇上的一團禁衛。
趙子楚從中挑選兩百名身手幾近一流高手的禁衛，除了保護趙熙、趙翩翩和單芷芙外，就是從旁協助龍翊捉拿查旭。
單芷芙迫於自己身懷六甲的現實，答應第一時間乖乖待在客房裡，直到查旭被俘為止。
趙軍望著龍翊一臉嚴厲，好像有一肚子的怨恨準備發洩，不由得有些許的擔憂，「龍幫主，對付這種老奸巨猾的人，必須平心靜氣，如果因滿腔怒恨而心浮氣躁、亂了方寸，無疑是犯了兵家大忌。」
「趙大人放心，我識得輕重的。」見趙軍面露憂色，龍翊連忙安慰他，「雖然我恨不得將他粉身碎骨，但我絕不會因個人的仇恨而誤了大事。」
趙軍放心地點頭，「人很奇怪，一旦嘗到權力的甜頭，要他們承認失敗，放棄那種滋味，根本是不可能。」
龍翊略感困惑地看著趙軍，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轉變話題，直到他伸手揮過底下空曠的庭院，那裡再過不久，即將變成腥風血雨的場所。
「他們做了選擇，在一個他們控制不了的人底下生活，得不到渴望的權力，或是任何東西，他們是不會快樂的。」趙軍雙眼直視著天空解釋道，他好像是為這場浩劫而犧牲的人，提前向上蒼做禱告。
龍翊感歎地點點頭，「沒錯。我們也做了選擇，為自己所愛的『人，和一個祥和的未來；而一場殺戮，是這個抉擇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兩人頓時沉默下來，想著各自的事，然後龍翊聽到腳步聲響。
「他們來了。」
「是啊!終於到了結的時候了!」趙軍如鷹隼般銳利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走進的身影，等他們前進到庭院的中央時，他舉起一手，弓箭手隨即拉起弓就定位，龍翊這才領著其他人迅雷不及掩耳的躍下。
查旭的弟子反應很快，就在趙熙他們三人往旁邊竄去時，已經團團將查旭護衛在中間。
不過他本人好像沒事人，一點也沒有顯露出此刻的心境，只眼中迅速閃過一絲「確認」的光芒。
他直視著面對他的龍翊，在那裡尋到熟悉的身影，如果兩人之間有所不同的話，那就是氣質。一個是在他眼裡百無一用的書生，一個卻處處展現出毫無所懼的英雄氣概。
「你長得很像龍閎胤，是當年逃過一劫而倖存下來的他的兒子吧。」他用肯定的語氣說。
龍翊點點頭，聲音冰冷的回答：「是的，我活了過來，在你無情的刀下。」
兩人的視線緊緊相鎖，龍翊暗暗驚訝，心想這隻老狐狸的定力實在是驚人，一副天崩地裂也面不改色的氣勢，他得更加小心才行。
「因為師父是寧散人，所以你認為今天自己的勝算比較大?」查旭仍繼續維持著輕鬆自若的神態，倒是看著龍翊的眼神變得認真起來。
龍翊堅決地搖搖頭，「師父是師父，我是我，不能相提並論，要試試看才知道。」
對龍翊誠實的面對事實，不加逃避的氣魄，查旭不由得讚許地點頭，「你相當正直，統領一個像游龍幫那樣龍蛇混雜的大幫派，還能將反叛的行動消彌於無形，果然是個人才。」說著目光為之一黯。似乎想到什麼悲傷的事。「絮如生了個好兒子。」他粗啞了嗓音道。
龍翊全身一僵，「你不配提我母親的名字。」他陰沉的聲音，好像從地獄裡發出。
輕輕歎口長氣，查旭露出苦澀的笑容，「來吧，遲早要做個了斷的。」接著他看了眾弟子一眼，「你們都讓開。」
「師父——」
這些武僧話還沒說完，從屋頂射出的箭矢一根接著一根的飛向他們，就在同時，查旭、龍翊和趙子楚以電打雷擊的速度飛掠而上，然後一齊落在庭院的另一邊。
趙子楚目光灼灼地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攻擊著，他知道龍翊想獨自解決這件滅門之仇，所以目前只是護翼在一旁，靜觀其變。
這時場中的趙軍，應付起那些僧人就容易多了，為了將傷亡降到最低，將查旭的弟子射傷是他首要的目標，現在就等著收網而已。
趙熙皺著眉頭，對站在自己身旁的李佑沉重的開口道：「你認為他會贏嗎?」
「很難說。」李佑的眼睛從事發開始，就沒有離開過場邊的廝殺，「兩人都絲毫沒讓對方有可乘之機，誰的意志力能堅持下去，誰就有把握將對方打倒。」
趙熙心有同感地點頭，「一代梟雄果然不同凡響，看來他的功力，應該比十幾年前還要更勝一籌。」
場中凝重的氣氛更加明顯，雙方都把對方逼到最高點，大概只有趙子楚還能看清兩人的身影，其他人漸漸感到血液凝結成冰。
在猛烈的戰鬥中，看在所有人眼裡，那不斷快速移動的模糊人影，像是來自地獄的冰冷氣體。
趙熙抿起嘴，他的眼神看來很是煩惱，「子楚是不是應該……」
李佑搖搖頭，「龍翊不會同意的。」他繼續專注看著兩人的攻勢，像查旭和龍翊這種武藝，在境界上已超越當年的四大高手。
這不知是查旭為雪十幾年前敗在寧敵人手下，以致閉關苦練更上一層樓，還是龍翊為報毀家之恨，日夜不眠惕厲自己，勤習武術，達到目下的巔峰。
兩人正戰得如火如茶，難分軒輊之際，位在不遠處的一個小院落，忽然響起木門被打開的聲音。
「翩翩……」李佑的呼喚，尖銳中帶著萬分的恐懼。
× × ×
耳聰目明的查旭，早龍翊和趙子楚一步，伸手一把抓住趙翩翩，他將拇指和食指緊扣在她的咽喉上，令眾人不敢妄動絲毫。
「為什麼翩翩會在這裡?」李佑全身忍不住戰慄，一股深沉的恐懼揪住他的胃，「這只是一場惡夢，她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不可能。」他聲音破碎的喃喃著。
不是安排了五、六十名禁衛，貼身保護著她嗎?那為什麼還會變成這樣?他到底又哪裡疏忽了?
趙翩翩讓這突如其來的事故嚇呆了，她只不過是想早點跟母親說，自己終於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白頭偕老的好男人，讓她高興高興，甚至為她祝福。
可是就這麼簡單的事，那些守衛說什麼也不放行，逼不得已她只好跟也毫不知情的丫頭們，暫時來一個李代桃僵，然後由珍珠掩護逃了出來。
她不知道就只是這樣而已，也會招惹是非上身，顫抖地看了事發時嚇得癱倒在地上的珍珠一眼，在這種危險的時候，她似乎也幫不了自己了。
趙翩翩無法抑制的啜泣，她真的嚇壞了。「佑哥哥……」她無助地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望往自己的親人和丈夫——如果她還能活下來嫁他的話。
看著她害怕顫抖的表情，李佑臉上的肌肉抽動一下，「翩翩……」他再也控制不住想上前的衝動，但他才跨出一步，趙熙伸出一手將他攔住。
趙熙握緊拳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查旭，「不要輕舉妄動。」
查旭冷眼旁觀這一切，彷若事情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也不管他被俘的弟子死活，語氣冷漠的說道：「等我的指示。」說完他很快地退到佛堂裡，然後把門關了起來。
李佑感到一陣冷徹心扉的寒意，「翩翩——」他用力推開趙熙的手往前衝，但這次攔住他的是龍翊。
「等一等——」龍翊瞭解他的痛苦，去年宋毓秀差點命喪烏宣時，他也是這般心境，所以不管他是如何掙扎，他始終拚命抓緊李佑不放。
趙熙自被立為太子，就受過嚴苛的君主訓練，越是危急存亡之秋，越能考驗他身為一個領導人的能力。
他看著難掩愧疚、自責，而情緒逐漸崩潰的李佑，不為所動的對著趙軍下命令，「通知莊祈開始全面動手，有誰敢反抗——」冷哼一聲後，趙熙做個殺無赦的手勢，趙軍隨即領命而去。
趙子楚重新部署防衛後，走到趙熙身邊拍拍他的肩頭，他不做一些無謂的安慰，眼下的男人比誰都堅忍不拔。
或許只有……趙子楚偷瞥他一眼，那看來緊繃、剛硬的下顎，才能稍微透露出他的心情。
趙翩翩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而查旭自從進到佛堂後，就一直背對她看著窗外的藍天，想著他自個的事。
不曉得為什麼，他那種落寞的神情，竟然讓她忐忑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趙翩翩看著他，然後用力地吞了口口水，「玄空師父，您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仍舊沉默以對。
「我的意思是說，嗯……就是那個……十五年前的事……」趙翩翩結巴地解釋著，她實在無法理解他當年的所作所為，對一個自己深愛的人，不是也該給予同樣的祝福嗎?
至少她接觸過的佛法是這樣告訴她的，而眼前這個佛門中人，卻是導致她虔誠的信仰面臨幻滅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問個明白。
「你不曾失去所愛，不會瞭解那種痛楚的。」他的聲音好像來自遙遠的世界，讓人沒有辦法捉摸他的情緒。
「我失去了母親，能明白那股傷痛的。」她輕聲反駁，說著喉嚨一陣疼痛。
「那不一樣。」查旭忽然激動的轉過身，「你能想像李佑不愛你，而愛上別的女人的悲傷嗎?」他雪白著臉色，好像他身上真有一把利刀刺著他，而痛苦難當。
他突然現出的兇惡模樣，讓趙翩翩從椅子上跳起，快速退到椅背後躲避他的怒氣。
在此同時，她也感到胃一陣翻攪，這次不是因為他冰冷無情的樣子，而是為了他剛才所說的話。
查旭看著她眼裡流露出痛苦，「不錯，就是這種痛。但是我的痛卻是千百倍於此，現在你能瞭解了嗎?」他冷酷地說道，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
是的!事實不容她否認，她的確非常在乎李佑，只要想到他愛上別的女人，就幾乎要令她窒息。
但她更害怕比這個更悲慘的命運，那就是——如果彼此不是喜歡或愛著對方，更殘忍一點說是勉強在一起，然後像陌生人般，每天過著擦身而過也不打聲招呼，猶如對方是仇敵的生活．還讓憤恨佔據了心靈，這一切就值得嗎?
想像著她的腳步聲在空洞的寢房裡，重複著無數空虛的日子，她就不禁打個寒噤，即使單純如她，也不會願意被這種悲哀、無情的婚姻羈絆著。
「不!我還是不能瞭解。雖然那種結果，誰都不願遇到，但愛就是愛了啊，為什麼非要兩個人一起痛苦?難道愛一個人，就必須占為已有，才是真正愛他嗎?就一定非要是自己，才能給他幸福嗎?」她頓了頓，再次問自己的內心。「不，我不認為這樣做是對的。」她堅定地搖搖頭。
「是嗎?小天真者。」查旭上前一步狠狠地看著她，眼裡閃著怒火，「那我們要不要來試試，當面臨生死的抉擇時，你愛的人能不能犧牲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你呢?如果他選擇自己而拋棄你時，你真的能像自己說的，毫無怨悔地原諒他嗎?」
趙翩翩聽出他漸升的怒氣，感到一陣恐懼，「您……您別生氣，我不會再說了就是。」
查旭殘酷地笑了一笑，嘲諷地說道：「才說要試而已，就忍不住心慌意亂，怕給我料中是嗎?」他不屑地冷哼出聲，「看來你的愛也禁不起考驗呢!」
他不想再跟這個小笨蛋說話，轉過身走回先前站著的地方，心想著他的解脫快到了吧!
趙翩翩不敢再回他的話，雖然她很想抗議說：「我才不怕接受考驗呢，沒有人比我更相信李佑對我的愛，他會想辦法救我的。」
想到此，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望向大門。
耐心。她相當肯定地告訴自己，要有耐心。
× × ×
趙軍站在正廳外頭，等候禁衛把莊祈帶來，現在他們是跟時間在賽跑。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小公主落在查旭手上，使整個形勢立即不同，他們必須快速解決這裡的叛徒，以免出現無可收拾的殘局。
莊祈匆匆走來，「趙大人，您不在後院，跑到前頭來幹嘛?」對這個禁衛前輩，他心中充滿恭敬。
趙軍的嘴抿了一下，湊到他耳邊說了先前發生的意外。
「什麼?」莊祈掩不住驚駭，差點失聲大叫，一對眼睛頓時紅起來，「那翩翩她都是王公貴族，與皇室血緣密切，小公主就像是自家人一樣，反應自然就比較激動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以雷霆萬鈞的手段，在短時間之內，將這裡的叛徒殺光光。」趙軍沉穩地分析道。
莊祈恢復冷靜，「沒問題的。」他早和李佑將府中的老弱婦孺遷往另一處別院，再以禁衛替代僕役，「現在這裡全都是百中挑一的好手，只要一聲令下，絕對讓他們反應不及，被殺得手足無措的。」
趙軍點點頭，「那就通知宋爺和高爺動手吧!」
回到正廳，莊祈和宋禎緹、高戡打個眼色，宋禎緹和高戡會意後紛紛就戰鬥位置。
半晌，趙軍進來示意諸事妥當，屋子裡裝扮成府僕的禁衛，故意將一千從犯和其他人隔開，然後從胸前抽出短劍，出其不意地發動攻勢。
反應較快者，連忙躲過致命的一擊，梁磊父子就是其中的兩人。
「你們在幹什麼?」他們連忙也從衣襟裡抽出護身的貼身武器。
丞相李政在隨護保衛下，在大廳旁邊大聲說道：「各位大人請不要隨意走動，請跟著你身邊的禁衛前往安全的地方。」
在刀光劍影、金鐵交鳴的聲響中，他對著仍堅決反抗的叛亂分子再次大喝道：「粱冀與前朝魔頭查旭勾結，密謀造反，證據確鑿，現在如果爾等乖乖束手就擒，皇上或許能從輕發落，放你們一條生路。」
「住口!別聽他危言聳聽，查爺現在一定得到風聲，他會趕來救我們的。」梁磊揮劍擋格宋禎緹凌厲的一劍，接著往自己的父親望去，發覺他已經讓高戡漸漸逼到牆角。
至於其他參與者，因李政的一席話，有些已經露出猶豫不決的神色，就在這一遲疑的當下，包括梁冀在內，十多人不是中劍身亡，就是生擒被俘。
但還是有頑強抵抗的，「我要殺了你。」粱磊堅信只要守到最後一刻，查旭終會出現，所以說什麼也不願棄劍投降。
大門口殺聲震天的聲響忽地沉寂下來，禁衛還押進幾個想趁亂逃跑的叛徒。
就在這時，宋禎緹短劍閃電般擊出，梁磊閃避下及被劃過右手，他發出一聲慘嚎，短劍掉落地上，一把鋒利的劍隨即抵著他的脖子，讓他不得不束手就擒。
趙軍看情勢已獲得控制，向在場的眾人大呼道：「這裡交給李丞相和莊大人處置，宋爺和高爺立刻隨我往後院。」說著領頭而去。
宋禎緹和高戡連忙跟在他身後，這時趙軍才說出趙翩翩已經讓查旭捉住的事。
「什麼?」兩人驚駭失聲，心直往下沉，彼此交換個凝重的眼色，疾速衝往佛堂。
當三人趕到現場，只見李佑頹喪的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前面緊閉的大門，那魂斷神傷的模樣，直教人看得不忍。
庭院已收拾乾淨，看不出有打鬥過的痕跡，表面上所有的事似乎已恢復正常。
「現在怎麼樣了?查旭有任何指示嗎?」宋禎緹低聲問著趙子楚。
「就是這裡奇怪，打從他進去後，什麼動靜也沒有。」趙子楚搖搖頭，眼角瞥過龍翊，「我那個大舅子也是怪怪的，使人莫測高深，不曉得這兩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哦?」宋禎緹眼中的神色顯得更加深沉了，以他對龍翊的瞭解，這似乎代表他對某件事十分困惑，還在深思該做何處理。
「我決定要進去陪她，誰也阻止不了我。」李佑忽然吐出話來，然後起身準備大邁步伐定上前。
他不要在害怕中等待，如果他不和她一起受難受折磨，他怕自己會因無法承受之痛而發瘋。
「等一等。」龍翊快速抓住他的肩頭，「我們還是不要貿然行事n比較好。」
「等什麼呢?」李佑頭也不回地反駁，「她不應該在裡面受苦的，只要想到她驚駭莫名的表情，我就沒辦法安下心。如果她有什麼萬一……」
「不會有這種事發生的。」龍翊打斷他的話。
李佑聽出他話裡有話，倏地轉向他，「你是怎麼知道，那個惡魔不會傷害她的?」
看著眼露疑惑的眾人，沉默一會兒後，龍翊解釋道：「我剛剛想了很久，總覺得在過招時，他似乎留了一手，並不想馬上分出勝負。」
眾人看著他的表情，好似他瘋了不成。
龍翊無奈地搔著頭，「我知道這種說法很荒謬，聰明人早乘機而逃，誰會笨得留下來等死。但我真的覺得他好像在演一齣戲，而戲的內容、進行方式，只能按照他的劇本，誰也無法更改絲毫。」
「現在想想，好像是有這一回事。」趙子楚若有所思地同意道，他也深覺老狐狸的行為很是怪異。
「如果真是那樣，那我更可以放心地進去了。基本上，他不可能因我和翩翩而改變一切，不是嗎?」李佑說完，快速通過他們往大門走去。
「算了，由著他去吧!」趙熙以一個領導人的身份說道。
其實，私心裡他真的希望有人陪著趙翩翩——無論生死。這個人選除了她心愛的男人，還有誰最適合呢?
「查旭，我是李佑。」李佑在離門口三尺外停住，然後對著裡頭叫道：「我獨自一個人，也沒有帶任何武器，最重要的是我也打不過你，所以讓我進去陪翩翩吧!」
有好長一段時間，李佑感覺自己好像在跟空氣說話，因為查旭都不出聲。他的心開始凍結，直到恐懼湧上心頭時，裡面終於傳出聲音——
「進來吧。」
李佑「砰」地一聲打開佛堂的門，隨即和趙翩翩相視對望，趙翩翩沒等他衝到自己面前，拎起裙擺，已迫不及待地奔進他懷裡。
「翩翩……」李佑緊緊擁著她，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不知怎的，竟使他的焦慮不安全都消失了。
「佑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撇下我的。」再次被他摟住的感覺，趙翩翩放心的在他懷裡啜泣，她現在不再害怕了，因為她有李佑。
李佑低頭看她，用充滿感情的嗓音說道：「別哭。」他放開她，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對不起!我又疏忽了，才會把你扯進這個危險中。」
趙翩翩不懂他在說什麼，困惑地微蹙眉頭，「你沒做什麼啊!是我不聽你的話，自己偷跑出來的。」
李佑搖搖頭，深感歉疚地道：「不!我應該清楚你在想什麼，卻選擇逃避這個問題，而一時的疏忽幾乎讓我失去你。」
趙翩翩聽出他聲音中帶著嗚咽，而他臉上閃爍著的感情——她歎口氣，再度投入他的懷抱，將自己緊貼在他胸前。
「沒關係，你還是來了。」她滿足地微笑，「母親應該很喜歡你的，她知道父皇幫我選了一個好男人、好丈夫。」
「嗯!我母親應該也會喜歡你。」他在她柔軟芳香的髮際喃喃。突然，有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他捧住她的俏臉提議道：「翩翩，我們現在就拜堂，成為真正的夫妻好不好?」
趙翩翩顯然是吃了一驚，但立刻點頭同意，「好!好!」她連連答應，一對美眸閃著喜悅的淚光，只要拜了堂，他們就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夫妻了。
「來!」李佑牽著她的小手，面向敞開著的大門，一起跪拜地上，行拜天地之禮。
對這屋子裡所發生的事，查旭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一直望著晴空萬裡的天空，直到一個聲音傳進耳朵裡，他才緩緩轉過身。
「小笨蛋，你好像贏了。就不知我有沒有你的好運，也嘗到勝利的滋味呢?」查旭別具深意地說著，然後邁開大步，走向他等了十五年，準備畫下的句點。「走吧!我該現身了。」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1 01:52:33
第九章
自從李佑進去佛堂後，趙子楚就不安地看著龍翊堅硬、剛毅的臉，他們站在那兒一會兒後，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模糊的想法。
趙子楚深深吸一口氣，「大哥，那個老狐狸該不會是想……」
龍翊不易瞭解的目光掃過他，「我是這麼想。」
趙子楚抿起嘴，「我再派人盯緊芙兒，教她一步也不准離開那個房間。」
當他轉過身準備喚禁衛過來時，已經太晚了，一個熟悉的嬌俏影子，不顧後面追著她跑的侍衛，疾步而來。
「子楚，我聽到消息，翩翩讓那個老魔頭捉住了是嗎?」單芷芙面帶愁容地問。
趙子楚帶著極度不安的恐懼，和龍翊交換眼神，「芙兒，你快回去，這裡的事有我們處理就好了。」
單芷芙迎向他憂慮的目光，「發生了什麼事嗎?你和大哥的表情都怪怪的。」
「反正你先回房再說。」趙子楚握住她的手，欲將她帶離現場。
「等一等嘛。」她試圖拖延，然後猛地抽開手向後退，「我——」
一陣腳步聲響，從佛堂裡傳來，是李佑牽著趙翩翩走了出來，查旭緊跟在後，眾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好了，就停在這裡吧。」查旭不帶情緒地命令道，接著緩緩走到趙翩翩的身旁，把她的另一隻小手抓住。
「該到的人都到了，不該出現的人也來了，跟十五年前比較，是熱鬧多了。」他的視線緊鎖住單芷芙，就像個飢渴的男人一樣啜飲她的美麗。
龍翊移動身子，面無表情地站在妹妹身前，而趙子楚更是佔有慾十足地把單芷芙拉往懷裡緊緊擁住，好像怕她一眨眼就會不見了。
查旭看著兩人保護性的動作，瞭然地笑笑，「小公主，別緊張，很快就要結束了。」
這句意有所指的話，讓所有人開始警戒。
趙翩翩更是緊握住李佑的手，以免小手顫抖得太厲害，把自己的恐懼顯露出來。就在此時，李佑輕輕一捏她的手，那便是她力量的來源，然後她抬起下巴，勇敢地望著皇兄。
趙熙緊握雙手，「你有什麼條件?」
他釋出的善意，好像一點作用也沒有，查旭仍對其他人視若無睹。
「你真的跟你娘長得一模一樣。」看著相似的臉蛋，查旭以十分哀傷的語氣說道。
單芷芙冰冷的眼中充滿輕蔑，「放了翩翩。如果你真的是我記憶中的惡魔，不會做脅持婦孺，這種江湖所不齒的下三濫手段。」
查旭點點頭，「你放心，我會如你所願。自從你被南海奪去，我腦海裡就閃現一個念頭，我定要再次重建當年的現場，讓你代替你娘這輩子永遠忘不了我。」
趙翩翩聽得張大眼睛，驚愕地轉頭望向他，和單芷芙一樣，她看著他的表情好像他瘋了。
就為了這個原因，把天下人都攪了進來?「你知道為了你的私心，犧牲多少人了嗎?」李佑第一次感到怒不可遏，心中填滿悲憤。
「哼!是人哪一個不死?再說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你們不都是認為我已經發瘋了嗎?」查旭冷酷無情的目光飄過眾人，「只是你們沒想到自己會變成傻瓜，由我玩弄於掌心之中吧?這十五年來，我精心計劃著這一切，唯一在我意料之外的是你。」
他瞥向龍翊，眼中閃著銳利的芒光，「原以為你會像龍閎胤一樣，是個軟弱無能的男人，但顯然我估算錯了。你不是我想像中有勇無謀，只靠武力去完成目的的粗人。」
龍翊什麼話也沒說，只專注地和李佑對視著，兩人屏氣凝神地等著對手的弱點出現，大聲提出反駁的是單芷芙。
她恨恨地瞪著查旭，「我父親可能是你眼中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但他絕不是個懦夫，他在我母親心中是最正直勇敢的人。他的筆可以救蒼生，為百姓鳴不平，不像你拿自己的權勢和武力強加於人。再告訴你一句話，女人不需要殘暴的男人，而這就是我母親唾棄你的原因。」
查旭瞇起眼睛，「女人都需要一個強壯的男人來保護她們，但我不是為了跟你爭論這一點，才等到今天的。」接著他露齒一笑，那笑容可以和魔鬼媲美。「你不是很想報仇嗎?現在我的命就是你的。」
單芷美的小嘴因震驚而張開，她微微掙扎著。
「不！芙兒，別聽他的。我不准你過去。」趙子楚抓住妻子的手，把她又拉回懷裡。
這個老狐狸，居然瘋狂到此地步，誰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他是絕對不會答應單芷芙過去的。
「那可由不得你來作決定。」查旭嘲弄地說，「現在過來，否則我立即將她粉身碎骨。」他高高舉起趙翩翩的手，以驗證他的話不假。
一陣可怕的恐懼貫穿李佑，「你敢!」他咆哮著。
趙翩翩已因過度的驚嚇而全身劇顫，絕望地轉向他求救。
「佑哥哥……」她淚如雨下。
「翩翩，不要哭，有我陪著你。」李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他伸手輕輕摸著她的臉龐以安撫她。如果眼睛能殺人，他絕對要讓這個惡魔屍骨不存。
「怎麼樣?」查旭的笑容變得更加冷酷，他的目光未曾離開單芷芙，「看著他人替你受過的樣子不好受吧?」
單芷芙憎恨地瞪著他，腦筋飛快地轉著。嗯!她必須下個大賭注。如果他所言是真，那麼結果就只有兩種——不是她如他所願殺了他，就是他動手了結自己。
她平靜地點頭，「是不好受，但翩翩會體諒我的，你不值得我冒失去孩子的險，反正你的命哥哥是要定了。」
查旭看著她絕不妥協的俏臉，驚愕地張大眼睛。
單芷芙不再理會他，拉著不知如何是好的丈夫，轉身就走。
她跟趙子楚走不到十步，就聽到後面傳來眾人的驚呼聲——
「救人!」
「翩翩……」李佑猛地將趙翩翩抱住，準備自己接受致命的一擊。
但他們全都愣在當場，當查旭舉起一手時，可沒有人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
血汩汩地從他頭上流下來，查旭倒臥地上，憂惚中好像回到了過去。
「絮如，你看到沒有?我也可以為你毫不猶豫地拋棄生命。這樣你就不會忘記我了……」
趙子楚驚訝地看著他，「老天!你早知道會是這樣?」
單芷芙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魔鬼的致命傷就是絕對的瘋狂，和驚人的自大。
「我的未來，你是絕對不會出現在我的生活中，絕對!」她沒有回頭看，直視著天空喃喃自語：「爹、娘，您們安息吧!」
「我留下了生命……你再也不會忘記……」查旭緩緩吐出最後一口氣，一代梟雄自此從人世間消失。
一個沒有靈魂的人。趙翩翩哀泣道：「他真可憐……」
「不要看他。」剛才他差一點失去她，因此李佑現在最不想做的事就是提起任何跟查旭有關的事。
他終於明白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內心尚未完全瞭解奇怪而混淆的情感——他愛她。
李佑抬起她的下頷，用手撥開她臉頰旁邊的髮絲，「我們回家吧!」他知道現在不是告訴她的時候，她最需要的是遠離暴力和血腥的場面。
咦?這不就是他們的家嗎?
「回家?」她靠著他的肩頭，疑惑地喃喃道，不過這個問題還是等到明天再問吧，她實在讓這個意外嚇走了所有的體力，需要打個盹。
「現在閉上眼睛休息，你太累了。」李佑親親她的鼻尖，然後兩手橫抱起她，大步走出丞相府，踏進一輛馬車，駛向仍顯慌亂擁擠的街上。
× × ×
「啊——」趙翩翩猛然從床上坐起，全身還在顫抖，心跳疾速。
這聲充滿恐懼的尖叫，把坐在書房，正吩咐侍衛仍不能掉以輕心，還要加強巡邏的李佑給引了來。
「翩翩!」
從他們中午離開丞相府後，他就命令車伕駛向洛陽的西北角，接近皇城的另一處別院。
一直到了這裡，趙翩翩仍睡得並不安穩，顯然受到事件的影響而餘悸猶存，所以李佑即使暫時離開寢室，注意力還是全放在她身上。
「不要怕，我在這裡。」他衝進房間，一把將她擁人懷中，像哄慰小孩般，輕撫著她的玉背，「小東西，別怕。噓，不要害怕。」
在李佑安全有力的懷裡，趙翩翩漸漸感到恐懼減輕了，「佑哥哥，不要離開我。」
雖然不再如此害怕，她還是希望有人陪在身邊。
「放心，我不會離開的。」他柔聲的安撫著，想起當時差點失去她時的恐懼感，使他明白了自己對她的感情有多深刻。
「翩翩，我愛你。」以前他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無法說出口，他並不是一個會為了取悅女人而說出違心之論的男人。
現在他渴望一吐為快，讓她瞭解自己的心意，但她的反應也夠教他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趙翩翩「嘩」的一聲哭出來，才剛止住的淚水，比先前更加猛烈地傾洩而出。
這是正常的女人該有的反應嗎?他笑開了臉，摟著他脖子撒嬌的小女人到哪裡去了?
半晌，李佑歎口長氣。他活該為過去的風流受到這種懲罰，認命吧!這是一個反應獨一無二的女人，任何對她的預測都是沒用的。
「唉!你怎麼會哭得更厲害了呢?」他爬上大床，把哭得抽抽噎噎的小公主，緊緊抱進懷裡撫慰。
「我……我是太……高興了。」趙翩翩嘴角揚笑地喃喃。
這句話還不夠，「那你呢?」李佑伸手抬高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他的眼睛。
她羞澀地垂下視線，點點頭，感覺自己因他的愛意，彷若飄遙雲端。
喔，不行，不能讓她輕易就逃過。
「翩翩，話要說出口，才能讓人明白的。」看了她的反應，李佑固執地要求道，即使他知道她會說什麼。
唉!得不到答案他不會死心的。
趙翩翩終於緩緩抬起視線，眼中溢滿對他的愛，「我愛你，佑哥哥。」
李佑讀出她美眸中跟自己同等深刻的愛，一陣悸動自他腰腹灼然升起。
「噢，翩翩……」他的唇溫柔地壓向她，在她嘴裡輕吐出她的名字。
她還沒完全恢復體力，他不能對自己的慾望投降。雖然李佑理智上不住告誡自己，但事實上他還是把她放在床的正中央，重重地緊貼在她身上。
小東西，原諒我，明天一定讓你徹底的休息。李佑愧疚地想道。
他原本想克制自己慢慢來，給她一個甜美溫柔的歡愛，但一感受到她的顫抖，情形很快就變得不一樣。
「來，幫我。」他一邊拉開她的單衣，一邊要她解開他的衣襟，片刻之間他們已除去身上所有的障礙。
燭光映照出兩人的律動，李佑又如往常一般，總要她因激情而筋疲力盡，才肯真正放過她。不過這回，他們是一起癱軟在彼此懷裡。
她在入睡前想著，難道是自己在他的教導下進步了?
她大聲打著呵欠。反正有的是時間證實，而且是很長的一段時間……
九個多月後京城
李佑在趙翩翩寢宮的大廳，不停地踱著方步。
「真是要命!你們怎麼受得了這個天大的折磨。」他倏地停下，雙眼焦慮不安地瞪著坐在椅子上，正悠然品茗的兩個混蛋。
一個多月前，皇上派遣船隊把趙翩翩接回京城待產，所持的理由當然是皇宮可以提供更完善的照顧。
李佑並不反對，趙翩翩本來就對生產有著恐懼，在一個她從小熟悉的地方，和瞭解她個性的眾親人身旁，最起碼能稍稍安定她恐慌不安的心。
陣痛是從清晨開始的，皇後、太子妃單芷蘭及單芷芙，此刻在寢宮內間陪著，而為了安定李佑的情緒，趙熙和趙子楚一直待在大廳相陪。
「四弟，放輕鬆，不會有事的，習慣了就好。」趙子楚以過來人的身份說，「你二嫂還說，她想早點再懷孕，這次要生個女娃呢。」
趙熙點點頭，「女人生產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恐怖，正如子楚說的，習慣了就好。
哪，蘭兒又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什麼?」李佑驚訝地盯著趙熙，「又有了，還連續生三個，你們當女人是母豬嗎?」心裡的恐慌讓他變得莽撞，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兩人的臉瞬間都綠了。
「你這個混蛋，把剛剛的話給我吞回去。」趙子楚凶狠地怒吼，疾步朝他衝過去，兩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趙熙沒試著去分開他們，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攻擊對方，直到他認為差不多了，才在他們的屁股上各踢了一腳。
「夠了。安靜點，都聽不到翩翩的聲音了。」真是的!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啊。
聽這麼一說，兩人才停手下來。
「對不起!」李佑靠坐在牆壁上，喘息著道歉。
打從趙翩翩開始陣痛，他就擔心得快要抓狂，聽著趙翩翩不住地尖叫，真恨不得能代她受這種苦。
即使是有這份心，但他也是愛莫能助，他所能做的只是握住她的手，懇求老天的恩賜，保佑母親和孩子均安而已。
趙子楚看他像只被困在獸籠裡，顯得徬徨無助的動物，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頭，「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
裡頭傳出的呻吟，只讓李佑臉上的神色更瀕臨崩潰，這時的趙翩翩也有同樣的表情。
「我好怕。」趙翩翩緊抓著皇後的手，沮喪地低語。
皇後瞭解地點點頭，「就快生了。」她溫暖的聲音，不住為趙翩翩打氣，「我的女兒很勇敢，不會在這個時候被打敗，她會為了孩子奮戰到底的。」
趙翩翩無力地笑笑，「嗯。」
這時她腹部傳來一陣撕肝裂肺般的痛楚，不禁尖叫出聲，想著女人為什麼要經歷這種折磨呢?
「她要開始生了。」宮中負責接生的嬤嬤，幫她檢查之後宣佈，然後俯身在她耳邊下著指示，「公主，我要你用力時，才使力推知道嗎?」
接下來的生產過程，她像鬥士般以無比的意志力來迎接挑戰，沒多久她便感覺到腿間有個東西滑了出來，然後是嬰兒洪亮的哭聲響徹房間。
她虛弱地吐出一口長氣，「是男孩還是女孩?」
皇後從負責清洗小孩的宮女手中接過，「是個健康、精力旺盛的女孩，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小美人哪。」
單芷芙和單芷蘭也湊過來看，加上嬤嬤宮女們，大伙擠在一起七嘴八舌的。
趙翩翩緩緩轉頭，「女兒呀。」
抱著孩子的皇後走過來，將她放到母親身旁。
「我的女兒。」看著女兒皺皺的粉紅色小臉蛋，趙翩翩心中盈滿愛意和驕傲，她用一隻手指輕輕撫摸，「原來這就是當母親的感覺啊，真好!」
單芷芙同意地點點頭，「是啊，感覺不錯吧!不過得趕快通知外面那個男人，否則地板都快讓他給磨碎了。」她向趙翩翩促狹地眨眨眼。
眾人瞭解地笑了笑，然後魚貫走出房間。
「翩翩。」李佑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柔和的目光在女兒和臉色仍顯蒼白的妻子之問來回梭巡，他的眼眶裡有些潮濕。
這時趙翩翩已靠坐在床上，手裡抱著孩子，「是個女兒，你高興嗎?」她看來心滿意足，全身泛著身為人母的喜悅。
「高興。」李佑含淚的點點頭，吸吸鼻子，然後有點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拭淚，「只要你平安無事，是男是女都好。」
李佑的眼中充滿愛，嫁給他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事，這個男人給了她一個幸福的未來。
「下次生個兒子跟你作伴，好不好?」趙翩翩撫著他的臉龐，聲音溫柔的問道。
他的反應是張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翩翩，你沒事吧?」
老天!他真不懂女人，前些時候還因害怕懷孕生子，而憂心仲仲的小女人，現在怎麼看起來好像不再把它當一回事了?
趙翩翩笑了笑，「很驚訝嗎?」
她不像是在開玩笑，李佑點頭表示他知道她的心意了。「噢，遲些再說吧!」這事說說就好，他不認為自已的心臟在短間之內，可以承受第二次這種折磨。
「佑哥哥，人家是認真的。」趙翩翩再次表明自己的想法，接著尷尬地清清喉嚨，「我發現生孩子和女人的……嗯，就是那……那個很相似，痛過一次之後就不怕了。」
有一會兒，李佑只是看著俏臉因羞赧而再度泛紅的趙翩翩，一言不語。唉!這真是他聽討最誇張．也是最可愛的比喻了。
「那個是哪個啊?」李佑頑皮、促狹地問道，俊臉因苦忍著笑而嚴肅。
自己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這次她真的霞燒雙頰。
「就是女人的第一次嘛!」趙翩翩有點懊惱地衝口而出。哪，說到這樣總該明白了吧!
「噢，是指這個啊!明白，明白……」李佑裝出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後大笑著把嘴湊過去，在她柔軟的唇上廝磨。
他的雙手支在趙翩翩身側，將她和女兒一起圈進懷裡，「翩翩，我們的日子，絕對不會有無聊的一天。」
「嗯。」趙翩翩在他嘴裡歎息，她回應他充滿承諾的吻，想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李佑以愛和力量，為她編織出一個既快樂又安全的未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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