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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栩 -【二見鐘情(月老的姻緣簿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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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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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23 00:11:07
標題:
米栩 -【二見鐘情(月老的姻緣簿之二)】《全文完》
米栩 -
二見鐘情
(月老的姻緣簿之二)
他們相遇是場上帝一時興起的……惡作劇
他,藍烈翼,以為她是死去一年多的情人
她,賀爾瑤,認定他是借故搭訕她的色鬼
原本該形同平行線的兩人,卻因一場車禍糾纏不清──
他堪稱鑲鑽發電機──錢多、人帥、能力強
她則是超級絕緣體──貌美、聰穎、耐力久
他們總是狹路相逢,關係越來越曖昧
她的職場生涯被他攪和成愛情戰鬥營,飽受多方情敵廝殺
他老湊巧當她災難盾牌,各種苦頭全替她嘗過
看似郎有情妹有意,偏偏他心裏卻有“鬼”……
他故布甜蜜假象,使計“勒索”她的一輩子
她以為幸福不遠,與他訂下愛情合約
可沒想到她只是這出戲的──替身演員!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3 00:11:28
第一章
中正國際機場就算是非假日時間,人潮依舊如織。
隨著客機降落,許多旅客紛紛辦理通關,陸續推著行李走到大廳。
賀爾瑤拉著一個時尚旅行箱,身著簡單俐落的套裝,走在多年未見的故鄉--臺灣;心裏忍不住讚嘆,這裏果然是個好地方,連空氣都特別的清新。
突然,身後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賀爾瑤下意識閃身想避開,怕會擋到人家趕時間,但……
「安琪兒!」低沉卻激動的嗓音喚道。
賀爾瑤皺眉抬起頭,不是因為那聲叫喚,而是她被人用力一握的手臂傳來痛楚。
「先生,你弄痛我了。」賀爾瑤秀眉攏蹙,可男人非但不放,還一徑的靠近。
這穿著深藍西裝、戴墨鏡的男人,到底是誰?她納悶地暗忖著,並意識到一旁的旅客投射而來的好奇目光。
「安琪兒。」流利的英文再次自男人口中逸出。
「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安琪兒。」賀爾瑤也用英文回答,並動了動被緊抓住的手,想趁人沒聚集前,把事情說清楚。
「不,妳就是安琪兒。」男人堅持著,並把墨鏡拿下,亟欲證明他沒認錯人。
「你……」賀爾瑤看著他想解釋,但藏在墨鏡下的一雙眼眸,是令任何女人都能輕易淪陷的陷阱,更何況他還用深情款款且急切的目光注視著她。
沒來由的,賀爾瑤覺得全身發燙。
「安琪兒,我的安琪兒。」男人激動的抱住賀爾瑤,像是分離了一世紀般擁抱著她。
心神迷亂的賀爾瑤被圍觀人群的指指點點細語聲給喚回理智。
「先生,我說過我不是安琪兒。」賀爾瑤用力掙脫這令她有安全感的懷抱,雖然留戀,但她並不想讓人看笑話。
「妳!」男人被推開,伸手又想拉回她。
「看清楚,我不是安琪兒,我的名字是賀、爾、瑤。」她攤開還沒收到行李箱中的護照,男人迷惘且困惑的表情意外地激起她的同情心。
去他的鬼同情心,她根本不認識他呀!
趕在自己陷入一團混亂前,賀爾瑤拉起行李箱,頭也不回的快速向前奔跑,好像身後有個殺人魔在追趕似的。
她匆匆攔下一輛計程車,直驅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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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爾瑤拿出在機場兌換的新臺幣給計程車司機,打開車門,一雙嶄新的粉色兩吋高跟鞋踩在被太陽光曬得閃亮亮的柏油路上。
她終於回來了,臺北,這個母親的故鄉。
十年前母親逝世,父親傷心的帶著她到美國定居。
直到三個月前,父親找到新的心靈伴侶並一同去環遊世界,她便下定決心,要回到母親的故鄉。
擁擠的人潮、悶熱的空氣,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她以手覆額,抬頭看了眼火紅的太陽,心情又恢復過來,打算先找家餐廳喂喂抗議的胃。
雖然長途旅程讓她想好好地睡一覺,並想念起家中那張四柱蠶絲被大床,還有維多利亞風格的睡簾。
突然,一雙深邃的眼眸閃過她的腦海。
她知道那是誰的,但她根本不認識他。
敲敲暫時失去正常運作的腦袋,她邁向那間令她懷念的小吃店,一想到那兒的粉腸湯、皮蛋豆腐,越想越餓。
賀爾瑤拉著行李箱,走入開著冷氣空調的小吃店,陣陣香味撲鼻,肚子叫得更厲害了。
「歡迎光臨,桌子上有點菜單。」
年輕小夥計有禮貌的打招呼,尤其是賀爾瑤長得如此美傃動人,他服務得更勤快,一杯冰涼的檸檬茶馬上倒好送上桌。
賀爾瑤點了她最愛吃的家鄉小吃,並啜一口檸檬茶,嗯……清涼的好滋味。
「小姐,妳的魯肉飯。」
香噴噴的魯肉飯,加半片的黃蘿卜,是賀爾瑤最下飯的配菜。
「老板娘,妳不記得我了?」賀爾瑤甜美的笑著,這家的老板娘可說是看著她長大的。
「妳?小姐是……」老板娘擦擦沾了油漬的手,仔細端詳:心想怎么越看越眼熟,好像是……「小瑤!」那個乖巧聽話的女孩子。
「就是我。」賀爾瑤做了個她招牌的Yes手勢。
「好久不見了。」老板娘不由得憶起過往,她還記得賀爾瑤一家人還住在這附近的美好時光。
「我剛回國,以後要請妳多多指教了。」賀爾瑤撕開衛生筷,撥了一口魯肉飯送進嘴中……
啊,多么熟悉又感動的滋味!
「妳回來長住嗎?我兒子從妳離開後,就足足念了妳半年。」老板娘接過夥計送來的小菜,還多加了一盤燙青菜放在賀爾瑤面前。
「我應該會待很久。」賀爾瑤笑意盈盈,她最喜歡親切的老板娘了。
「太好了,妳別客氣,盡量吃,這頓我請妳。」老板娘阿沙力的說。
「這怎么好意思?」賀爾瑤可不想佔人便宜。
「哎呀,我們都這么熟了,還跟我客氣什么。」
「謝謝老板娘,我也有東西要送妳,是法國的名牌香水喔。」賀爾瑤打開行李箱,拿出兩個包裝精美的禮物遞給老板娘。
「我都這么多歲了,還擦什么香水。」老板娘捂著嘴,不好意思的推拒。
「這是要送給老板的領帶,妳別客氣了。」
「那就謝謝 ,小揚,再切盤豬腳過來。」老板娘呼喊正忙碌著的夥計,要他趕緊再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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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盛的一餐,加上和久別重逢的老板娘話家常,賀爾瑤差點撐得走不出小吃店的大門。
「呼,吃得好飽。」
賀爾瑤回頭向老板娘揮手,老板娘也回她一個大大的親切笑容。
吃這么飽,應該運動一下,不過拖著一個又重又大的行李箱,和極度想睡覺的身體,她還是別虐待自己。
賀爾瑤看著對街的燈號變綠,心裏暗忖,多年來臺北的交通政策也改了不少,但人和車還是一樣的多。
打著小呵欠,賀爾瑤徐步的踏在斑馬線,通過行人穿越道。
也許是在美國習慣了,她的動作比一般人慢了許多,突然,有道刺耳的煞車聲淩越一切聲響。
一輛紅色跑車高速由彎道駛過來,駕駛是一位年輕人,他以為能順利闖過,沒想到斑馬線上還有一個正在散步的女人。
他低咒一聲,連忙踩煞車,但因距離太近,破百的時速又豈是說停就能停下的。
「小心。」
伴隨著那可怕的煞車聲,是另一道令人心神欲裂的叫喚聲。
賀爾瑤只見火紅跑車像吃人的怪獸,快速朝她駛過來,接著是一陣天旋地轉和一聲足以震碎人心的擊撞聲。
狠狠被撲在地的賀爾瑤,膝蓋傳來陣陣痛楚,她撫著暈眩的頭,急忙回頭一看。
天哪,一個男人被那輛跑車撞個正著,還被拖行了將近一公尺遠。
跑車的駕駛著急的下車探視那男子傷勢,一大堆不知由哪裏冒出來的路人,漸漸朝這邊圍攏。
「先生、先生。」賀爾瑤顧不得自己還頭暈目眩,就跑向前去,蹲在那個救了她一命的男人身旁查看他的情況。
「我……我不是故意的。」年輕的駕駛手足無措的解釋。
「還不快報警,叫救護車!」賀爾瑤朝他怒吼,雖然面前的傷者沒有半點外傷,但極有可能受了嚴重的內傷,送醫急救是拖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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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內、救護車火速趕到。
賀爾瑤看著他們七手八腳的替昏迷不醒的男人做診斷,隨即送上救護車。
「小姐,妳是他的親人嗎?請一起上車。」
「不,我是……」話遺來不及說完,賀爾瑤就被路人推著,並把行李箱及一個黑色公事包塞給她,不容她推辭的被一並送上救護車。
載著傷患的救護車,響起那永恒不變的音調,在警察的跟隨下,進了最近的醫院。
「小姐,請問傷患叫什么名字?」隨車的醫療人員拿出診斷表,俐落的在上頭寫下扼要的報告。
「呃,你等一下。」
賀爾瑤根本不知道男人叫什么名字,她靈機一動,馬上翻起手上的公事包,果然在裏頭找到護照。
她將護照遞給醫護人員。
「小姐,妳也受傷了。」另一個護士看到賀爾瑤的膝蓋破皮流血,立刻取出醫療箱,快速的替她敷藥包扎。
來臺灣不到五小時,賀爾瑤就經歷這種驚心動魄的場面,幸好有這位男士舍命相救。
當醫療人員拿下他破碎的墨鏡時,她驚訝得捂住嘴巴。
是他,那個在機場錯認她的男人!
賀爾瑤看著醫護護人員在男人身上四處檢查,並不斷寫下注意事項,讓她很擔心他是否傷得很嚴重。
;淚問……他會不會傷得很重?」
「目前還看不出來,得經過精密的儀器掃瞄才能知道他有沒有嚴重的內傷。」
就在此時,車子停了下來。隨即有人打開救護車的門,並拉下擔架,快速把男人推走。
「小姐,我需要妳跟我來辦手續。」一名護士領著賀爾瑤來到櫃臺。
「病人姓名?」
賀爾瑤立即把男子的護照遞上,
「請問妳是他的家人嗎?」
「我不是,其實我是……」
「小姐,妳掉了東西。」一名年輕護士匆匆跑過來,打斷了賀爾瑤的話,並遞上一個黑色皮夾。
「這不是我的。」她怎么會有一個男用皮夾?
「這是由妳手上的公事包掉下來的,妳下救護車的時候沒注意到。」
「謝謝,這應該是他的皮夾。」賀爾瑤向她道謝,並把皮夾遞給填寫資料的護士。
護士訝異的望她一眼,因救人緊急,她沒多想就打開皮夾,找著一張燙金的名片,和一張合照。
「小姐謝謝,這張名片就夠了,妳去看妳男朋友吧。」護士抽出名片,詳細的填寫資料。
「他不是我男朋友。」賀爾瑤突然提高音量說道,她知道這時候解釋不對,但她不想被人誤會。
護士不禁用被嚇到的眼光看著她。
「難道是我認錯人?雖然妳現在沒有戴綠色隱形眼鏡,頭發也是黑色,不過我認人的功夫一流。」護士自以為幽默的開玩笑。
「我真的下是。」賀爾瑤有點無奈。
1小姐,我也會跟男朋友吵架,不過妳就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原諒他吧。」這對男女朋友大概剛吵架吧!
「我說我真的不是他女友。2
護士同情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了兩秒,又望著皮夾內的照片,對她笑了笑便轉身輸入資料。
賀爾瑤不知道護士怪異的笑容因何而來,她把皮夾轉過來,想把名片放進去;倏地,她瞠大眼睛。
有一張合照,男人是剛才救了她的那個人,而女人呢?
照片中的金發碧眼美女,和賀爾瑤有著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五的臉。
她現在終於了解自己為什么會被錯認,一種怪異的感覺驀地從她的胃開始蔓延,她覺得很不舒服。
「請問哪位是藍烈翼的家屬?」醫生從急診室走出來,脫下口罩看著病歷。
「醫生,這位是他的女朋友。」正忙著輸入資料的護士指著賀爾瑤說。
聞言,賀爾瑤除了無力外,就是十分的無奈。
但現在最緊急的不是解釋她的身分,而是他的傷勢。
「他還好嗎?」
「發生撞擊時,幸好車子已經減速,為了預防有腦震蕩,還是住院觀察幾天比較保險,至於其他部位的挫傷,護士已經幫他包扎,並無大礙。」
「謝謝醫生。」
「請跟我來辦住院手續。」
莫名其妙的,在醫生和護士的看法下,賀爾瑤只能理所當然的當起男人的「女朋友」,並負起照顧病人的責任。
一個小時後,賀爾瑤坐在病房裏配合警察做筆錄,這場車禍除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駕駛已經坦誠是他不熟悉路況,才會造成此次意外,加上極有誠意的賠償條件,很快的,賀爾瑤終於能恢復平靜,仔細端詳眼前的男子。
「你到底是誰?」
賀爾瑤伸出手,撫著臉色蒼白的俊朗臉龐,他雖閉著眼,但她可沒忘記在機場時他那攝人魂魄般的銳眸。
疲憊不堪的倦意,如狂潮般席卷了她,也許是長途旅行,也許是剛才的意外,總之,她的手還來不及縮回,就趴在床沿睡著了。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3 00:11:55
第二章
藍烈翼難受的動了動身體,可他的頭像有千萬根釘子想要擠進來似的刺痛著,他想伸手撫平不適的感覺,卻無法做到。
他睜開眼,先是看到自己胸前有只纖細瘦長的手,目光順著手腕移動,見到一名女子趴在他床邊休憩。
該死,他咬牙試圖克服不時傳來的刺痛,藥水味竄入鼻端,點滴瓶映入他眼簾,在在說明這裏是醫院。
他怎么會在醫院?
他望向窗外,夜色已深,猶記得中午時他已到臺北,正想約人,卻見到令他日夜思念的身影,當她遭遇車禍的威脅時,他毫不猶豫地撲上前救她,心裏只想著不能讓悲劇再次重演。
而他住進了醫院,那她呢?
他的動作,擾醒了賀爾瑤,她眨眨惺忪的雙眼,蒙 的看向前方。
藍烈翼心底一震,是她,她沒離開他,感謝老天的恩惠。
「你醒了。」揉揉眼睛,賀爾瑤才看清楚男人目光如炬,正用一種獵人的視線盯著她,她連忙坐正身子,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她講國語!他心中一個個幸福泡泡,就這樣被無情的針給刺破。
藍烈翼不說話,可任何人都能輕易讀出他眼中的傷心。
「你覺得哪裏不舒服,需要我叫醫生嗎?」賀爾瑤關懷的查看點滴,幫他蓋上棉被,怕他著涼。
「我沒事。」很冷的語調自他口中吐出。
醫院裏的空調已經夠冷了,這男人的聲音硬是讓室內溫度下降兩度,賀爾瑤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你沒事就好,醫生說你需要住院觀察三天,怕你會有腦震蕩。」
賀爾瑤看看一旁的空杯子,起身想幫他倒杯熱水。
「妳要去哪裏?」他略顯激動的抓住她的手。
「我去幫你倒杯水。」賀爾瑤尷尬的看著他的大手。
藍烈翼手一松,賀爾瑤趕緊乘機離開。
她不是「她2,但是,她好像「她」。
為什么?為什么她狠心的離開他?藍烈翼捧著頭,傷心如海浪般席卷而來,淹沒他所有理智。
「你頭痛嗎?先躺下休息。」倒來茶水的賀爾瑤,看著他難過的樣子,忙放下水杯幫他鋪好枕頭。
「別走……別離開我。」刺痛再次襲上腦際,藍烈翼的思緒變得混亂,用力抓住賀爾瑤的手腕請求著。
「先生、先生?」她看情況不對勁,馬上按下喚人鈴。
醫生和護士在第一時間趕到。
醫生檢查了藍烈翼,隨即說:「病人受到刺激,給他打一針鎮靜劑。」
護士馬上在點滴裏加入鎮靜劑。
藍烈翼喃喃念了幾句,就昏睡過去。
「小姐,病人目前病情還不穩定,妳要注意,千萬別刺激到他的情緒。」醫生臨走前,仔細交代賀爾瑤。
「好,我會注意。」
賀爾瑤在他身旁坐下,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受到什么刺激,只是他見到自己似乎一直很激動;原因在於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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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中,藍烈翼在層層雲霧中見到他最思念挂意的女人。
「翼……」幽邈的呼喊,包含了千萬縷深情。
「安琪兒,別走……」藍烈翼努力撥開眼前厚重的白霧,可還是無法接近他心愛的人兒。
「別再折磨自己,別挂念我,否則我不會安心……」
「妳回來,安琪兒,回來……」藍烈翼心碎嘶吼,還是喚不回消失的身影。
「先生、先生,你醒醒。」賀爾瑤看到病床上的藍烈翼極不安穩的躁動著,她慌張地搖醒他。
「安琪兒,安琪兒!」藍烈翼半夢半醒的喊著,睜開眼看到那熟悉的臉龐,他激動的抱住她。
她還在,幸好她還在。
1先生?」再次莫名其妙地被擁入懷中,賀爾瑤困擾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安琪兒……藍烈翼在心中低喃。
「先生,你沒事吧?」
不同於以往的嬌嫩語調,清脆的嗓音讓藍烈翼由傷心的深淵中清醒過來。
「抱歉。」恢復鎮靜的藍烈翼,紳士的推開賀爾瑤。
「你先躺好。」賀爾瑤扶他重新躺回床上。
「藍烈翼。」
「啊?」賀爾瑤不解的問。
「我的名字。」不習慣醫院的枕頭,藍烈翼用手槌了槌。
「藍先生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請醫生過來一趟。」
「不用,妳待在這裏多久了?」
「大概快一天了,我想要通知你的家屬,可是找不到聯絡電話。」皮夾上那一張名片,只有他的姓名與職稱,除了網路信箱,就沒別的聯絡電話了。
「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還有許多事等著他去辦,他不能再浪費時間。
「確定你沒有腦震蕩就可以了,但是……嗯,你別亂動。」
「我覺得我很好,沒必要再待下去。」扯掉點滴,藍烈翼起身想下床。
「藍先生,根據我這兩日對你的認識,你固執又不聽勸告,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請你和我配合。」她可不希望他有什么閃失,否則她得要負起一輩子的道義責任。
看著她粉拳用力抵在他胸前,藍烈翼不禁深思起來。
他幹嘛用那種眼光看她,就算他的眼睛比她大又怎樣,她不會瞪輸他的?
藍烈翼看著她氣呼呼的神情,心裏掠過一陣暖意,好久沒有人這樣關心他,除了安琪兒……
一想到安琪兒,他的眼神又冷了下來。
「妳沒事要做嗎?整天陪著我,妳有什么企圖?」為了能盡快恢復平靜,他用一貫的冷淡語氣趕人。
企圖?這個男人不但自大,連說話也很不客氣。
「我對你有什么企圖,有企圖的人是你吧?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吃我豆腐,現在還反過來懷疑我,你身上也沒有大來卡還是白金卡,我能貪圖你什么,也許你是不小心跌倒才救了我,我根本用不著費心來照顧你。」被人誤會的滋味很難受,賀爾瑤收回雙手,扠著腰直截了當的說出內心話。
她不知道他的身分?
也對,藍氏金控即將合並兩家銀行的消息還沒泄露,她不認識他是應該的。
「妳想報恩?」
他的話令賀爾瑤一窒。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開始考慮要不要送他一個大紅包後,就斷絕往來。
「不是的話,就請妳即刻離開,若是,請妳好好跟我配合。」
聽聽看,這是受傷的人該有的口氣嗎?簡直大得嚇死人。
「你想要我做什么?」賀爾瑤不想欠他人情,想趁早還清。
「首先,打這電話叫人來載我,再幫我辦理出院手續。」藍烈翼由公事包裏拿出一張紙,指著電話號碼說。
「我在這裏等妳,動作要快。」下完命令,藍烈翼便躺回床上,閉目休憩,
賀爾瑤踱著腳步忿忿地轉身去辦他吩咐的事,心裏不斷默念: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他是救命恩人……若不這樣,難保她不會氣得拿點滴瓶砸他,看能不能砸醒這只大沙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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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賀爾瑤和藍烈翼站在醫院的大門口,這可是她費盡唇舌才讓醫生準許他出院的,並且還拍胸脯保證他兩天後絕對會回醫院檢查,醫生才勉為其難的放人。
剛由病房走出來,換上西裝的藍烈翼惹來許多護士的愛慕眼光,賀爾瑤站在他身旁,只覺得難受死了,她最討厭引起別人的注意,偏偏這位藍先生,明顯是部發電機,他不只散發出唯我獨尊的光芒,更是一人接收來自四面八方的熱情目光,卻絲毫不在意。
這時,一輛限量的騷包保時捷,大剌剌的駛進醫院大門口。
賀爾瑤心裏咒罵開車的人真不懂禮貌,居然把這樣一輛名貴的跑車開來醫院炫耀,誰知那輛保時捷居然停在她眼前,司機匆忙下車,並有禮的打開車門。
「上車吧!」藍烈翼朝司機點了個頭,率先坐進後座。
賀爾瑤頓時覺得很丟臉,只能在眾目睽睽下,低頭悶聲不吭的坐進去。
直到車子駛離醫院,賀爾瑤看著對他們指指點點的病人越來越遠,她才松了一口氣。
「跟我同車讓妳很難堪嗎?」藍烈翼不悅地看著她的舉動,簡直是在侮辱他。
「這本來就是你的錯,醫院是讓人休息養病的地方,你竟找人開這么騷包的車到醫院來接你。」賀爾瑤毫不客氣的指責他。
「我不認為這有什么不妥。」藍烈翼認為她過於大驚小怪。
賀爾瑤敢打睹,身旁這個男人百分之兩百是位有錢的公子哥兒,才會讓人覺得說話都是從鼻子哼出來。
「簡直是對牛彈琴。」賀爾瑤喃喃自語。
聞言,藍烈翼的臉黑了一半,她竟敢說他是牛。
尷尬且詭譎的氛圍在車內彌漫,兩人誰也不願再開口。
車子在一幢嶄新且氣派的別墅前停下。
管家恭敬的打開車門。「大少爺。」
藍烈翼先行下車。「妳還不下來?」她到底要他等多久?
「你已經出院,我想回家。」她才不要跟一個很有可能把自己氣死的自大狂在一起,她還想多享受青春年華呢。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不給他面子,藍烈翼動怒地關上車門,頭也不回的跟管家進屋去。
「麻煩你載我到臺北市。」賀爾瑤也不客氣的使喚司機,巴不得能盡快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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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宅內--
「大少爺,昨日沒接到你,我擔心了一整天,幸好你沒事。」管家拿起藍烈翼的西裝外套,並朝廚娘使了個眼色,要她去準備一些補品給大少爺吃。
「寧兒呢?她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藍烈翼解開襯衫的扣子,隨意地坐在沙發上。
「小姐說下禮拜才要回來,剛好趕上研究所的考試。」
「她最好不要給我出差錯,否則我就把她丟到澳洲去念研究所。」
「大少爺別對小姐太嚴苛,小姐現在正值愛玩的年紀,趁大學畢業放假,玩一兩個禮拜是應該的。」管家為他寵溺的小姐說話。
「萬一她考不上,你就到澳洲服侍她好了。」藍烈翼最討厭事情超出他的掌控。自從一年前……他似乎就不再是人生的主宰,老天何其殘忍奪走他的愛人!
一思及此,他握住玻璃杯的手一緊。
1這是要宣布合並銀行的新聞稿,請大少爺過目。」管家適時轉移話題,趕緊送上要緊的文件給藍烈翼。
「麥勒家族有沒有意見?」
「麥勒老爺對大少爺很放心,要你盡管放手去做。2
「我等了這么久,終於等到這一天。」早逝的父母就是銀行體制下的犧牲者,他會亟欲搶下臺灣這塊金融大餅,也是為了要杜絕像父母這樣的悲劇再上演。
十五年前,藍家因生意受創,向銀行融資,那時的銀行體制不健全,加上利滾利的重息纏身,他的父母親不勝負荷而累倒,並在銀行將債權賣給黑道討債集團後,從此陰霾籠罩著全家。不到三個月,父母親先後丟下他與妹妹撒手人寰,幸好父親遠在加拿大投資的朋友對他們兄妹伸出援手,不但償清欠款,更提攜他與妹妹,那時他就發誓,有朝一日,他要稱霸臺灣的金融界。
而這一天,終於到了。
「就照這份新聞稿發布。」冷硬嗓音代表他的決心,打倒銀行的不良信貸體制,是他現下的最大目標。
而後,藍烈翼捧著一杯溫熱的紅茶,看著窗外的桂花。
他的安琪兒最喜歡桂花,他曾說要呵護她一輩子,如今,她卻沒有知會他一聲的永遠離開他。
打從接受麥勒先生幫忙開始,他狠心的把妹妹丟在臺灣就學,他則到加拿大學習金融管理的課程,無論是傷心與努力,每分每秒都有安琪兒的笑容陪他度過,但她卻在他即將成功的那一刻,離他而去。
「為什么!」他心碎地大吼,並把名貴的骨瓷杯擲在地上。
如果一年前安琪兒不是為了慶祝他在臺灣成立藍氏金控,特地在深夜趕來找他,也不會遇到酒醉駕車的意外,更不會……
該死,都是他的錯,是他的錯。
「安琪兒……」他衝到酒櫃前,拿出一瓶酒,想也不想的往嘴裏灌,希望酒精能麻痹他的神智,好讓他和安琪兒在夢裏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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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睡得不好的,除了藍烈翼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討厭,怎么老睡不著?」賀爾瑤掀開被子坐起身,長到這么大,這還是她頭一次失眠。
是時差的關係嗎?或是水土不服?還是因為……那個男人?
賀爾瑤又想起那一雙深邃眼眸的主人,緊接著,憶起他火爆、不理性的脾氣。
「走開,走開。」她伸出手在眼前揮了揮,煩躁的下床,拉開窗簾,映入眼簾的是清晨的臺北天空。
不知道他的傷怎么樣?頭還痛不痛?
賀爾瑤嘆一口氣,他明明跟她沒關係,為啥她要擔心他呢?
也許是他救了她一命,她擔心他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她欠他一份情。
按照她在美國擬定的行程表,她該打開報紙的求職欄,開始去找一份工作,但是……
她卻無心去找工作,她直想再次去確認他的傷勢。
她會不會過度關心他了?
不會的,她只是盡道義上的責任……對,就是這樣。
賀爾瑤喝完牛奶,簡單梳洗一下,隨性挑了件白色T恤搭上牛仔吊帶褲,十足休閒裝扮的出門。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3 00:12:17
第三章
藍宅裏,一大早仆人忙碌地準備餐點,但向來早起的藍烈翼還沒下樓來。
管家正考慮要不要上樓喚醒大少爺,還是讓疲累的他再多睡一會兒。
「管家,外面有一位小姐想見大少爺。」女仆接到門房的通報,立刻來稟告管家。
「小姐?什么樣的小姐?」
「她說是大少爺的朋友。」
「我去看看。」
管家帶著疑惑來到門口,從他來到藍宅服務,還沒聽過有哪個人自稱是少爺的朋友來找他的。
「你好。」看到來者,賀爾瑤有禮的打招呼。
「啊,妳……妳是?」管家被賀爾瑤的容貌嚇了好大一跳,幸好他的身體還很健康,禁得起刺激。
「我是賀爾瑤,專程來探望藍先生,不知道他的傷好點了沒有?」她簡單的把來意向管家說一遍。
「大少爺還在睡,我去請他下來,」他還以為是安琪兒小姐復活。
「不用了,如果他還在睡,就讓他睡,病人最需要睡眠,只要讓我看他一眼,我就可以安心了。」
「妳跟我來吧!」管家領著賀爾瑤上樓,並帶她到藍烈翼的房間前。
「謝謝你,我不會吵醒他的。」賀爾瑤輕聲說。
大概是賀爾瑤的態度真誠,管家也就放心的離去。
但是她並沒在房間裏發現藍烈翼的人影,就連更衣間和浴室也沒有,她想下樓問管家,卻聽到樓上傳來聲響,於是她拾級而上,隨著旋轉的木梯看到一幅令她訝異的景象。
「啊!」賀爾瑤生氣的下樓梯。
「賀小姐,怎么了?」管家聽到叫聲,又轉身走進房裏,看到她臉色不悅的下樓,趕緊上前詢問,怕是大少爺有事。
「我需要冰水,可以麻煩你嗎?」
「沒問題。」管家一個彈指,立刻有女仆走進房裏。
「冰塊越多越好。」賀爾瑤揚聲提醒。
女仆聽令速速離去,沒兩分鐘,女仆就拿著裝滿冰塊的杯子遞給賀爾瑤。
「這樣不夠多,這個花瓶借我。」賀爾瑤向女仆要了剛裝滿水要插花的花瓶。
「賀小姐,妳到底要幹嘛?」管家驚訝的看著她把冰塊倒進花瓶。
賀爾瑤沒多作解釋,踩著略顯急促的腳步上樓。
管家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一上樓,只見藍烈翼醉倒在滿地的空酒瓶中。
「大少爺。」
管家驚呼一聲,想上前扶起他。
不過賀爾瑤的動作比他快,她沒有絲毫遲疑,拿起花瓶一古腦兒的將冰水倒在藍烈翼頭上。
「賀小姐!」管家氣憤的驚喊。
「該死,管家!2被冷醒的藍烈翼,先是低咒一聲,而後抹著滿臉的冰水斥喝管家。
「大少爺,你沒事吧?」管家立刻掏出手帕,擦去藍烈翼臉上的水漬。
「你在做什么,居然拿水淋我?」藍烈翼也不理管家年事已高,一手揪緊他的衣領質問。
「我……大少爺,我……」管家不知該如何解釋。
「不千他的事,是我。」賀爾瑤開口,一雙杏眼飽含怒火看著他。
「是妳!」藍烈翼搖晃不穩的站起來,眼裏噴著怒焰瞪視著她。
「我懇求醫生讓你回家,是要你靜養,而不是教你當個酒鬼。」賀爾瑤不客氣的吼著。
「誰給妳這么大的權利在我家撒潑?」藍烈翼抓住她的手腕,使勁的捏握住。
雖然手腕很痛,可賀爾瑤仍倔強的不開口求饒,既然是她向醫院保證,那她就得負起責任。
「大少爺……」管家手足無措,試著緩和氣氛。
原本藍烈翼可以讓她更難堪,好教她下不了臺,但她酷似安琪兒的面容,卻讓他的氣焰節節敗退。
「如果你要這樣糟蹋自己,當時你就不該救我,省得我被你氣死。」
「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
「大少爺,麥勒老爺來電。」
正當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候,女仆緊急通報,免去了一場可能的戰役。
「哼。」藍烈翼甩開她,大步走向樓梯,全然不理會氣得發抖的賀爾瑤。
「王八蛋。」賀爾瑤憤恨地踢著空酒瓶,真不曉得她一夜睡不好到底是為了誰。
「賀小姐!」管家倒抽一口氣,實在不知該為她的勇氣喝釆,還是要盡一個管家的責任把她這不懂禮貌的客人給趕出去,因為她居然當他的面辱罵他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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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呢?」說完電話,藍烈翼一走出來劈頭就跟管家要人。
「賀……賀小姐她氣衝衝離開了。」管家手指著外頭的大門。
「可惡!」藍烈翼暗自詛咒一聲,踏步追出去。那個該死的女人,他家可不是任何人想來就來、說走就走的觀光區。
正走到大門口的賀爾瑤,猛然被人用力一拉,害她差點跌倒。
「啊,你幹嘛啦?放開我!」
這個不講理的男人何時冒出來的,幹嘛這樣拉著她?她走不是正合他意嗎?
「我還沒跟妳算完帳就想走,門都沒有。」他繃著一張俊臉,冷硬的拉著賀爾瑤進屋。
一進入,賀爾瑤便被摔在單人座沙發上。
這臭男人,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
「說,妳到底想怎樣?」藍烈翼兩手撐在沙發扶手,把她困在沙發裏,端著一張足以嚇死小孩的臉瞪她。
管家趕緊清場,以免他人打擾大少爺跟賀小姐的算帳。
「什么怎么樣?是你硬拖我進來,我才想問你到底想怎樣?」賀爾瑤氣呼呼的說道,可……他幹嘛靠自己這么近,害她呼吸困難?
「別轉移話題,誰準妳擅作主張,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他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威脅性十足的逼近她。
「你……你再過來,我就咬你。」賀爾瑤向後退,抵住沙發,卻逃不開他的勢力範圍。
「咬我?妳到底在要什么把戲?」捏住她下巴的手用力一甩,藍烈翼退開,面色不善的盯著她。
好痛,她是招誰惹誰了?賀爾瑤暗暗叫苦。
「好吧,你愛被車撞死、愛喝酒醉死,都隨便你!算我愛管閒事、算我雞婆,可以了吧!」賀爾瑤從沙發掙扎著起身,用不輸他的氣勢吼回去,都怪她自己同情心泛濫,才會自找罪受。
「妳詛咒我。」聽到這話,他不由得擰起濃眉,她非要跟他杠上是不是?好,他絕對奉陪。
「我才沒那個美國時間詛咒你,要不是看在你奮不顧身救我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是死是活。」
「妳也知道是我救了妳,那妳的態度會不會太囂張一點?」她只有那張臉和安琪兒一樣,但脾氣和安琪兒差了十萬八千裏,他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以為她是安琪兒。
「你現在是做賊的喊捉賊,高興的時候就抱抱我,不高興的時候就呼來喝去,你當我是你養的寵物嗎?」就算是貓咪,爪子也是很利的。
「我抱妳?」他像是聽見笑話般,兩眼不客氣地在她身上打量,看看她到有多少本錢可以讓他動情抱她。
「你別想否認,本姑娘可不是讓人欺負假的!在機場你不分青紅皂白的見了我就摟,在醫院又激動的抱著我,別跟我說你得了失憶症?」賀爾瑤替自己爭一個公道。
「那是我看錯人了。」他輕描淡寫的帶過。
聞言,賀爾瑤更是火冒三丈。「這么說來,如果我現在拿把刀子殺你,也可以向警察說我殺錯人 ?」氣死人了,他竟然這么無賴。
兩軍對峙,超過百萬伏特的肅殺目光不斷交手,恨不得對方敗在自己的手上。
「我是妳的救命恩人,對吧?」藍烈翼兩手扠腰,不可一世的說。
「那又怎樣?」她打算用紅包砸昏他。
「想報恩,就得付出代價。」他冷冷的宣示,他非要這女人臣服他不可。敢挑釁他的權威,他就要她嘗嘗苦頭。
「代價?什么代價?」不好的預感從賀爾瑤的腳底竄上。
「以身相許。」惡魔的翅膀揮舞著,邪魅的臉龐像勾魂使者,等待著她的回應。
賀爾瑤原本想大罵的氣力,全被他那句話給嚇得消失無蹤,直覺眼前一片黑暗籠罩下來,她便厥了過去。
她竟然暈了!
藍烈翼彷佛看到恐龍般的驚訝不已,他還以為她會高興得撲上來親他,這是她的目的,不是嗎?誰知,她竟然給他暈過去了。
「管家!」他大吼。
「大少爺。」藏身在一旁窺伺情勢的管家立刻現身。
「把她給我安頓好。」他真會被她給氣死。
「是。」管家和一名女仆七手八腳的抬起賀爾瑤,心裏還為她喝釆,她竟有膽杠上大少爺,難道她不知道在商場上敢如此做的人,都被大少爺整到窮途潦倒嗎?這位賀小姐果然是女中豪傑,真是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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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賀爾瑤慌張地奔跑著,她後頭好像有東西在追,她不得不跑快點,要不被追上,她一生幸福就毀了。
四周傳來颯颯風聲,彷若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就連飄落的葉子也無情的絆倒她,她狼狽地仆跌在地上,只覺得後頭那四個大字越來越清晰,像吹了氣的氣球般慢慢膨脹,那陰影漸漸籠罩住她。
不,不要,她不要以身相許……那四個大字壓在她身上,她要被壓死了。
「不要!2賀爾瑤全身冒冷汗驚醒,好恐怖的惡夢,她喘著氣,拍拍心跳險些超速的胸口。
黑暗之中,剛才惡夢的氛圍似乎開始蔓延。
電燈呢?她跌跌撞撞的下床,四處摸索。
倏地,門開了,外頭的暈黃燈光讓她看見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
「誰?不要過來。」賀爾瑤想也沒想就抓起身旁的臺燈,準備攻擊對方,
在情勢緊急的一刻,光線突然在頭頂綻放,賀爾瑤一時看不清任何東西,拿著臺燈的手害怕地揮舞著。
「就算妳想留在我身邊,也不用這么犧牲裝笨蛋吧。」
驕傲不可一世的語氣,猶如針般刺人賀爾瑤的耳朵。
「又是你。」她到底跟他犯了什么衝,從一回到臺灣就和他牽扯不清,還被他嚇得睡不飽又做惡夢。
「這么大一個人,動不動就暈倒,妳的身體可要多保重哪!」
「你不要出現來嚇我,就能保我長命百歲。」
「哼!沒想到妳暈倒過後,依舊牙尖嘴利。」害他手癢得想好好教訓她。
「我會暈倒也是你害的。」如果他不說那句奇怪的話,她又怎會被嚇得暈過去?
「我看是妳沒吃早餐,血糖下降。」
「明明就是你說錯話,別找借口了。」這男人肯定向來都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真是只自大的豬!
「我說錯話?」他冷嗤一聲,那表情彷佛在看一只松鼠想學飛鼠翱翔天空,卻跌個四腳朝天般的好笑。
「你還不承認!如果不是你恐嚇我,要我報恩就得……以身相許,我怎會被你嚇暈?」幹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我恐嚇妳?」聽到她給他安上的罪名越來越重,藍烈翼不禁懷疑她是不是神智不清。
「你敢說你沒有?」
「嘖嘖,我好心的建議,居然被妳如此誤解。」
好心的建議?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賀爾瑤戒慎的看著他。
「警局的筆錄我已經看過,要不是念在救人救到底的份上,我想提供妳一份安穩的工作,誰知……妳居然這樣詆譏我。」
唷,語氣還真無辜,但她太了解他那好看的面孔底下藏著的可是十惡不赦的惡魔性子。
「我不會再上當了。」她可是有腦袋的女人,不會被他那張還稱得上好看的臉給唬去。
好看的臉?一想到此,賀爾瑤審視的目光只敢他的俊容上停滯一下,便心慌的移走;就算他帥得沒天良又怎樣,也不能隨便誣賴人?
「我是誠心誠意。」藍烈翼挑起一邊眉鋒,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我自己會去找工作,不用你操心,你只要按時吃藥做檢查,確定沒有後遺症,我『絕對 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她巴不得兩人老死不相往來。
「既然如此,妳昏睡的時候,醫生也幫我做完檢查,妳可以安心的走了。」
呸呸呸……什么安心的走了,她還活得好好的!賀爾瑤最討厭他說話總是含諷帶刺,暗箭傷人。
「那可真是謝天謝地,後會無期。」要是再見他一面,她鐵定會得高血壓、心臟病。
藍烈翼冷眼看著賀爾瑤氣呼呼的朝他走來,在經過他時,稍微頓了一下,並狠狠的瞪他一眼,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看著那道相似的背影離去,藍烈翼收緊拳頭強忍著,她本來就不該出現,和她糾纏不清,只會讓他產生更大的錯覺。
最好這輩子,他們都別再相遇了。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3 00:12:38
第四章
賀爾瑤心情極好的逛著臺北市有名的布莊大街,在美國那段時間,父親的知心好友莎曼珊阿姨教她如何選布、裁布,並把一匹匹的布變成獨一無二的衣服。
三天前,她順利應徵上某金控公司的國外延攬企劃這工作,所以她要來剪幾塊布回去做休閒衣服。
自己做的衣服,便宜耐穿,至於上班,公司會發制服,她不用擔心置裝費的問題。
賀爾瑤看著左邊標榜全部國外進口高級布料的招搖霓虹燈,和右邊樸素簡單大方的布坊。
看看兩邊擺在櫥窗的布料,她踏出右腳走了過去。
「歡迎光臨。」親切的招呼聲出自和藹年輕的老板娘口中,她身上所穿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用櫥窗裏的布裁制而成的,儼然就是個活招牌。
「請隨便看。」老板正忙著把布捆到木棍上。
店裏分成兩部分,前半部是較年輕、較素雅的布料,後半部是用色較沉、較鮮傃的布料。
賀爾瑤撫著第一眼就喜歡上的米色混著粉紅小花的歐式風格布料。
「小姐眼光真好,這塊布很多人喜歡,而且它還是純棉材質,一尺才四十元。」老板娘將布匹拉出來給賀爾瑤鑒賞。
「我想做一件背心,請給我四尺。」一聽價錢劃算,賀爾瑤更加愛不釋手。
「沒問題。」老板娘拿出布尺,立刻量出賀爾瑤需要的尺寸,剪刀一載,折好放在一旁等待結帳。
賀爾瑤繼續挑了幾捆放在門口大箱子裏的棉布,有卡通可愛版,也有小碎花樣式的,用來當睡衣也不錯。
此時,店內有一個人吸引她的目光。
應該是那人手上那一大堆布吸引了她吧,那是一個做舊式英國佬打扮的老先生,雙手捧著幾捆全是上好質料的布匹,站在一名金發碧眼的女子身後。
有沒有搞錯,他拿得動嗎?
那女子竟無視那老先生身子正搖搖晃晃,顯然重心不穩,她卻是連個忙也不幫。
萬一那些布掉在地上,豈不是全臟了?
那種純手工的布料,最忌沾到沙塵,輕則傷害它柔和的顏色,重則磨損了那些布。
算了,那是人家的事,她管哪 多幹嘛?賀爾瑤抽出被壓在最下頭的布,那上頭有著獨特的水藍染印,她想鋪在客廳桌上當桌巾,
但是好重,抽不太動。
賀爾瑤用兩手去拉,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那捆布給拉出來。
不知何時,那老先生已走到她身邊,當她拉出那捆布時,正好打到他的手,頓時幾捆布全掉落。
「怎么搞的?」那女子口氣不善的以英語低吼一聲。
老先生立刻恭敬的道歉,賀爾瑤也愧疚的幫他撿起布匹。
「撞壞我的布,妳怎么賠?」女子怒瞪著賀爾瑤,可這一瞧卻大大的嚇了她一跳,她好像「她」……
賀爾瑤看著女子燃著怒火的碧眸,而且口氣十分的惡劣,劈哩拍啦用英文罵出一堆難聽話。
女子斂斂心神,又繼續怒吼:「我挑的布,每匹都要價不便宜,妳不長眼睛撞掉它們,我的損失怎么算?」那可是她挑來要做禮服的耶!
「小姐,如果妳真要買這些布,就應該讓老板娘把木棍拆下,而不是全放在這位老先生身上,這裏人多,難免會有碰撞,錯的人是妳才對。」賀爾瑤也以流利的用英語回罵。
金發碧眼的女子沒料到竟然有人會還毫不客氣的指責她,氣得一張俏臉都漲紅了。
「妳竟敢?」被家人寵愛、保護得很好的女子,從來不知道有人敢不給她面子,甚至吼她:這黃種女人應該對她低聲下氣道歉才是。
1為什么不敢!我的布也弄臟了,損失的人不只是妳。2
1像這種便宜的布,我還不看在眼裏。」女子使了個眼色。
老先生立刻掏出幾十張美金遞給老板。
1這……」老板為難的看向賀爾瑤,事實上他們並不想追究,況且這是他們應自行吸收的損失,怎么可以算在客人頭上?
「拿去。」女子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睥睨著賀爾瑤。
賀爾瑤不禁動怒了,這年代還有用錢來砸人的荒唐事嗎?
1不需要妳的錢。」賀爾瑤替老板翻譯,並把錢退給她。
「賺不夠,我還有。」她就不信還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
老先生連忙再掏出一迭錢,那女子順手接過那迭綠色大鈔,把錢丟到老板身上。
站在老板和老板娘身旁的賀爾瑤,面對這樣的舉動又氣又怒,臉色難看得緊。
「妳別太囂張,把妳的臭錢收回去。」賀爾瑤脾氣也不小,拾起那迭錢,再次把錢退回,這次是砸到女人的臉上去。
「妳!妳太過分了!」何時受過這等羞辱,她當場想賞賀爾瑤一巴掌。
「這裏是臺灣,打人是要吃官司的。」賀爾瑤攔截她的手,毫不客氣的推開她。
這時,店門前停下一輛車子,按了兩下喇叭,金發女子聞聲臉色一變,忿忿地轉身離去。
「沒事了,這布全給我吧!」賀爾瑤瞪了眼離去的身影,就是有這種以為錢能解決事情的人,才會制造一堆麻煩。
「這怎么行!事實上這些布已經有人預訂要做床組,真的很抱歉。」老板和老板娘並不想讓賀爾瑤再多花錢。
「可是它臟了。」
「沒關係,這是妳的布,希望妳下次再來。」老板娘將布裝在紙袋交給她。
賀爾瑤也不再堅持,微笑的向他們道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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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氣派的房車裏,一個不情願的女聲正對著身旁的男子嘀咕著。
「藍大哥,臺灣的女人好不講理,我要賠償居然還羞辱我。」安琪拉無限委屈地偎向戴著墨鏡的藍烈翼。
安琪拉是安琪兒的妹妹,麥勒先生打了通電話,要他好好照顧忽然決定來臺探望他的安琪拉。
安琪拉的個性和恬靜的安琪兒截然不同,藍烈翼本來沒給她好臉色看,但看在死去的安琪兒份上,他也只能好好的對待她。
聽著安琪拉的抱怨,他並不應聲,墨鏡後的雙眸卻瞟向後照鏡,那裏映出一個提著布莊大袋子的熟悉身影,不禁想著,那么重的布料,她拿得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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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氏金控國外部
相較於其他部門,國外部因為要接洽許許多多的外國人,顯得熱鬧許多,外國人總是比臺灣人有著幽默感,就連負責的主管也是由加拿大聘請回來的。
雖然氣氛較輕松,服務還是以客人為尊,絲毫不敢踰矩。
「湯姆先生,你申請的貸款在下個禮拜就會直接撥進你的帳戶,扣除你的信用卡代償十五萬,兩張現金卡十萬,你總共還有四十萬的現金可供運用。」賀爾瑤從電腦叫出湯姆先生的檔案,並列印出來為他做最好的規劃。
「太好了,我們終於能買部車了。」湯姆太太在一旁高興的說。
他們是從澳洲來臺灣國中教美語的,因為職業固定,許多銀行都願意貸款給他們,但現在簡便貸款的銀行利率都不低,因此藍氏金控在整合了國內兩家知名度極高的銀行後,推出小家庭貸款,不僅利率低,更可隨著職業的變動增加貸款的額度。
「你選擇了以五年分攤繳息,隨著本金還款越多,負擔的壓力越小,我們歡迎你隨時到ATM還款,每月最低應繳額度會在你領薪水那天自你的帳戶扣除,帳單會在扣帳前兩天寄到你的電子信箱,如果你想更改帳單寄送地址,只要一通電話,藍氏金控隨時都能為你服務。」
藍氏金控傲視其他銀行的地方,就是不管客戶申貸任何貸款,除了每月最低額度的固定繳款外,還能任客戶自由選擇還款的數目,然後再由剩餘的金額去做利息分攤,這是一項對客戶極有利的做法,自由且彈性的政策,吸引了不少公司行號和上班族。
「這些債務整合後,我們就不必每個月追著好幾家銀行跑,也不用因扣款的天數不同,而必須預留現金。」湯姆先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如果你們還有任何需要,請記得一定要找藍氏金控,我們能提供全方位的服務。」賀爾瑤有禮的站起來,把企劃書交給湯姆夫婦。
看著他們熱烈討論著要買什么款式的車,笑容滿面的離去,賀爾瑤不禁也感染他們歡喜的氣氛。
誰說借錢的人很難過,有計畫性的調度將會帶領人生邁向幸福。
「賀小姐,上班一個禮拜還習慣嗎?」身為經理的史提看著賀爾瑤傑出的表現,在她成功達成第五十件交易後出面為她打氣。
以新人來說,她的成績算是很亮麗了。
「藍氏金控是一個制度很好的公司,在這裏上班我很快樂。」賀爾瑤不諱言的道,雖然其他同仁總是為了業績,拼得要死要活,但她秉持給顧客最好的服務,不搶快、不貪心,仔細分析且詳盡的解說,讓許多客人都指名要她服務;當然,也有人是衝著她甜美的笑容而來。
不知不覺地,她就累積了比同事更好的業績。
「妳還把自己的名片釘在每張企劃書上。」史提看見她貼心的小舉動,不禁讚賞她。
「如此一來,我就不怕企劃書會和同事的相混,客人也能直接指名服務,省去很多時間。」
看賀爾瑤以流利的英文與經理對話,許多同事又羨慕又嫉妒,她們就是比賀爾瑤少了一分勇氣,總認為上司和下屬必須保持距離;當然,也有人羞於自己的英文口音。
「做得好,繼續加油。」史提在賀爾瑤肩上拍了拍,看到又有兩名客人拿著名片來找她。
史提,大約三十歲,長得帥又高,加上作風明快果決,不少女同事都為他傾倒,但他眼中卻只有業績最高的賀爾瑤。
因此,一看到賀爾瑤親切的詢問客人,同事們彼此加油打氣,以她為目標,總有一天,經理也會看到她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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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氏金控每個月都會表揚最佳員工,每個部門可選前三名,第一名除了有五千元的福利金回饋,還能得到總裁的親自嘉獎。
平時要見總裁一面是難上加難,不少女同事為了能得到總裁青睞,上班努力地拼業績,為的就是這一天。
而向來只做好自己本分的賀爾瑤,根本不知道這幾天大家熱絡的討論是為了啥事。
「爾瑤,恭喜妳,妳的業績是我們這部門最好的。」一大早就有不少人跟賀爾瑤祝賀。
「媚秀和文風也不錯啊!」賀爾瑤不喜歡大家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自然將話題轉到其他二位當月最佳員工的身上。
「但是只有妳能得到總裁的嘉許。」
「總裁平時那么忙,還得為我們撥出時間,真的好辛苦。」賀爾瑤面帶微笑,打開電腦,反正又不只她一人受獎。
「能見總裁一眼,就能讓我保有一個月的活力。」上個月的最佳員工小喜說道。
「對啊、對啊。」其他曾經見過總裁的人附和道。
「總裁那么老了,還能跟你們開玩笑啊?」賀爾瑤隨口一提,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賀爾瑤覺得眾人的視線再度投射在自己身上,狐疑的抬頭。
「誰說總裁老?他最酷了。」第一個反駁的是媚如。
「他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男人。」緊接著是小喜。
「啊,能見總裁一面,真是幸福。」男同事也來湊熱鬧,故意學著女同事崇拜的語氣說著。
可多話的結果,是惹來一陣粉拳雨。
「原來總裁不老啊!」她還以為能創造這么大的事業版圖,必定是經驗老到、眼光獨到的中年男子。
「總裁長得很帥呢。」
「你們聊夠了沒有!早餐還沒消化,就說起八卦。」史提不悅地出現,他最不喜歡員工圍在一起說上司的悄悄話。
「經理早。」
大家趕緊作鳥獸散,以免被亂箭射中。
「賀爾瑤,跟我上去見總裁。」史提溫柔地朝賀爾瑤一笑。
「是。」賀爾瑤理理衣裙,跟在史提身後,眾人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她。
「你們剛才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史提懷疑的問賀爾瑤。
「沒有,經理誤會了。」誰有膽在上班時說上司的壞話,大家可是對現在的薪水滿意極了。
「是嗎?」史提不太相信地看著她。
「經理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我們欽佩都來不及,怎么可能說你的壞話?」
事實上好話人人愛聽,就連外國人也不例外。史提輕咳一聲,尷尬地對賀爾瑤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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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電梯,優雅的設計裝潢看得出品味非凡。
「總裁室在盡頭,妳自己進去,我在這裏等妳。」史提在秘書室前的沙發坐下,秘書隨即遞上一杯熱咖啡。
令全公司男員工為之瘋狂的是,總裁擁有一名舉止嬌媚又十分能幹的美傃秘書,許多主管都會趁帶員工上樓獲嘉獎之時,和女秘書聊上兩句。
賀爾瑤沒來由的緊張起來,她還沒見過總裁,不知道總裁好不好相處。
站在門前敲了敲門,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進來。」
冷淡男聲響起,有點熟悉,一時之間,她卻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她朝史提瞥了一眼,只見對方舉杯替她打氣,又繼續跟秘書閒聊打屁。
她只好打開門走進去,禮貌地打招呼。
「總裁好。」
埋首於公文的男子並未答聲,食指旋著鋼筆。
咬咬下唇,賀爾瑤鼓起勇氣走上前。
「總裁……怎么是你!」有禮的語氣在那人抬頭後,變成震驚的質問。
「當然是我。」藍烈翼欣賞她青白交錯的表情,剛看到她的人事資料,其實他也吃了一驚。
最不想見的人,居然又出現在自己面前,當時臨走前撂下的話,讓賀爾瑤緊張得直冒冷汗。
「妳拒絕了我的建議,卻又跑來我公司,還當上最佳員工……嘖嘖,妳花的心思可真多。」
「我不知道這間公司是你的。」否則她寧願回美國吃自己,也不會來這裏工作。
「嗯哼。」懷疑的表情,表明他根本不信。
「信不信隨你。」
「妳處心積慮地接近我,我怎么可能不給妳機會;更何況,妳還是值得嘉獎的員工。」
要不是他是老板,賀爾瑤會毫不考慮拿起紙鎮朝他那張自傲的臉蛋砸去。
什么叫處心積慮想接近他!
「我才不想再跟你見面。」賀爾瑤咬牙切齒的說,如果他再激她,她毫不會遲疑馬上遞辭呈走人。
「一個月不見,妳的口氣還是不好,看來史提的能力不怎么樣,教出來的人這么沒禮貌,也許該請他回加拿大才是。」他明顯的公報私仇。
「你……你敢!」他居然用經理來威脅她。
「身為藍氏金控最高決策者,要辭掉一個經理,應該不難。」他笑得姦詐。
「你到底想怎樣?」看著他的表情,她就覺得很火大。
「既然妳身為藍氏員工,那就是我的人。」
什么叫他的員工就是他的人?他講話一向這么曖昧不清的嗎?
「你是什么意思?」
「辛苦了一個月,妳的業績是其他人的兩倍,我該好好的搞賞妳,今晚請妳吃飯。」
沒看過請吃飯是用幾近命令的口氣,這頓飯她還真是「消受不起」。
「我跟人有約了。」她馬上回絕。
「跟史提?」他猜測著,心裏有點不悅。
「跟誰都與你無關。」除了他,要她跟恐龍吃飯也行。
「好吧,既然這是妳的招數,我也不勉強妳。」他聳聳肩,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什么招數?」賀爾瑤咬著牙,很想一拳K昏他。
「妳不都是如此,每次給妳機會,好讓妳能更進一步接近我,但明著約妳妳不喜歡,那就來暗的 。」
他以為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死光,只剩下他嗎?
「我說我根本就不想接近你。」這只自大的豬,真是無藥可救了。
「我不相信妳。」把鋼筆丟在文件夾上,他笑得很欠扁。
「就算世界上只剩下恐龍,我也不會賴上你。」她怒火中燒,開始口不擇言。
「妳最好說話算話,否則後果自負。」藍烈翼眼神一黯,冷冰冰的語氣熄滅眼底因她而起的火花。
「自以為是的大沙豬。」賀爾瑤頭一甩,不理他忽冷忽熱的古怪脾氣,轉身就走。
門被大力的關上,藍烈翼拉開右手邊第一個抽屜,拿出裏頭精美的相框。
「安琪兒……」食指撫著那張天真無邪的笑顏,他一生至愛的女子。
每當他看到賀爾瑤那酷似安琪兒的臉,他就痛苦不已,他恨這種感覺,他要盡一切力量阻止自己移情;畢竟那對賀爾瑤不公平,對他更是一種折磨。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3 00:13:01
第五章
每三個月舉辦一次的公司酒會,趕著夏日尾聲熱鬧的進行,接下來又是另一季的挑戰。
賀爾瑤拿著玻璃杯走到外頭看月亮,她進藍氏金控已滿兩個月,這個月她的業績又是全部門最高,但她為了不去見他,使盡各種方法要經理換人。
史提從來沒有遇過這樣的要求,只好硬著頭皮用賀爾瑤感冒請假的借口來敷衍過去,不知道總裁是因此而生氣,還是因為其他部門的效率太低,竟取消了這項規定,改送精品中心一萬元提貨券作為獎勵。
有的人慶幸不用擔心業績壓力,也有人因為見不到總裁一面而哀號。
所以,趁著今晚參加酒會,大家都忙著套交情、打關係。
唉!人總是逃不過權與利這兩個字。
坐在石椅上,吹著涼涼的晚風,賀爾瑤覺得很舒服。
藍烈翼剛才演講的認真表情,悄悄躍入她腦海。
真搞不懂,他對每個人都好,就算是嚴格也僅是面對公事,獨獨對她沒好臉色看,總是夾槍帶棍的暗諷她,她到底是哪裏惹到他了?
害她每晚睡覺前都要祈禱,千萬別讓她再遇到他,否則她會一整天壞心情,只想辭職落跑。
像他長得那么帥的男人雖少,但脾氣超級火爆的卻是沒幾個,害她都失去欣賞帥哥的心情。
「幹嘛想那只大沙豬?」賀爾瑤輕聲斥責自己,把杯中的優酪冰沙一飲而盡。
由於坐在矮灌林旁,燈光照不到她,令人容易忽略她的存在,可她自在極了。
突然,一個帶點陰森的女聲在賀爾瑤背後響起。
「安琪兒,我終於能取代妳了。」
這個驕傲流利說著英語的女聲,她好像在哪裏聽過?
她轉身一瞧,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的外國女子穿著高雅小禮服,一手拿著琥珀色的酒杯,對著手中的某樣物品說話。
那女子該不會腦袋有什么問題吧?
「藍大哥是我的了,我一定幫妳好好照顧他。」她等了那么久,老天爺終於眷顧她。
偷聽人家的秘密實在不是件好事,但現在若貿然出去,才真會壞事,所以賀爾瑤選擇不動聲色的坐著。
「啦……啦啦,啦……啦啦……」石道上傳來一個女孩興奮歌唱聲。
「又沒有人,妳唱什么歌?」外國女子不悅地打斷。
1今天總裁幫我遞盤子耶,我太高興了。」也許是這女孩太單純,對別人完全不設防,直接就說出她好心情的原因。
「原來又是一只狐狸精。」外國女子不層的說。
「妳說誰是狐狸精,別以為我聽不懂英文。」女孩變了臉色,用不流利的英文回吼。
「憑妳也想得到藍大哥的注意,藍大哥又不是瞎了眼。」藍大哥是她的,誰也不許跟她搶。
在矮灌林後的賀爾瑤不禁皺眉,兩個女人為藍烈翼吵成這樣,他還真是罪該萬死。
「總裁還沒結婚,誰都有機會。」女孩不服的說,就算全公司的女同事都喜歡總裁,也不幹這外國女人的事。
「妳也不去照照鏡子,長成這副德行,還敢出現在藍大哥的面前,丟人現眼。」外國女子說話越來越刻薄。
「那妳粉涂得像妖精一樣,是想晚上出來嚇人啊。」
賀爾瑤為女孩的直爽在心底喝釆,罵得好。
「妳說什么!竟敢侮辱我,清醒一下吧妳。」外國女子馬上把酒潑向女孩。
「啊,妳這無禮的女人,賠我的衣服。」女孩被潑得大動肝火,立刻和外國女子扭打成一團。
天哪,賀爾瑤看著兩道交纏的身影,互相拉扯頭發,在公司酒會會場外打成這樣,還能看嗎?
她想出面阻止,但有人比她早一步出聲。
「妳們在鬧什么?」藍烈翼正想離去,卻看到這荒唐的一幕。
「藍大哥,她欺負我。」安琪拉倍受委屈狀的撲向藍烈翼。
哇!這女人去演戲一定能拿獎,不過是金酸莓獎。賀爾瑤看到剛才比誰都潑辣的外國女人,竟在瞬間變成小鳥依人,實在是太離譜了。
「總裁,對不起。」女孩一見到藍烈翼,馬上為自己失禮的行為道歉。
「藍大哥,我說我要找妳,她不但不讓我進去,還出言侮辱我。」
「不是這樣的,總裁,是她先動手的。」女孩著急的想解釋,看到外國女子窩在總裁懷裏,她的地位一定很重要,她可不能因為這樣而失去工作。
「妳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藍烈翼質疑地問。
「是她拿酒潑我,我才會跟她動手。」女孩忿忿地說著事實。
「她誣賴我,是她先動手撞掉我的酒杯。」
「明明就是妳的錯。」女孩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沒有人看到,妳憑什么這么說我?藍大哥,快把她辭職啦。」
藍烈翼看了眼對自己撒嬌的安琪拉,心裏隱約有數,但他不能和麥勒家族交惡,所以……
「這是妳的錯,快道歉。」他嚴厲對女孩說。
這下,不只那女孩,連賀爾瑤都傻眼了。
「我不道歉,明明就是她的錯。」女孩百般委屈,被人冤枉的苦無處訴。
「不道歉,明天起妳就不用來上班了。」藍烈翼語調冷冷的說。
簡直是變相的威脅嘛,這人怎么動不動就要人別來上班,他是總裁就了不起嗎?
「不用道歉!」賀爾瑤看不過去,忿然出聲,一把撩起小禮服越過矮樹叢。
兩名女子愕然地看著她,藍烈翼眼底則閃過一絲冷硬。
「我認得她,她就是上次弄臟我的布,沒禮貌的女人。」安琪拉瞪大眼指著賀爾瑤。
1這件事的過程我看得清清楚楚,是她的錯。」賀爾瑤站在女孩身旁,直指向安琪拉。
「妳在這裏多久了?」難怪他在酒會上見不到她。
「她還沒來之前,我就已經坐在這裏了。」
賀爾瑤的話讓安琪拉臉色瞬間刷白,她該不會也聽到她說的那些話了吧?
「藍大哥,如果我姊姊在,一定不會讓我受到委屈的。」安琪拉用著只有藍烈翼聽得到的聲音低聲抱怨。
她的話,撼動著藍烈翼。
「我的員工對我的客人無禮,就是不對,既然妳堅持不道歉,我的公司請不起如此有個性的員工,我會通知人事室給妳三個月的資遺費。」賀爾瑤的出現,完全沒動搖藍烈翼的決定。
「不,總裁,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不起。」女孩嚇得立刻道歉,畢竟她只是領薪水的人,一切還是發薪水的老板最大。
安琪拉得意得眉飛色舞。
「太過分了,原來你是這種公私不分的人,就算你是總裁,我也不會買你的帳,在你的手下做事,簡直是侮辱我的人格,這種女人遲早會害死你。」
「賀爾瑤,注意妳的修辭,搞清楚妳自己的身分。」藍烈翼聞言,不由得身體一繃,她竟敢當著別人的面挑戰他的權威。
「本姑娘不幹了。」再看他一眼,她真會被他給氣得吐血而死。
「妳敢擅自決定離職,我明天就控告妳違約。」藍烈翼也火了,很明顯的,她根本沒把他這個總裁放在眼裏。
「你憑什么告我違約?」笑話,他以為她是被嚇大的嗎?
「憑妳是藍氏金控的員工,離職需提前三個月告知。」
該死,她都忘了有這么一條規定!
「好啊,你現在就辭了我,我恨不得馬上離開藍氏金控。」
「我怎么會辭了妳?妳是國外部的最佳員工,因為妳的敢言直諫,我打算升妳的官、加妳的薪呢。」藍烈翼不好懷意的笑了,一副設好陷阱等她跳的模樣。
一般人聽到升官加薪也許會開心得跳起來,但賀爾瑤卻愈聽心裏愈毛。
安琪拉和女孩看著他們之間微妙的氣氛,對於她敢如此杠上藍烈翼,均感到不可思議。
「明天起,妳就是總裁特助,可別告訴我妳不敢接此重任。」請將不如激將。
此語一出,就算有再多的不滿,賀爾瑤都要強硬吞入腹。
她真的會被他給氣死了,賀爾瑤氣得發抖地握緊拳,好,他敢處處針對她,她就要讓他永無安寧之日。
「多謝總裁提拔。」恨哪!她賀爾瑤一定是上輩子和他犯衝,才會甩不掉這個大壞蛋。
一條無形的線,將兩人注定相連的命運綁在一起,逃也逃不了。
離去時,賀爾瑤恨不得來個天災人禍,好讓自己名正言順的請假。
女孩也借口離去。
藍烈翼奇怪的態度與決定,讓安琪拉擔憂地絞扭著手,他該不會……
「藍大哥,你對她特別好,該不會是因為她長得像姊姊吧?這樣姊姊會傷心的。」安琪拉最清楚藍烈翼的弱點,安琪兒將永遠是她拿來駕馭他的最好借口。
「我怎么會這樣做,別想太多。」揉揉她的頭,他摟著她進入酒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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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想避開她的,偏偏做不到,命運真是捉弄人。
藍烈翼離開酒會後,直接回到辦公室喝悶酒,每次他想和賀爾瑤保持距離,卻在最後關頭,反而將她與自己更加的拉近距離。
困惱哪!
酒並未能替他解答,反而使他的神智趨於混亂,心裏不停地問著:
安琪兒,妳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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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爾瑤一早上班就心情不悅,沒有升官加薪的快樂,反而在同事的聲聲恭賀中,顯得煩躁不已。
問了人事部主任總裁待助的工作範圍,這種從來沒有設過的職位,就算是身為人事主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只好直接去問藍烈翼的機要秘書。
「抱歉,我也不了解。」準時上班打卡的美傃秘書,完全不知道總裁為何需要再請特助,藍氏金控的分工很細,總裁雖然忙得沒空閒,卻還應付得過來啊!
賀爾瑤對造成秘書的困擾感到抱歉,既然沒人能為她解答,她只好直接去請問那位總裁大人。
「妳差點遲到。」藍烈翼在她一進門就把眼睛瞟向墻上的鐘。
賀爾瑤順著他的視線,瞄到那只差五秒鐘就九點整的時針。
好險!一個月兩千塊的全勤幸好沒溜走。
「我找秘書報到,但她還不知道我已經蒙總裁擢升為特助,更不知道這個職位該做些什么。」賀爾瑤走上前,語氣諷刺地道。
她寧願當個小職員,也勝過一天到晚對著他,威脅自己的健康。
「這是被合並的兩家銀行客戶資料,我要妳確定是不是都被妥善轉戶,還是已辦好入戶的手續。」藍烈翼拿出兩張光碟片,這件事很重要,牽涉到員工的忠誠度,他考慮了許久,還是找不到人選替他做,賀爾瑤也許對他的態度不好,但她的工作態度卻是全公司數一數二的,所以交給她,他可以安心。
賀爾瑤看著那兩片光碟,還以為今天又要和他唇槍舌劍一番,他才肯放過她,誰知兩人之間竟平和得像東德與西德和平統一般。
「總裁何時要結果?」賀爾瑤拿起光碟問道,談到公事,她絕對敬業。
「越快越好。」拖久了,公司的名譽會受損,把舊客戶安撫好,得到的回韻和顧客層相對會提高許多。
「妳可以使用秘書的電腦。」如此一來,避免資料外泄的可能性,而他們都會受到保障。
「我知道了。」賀爾瑤第一次有被重視的感覺,他把如此隱密的資料交給她處理,就代表信任,她絕對會讓他刮目相看。
她要讓他知道,自己不是草包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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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藍氏金控上班的每一天,彷若是場充實與忙碌的時間競賽,員工精神奕奕上班,帶著信心而歸;這樣的工作環境,是所有上班族的夢想。
沒有空閒去批評別人的行為,更不用在意蜚短流長,每個人只須想著如何傾盡所有的努力,來換取下個月安逸舒適的生活。
大家準時上班下班,沒有人遲到,更毋需加班,所有的公事在上班時間解決;不把公事帶回家,是藍烈翼對每個員工的要求。
藍烈翼給了他的員工最好的工作環境,但他自己卻常常加班,好確認他的要求是否按計畫達到。
喝完秘書下班前泡給他的最後一口咖啡,藍烈翼活動一下筋骨,看見墻上的鐘指向八點。
合上初擬好的房貸計畫,下星期就可發文各部門,要他們提出問題來探討這件案子的可行性。
藍烈翼起身,拿下懸挂在衣帽問的西裝外套,信手帶上門,走出辦公室。
安靜的走道盡頭,還有一盞燈亮著。
顯然是秘書忘了關燈,藍烈翼不禁皺眉,看來明天上班得提醒她,他不喜歡員工浪費資源。
他將西裝勾在肩上走了過去,好似有些許聲響,越靠近秘書室,聲音就越清晰。
秘書留下來加班?不可能,今天他派給她的工作並不多。
帶著狐疑,藍烈翼推開沒合緊的門。
只見賀爾瑤正在電腦螢幕前努力著,並不時Key著鍵盤,並俐落地在簿子上做記錄。
「妳還沒下班。」藍烈翼打開電燈,他不喜歡她在光源不足的臺燈下工作,這樣會影響視力。
「總裁。」賀爾瑤眨了眨酸澀的眼,一時不適應突如其來的亮光。
「這兩家銀行的客戶資料不下三百萬筆,妳可以慢慢做,不需要加班到這么晚。」
「既然是關於客戶的權益,當然是越快解決越好,扣除已經自行轉戶和加入藍氏金控的客戶,大概只剩五十萬筆資料需要詳細再確認一次。」今天她已用電腦連線和那兩家銀行所留下來的人員查對資料,客戶資料雖多,但在行員的幫忙下,忙了一整天,總算篩選已建檔的資料;雖然下班時間已到,但她不喜歡做事做到一半就停手,而且說不準明天還要再麻煩人家一次,所以她就自動加了班。
「公事上,妳也很堅持。」他欣賞她這一點,但僅針對公事,至於私事就有待商榷。
「許多銀行為了服務客戶都自動營業到七點半,現在也不晚啊!」迅速將資料儲存後,賀爾瑤很有自知之明,要是連他這總裁都下班了,她再不走,就其心可議了。
反正接下來,只要逐筆打電話跟客戶聯係,這點她可以請國外部的同仁幫忙,她相信一定能在三天內完成。
「我喜歡妳敬業的態度,這么晚了,我請妳吃飯。」工作效率好的員工,公司裏多的是,但看到她額外犧牲時間加班,他覺得該搞賞她,以免她乘機說他虐待員工。
賀爾瑤聽到他說「我喜歡妳」這四個字時,心跳不由自主地失速,多跳了好幾下。
「總裁你不必客氣,這是我分內應盡的責任。」賀爾瑤委婉拒絕,她還真不習慣他一下子變得親切的態度。
「如果我們一直維持著禮尚往來的態度,以後在公事上,絕對可以合作無間。」他欣賞人才,也願意培養人才。
公事上?
「承蒙總裁看得起。」賀爾瑤謙虛地一笑。
「走吧,不然我還以為妳吃錯藥了,對我那么恭敬。」
這個人……才對他有好感不到三分鐘,他就又破壞殆盡。
「走就走,」賀爾瑤原本的微笑被慍怒取代,牛牽到北京還是一頭牛。
「晚餐妳做主。」他率先走到門口等她。
「那就吃韓式烤肉吧!」最近看韓劇裏的烤肉鏡頭,美味得令她食指大動,這會兒有人請,當然要對自己好一點。
賀爾瑤來到電梯旁按下鈕,公事告一段落讓她心情輕松,但和他一同用餐,卻讓她的心裏有一絲期待,她該不會是忙昏了頭吧?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3 00:13:22
第六章
藍烈翼帶賀爾瑤來到一幢標榜有著各國美食的大樓用餐,服務人員親切地帶他們到包廂,並送上柚子茶。
「我要兩盤烤牛肉,一份炒年糕,還有泡菜。」賀爾瑤看著菜單,不客氣的點著自個兒愛吃的東西。
韓式料理最好吃的就是泡菜,酸酸辣辣的,她光想就流口水了。
「給我一份炒面。」藍烈翼沒看菜單,點了一種任何小吃店都會有的主食。
「還要一碗辣豆腐湯。」哇,這些菜看起來辣得很過癮喔!
藍烈翼看著她望著菜單的神情,眼睛睜得像看到寶石那么大,不禁暗忖,這些菜真有那么好吃嗎?
服務人員退下不到五分鐘,便陸續上菜。
藍烈翼看著那一道道有著辛辣佐料的菜,眉頭不由得一皺。
「哇,這種馬鈴薯最好吃了。」賀爾瑤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塊送入口中。
嗯,辣得夠味,混合馬鈴薯綿密的口感,真是好吃!
藍烈翼看她忙碌地東夾西嘗,他卻遲疑了。
以前和安琪兒出來吃飯,她總是點口感溫和的菜,在滿滿的餐桌上,很難看到一道重口味的菜。
但賀爾瑤好像不怕辣,隨著服務生上菜的速度越快,她動筷的速度越勤。
「總裁,你只吃炒面不夠味,加點泡菜嘛!」這種美味,沒與人分享,實在太可惜了。
「我不吃辣。」他頂多只吃黑胡椒醬調制的食品。
「不會太辣啦,這泡菜腌得夠久才能入味,在美國我試了很多次都做不好。」也許是韓式烤肉太好吃,賀爾瑤放下戒心,直率的和他聊著。
「聽起來妳很獨立。」看過她一個人出關,買布,還自己做菜,這年頭像她這樣的女孩很難找了。
「我媽很早就離開我,我爸每天忙著工作,所以我習慣事情自己來。」
「妳怎么會來臺灣?」難道她不是原本就住在臺灣?
「我媽因病過世之後,我爸傷心地帶我離開臺灣,直到最近他和莎曼珊阿姨去環遊世界,我才一個人回來。」
「莎曼珊阿姨?」
「就是我爸在美國認識的知心朋友,她人很好,教了我許多事情。」
「在美國她很照顧妳。」
「她就像我媽一樣,人很細心也很開朗。」更要感謝她把老爸從工作狂的世界救了出來。
「妳爸不愛妳媽了嗎?」藍烈翼語氣不免有些嚴峻,他最討厭用情不專的人。
「誰說的!我爸總是說我媽是他的最愛,就連莎曼珊阿姨也知道,剛開始我爸和我排斥過莎曼珊阿姨,但是她人真的很好。」
「就算再好,也不能替代妳媽來愛你們。」愛是沒人能替代。
「不是替代,是延續。我媽臨過世前,曾經告過我,如果有一天她走了,將來會有人來延續她的愛,繼續愛我和爸爸,因為她不想我們為了她傷心,她愛我們,所以不會把對我們的愛給帶走。」提到母親,賀爾瑤眼眶忍不住泛紅了。
延續嗎?
「每一個人的愛都是獨一無二的,怎么延續?」他不讚同她的理論。
聞言,賀爾瑤放下筷子,喝了口柚子茶。
「真心的愛是沒有分別的,人的一生,幸運的話便能和伴侶白頭偕老,如果其中一人先離開,一定會希望留下來的那個人過著幸福的日子,若是孤獨終老的話,離開的那個人會很傷心的;所以我和我爸要過得快樂,讓在天堂的媽媽放心。」
賀爾瑤的話像一道雷般,劈開他深鎖的心門,憶起安琪兒閉上眼的那一刻,他不是向她承諾過自己會過得幸福嗎?
這一年來,他違背了他對愛人的誓言,沉緬於失去她的痛苦。
「總裁,那個安琪兒是不是你的女朋友?」這個疑問挂在賀爾瑤心裏很久,之前不問是她認為兩人不會有交集,現在成了上司與下屬,問清楚可以讓她明白該如何保持彼此的距離。
「妳怎么知道?」她一提起安琪兒,他對她的思念頓時在心裏蔓延。
「之前你總是把我錯當成她,她不在臺灣嗎?」
「她死了。」從不與人談及安琪兒,甚至絕口不提她已死的事實,只因那是他心裏最難愈合的傷口。
可今天他竟在賀爾瑤面前說出,是因為兩人相似的遭遇,還是她那張酷似安琪兒的面容?
「對不起。」賀爾瑤沒料到藍烈翼會是這樣的回答,頓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那天在機場唐突了妳,我很抱歉。」
「沒關係,你一定很愛她。」說出此話,賀爾瑤的心裏泛著一絲苦澀。
「因為她的忌辰,我在飛機上喝了點酒,才會行為失控。」
「所以你把我當成安琪兒,還救了我。」如此推敲,事實就出來了。
「安琪兒是車禍死的,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藍烈翼頭一次敞開心胸,說出他對安琪兒的愧疚和想念。
好幸福!賀爾瑤聽他真心說著對另一個女人的愛,她覺得安琪兒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有人是用他的靈魂在愛她啊!
「都是我。」藍烈翼再次把罪過歸咎在自己身上。
「安琪兒不會怪你的。」賀爾瑤把手覆在他痛苦緊握的手上,希望能安慰他的傷心。
「妳不是當事人,別自作聰明。」藍烈翼雙眼浮現血絲,像碰到火似的收回手。
此舉深深傷害賀爾瑤,他說得對,她憑什么論斷人家的感情。
「抱歉,但我還是要說一句,安琪兒愛你,她一定希望你過得快樂,而不是為她從此封閉感情,這樣她一定會很傷心。」
藍烈翼半瞇著眼,燈光下的賀爾瑤和記憶裏的安琪兒重迭了,就連那認真的神情也和她如出一轍。
「安琪兒……」他忘情的喊著。
賀爾瑤一震,他又把她當成安琪兒了,她討厭這種感覺。
「我不是安琪兒,她是她,我是我,天底下沒有一模一樣的人,更沒有一模一樣的愛。」不知道為什么,賀爾瑤感到氣怒,她直接說出心裏的感受。
聞言,藍烈翼猛然驚醒。
她說得對,世界上沒有一模一樣的人,更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愛,他卻胡涂得老是錯把她當成安琪兒。
「謝謝妳。」他由衷的說。
聽到這句話,賀爾瑤感動得眼眶泛紅,她了解他真的……好愛好愛安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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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爾瑤總算把報告給趕出來,這幾日,她總是按照時間正常上下班,為的就是避免和藍烈翼再有獨處機會。
她發現,最近和他說話時,總會不自覺地將目光定在他的臉上,這是個不好的徵兆,這代表她欣賞藍烈翼,萬一相處的機會多了,她怕會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知道他是個深情且執著的男人,要他在短時間內再談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選擇把自個兒的情感隱藏起來,因為,愛有的時候也可以只是默默付出。
「爾瑤,妳還沒下班。」藍烈翼要離開時,看到賀爾瑤仍在位子上,心裏閃過一抹詫異,自從上次不設防地在她面前透露太多自身的情緒,他就把她從員工自動升格為朋友--可以心靈溝通的朋友。
唉!還是遇上了。
賀爾瑤拿出光碟,微笑地看著意氣風發的男人,越了解他,她就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銀行客戶的資料都整理好了。」她把光碟遞上。
「短短一個禮拜就有成果,辦事效率真高。」他不吝嗇地讚美她。
「別忘了加我薪水當獎勵。」賀爾瑤不敢直視他的眼眸,每當他的眼對上她的,她的心便悄悄的淪陷。
這男人的魔力,教她招架不住啊!
「何止加薪,放妳休假都行。」
賀爾瑤拿出皮包,跟在他身後進入電梯內。
也許是太在意他,現下這么的安靜,反而讓她擔心他是否會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的聲音。
電梯緩緩下降,一時找不到話題聊的兩個人,都覺得有點尷尬。
「總裁你……」
「爾瑤。」
兩人同時開口,他意外捕捉到她一閃而逝的慌亂眼神。
她在怕他?藍烈翼擰眉,不喜歡這個發現。
咚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賀爾瑤先走了出去。「我去搭公車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衝,卻被一片漆黑給嚇退了幾步。
「等一下。」心裏的警鈴立時響起,藍烈翼大手一伸,抓住了賀爾瑤的手臂。
四周一片寂靜,有股詭譎的氛圍彌漫,連平時該在位子上的警衛也不見了,大廳裏逃生指示燈都沒亮。
「怎……怎么會這樣?停電了嗎?」賀爾瑤惴惴不安的猜測。
「停電還能搭電梯嗎?」電梯裏的燈還亮著呢。
對哦,賀爾瑤暗罵自己笨。
忽然,大廳的玻璃門被幾道人影遮住,賀爾瑤見狀抓緊藍烈翼的西裝袖子,疑惑那些人想幹嘛?
一陣巨響傳來,負責打頭陣的人用球棒擊碎玻璃。
藍烈翼眼底冷光一閃,這些人是來找死的。
「進去。」帶頭的人大喝一聲。
一群人穿越碎裂的門,踏著「玻璃屍體」走進來。
不是都安排好了嗎?怎么還有漏網之魚?
賀爾瑤倒抽一口氣,更加抓緊藍烈翼。
「你們是什么人?」帶頭的人口氣不善地質問。
這人會不會錯演角色?賀爾瑤和藍烈翼對看一眼,心裏不約而地同罵對方白癡。
「這幢大樓的主人。」藍烈翼踏前一步,不著痕跡地把賀爾瑤保護在身後。
藍烈翼的話,引來對方一陣議論。
「真他媽的棘手,藍烈翼竟然還沒走!識相的就乖乖讓開,否則……」帶頭的人沒把話說完,但挽袖的動作威脅意味相當濃厚。
「否則怎樣?」藍烈翼連語調都沒變,依舊輕松以對。
賀爾瑤小手緊握著他,遇到這這陣仗是不是該報警?
「否則就是……找死!」帶頭的人豁出去了,橫豎要破壞藍氏金控大樓,畢竟拿了人家的錢,就要幫人家辦事。
說完話,他手一揮,所有的人把藍烈翼和賀爾瑤團團圍住。
1嘖嘖,找死的人--是你。」藍烈翼把話丟回去,伴隨著他的話落,公事包準確無誤的K中帶頭的人。
「該死,大家給我上!」抱著肚子哀號,那頭兒的語氣失了七分的霸氣。
1小心。」藍烈翼拉著賀爾瑤退離兩步,伸手格開襲來的球棒,動作俐落的踹了對方一腳,順勢搶走他的球棒,用來反擊其他人的攻擊。
電話……她的電話呢?賀爾瑤則焦急地找著手提包裏的手機。
「啊--」她險險閃過想捉她的兩個人。
「別想動我的人。」聽見賀爾瑤的驚呼,藍烈翼回身賞了兩人各一記回旋踢,兩人馬上倒在地上哀號。
而藍烈翼下意識說出的話,卻讓賀爾瑤的心甜絲絲的。
好不容易找到手機,按下一一○,賀爾瑤馬上說:
「喂,藍氏金控大樓有歹徒闖入,快派員警過來,啊--」話還沒說完,賀爾瑤連人帶手機被用力地推倒。
「我的手機。」她心疼地想撿起已分屍的手機。
「笨蛋。」藍烈翼撂倒一個持大鎖的歹徒,把賀爾瑤從地上拉了起來,低咒一聲。這笨女人,生命要緊,還是那支爛手機啊!
藍烈翼在黑暗中還能分辨出歹徒的方向,躲在他身後的賀爾瑤則是眼花撩亂的看他矯健的身影俐落的穿梭在歹徒之中,只聽到格鬥的拳聲不斷,還不時傳來歹徒吃痛的哀叫。
藍烈翼原來這么會打。賀爾瑤連連後退,想給他可以自由伸展身手的空間。
「別動。」陰森的聲音在賀爾瑤身後響起,一根球棒忽然橫在她的脖子,用力勒緊,教她一時之間無法呼吸。
藍烈翼停下手,躺在他腳下的是哀叫連連的歹徒。
賀爾瑤看藍烈翼朝她走來,黑暗加上緊張,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成為人質,也許沒有功夫底子,不過她有三吋高的細跟高跟鞋。
「別過來。」歹徒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藍烈翼竟會格鬥技。
「是誰指使你的?」雖然賀爾瑤被歹徒架著,藍烈翼的聲音還是維持著貓逗老鼠的語氣,輕松得讓人心底發毛。
「我死也不會說的。」他也懂江湖道義的。
「很好,我就送你去見閻王。」反正答案也不用他逼供。
「我警告你,再過來一步,我就……啊--」歹徒殺豬叫的聲音響起。
賀爾瑤看準歹徒手抖得像快落下的樹葉,趁他說話分心之際,用力一踩。
歹徒吃痛抓狂地猛揮球棒,惡狠狠地朝賀爾瑤的頭砸去。
藍烈翼徒手格開球棒,救了因恐懼而無法動彈的賀爾瑤。
「我說過,別動我的人。」藍烈翼對準他的肚子狠狠地 過去。
歹徒那比殺豬還難聽的叫聲充斥在大廳。
「好吵。」賀爾瑤摀住耳朵。
「那就讓他閉嘴。」他抬起腿,又踹了歹徒一腳,教歹徒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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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賀爾瑤焦急的檢查著藍烈翼全身上下。
「妳真是笨得無可救藥!」藍烈翼怒不可遏的把賀爾瑤摟入懷裏。
「噢!」她的俏鼻撞上冷硬的胸膛。
「誰教妳用鞋子踩他,萬一妳被打傷怎么辦?」
「人家只是想幫你。」這也不行。
「別給我制造麻煩就好。」他冷嗤一聲。
女人真是沒大腦的動物。
「我是為了你好,還兇人家。」紅唇忍不住一扁,賀爾瑤心裏委屈,她也是不想連累他啊!
「別哭!」黑暗中,他聽出她的哭音。
「你欺負我,」比剛才那些歹徒還壞。
「妳別給我流眼淚。」他最討厭看到女人流眼淚,那簡直比千刀萬剮落在他身上還難受。
「我討厭你。」賀爾瑤嗚咽一聲,想要掙開他懷抱。
她的話像針般,扎痛了藍烈翼的心。
「不準妳討厭我。」他低吼,更用力地摟緊她。
她的腰快斷了啦!「好……」痛字還沒說完,小嘴就被堵住,無法說出口。
他吻她,他竟然吻了她。
藍烈翼的理智被她的話激得全飛到外太空去,為了不再聽見她更多的指控,他決定封住她的唇。
而當警車以雷霆萬鈞之勢趕到,霹靂小組衝進大樓中,看到他們親密的擁吻後全傻了眼。
「咳……把現場清理一下,犯人給我帶回去。」小隊長輕咳一聲,喚回他的隊員。
「是。」
整齊劃一的應答聲,驚醒陶醉在愛情海的一對男女。
「噢。」賀爾瑤哀號一聲,把紅撲撲的臉蛋深埋在藍烈翼的懷裏。
「我是藍烈翼,不論用任何方法也要找出主使者,我要毀了他。」藍烈翼臨走前,對小隊長撂下話。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3 00:13:44
第七章
「少爺,剛才警方打電話過來,說你遇到意外,你要不要緊?」聽到車聲,管家緊張的從客廳衝出來,臉上有著明顯的自責。
「我沒事。」藍烈翼動動手臂,除了酸痛外,一切都還好。
「金醫生已經在等你了,你快去給他檢查。」管家喊著其他仆人,要他們為藍烈翼送定驚茶。
賀爾瑤看著被簇擁到客廳沙發上的藍烈翼,她擔憂地在另一側坐下。
當金醫生挽起藍烈翼的袖子,手臂上整片的瘀痕令人吃驚。
「你用手擋了什么東西,怎么腫得這么嚴重?」金醫生不悅地問,他這個雇主是當手臂是鐵做的嗎?
「球棒。」藍烈翼不痛不癢地回道,事實上,他正懊惱另一件事。
他千不該萬不該吻了她,他怎會做出對不起安琪兒的事?
愧疚感深深的纏繞他的心頭。
「球棒!天哪,快拿化血去瘀的藥膏。」
管家已是耳順之年,卻還能發出高分貝的命令聲,賀爾瑤和眾人都感到不可思議。
1今天先別碰熱水,以免瘀青更嚴重,晚上睡覺前把這藥膏貼上,連續貼三天別亂動,你的手就沒事了。」
「看看她有沒有受傷?」藍烈翼抬眼吩咐金醫生。
管家和金醫生不約而同地朝賀爾瑤看去,
管家早就認出她,心裏不禁疑惑,怎么每次和她在一起大少爺就會出事?
「我不要緊的。」賀爾瑤雙手揮了揮。
「小姐,妳的脖子紅紅的,擦些消腫的藥吧。」金醫生拿出一小瓶藥膏,直接涂抹在賀爾瑤細致的脖子上。
見此情形,藍烈翼不悅地瞇了瞇眼,雙手微握。
「謝謝醫生。」可能是剛才被球棒勒住所造成的瘀痕吧。
「這瓶藥給妳,任何跌打損傷都能用。」金醫生旋上藥蓋,把小瓶子交給她。
「謝謝。」賀爾瑤誠心的道謝。
而後,管家送金醫生出去,其他仆人也都離去,客廳頓時只剩下他們兩人。
藍烈翼動了動雙手。
「醫生不是交代你別亂動嗎?」賀爾瑤不滿地移近他身邊,用警告的目光瞪他。
兩人視線交會的剎那間,賀爾瑤羞得臉上浮現一絲嫣紅,藍烈翼則是充滿愧疚。
他們同時想起那個吻。
「對不起。」藍烈翼開口。
「啥?」對不起什么?
「我不該吻妳。」
「沒……沒關係。」什么叫不該?原本以為他是為他的唐突道歉,誰知……他的話讓賀爾瑤感到心傷。
「剛才的情形很混亂,電影都是這樣演的,主角衝動時都會失去理智,做出一些舉動,所以妳別太在意。」
他說得雲淡風輕,她卻聽得膽戰心驚。
他是在暗示他剛才吻她,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我不會放在心上,其實我已經忘了。」賀爾瑤勉強牽起唇角,微微一笑。
「是嗎?忘了也好。」藍烈翼低下頭,回避她受傷的眼神。
他頓時覺得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突然,一道高亢的女聲響起。
「把這些東西拿到我房裏。」
安琪拉從外頭走進來,手上提的大小袋子不下十個。
敢情她把整間店都搬回來了。
而安琪拉的出現,化解兩人間的微妙氛圍,也免除雙方的尷尬。
「你們在幹什么?」安琪拉發現兩人並肩坐在一起,臉色又有點奇怪,不由得端著臉色質問。
「總裁,時間已晚,我要回家了,再見。」賀爾瑤告訴自己要堅強,絕對不能被別人看見自己的脆弱。
安琪拉表情不善的瞪著賀爾瑤,每次她都敗在這長得像安琪兒的女人手上,她是她的頭號對手,尤其藍大哥對她的態度又有點奇怪,還是提防些好。
「我派車送妳。」
「不用了。」賀爾瑤頭也不回地道,聲音有點奇怪。
安琪拉的金發碧眼喚醒她的理智,藍烈翼的愛是屬於安琪兒的,而她在胡思亂想什么?
藍烈翼走到門口,看賀爾瑤攔下一輛計程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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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爾瑤現下的心情就像隔夜的咖啡,又酸又澀。
安琪拉吃醋的眼神和藍烈翼漠然的神情,不斷地在她的腦海交錯出現。
就在計程車經過河堤公園時,她煩躁地下了車。
河堤公園走到她家,大概需要半小時,乘機讓夜風吹走她的煩惱。
趴在欄桿上,賀爾瑤望向映著夜空的美麗河岸。
她回憶與藍烈翼相識的過程,他總是從死神和歹徒的手中救出她,而他所做的一切只因她長得像他過世的女友。
唉!他何時在她的心上留下了身影,是他為了思念女友而喝醉心傷的那一次嗎?
唉!看來她愛上那個不該愛也不能愛的男人了。
雨絲緩緩飄墜,點點落在河面上,以及她那黯然神傷的面容。
淋溼了她的發,也淋溼了她的心,卻喚不回她已淪陷的愛情。
同一時間,被雨聲所擾的,還有另一個為情所苦的男人。
藍烈翼一手拿著安琪兒的照片,一手拿著紅酒杯。
他的心是屬於安琪兒的,這輩子不能再為其他女人動情,他仰口喝下酒,藉酒澆熄心裏那道不該因賀爾瑤而燃起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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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一聲噴嚏打斷電腦鍵盤輸入聲。
秘書把便利貼夾在月歷上,關心的瞅了賀爾瑤一眼。
賀爾瑤捏捏鼻子,繼續輸入資料。
「哈啾。」不到三秒鐘,她又打了一個噴嚏。
行經秘書室的藍烈翼,聞聲心不由自主地略略揪緊,但仍自持的朝辦公室走去。
「哈啾、哈啾。」不到一分鐘,賀爾瑤連續打了四個噴嚏。
任何人聽見都會懷疑,她……
「賀特助,妳感冒了。」秘書關心地問。
「沒有,我只是淋了些雨,哈……哈啾。」面紙盒已經被她謀殺了大半,她還不停地抽著。
倏地,藍烈翼推開秘書室的門,不知怎的,他的腳自動轉了進來。
「總裁,有什么事嗎?」秘書嚇了一跳,總裁很少親自過來,通常都是透過電話叫她過去交代事情的。
賀爾瑤把頭低了下來,盡量不讓他發現到她的存在。
「賀爾瑤,妳待會兒進來一下,我有事情要問妳。」藍烈翼知道他現在的行為
一定會引起秘書的懷疑,但他還是忍不住想關心她。
「是。」賀爾瑤心不甘情不願的從電腦後抬頭,搞不清楚他現在有什么好交代的,客戶資料的整匯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看著她紅通通的鼻頭,再看看垃圾桶內堆滿的面紙,藍烈翼心頭頓時漾起不舍。
才見她一眼,本不該被挑起的情緒快要失控,他只好故作冷酷地轉身離去。
「妳該不是累出病的吧?」看總裁這么「關照」,老把重要事情交給賀爾瑤處理,秘書真同情她。
她早就知道總裁是個工作鐵人,唯一慶幸的是,被操得感冒的人不是她。秘書好心地將自己的面紙盒遞給賀爾瑤。
「還好……哈啾。」其實公事是挺忙,但還不至於累出病,誰教她昨天走太慢,回到家的時候,全身都溼了。
伴隨噴嚏聲的是巨大的關門聲。
「總裁好像心情不好,妳小心點。」秘書怕賀爾瑤挨刮,好意地提醒她。
「謝謝。」賀爾瑤認命地起身往外走,也許,她該快刀斬亂麻,趁還來得及控制前,解決一切。
她輕敲了兩下門,門後立即有了回應。
「進來。」
關上門,賀爾瑤鼓起勇氣走向前。
「總裁,你找我有事?」
「妳感冒了。」他十指交叉,如鷹般的銳利眼睛打量著有點憔悴的賀爾瑤。
「大概是今天衣服穿少了。」賀爾瑤試圖用輕松語氣帶過。
穿少了?高領及腕的襯衫,還有不透風的織毛裙,藍烈翼不太相信她的借口。
「感冒就要看醫生,我準妳上午的假。」
「不用了,這點過敏會自己好的。」開玩笑,她寧願請假待在家裏也不要去看醫生。
「小毛病不治,會變成嚴重感冒。」他不悅地反駁她可笑的話,天底下沒有那種會自己好的病。
「真的不用。」她堅持。
她似乎總是在拒絕他的提議。
「算了,隨便妳。」反正他也沒那個立場勉強她。
「沒事的話,我先出去。」
「等等。」他叫住賀爾瑤,可下一秒又馬上後悔了。
賀爾瑤咬咬下唇,強裝微笑地轉身。
「妳看看這份計畫書,下午交給安全主任。」不得已,他只好用公事來掩飾他脫軌的言行。
「總裁想親自訓練安全人員!」賀爾瑤驚訝的看著計畫書的內容。
「經過昨天的事,員工的安全受到威脅,身為總裁有責任保護所有的員工。」
「但總裁你的手還沒復元。」言談間,賀爾瑤不小心泄露對他關心。
「這點傷不礙事。」收回目光,他專注的看著公文。
賀爾瑤還想開口說些什么,卻出不了聲,只能黯然地開門離去。
「哈啾。」
門關上前時,她的噴嚏聲讓藍烈翼不禁緊握了下鋼筆,她這么大的人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
不行,他強迫自己別過度關心,要把賀爾瑤當成一般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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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兩天、三天過去,賀爾瑤的小感冒沒有好,反而越來越嚴重。
她不是打噴嚏,就是咳嗽,今天連頭都痛了起來。
下班前,見賀爾瑤趴在桌上小憩,秘書心想感冒的人最需要休息,沒吵醒她,讓她睡一下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賀爾瑤睡得迷迷糊糊,覺得頭好重,房間冷氣好冷。
突然,一樣東西掉在桌面上驚醒了她。
「妳醒了。」藍烈翼不悅的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裏又氣又憐惜。
「總裁。」哦,她的頭好暈。
「把藥吃下去。」剛才要離開前,見她難過的趴在桌上休息,原本要狠心不理會她,卻走到藥局前,忍不住幫她買了藥回來。
「藥?」賀爾瑤看著那包紅色藥袋……呃,光是看她就想反胃,反射性的搖了搖頭。
「沒得商量。」他主動幫她倒了杯水,把水杯放在她面前,見她遲遲不拆藥包,他親自幫她。
藥包一開,難聞的藥味撲鼻而來,雖然此刻賀爾瑤鼻塞,但仍是聞得到。
「不要。」她推開他拿著藥的手。
「快吃。」藍烈翼幾乎要變臉,她要倔強到何時?
「我看見藥會反胃。」摀著鼻子,賀爾瑤盡量不去看那顏色鮮傃的藥丸子。
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居然用這種理由來唬他。
「妳趕快吃,待會兒我請妳吃飯,」為了讓她吃藥,他把她當小孩子在哄。
「我不……惡。」賀爾瑤真的開始作嘔著。
原來她沒說謊。
這下換藍烈翼苦惱,不吃藥,病怎么會好?
賀爾瑤見他把藥丟進垃圾桶,不禁松了一口氣:可經過一番折騰,她覺得頭更暈了。
「總裁……我沒事。」連說個話都沒力氣,賀爾瑤仍勉強自己站起來。
笨蛋才會相信她沒事,看她腳步虛浮、有氣無力的樣子,他幹脆直接把她綁到醫院去好了。
「妳不吃藥,好,我帶妳去打針。」
打針!那好痛的……賀爾瑤想掙扎,但他抓住她手腕的力氣好大,她掙脫不了。
「不要……」一陣天旋地轉,賀爾瑤失去意識。
她隱約聽見一聲惡狠狠的低咒。
「該死。」藍烈翼抱住她虛軟的身子,想也不想直接抱起她往外走去。人都暈了,還不任他宰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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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賀爾瑤醒來後,她哀怨的目光就不停地梭巡著她那可憐挨了一針的手背,和懸吊在床頭的點滴瓶,以及那惡劣男人之間。
藍烈翼斜躺在椅子上翻著書,對於她控訴的目光一點也不以為意。
直到金醫生進來解下點滴瓶,收走她手背上的針時,兩人的氣氛才有了變化。
「妳差一點從感冒轉成肺炎,打完點滴要記得按時服藥,如果妳不吃的話,我會每天打妳一針,大概打上七天妳就沒事了。」
打七天!賀爾瑤瞠大美眸,被金醫生的話給大大的嚇到;如果他是想恐嚇她的話,那么他成功了。
金醫生走後,賀爾瑤嘟嘴按著手怪瞋他一眼。
「你怎么可以趁我昏倒要醫生為我打針?」他至少也要先通知她一聲嘛,才不會讓她在昏沉中看見那瓶點滴和插在手背上的針時,嚇都嚇醒了。
「誰教妳感冒了。」那是她自找的,如果不趁她昏睡時吊點滴,難不成要等她醒著,然後演出老鷹捉小雞的戲碼,才讓她就範嗎?
當他把她帶回家,並急召金醫生過來為她診斷,當時金醫生還不停數落他的粗心大意,讓她病情變得如此嚴重。
賀爾瑤在心裏嘟噥,還不都是他害的。
「記得吃藥。」藍烈翼故意指了指藥包。
哼哼,為了治她,他故意吩咐金醫生這樣說的,看她超怕打針的樣子,眼眶裏還有水光滾動,真像個小孩子。
賀爾瑤不甘地扁扁嘴瞪向他。
看到她可愛的表情,藍烈翼唇角微微上揚。
她在活受罪,他居然還取笑她。賀爾瑤火大的向他丟了個抱枕。
「不好好照顧自己,妳想讓誰擔心啊?」接住抱枕,藍烈翼一臉嚴肅地教訓她,誰教她這么不愛惜自己。
「哼。」賀爾瑤拉起棉被蒙住頭,不和他拾杠,嗚嗚……她可憐的小手。
「真有那么痛嗎?」藍烈翼起身,搖搖頭走向生病變得有點孩子氣的她。
「你去扎根針試試,看你痛不痛。」賀爾瑤忿忿地從棉被裏冒出頭,渾然不知現在的她,行為就像個撒嬌要人疼寵的女人。
「好,這次算我不對,下次我要打妳針前,一定先通知妳。」他語中帶笑。
「還有下次!」一次就夠了,他還詛咒她。
藍烈翼看著氣呼呼坐起身的賀爾瑤,心弦暗動。
「別拿生命開玩笑。」就算她年輕抵抗力好,但誰能保證萬一。
賀爾瑤了解他所說的意思,她是太苛責他了。
「對不起。」她連忙道歉,其實她知道他是為她好。
「如果可以,妳願意待在我身邊嗎?」他輕撫著她嬌嫩的臉蛋,他努力抗拒過,但她的身影還是在不知不覺中慢慢侵入他的腦海。
「總裁……」她竟能聽到這句話,雖然不是最好的,但她已滿足了。
「但是我不能……」藍烈翼說了上文,他不能給她太多東西,他尚需要時間適應。
話還沒說完,賀爾瑤的手指便按住他的唇。他想說的,她都知道。
「只要能待在你身邊,就勝過一切。」她是個容易滿足的人,不會沒度量的強迫他非要忘記安琪兒;如果他輕易遺忘曾經深愛的女人,那么她也不會愛上他。
「瑤。」他小心翼翼地摟著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又被填滿了。
賀爾瑤倚在他肩上,這懷抱得來不易,她會好好珍惜,用她的真心。
對她來說,愛情的表達方式不用太明顯,反而會有種曖昧的美麗。
藍烈翼沒有直接說出他的愛意,但她懂。
「藍大哥,我的房間有蟑螂。」
一道嬌滴滴女聲響起,殺風景的打破兩人的甜蜜。
看到該是屬於她的藍大哥,懷裏居然抱著別的女人,安琪拉面對眼前的兩人,心中狂燃妒火,先是安琪兒,後是賀爾瑤,她不能忍受別人同她搶,藍大哥是她的。
「她為什么在你房裏?」安琪拉像是捉姦的妻子,理直氣壯的質問。
「她生病,我帶她回來休養。」藍烈翼替賀爾瑤拉上被子,讓她休息。
原來這問是他的房間,賀爾瑤滿心溫馨。
「藍大哥,姊姊的忌日才剛過不久,你就這樣做,她會傷心的。」安琪拉知道自己沒立場指責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安琪兒來壓他。
聽見她的話,賀爾瑤的心冷了下來。
「妳不要胡思亂想,我去幫妳抓蟑螂。」藍烈翼語氣一沉,率先走出房門。
安琪拉狠狠的瞪了賀爾瑤一眼才走。
看來她的手腳要加快,否則藍大哥一定會被別人搶走。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3 00:14:07
第八章
在賀爾瑤的要求下,她回公司上班,而且是回到先前她服務的國外部。
雖然藍烈翼反對,但還是敗在她的堅持下。
她覺得在辦公室明目張膽談戀愛會影響士氣,也會引起不必要的猜測,所以下班後兩人再甜蜜相聚。
恢復忙碌且習慣的工作,唯一改變的是,她想藍烈翼的次數變多了。
兩人相隔了十多層樓,對剛談戀愛的男女來說,就像隔了座山般的高遠,想念源源不絕涌上心頭。
此時,桌上的內線響起,她立刻接了起來。
「國外部賀爾瑤。」她瞄了時鐘一眼,下午一點。
(累嗎?)關心的語氣由話筒另一端傳來。
「還好。」說話的時候,賀爾瑤的嘴角不自覺地浮上淡淡的笑容,他也知道她在想他。
(上來吧。)他是行動派,不當時間的奴隸。
「現在?」賀爾瑤輕呼一聲,惹來隔壁同事側目。
(我想妳。)自從表明心意後,藍烈翼就不再隱藏自己對她的感情。
「我也是。」賀爾瑤把玩著電話線,手指和線纏在一起,就像她圈著他、他也圈著她一般。
「咳咳……賀小姐,上班時間說私人電話不太妥當吧。」史提突然出現,他通常會對下屬講電話超過三分鐘,而沒動過任何資料的情況特別注意,沒想到賀爾瑤今天也會犯這小錯。
(是誰,史提嗎?)居然敢打斷他講話,他該死了。
「都是你啦。」賀爾瑤趕忙收起笑容,欲挂上電話。
(叫他聽。)藍烈翼可不是那么好打發的。
「啥?」賀爾瑤傻眼了,她可不想成為八卦的女主角。
(快點。)他不耐煩了。
「不用了,再見。」賀爾瑤幹脆把電給挂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不一會兒--
「史提經理,總裁找你。」媚如精神奕奕的喊著,聽見總裁的聲音,可使人如沐春風,活力百倍。
賀爾瑤的臉上頓時出現三條黑線……
噢,不,千萬不要是她猜想的那樣。
史提還站在賀爾瑤的身旁沒走,所以馬上以她的電話接起內線。
賀爾瑤根本不敢抬頭看經理,就伯他會胡思亂想。
「是,我知道了。」史提嚴肅的挂上電話,並在賀爾瑤的桌上敲了敲,要忙著找資料的賀爾瑤回應他。
「經理,有事嗎?」她問得心慌。
「總裁說有重要的事情找妳,要妳馬上找他報到。」史提挑了挑眉,雖然傳達著總裁的交代,但他的笑容顯得有些不懷好意。
經理一定是知道了,藍烈翼那頭大笨豬。
「哦。」賀爾瑤懶懶地應了一聲,想著該不該帶把刀去宰了他進補。
「還不去?」
史提催促她,總裁警告他,她晚一秒,他就扣他獎金一千塊。
總裁只給了他三分鐘,所以他恨不得馬上把賀爾瑤給踢到總裁面前。
賀爾瑤立刻起身,畢竟經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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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爾瑤心虛的和秘書打招呼,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
任誰看她沒拿公文,還在上班時間蒙總裁召見,不管在哪個部門,都會引起熱烈的討論。
一站到總裁室門前,賀爾瑤的臉就顯得殺氣騰騰,要是他每天心血來潮就Call她晉見,沒多久大家都會知道他們的關係了。
才打開門,賀爾瑤就被一股力道猛然扯進去,把她壓在墻上。
「妳慢了。」他等了三分又四十五秒。
被抵在墻上,和他的距離不到兩吋,賀爾瑤心跳加速,心裏原本盤算的那些罵人話語都消失無蹤了。
他明明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但此刻看來卻有一絲狂野,那雙眼眸深邃似海,彷佛要把她的靈魂給吸進去。
「我……」正想開口說話,就被他的吻奪去聲音。
原來,咫尺思念比遠地相思更折磨人。
藍烈翼悶哼一聲,兩人的唇瓣緊密相貼。
賀爾瑤感受到他滿滿的愛意,小手慢慢攀上他的肩膀,摟住他的頸項。
藍烈翼順勢啃著她的脖子,惹得賀爾瑤輕喘不已。
「不行,會留下痕跡的。」賀爾瑤提醒他,她還在上班,半高的制服領子可是遮不住任何他留下來的曖昧記號。
「妳是我的。」他偏要在她身上印下屬於他的印記。
「啊……」他肚子餓也用不著真的啃下去吧?聽說人肉鹹鹹,不好消化耶。
一只大手不規矩的撩開她的兩片裙。
「不行。」她理智地拍掉他的狼爪。
她堅持沒結婚前不能踰矩,雖然她快滿二十六歲,而且在美國住了十年,但是她有她的矜持。
「瑤,」他不平的抗議。
「翼,你說過尊重我的。」她的柔聲細語,像春風般平息了他的欲望。
「小妖精。」他只好捏捏她的臉頰過過癮。
她將唇貼在他的耳朵說悄悄話。
藍烈翼震驚的看著她泛著嫣紅的臉蛋,「真是服了妳。」他朗聲大笑。
賀爾瑤害羞得不敢將視線對上他。
「饒妳一回。」他會這樣說,不代表他會清心寡欲為她當柳下惠,因為結婚對他而言……只是計畫。
「我要回去了,下班停車場見。」賀爾瑤整理好制服,解下長發披散於肩上,以免讓人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但她這樣的舉動,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別太想我。」他乘機偷香。
賀爾瑤微慍的瞪了他一眼,才開門離去。
當藍烈翼和賀爾瑤享受著兩人的甜蜜世界時,地球的另一端卻有人對藍烈翼虎視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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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藍烈翼回到大宅時已近午夜十二點,他原本想待在賀爾瑤的公寓與她打情罵俏,甚至想直接住下,她趕人了他只好離開。
安琪拉坐在沙發上喝著紅茶,彷佛等他已久。
她來臺灣快半年,他還是很少正眼看她,每次兩人相遇他都是謹守本分,並且有意無意地提起他只當她是妹妹。
但她不甘心當他的妹妹,她要的是藍太太這個名份。
從小,她要的沒有搶不到的,唯一讓她挫敗的就是藍烈翼,他眼裏只有安琪兒,但上天給了她機會,讓她終於能反敗為勝得到他。
「安琪拉,這么晚了還不睡?」看在安琪兒的份上,他盡量提供安琪拉的生活所需,也才會無異議讓她待在家裏這么久。
「藍大哥,爹地說有要緊事找你。」等了一晚,她就為了說這句話。
「我會回電的。」說完,他往房間走去。安琪拉過於熱切的眼神,他不是不知逼她的企圖,但是他的心已給了安琪兒,就連空隙也被賀爾瑤給填滿。
洗完澡,他打開電腦接收訊息,麥勒先生立刻出現在電視墻的螢幕裏。
「麥勒先生,好久不見,身體好嗎?」藍烈翼把麥勒先生當成親人及恩人看待,最近因為公司屢起事端,在踢走最大的絆腳石和抓到眼紅的撤資者後,他終於讓藍氏金控穩定下來。
(當然好,要不是公事繁忙,我還想到臺灣嘗嘗小吃,寧兒的研究所考得如何了?)
「很順利,你不用替她擔心。」幸好寧兒考上他心目中的理想學校,否則他真會送她到國外念書。
(我聽說藍氏金控最近遇到麻煩,沒事吧?)
「謝謝麥勒先生關心,我都處理好了。」
(唉,臺灣的金融市場不穩定,我聽說有許多家外商銀行已經打算進行合並,和你抗衡。)
聞言,藍烈翼但笑不語。
(我打算再給你一筆資金,讓你穩佔臺灣金融市場的第二寶座,除了國營銀行外,你就是最大的金控集團。)
藍烈翼仍是淺笑,沒有答腔。
(唉!只怪安琪兒命薄,無福與你分享成功的喜悅,不過我想,安琪拉應該也能幫助你才是。)幾句寒喧後,總算切入正題。
藍烈翼早料到對方會棋走這著,名義上是投資藍氏金控,事實想藉聯姻來控制他,間接控制臺灣的金融市場。
他早看穿麥勒的野心,不過既然有人願意拿錢幫他擴大公司規模,他怎么會把財神往外推!安琪兒還在的時候,也許他會看在她的面子上,讓她父親坐上常董位置,但是要他娶安琪拉,那么他就永遠只能是他的金主。
沒錯,他打算娶安琪拉,但她只是他邁向成功的墊腳石,沒了安琪兒,他娶誰都一樣。
霍地,賀爾瑤的璀璨笑容竄上他的心頭,眼神一寒,目前,他能給她的只有他的愛情。
「麥勒先生你做決定就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哈哈……我就知道我當初沒有看錯人。烈翼,好好做,我將來的一切都是你的。)當然,你的也會是我的。麥勒野心極大的想。
聞言,藍烈翼唇角一挑,心知肚明兩人想成功,沒了任何一方,都成不了大事。
娶安琪拉,也算對安琪兒盡了責任,不過,他與她只會是有名無實的夫妻,這輩子,他想碰的女人除了安琪兒就是賀爾瑤,絕對不會有第三個。
就算他的對象是穿金戴銀、身世非凡的公主也一樣,如果安琪拉不貪心的話,也用不著賠上她一生幸福。
而此時沉睡中的賀爾瑤絕對沒想到,自己沉浸在藍烈翼的柔情裏,可藍烈翼在他的未來藍圖裏,根本沒有畫下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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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快結束,盡管藍寧兒每天在家裏看書,但她打算在去研究所上課之前,不時借住好友芬芬家,偷偷和她出去逛個街,輕松一下。
大哥對她管教得很嚴格,父母逝世後,他的重心除了事業,就是栽培她成為名媛淑女。
不過,最近她與長期賴在家裏的安琪拉杠上。
「喂,妳花錢都不節制,客房都塞不下了還買。」她最討厭亂花錢的人了,雖然她和安琪拉不對盤,但跟死去的安琪兒卻親得像姊妹,可惜她紅顏薄命,不然大哥也不會那么痛苦。
「妳管我,我愛怎么買就怎么買,反正我有的是錢。」安琪拉修著指甲,這款新推出的限量指甲油,全臺不超過一百瓶。
一想到大哥辛苦賺來的錢讓她白白花掉,藍寧兒就有氣。
藍寧兒不笑的時候很嚴肅,和藍烈翼如出一轍,不過很顯然的,安琪拉並沒有把她看在眼裏,依舊我行我素地擦起指甲油。
「妳再不節制,小心我哥把妳踢回加拿大。」真不懂她那工作狂的大哥怎么會讓她在臺灣住了那么久,還無條件供應她花費。
「這妳不用擔心了,我會永遠住在這裏。」安琪拉吹吹指甲油,輕佻地說。
「什么意思?」藍寧兒心頭一緊,不會吧,她真要對著這騷女人的臉一輩子?
「妳哥啊,已經決定娶我了。」安琪拉從皮包裏抽出幾張喜帖,直接用證據堵住藍寧兒的嘴。
「不可能。」藍寧兒驚訝地拿起桌上的喜帖樣式,不管西式、日式,還是傳統的中國式,上頭新郎和新娘的名字,全部都是藍烈翼和安琪拉兩人。
大哥怎么這么愚蠢,拿他的終生幸福開玩笑?
她知道大哥根本不愛安琪拉,他愛的是安琪兒和最近仆人熱烈討論的賀小姐,雖然她沒見過賀小姐,不過她已經決定要喜歡她,因為任何女人都比眼前把名牌化粧品當油漆在刷的敗家女要來得好。
藍寧兒將喜帖收進包包,飛快的離家。
安琪拉冷笑一聲,誰都阻止不了她嫁給藍烈翼,就連遠在天國的姊姊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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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寧兒急促地來到藍氏金控,除了她大學畢業那天來過之外,她就不曾踏進這幢以賺錢為目的、顯得雄偉氣派的現代建築。
在電梯裏,藍寧兒拿出喜帖,她知道大哥對自己的期望很高,但她真的不希望大哥為了成功而犧牲終生幸福。
走出電梯,藍寧兒朝秘書打了個招呼,便往總裁室走。
等藍寧兒走出視線,秘書才想起賀爾瑤還在總裁室裏。
這下糟了。
正當藍寧兒小跑步地打開總裁辦公室的門時,裏頭正好有人走出來。
兩人冷不防地撞個正著,並把她手上的喜帖給撞掉一地。
「對不起。」賀爾瑤驚呼,立刻蹲下幫忙撿東西。
「沒關係。」藍寧兒急忙地站起身,沒時間跟外人打交道。
賀爾瑤看著門在她面前關上,聳了聳肩,心想大概是哪個部門有急事要找他,她沒做其他的聯想,撿起藍烈翼要交代給秘書的檔案夾後來到秘書面前。
看到秘書飽含暗示的笑容,賀爾瑤不得不整理一下頭發,藍烈翼三天兩頭叫她上來1交代事情」,幸好秘書嘴巴緊,沒把她和他的事傳出去。
「咦?這不是要給我的。」秘書翻開檔案夾,赫然發現一張不屬於文件的粉紅卡片。
賀爾瑤接過秘書遞來的粉紅卡片,上頭還有淡淡的馨香。
「是喜帖吧,大概是不小心夾到的。」賀爾瑤看著用金線綁著蝴蝶結的帖子,典雅的設計,她不禁多看了幾眼。
「喜帖?最近總裁沒有婚宴要參加啊!」聽說今年好日子很少,許多企業都挑得緊,尤其是這種大熱天,結婚的佳偶更少了。
「難道是剛才那位小姐的?」賀爾瑤想起剛不小心撞上的人。
「不可能啦,她是總裁的妹妹,才剛大學畢業,還要念研究所,怎么可能結婚?」秘書直覺的說。
聽秘書這么講,賀爾瑤才發現自己對藍烈翼的了解好像太少,居然不知道他有個妹妹。
「也許是公司哪個主管的婚帖?」賀爾瑤沒啥興趣,反正喜帖不是她的,她也沒必要那么關心。
「奇怪,員工有喜帖也是透過我拿給總裁的,這張還真找不出他的主人,連信封上也沒姓名,不如打開看看,也許能知道誰是準新郎,再考慮交給總裁,還是還給主人。」
秘書說得也對,而喜帖在賀爾瑤手上,她自然而然地順手打開。
「是誰?」秘書一邊寫著明天要用的重要會議流程,一邊好奇地問。
賀爾瑤瞠大眼看著眼前的名字,她既沒近視也沒遠視,視力是正常的一點二,難道是天氣太熱,才讓她看花了?
未得到回答,秘書狐疑地抬起頭,只見賀爾瑤臉色青白交錯,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
「不可能……」賀爾瑤喃喃自語。
「怎么了?是總統要娶小老婆啦,不然怎么嚇成這樣?」秘書開著小玩笑,卻沒讓賀爾瑤恢復原來的紅潤臉色。
比總統要娶小老婆還嚴重,是她的愛人要娶別的女人了。
賀爾瑤揪緊胸口的衣襟,剛才藍烈翼撫過的地方還留有他灼熱的氣息,但現在,她的心卻像是墜入萬年冰洞般的寒冷。
賀爾瑤勉強朝秘書微笑,以不舒服做借口,緊捏著喜帖離開。
秘書詫異地看著她腳步不穩的走向電梯,那模樣像快哭出來似的;她擔憂的望向總裁室,思量該不該向總裁報告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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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么解釋?」一進門,藍寧兒就把一堆喜帖往藍烈翼桌上丟。
幸好在賀爾瑤離去前,他已恢復上班的冷靜,但他對妹妹的擅自闖入,還是覺得不滿。
他警告的瞪了藍寧兒一眼,才拿起她丟來的東西。
他隱約猜得到是什么,拆開一看,果然證實他的猜測。
他心虛地朝門口望去,她應該不知道吧?
「哥!」藍寧兒雙掌拍在桌子上,情緒比他這個當事人還激動。
「我做事不需要跟妳解釋。」
「是,從小到大我都不曾幹涉你的決定,但是,這次我絕對要告訴你,我不接受安琪拉當我的大嫂。」
「要結婚的人是我,妳何必這么激動?」他口氣平淡。
「我不想喊她大嫂。」藍寧兒雙手扠腰,表明自己的意願。
「那就別喊。」反正他不介意。
「哥!」
「寧兒,別忘了從小我們立志要成功,別說我,等妳研究所畢業,我一樣會為妳找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嫁了,屆時藍氏金控就會是全臺灣首屈一指的金融公司。」他連妹婿都挑好了,就是臺灣國營銀行總裁的兒子。
「不,你不可以。」天哪!為了理想,大哥寧願賠上兄妹倆的幸福;若情況真變成如此的話,她定要去當尼姑。
「當然可以,妳只能接受。」
什么時候大哥變得如此固執?一定是安琪兒的死改變了他,藍寧兒氣得想跳腳,她知道大哥一向說到做到。
「乖乖照我的話做,妳一定會幸福的。」
幸福個屁啦!照他的話做,那她的人生就變成黑白了。
「大哥,你一定會後悔的。」她有預感,大哥日後一定會悔不當初。
「我做事只向前看,從不後悔。」
一句話,將藍寧兒對他的關心給打入死牢。
藍寧兒搖頭後退,不敢相信自個兒大哥竟變得好可怕。
她轉身衝出去的關門聲,震天價響的,卻沒能改變他的心意。
這場聯姻,勢在必行。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19-5-23 00:14:31
第九章
賀爾瑤在考慮,要如何去問藍烈翼有關那張喜帖的事。
既然是沒公開的消息,表示尚未確定,但也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賀爾瑤頭疼的撫著太陽穴,第一次覺得愛一個人好難。
她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他願意跟她共譜戀曲,但他卻要娶別人,而且還是安琪兒的妹妹安琪拉。
她實在不了解,如果他愛安琪拉,她不會沒發覺到,而且好幾次被安琪拉發現他們兩人親密的舉動,安琪拉氣得跳腳的樣子,真的很像是即將成為他的妻子,但他總是輕描淡寫地帶過,彷佛無所謂似的。
希望他不要做出讓她傷心的事。
賀爾瑤窩在躺椅上,擁著抱枕,看向日暮微沉的天空,心裏茫茫然。
開門的聲音傳來,賀爾瑤知道那是誰,但她沒有如往常般開心的去迎接他,甚至連動也不動地。
她仍低垂眼眸,看著那張喜帖。
「妳今天難得早退,是身體不舒服嗎?」藍烈翼一邊走進客廳,一邊問她。今天下班他提早到停車場等她,卻一直等不到人,直到史提經過,才告訴他,她因為有事,請假提早下班。
聽見她有事,他連闖了幾個黃燈,在交通巔峰之際趕到她家。
「是我爸,他有事找我。」賀爾瑤勉強扯開唇角,趕緊把喜帖塞到枕頭下站起身。
目前,她還沒勇氣去面對他要給她的任何答案。
「還好吧。」藍烈翼走近她,細細的端詳;她看來很不對勁,他見過生氣怒吼的她,見過生病嬌弱的她,就是不曾見過彷佛風一吹就會不見的她。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讓他伸出手握住她,好讓自己感受她的存在。
「你怎么了?」她不解的看著他略顯激動的行為。
「我擔心妳。」他真心地道。
賀爾瑤卻覺得他的話有點可笑,心裏絲毫沒有一點感動。
「我沒事。」她揮掉他的手,事實上,她現在不想靠他太近。
她的舉止令藍烈翼產生懷疑,她心裏一定有什么事?
「瑤?」
「翼,你的心裏有沒有我?」賀爾瑤轉身,以食指輕劃著他的胸口,遲疑的問著。
「妳怎么會這么問?」藍烈翼抓住她的小手,皺起了眉,自從他們成為男女朋友,賀爾瑤不曾問過他這個問題,因為她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安琪兒。
「說不出來嗎?」賀爾瑤笑得有點悲戚。
「別這樣,妳知道的。」他摟著她,用一貫的語氣哄她。
知道?今天以前也許是,但現在……她知道是自己太一廂情願了。
「我的心裏一直有你喔。」她把他的手放在她胸口上,認真的看著他。
「我知道。」藍烈翼不否認,他當然可以感受到她的強烈愛意。
「你……不能讓我傷心。」她的手與他的手交迭,欲從他的眼裏尋求保證。
「瑤……」她的神情讓他喉嚨一窒。
他在心底吶喊,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但卻開不了口;相反的,還有一股愧疚感在心中蔓延。
賀爾瑤笑了,她想,她大概知道他的答案了。
1今天晚餐想吃什么,我來煮。」她的笑容燦爛如花。
藍烈翼莫名的感到心驚。
至少給她最後幾天,她要她的愛是圓滿的,她要帶著他給她的幸福離開。賀爾瑤仍維持著甜美的笑靨。
藍烈翼看著她忽而轉變的臉色,心裏感到不安。
難道……她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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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兩人各懷心事,無法專心吃飯。
「瑤,我們明天出去走走。」不知為何,藍烈翼覺得她似乎即將幻化成一只彩蝶,就要飛出他的生命。
這種恐慌淩駕了所有的事情,在他心裏形成陰影,揮之不去。
「好啊!」賀爾瑤愉快的答應。
她真的不一樣,以往叫她請假,她總說他是總裁,要以身作則,今天卻反常的答應。看她表現得越正常,他便越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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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賀爾瑤和藍烈翼請了三天,直奔花蓮度假。
兩人選在臺灣東部有名的五星級度假勝地落腳,不但有道地美容SPA,還可以乘著汽艇,細細品味歐洲風味的建築美觀。
配合各項活動,他們去賞鯨、在海洋公園玩一整天,也在太魯閣九曲洞漫步談心。
除了最重要的那件事,他們幾乎無所不談。
「如果能每天陪你看夕陽多好。」太陽在層層山峰中隱去,賀爾瑤依偎在藍烈翼的懷裏,有所感觸的說。
這幾天,她總是說著奇怪的話,起初他以為她在開玩笑,後來才發現她的表情認真無比。
「傻瓜,只要妳願意,我一定會陪妳來。」他親密的摟摟她,愛憐的在她的發上輕吻。
一定會陪她來!好沉重的承諾。
而兩人假期的最後一晚,藍烈翼帶賀爾瑤到精品店逛街,買了不少衣服和美麗的發飾。
在布置得美輪美奐的歐風房間裏,賀爾瑤坐在梳粧臺前整理長發,剛沐浴完的她顯得清新可人。
趁藍烈翼在浴室裏,她打開衣櫥,拿出一件輕薄美麗的睡衣。
她以為這件睡衣會在他們結婚那天用上,但是,也許永遠也不會有那一天。
她褪下身上的浴匏,換上她親手縫制的睡衣,柔軟的布料貼在她身上,完美的展現她曼妙的身段。
這是她特地為心愛男人準備的。
「瑤?」藍烈翼踏出浴室,擦著頭發,尋著愛人的芳蹤。
她一臉羞怯的從衣櫥後走出來。
她誘惑迷人的打扮,令藍烈翼眼底迅速閃過欲望。
一直以來,他恪守著他們之間的約定,雖然他一直很想擁抱她,但不會是今天,太突然了。
「我美嗎?」賀爾瑤害羞的低下頭,不敢看他的表情。
「妳是最美的。」幾乎要令他把持不住。
「這衣服是我做的,為你做的。」賀爾瑤淡淡的笑著,勝過千嬌百媚的花顏。
任何一個男人聽見這句話,還能當柳下惠的實在沒幾個。
只見軟薄的布料微微飄動,隱隱勾勒出她的好身材,雖然布料不透明,但他可以看出底下的嬌軀有多令他饑渴。
「瑤……妳確定?」他不是不知道她有多堅持她的原則,但是,他私心地想著,只要她成為他的人,她就永遠跑不掉了。
「除非你不愛我……」為了卸下他的心防,她用激將法。
藍烈翼低吼一聲,雖然他難以用言語表達他的愛,但他一定會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情用得多么深。
將懷中嬌弱的人兒放在床上,這一晚,是個浪漫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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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太陽高照,賀爾瑤從令她眷戀的懷抱中醒來,縱然不舍,她還是必須要離開。
小手在他健美的胸膛上畫了幾圈,喚醒饜足的男人。
「早安。」藍烈翼給她一記早安吻。
「早。」擁著床單,賀爾瑤坐起身。
「再睡一會兒。」大手攬著她的纖腰,不讓她這么快溜走。
「你別忘了我們請的是公假,下午要準時回公司的。」她提醒他,沒因激情而迷失自己。
「我是總裁,愛放多久就放多久。」藍烈翼不滿的咕噥,他的小女人又變回盡責的員工了。
「那你慢慢睡吧!」她拍拍他的俊臉,不留戀地起身。
藍烈翼開始懷疑,他的男人魅力是不是減弱,否則她怎么舍得離開他的懷抱、他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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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餐,他們搭飛機回臺北。
當藍烈翼駕車駛入公司停車場時,他們三天的美好假期畫上了句點,對賀爾瑤而言,這也給了他們戀情最好的結局。
「我先下車。」
車才剛停好,賀爾瑤就急著下車,她怕再待久一點:心裏已設下的界線會一步步後退。
「等我。」藍烈翼不滿的抗議,但當他下車時,卻見著電梯已往上移。
下班後再好好「教訓」她吧,這三天總是摟著她,現在懷裏的空虛感覺,還真讓他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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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爾瑤重整自己心情,拿了個公事夾,向經理謊稱要送公文給總裁。
史提不疑有他,他也已經習慣賀爾瑤三不五時被總裁電召去喝下午茶了。
賀爾瑤拿著公文的手微微顫抖,她就要親手結束這段感情,冷冰冰的手顯示出她心裏的苦澀。
「總裁剛去茶水間,妳等他一下。」看到賀爾瑤,秘書並沒有多說什么,只輕聲告知總裁現在的行蹤。
賀爾瑤朝秘書點頭,發現自己的聲音好像不見了,連打招呼都說不出口。
推開辦公室的門,裏頭空無一人。
賀爾瑤將公文夾放到藍烈翼的桌上,努力深呼吸,做著心理建設。
一個沒關緊的抽屜,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繞過桌子,原本想順手把抽屜關上,但裏頭的照片讓她下意識的拿起來。
是一張放大的美麗女子照片,雖然是金發碧眼,可那張臉……和自己很像。
是嗎?剛和她度完假,他就迫不及待要向安琪兒告罪了。
安琪兒,妳放心,我會把藍烈翼給妳妹妹的。一滴清淚掉在相框上,她抿了抿唇。
「妳在做什么?」藍烈翼一進門,就看見賀爾瑤手上拿著相片,一種被窺探秘密的感覺涌上,口氣不悅的問。
被藍烈翼的怒斥嚇到,賀爾瑤手一滑,相框掉在地上,玻璃在她腳邊碎裂了。
「該死。」藍烈翼低咒一聲,顧不得手上滾燙的咖啡,立刻趨前。
「對不起。」賀爾瑤趕緊蹲下來想撿拾。
「妳走開。」藍烈翼伯她割傷,又怕她看了照片會胡思亂想。
她走開?是的,她是該走。
賀爾瑤無言地站起來,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從碎片中抽出相片,再仔細的夾進記事本。
她輸了,他的心還是容不下第二個女人。
這時,他要娶別人的痛,好像輕了一點。
「妳怎么會在這時候上來?」藍烈翼關上抽屜,眉頭微擰的看向她。
「我有東西要交給你。」賀爾瑤拿起公文夾,從裏頭抽出一封信遞給他。
藍烈翼瞄了她一眼,便伸手接過那封信。
打開信封,拿出卡片,攤開的剎那問,所有的疑問都解決了,他找到她近日行為脫軌的答案。
沉默像水流般,悄悄漫開,傷心就像針般,一吋吋刺進她脆弱的心。
「你該給我個解釋。」
她從不問他有關安琪兒的事,也不問他到底愛安琪兒有多深,但她總有權利質問他為何要另娶她人。
「這只是個計畫。」早先想好的說辭,現在開口,卻猶如千斤重,壓得他喘不過氣。
計畫!終身大事豈能如兒戲,那關乎她和另一個女人的幸福啊。
「那我呢?」她輕啟唇,幽然地問。
「瑤,這完全不會影響到妳我之間。」藍烈翼握緊喜帖,試著說服她。
「你要我眼睜睜看你娶別的女人!」他怎么能這么殘忍?難道他不知道那會讓她心痛至死?
「這只是一個步驟,是整個計畫的一部分。」
「就算為了我改變,也不行。」
「沒有人能改變我的決定。」從很早以前,他就這么打算了。
賀爾瑤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之間相隔那么遙遠,她竟聽不懂他話裏的涵義。
「我娶安琪拉,是為了報答麥勒先生的恩情,我和她完全沒有感情的。」
雖然他說得坦蕩蕩,但她就是不信。
「你愛我嗎?」相戀至今,她一直等不到這個答案。
「我……」話到嘴邊,他遲疑了。
她不讓他有考慮的時間,追問著她一直不願問的問題。
「你還愛安琪兒嗎?」
「當然。」他毫不猶豫地回答了。
事實很明顯,這個男人,他的愛還是屬於安琪兒的。
是的,她不能奢求,他的真正至愛只有安琪兒,而她只能感謝月老讓她擁有過他;而這份曾經,將是她今生唯一的真愛。
「恕我不能到場觀禮。」一直以來,他深邃的眼眸是她逃避的地方,每每望進他眼裏,她總會不由自主的被他深情款款的眸光給吸引;現在她終於知道,那不屬於她啊!
藍烈翼無所謂的聳聳肩,他也不打算讓她到婚禮會場去。
「你結婚了,我也不能再留在你身邊。」
她的話,像雷般狠狠的劈入他的心。
「妳是什么意思?」他不敢相信他聽見什么。
「我能接受你對安琪兒的愛,但我不能承受你要牽著另一個女子進禮堂。」
「我做的一切,完全是為了藍氏金控。」他煩躁地踱步,爬爬頭發,惱怒自己該如何讓她接受他做的決定。
「你的責任太多也太重,你要回報安琪兒的愛,又要報答麥勒先生的恩,我不想留下來讓你為難。」她撫著他的俊臉,因為她愛他,所以她該放他自由。
「該死,妳可以留下來的。」他緊握住她的手,不明白她為什么堅持要走。
「留下來?用什么身分,我有何立場留下來?」她問他,同時也問自己。
他以為她不想留在他身邊嗎?但他的擔子太重了,她不想再成為他的負擔。
「當我的情婦。」不得已,他做了如此的選擇。
聞言,賀爾瑤的眼淚不爭氣的滑落,他能不顧世俗強留她在身邊,但她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
「別讓我恨你。」這一句話,道盡她對他的愛意。
「我不會讓妳離開我的。」他說到做到。
「我必須要定,我不會要求你負責,你已經給我一份很完整的愛,謝謝你。」
「為什么妳一定要走?難道妳說愛我是假的,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藍烈翼忿忿地放開她的手,他只想留她在身邊,為什么她就是不願意?
他居然這樣誤解她?賀爾瑤淚流滿腮,就算如此,她還是不怪他。
「我用我的真心,換你的心,用我的愛情,換你的愛情,所以離開你,我不後悔。」她用盡最後力氣告訴他,她是用自己生命與靈魂來愛他。
當她毫無保留的說完對他的情意,便掩面哭泣的跑離他的辦公室。
「瑤!」伸出的手只抓到空氣,該死!他怎么可以懷疑她?
藍烈翼大吼一聲,怒不可遏地掃倒辦公桌上的所有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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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爾瑤臉色不佳的回到工作崗位,一坐下,她就拿出平日鮮少戴的眼鏡戴上,好掩飾因情傷淚流而顯得紅腫的眼。
拿出待聯絡的文件,她怎么樣也無法工作,眼裏盡是一片迷蒙,耳裏全是藍烈翼曾說過的情話。
忍不住抽噎一聲,她隨即以手捂唇不讓情緒逸出口。
突然,一抹身影出現在國外部的門口,令所有員工驚訝不已。
藍烈翼怒氣衝衝的朝賀爾瑤走來。
「跟我走。」他一把抓起她。
「你要做什么?放開我。」賀爾瑤沒料到他竟明目張膽在上班時間擄人,
「我說過,絕不讓妳離開我。」他堅定的低語,並將她拉出辦公桌,頭也不回的帶走她。
這……這是在上演哪一出戲?所有的員工看得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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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烈翼駕車狂飆回家,不顧她的強烈反對,硬是把她帶回自己房間。
被甩到床上的賀爾瑤,強忍著暈眩看向他。
「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留住妳。」藍烈翼的眼睛浮上血絲,把賀爾瑤關在他的房間。
這樣一來,他就不必擔心她會離他而去。
「藍烈翼,你不能這樣對我!」賀爾瑤街上前,不管她怎么槌怎么打,房門就是不開。
她沮喪地走到床畔坐下,這一刻她才知道,她所愛的男人有多霸道、多執著。
這個房間,對她來說是甜蜜的牢籠。
而安琪拉知道藍烈翼將賀爾瑤帶回家,並鎖在他房裏,差點沒氣死。
她才是正牌的藍太太,他怎么能在兩人沒結婚之前,就打算養女人,她絕不允許。
於是安琪拉再次動用關係,讓藍烈翼為了勘察分行土地而南下,見他臉色不悅的離去,她得意地笑了;就算他真的為賀爾瑤動心,還是抵不過兩家龐大的利益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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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該是就寢的時間,但有人偏偏選在這時候找碴。
安琪拉杏眸淡淡的掃向房間,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她便向管家拿了鑰匙;如果不趁這時候趕走賀爾瑤,她和藍大哥的婚禮恐會有變數。
一看到賀爾瑤坐在該是屬於她的床上,安琪拉就一肚子火。
「妳想幹嘛?」賀爾瑤站起身,她看安琪拉也不順眼,每次一見到她,自己總是會無故惹上麻煩。
「我來看看是什么樣的狐狸精賴在這裏不走?」安琪拉踱進房裏,很不客氣地道,更用輕蔑的眼光打量著賀爾瑤。
「誰是狐狸精還不知道,妳處心積慮想嫁給翼,只是他根本不愛妳。」賀爾瑤之所以能肯定,是因為她知道他心裏只有安琪兒。
聞言,安琪拉臉色鐵青,彷佛被人道中心事般的惱羞成怒。
「妳仗著和我姊姊有幾分相像,就想勾引藍大哥,其實妳不過是我姊的替身罷了。」安琪拉說出惡毒的話,她怎么可能輸給一個沒家世、只是臉蛋和姊姊相似的女人?
聽見這話,賀爾瑤的心陡地揪緊,安琪拉的惡言無疑刺中她心中的最痛傷口。
她無法反駁安琪拉的話。
「識相的話就快滾,不然等我和藍大哥結婚,我一定會告妳妨礙家庭。」她是天之驕女,沒有人能威脅她的地位。
安琪拉囂張的撂完話便走出去,現在大家都睡了,誰也料不到賀爾瑤是她逼走的,只要編個借口騙藍大哥就好,她相信藍大哥絕不會怪責她的。
眼淚迅速佔據賀爾瑤的眼眶,原來傷心的淚水,是永遠流不盡的。
「大嫂。」被兩人的談話吵醒的藍寧兒,從門口走了進來。
「是妳!」賀爾瑤抹去淚水,認出她是那天在辦公室與她相撞的女子。
「妳不要怪大哥,他只是還看不清自己的心。」知兄莫若妹,她從沒看大哥失控過,可這回他竟然會想軟禁賀爾瑤,不讓她離開,這也證明他有多在乎她。
「妳不該叫我大嫂。」萬一被安琪拉聽到,她又要鬧了。
「除了安琪兒,能當我大嫂的只有妳,所以我要幫妳。」
賀爾瑤疑惑地看向她,藍寧兒竟說要幫她,難道她不怕藍烈翼回來拿她開刀嗎?
「大嫂,妳給大哥幾年的時間,到時我保證,妳終究會得到他的人與心。」
「不可能的,他即將要結婚,而我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她再也不要踏上臺灣這塊傷心地。
「我們打個賭,只要我大哥離婚,妳一定要回來。」藍寧兒胸有成竹的說。
賀爾瑤遲疑著,天底下有什么力量能讓藍烈翼放棄擴展企業版圖的雄心?
「不敢賭嗎?妳又沒損失,如果妳贏了,還能賺到一個老公,如果我猜錯,就換我打死也不敢相信男人。」藍寧兒吐吐舌,表情俏皮。
那如果她輸了呢?
也罷,反正她已打定主意,這輩子再也不會與他有交集;所以,她賭了。
「一言為定。」
藍寧兒笑意盈盈,只要賀爾瑤成功擄獲大哥的心,那么她的自由也就指日可待 。
當藍烈翼回來卻不見賀爾瑤時,發了好大一頓脾氣,甚至把安琪拉氣回加拿大,而聰明的藍寧兒則是早早到同學家避難。
再次嘗到愛人離他而去的滋味,藍烈翼發誓,他再也不相信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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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23 00:14:51
第十章
賀爾瑤離開臺灣後,藍烈翼和安琪拉結婚了,成功的把藍氏金控推上臺灣金融界的龍頭寶座上。
只是三年後,他居然要離婚了。
而有關他的消息,在美國的賀爾瑤全靠八卦雜志和報紙金融財經版得知。
至於他要離婚的消息,則是藍寧兒昨天E-mail給她的。
還真的被藍寧兒給料中,看來,她注定得回去他身邊。
盡管離別了三年,她對他的愛只有與日俱增,只是她必須深藏於心。
再回到他身邊之前,她得先去一趟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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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的湖畔邊,楓樹下立著一塊怡雅的墓碑。
這裏是安琪兒長眠之處。
賀爾瑤將手上的百合花放在碑前,靜靜地看著。
這三年來,安琪兒祭日的前一天,她都會帶一束百合花放在碑前,今年也不例外。
「我們愛上的那個男人,實在是太固執,總是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團亂;安琪兒,妳也很想好好教訓他,對不對?」坐在一旁的草坪,賀爾瑤把墓碑當好朋友在聊天談心。
一陣徐風吹來,彷佛在回答賀爾瑤的話。
「我知道妳一定很擔心安琪拉和麥勒家族的未來,雖然安琪拉做錯了事,我還是會盡我的力量,讓安琪拉能夠全身而退。」賀爾瑤語重心長的說。
藍烈翼與安琪拉的婚姻,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就連藍寧兒也告訴她,她大哥從結婚第一天就和安琪拉分房睡,從來不曾與她同房過夜。
唉!與其說他是懲罰自己,不如說是在折磨安琪拉。
耐不住寂寞的安琪拉,掌握不住丈夫的心,只好向外發展,直到被新聞媒體拍下證據。
醜聞一浮上臺面,藍烈翼隨即動用關係把消息壓了下來,另外卻要麥勒先生答應兩人離婚,並且無條件拆股,甚至安琪拉不得要求任何瞻養費。
賀爾瑤不得不承認,藍烈翼在某方面心腸的確很硬,講白話點就是沒天良。
他完全沒想到,藍氏金控萬一和麥勒家族真的翻臉了,那安琪兒對他的付出與關心,豈不都隨流水而逝?
既然她和安琪兒愛上同一個男人,那么,她就不能讓藍烈翼親手毀了他和麥勒家族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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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烈翼徒步踏上小丘,今天他是來向安琪兒道歉,但當他看見三年來自己日夜思念的女人就坐在墓碑旁,他平靜的心不由得起了波濤。
他想快步上前緊緊摟住她,可一想到她是如何狠心的離他去,心裏竄起的火苗全被遺棄後的恨意掩蓋過。
「我一定會帶來好消息的。」賀爾瑤向安琪兒保證著。
才一回頭,她就被一個碩長的身影給覆住。
哦喔,三年來未見的男人正狠狠地看著她。
藍烈翼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便將手上的線菊放在墓碑另一邊,全然對賀爾瑤視若無睹,甚至不開口打招呼。
「翼。」賀爾瑤情不自禁的喊出聲。
藍烈翼還是專心看著墓碑,不搭理她。
見他把自己當隱形人,賀爾瑤不安地十指絞扭,無助地輕咬下唇。
「翼,你還在生我的氣?」當時的情況,實在不容她留下來。
「抱歉,我好像不認識妳。」哼!敢丟下他遠走高飛,就得承受他的怒氣。
不……不認識她!賀爾瑤眼眸瞠大,彷佛眼前的人講的不是國語,而是非洲土話。
藍烈翼在心裏告訴安琪兒他所做的決定後,轉身毫不留戀的離去。
「翼,你不理我了?」賀爾瑤心傷地在他身後問道。
「我沒必要去理一個陌生人。」藍烈翼咬著牙,克制自己身上千萬個吶喊著要擁她入懷的細胞。
他真的不原諒她。賀爾瑤傷心的轉過身,吸吸鼻子,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身後沒傳來聲音,這下換藍烈翼開始著急。
她……不會又打算離開他吧?
直到水聲拍打傳進他耳裏,他驚恐地轉過身。
她……她在幹嘛?這個蠢女人居然當著他的面投水。
「妳做什么?」他心神俱裂的往她衝去,恨不得身後長出一對翅膀,立刻把她給拖上岸。
「你不理我了,我幹脆和安琪兒作伴去,剛好替你省下麻煩事。」賀爾瑤含淚帶嗔的說著,可是一想到他向她撲過來,她的心便雀躍得快飛起來。
她真的沒愛錯人!
「妳!我該拿妳怎么辦?」藍烈翼投降了,打她舍不得,罵她心會痛,這輩子,他是穩栽在她手上了。
「對不起。」賀爾瑤嬌聲道歉。
「妳做的事,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嗎?」讓他一千多個日子思念她的這筆帳,他該怎么跟她算?
賀爾瑤拉下他的脖子,紅唇湊上他的唇。
對她來說,用說的不夠誠意,用行動來表示最夠意思。
藍烈翼摟緊香軟的身子,她是他日夜渴望的溫柔啊!
墓碑上的樹影因風而晃動,林間葉子摩挲,彷佛傳來安琪兒嬌嫩的嗓音,微笑的為兩人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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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烈翼還以為賀爾瑤會因為愧疚而任他擺布,但事實證明他錯了。
「妳說什么!」
一陣怒吼驚醒小木屋外安眠的天鵝,紛紛拍翅走避。
藍烈翼帶著賀爾瑤回到他在加拿大買下的度假木屋休息,準備明日起程回臺灣,誰知她竟還敢給他臉色看。
「如果你不放過安琪拉,我就不跟你回臺灣。」賀爾瑤知道自己沒立場跟他談條件,但為了他和安琪兒,她得堅持。
「好,妳是存心出現來氣我的對不對?妳根本就不想跟我回去。」藍烈翼氣得跟她保持十步的距離,以免失去理智揍她的小屁屁。
「如果當初你不娶安琪拉,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
「妳的意思是怪我 ?」語氣一沉,藍烈翼面露不悅。
「至少你也不能把她娶回來,就不管她啊!」難怪她會紅杏出墻。
「安琪拉當初只是看上我的錢。」藍烈翼鄙視地撇撇嘴,他才不會委屈自己去和一個花錢如流水的女人同床共枕。
「反正,這件事你也有錯。」身為女人,她能了解那種愛對方,卻得不到對方回應的痛苦。
「別的女人是想盡辦法、用盡手段將男人留在身邊,妳卻是把我推給別的女人,我該慶幸嗎?」藍烈翼生氣的咬著牙。她也不想想,他這三年來不碰女人到底是為了誰。
「我也不想你去抱別的女人,但是我阻止不了你娶她,所以活該你受罪。」賀爾瑤嘟著嘴,不怕死地捋虎須。
「起碼妳能留在我身邊。」
見藍烈翼緊握雙拳,可知當時她的離去對他的打擊有多大,於是賀爾瑤站起來走向他。
「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和安琪拉的結婚照時,我真的好痛苦,我不能想象,如果我親眼看著你挽著她走入禮堂,我會不會崩潰?」
藍烈翼看著她像裸足的天使走向他,並伸出小手握住他的手,柔馴的趴在他的大腿上。
「我知道你的責任、你的理想,我這么愛你,怎么能阻止你;我是帶著和愛一樣多的痛,離開你的呀!」清淚悄悄滑下,當時她好氣他,也好心疼他。
藍烈翼順著她的發,她低語的心聲,像煦陽的音符,偷偷滑進他幾近封閉的心靈。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那些小事就別再計較了。」
小事!瞧她說得不痛不癢,名譽嚴重受損的被害者可是他耶!
「妳一直替安琪拉說好話,目的何在?」執起她嬌嫩的下頷,藍烈翼愛不釋手的以拇指輕摩。
賀爾瑤綻出一抹絕傃的媚笑,緩緩地靠向他,把雙手攬在他的脖子上,吐氣如蘭。
「我想名正言順待在你身邊,難道你不願意嗎?」手指勾畫著他的耳垂,而後像羽毛般滑過他的喉結,在他睡袍的第一顆扣子上繞了幾圈,解開它。
藍烈翼的呼吸開始變得不順,這個小女人正在勾引他,提出來的條件也很令他心動。
「想你的夜晚,數羊都睡不著。」手指解開第二顆扣子,滑過他光潔有力的胸膛。
不用她講,他也曾深刻體會那種感覺。
「在夢中的你,還是那么霸道。」小手滑下,將最後一顆扣子解放,她淘氣的摸索著他的胸膛。
呵呵,感覺到手指下的顫動,賀爾瑤笑得更狐媚。
「誰教我的心遺落在你身上了。」
享受她的挑逗,藍烈翼邪氣的執起她的食指輕咬,他偷了她的心嗎?嗯,他喜歡她這個指控。
嘖,她都快剝光他了,怎么他還是不為所動?看來她太小看他的定力,得要直接下猛藥。
她解開身上睡衣的結,柔軟的絲綢滑下,露出一片香肩。
藍烈翼的眉毛輕微挑動。
「聽說,你不碰女人是為了我。」
哎呀,好大膽又直接的邀請啊!
藍烈翼聽出她的語氣似乎頗為得意,輕咬她的下唇作為懲罰。
「這三年來,雖然有很多男人追求我……」她頓了一下,故意吊他的胃口。
她的話激起藍烈翼的反應,大掌不禁握緊她的柳腰。
「可我認定的男人只有你。」賀爾瑤嬌笑的公布答案,她喜歡上他為她吃醋的酷樣。
「小妖精,妳學壞了。」居然懂得如何撩撥他的情欲,抑或是他為了她忍太久了?
「不壞,怎么配得上你?」他可是霸道的壞男人。
居然拐彎說他壞,藍烈翼眉一挑,反身將她鎖在身下。
賀爾瑤倒抽一口氣,他囂張的男性部位不偏不倚正抵在她的……啊,還惡劣的亂動,害她呼吸不穩。
「敢說我壞,妳就得付出代價。」大掌順著睡衣下襬襲上她的嬌軀,輕撫他久違的嬌嫩。
「想留住我,得用你的一生來換。」賀爾瑤接下戰帖,用腳指頭輕搔他的小腿,企圖移轉他的注意力。
她腳指頭的勾惹誘得他頻頻失控,呵……這小女巫。
「這輩子,妳再也逃不掉了。」他沒正面回答,只撂下一句,就要她交出她的身心。
她注定是屬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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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最愛的女人是安琪兒。」
麥勒先生深夜來訪,坐在客廳與藍烈翼長談。
他兩個女兒都愛上藍烈翼,安琪兒愛上他的人,安琪拉則是愛上他的錢。
「我是。」藍烈翼替他倒了一杯紅酒,加拿大的夜晚,除了暖氣之外,酒是最佳的保暖良品。
「那你為什么不能一直照顧安琪拉?」
「我對安琪兒的愛,不是用來忍受安琪拉的無理取鬧。」他肯給她三年的優渥生活,她該滿足了。
「她只是一時胡涂,更何況,我花那么多心力栽培你,難道你不能……」
「麥勒先生,我用每年五倍成長的利潤來還你的恩情,也足夠償你這十年來為我付出的成本了。」藍烈翼冷冷的打斷他的話,當年如果沒有麥勒先生的幫忙,他還是會成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你和安琪拉的婚姻,真的已經走到盡頭?」他不甘啊,藍烈翼真的是個頂尖的人才。
「是的。」
「難道你不能再考慮一下?」
聞言,藍烈翼冷哼一聲。
再考慮一下,他就會要回更多該屬於他的東西,不過賀爾瑤的話猶在耳際,加上與安琪兒共度的甜美回憶,他決定不再計較。
「安琪拉簽完字後,我會將在加拿大銀行投資的所有股份全過繼到她名下,你退休以後,我也會好好照顧你。」
麥勒先生愣住了,原本絕望的念頭,因藍烈翼的話而重逢生機。
「你真的還願意……」
「畢竟你是安琪兒的父親,我會替她盡孝道的。」他決定不再追究過往,也願意拿出一筆資產來安置他們的生活。
「謝謝你。」麥勒先生頭一次感到自己真的老了,度量與氣勢實在比不上眼前卓越的年輕人。
「彼此、彼此。」原來留一條路給別人走,自己竟會如此輕松。藍烈翼朝麥勒先生敬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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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臺灣,賀爾瑤偎向身旁的男人,此時,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大嫂,妳終於回來了。」
藍寧兒高興的出來迎接回國的二人,昨天她可是忙得不亦樂乎,把安琪拉的包袱全給收拾妥當,用快遞一並連人丟回加拿大。
「妳變了。」賀爾瑤眼尖地看出藍寧兒似乎比三年前更成熟,舉手投足間蘊含小女人的優雅。
藍寧兒心虛的轉轉眼珠子,嘿,這個秘密可千萬不能讓大哥知道。
然而,當藍烈翼以為他的人生正是美滿的圓時,藍寧兒替他惹的禍才剛要上演。
還來不及拐賀爾瑤進禮堂,藍烈翼就為了妹妹私下交男友一事而搞得頭痛欲裂,甚至還被迫放棄與另一銀行家聯姻的計畫。
有時,女人固執起來真是拿她們沒轍。
賀爾瑤心疼藍寧兒愛得辛苦,連兩人枕頭細語的談心時間都被拿來說服藍烈翼。
「妳真的太閒了,是不是?」
藍烈翼終於受不了賀爾瑤的疲勞轟炸,決定早日把藍寧兒給嫁出去,好還他一個清靜。
「寧兒會這么做完全是為了你,你就答應她吧!」
「妳忘了嗎?寧兒在等妳一同舉行婚禮,該答應的人是妳,不是我。」無論藍烈翼怎么哄騙,她總是一再的拖延婚期,讓他恨得心癢癢的,甚至想直接押她上禮堂。
「我們還不急。」
「不急,等妳肚子大了,看妳急不急。」藍烈翼火了,這次絕對要「奉子成婚」,讓她再也逃避不了。
「怎么可能?」賀爾瑤笑著搖頭。
藍烈翼則是胸有成竹,姦詐的挑眉瞅著她。
她還太嫩,怎么鬥得過他!
「難道你……」賀爾瑤臉色一變,看向床頭櫃第一格抽屜。
「針除了縫衣服,還有其他的功用。」
「卑鄙小人。」居然這樣設計她!賀爾瑤氣呼呼的執起枕頭K他。
「不這樣,我哪能拐到妳?」藍烈翼其實心裏很清楚,賀爾瑤遲遲不肯答應嫁他的原因在於安琪兒,所以他只好要點小心機、動點小手段,這一點,安琪兒應該不會怪他吧。
「你別把我當安琪兒一樣好欺負。」賀爾瑤沒好氣的提醒他。
「妳知道嗎?妳與安琪兒最大的不同點就是,安琪兒從來不舍得罵我,而妳卻常常把我氣得半死,我怎么可能把妳當成安琪兒;妳是妳,她是她,我分得很清楚。」
他的話逼出賀爾瑤眼裏的淚水。
「我愛妳,瑤,嫁給我吧!」
賀爾瑤撲向他,她真的可以放心了。
藍烈翼緊緊摟住她,在她耳邊傾訴深濃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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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兩對新人完成了終身大事,藍烈翼順利把藍寧兒這個小麻煩丟給衛紫濤。
一年後,藍烈翼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個大大的相框,裏頭有他與賀爾瑤的結婚照,有安琪兒的身影,也有他們愛情的結晶。
他們真的很幸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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