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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季璃 -【新年快樂】《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9-10-2 00:05:31     標題: 季璃 -【新年快樂】《全文完》

新年快樂 作者:季璃

  長安傅家世代樂善好施卻散盡家產,導致現在傅樂樂是一點也不快樂,她好羨慕封家專做那種放高利貸的缺德事,隨時把錢借給需要急用的人,聽起來很有善良 的味道又可賺不少錢,不過那個轟動花街風靡柳巷迷死人的封笑湖,唇畔隨時都是一抹誘惑人的淺笑,在她看來怎麼都感覺如花痴般的噁心,不幸的是爹爹生前欠了 人家五千兩,她也只好跟在那隻笑面虎身旁當丫鬟,只是他鎮日對她摟摟抱抱親親愛愛,教她何年何用才能還清那五千兩......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9-10-2 00:06:02



  「因為序寫不出來……唐姊,我現在是你的背後靈,趕快做惡夢吧——」獨哀哀不如眾哀哀,季璃雙手把唐姊的脖子抱得更緊,下半身繼續飄來飄去。


  「我是你的背後靈,快,快點做惡夢吧——」季璃穿著一身白衣,躲在唐姊的背後飄來飄去。

  「啊!怎麽是你?!」深夜加班趕工的唐姊頓時被季璃嚇得花容失色,身體象裝了彈簧似地跳了起來,無奈,被背後靈附身的人,是別妄想甩掉背後靈的,嘿嘿,真高興。

  「因為序寫不出來……唐姊,我現在是你的背後靈,趕快做惡夢吧——」獨哀哀不如眾哀哀,季璃雙手把唐姊的脖子抱得更緊,下半身繼續飄來飄去。

  「不!放開我……你快點回去寫序……」唐姊掙扎的雙手在半空中揮舞,呼吸困難地叫道。

  「寫不出來……就是寫不出來……我是背後靈,你要快點做惡夢……」季璃笑呼呼地在唐姊的背後說著,纏得像一隻八爪章魚。

  「不!不!不……」唐姊還在掙扎著,非要這個背後靈乖乖交出一為序才甘心,「不准你不寫序!你不可以不寫序,你可以不寫序的話,那不要寫不可以,序不可以寫不要,不要不可以寫,啊——我到底在說什麽……」

  嘿嘿,唐姊開始胡言亂話了,有做惡夢的前兆了喔!季璃打算再接再厲,決定使出背後靈的最後殺手奪命追魂術——指鹿為馬!

  「唐姊,這其實是一篇序。」季璃指著一張白紙如是說。

  「什麼?這……這明明就是一張白紙……」唐姊的眼前開始冒星星,為什麽她什麽都沒看到……為什麽白紙就是序——

  「不,這是一篇序沒錯,我杷序交出來了。」背後靈不舍不棄,改使用吹泡泡催眠術。

  小泡泡呶的一聲,在唐姊的耳邊破掉了,「啊?這是序……這是序……喔,原來這張白紙就是序,你已經把序交出來了。」

  「交了喔?」

  「對,交了。」一閃一閃亮晶晶……

  「我序交了喔?」

  「沒錯,你序交了。」滿天都是小星星……

  經過一整個晚上的確認之後,嘿嘿,季璃發現這招「背後靈」實在不賴,有心人士可以試試,效果不錯,不過,如有意外,後果自理,恕不負責。

  耶?!白紙怎麽出現黑字——

  爆竹一聲,舊歲盡除,萬事如意,喜事臨門,(新年快樂)

  快樂之餘,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莫不祈求,(吉星高照)。

  吉星高懸,好運全來,鴻運過人,再要天佑,(歲歲平安)。

  平安康健,血氣俱暢,豔色照人,不難保證,(年年如意)

  如意順心,萬事俱備,也有東風,運途亨達,(步步高升)。

  高升榮擢,財源滾滾,天地人和,如此自然,(欣欣向榮)。

  除此之外,這個系列,還有兩本,何時完成,還不知道。

  新的一年,季璃才薄,學識也淺,妄請不棄,關照有加。

  不要懷疑,以上括弧,全是書名,討個吉祥,請多指教!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9-10-2 00:06:35

楔子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捏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捏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翕,死同一個槨。

  元朝管仲姬——(你儂我儂)

  幾代以來,傅家世居首善之都——民安,以請禮傳家,書香味濃,歷經幾代主人的樂善好施,喜歡幫助別人,沒有人不知道傅家專門出產好人,只要有困難,知道上傅家的門就准沒錯。

  然而,也因為如此,傅家縱有再多的財產也是留不住,不出幾代,萬貫家財幾乎已經損散將盡。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現任老爺傅盛撒手人寰,都沒有任何改變;所以,當他斷了氣息的那一刹那間,傅家正式宣告破產。

  傅樂樂,原本的傳家千金,現任的傳家新主子,從幾乎算得上是滿目瘡痍的帳簿中得知這樣的情況之後,非常迅速地接受了現實,不顧她善心娘親的強烈反對,準備施展博家人難得一見的鐵腕作風,遣散家裏所有的傭人,以節省不必要的開支。

  卻不料——

  「樂樂小姐,求求你,請不要趕小的離開傅家,下輩子柳姨就算給你做牛做馬,都心甘情願……」

  廚娘柳姨抱住樂樂痛哭流涕,好像離開了傳家就活不下去一樣,逼得樂樂只好點頭答應她留下。

  接著,她來到了柴房,才擺出一副堅決的神色,就見柴房的胡伯老淚縱橫地跪了下來,嚇得她跳離三尺遠,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樂樂小姐,我做牛做馬都好,求求你不要趕我走,你的大恩大德,胡伯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

  「呃……呃……好,好。」傅樂樂只好傻呼呼地點頭,方才那一股打算疾言相向的氣勢頓時煙消雲散。

  她只好扶起了胡伯,轉身埋著頭走出柴房,接著走到了府裏護衛專用的院子裏,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再心軟,然而,才走到門口,只見一名中年男人頭上綁著白布條,跪在院前的臺階上,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就橫在他的肚子上,見狀就要劃了下去。

  「啊,唐叔,快住手!」

  傅樂樂連忙沖上前去拍掉男人手裏的刀子,被他的尋死嚇掉了心魂,接著,姚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答應他的要求,其中包括無論如何都不能把他趕出傳家大門。

  之後,她神情悶悶地走出了護院,接著往帳房走去,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依照傳家現在的情況,是不能再多供養半個人了,她一定要、一定要想辦法把宋怕給——

  咦?帳房裏怎麽空無一人?傅樂樂才踏進帳房,剛發出了疑問,就聽見不遠處的佛堂傳來老人如泣如訴的哭號聲。

  「老爺……老爺……這個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我知道小姐是有苦衷的,她不是故意要趕我走的,但是離開了傳家,我是活不下去了,老爺,我跟著到黃泉去伺候您好了……」

  傅樂樂站在門外聽著,不禁動容,一時之間無法狠下心,她走進了佛堂,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時,老人似乎發現了她的到來,哭得更大聲了,「啊——老爺,我什麽都不要,只要留在博家就好了——」

  「宋伯!」她輕喚了聲,欲言又止。

  被喚作宋伯的老人淚光閃爍地回頭,可憐兮兮地瞅著樂樂,仿佛是個受虐的老人般,哀怨道:「樂樂小姐,我生為傳家人,死為博家鬼,就算餓死也要死在博家,求求你成全老夫這個心願,下輩子我……」

  「下輩子你都要做牛做馬,結草銜環來報答我,是不是?」傅樂樂很有先見之明地截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咦?怎麽被小姐給猜到了?」宋伯裝出一副根訝異的樣子,心底卻暗斥,一定是其他人把他的臺詞給用走了!

  「因為除了你以外,這句話我聽過的次數已經不下五根手指頭了,跟你一樣,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傅家,唉……爹他老人家要是還活著,聽了你們這些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樂樂心底又喜又悲,五味雜陳,恍然不知這些人早已經暗地勾結,知道她的決定,才設計出這些把戲來欺騙她的同情心。

  「老爺真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好人,我們都很樂意跟隨他,樂樂小姐,求你不要趕我走,如果你已經嫌下輩子的牛和馬太多也沒關係,我可以再等下輩子,再不成……再不成……」

  「好、好,宋伯,你留下來就是了!」傅樂樂飛快地阻斷他接下來的話語,不想聽到他說出什麽「以身相許」的話,卻看到宋伯像翻書一樣,飛快地換上了得意的笑臉。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可能是被他們給設計了,只不過,這念頭並沒有在她的心裏停留多久,因為接下來,他們一大家子的生活就快要出問題了!依照她的推斷,很可能有斷炊之虞。

  只不過,加上從小陪她一起長大的貼身女婢弄玉,基本上已經宣告破產的傅家擁有了不小的傭人陣容,在外人的眼中,她——傅樂樂,仍舊是一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住在傅家世代遺留下來的華麗堂邸,開始過著她與金錢賽跑,錙銖必較的生活。

  聽起來好像很悲慘嗎?不,實際上,這個故事才正要從這裏開始……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9-10-2 00:07:51

第一章

  「柳姨,這是怎麽一回事?!」

  傅樂樂拔高的脆嫩嗓音驚動了府裏的所有人,他們不約而同地趕到了事發地點廚房,想要一窺事情的真相。

  他們攜老扶弱,大手牽小手,下人攙主子,只差沒有帶來幾片涼席,打地鋪圍觀就要發生的熱鬧情事。

  傅樂樂轉頭看見門外這一團進香人潮,其中竟然還包括了生她的娘親,她頗是不悅地橫了他們一眼,繼續回頭辦理正事。

  「青菜嘛!當然是要吃呀!人可是要多吃青菜身體才會健康,有問題嗎?」年過三十,卻是風韻猶存,騷媚動人的柳風綾一臉笑笑,似乎沒有嗅到風雨欲來的暴風味道。

  「你說的青菜就是這一筐子的蘿蔔嗎?你自己數一數,我們家總共才幾個人?」傅樂樂伸手往後頭湧觀的人潮一指,要她自己數數看。

  「一二三……七,七個。」咦?得到這個答案會很困難嗎?柳風綾不解地搔了搔頭。

  「很好,那你再從這裏倒著數回去看看。」傅樂樂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佯裝燦爛無害。

  「七六五……二一,還是七個呀!樂樂小姐,你好奇怪喔!不論我怎度數,七個就是七個呀!」

  奇怪,她都不覺得這個答案很困難呀!難道小姐今天忽然變笨了,才會連傳家有七個人這個鐵一般的事實都忘了嗎?

  「那就對了!你買了一筐子的蘿蔔,我們家才不過少少的七個人,請問你要我們吃蘿蔔餐吃到什麽時候?」傅樂樂忽然敞起了唇邊的微笑,如檀木般幽黑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瞪著柳風綾。

  「啊,我看那個小販很可憐嘛!所以就不小心多買了……」柳風綾似乎終於知道自己錯了,低頭嗚嗚地說道。

  「樂兒,別為難你柳姨了,說不定,這些蘿蔔根本就很便宜,所以她才會多買了,是不是?」見狀,站在門邊的博夫人於心不忍,出言護衛道。

  「好吧!柳姨,你到底花了多少錢?」傅樂樂長歎了口氣,覺得自己似乎也不應該太苛責沒有支薪,卻仍舊為傅家洗衣燒飯的柳姨。

  柳姨一副可憐兮兮地兩指交叉,擺出了一個大大的「十」宇。

  「喔,十文錢,很好,咱們就勉強湊和一下,可以節省不少菜錢。」一改初衷,傅樂樂忽然間覺得這一筐子只要十文錢的蘿蔔看起來真是可口又美味,心情好過不少。

  「不,是……十兩。」

  「喔,十兩……十兩刊二柳姨,你以為我們傅家還有錢可以拿來做慈善事業嗎?一筐子蘿蔔十兩銀子,騙我不知道行情嗎?十兩銀子至少可以買下好幾筐了!」傅樂樂發出一聲慘叫,不敢置信地瞪大了澄亮的瞳眸。

  「可是,小姐你不是也說過了嗎?我們家只有少少的七個人,怎麽吃得下好幾筐呢?吃不完可是會浪費掉呢!所以我就跟小販說,不用給我那麽多,剩下的他可以再拿去賣給別人,不對嗎?」奇怪,這聽起來不就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嗎?柳風綾一臉理所當然。

  「對對對,沒錯,就是這樣,把吃不完的東西丟掉多浪費呀!老爺要是還在世,絕對也會為柳姨這樣慈悲為懷的舉動感到欣慰有加的。」博夫人淚光閃爍,感動莫名地握住了柳姨的手,又道:「你終於懂得老爺的苦心了!」

  「嗯!夫人,我終於知道了!」

  柳風綾也同樣熱淚滿眶,覺得自己總算不負前任老爺多年的教導栽培,成為值得被世人歌頌讚歎的善心人士之一。

  見狀,傅樂樂險些被氣暈了,這兩個女人到底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在這個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竟然還有心情抱起來痛哭,感謝老天讓她們醒悟了善良的真諦?

  「娘!柳姨!你們……」她眼白一翻,喟出了一口長歎聲,試圖對她們曉以大義,至少讓她們心裏明白傅家的處境不比從前,再也不能任她們這樣揮霍無度,否則他們只會更快餓死而已。

  「喔!樂兒,你不提我都忘了,這個……」博夫人打斷了她的話,笑眯眯地從抽懷中掏出一隻錦囊,遞給了博樂樂,道:「好奇怪喔,我剛剛在院子裏散步,不小心就踢到了一包東西,我還來不及看,不過可沉了呢!樂兒,你趕快打開來瞧一瞧。」

  傅樂樂將錦囊接過手,抽開了系繩,眼睛往裏頭一采,不禁瞪大了眼,吃驚道:「娘,你又撿到銀兩了!」

  眾人紛紛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有人抽了冷息,有人掉了下巴,大致上說來,他們的反應略嫌誇張了些。

  傅樂樂把錦囊拿在手裏秤了秤,粗估約有二十兩銀子,恰恰好補足了柳風綾一時善心所鑄下的虧空。

  「是嗎?啊!那一定是你爹在天之靈,掉下來給娘撿到的,所以說,樂兒,做善事還是有其必要,瞧咱們無論如何都餓不死,還會不小心去撿到錢,這就是報應……不,是福報。」博夫人趕緊補救自己的口誤。

  傅樂樂頗懷疑地觀了娘親一眼,順手把銀兩揣進自己袋裏,同樣笑眯眯地回道:「娘,為了證明你所說的報應……不,是福報,下次請爹在天之靈送咱們一個比較可觀的禮物,這二十兩頁多足夠咱們多活一個月,當然,這前提是你們不要善心大發,掏腰包去捐助一些其實並不比咱們可憐的人。」

  「可是……可是……」博夫人有話要說,卻在最後一刻統統被傅樂樂的白眼瞪回肚子裏,只能悶著點頭。

  傅樂樂非常滿意娘親的默許,見其他人也沒有什麽意見,轉身排開人群往外走去,心裏不由得懷疑起來,這半年來她娘陸續在府裏撿到金額不一的銀兩,對於府裏的生活狀況不無小補,究竟是誰在暗中幫助他們呢?

  難道,這些錢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她不太相信。

  半個月後

  「五千兩?」

  傅家的大廳中,猛爆出了女子的一聲驚叫,發出這道近似慘叫聲的人正好就是傅家的千金小姐傅樂樂。

  她手裏捏著一張借條,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瞧著借條上觸目驚心的借金數目,差點想要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像個尋常的嬌弱女子般,按著頭就這樣暈過去。

  偏偏,她的外表纖纖弱質,嬌柔甜美,然而,一顆心臟卻強得不像話,遇到眼前這種關係生死存亡的大事,她竟然絲毫沒有那種什麽眼前一暗,呼吸困難的暈厥狀況發生。

  最教她喪氣的事情,就是她竟然還有力氣,跳到目前是她債主身分的男人困前,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哈辣模樣,打算問出這筆巨債的來源。

  唉……老天在跟她開玩笑,其實,她真想昏倒算了。

  「這筆錢真的是我們傅家向你們錢莊借的?」她走到了討債人的面前,做出最後的質詢。

  「沒錯,這五千兩是一年多前傅老爺生前以他個人的名譽,向我家主人所借,今天我們代表封氏錢莊前來拜訪傅家夫人及小姐,希望你們能夠儘快還錢。」討債人粱公實非常樂意證實這項質疑,點頭笑道。

  「這麽說來,你並不是錢莊的主人羅?」傅樂樂挑眉。

  「不是。」他緩緩地笑著搖頭。

  喔,原來,這個男人不算是她的債主,充其量不過是個來討債的人,不過,這並沒有讓她心情好過多少。

  這時,傅樂樂的腦筋飛快地轉動著,眼珠子溜了一圈,很出人意表地點頭笑道:「好,那麽教你們主人自己出面,表示一下他身為人家債主的誠意,或許我會考慮還這筆錢。」

  這時,站在她身後的博夫人、以及所有的下人們都不約而同地吃了一驚,奇怪,他們還以為樂樂絕對會是那種「賴帳不還,要命一條」的那種無賴型人物,沒想到她今天像是吃錯藥似地和藹可親。

  「傅小姐,基於人道立場,我勸你打消這個主意。」梁公實搖頭長歎了聲,對於她的提議不表贊同。

  「怎麽?他是瞧不起我們嗎?」一絲不悅閃過她晶瑩剔透的小臉。

  「那倒不是,不過,為了你們著想,在下還是勸姑娘打消這個念頭,免得後悔莫及。」這是出自於內心的老實話。

  「你這是在幫他找籍口嗎?」她看他一臉正經,似乎不太像是在開玩笑,卻還是忍不住懷疑。

  「不是。」他搔了搔頭,心想要如何教她相借他其實是為了傅家著想,才不願讓她惹上像他主子那種棘手的人物。

  「既然不是,那就請他見我一面,或許,我與他會討論出另外一個結果也說不一定。」她笑得很是動人,兩顆如黑寶石般的眼珠子綻出絲絲光亮,襯得她迷人的小嘴兒更加紅豔動人。

  「傅小姐,你知道我們主子是什麽人嗎?」梁公實決定把主子的名號給搬出來,希望能夠達到嚇阻的作用。

  「不知道。」她非常受教地搖頭,睜著一雙圓黑的大眼睛。

  「我們主子呀!在長安城裏沒有人不曉得他的名氣,很多向我們錢莊借錢的人都不敢惹他老人家,他長得是相貌堂堂,可比潘安再世,生性聰明睿智、英明果斷、奸巧狡猾、不太善良……呃,不,那是偶爾……只是偶爾!對,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很好相處,他不但慈悲為懷,又很樂善好施——」梁公實發現自己說到快吐出來,趕緊把話打住,又道:

  「反正,我們家主子就是那種隨便笑一笑,就會置人於死地的那種人,所以,傅小姐,我勸你還是不要找上他比較好。」

  傅樂樂很安靜地聽完他長篇大論的形容詞,卻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曾聽說過這麽一號厲害的人物,靈秀的眉心不禁輕鎖,陷入了苦思。

  這時,專門負責打理帳房事務的宋伯悄悄地附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不料她小嘴忘了遮攔,脫日而出道:「原來他就是那個轟動花街、風靡柳巷的封笑湖呀!你只要這樣一說,我就知道了嘛!」

  「傅小姐,你……」雖然知道她說的也是事實,梁公實卻還是忍不住綠了臉,連忙想為自己的主子扳回一點薄面。

  「沒錯呀!難道還有另外一個姓封的風流公子哥兒,跟那個很有錢、很會玩女人,然後又很出名的男人一樣嗎?我曾經聽說過他!那家子的人跟我們傅家完全不一樣,專門做那種放高利貸的缺德事,唉……好羡慕喔!早知道就出生在封家,瞧我們家專門做善事,最複落到這種下場……」

  她開始自憐自艾了起來,雪白的小臉卻是閃閃發亮,心裏欣羡起封家的家財萬貫,曆久不哀。

  梁公實沒察覺她的心意,以為她是在反諷,一時心虛,急著想要說服她其實封家並不如想像中無恥下流,道:

  「呃……傅小姐,封家也經營正當的事業,錢莊只是……嗯……只是在做另外一種善心事業,對!沒錯,我們把錢借給需要急用的人,難道這聽起來沒有一種很善良的味道嗎?」

  「很善良嗎?你又不是不要我們還錢,這樣的善良聽起來有點虛偽,就以傅家不小心就做了一堆善事的眼光來看,你們的善良伎倆需要改進一下。」傅樂樂很嚴肅地搖頭。

  哼,當她沒見過人家善事怎麽做嗎?

  她爺爺、曾爺爺、曾曾爺爺……可是因此而散盡了傳家的財產,這些豐功偉業讓她這個來不及出生阻止的後生小輩聽得是如雷貫耳。

  複來,再加上她老爹的為善不欲人知,還唯恐力有不逮的情況下,終於畫下了毀滅性的句點,顯赫一時的傅家正式宣告終結,留下她這個無辜可憐的後輩,正在為他們的「善行」受罪呢!

  梁公實心虛至極,忙不迭地點頭,或許是因為他知道傅家一直以來總是行善不落人後,所以彷佛看見了博樂樂的身後散發出如菩薩般慈悲耀眼的光環,害他的良心受到莫大的譴責,頭差點就抬不起來了,

  「是是……我們會改進,那請傅小姐可不可以在半個月之內,準備好一百兩銀子,就當作是償還利息……」

  「一百兩?竟然還只是利息而已?你不是說要改進嗎?!這根本就是變本加厲,變相剝削,我說封家簡直就像吃人不吐骨頭的白骨精,真不愧是專門做缺德事的人,果真就是不太一樣。」她笑哼了兩聲,滿嘴稱讚道。

  嗚……她當初投胎的時候,眼睛一定是閉起來,所以才沒投准,要是她現在投胎出生在那個沒良心的封家,現在包准是吃香喝辣,穿金戴銀,日子過得美滿又可愛,才不會像現在一樣,唉……

  「傅小姐,話不能這麽說,我們可也有做正當生意,錢莊只是拿來賺點小零頭、小外快,算不上什麽……」他不禁冷汗直冒,說話給巴。

  「什麽?原來這還只是小零頭?!」傅樂樂忽然間覺得自己真的是投錯了胎,封家、可愛又有錢的封家……

  「是、是……我們會改進,絕對改進。」梁公實的良心不知道已經受到了多少次的譴責,腦袋裏一片混沌,頭腦昏昏,話無倫次了。

  「那就從這次改進好了,你口去告訴封笑湖,就說我想見他一面,希望他能夠表現一下身為債主的誠意,這樣一來,或許我就會乖乖還錢也說不一定。」她發現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挺好騙的,唇畔的笑容不禁更燦爛了。

  「傅小姐,呃……至於那一百兩……」梁公實不太死心地追討,然而,每次只要一抬眼見到她那閃閃發亮的眼睛,良心就過不去。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什麽一百兩?」

  傅樂樂扁起了紅嫩的小嘴兒,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領,一副淚泉欲湧的嬌弱模樣,直勾勾地瞅著眼前的可憐男人,嗚道:

  「你難道沒有看見我們一家子都是老弱婦孺嗎?你難道忍心看見我們流落街頭,以乞討度過餘生嗎?說不定我們全部都已經餓死街頭了,也封不到那一百兩,你就當真忍心嗎?如果你忍心的話,沒關係,我能夠瞭解,你也是有苦衷的……」

  聞言,可憐的男人頓時熱淚盈眶,反握住傅樂樂的小手,激動地說道:

  「不,這一百兩就不要了,我會回去轉告主子,要他表示一點身為人家債主的誠意!要不然你們就太可憐了!」

  「嗯!我們的將來就全靠你了,原來,你真的是好人。」傅樂樂很用力地點頭稱許,把她娘親那一套勸人向善的手段全部使了出來,沒想到還挺管用的呢!

  梁公實完全被良心給沖昏了頭,一險意氣風發!慷慨激昂的模樣,教兩名站在一旁的手下頓時傻了眼,他猶自顧地說:「沒錯,原來這就是好人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傳小姐,我先走一步了!」

  「嗯,我就不送了。」她勾起一彎甜美的微笑,抽回了小手,柔柔地搖擺成再會的弧度。

  「沒關係,你請留步,梁某這就先告辭了。」話方畢,梁公實像被灌滿了黃湯似地,暈陶陶地帶著兩名手下走出傅家。

  就在步出傅家大門的一刹那,他才忽然清醒過來,回想起剛才那一出「三娘教子」的鬧劇,他紅了臉,悔恨到巴不得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這下子,他不請動主子親自出馬似乎是不行了!

  如果,傅家是以樂善好施在長安出名,那封家就恰恰好相反,雖然不至於無惡不作,但是,一直以來,封家就因為善於經商謀財,很快地就累積了做人的財富,所以被很多眼紅的人視為眼中釘,紛紛都說封家仗勢著多金,在長安城裏作威作福,漁向鄉民。

  尤其,在封笑湖成了當家主子後,人稱「玉面笑虎」的他更是迅速地累積了封家的金錢,不出幾年,就成了人們眼中的頭號大商人,不過,因為他外表俊美異常,拉攏了不少貴婦少女的好感,號稱長安第一翩翩佳公子。

  一聽之下,就知道他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了,對不對?

  所以,像討債這種「區區小事」原本是輪不到他的,只不過這一次情況特殊,梁公實回到府裏,非常幽怨地把情況照實稟告,希望主子能夠解決眼前的困境。

  綠林蒼蒼,虹橋清池,幽臥院中——

  水池旁,五顏六色的魚兒競相爭食,如雨點般的銅料從封笑湖的長指間徹落,他淡淡笑著,安靜地聽完梁公實的敍述。

  「她真的這麽說?」

  「是呀,主子,小的無能,恐怕不能順利要口這筆債……」梁公實小心翼翼地盯著主子順長挺拔的背影,注意他的反應。

  「那個小妮子真的有這度可怕嗎?」封笑湖沒有親眼所見,似乎不太相信,笑著搖頭。

  「呃……」梁公實一時之間找不到形容詞,只能點頭,「只要想到傅老爺生前的為人,就讓人狠不下心去為難她們,不過,那女娃生得細皮嫩內,光從外表是看不出來她藏了滿肚子的鬼怪,她就是有本領哄得人七葷人素,啊!我知道了,她就像……就像……」他的表情一時間僵凝,突然間住了口。

  「像什麽?」封笑湖回眸好奇逼問。

  「她像……像主子你……」梁公實呵呵傻笑,希望主子來個大人不計小人過,否則他就糟了!

  喔?這意思是說他封笑湖也是那種滿肚子鬼怪,有本領把人騙得七葷八素那種人羅?封笑湖沒有好氣地輕橫了手下一眼。

  封笑湖回味方才聽到的話,想起她說他是轟動花街、風靡柳巷的男人,他可以把這樣的話當成是她對他的讚美嗎?

  反正,他在博樂樂那個小妮子的眼中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了,無論如何,似乎也不可能再差了吧!

  「對了,是誰教你去討這五千兩的債?」又笑又歎之後,他神情一斂,沉聲問道。

  聞言,梁金實感到不解,照實稟報道:「是錢莊的帳房查到了一張借條,發現借金數目不小,卻從未收過半分利錢,所以……」

  「所以,就教你去上傅家去討債了?」他的話氣近似不善。

  「是……」梁分實望著主人挺拔昂立的背影,不禁感到心驚膽跳,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事情。

  這時,封笑湖神情陡然一換,忽覺莞爾,心生一計,斂眸笑瞅著池子裏爭食的魚群,倏忽勾起一抹詭妙的笑容,語氣淡然吩咐道:

  「算了,你去告訴她,明天晚上,我人會在百花樓,她想要見我的話,在那個地方就能找到我。」

  「主子……」梁公實繼心驚膽跳之後,再度陷入百思不解中,就在他使勁地用了不太聰明的腦袋思考之後,仍舊混沌不得其解。

  百花樓?那可是妓院耶!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9-10-2 00:08:11

第二章

  「樂樂,你見封笑湖到底想要做什麽?」

  相較於博樂樂的嬌小俏麗,出身於長安將軍名門的千金,也是樂樂的知心童党——古賢京,她就硬是高出樂樂半個頭,五官古典細緻,完全不因為修長的身高而有所折損。

  如果,硬是要從她身上挑出缺點,那就是她的嗓立比起一般女子來的低沉有磁性,乍聽之下,會有錯亂的嫌疑,然而她的身段實在太美了,從沒有人懷疑過她的真實性別。

  反倒外表嬌小甜美,雖然胸前有一點小小抱憾;嗓音宛若黃鶯出穀般美妙,說話卻是潑辣無比的傅樂樂,無論是說話、做事,都會被人懷疑她根本就是冒充的男孩子。

  兩人坐在小亭裏,亭中的石桌上擺滿了美味佳餚,只見古賢京一臉無奈地瞅著正在大吃大喝的傅樂樂,語氣略微嚴肅了些。

  「什麽?我什麽都沒有做呀!賢京,你不要猜疑心這麽重好不好?人家可是頂頂大名,號稱『前無古人、複無來者、超級無敵大奸商』的男人呢!」傅樂樂趁著古賢京每次來拜訪,總會帶一大堆山珍海味,這時候難得吃一頓好料,所以她小臉抬都不抬,繼續埋首在食物小山裏,吃得不亦樂乎。

  「我記得封笑湖只有一個外號,那就是三面笑虎,什麽前無古人、複無來者,全都由你去說。」古賢京聽了又好氣、又好笑。

  「誰教他現在是我們傅家的債主,我很難對他客氣,瞧,人家不是都叫他什麽『笑面虎』的了嗎?聽起來就是十足十的奸詐狡猾,那還不足以證明他就是個大奸商嗎?」地聳了聳肩,一口咬下半塊豌豆黃。

  「是『玉面笑虎』!」古賢京柔柔地糾正她的話,接著又道:「人們這樣叫他,是因為他的外貌俊美無儔,宛如潘安再世,再加上很少人見過他生氣的樣子,傳說他封笑湖的招牌就是無論何時何地,都掛在層畔的一抹迷人淺笑,沒有人能逃脫他的魅力。」

  聞言,傅樂樂忽然打了個寒戰,差點被喉嚨裏的食物殘渣給哽到,咳了幾聲,小手用力地捶了捶胸口,小臉泛著恐怖的神情,細聲地說這:「一個男人隨時隨地都帶著花癡般的笑容,那豈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嗎?」

  「什麽花癡?你聽起來難道沒有很心動的感覺嗎?」古賢京揚起絳紫色的水袖,探出修長的柔萸輕輕地為她撫背順氣。

  「樂樂……」唔,這樣看起來是滿可怕的。

  「說不出話來了,對不對?我就說嘛!要是男人就不要隨便亂笑,挺沒節操的樣子。」她吐了吐小舌頭,安下斷語。

  「你從沒見過他嗎?」

  「嗯……」傅樂樂非常用力地回想,搖了搖頭道:「沒見過,長安城這麽大,我沒見過他是很正常的。」

  「你沒見過他,我卻碰巧見過他一次,他不是個好惹的男人,樂樂,你欠封家的五千兩欠金,我會去替你想辦法,你千萬不要想去惹他,那不是明智之舉。」古賢京很溫婉地勸說道。

  傅樂樂笑箸搖頭,心領了她的好意,「賢京,你不用擔心,我就不信他能對我如何。」

  「你涉世不深……」她急著想勸退樂樂不怕死的念頭。

  「所以才會有人說:初生之犢不畏虎嘛!賢京,吃來吃去,還是你家廚子的手藝最好,這道甜雪人口不膩,好吃極了,我娘一定也很喜歡。」傅樂樂不知道是有心、抑或是無意地轉移開話題,大啖美食。

  就在古賢京還懸念著如何打消傅樂樂冒險的決心時,領了主子之命的梁公實偕同手下,已經來到了大門口,伸手響了門環……

  「樂樂那個小丫頭心底究竟在打什麽鬼主意啊?」

  傅家柴房中,聚集了四個鬼鬼祟祟的人物,他們分別是年紀比較老一點,掌管帳房卻完全沒有數字概念的宋伯——宋東風,以及長年管理柴房,明明沒錢卻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堆柴火,讓傅家從無柴火告罄之虞的胡伯——胡千年,還有專門負責傅家人安危的護衛,卻從來沒有讓人家知道他武功深淺的唐叔唐志寒。

  最後,就是青菜蘿蔔分不清楚,卻每天都可以變出一桌好菜的風騷煮飯婆——柳風綾。

  這次,最先發出疑問的人是胡千年,他對於傅樂樂竟然想要乖乖還債給封笑湖的舉動感到非常不解。

  然而,不只是他,只要稍微曉得她樞門性格的人,都會感到奇怪,唐志寒聳肩道:「誰知道?說不定她心裏正計畫著要如何帶我們連夜逃跑,讓封笑湖完全找不到人要債呢!」

  「嗯,這聽起來比較像她的個性。」柳風綾一邊說著,一邊坐著削著蘿蔔,似乎完全沒有發現那根蘿蔔已經被她削得比手指頭還細了!

  突然,輕脆一聲,咦?斷了?柳風綾這時才注意到,不過為時已晚,算了,她隨手把蘿蔔往旁邊一扔,拿起另外一根繼續削起來。

  宋東風煞有介事地歎了口氣,撚著花白的鬍子思忖道:「樂樂那丫頭以前不是這樣子的呀!」

  「對呀!她很可愛的說……」柳風綾非常激動地附和,一根粗粗的蘿蔔竟然被她看起來瘦弱的手臂折成兩半,「她以前是這麽天真、美麗、活潑、又爛漫,現在……嗚,現在的樂樂已經被錢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說完,她痛心地低頭,一副看起來就很悲傷懷念的樣子,撫著紅通的蘿蔔,好像那就是傅樂樂本人一樣。

  「樂樂現在還是很可愛又美麗。」唐志寒忍不住出言糾正地!接著道:「我們不能讓樂樂這樣下去,一定要想辦法把她變回以前那樣天真、活潑又可愛的樣子。」

  「沒錯,可是我們應該怎麽做呢?」胡千年拋出了疑問,與同伴面面相觀,一時之間,沒有人找到解答。

  這時,撫著蘿蔔感傷過往的柳風綾忽然露出一抹微笑,媚眼一抬,緩緩地開口道:「小妹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

  「小姐,聽說你今天晚上要去見那個封公子?」隔天過午,柳風綾跑到了傅樂樂的房裏,開門見山,一針見血劈頭就問。

  「沒錯,柳姨,人家都已經派人來邀請了,我沒有理由不去呀!」傅樂樂坐在梳裝銅鏡前,簡簡單單地讓弄花在頭上梳了小髻,餘下的青絲技落在肩畔,形成兩道又黑又亮的發瀑。

  「那當然,不過,小姐,你可是我們傅家的新主子,是傅家的表率,看了你,就好像看到咱們傅家,是不?」柳風綾開始非常努力地在她的身後諂媚、鼓吹、外加勸說。

  「柳姨,我不懂,你這是什麽意思?」傅樂樂回頭望著她,小臉佈滿了疑惑,頗為不解地輕搖這。

  「老爺讓你念了這麽多年書,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女為悅已者容嘛!」柳風綾見她一臉迷糊不解的模樣,加倍努力地遊說。

  「我又不喜歡封笑湖,沒必要為他特地打扮。」想唬她?門兒都沒有,傅樂樂非常聰明地不上當,聳了聳纖肩。

  柳風綾毫不氣餒,再接再厲地說道:「可是,我們不是欠了人家很多錢嗎?封笑湖是什麽人?他可是個男人呢!男人最喜歡看女人美美的樣子,只要美人輕輕一笑,就什麽事情都好辦了……」

  還不等她說完,傅樂樂就勾起了紅菱般的小嘴兒,竊竊地笑了,「柳姨,你今天真聰明,不點醒我都忘了呢!弄花,快點,替我重新梳頭。」她興奮地回首鏡前,任弄花擺弄梳理。

  這時,以為自己會說到口水都乾了才能得逞的柳風綾愣了一愣,完全沒有料想到樂樂這個小丫頭會如此輕易中計,難道,她想要去求封笑湖答應她什麽天大的事情嗎?

  傅樂樂才不管她想什麽,笑看著鏡中的自己,一雙檀黑如墨的眼瞳眯起閃亮的譎意,似乎正在心底盤算著,紅唇微勻的笑意不禁更深了。

  「對了,封公子約你到哪里見面?」柳風綾不忘追問,這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是沒問到的話,她回去之後很難交差了事。

  「百花樓。」

  「呃?」等等……她有沒有聽錯,百花樓?那、那不是煙花柳地嗎?柳風綾欲言又止,非常掙扎,考慮著要不要告訴樂樂實話,說那並不是什麽良家婦女會去的好地方——-

  結果,百般掙扎之下,柳風綾還是決定不要告訴傅樂樂實情,免得她反悔突然間不想見封笑湖,壞了老天賜給傳家的大好機會。

  入夜,萬物俱寂,才正是青樓笙歌樂舞,大肆作樂的好時機。

  「傅小姐,請跟我來,千萬不要跟丟了喔。」梁公實眼觀四圍,耳聽八方,生怕好色之徒盯上了傅樂樂俏麗絕美的姿色。

  「你確定你們主子的在這裏?」她一身素白的衣衫穿梭在撩亂的五顏六色之中,顯得格外突兀。

  「沒錯,他人就在樓上的閣樓裏,吩咐說只要看到你,就帶你上樓去。」梁公實眼尖揮開一隻伸向她裙擺的椽山之爪,不動聲色。

  「我知道了。」

  她微笑滿面,卻忍不住在心底嘀咕了起來,一閃神,不小心就踩過了另一隻從底下采上來的好色魔掌,男人的慘叫沒一刻就被悠揚的絲竹聲給淹沒,完全融成一片。

  她心想,封笑湖那個男人到底有沒有搞錯?妓院,這是平常人會想出來的會面場所嗎?她頗是質疑地想。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心裏的如意算盤可是已經敲得很響,可不能就此打住,前功盡棄了。

  她拾起裙擺,昂起雪白的小臉,隨步上了通往二樓的階梯——

  「封爺,你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竟然教一個年紀小小的女娃兒來百花樓參觀你飲酒作樂,風流花心的模樣。」

  朱顏閣中,不時地傳出笑語吟吟,男人與女人狀似親蔫地臥靠在合樓情裏側的扶靠,那正是花魁拂紅隨侍一旁,細心地為封笑湖斟酒,暢談天地事,話餘,她淡淡地笑提出疑問。

  「她都已經認定我是一個花心公子哥兒,讓她親眼瞧瞧也好,就當作是替她長智慧吧,」封笑湖把玩著酒杯!唇畔勾起一道不明顯的微笑。

  「我覺得封爺的話聽起來有點嘔氣,不像你平常的為人。」拂紅似乎不太相信,卻笑得嬌媚,杏眼兒眯得極細,一點兒都不會教人感覺出她具有相當威脅性的精明。

  「那在你眼中,我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封笑湖卻是從一開始就深知拂紅的城府極探,擱下了酒杯,挑眉笑著反問道。

  「你呀!恰似了一首詞兒……身似何師全敷粉,心如韓壽愛偷香,天賦與輕狂,微雨後,薄翅膩*光,才伴遊客來小院,又隨飛絮過東牆,長是……」她故意頓了一頓,才又接著道:「為花忙。」

  聞言,封笑湖肆惜地大笑,笑執起她粉白的柔萸湊在唇畔輕吻,眼神邪魅地抬起,直勾勾地瞅著地,道:「如果我真是那風流的蝶兒,誰又會是那朵嬌豔的花兒呢?」

  「那位幸運兒絕對不會是拂紅,封爺,咱們心知肚明,不是嗎?」她吟吟一笑,用空下的另一隻手重新為他斟滿了酒,將酒杯舉到了他的唇畔,略微沾到了他棱角分明的優美薄唇。

  封笑湖笑而不語,略微仰起首,喝下美人親手喂飲的酒汁,這時,門響了幾聲,隨即應聲開放,他眼角餘光瞥見了一縷雪白身影佇立在洞開的門扇間,一張雪白剔透的臉蛋兒透出些微驚訝。

  「呃……」

  傅樂樂呆愣在原地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望著男人與女人異常親密的煨酒舉動,加上好像還有後續動作的架勢,教她覺得自己好像應該敲門再重新來過一遍會比較好,不過,眼前的情況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既然你已經進來了,就過來這裏吧!」封笑湖的語氣曖昧含笑,與拂紅之間一直保持著親蔫的態勢。

  「可是我好像打擾到你們……」說著,傅樂樂澄亮的雙眸一直盯著他不放,嬌豔欲滴的紅唇不自覺地撅了起來。

  賢京說得沒錯,他果真長得不差,飛挺的劍眉,高挺的鼻樑,絲毫無損他唇紅齒白的俊秀,往後挽成一束的黑髮更突顯出他有型的臉龐,一抹似笑非笑的勾痕,恰如了他斜倚在臥靠上坐擁美人不羈的模樣。

  他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刻意與她四目相交,一點兒都不避諱,直教她心窩兒一陣不舒坦,心跳得飛快。

  「不,你什麽人都沒有打擾到,進來。」他微笑,沉聲催喚道。

  她昂起小臉,咬著櫻唇緩緩搖首,靈溜溜的眼珠子不自覺地瞟向他身畔的拂紅,問聲道:「不要,我要回去,不打擾封公子尋歡作樂了!一

  這真不是個好的開始,她一重足,就要轉身離開!總覺得心裏不大痛快,說不出心底真確的感受,只覺得有點焦躁。

  「不准走。」他語氣問涼地喚住了她的腳步,似乎料准了她絕對離不開似的,倚臥的碩岸身軀一動也不動。

  「咦?我為什麽不能走?腳長在我身上,我偏要走,現在就走!」她回首睜眯起黑眸,似有不悅地瞪他。

  「你顯然沒有我手下說的那般聰明,虧他在我面前把你捧上了天,如今巨,也不過爾爾,只是一個尋常的黃毛丫頭罷了!」他笑諷道。

  「你——好,我留下,你要做什麽就請隨便吧!我不介意上她感到氣結,被他的話給氣到了,完全失去了理智,雙腳像是被沾了膠似的,站在原地完全拔不開來。

  「就算我在你面前與她歡愛,你也一樣不走嗎?」他挑眉笑問,似乎不安好心眼。

  「你——」該死,他到底把她當作什麽人了?是他們助興的工具嗎?傅樂樂深吸了日氣,一絲笑意間過眸底,小嘴一扁,竟驀然嗚嗚地哭了起來,「來這裏之前,人家都跟我說你封公子是個正人君子,結果……結果你竟然要用那種很色、很色的那種事情污染我這個十六歲的少女,我好可憐,竟然還真的相信人家所說的話……」

  聞言,拂紅偷觀了封笑湖錯愕的俊臉一眼,忍不住掩嘴竊笑,料想他大概也沒有想到傅樂樂會用這一招回擊他。

  「人家是誰?」他似乎開始覺得好玩,挪正身軀,拉開了他與拂紅之間的距離,盤起長腿正視著她。

  「很多人。」她含糊地說道。

  「說個名字來聽聽,說不定我認識其中幾個。」他不死心地追問,煞有介事地擺出一副很認真的神情。

  「嗯——你全部都不認識。」一顆好不容易才擠出來的淚珠掛在她的眼睫上,傅樂樂閃爍其詞,聳了聳懺肩。

  「是我不認識,還是根本就沒有這些人?」他直接挑明瞭說,滿意的表情似乎是因為喜歡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

  「呃……」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一雙鬼溜的眼珠子滴俐俐地轉著,完全就是一副被拆穿的心虛樣,「當然有,這些人呀……」

  「傅姑娘。」這時,拂紅收到了封笑湖的眼色,緩緩地站起身,端起了一旁的酒壺杯盅,似乎就要退出,臨行之前,經過樂樂的身旁,壓低了嗓音,附在她的耳邊低語道:「這長安城裏……不,該說全天下,是不太可能有人這麽說咱們封爺的,他早就看穿你撒的謊了。」

  「什麽?!」樂樂聞言大驚失色,一張清靈絕俗的小臉頓時慘白,同樣回以低細的嗓音,道:「那他——他為什麽不拆穿我就算了?」

  「如果這麽容易就讓遊戲結束的話,他就不叫封笑湖了!傅姑娘,你自個兒小心一點了!在你面前的男人是一隻會吃人的老虎,可千萬別小觀了他呀!」語畢,拂紅若有深思地笑瞥了傅樂樂一眼,才步出房門。

  她隨手將門給帶上,徒留下了封笑湖與博樂樂兩人相看無言,與一室突如其來的岑寂。

  傅樂樂站在原地沒有移動的意思,似乎想與他就這樣僵持著,過了一會兒,封笑湖忽然迷人地笑了笑,展開了一雙長腿,站了起身,高大修長的身影朝她逐漸逼近……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9-10-2 00:08:17

第三章

  「喂——」

  「站住,不要過來了!」

  傅樂樂揮舞著一雙不甚具有威脅感的柔夷,試圖阻止他的逐漸逼近,靈秀的小臉青白不定。

  「為什麽?我倒是覺得我們該親近、親近,好讓我表示一下身為人家債主的誠意,免得教人以為我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什麽……呃,對了,吃人不吐骨頭的白骨精嘛!」他一字不漏照實地覆述她之前對他的形容,話氣調侃,眉目輕佻戲弄。

  「咦?你、你……」糟糕,他怎麽全部都知道了?她在心底暗叫了聲慘,飛快地轉動腦筋,想要為自己的譭謗解釋一番。

  唉,她能夠說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白骨精其實也沒有那度糟,也不過就是她一時糊塗,心直口快,就在完全沒有心機的情況下吐露了真言,請他大人有大量,原涼她小女子的真誠率直嗎?

  嗯……聽起來好像具有一點點說服力,只不過急待她再加油添醋一番,說不定可以順利了混過去呢!

  「你在想什麽?想我這個身為人家債主的人還靠得不夠近,誠意不夠嗎?」他笑笑地說,又往前邁進了一步。

  「不!絕對不是這樣子的,我只是想說……」她用力地吞了口口水,發現自己無論左想、右想,都想不出來怎麽樣自圓其說。

  本來就是嘛!一隻白骨精明明就這麽壞,她還是硬要把他說成空前絕後、奇葩般的大好人,她可真是想不開,故意為難自己了!

  「不是嗎?喔,我知道了,你是想說我封笑湖只是花花公子,是個專門做放高利貸那種缺德事的大壞蛋?」隨著他談笑風生,轉眼間,他玄黑色的衣袂飄揚而至,站定在她的身前不到半尺的地方,居高臨下睥睨嬌小的她。

  「呃?呃……」

  她張口結舌,抬起小臉愣愣地望著他,差點就要老實地點頭,奇怪,她總覺得自己似乎應該稱讚他一聲,一般人很少這麽有自知之明呢!他真不愧是從專幹缺德事的封家出身的,果真就是不太一樣。

  不過,她還是不要說好了,免得他只不過是故意說反話諷刺自己,骨子裏根本就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壓根兒容不得別人說他壞話。

  她想自己好歹也是個聰明人,才不會傻得跳進他所設的陷阱裏,否則她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呢!傅樂樂非常自滿得意地想道。

  他瞥見了她小臉漾上了詭譎的笑容,隱的猜出她那顆小腦袋瓜子裏一定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正在打轉著,不過,他不出言點破,繼續偽裝善良的嘴臉,笑道:「我想,你既然笑得這麽開心,一定是已經很滿意我這個債主表現出來的真心誠意羅?」

  「什麽?」

  傅樂樂瞪大了水亮清澈的眸子,圓張了小嘴兒,愕荃著他一副看起來就不使好意的笑臉,心想,完了,難道她一時閃神,漏聽了他什麽話嗎?什麽真心,什麽誠意?她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呀!

  「原來,你還是沒有感受我的一片熾誠,好吧!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應該坐下來,好好培養一下債主與欠債人的感情呢?」

  封笑湖邪惡地笑笑,繼續用他的花言巧語誘拐她,大掌冷不防地握起她細白的柔萸,往臥榻步去。

  「培善感情?什麽感情?等等……等等!我感受到了,就……就是誠意嘛!很好,你的誠意,我感同身受,受寵若驚,封笑湖……不,是封公子,我想我們不需要……不需要再培養了吧?」

  什麽受寵若驚?她簡直就是驚嚇萬分!傅樂樂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邀約給嚇了一大跳,一雙水眸不斷地往門日瞟過去,不停地想掙開他的箝制,已經開始在心裏計畫逃跑的路線。

  「那你倒是說說看,我的誠意是什麽樣子呢?」他完全明白她的搪塞,明知故問道。

  「呃?」她張口結舌,完全錯愕,只顧著不要被他拉過去,拚命地在心底我形容詞,「樣子?就是……就是誠意……就是誠意嘛!」

  「我想,一定是我的誠意還不夠,所以才會令你無以名狀,沒關係,我們有一整個晚上的時間,可慢慢來。」說著,封笑湖將她更拉近臥榻半步,非常親切地招呼著。

  「不不……不用了!我習慣早睡,所以現在已經頭腦不清,思緒混沌,為了不要做出一些兩個人以後都會後悔的決定,封公子,我建議咱們改天再聊,後會有期。」她視那張臥榻如蛇蠍,死命地別開小臉,瞧都不敢瞧一眼。

  這裏是妓院,他是個花花公子,而那張臥榻寬敞到足以讓他們兩個人在上面做出任何事情,至於是什麽事情呢?她不敢再深入去想了。

  「何必這麽急著回去呢?花前月下,我覺得與你一見如故,不如咱們兩人就把酒言歡,不醉不歸,如何?」他調戲地提議道,斂眸瞧見她紅白不定的小臉,心底覺得好笑,就更喜歡逗她了。

  「不不……不用了,酒喝多了容易做錯事,而且樂樂不會喝酒,至於封公子的好意,樂樂心領了!」她連忙拒絕,心裏暗道,誰要跟他一見如故?沒有「一見成仇」就已經不錯了!

  「可是,我覺得我們還是需要一起談談心,瞭解一下彼此,免得被你以為我這個身為債主的人沒血沒淚,存在不必要的誤會,你覺得呢?」他冷不防低首嗅聞著她發絲的馨香,突如其來的親蔫舉動教她嚇跳了三步遠。

  「你——明明就是、就是……」撫著彷佛被他愛撫過的發梢,瞥見他充滿邪惡笑意的黑眸,傅樂樂頓時覺得自己被他給玩弄了。

  「是什麽?靠過來1點,我們之間不需要有距離,親近一點恍較好。」說著,他長臂一攬,牢實地把她嬌小的身於摟進懷裏,一副非常自在的神態。

  「啊——」她在他的懷裏慘叫,不停地推打著他強健有力的長軀,「放開我!封笑湖,你這個登徒子,快點放開我!」

  「你終於說出真心話了,小東西,原來,在你的心底,我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個放高利貸的吸金白骨精以及風流痞子,我真傷心。」他低歎了聲,把她抱得更緊,彷佛在慰藉傷心。

  這個小妮子真是好玩極了!上天似乎送了他一個非常不錯的禮物。封笑湖滿意地笑想著。

  她快喘不過氣來了啦!傅樂樂覺得自己會被他給謀殺掉,在他的懷裏扭動得像條蟲兒似的,「封笑湖,男女授受不親,你快點放開我啦!」

  「噓,不要說話。」他忽然溫柔地示意她噤口,唇畔勾泛笑意,抬起深雋的黑眸直定定地瞧著房門。

  「怎麽了?」她睜圓檀黑的眸子,不解地問,一時之間忘了為自己的清白做掙扎,以為門外發生了什麽不尋常的事情。

  這時,門外傳來關切的詢問聲,「封爺,裏頭發生什麽事了?需要小的帶人來幫忙嗎?」

  幫忙?傅樂樂不經意聽到這個字眼,不禁喜出望外,雙眼一亮,「有!幫我、快進來幫我脫離——」

  「不用了,不需要你們的幫忙,像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成了。」封笑湖淺笑打斷了她的求救,神秘的笑痕忽泛上了他好看的男性薄唇,他忽然俯首吻住了她紅豔微啟的小嘴兒。

  這個男人的魔掌——傅樂樂只能在心底喃完餘下的字眼。

  「唔……」她輕吟出聲,整個人被吻愣了,不禁瞪大了雙眸,被觸唇男性灼熱溫度給嚇了一大跳,片刻無法回過神來。

  門外的人猶不斷呼喊:「什麽?封爺,我聽不見你在說什麽?到底需不需要派人來幫忙……」

  不要叫了,已經來不及了……傅樂樂苦悶地心想,被他吻得七葷八素,完全無法忍考,深深覺得自己被玩弄了。

  俗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或許,就是這種道理了!

  「封爺,傅姑娘人呢?」梁公實跟在主子的身後離開百花樓,卻四顧看不見傅樂樂的蹤影。

  「她已經走了。」封笑湖唇畔染著笑意,在部下的服侍之下,迅捷的身影飛跨上馬背。

  「什麽時候?封爺,你的臉受傷了。」看見主子的臉龐布著幾道像被貓爪劃花的淺淺血痕,梁公實陷入了深深的不解中,無法理解為什麽依他主子這樣武功厲害,心思精明的人物,還會被人弄傷,

  開言,封笑湖絲毫不在意地揚起一抹淺笑,曲指不羈地拭過血痕,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喔?這個嗎?剛才采花時,不小心被一朵小花給咬傷了。」

  花會咬人?聞言,梁公實更是不明白了,他只聽說過蜜蜂會螫人,還沒聽過花兒會咬人的。

  「不明白嗎?」對笑湖神秘一笑,若有所思,「有時候,刀光劍影不見得能殺得了人,但是,人卻常被傷於花的暗香嬌豔。」

  一踏進家門,傅樂樂就受到很多關愛的眼光,柳風綾連忙拉住她,與另外三位同伴展開公堂會審。

  「小姐,他有沒有對你做出……呃……的事情?」一雙嬌媚的眼睛在樂樂的身上不停的瞧,柳風綾實在看不出來她與被送出去時的樣子有什麽不同。

  「對呀!對呀!我們一直都在擔心你會不會給他……嗯了!」胡千年欲言又止,話中有話。

  「什麽呃呃嗯嗯的,沒有呀!我們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切都好的很。」傅樂樂展開」抹微笑,咬牙切齒地說道。

  有關於封笑湖吻她的那件事,她打死絕口不提!她在心底發下狠誓,想起他剛才被自己狠狠踢了一腳,抓了一把,想必很痛吧!哼哼,真得意。

  「什麽?沒發生事情?難道……」

  是因為他們幫她打扮得不夠漂亮嗎?眾人不禁仔細打量了樂樂一眼,想不會呀!他們可是連她一根頭髮都沒有馬虎呢!

  「難道什麽?」傅樂樂挑眉疑心地問,總覺得他們聽到她與封笑湖沒發生什麽事情時,好像一臉很失望的樣子。

  是她多心了嗎?總覺得事有蹊蹺。

  「沒、沒什麽!」

  柳風綾連忙踩了唐志寒一腳,唐志寒送了胡千年一拳,胡千年捏了宋東風一把,然後一齊痛苦地扯出慶倖她平安歸來的笑容。

  「你能平安無事回來,真是太好了,樂樂小姐。」眾人異口同聲,卻紛紛在下一刻背過身去。

  柳風綾壓低了嬌嗓,暗斥道:「那個封笑湖,怎麽挑在這個時候變成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了呢?真是該死!」

  「沒錯,像咱們樂樂道麽好的貨色擺在他眼前!竟然一點都不會心動,他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呀?」唐志寒有點鄙夷地說。

  「去調查清楚,不然誤了咱們樂樂的終身!就不太好了!」胡千年向來疼愛樂樂,所以非常替她的房事幸福著想。

  「沒錯,這事情不能就此算了,立刻開始著手調查!」宋東風居四人之首,更是義不容辭,扛下了這份任務。

  傅樂樂納問地瞅著行動古怪的家人們,覺得他們真是奇怪,除此之外,她心底老是覺得還有一個更不對勁的地方,好像有什麽事情她忘了去做,到底是什麽事呢?

  「啊——」她猛然爆出一聲驚叫,嚇得眾人紛紛回首。

  「我……我……他……他……」她忘了!被封笑湖這度一吻,她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統統忘光了!

  「樂樂,你怎麽了?」眾人開始覺得她今天晚上可能被嚇得不輕,所以才會語無倫次。

  「沒、沒什麽!我要去睡覺了。」被這麽一詢問,傅樂樂卻突然住了口,低咬著嫩紅的唇辦,神情似是暗恨,轉身步入內室。

  「不見!我就是不見他!」傅樂樂非常堅決地說這,她死命地抱著柱子,就是不肯被柳風綾拉出去見客。

  一拉一扯之下,柳風綾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是專門逼良為娼的老鴨,「小姐,你先前不是很想見封笑湖的嗎?好不容易人家今天親自登門來拜前,你怎麽突然又說不想見他了?」

  「我覺得現在跟他見面,感覺……很奇怪!就是很奇怪嘛!柳姨,你不要拉我啦!」傅樂樂小臉紅通,分不清楚究竟是激烈抵抗的結果,抑或者是她此時腦海裏還一直想著他前天晚上的纏綿熱吻,反正一顆心就像小鹿般,不停地亂撞亂跳。

  現在,她的理智告訴自己:好吧!她應該要見封笑湖,因為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可是,她實在不知道那天晚上從他的懷裏逃脫,並且抓了他、踢了他之後,她今天應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他,該死!都是他的錯!誰教他要出其不意的吻她呢?活該!傅樂樂抱著柱子,倔強地心想。

  「要不然,樂樂小姐,既然你不想見他的話,那我出去請他走人羅,一柳風綾話鋒一轉,突然松了手。

  「等等!不要——」傅樂樂轉身抓住就要往外步去的柳風綾,噘起了紅唇,狀似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我出去見他就是了!」

  秋末,紅意染上了枝頭,隨著東、天的腳步接近,天氣越來越冷了,傅樂樂裏著一襲褐狐裘緣的小短澳,小臉兒被冷風吹得紅通通的,神情問問地站在小亭的邊角,寧願玩著手指,也不肯跟封笑湖說上一句話。

  「怎麽了?還不原諒我那天晚上對你的唐突舉動?」封笑湖湊近了她半步說話,俊美的臉龐逗留著戲弄的笑意。

  「你不要過來!」她沒有抬頭,只是惱羞成怒地嬌喝了聲,心窩兒裏被他瞅得直發慌。

  「為什麽?我可是一片真心誠意來跟你道歉,順便表達一下我身為債主的問候之情,小東西,你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實在是大傷我的心了!」他故作傷心狀,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兩人的距離不到半尺。

  「這麽說來,你不會再……親我了?」傅樂樂抬頭,猛然倒退了兩步,發現這個男人竟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靠她這麽近了!「你不可以過來!三尺!你不可以踏進我方圓三尺之內的地方!」

  「太遠了。」他微笑,淡聲抱怨,搖了搖頭。

  「才不會呢!對你這個大色鬼而言,三百尺都嫌太近了呢!」她撅起小嘴,嬌嗔了他一眼。

  「這真是天大的誤會呀!小東西,不過沒關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苦心。」說完,他完全不把她三尺的距離規定當成一回事,馬上又把兩個人之間的空隙補回來。

  「封笑湖,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她退到了朱色的亭柱前,完全被他逼得無路可退,只能抬起雪白精緻的小臉,很努力地瞪他,恨不得撕掉他一臉勢在必得的笑意。

  「有,我當然有在聽你說話!你想說什麽?」封笑湖俯首嗅聞著她繚繞發梢的馨香,唇畔的笑痕攙進了一絲淺淺的溫柔。

  「我想要向你再借一百兩。」她的語氣簡直就像在勒索。

  「你想要做什麽?」他好奇地問。

  「經商,還錢!」她昂起小臉,理直氣壯地回答他的問題。

  「你以為自己做得到嗎?加可不如你想像中那樣筒單呀!」這小丫頭,跟著她永遠都有新鮮事。

  「我為什麽做不到?你倒是給我一個理由,難道,你覺得我不夠聰明到可以去經商賺錢嗎?」這男人,笑得好像她很胡鬧似的!傅樂樂不悅地觀了他一眼,近似恐嚇的逼問道。

  「不,你不笨。」他緩緩搖首,笑著說出一個不可爭論的事實。

  「還是你根本就很小氣,不想借我那一百兩尺?」她忽然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因為除了什麽「笑面虎」的封號之外,她可是沒有聽說過有人形容這個男人很大方的。

  一絲詭譎的笑意門過沉黑的眸底,他毫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好,我可以借你,但是,你必須要在一個月內把那筆銀兩翻成十倍利潤,償還你們傳家積欠我的利金,如何?」

  「你是說,要我在一個月內把錢變成一千兩?這……這怎度可能嘛!封笑湖,你真不愧是封家人呀!」傅樂樂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必要稱讚他一下,否則真的是太對不起他的刻薄待人了!

  「封家人又如何?」他很感興趣地挑起眉,笑觀著地,覺得她酸溜溜的表情挺好玩。

  「黑血、黑肝、黑心腸,吃人不吐骨頭,專放高利貸,然後就可以搜括民脂民膏,坐享榮華富貴,吃香喝辣,哼!」

  她睜圓了靈黠的眸子,氣憤地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語氣,完全教人聽不出來她的重點是最後幾句,而且意思是在羡慕外加誇獎。

  聞言,封笑湖放聲大笑,對她的話感到有趣且不可置信,沉渾好聽的笑聲持續了片刻才稍歇。

  傅樂樂被他笑得小臉通紅,像極了一顆剛摘下來的蘋果般,「你……你不要笑了啦!封笑湖!」

  「好,我不笑了,可是——」他眸色一黯,忽然正經了起來,直勾勾地瞅著她俏紅的小臉,道:「既然身為封家人,好像就不能夠辜負封家人惡名昭彰的形象,聽著,如果你不能夠在一個月後替我賺進五百兩,那麽,你就必須任我處置,如何?」

  「你」她氣壞了,驀然瞪圓了靈黠如墨的眸子,這男人果真陰險狡詐,半分都不能掉以輕心。

  「如何?商人不做賠本的生意,我提出這樣的交換條件,你答應嗎?」他的眼眸淩銳如猛禽般,再度追問。

  「好,我答應了!」她昂起小臉反覦著他,毫無所畏地回著。

  她的大膽妄為頗得他的激賞,「很好,你真不愧是傅盛的女兒,好漂亮的氣魄膽量。」

  說完,他冷不防地俯首,輕吻了下她雪白柔嫩的耳朵,嚇得她飛快地搭起雙耳,氣息敗壞地吼道:

  「封笑湖!三尺,你聽見了沒有?!三尺之內,我不准你接近!」

  「聽見了,不過,跟你這樣甜美如蜜的小東西在一起,就連三厘,我都嫌太遠了。」說著,他展開雙臂將她緊緊地摟住,對她東親西親的,一副非常享受佳人在抱的表情。

  「封笑湖——」

  一陣男人的渾厚笑聲蕩在秋氣爽朗的涼風中,時而,摻和著女孩的嬌聲怒駡,迭聲喊打,笑鬧聲久久不歇。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9-10-2 00:08:34

第四章

  私底下,不遠的另外一邊

  「喂,你們看到沒有?」宋東風一臉恍然大悟,朝著同伴說道。

  唐志寒搶先點頭,「嗯,統統都看到了,原來,不是封笑湖不要樂樂,而是咱們樂樂太害羞,一直把人家推開,這真不是一個好現象。」

  「可是,封笑湖這個男人看起來太精明,而且,不是聽說他是個花花公子嗎?」胡千年稍微地從想把傅樂樂改造成天真可愛的激情中拾回一點理智,居中提出質疑。

  「人家不是都說花心的男人一日成了婚之後,就會變成愛家的好男人嗎?咱們就賭賭看嘛!」跟在一旁削蘿蔔的柳風綾插嘴,腳邊不知道已經散落多少蘿蔔的斷肢殘骸。

  咦?怎麽又斷了?柳風綾愣了一愣,完全弄不僅自己為什麽老是會把蔬果削成手指般粗細,她再度隨手將斷成兩截的蘿蔔塊往草地上一丟,乾脆讓它們化做春泥更護花。

  「傅姑娘,奉我家主子的命令,特地送來這一百兩銀子,請博姑娘當面點收一下。」梁公實揚手,示意底下的人將盛著幾錠亮澄元寶的紅錦託盤呈上,交放在廳中央的桌上。

  此舉驚動了傳家上下,封笑湖不是他們的債主嗎?哪里有債主送銀雨來給欠錢人的道理呢?一定有什麽地方出了差錯,他們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樂兒,這些銀子是怎麽一回事?」博夫人瞧了滿盆的銀而一眼,隨即擔心地將眼光投向女兒。

  「借來的。」傅樂樂聳了聳肩,心裏暗訝封笑湖的行動迅速。

  「借?向封公子借來的嗎?可是,我們不是已經欠他五千兩了?!這……這……難道是他送來要幫助我們的嗎?真是看不出來,原來封公子他也是一個好人。」傅夫人雙眸綻出慈祥的光彩,覺得這世上好人果真不少,「可是,樂兒,我覺得咱們好像不太需要人家幫助吧?」

  「我的娘呀!這世上最需要幫助的人家就是咱們!而且,弄得不好,連她這個女兒都要賠回去給他呢!傅樂樂沒好氣地瞪了母親一眼,「娘,借的意思,就是以後仍要還他的。」

  「喔,原來……」博夫人接受到女兒嚴厲的眼光,覺得有點小小的失望,雙眸頓時黯然,原來,世上的好人沒有她想像中多。

  「借了你們的錢,難道不用寫借條嗎?」樂樂揚起長睫,向梁公實提出一個最切實際的問題。

  「封爺說信得過你,所以,這次不寫借條。」梁公實頓了一頓,又笑道:「他還說,這是他身為人家債主的一點小小誠意,不成意思。」

  封笑湖這男人!他到底還要對她那一句話記恨多久?真是小氣鬼。傅樂樂在心底嘀咕了兩句,昂起雪白的小臉,黑眸紅唇閃爍著倔氣的光彩,「那就請你替我回去告訴他,就說我傅樂樂也會說到做到,絕不食言!」

  「聽到傅姑娘這句話,封爺肯定會很高興的,在下告辭了。」梁公實掬首,趕著口去告訴主子這個令人滿意的結果。

  三天後

  午後,天色正好,傅樂樂獨自一人在房裏的窗臺畔整理花草,笨拙的剪刀、永遠都落在不該的地方,難得那一盆盆可憐的花草都還不畏環境艱苦,展現出盎然生意。

  「我聽說,你到現在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小東西,真是教人替你好生著急呀!」封笑湖淺淡含笑的嗓音幽幽地從她的背後揚起。

  「你——你怎麽進來的?」她回身嚇了一大跳,瞪圓了黑眸,表情活似看見了不散的陰魂。

  聞言,他跟著點頭稱是,一抹笑意閃過眸底,低首沉吟,開始條條分析道:「太容易進來了嗎?我也這麽覺得,不過,要是有人肯帶路的話,其實進到你的房裏一點都不困難。」

  是誰把這個摧花色狼帶進她房間的?她發誓絕對要剝了那個人的皮!傅樂樂別開俏麗小臉,賭氣不看他,回頭繼續修剪花草的工作,看她手下那一株株七零八落,即將壽終正寢的花草,就知道她現在正是滿肚子烏氣。

  「怎麽?你已經知道該如何將錢變多了嗎?」

  把她惹得氣呼呼的罪魁禍首終於伸出了大掌,按下了她手裏的剪子,非常仁慈地解救了那些可憐的無辜小草。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倔強地哼了聲,掙開了他的箝制,覺得被他握過的小手,手心手背直發燙。

  封笑湖搖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涼涼地笑道:「話可不能這麽說,你不要忘了,商人最怕的就是做血本無歸的生意,我們封家人尤其如此,你知道嗎?」

  傅樂樂猛然回眸瞪著他,才站定了腳就發現他就距離自己不到半步遠,近得可以感覺到他輕呼在她發梢上的男性氣息。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可靠近我,三尺!聽見了沒有?大色鬼,離我三尺遠!」她揮手推趕他,發現他就像黏人的蒼蠅般,完全無動於衷,才稍稍可以松一口氣,他就立刻又貼上來了!

  他是存心想要來氣死她的嗎?她嬌橫了他一眼。

  「我今天來這裏只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他語帶玄機!充滿了挑逗意味地說。

  「什麽事?」傅樂樂語氣狠沖地問,忙著要跟他保持距離。她才不相信自己聽了他的話之後會很高興呢!自從這個男人的名字出現在她生命裏之後,她的心底就沒有一天高興舒坦過。

  「就在剛才,我用你的名義買下了一批草藥,金額恰恰好是一百兩銀子,待會兒記得派人去付錢哪!」

  接著,他笑看她的表情轉變家翻書一樣迅速,瞬間從氣呼呼的模樣變成錯愕,然後又在下一刻暴跳加雷。

  「你——你竟敢拿我的一百兩去買草藥?我又不是要開藥堂,也……也沒有閒情去義診窮困百姓,封笑湖,你!」她氣得小臉通紅,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雙手握成小拳頭,猛捶了他幾下。

  「我覺得這樣很好呀!小東西,人生往往有意想不到的驚喜,驚喜也常來白於平凡無奇之處,這點小道理你怎麽不懂呢?」封笑湖挑眉笑道。

  他知道自己若不點醒她,這個頑固倔強的小東西將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現在靠得有多麽近,不過,他不會笨到與自己作對,笑笑地承受她完全不具威脅的花拳繡腿,乘機抱她一把,俯首偷香。

  「我就是不僅,你這個大壞蛋,出去!不要讓我再看到你!」說完,她氣不過地瞪了他一眼,抬足送給他狠狠的一踢,忿忿地轉身步入內室。

  「這個小東西,欺負人還真是毫不留情哪!」在她的身後,封笑湖吃疼地皺起了眉心,苦笑搖頭,眸色諳氣之間暗藏玄機。

  封笑湖那個核死的男人!竟然擅自拿她那麽珍貴的一百而去買了沒用的花藥草根,真是氣死她了!

  傅樂樂坐在書案前,小臉充滿了憤怒,盯著手裏緊捏的藥商收據,有種忍不住想要把它撕碎的衝動;嗚……她的一百兩就這麽簡單從手中溜走了,都是封笑湖那個大色鬼害的啦……

  這時,門外來了稟報:「小姐,藥務府派人來求見!」

  「藥務府?」開言,傅樂樂抬眸,頗為不解,心底奇怪象藥務府這種官衙怎麽會與傅家扯上關係。

  「聽說他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非要見小姐不可。」柳風綾權充傳聲筒,其實是想一直跟在主子的身邊看熱鬧。

  「好吧!我馬上就出去見他們。」說完,傅樂樂起身走出房門,來到了正堂大廳,見到兩名官差正在等候她。

  「傅小姐。」他們恭喚了聲,客氣得有點過分,似是有求於人。

  「請問兩位官爺有何要事?」傅樂樂從容鎮靜地問。

  好歹她也當了十幾年的千金小姐,雖然現在家道中落,但她被培養了一身渾然天成的雍容貴氣,眼前這小小的場面尚難不倒她。

  「既然傅小姐直接問了,咱們就開門見山吧!我們想請傅小姐出讓目前手裏的那一批藥草,朝廷願以三百兩向傳小姐收買那一整批藥貨。」其中一名官爺開口說了。

  「三百兩?」聞言,傅樂樂借手不及,愣了半晌。

  「沒錯,傅小姐應該也知道那批藥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滋補良方,服用之

  後,能夠強身健體,延年益壽,頗受皇上以及諸位貴妃的青睞,才不久存貨就已經沒了,我們輾轉查訪,得知傳小姐剛購進了一批貨,所以前來請你高抬貴手,將整批貨賣給咱們藥務府,以解燃眉之急呀!」另一名官爺神情凝重地說道。似乎今天再不把藥帶回去,他們就統統都要完蛋了!

  因為她一直覺得被封笑湖給捉弄了,氣憤在心,完全沒有心神去理會那批草藥到底是什麽,又有何功用,直至今天,她連去瞥一眼都懶得,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神奇值錢?

  這究竟是巧合?抑或是故意安排呢?

  然而,「利」字當頭,傅樂樂完全顧不了這許多,只想趕快把錢賺回來,她揚起一雙燦亮的笑眸,道:「好,三百兩,我賣了!」

  「果真不愧是封笑湖,竟然在短短三天之內,就替咱們樂樂多賺進了二百兩銀子,看來,他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聽完柳風綾的口述,宋東風不禁出口讚美道。

  「沒錯,像他這樣的男人,一定能夠賺很多錢,把樂樂丫頭變回以前那種天真、活潑、又可愛的樣子。」唐志寒也跟著點頭稱是。

  「經過這幾天的調查,我發現封笑湖似乎並不大常去那種煙花柳地,一定也不是什麽花花公子,U前是我誤會他了。」胡千年陣前倒戈,覺得把樂樂送給封笑湖當娘子似乎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我就說嘛!樂樂與封公子一定是天生絕配,只要咱們再加把勁兒,絕對能夠成就一樁美好姻緣。」柳風綾非常得意地說,不禁閑始在心底構築地與天真、活潑、又可愛的傅樂樂一起美好生活的遠景。

  然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傅樂樂與封笑湖之間,有著一份「不成功、便成仁」的賣身約定。

  秋風涼爽,陽光照而徐暖,傅樂樂偷了浮生半日聞,像只小貓般憩在閣樓的屋頂上,一片浮雲飄過上空,忽地,男人低沉含笑的嗓音出其不意地從她的身畔飄散開來。

  「如何?我說得不錯吧!驚喜往往來自於平凡無奇之處,這下你總該相信我的話了吧?」

  她雙眸陡然一睜,就看見封笑湖不知道何時出現,就大剌剌地坐在她身旁,壓低了俊美的臉龐,湊近她的眼前,這一驚之下,害地差點滑下去,「你你怎麽又進來了?」

  他飛快地將她嬌小的身子撈住,順便往懷裏一擁,非常自然地竊暖偷香,好不怏意,「小心一點,別受了傷教我心疼哪!」

  「封笑湖,你放開我!」她俏臉一紅,連忙將他推開,一個重心不穩,眼看又要跌下去,「啊」

  他乘機又撈住她,這次可就不那麽容易被她給掙脫了,不由分說地把自己的懷抱當搖籃,任地死命推打都無動於衷,恬然一笑,道:

  「小東西,你的性子就是這麽衝動,這口才會如此便宜把貨賣出去,教你一個做商人的道理,第一次買賣談不成是很正常的,要多花些耐心,才能放長線釣大魚,知道嗎?」

  開言,傅樂樂頓時一愣,忘了要掙扎,從他的胸前抬起美眸,好奇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把東西賣了?難道,你覺得三百兩還不夠多嗎?我還以為已經賣了個很好的價錢了呢!」

  「不夠,對方是官,你就算再朵拉抬個兩倍價錢,他們都出得起,物以稀為貴,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他挑眉,好笑地歎了口氣,長指憐愛地輕繞她柔細的發。

  「八百兩?這根本就不是在做生意,簡直就是坑人嘛!封笑湖,你真不愧是一個天生的奸商,難怪可以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她冷哼了兩聲,覺得自己好像常常必須誇獎他的精明能幹,物盡其用。

  真嘔人!她氣悶地想。

  他早就已經習慣她放冷話似的誇讚方式,淡笑頜首,道:「過講了!只不過,經商貿易就是這樣,雙方你情我願,各取所需,互蒙其利上

  「就這麽現實嗎?聽起來很可怕的樣子。」她不自覺地偎進他的臂彎,模樣逗人地吐了吐小舌頭。

  「那倒也一定,端看對方是什麽身分,怎麽?你害怕了嗎?」他收緊了臂膀,俯眸直勾勾地凝觀著她。

  她嬌怯的眼光被他一逮正著,心虛不已,連忙回嘴道:「才……才沒有呢!封笑湖,你少瞧不起人,遲早有一天,我會教你刮目相看的。」

  「是嗎?那我就等著瞧。」語歇,他危險一笑,陡然按住她的後腦勺,俯首吻住了她紅潤的小嘴。

  「呃……」傅樂樂被吻得措手不及,足足愣了好半晌,全副的心神都被他熾熱的唇瓣與陽麝的男性氣息給攪亂了,不禁飄飄然。

  柔弱無骨的身子就像快要被他揉進懷裏似的,心跳飛快,全身的血液像是統統都湧進了腦袋裏,小臉通紅,被他狂肆入侵的靈活舌頭給翻弄得暈醉,最後只能無力地靠入他熾熱寬闊的胸膛,無力嬌喘。

  過了許久,封笑湖才緩緩地放開了她,如黑曜岩般照照攝人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紅撲的臉蛋,閃過一抹深思。

  後來,封笑湖就三不五時的來傅家光顧一下,超乎尋常的關愛傅樂樂,偶爾挑挑她、逗逗她,簡直就像是拿著一根彩色羽毛戲弄貓兒似的。再偶爾呢,他還會突發善心,教導一下這只小貓兒如何去狩獵食物,就當是給它一點小小的甜頭……

  她真的不能不佩服他了!

  明天,就滿一個月了。傅樂樂不敢置信地點數著帳簿裏的金額,才不過短短的一個月,封笑湖就讓她像滾雪球般,賺進了一千兩銀子。

  雖然她完全不知道這筆錢到底是從哪里生出來的,因為,他只要出現在她面前,稍微用話激一激她,她就會很生氣,然後,就會照他的話去買一堆看起來很沒有用的布帛蠻錦,然後,過沒兩天,宮廷就會傳出要辦宴會,公主貴婦們突然就會需要很多布料。

  不然,就是買買稻穀,然後又莫名其妙賣出去,轉手又是一大筆進帳,眨眼間,她就賺了一千兩了!

  一千兩耶!雖然,她還是很討厭他,誰教他常常莫名其妙出現,拐彎兒暗罵她笨,才會不懂得做生意的道理,被人家坑了。

  她對他也沒有好感——誰教他身為她的債主,光是身分就硬是高她一等,真教人心裏想到就不太舒坦。

  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根本就是個大色鬼!摟樓、抱抱、摸摸、親親,反正就在他對她「傳道、授業、解惑也」的時候,什麽色色的事情都對她做盡了!真是……可惡!

  不過,現在好像又沒有那麽討厭他了!她甚至於覺得他的心腸還不錯,才會拐彎抹角幫她賺那麽多錢,那她好像應該要去感謝他一下……

  「樂樂。」傅夫人從門口悄悄地探頭進來,偷瞥著帳房裏的女兒,「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

  「娘!」傅樂檠忽然跳起來,迫不及待地往外奔去,神色匆促地回頭道:「我要出門一趟,有事等我回來再說。」

  「可是……」傅夫人低著頭,似乎很有難言之隱,不料,話還在她嘴巴裏嚼著,傅樂樂就已經消失得只剩下一個小黑點。

  「我要跟你說的這件事情很重要,可能需要一千兩耶……」話音方落,等她再抬頭之時,就發現女兒已經消失無蹤。

  顯赫堂皇的封家大門前,停了一座小轎與幾名小廝,封笑湖與拂紅兩人相伴步出;兩人談笑風生,狀似親密。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會看著辦,拂紅,多謝你特地來告訴我這個重要的消息。」他的神情是內斂的,笑意僅只停留在唇邊的一抹淺痕中。

  「我知道封爺一定會很看重這件事情,也知道封爺一定有能力解決,拂紅告辭了。」

  就在這時,一道嬌脆的女娃兒聲陡然場起,「封笑湖!」

  聞喚,封笑湖眸光一側,就瞧見傅樂樂跨坐在馬背上,距離他們不到百尺遠,他唇畔的笑意忽然擴大開來,緩緩地滲入森黑的眼眸。

  「小東西,你怎麽想到要來看我了?真是教我受寵若驚哪!」他笑看著她翻身下馬,沖到他的面前,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

  「封笑湖!你這個大色鬼!最好得花柳病死掉算了啦!」她撅起紅唇,用力地往他的膝蓋一踢,踢得他措手不及。

  「你——」封笑湖吃痛地皺起眉心,神情略顯驚愕,俯眸觀著她如一只小刺蝟般,使出了渾身解數。

  「大色鬼!封笑湖,你以後就別來找我,否則……哼!」傅樂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旋即忿忿地跳上馬背,急騁而去。

  「小東西!」他一瞬也不瞬地目送著她疾揚而去的背影,忍不住又氣又笑,仿佛對她這個壞寶貝感到無可奈何,忍不住苦笑道:「簡直要命,她這個小東西可真是喜歡踢我,而且還越來越用力,看來我改天不教訓她一下,似乎不行了。」

  「封爺,你難道看不出來嗎?」站在一旁的拂紅吟吟嬌笑,指出一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事實,「她吃醋了!」

  「吃醋?拂紅,她……你別跟我開玩笑了,這個小東西情思遲鈍,只怕還要再等八百年才會開竅吧!」他搖首,笑駁她毫無根據的推測。

  「那可不一定,依我看來,沒開竅的人是封爺您哪!千萬別小看了女兒家的心思,您沒瞧見她又氣又嘔,活似一個捉到姦夫風流證據的潑辣小娘子?雖然不過短短的一個月,怕已是今非昔此了!封爺,您聰明了一世,可千萬別糊塗這一時呀!」

  話畢,拂紅瞅了他一眼,掩唇神秘一笑,風姿款款地在下人的服侍下,登上了小轎,告辭離去。

  這有可能嗎?封笑湖愕一上當場,片刻回不過神來,眸色不禁一斂;不可否認,當他聽見拂紅的推論時,不禁心旌神動了下,只是,樂樂那個小妮子真的會為了他而大吃飛醋嗎?

  老實說!他不敢奢望呀!

  大色鬼!大壞蛋,

  封笑湖那個好色的臭男人!她絕對不會原諒他,

  傅樂樂低咬著嫩唇,一臉氣惱怒惠,嬌小的身於沐浴在快馬勁風之中,眼圈兒不禁微微地泛紅了。

  她不會喜歡他的!絕對不會!傅樂樂在心底不斷地重複說服自己,眨去了眸中的淚意,昂首迎風,揚起了她柔黑的發瀑與雪白的衣袂,充分地展現了不屬於柔弱外表的驕傲與倔氣。

  她是不哭的。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9-10-2 00:08:53

第五章

  「走開!你還來幹什麽?我不要見到你!只要一見到你就覺得……覺得討厭!」傅樂樂快步走在院子裏,故意走得九彎十八拐,企圖甩掉黏在她身後不放的封笑湖。

  無奈,他的腿長,腳程就是比她快一步,「小東西,你生氣了?」

  「我才沒有!色鬼!只要看到女人就色迷迷的樣子,我最討厭像你這種人了啦!」

  說著,傅樂樂沖進自己的房裏!打算把自己反鎖在裏面,不料,待她關上門時,就發現他已經閃身跟了進來,筒直如影隨形。

  「你——」她氣得兩眼發昏,這男人怎度可以一直把她惹得如此生氣,

  「三尺!聽見沒有,離我三尺遠!」

  她揮舞小手,像要趕走討人厭的蒼蠅。

  「我不要。」他硬是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成三厘多一點點,俯眸笑著她,道:「咱們共處一室,應該要好好把握機會,談談情、說說愛……」

  「誰要跟你談情說愛?」她用力把他推開,轉身拉開木拴,但任憑她死拉活拉,門板卻是文風不動,「奇怪,門打不開了?」

  縱使只是一道細微的聲響,封笑湖也是萬分確定那是有人從門外落鎖的聲音,他不禁笑歎,那些人的作法可真是夠絕了!「小東西!我們很可能被人鎖住,一時半刻只怕是出不去了。」

  「鎖住了?」

  她問言錯愕,自己竟然被鎖在房間裏了?內賊!他們傅家一定出了內賊,存心把她出賣給封笑湖!她橫了他一眼,開始拍門求救,「不要!我才不要跟你這個大色鬼鎖在一塊兒,喂!門外有沒有人哪?我們被困在裏頭了!快來開門救命呀!」

  「真是的,跟我鎖在一起有什麽不好?」

  「不好!」她斬釘截鐵,一日咬定,再次重申,「就是不好。」

  「為什麽?」他淡挑起眉。

  「因為你是個大色鬼,誰知道跟你在一起會發生什麽事情?」她冷哼了兩聲,躲得遠遠的。

  「小東西,跟我說話口氣就一定要這麽衝動嗎?難道,你真的就如此不喜歡我嗎?」低沉好聽的嗓音中,摻雜著一絲近似心痛的感覺。

  她昂起雪白精緻的小臉,倔氣地說道:「沒錯,我討厭你。」

  瞬間,聽見她如此坦白無諱的話語,一抹受創的神色閃過他的眸底,然後,他依舊緩緩揚起微笑,只是笑容有點苦澀。

  「我就知道,本來以為你很可能有一點點喜歡上我,或許,這只是我的奢望吧!」他緩緩搖首,語氣低沉。

  聞言,她俏臉驀然一紅,像是忽然被他點中了心思般,沒聽出他話中的

  苦澀味道,急忙地反嘴道:「當然,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你呢?你的嘴巴這麽壞,就只知道會損人,我是最討厭你的了!」

  「好,我知道了,你就是覺得我很壞,是嗎?」他苦笑地自嘲。

  接下來,兩人之間橫互著」陣久久不去的沉默,他淩銳的黑眸盯著她不放,看著她神情脆弱地別開小臉,幽怨地向他低訴。

  「可是,我才剛剛覺得你不這麽討厭,你馬上又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你呢?才不會、不會、不會……」傅樂樂迭聲否認,忽然眼眶一紅,晶瑩的淚珠潸然滑落。

  「小東西,你怎麽說著就哭了?」把她逼哭不是他今天來此的目的,封笑湖箭步上前,呵護地把她樓進懷裏,輕拍著她纖細的肩膀。

  「我才沒哭,不爭氣!不爭氣……」她咬著唇暗罵自己軟弱,楚楚可憐的模樣,教人心疼。

  「你說,才剛剛覺得我不那麽討厭,這麽說來,你是曾經有一點點喜歡過我的羅?」他柔聲試探道。

  「現在沒有。」她否認得太快,也太不自然。

  「曾經呢?曾經有過嗎?你老實告訴我。」他催促,諾氣微硬,一副不容她拒絕回答的強硬姿態。

  「一點點……」她被他盯得心裏直發燙,小聲地承認之後,連忙附加但書,說明自己並非很喜歡他,「記住,只有一點點喔!我就只喜歡你那麽一丁點,本來嘛!就算是對小貓小狗都會有感情,我當然會對你也……」

  「說話不要總是多一句,小東西。」

  他長臂一攬,將她牢牢地擁入懷中,由指輕撩著她耳鬢的細發,俯首在她的耳邊溫柔地笑道:「你想,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其實已經很喜歡我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被他溫熱的懷抱給弄得心慌意亂,美眸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瞧他,「不……不可能,你又花心、又風流,誰喜歡上你誰倒楣!除非……除非你不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了,否則,我就不喜歡你……」

  「如果,我說不呢?」他附上她的耳畔,曖昧地低語。

  「不怎樣?」她睜圓了美眸,昂起小臉,充滿期盼地瞅著他。

  「如果,我不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就會喜歡我了嗎?」他低沉的男性嗓音如哄、如誘,輕傾在她的耳畔。

  「嗯,一點點——」她聞言心喜,嬌嫩的嗓音細若蚊岫。

  「只有1點點?」他挑眉,似是不太滿意。

  「比一點點再多一點……然後,還要再多一點。」她不勝嬌羞,覺得自己好像透露了什麽不該說的女兒家心事,直想挖個地洞躲起來。

  「我覺得那還是不夠呀,小東西,我都已經犧牲這麽多了,你竟然還只是一點點喜歡我,那我還是去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算了!」他故意返她,語氣玩世不恭,形骸放浪。

  「封笑湖!你——」

  她氣得掄起小拳頭打他,這男人!他好可惡,她都已經說得那麽明白了,他還想要她怎麽樣?

  他大笑擒住她飛舞的小拳,把她對他的擊撲當作是投懷送抱,有力的長臂像是要將她揉入骨子裏似的蠻橫,俯唇狠狠地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兒。

  突如其來的強悍力這震懾了她,傅樂樂運足懸空,像是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似的,嬌弱無力地承迎著他放浪的熱吻,身子輕顫了起來。

  「唔……」甜膩的呻吟聲脫喉而出,她伸出纖細的雙臂,攀住他結實的肩頸,怯憐地回應著他。

  驀然,他輕而易舉地將她橫抱起來,往暖炕步去,她肩上的披帛在他的腳步之後形成一道美麗的紫痕。

  「喂……你、你要做什麽?」她怯問,心兒直悶慌了起來,眼前彷佛就要發生一件極重要的事情。

  他但笑不語,凝視著她,沉靜的氣氛,更添他眼神中的魅惑之光,下一刻,他就毫不費力地將她抱到曖炕旁,卻沒有立刻將她放下。

  「封笑湖……」她嬌嫩的嗓音微微地發抖!心裏既緊張又期待,低垂小臉不敢看他,雪頓紅通通的,她直將一張小嘴兒都咬疼了。

  他俯首用挺直的鼻樑廝磨著她的發稍,收緊臂力,讓她嬌小的身子有如陷入他寬闊的胸懷中,「我想要你,小東西。」

  「想要——」她驚訝地抬頭,只入他深邃無垠的黑眸中,心魂不禁悸動,想說的話全被哽在喉嚨裏了,「我……我不知道。」

  「你不明白,是嗎?」

  「嗯,我們不是已經抱著了嗎?」她迷糊地搖頭。

  「不夠,這是不夠的,小東西,你等一下就會知道這根本是不夠的。」他語帶玄機,埋首在她雪白柔細的頸窩中,呼吸著她馨香的氣息。

  她無法閃避,心頭有如小鹿亂撞,雪嫩的肌膚被他溫熱的男性氣息一吹,泛起了敏感的疙瘩,「別……你別這樣——-」

  他恍若未聞,鼻樑順著她細頸優美的曲線往上巡機,冷不防地含咬住她如珍珠般塋亮的耳垂,輕舔慢咬。

  「啊——」她害羞地掙扎,無措地輕顫著。

  倏忽,他邪惡一笑,家抱嬰孩般將她直立起來,將俊美的臉龐埋進她的心窩兒,感覺著她的呼吸急速加快,劇烈地起伏著。

  傅樂樂纖細的手臂搭在他的虎肩上,楚睫微顫,俯首低瞰著他埋在自己胸前,恍若嬰兒哺乳般,卻又充滿了挑逗的意味。

  她緊張得全身僵硬,像個就要溶化的泥娃娃般,除了被動的等待之外,她心底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小東西,我不會傷害你,放輕鬆一點。」他微笑,穩當地讓她落了炕,長指托起她小巧的下頷,保證道。

  「可是……可是我……」她欲言又止,揚起長睫,無助地篁著他,下一刻,地避開了他的手,身子直往炕內退去。

  她心裏又羞、又急、又怕,像是對他有著期待,可是,他一雙黑邃的眸子仿佛要吃了她一樣,她無法形容,卻又深陷其中……

  「過來。」他一手揪住她的腳踝,高大的身形順勢逼近了她,兩人的臉距離不到半指寬,「今天,我絕對不會讓你逃掉的,膽小鬼。」

  「我才沒有……」她掄起小拳,捶往他的胸膛,「我才不是膽小鬼,封笑湖!你好壞……我是真的很怕……很怕嘛……」

  她的淚水有如洪水潰決,抽噎地哭出滿腹的委屈。

  「都已經哭成這樣了,還說不是膽小鬼?」他搖頭笑歎,將她摟進懷裏,吻去她頰邊的淚。

  「你還敢說——你不只是個大色鬼,還是個大壞蛋!我不理你了啦!」她倔強地別過小臉,賭氣不瞧他。

  「真的不理我了?就連我對你這樣做,你都不理我了嗎?」他挑眉一笑,靈活的長指解開了她白色半臂的系繩,袒露出同色的糯襖,紅色肚兜上的刺繡隱約可見。

  「啊——你!我都說不理你了,你還……」

  話才出喉,傅樂樂就訝口,發現自己又被他給激將成功,跟他說了話,討厭!明明都說了不理他,終究她還是做不到!

  她這只生嫩的小羊兒,是玩不過邪惡的大野狼的;封笑湖驀然攫住她胸前一隻飽乳,夾玩住她巨端的小突起,招惹她一聲嚶嚀,壞心笑道:「小東西,舒服嗎?」

  「才……才不!」她打死也不會承認,但雙肩卻忍不住瑟縮了起來,壓抑住從他指尖帶來的快感戰慄。

  「真是嘴硬。」他猛然擄住了她,將她放倒在炕褥上,霸道得教她完全沒有招架之力,「讓我來教你,女兒家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可愛。」

  「什麽——」她倒抽了口冷息,嬌小的身子頓時被他困得動彈不能,

  「封笑湖……住手……」

  「不,已經不可能了。」他一口杜絕了她的希望,俯首封住了她紅嫩的檀口,吸吮著她唇間芳香的津蜜。

  「封……唔……」

  騫然,在他的撕扯之下,樂樂雪白色的儒澳頓時敞開,毫無保留地展現了她胸前債起的曲線,當他猛然覆住她肚兜之下一隻白腴的嬌聳之時,她發出了一聲惹人憐惜的嬌喘。

  她想逃,卻怎麽樣也逃不開,顫怯地采出一截粉嫩的小舌,回應著他深入而且纏綿的吮弄,一陣刺癢的酥麻感從她的乳尖兒漫向心窩深處,漸漸地,她的身子有若輕煙繚繞般騷癢難耐了起來。

  他勾唇一笑,很滿意她敏感的反應,大手一收,猛然撩起她肚兜的下擺,激晃豔色的乳浪,好不勾人。

  「啊……」她睜大了水漾的眸子,難堪地別過小臉。

  放開了她的唇,他凝視了她白裏透紅的小臉一眼,俯首像只舔舐油杯的貓兒般,伸出舌頭舔吻著她粉櫻色的乳頭,另一手則是更不安分地往地的下擺直接探夫,撩起了她輕如蟬翼的糯絆,長指伸入了她細薄的底褲之下,在她腿間的隱密溝壑間,尋覓揉按住她花唇問幼嫩的小核。

  「那裏……」

  樂樂一愣,發現了他的意圖,還來不及想逃,就已經被他識破念頭,纖細的身子被箝制在他強健如剛鐵般的長軀之下,動彈不得。

  他用兩指撥開她粉榴色的花瓣,菊指玩弄著地略嫌乾澀的小花蕊,瞬間,她弓起了身子,倒抽了口冷息,小腹刹那間泛起一陣痙攣的空虛感。

  她臉兒漲紅,氣息急促了起來,矜待地喊道:「不……住手……」

  逐漸地,他在她的花穴間探到一股濕濡的氣息,抬起頭,微笑地看著地露在外面的肌膚,似雪般的白哲裏泛起淺淺的粉紅,透出豔麗的光澤,不住地扭動著纖腰,試圖釋放他所施予她的煎熬快感。

  他再次加快了揉接的速度,並不時舔舐著她緊俏如松苞般的乳首,教她在他的愛撫之下,無助地嚶嚀,淫靡地款擺,不自覺地蹭近他。

  他壞心一笑,猛然撕碎了她單薄的褻褲,乍然曝露在空氣中的女性禁地,如新生的嫩蕊般,多汁飽滿,泛著水膩的光澤。

  她瞪大了眸,臉兒驀然漲紅成熟透的蘋果,夾緊白玉似的雙腿,心兒陡然無助地悶慌了起來,「不……」

  「小東西,現在才想要停止,那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了。」他邪魅一笑,扳開她的玉腿,長指撩人地在她的花徑入口盤旋了一下,旋即深入,沒一會兒,就已經埋入了小半根,引起她近似痛苦的歡愉顫抖。

  是撕扯,是疼痛,摻揉著一絲教她說不出口的異樣快感,傅樂樂從齒縫間逸出呻吟,感覺到自己身子裏最嬌軟的肌膚正被淩虐愛撫著,滋潤的蜜液從血縫中綬綬泌出。

  「封笑湖……」

  她不停地搖頭,感覺自己就快要無力招架,下身微微地發抖,咬著紅唇,雙眸流露出無聲的哀怨懇求。

  在他的肆虐之下,她私密的花蕊越來越熱,泛起一陣陣難耐的潮癢,教她不禁又慌又怕,雪肌上佈滿了細汗,花壺間泛起似有若無的空虛感,刺痛了她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

  「啊……」她忍不住輕吟出聲。

  「不要這麽心急,我的小東西。」

  「我才沒有——」

  他輕笑了聲,收手起身,笑瞅著她瞬問變得失望落寞的豔麗小臉,解落自己身上的袍衫。

  她揚起長睫,才想抗辯,卻在下一瞬間,話全沒進了喉嚨,一雙翦瞳直愣愣地盯著他,目不轉睛地瞅著他瞬間赤裸的男性胸膛充滿了憤張的力量,剛健的線條勾稱而且美麗,隨著呼吸綬緩起伏,勁道扎實的兩道臂肌非常勻稱,顯示出平時的訓練有素。

  然後,她的眼睛不知恥地往下一瞄,親眼目睹了他胯間憤張的男性雄焰,一時間,她的喉嚨乾澀,身子不自覺地發燙,更是說不出話來了。

  她不確定……真的可以嗎?頓時,膽小的想法又開始在她的心裏作祟,嗚咽了聲,她手腳並用地悄俏地往上爬。

  「你去哪里?」他眼明手快地揪住她纖巧白皙的腳踝,邪魅地盯著她,絲毫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她猛吞了口唾液,瞪圓了水亮的明眸,完全沒有意識地開始搖頭,身子不自覺地往上抬,然後又再一次地被他狠狠地拉了下來,身下的炕褥撩起了曖昧的皺折。

  「難道,你真的還以為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會讓你有反悔的機會嗎,」他一臉正經嚴肅地說完,然後故作恍然大悟道:「啊,我筒直是不敢置信呀!你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傢伙。」

  「你——」她氣惱地嘟起小嘴,這個男人的嘴巴真是壞!她覺得自己被他給嘲笑了。

  瞥見她可愛逗人的紅撲臉蛋,封笑湖忍不住大笑出聲,沉渾的笑聲從他的胸腔中低蕩出,修長挺拔的身軀再次覆落到她的身上,雙臂箝制著她,教她完全沒有選擇逃跑的機會。

  當他充滿力量的健碩胸膛觸及到她胸前兩團債起的嬌聳時,她不禁被那細緻的溫熱觸感給震懾,雪白的肌膚泛起了一陣敏感的疙瘩,從腰脊深處寬出一道麻利的快感。

  「想要嗎?」他微微地挪動身軀,故意用胸前兩抹小巧的男性突起蹭著她繃俏的小乳櫻,增添教人窒息的快感。

  「不要!」

  然而,她才剛把話說完,就忍不住低呼了聲,發現他用另一掌按住了她的雪臀,只住他胯間不知何時已獲釋放的債張欲鐵,恰恰好就擺弄在她盈滿水蜜的羞處,熨燙著她才剛初嘗過男人長指味道的瀲灩私花。

  她扭動著纖腰,避不開他磨人的折騰,火熱的氣氛,曖昧的心思,教她發現自己的下身竟然更濕、更熱了!

  「真的不要?我不信。」他挑眉一笑,耳畔聽見她一聲不自覺呼出的嚶嚀,債起的更端廝磨著她柔潤的人口。

  「你。」她氣結,開始覺得不懂,自己怎麽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像他這麽壞心眼的男人?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一抹神秘的異彩閃過他的眸底,大掌緊接住她雪白的臀瓣,昂熱的男欲緩緩地貫穿了她。

  「什麽?啊」她苦皺起美麗的小臉,無助地承迎著他的巨熱,騫然,一陣劇烈的撕扯痛楚從她的花壺深處傳出,她嗚咽出聲,「好痛……好痛……放開我……」

  他吻住她充滿抗拒言語的小嘴,男性的喉嚨間呼出聲,一頓身,猛然,他沉腰徹底穿刺她處子薄韌的血衣,完完全全地佔有了她。

  「嗯……」她無力地發出了一聲悲嗚,身子泛著疼痛的戰慄,貓兒似的小手在他的手臂上劃下幾道觸目心驚的血痕。

  然後,僅僅只是一瞬間的停滯,她才稍松了口氣,他的手指開始遊移在她身上的敏感之處,摩掌玩弄,唇間勾弄著他靈活的舌頭,催化她體內早就已經脫了軌的情欲,將她的理智拉扯成兩半。

  痛……可是,她仍舊是想要他的,

  封笑湖一眼望穿她的念頭,開始緩緩地用他的熾熱穿刺她的柔軟,起初,她疼痛地閃避,處子之血不斷從兩人的交合處淌出。

  她苦悶地搖著頭,感受著初嘗人事的痛苦、與教人迷眩的情欲,交揉成近乎痛苦的蠱惑,不斷地在她的體內昇華,最後變成了渴求。

  「唔……」她哀求出聲,小臉怖滿了潮紅,兩眼暈述,蕩漾著醉人的光華,玉白的雙腿夾緊了他的腰際,將他按向了自己。

  一抹笑意泛過他的眸底,他激烈地加快了穿刺的動作,大手揉玩著她晃浪的乳,極盡所能地撩撥著地。

  「啊……啊……」她的氣息變得斷斷續續,表情變得狂亂而且嫵媚,渴求一種解脫的快感。

  滿室水浪淫聲,男女歡愛,忽然,一陣甜美黑暗的暈眩感襲上了她的腦海,她攀上了極歡的高潮,身子劇顫了起來,因挑弄而顯得美豔的石榴色花唇承迎了他的衝刺,蠕動不止的柔嫩滑膩的花甬包環著他的火熱昂揚。

  一陣狠烈幾近殘酷的衝刺之後,他將自己深深埋入她的花壺間,噴撒出熱燙的情欲激流,再次將她帶上高峰。

  久久,歇過——

  「記住,我不准你負心,知道嗎?」她伏在他的身上,揚起長睫瞅著他,小臉紅暈未褪。

  「倘若我負心的話,那又如何呢?」他擁著她,笑啄了她臉頰一下,漫不經心地回答。

  她可是一點兒都不馬虎,嬌嗔了他一眼,認真地說道:「我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永遠。」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9-10-2 00:09:09

第六章

  「娘——」

  沒昏過去?不行,她一定要昏倒才行!

  傅樂樂看著官府的差爺搬進了一塊非常教她心痛的大匾額,匾額上題了四個令她觸目心驚的大字——「助人為樂」,她只想趕快昏倒過去,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她辛辛苦苦賺來的一千兩,竟然被她娘拿去捐給官府,救濟流離失所的難民!

  「樂兒,娘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在街上看到有人發捐獻傳單,可是都沒有人要捐錢,我就想……我就想……」傅夫人支支吾吾,低著頭不敢看女兒譴責的眼光,其餘的人則是躲在一旁不敢說話。

  「你就想那些人其實很可憐,所以想要略盡綿薄之力,幫助那些窮苦的人,對嗎?」傅樂樂冷淡地反問。

  「沒錯!樂兒,你總算知道娘的苦心了!」

  傅夫人喜出望外,像是雨過天青般抬起頭,不料卻發現暴風雨才剛剛抵達上空,正準備肆虐。

  傅樂樂氣得一口氣兒險些喘不過來,雪白的小臉頰失血色,咬牙切會道:「好得很,綿薄之力?一千雨就是你的『綿薄之力』?娘——」

  很好,她的眼前開始冒出金星,好像有暈厥的前兆,她哽著一口氣,覺得老天爺開始對她有點慈悲了。

  「小東西,氣別哽著,這樣對身體不好。」男人的大掌落在她的背上,為她輕拍順氣。

  老天爺果真對她還是殘忍的,竟然派人來解救快要成功昏倒的她!傅樂樂驀然轉首,瞧見封笑湖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她身後,一臉笑意可掬地盯著她瞧,覺得有些驚訝,道:「你……你怎麽進來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想要進來你家其實很簡單,對了,我在外面聽到了一點風聲,聽說你們傅家最近又做了大善事,特地前來……表示景仰。」他故作正經嚴肅,唇角難掩笑意。

  「哼!」她小嘴一扁,覺得自己被他看熱鬧了。

  「還有,你忘了嗎?咱們的定的一個月,今天到期了!」他微笑提醒,注意到她一臉如見到洪水猛獸的可怕表情。

  「一個月?」

  沒錯,她完了,傅樂樂瞪大了雙眼,覺得自己真的快要暈倒了,可是一顆心臟偏偏頑強得像顆石頭,所以,她只能苦著臉,垂頭喪氣道:「好吧,我知道了,你要我做什麽呢?」

  眾人面面相靦,完全不解眼前的狀況,一個月?什麽一個月?他們不約而同地覺得樂樂一臉看起來就好像大難臨頭了!

  「很簡單,我只想要天天看到你。」他溫柔一笑,瞧見她小臉充滿了不解的神色,又接箸道:「如果你能住進封府,我想,我這個心願不難達成,小東西,你覺得呢?」

  反正,現在無論他擺出多和藹可親的笑臉,傅樂樂都會覺得自己被他勒索,嗚……她的一千兩……只要有那一千兩,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娘,拜你所賜,女兒要去當他們封家的丫鬟了,請你多保重。」她撅著紅嫩的小嘴,非常成功地挑起母親的愧疚心,然後,她就很哀怨地埋著頭走回房裏收拾包袱。

  這時,看了半天熱鬧的柳風綾出口問道:「封公子,我想,其實你那句話不是要她去當丫鬟的意思吧!」

  「沒錯,不過,既然她已經誤會了……也好。」封笑湖神秘一笑,無論如何,他都非常滿意今天將拖得美人歸。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麽似的,頗富玄機地拋出一句道:「封某人能有今日,實在是多謝你們這些日子以來的鼎力相助了!」

  酒樓中,兩名江湖人交頭接耳,神色緊張兮兮,彷佛怕被別人聽見了似的,壓低了聲音。

  「聽說,那批寶藏——」其中一個較年輕的人說這,他雖然已經刻意壓低了嗓音,卻還是聲若洪鐘。

  一旁的老人連忙封住他的嘴,慌忙道:「噓!小聲點,你想早死,我老頭兒還不想奉陪呢!」

  「可是,你難道沒有聽說嗎?長安首善傅家其實根本就是裝窮,他們祖先留下來一大批財寶,否則,你以為『玉面笑虎』為什麽會看上傅家的千金?我聽說他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尋找那張寶圖了。」他這次說話就小心些了。

  「你是說,最近封家放出風聲,說他們主子要迎娶傅家千金的消息,就是因為找到實圖了嗎?」老人疑問。

  「如果不是這樣,你以為封笑湖這只會吃人的老虎,會這麽簡單看上傅家的窮千金嗎?」話中,充滿了畏懼。

  「可是,封家已經坐擁萬貫家財,怎度還跟咱們搶寶藏?」老人搖頭,不太相信。

  「不是錢,我曾經聽說這批寶藏裏有一樣至寶,不只封笑湖,天底下有無數權貴王公莫不想得到它,他們都想要一窺至寶的究竟!這消息是我從百花樓聽來的,最近長安城裏傳得可熱了呢!」

  「那……」

  這時,一名穿戴尊貴的年輕人從旁邊的桌前起身,朝他們走來,手裏提了一壇酒,笑道:「兩位大俠,這壇是上等的燒刀子,是咱們爺請一杯大俠喝的,請二位笑納!」

  長安出名的人物不少,除了惡名昭彰,以玉面笑虎稱號聞名的首富封笑湖,和出身於積善之家的慪門千金傅樂樂之外……長安城裏還有一位挺值得一提的人物。

  那就是當今的宰相千金,也是皇帝的未婚妻,日後將要母儀天下的十七歲女娃——雲懷素!

  不過,她出名的原因可不僅僅如此而已。

  夜深人靜,宰相府裏的一處小院卻燈火通明,閣樓裏映出了一男一女的影子,分別是雲家的大兒子及雲懷素二人。

  「你說又有人死了?」清嫩的嗓音透出驚訝。

  「沒錯,這次發生在長安城東郊,死了兩個,滿身酒味,應該都是被酒毒死的,聽說,他們都是這些日子在城裏打探那件事情的人,爹吩咐我去查清楚,素素,我——」

  雲懷素心知肚明,知道她這個身為八府巡按,卻懶得像一條蟲似的大哥又要委託她女扮男裝去調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而且也已經是長安城裏公開的秘密了,她只是不知道當初他憑什麽本須拿到這個官銜的,別說名不副實,根本就是有點胡鬧。

  「我知道了!大哥,只是我覺得奇怪,為什麽只要有人打探那件事情,最後都會死於非命?到底這是怎麽一因事呢?難道,真的與他有關嗎?」她神色凝重,說出心裏的猜測。

  「你指的人是笑湖嗎?」

  「沒錯,就是他!哼,等著瞧吧!封笑湖,你竟敢瞧不起我雲懷素一介女流,我這下非逮到你的狐狸尾巴不可!」她得意洋洋地說道,心底可是從來沒忘掉兩年前!封笑湖曾經嘲笑過她的不自量力!

  反正,管他有沒有這個意思,她只要看見他那張撕不掉的笑臉,就教人覺得自己好像矮他一截,被他給嘲笑了!

  「素素,封家與咱們是世交,你還要稱笑湖一聲大哥呢!」雲家老大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如果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我當然就不能認賊為兄了呀!大哥,這件事情小妹絕對會替你辦妥,放心吧!」

  哼哼,她只要想到能夠給封笑湖難堪,心裏就覺得很爽,因為那個封笑湖的勢力大到達她那個皇帝未婚夫都要給他三分薄面呢!

  「那這次大哥就仰仗你「,不過,素素,你要小心,千萬別教爹跟你那個位高權重的未婚夫給知道了,否則,要是你出了什麽差錯,只怕大哥這顆項上人頭不保啊!」雲家老大再次叮嚀。

  「哼!本姑娘出馬,豈有不成的道理?爹爹身為宰相,宮裏宮外忙得團團轉,而我那個日理萬機的未婚夫呢?根本運面都沒見過,放心啦!我不會給大哥出亂子的!」她燦爛一笑,心想自己好歹也被人說聰明機靈,這兩年來,她辦案都沒出過事,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那就好。」他笑喟了口氣,覺得有這樣的妹妹真是方便又好用,「早點睡吧!我先回去了。」

  封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對傅樂樂不好,更甚至於,他們對她簡直就是寵上了天。

  因為,她看起來就像是尊雪白的搪瓷娃娃,寶石般的明眸,鮮血似的紅嫩小嘴兒,還有一頭鳥溜亮麗的黑髮,外表嬌弱得像是隨時會被風吹走一樣,當然,因為不瞭解她,封家人並不知道,她的外表與內心倔做的個性、強韌如野草般的生命力完全不符合。

  所以,每個人都會不自覺地跟在她的身後,以防她昏倒被風吹走時,可以即時把她拉回來。

  「樂樂,這些新鮮的胡桃給你吃。」

  「哇!我最喜歡吃胡桃了!謝謝你。」傅樂樂非常高興,從封家老總管的手裏捧著一堆帶殼的胡桃,開始四處尋找可以把殼敲碎的工具。

  她來到了封笑湖的書房,打算跟他一起分享,不過,卻發現他人不在,只好聳了聳肩,把一捧胡桃放到書案上。

  這時,她正好瞧見了案前擺了…只顏色脆綠剔透,雕工精美的玉瓶,握在手裏,觸感剛剛好——拿來碎胡桃。

  她正經端坐在書案前,拿起玉瓶往胡桃一敲,就在她吃得正興高采烈之時,悲劇發生了,碧綠色的玉瓶被她硬生生地敲成兩半。

  「啊——」她驚叫了聲。

  「樂樂,我忘了,這根燭臺給你碎胡桃……」老總管很好心地拿著燭臺走進來,然後,他親眼目睹了悲劇的發生,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總管叔叔,這玉瓶好脆弱喔!一下子就破掉了!」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末日將至,非常天真無邪地說道。

  老總管的聲音顫抖得很厲害,「少爺……少爺最喜歡的……寶貝——樂樂丫頭,少爺會殺了你……你完了!樂樂,這下沒有人救得了你了!」

  很好,這個姿勢夠嫵媚誘人,很適合拿來贖罪。

  傅樂樂挪了挪身子,小鳥依人地坐在封笑湖的腿上,完全不管他現在正坐在書案前翻讀卷宗,一臉對她無可奈何的模樣……

  燭光火紅,映亮了她唇畔甜美的微笑,展開了她投懷送抱的誘騙計畫,希望他來個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她今天下午小小的無心之過。

  「小東西,你到底想做什麽?」他好笑地瞅著她在自己的懷裏蹭動半天,像只小狗在他身上找地盤似的。

  「嗯……我問你喔!你會不會介意——介意什麽東西不見了?」她一雙眼珠滴溜溜的,開始尋找最佳說詞。

  「什麽東西不見了?」他笑著反問,覺得她不夠親近似地,長臂擁緊了她的纖腰,動作開始有點不安分。

  她捂住他想偷吻自己的嘴唇,拗道:「你先說嘛!如果,現在有一樣你原本很喜歡的東西突然不見了,嗯……是在一種找都找不回來的情況喔!你會不會根生氣,很傷心?」

  「會,而且我會找出罪魁禍首。」他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挪開了她的小手,略帶薄繭的長指滑過她冰涼的粉頰,危險地笑笑,故意放冷話,「怎麽?小東西,我又沒有說要對付你,你緊張個什麽勁兒?」

  「沒、沒有啊!我哪有很緊張……那、那我們來假設有一種情況,就是那個人其實是很不小心毀了你喜歡的東西,你聽清楚了嗎?我們假設那個人不是故意的喔,你會怎麽對付他?」

  她猛吞了口唾液,冷汗直流,小心翼翼地瞅著他的反應,準備情況不對勁時,隨時落跑。

  「不是故意的呀?」他故意吊她的胃口,黑眸沉澱著危險的氣息,沉吟了半晌,才笑道:「沒關係,這種事情可以商量的嘛!」

  「真的嗎,」她開始覺得眼前出現了一絲曙光,小臉綻放燦爛的微笑,柔萸揪住了他的襟領,尋求肯定。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封笑湖輕哼了聲,他話都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要是他猜得不錯,她也應該把那件東西招供出來了吧!

  不出所料,傅樂樂緩慢地伸手從懷裏揣出犯罪證據,呈供到物主兼判官大人眼前,一口大氣兒都不敢喘,「這個小玉瓶……被我拿來敲胡桃……不小心……就碎了。」

  咦?他很理智聽完她的供詞,臉色也都沒有變耶!那是不是代表事情很可能不如老總管想像中嚴重?她小心細察,想得非常樂觀。

  不料,天色漸漸變了,一片暴風雨前的寧靜,封笑湖低沉的嗓音平淡無波,涼涼的,還有一絲森寒的笑意,「胡桃?你拿我最心愛的玉瓶去敲胡桃?很好,敲胡桃嘛,嗯?」

  完了!山而欲來風滿樓,這下子就算是白癡也知道該閃人了!傅樂樂飛快地從他的腿上跳起來,卻沒眨眼就被他接了回去,動彈不得。

  「我……我……」她很用力地吞了口唾液,給巴道:「是……是你自己說可以商量……我、我才把王瓶拿出來的……呀!」

  「我隨便說說,你就真的相信了?」他黑眸一眯,臉色不善,強硬的壓制完全不給她掙脫的機會。

  「人家都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你……你怎麽可以……」她簡直是嚇呆了,卻也不忘指控他的言而無信。

  「我有承諾過你什麽事情嗎?」他冷笑了聲,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說得理直氣壯。

  「沒、沒有,可是——」她不死心,還想再上訴。

  「可是什麽?你知不知道這只翠玉瓶絕無僅有,價值連城,多年來保獲我的喜愛,你竟然——」他故意頓了一頓,增添了緊張的氣氛,忽地,一抹邪惡的笑意躍上唇邊。

  他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充滿了無法言喻的威脅與魅惑,「你必須付出代價!不過,我想打從一開始,你就有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了吧!小東西,現在,給我乖乖的到床上去等著,」

  活色生香,淫聲浪語,旖旎的紅帳中交纏著一雙男女的胴體,傅樂樂泛紅的雪膚佈滿了細汗,張開玉腿跨坐在封笑湖的腰際,上下地套動著他火熱昂揚的欲望,不勝柔弱地嬌吟。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她咬緊了紅腫的唇瓣,無助地昂起暈紅的小臉,彷佛在討饒般,小手揪緊了紅底金錦的炕褥,擅自減緩了在他身上起伏的頻律。

  她已經不能再承受更高張的快感了,脆弱嬌嫩的花穴不知道因為多少次的高潮而變得紅豔欲滴,此時依舊滿滿地承迎著他債熾的陽鐵。

  起起、落落……

  她哽咽出聲,不自覺地扭轉纖腰。

  一瞬間,她差點就要因為花徑中的巨熱撩擦而失去了呼吸,火……她覺得自己的下身彷佛就要著了火似,泛起了劇烈的戰慄。

  「再快點,你的腰力又不夠了!!」

  封笑湖一派輕鬆地在她的身下,探掌握住她晃浪生媚的雪乳,撚玩著她繃俏如紅櫻般的乳尖兒。

  她緩緩搖頭,俯瞰箸他,美眸中春水蕩漾,淺淺地促息道:「可是……我是真的不行了……饒了、饒了我吧!」

  「不准,再多用點心,我還沒說要原諒你呢!」他一掌按住她的俏臀,腰杆用力往上一頁,直抵她柔軟的花壺保處。

  「啊……」她倒抽了一口冷息,嚶嚀出聲,揉和著他欲焰的愛液,從兩人歡合之處水潺潺地泌出。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她嬌軟無力地說道。

  「還有力氣狡辯的話,我勸你倒不如多下點功夫。」他催促道,鼓勵著她努力扭動水細的腰身。

  「我才沒有狡辯——真的已經不行了……啊……」她不停地搖頭,眼角噙著瑩淚,無力地伏倒在他的胸前。

  「嗯?」他從胸腔低哼出一聲質疑。

  「真的不行了啦……」她覺得自己的身子仿佛就快要融化了般,飽受刺激的柔軟泛著腫脹的紅榴色光澤,不自覺地劇烈蠕動,緊緊地包覆住他絲毫不受摧損的火熱男鐵。

  「是嗎?」他按住她緊俏的臀瓣,猛然翻身,讓她躺在他的身下,「那如果這樣呢?」

  說著,他雄健的腰杆猛然挺進,深深地埋入了她,熾熱的陽鐵貫穿了她柔軟的花襞,耳畔滿意地聽到了她驚喘的抽息聲。

  她嬌喘咻咻,抬眸瞥見他壞心的笑臉,可憐兮兮地指控這:「你好壞……我決定從今天起要開始罷工,以免打破東西,又被你逮到……」

  「我不介意。」他若有所指地說道,一次次強而有力地將自己送進她紅豔綻放的秘縫中。

  「什麽……」

  她還來不及問出口,就已經失去了思考的本能,在他的狂犯之下,嬌嫩的嗓音從驚呼變成了喘息,在他的懷抱中扭動不休,感覺自己體內又有一股興奮的高潮就要被解放。

  「啊……」

  瞬間,她哽息不能出聲,一陣近乎淩厲的快感從她的小腹間急速泛開,瑩白的玉體抽顫著,纖臂緊緊地抱住了他,貝般的指甲陷入了他結實健壯的背肌中,在攀上欲望顛峰的一刹那間,她喉間逸出一聲近乎苦悶的悲嗚……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9-10-2 00:09:24

第七章

  「你到底為何接近樂樂?封公子。」

  封笑湖坐在堂前的交椅」,冷冷地笑觀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古賢京,黑眸一斂,涼淡地說道:負由很簡單,不過,我想這不關你的事,賢京姑娘。」平靜無波的話氣產出濃濃的警告味。

  「如果,你真的如同城裏的人所說,是為了藏寶圖而接近她,就與我有關,我不准你傷害地!」她激動地說道,神情之間充滿了對樂樂的關愛之情。

  「我與她的事情,還輸不到你來擔心,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請恕封某人失陪了!」說著,封笑湖從容起身,就要往門外步去。

  「慢著,我可以替她還你五千兩,請封公子放過她吧!」古賢京也跟著起身喚住了他離去的腳步,急聲說道。

  一抹冷笑泛過唇邊,封笑湖沒有口頭,然而,他冷淡的態度,充滿威脅感的高大背影,教人不禁打從骨子裏發寒,「對封某人而言,那五千而不過是九牛一毛,我向不放在眼裏。」

  「你——」古賢京瞪大了雙眼,頓時感到不寒而慄,這男人這個危險至極的男人究竟意欲為何?

  「對不起,失陪了。」他淡笑頷首,信步而出,恰好在門邊遇見了好友

  北荒戮雲堡堡主龍九霄。

  龍九霄擁有一張冷峭至極的剛毅臉龐,他往門內一瞥,冷淡笑道:「我在門外統統都聽見了,笑湖,你應該也知道,放出傳家擁有藏寶圖風聲的那個人來意不善,他想置你於死地。」

  「只要別犯了我的忌諱,我可以陪他慢慢玩。」他淡聳了聳肩,表示不太在乎。

  龍九霄很不認同地冷哼了聲,道:「笑話,我很清楚,你從來都不會給人逮著弱點,又或者,你封笑湖根本就沒有弱點!認識你這麽多年,我很明白你是一個會將人慢慢玩到死的狠角色,不是嗎?」

  「我是嗎?」封笑湖不答反問,忽然縱聲大笑,帶著一身不羈的瀟灑,從龍九霄的視線中消失。

  門內,古賢京也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若有所思地盯著門階前的龍九霄,片刻無語。

  「宋伯!你怎麽來了?」

  傅樂樂興高采烈地推門而入,打斷了封笑湖與宋東風的對話,她一聽到家人來訪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趕來了。

  「夫人教我來探望你一下,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宋東風收到堂前捎來的眼色,就知道方才的話題就此打住,擇日再談。

  「很好呀!你來多久了?」她笑眯眯地說。

  俗話說:家醜不能外揚。她與封笑湖的房事當然更不能外傳了,否則她絕對要向宋東風控告他夜夜虐待的罪名。

  宋東風頓了一頓,才笑道:「有一會兒了,剛才我與封公子聊了一下閒事,等會兒還要趕回去呢!」

  「何必急著回去?封笑湖,你不留宋伯下來吃晚飯嗎?」她有點譴責地瞅了封笑湖一眼。

  「我留過了,他沒答應。」他慵懶地靠坐在堂前的交椅上,聳了聳鐵肩,表示這不關他的事。

  宋東風呵呵一笑,忙著為他辯解這:「小姐,這不是封公子的錯,托他的福,替咱們傳家在東大街開了一家小商號,最近很多人都跑來要跟咱們做生意,賺了不少錢。」

  聞言,傅樂樂瞪大了水眸,不敢置信地瞪著封笑湖,驚訝得不能自己,

  「什麽——你」

  「怎麽?終於知道我這個債主的好用之處,想要好好巴結我了嗎?如果是這樣,多用點心,我感受不到你的誠意。」他接過下人遞上的熱茶,清閒地品嘗,故意笑中帶諷,反將了她一軍。

  「誰要巴給你呀?自大狂!我不理你了,哼!」傅樂樂呱起了紅唇,拉著宋東風往外跑,心裏挺不服氣,覺得自己有時候還真的不能不討厭他,光是微微一笑,就會教人氣焰頓失,挫敗感油然而生。

  戲蕊含蓮,一點靈犀夜不眠,雞吐花冠蕊,蜂抱花須顫。

  咩!玉軟又香甜。

  神水華池,只許神先占,夜夜栽培火裏蓮!

  「這——」

  傅樂樂小臉火紅,瞅著手裏那封她從封笑湖袖抱裏搜出來的信箋,不斷地吞口水,心想:這種詩未免……未免太過淫蕩放浪了吧!

  最重要的是!這封寫滿了淫言浪語的情書,到底是誰送給封笑湖的?她雪白精緻的小臉充滿了濃濃的醋酸味兒。

  她果真不該大相信封笑湖這個花花公子!傅樂樂慢條斯理地將信箋撕碎,冷笑了聲,心裏暗暗決定了一件事情。

  近晚,趁著封笑湖沐浴淨身之時,傅樂樂躡手躡腳地接近他披掛袍衫的架子,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確定四下無人之後,準備開始行動。

  就在這時,封笑湖含笑的嗓音從她背後涼涼地揚起——

  「小東西,你在做什麽?」沐浴過後,他上身僅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子,透出不羈瀟灑的獷味,笑臉充滿了迷人懾魄的氣息。

  「沒……沒什麽。」她飛快轉身,心虛地低頭,將一雙小手藏在背後,死都不肯拿出來給他看。

  「真的?我不信。」一抹笑意泛過他深邃的眸子,鷹爪猛然出擒,揪住了她皓白的手腕。

  「啊——不要!」她驚叫了聲,閃避不及。

  然而,只見她柔嫩的小手裏空無一物,似是他多心了,封笑湖挑眉,眼神一瞥,示意道:「把你的另外一手也伸出來。」

  「好嘛!」

  傅樂樂眼見隱瞞不了了,只好乖乖地把另一隻藏在背後的小手伸出來,在他的注視之下攤開手心,一不做,二不休,她乾脆惡人先告狀道:「你瞧,沒什麽吧?不過就是我的一條手絹跟釵子,你淨要疑神疑鬼的,討厭!」

  「銀釵?手絹?小東西,你把這些東西塞進我抱子裏,到底想要做什麽?」他黑眸一眯,很感興趣地瞅著她,心底並不以為事情有如她所說般商丐

  單

  被他這麽一問,起初,樂樂有些心慌意亂,「呃」了半天之後,飛快腦袋裏編出一套勉強可信的說詞,道:

  「你沒聽說過嗎?睹物思人嘛!你把這些東西帶在身邊,想我的時候就拿出來瞧一瞧,把它們當作是我,記住喔!你要隨時隨地都很想我,想我的話,就要把它們拿出來瞧喔!」

  然後,這樣教別的女人看見了,就會知道你封笑湖是名草有主了!她在心底笑哼了幾聲,沒把真正的心思說出來,小臉充滿了詭妙的笑意。

  「是嗎,真的只是這樣嗎?」他不太相信她的說詞,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想瞧出一點端倪。

  「對,你懷疑我嗎?還是你根本就不希望我隨時都在你身邊,你也壓根兒不會想我?人家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一定是存心欺騙我的感情,才不會這樣,本來嘛,我一介小小女子,怎度可能玩得過你這個風流的笑面虎呢!我就知道自己肯定被你騙了……」

  她開始滔滔不絕,如泣如訴,煞有介事地控告他莫須有的薄幸罪名,雙手捂著小臉,嚶嚶哽咽。

  「好、好,我收下就是了!」他抱著她輕哄,伸手接下手絹與銀釵,拿她無可奈何地苦笑。

  「那你一定要常常拿出來看喔!」她從他的懷抱裏抬起小臉,淚漣漣的模樣直教人心憐不已。

  「是,我一定會照三餐加夜宵,把它們拿出來再三回味,然後拚命想念你這個小東西,行了嗎?」他疼愛地捏了下她晶瑩剔透的臉頰。

  「嗯!你答應了就不准食言喔!」她燦爛一笑,愛嬌地抱住他挺拔的虎腰,靈黠的眸子裏充滿了詭譎的光亮。

  「對了,你有瞧見我抱子裏的一封信箋嗎?」他忽然問道。

  完了!傅樂樂的心陡然漏跳了一拍,隨即乾笑道:「沒有,我什麽都沒

  瞧見,沒關係,你一定是遺忘在什麽地方了,我有空會幫你找的。」

  「你會嗎?」他眸中閃過一絲莞爾的笑意,把她抱得更緊了。

  「會,我當然會了,」她再度乾笑了兩聲,掩飾心虛。

  才怪呢,她會去替他找別的女人所送的情書,她就不叫傅樂樂,此時,一雙人兒相擁甜蜜,也管不得這許多了。

  夜,漸深漸沉。

  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這句話拿來形容長袖善舞、精明狡猾的封笑湖,一點兒都不差。

  在商場上,沒有人敢不給封笑湖面子,或許是聽說過他花名在外,急欲與他攀親附成的人特地舉辦了一場酒池內林的歡宴,難得他肯賞臉,宴席上,對方笑得合不攏嘴。

  對於身旁美人的投懷送抱,封笑湖的反應顯得非常冷淡,喝著酒,心裏納悶傅樂樂那個小妮子為什麽在他出門前特地送行,

  他不能不在意臨行前,她臉上那一抹有鬼的笑容。

  「封爺……」美人兒直往他的懷裏蹈,似乎已經發現他的無動於衷,更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要討他歡心,柔英探進了他的袍裏。

  封笑湖冷然一笑,隨手想要推開她,騫然——

  「封爺,這……」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從他袍子裏抽出一片顏色瑰紅的布錦,瞪大了雙眸。

  女子的肚兜!

  封笑湖也為之愕然,臉色一變,伸手奪過,心底覺得這件兜帕眼熱得過分,忽然,他覺得好笑,不禁搖頭莞爾,眸中透出一絲難解的詭譎異彩。

  席間,男人們忍不住苦笑,陪酒的侍女們卻是掩不住唇畔的竊笑,誰都知道,女人會在男人的懷裏塞兜帕,代表著一項很明顯的宣告,那就是這個男人歸她所有,誰也碰不得。

  然而,這個男人呢?他又如何……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9-10-2 00:09:38

第八章

  東北何靄靄,官闕人煙雲。

  長安是當朝的首善之區,四方的珍奇莫不齊湧積集,人文杳萃,裏頭藏匿著八方好手,在這樣的情況下,傳奇事蹟從來就沒有一天少過,坊間的流言自然也多了起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客棧酒樓、天橋說書,尤其是散播流言的最佳之處,向來都能吸引不少人。

  然而,這件事情卻只有行家才會知曉,朝堂上、幫會中,王公大臣、武林高手無不流傳著這樣的對話。

  「你聽說了嗎?」

  「當然,現在長安城裏誰不知道那件事情。」

  「那絕對是封笑湖,除了他,沒有人能夠有如此大的手筆。」

  「這下,長安可要有一陣子不安寧了!」

  「誰教那個人要惹上封笑湖!現在,天底下只怕有一半的賞金殺手都在等著拿取那顆人頭,我真慶倖自己不是那個人。」

  「只是我聽說對方也不太好惹,也是長安城裏屬一屬二的狠角色。」

  「我聽說,他是長安城裏的一介名流,是先帝爺跟前的一個大紅人,幾年前,為了這批寶藏,已經與封笑湖有過干戈,沒想到……唉,這場硬仗,只怕有得打了!」

  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或許是因為年關將近,許多商家都趁著這個時候把南北雜貨搬出來,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過個肥冬。

  一直以來,在長安城裏,西市就遠比東市繁華,因為這裏聚集了很多胡商,專賣稀奇的玩意兒,在古賢京的邀約之下,傅樂樂歡天喜地逛大街,心情一好,看到什麽都覺得好玩。

  「賢京,這個玩意兒真有趣,我真想要把它買下。」站在古貨采前,她手裏把玩著一只用黃玉雕刻而成的小老虎,非常可愛。

  「做什麽,」古賢京不解,覺得她的表情燦爛得過分,恍似浸淫在甜蜜之中,天真而且活潑。

  「送給封笑湖呀!你不是常說人家都叫他『笑面虎』嗎?我現在覺得一點兒都不差,他每次都笑得像這只小老虎似的無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她完全不知道從哪里得出來的結論。

  聞言,古賢京不由得苦笑,小老虎似的無害?天底下怕也只有傅樂樂會用這麽可愛的形容詞,去描述像封笑湖這樣的男人了!

  傅樂樂掏出錦囊,點數了幾兩銀子,有點心疼地買下玉虎,不過,羊毛出在羊身上,這些錢全部都是她從封笑湖那裏敲詐來的。

  就在這時,她們的身後忽然起了騷動,一抹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博樂樂的注意,「封笑湖——」

  她連忙沖上前去!顧盼尋找,卻已經不見他的蹤影,難道這是她的幻覺嗎?不!她非常真確地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他緊擰著眉,似乎承受了什麽痛苦,若有深思地瞥了她一眼,然後,就這樣不見了!

  只見人們圍住一道小巷口,議論紛紛,她無心好奇,只努力地回想,突然心慌了起來,不對勁,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樂樂,你怎麽了?」古賢京追趕上來,擔心地瞅著地蒼白的小臉。

  樂樂沒有回答她,驀然,她的眸光瞥見地上一在紅血,血跡消失在她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心裏的想法像是頓時獲得了印證,狠狠地震了一下。

  「封笑湖——」

  「你為什麽不讓我見他?他怎麽了?讓我見他!老總管,告訴我,他沒事吧?」傅樂樂拉著老總管的手,不停地追問。

  她的心跳得好快,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教她現在只想待在封笑湖的身邊,在最靠近他的地方,一步也不離開。

  「樂樂——傅小姐,主子要我轉告你,他不想見你,並且請你立刻回去傅家。」老總管為難了半晌,終於拉下臉,照實把話說出來。

  「為什麽引他為什麽突然要我回去?到底是怎麽了?我在地上看到了一攤血,他受傷了是不是?你們為什麽不讓我見他?」她被弄得好糊塗,慌得都快要哭了,紅紅的淚珠子已經在眼眶裏打轉。

  「主子沒說,我們做下人的不便猜測,傅小姐,請回吧!馬車已經在門口候著,隨時都可以出發……再見了。」老總管說完,拉開了樂樂的小手,歎了口氣,就要退下。

  「等一等,至少讓我見他一面……」她不死心地追上前,扯住老總管的袖子不放,道:「他一定是出事兒了!我不放心……」

  「出事?能出什麽事?我人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裏嗎?」封笑湖高大冷峻的身影驀然出現在堂前,一身雪白的儒抱,神情一如往常的輕鬆自在。

  「主子?」

  「封笑湖」

  「回去。」他無顧她的波然欲泣,冷冷地說道。

  「不,我不懂……」

  「我說回去,還有什麽不懂的嗎?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你聽見了嗎?」他一字一句,字字如冰珠般寒厲。

  「為什麽?我看到地上好多血,你受傷了嗎?要不要緊?」這是她最關心的事情,就算此時,她的心是那麽的痛。

  「你看我像受傷的樣子嗎?傅樂樂,回去你自己的地方吧!別再站在我的面前,礙我的眼。」他冷淡地撇開視線,不想看她。

  「不,你是怎麽了?為什麽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她走上前一步,小臉頓時變得慘白如紙。

  「離我遠一點!」他神情冷硬,微笑道:「我沒變,這才是原本的我,花了五千雨與你玩一場風流遊戲,可真是值回票價了!」

  「不……你撒謊,你不是這麽想的……」她顫聲地說,突然間覺得他離她仿佛有千百里遠。

  她看不到他的笑容,再也感覺不到他的溫柔,一刹那間,她還不死心地想再追問,然而,當她一抬眸,觸及的是他冰冷的眼神。

  驀然,她心痛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眸底噙著淚,小嘴緊閉著,似乎在忍住哽咽的衝動,然後,一顆、兩顆,接著是一串串的淚珠,不停地滾落雙頰,身子像是被他寒刃般的眼光定住了一樣,動彈不能。

  「你還不走?」

  「為什麽?至少告訴我為什麽……」她送聲地問,心裏知道她不能這樣就離開,不甘心,她不甘心!為什麽他都已經這樣傷害她了,她仍舊不死心,1刹那間竟還想緊緊握住他的手?

  「你以為我喜歡你嗎?假的,統統都是假的,你滿意了嗎?」他笑著說完,就看見她小臉上的血色褪得一滴都不剩,哽咽著,轉身逃離。

  傅樂樂從他的面前落荒而逃,帶著滿腹的傷心絕望,飛奔至門口時,恰巧與剛要入門的龍九霄與雲懷素擦身而過。

  這時,封笑湖的笑容沒有變,動作沒有更改,只是冷靜地看著她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然後,雙眼一合,昏了過去。

  「笑湖!該死,你明明受了這麽重的傷,還強撐出來……」龍九霄上前攙住,他就是在房裏發現封笑湖人不見了,才追出來尋找。

  「他到底為什麽……明明已經受了那麽重的傷……」恰好藉拜訪之名,行試探之實的雲懷素眼看著一泓赤色的烏血從封笑湖的胸前透出。

  「還看不出來嗎?男人肯捨命這麽做,通常只有一個理由,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理由!」龍九霄冷瞥了她一眼,道:「只能說,傅樂樂是一個很幸運的女子,能夠得到笑湖的庇護。」

  「他真的這麽愛她嗎?那為什麽……」他會忍心傷害傅樂樂呢?雲懷素吞吞吐吐,沒把真心話問出口。

  「因為,敵人要的是他的命!他原本不該如此輕易受傷的,只是他胸前的那把箭卻是要射到傅樂樂的身上,教他亂了步調。

  「現在,他受了這麽重的傷,讓她待在傅家,遠比在他身邊安全。同時,那張圖也真的在傅家人手裏,是他們的傅家之寶,圖裏藏著前朝遺留下來的至寶,幾十年來,傅家奉命守護寶藏,不敢稍有鬆懈,只不過,『千手真人』宋東風已經把它交給笑湖,打算當作誘出敵人的餌。」

  龍九霄冷冷一笑,又接著道:

  「大概沒有人知道,傅家的下人個個都是曾經叱吃武林的好手,在外人眼中沒落的傳家,其實上上下下都是寶。」

  「真教人難以想像。」雲懷素吐了吐小舌,驚歎道。

  「不,敵人犯了他的忌諱,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才真的教人難想像,你等著瞧吧!他不會就此甘休的。」他預言道。

  「這麽說來,那些打探寶圖的人,並不是封笑湖殺的羅?」她諾氣充滿驚訝地問道。

  龍九霄瞥了眼前這個人稱長安頭號才女的雲懷素一眼,眼光有點鄙夷,覺得她似乎沒有傳聞中聰明,冷哼了聲道:「當然不是。」

  夜晚,漆般的黑。

  傅樂樂獨自走在闖無人聲的長安城裏,安靜的街道上,她的腳步聲格外明顯剌耳,陣陣響不絕。

  原來,愛一個人是可以收放自如的,在今天以前,她從來都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他可U就這樣傷害她?如此輕易就說不愛她?

  如今,她才懂得受能夠將人折磨到心都痛了、摔了!傅樂樂顫抖地咬著唇,又一顆豆大的淚珠滾落頰邊,想起他無情的話諳,忍不住哽咽出聲。

  「小姐,請上馬車。」梁金實駕著一輛馬車,從她身後追上來。

  「走開!我不要坐他的馬車……你們玩夠了吧?不用在那裏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不希罕!」她哭吼,加快了腳步。

  「傅小姐,天色晚了,要是發生了什麽事……危險呀!」

  「發生了什麽事,又怎樣?他會在乎嗎?他不會的……他說過我們只是玩玩而已……為什麽?他怎麽可以這樣騙我……」

  「主子他……」梁公實欲言又止,知道這裏沒有他多嘴的餘地,眼前當務之急,就是趕快把她請上馬車,安全送回傅家。

  「傅小姐,你不」他的馬車,乾脆坐我的好了。」雲懷素從車窗子裏探出頭來,她坐著馬車從封家出來,才不遠就撞見了這副景況。

  「好!」賭著一口氣,傅樂樂跳上了雲家的馬車,將梁公實拋在腦後,一個人獨自傷憐。

  哈哈!雲懷素得意地竊笑,就算她是趁人之危好了!反正,今天能把傅樂樂搶上自己的馬車,她就覺得自己好像贏了封笑湖一回,好不爽快。

  然而,待她再回眸,瞅見眼前可憐楚楚的淚人兒,不禁也跟著鼻酸了起來,心裏忍不住納悶,想道:男人為了要保護自己心愛的寶貝,手段都是這麽絕情的嗎?

  「樂樂,你怎麽回來了?」胡千年納悶地問道。

  「是呀!是呀!是不是因為你不會做家事,所以被嫌棄了?沒關係,柳姨可以教你一招,我就是用這一招混過好幾年的——」柳風綾非常熱心,打算將多年的內幕秘辛來個大公開。

  「不要說了,求你們不要再說了,好不好?」她哽咽請求,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水再度滾滾而下。

  「樂兒,怎麽了?跟封公子鬧得不愉快嗎?」傅夫人心疼地喚道。他們的事情,她略有耳聞。

  傅樂樂揚起浪濕的長睫,望著母親柔和慈祥的臉龐,試圖以平靜的口氣說道:「他要我回來,別礙他的眼!他說,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真心要過我,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真的這麽說—樂樂……」宋東風一臉不信,突然間,他明白了封笑湖的意圖。

  然而博樂樂卻不明白,徒自被哭意哽咽得再也說不出話來,咬著唇,緩緩搖首,淚不停的流,眼前的景物在她的眼前變得了朧。

  原來,愛情可以任人收放自如,為什麽她從來就都不懂?她不懂,心卻已經被他折磨得好痛。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9-10-2 00:10:22

第九章

  今夜的長安城,火光彌天,輝煌燦爛得教人目不暇給。

  城東一角,完全淪陷在豔紅的大火之中,不時地遺傳來爆炸的轟然巨響,在天子腳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一切竟是意外的平靜。

  封笑湖與幾名看起來就知道身分尊貴的男人站在城樓上,他們皆是靜立不語,而他則是一臉陰惻,直勾勾地盯瞧著遠方的火光瀲淺,眉宇之間還泛著重傷之後,尚未痊癒的蒼白。

  「太快了,真是不像你的個性,我以為你會像逗玩籠中鳥一樣,把那個人慢慢玩到死呢!」其中一名男子溫文地笑道。

  「我也是這麽以為。」另一名男子跟著點頭贊同,「你變了,變得跟以前不同了!」

  封笑湖冷冷一笑,諾氣森寒道:「不,我沒變,只是,他錯就錯在一個地方,他不該妄想動我的女人!」

  「失火了!失火了!」

  今夜的長安平靜中帶著混亂,傅樂樂在柳風綾的拉扯兼推動之下,來到了大門口,看見了遠處的火光連天,心裏一愣。

  這時,唐志寒從外頭回來,迅速地朝她們接近,才站定腳,便急著說道:「封笑湖果真是一個值得信賴的男人!這把火燒得好極了。」

  聞言,傅樂樂的心裏做慌,面無表情,試圖以最冷淡的口吻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口事?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樂樂——」柳風綾聽見她驚慌的語氣,側眸一觀,才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無語凝咽了。

  火光熊熊,赤豔的火舌吞噬了半邊天的黑夜,夜風呼呼得嚇人,傅樂樂忘不掉那夜的痛徹心肺,就在那夜,他將曾經給她的憐愛全部收回,原來,愛真的可以將人折磨到這樣的地步,她的心已經痛到不能說了。

  「我不見他!這輩子我再也不要見到他,」傅樂樂站在窗臺前,望著窗外的一輪明月,精緻的小臉閃爍著怒氣。

  「可是……」柳風綾欲言又止,在她的身後來回踱步,「封家派人來說他已經——呃……」

  「已經什麽?除非他死了,我再大發慈悲去憑弔他一下,否則休想我會去見他。」樂樂故意嘴硬,冷哼了聲,心裏其實根本就沒有這種意思。

  「可是,他是真的快死了呀!」沒錯,她想了半天,就是想要告訴樂樂這件事情,柳風綾松了一日氣。

  「什麽?」傅樂樂心一寒,連忙轉身,揪住柳風綾的衣領,「你說什麽?封笑湖他——」

  「我聽說封公子被人用毒箭射傷,毒發攻心,已經沒有幾天好活了上說著,緊接著一聲歎息,增加了可倩度。

  「怎麽可能?你說詆,他才不會……他不會的……」樂樂不停地搖頭,試著說服自己,一雙纖白的柔美微微地顫抖。

  是了!那天她曾經看見地上」窪觸目驚心的鮮血;他騙她!他明明就受了很重的傷!為什麽要騙她?

  柳風綾故作譴責地瞥了她一眼,「這種事怎麽可以騙人呢?聽說封家人已經開始在準備他的後事了,樂樂,你還是堅持……」

  聽到這裏,傅樂樂心慌意亂,已經顧不得心裏正在跟封笑湖嘔氣,雪白的身影一閃,奪門而出。

  「……不見他嗎?」等到柳風綾慢慢地把嘴裏的話說完,再眨眼,就已經看不見她的人了。

  心痛到無法呼吸。

  傅樂樂站在封笑湖的床前,噙著淚,咬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無能為力地顫抖著。

  不能!她不能讓他就這樣死掉,任他拋下她不管。

  他看起來好蒼白,像是隨時會死掉一樣。

  「封笑湖……」她伸手屏開了眾人,欲話淚光流,坐到了炕邊,執起了他的大掌,哽咽道:「封笑湖……你不能死啦!」

  這時,開始有人面面相觀,什麽時候有人說封爺會死掉呢?這項指控與事實完全不符,甚至於就在剛才,他身體裏的毒才盡解而已。

  他們帶著一臉疑問,在老總管左拉省扯之下,統統被趕出了門,一時間,房裏只剩下他們兩個,聲息靜悄。

  「封笑湖……你快點睜開眼睛……不能死啦!」她嚶嚶地哭泣道,拉著他的手湊在頰邊摩掌。

  「是誰跟你說我要死了?」封笑湖陡然睜開雙眼,笑覲著她淚痕狼藉的小臉蛋,長臂一攬,重心不穩的她就這樣跌進他的懷裏。

  「你——」傅樂樂瞪大了雙眸,連忙地從他的胸前掙起身,對於完全忘我的動人演出感到羞恥,紅暈瞬襲上紛頓,難道,她被他騙了?

  「小東西,重新將你抱在懷裏的感覺真好。」他坐起身,動靜之間依稀還看得出一點虛弱。

  「聽說你受了箭傷?傷在哪里?」她冷冷地問道,需要非常克制,才沒有衝動地跳起來。

  「左胸口。」

  「是嗎?」她水眸一眯,冷不防地給了他胸口一拳。

  任憑他是鐵打的身子,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皺眉咬牙,強忍住傷口突如其來的刺痛,「你」

  「你很厲害嘛!把敵人鬥得落花流水,讓人家的老巢燒了三天三夜,現在人都還沒熄呢!我想,依照你這麽厲害,受了傷一定也不會痛,對不對?」她語氣酸溜溜地諷刺道。

  「哪有可能?小東西,你就這度忍心?我好痛。」他招著傷處,可憐兮兮地瞅著她,乘機就要將她拉進懷裏。

  傅樂樂連忙起身,飛快地跳離他三尺遠,不教他得逞,半點都不同情他,俏臉冷淡地說道:「痛……乾脆痛死你算了……藥很苦是不是?最好教大夫多加一大把黃蓮苦死你……記得要吃,苦死你最好。」

  她想叮嚀他記得吃藥療傷,只是,她心裏很嘔,每當她想要表達情感時,話總是不必要地多了一句。

  封笑湖搖頭笑歎,朝她伸出手,柔聲呼喚道:「小東西,過來我身邊,你聽我說……」

  「天色很晚,我要回去了,記住,下次見面時,我要你離我三百尺遠,不准靠近我!」

  說完,她的雙腳卻像是定住了般,美眸擔心地瞟了他受傷的胸口一眼,過了好半晌,才低咬著嫩唇,轉身離去。

  「樂樂!」他在她的身後呼喊,望著她消失的背影,不禁搖頭苦笑!她這個心思彆扭的小妮子,真教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輪明月,滿天繁星;一雙人兒,兩地相思。

  他想見她,卻不得其門而入。

  她不想理睬他,卻常常會在半夜裏睡不入眠。

  想她。

  想他。

  她肯跟他說話了嗎?

  他傷好些了嗎?

  銀月下,封笑湖獨自一人站在水亭中,憑欄而立,手裏把玩著她那天偷偷塞進他衣袋裏的紅兜帕,忍不住再度莞爾,還記得那天她害他被人給取笑了,她那個善妒的小傢伙……

  此時的傅樂樂正倚在窗邊,遙望著明月,小手握著那天她在市集裏買下,卻沒來得及送出手的黃玉小虎,精緻的小臉泛著哀傷,為什麽到了這個時候,她仍然忍不住想見他?

  為什麽她的、他的一舉一動,她的、他的一顰一笑,都能夠左右他與她的心呢?他不懂,她亦然。

  「你怎麽來了?樂樂她呢?還好嗎?」

  封笑湖發現沒有自己想見的人兒,語氣變得漫不經心,躺在臥靠上閉目養神,一派悠然。

  柳風綾隨便挑了一張椅子坐下,覺得自己好像不太滿意他的態度,有必要教訓一下才對,「嗯……不好,她現在不大方便出門,非常不方便,一出門就會有生命的危險。」

  「為什麽?」他不是已經將敵人全部殲滅了嗎?封笑湖猛然直起上身,挑起眉,質疑地眯細了黑眸。

  「你這個罪魁禍首竟敢問我為什麽?昨晚咱們傅家請了大夫,你知道嗎?」柳風綾大啖女婢呈上來的玫瑰松糕,笑眯眯地問。

  「我知道。」他躺回臥靠上,不經心地輕哼了聲,話回得好像稀鬆平常,實際上,其中大有內幕。

  「果然,只要與咱們樂樂丫頭有關,就沒有一件事情逃得過封公子的視線,大夫說她只是被你氣到心血不調,要多休養幾天。」柳風綾故意挖苦,笑看他錯愕的臉色,「她有身孕了!」

  嘿嘿,這下更錯愕了吧!她感到沾沾自喜。

  「樂樂她——」

  除了錯愕之外,封笑湖更是喜出望外,猛然站起身來,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能夠立刻把心愛的小人兒抱在懷裏,最好能抱著她轉上一圈,以表達內心的喜悅。

  孩子!她肚子裏有了他的骨肉!

  柳風綾卻不安好心,故意潑冷水道:「所以羅,我們現在正在找誰來當這孩子的父親,嗯……我們家樂樂好歹也構得上國色天香的邊邊,我想,一定會有很多人搶著當她的相公,我們這下可要傷腦筋了……」

  「你們敢!孩子是我的,誰都不准動。」他沉聲警告,臉色陰惻不善,一掌按在幾上,一旁的水杯頓時成了碎片。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柳風綾,也不由得被他深厚的內力嚇了一跳,平常的武功高手都不見得能做到,更何況他才傷重剛愈。

  她勉強鎮定心神,笑道:「嘖嘖,你承認得真快,不愧是敢作敢當的封笑湖,好吧!我們正式決定把樂樂送給你了,日子就挑在金吾不禁的元宵夜,我會想辦法把她帶去放燈的安福門瞧熱鬧,因為那兒的煙花漂亮,接下來的……就看你了!」

  嘿嘿!像他這麽厲害又多金的男人,她就不信看不到樂樂變回去以前那種可愛、天真、又活潑的模樣!她暗敲著如意算盤。

  「我會的。」他堅決而肯定地回答。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9-10-2 00:10:33

第十章

  柳姨怎麽可以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裏?

  傅樂樂非常哀怨地站在燈花燦爛的安福門前,看著眼前人來人往,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被柳風綾拋棄在這裏。

  「小東西。」她的身後揚起一道男人憐愛的叫喚。

  聞聲,傅樂樂震驚地回眸,倒退了兩步,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的男人,顫聲道:「你——怎麽是你?」

  「為什麽不能是我?小東西,我終於能見到你了。」封笑湖步近她,想要將她摟進懷裏。

  「你離我遠一點!」她問哼了聲,用力地踢了他一腳,拔腿就跑。

  「又踢我?這小傢伙……」封笑湖無奈地低斥了聲,發現自己縱有一身超強本領,也逃不過她的「無影腳」,眼下他只能沒轍地追上去。

  奈何,她跑。

  無奈,他追。

  她又跑,他再追,似乎打定了主意,勢必追到她為止。

  「不要過來!」她回首警告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在人群中飛奔,不忘重申遊戲規則,「離我三百尺,你聽見沒有?」

  「小心你的身子。」他急切叮嚀。

  「不用你管!」她冷哼了聲,嫌他雞婆,心裏卻暗訝他為什麽會知道她身子狀況異於往常。

  「站住,不准用跑的!」他沉聲低吼,高大的身影一躍,陡然降落在她的面前,健臂一把抱住了她。

  「我偏要跑!你能拿我怎樣?滾開啦!封笑湖,離我三百尺遠,你敢再過來,我就跳到湖裏去!」說完,她推開了他,回身往人群鑽動,完全不顧自己有孕在身,不小心就跟人撞成一團直往湖邊竄去。

  封笑湖看得心驚膽跳,管他冷笑微笑,他現在根本完全笑不出來,一張聞名天下的玉臉笑面正式宣告破裂,咆哮道:「聽著,誰膽敢接近傅樂樂方圓百尺之內,我封笑湖就殺了他,」

  一聽見封笑湖的名號,瞬間,人們唯恐避之不及,紛紛鳥獸散,退到兩旁,形成一個方圓百尺的圈圈,沒有人敢接近傅樂樂半步。

  只有一個老人好像鴨子聽雷般,還很不識相地站在圓圈裏,不過,立刻就被一旁的好心人士給拉開了。

  「你——霸道!野蠻!不請理!」她氣得渾身發抖,發現在他的恐嚇之下,她身旁完全沒有任何障礙物可以用來阻擋他。

  「儘管罵吧!我不會回嘴的。」他沉黑的眸光,瞅住她不放。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到啦!哼。」她故意小聲地嘀咕,又退遠了幾步,存心要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這時,湖畔的煙花開始燃放,在天空中幻化成無數美麗的圖案,火樹銀花,好不炫目耀眼。

  花炮轟隆隆,這下,她真的聽不到他在說什麽了,只見他的嘴型張動,哺念有詞,兩人對峙著,直到有一個好心人跑到她身邊,傳話道:「他說有很多話要跟你說,你不能不聽。」

  「什麽叫作我不能不聽,我偏就不想聽!你告訴他,天底下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他!」說著,傅樂樂倔強地別開小臉,不願瞧他。

  一傳十,十傳百……

  「她說,她很喜歡你。」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等話傳到封笑湖耳裏,就已經莫名其妙變了樣。

  「我知道,但她為什麽不自己過來告訴我?」他直勾勾地凝視著地紅通通的小臉,燈火夜色下,顯得分外瑰麗動人。

  人們嘀嘀……咕咕……偶爾!人群中會突然冒出一道蒼老的嗓音,「啊——什麽?喔……」

  等她聽到時,內容是這樣的——

  「男方說他知道你喜歡他,只不過,女孩子家不要隨便跟男人示愛,有失體統。」這已經不知道是加油添醋之後的第幾個版本了。

  「什麽?我哪有——」她開之色變,瞠目結舌,氣得踱腳,忿忿地說道:「轉告他那個自大狂,別以為自己長得好看,就這麽目中無人。」

  煙花放得正熾,炮聲轟隆隆,人聲鼎沸,整座安福門前的燈會就屬這裏最熱鬧,封笑湖破例紆尊降貴,傾耳細聽對方傳來的話——

  「她說你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她自慚形穢,配不上你。」以上,純屬完全風馬牛不相干的流言。

  封笑湖搖首笑歎,「在我的眼中,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而事實上,她也是最美的。」

  「他說,你長得花容月貌,非常漂亮。」天可憐見,幾經摧殘之後,總算有一句是人話!

  「嗯哼!然後呢?」聽見他的誇讚,傅樂樂難掩唇畔的笑意,水眸噙著嬌羞,雙手背在身後,等著聽他會再說些什麽好聽的話。

  「再告訴她,我非她不可。」他眼光銳利地瞥見她一臉難得的嬌美笑容,趁勝追擊,誠懇地說道,展現出一腔柔情。

  奈何,天下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他要轉告你一句,教你不要大得意,他不愁沒有女人,不是非你不可。」致命傷!非常不幸,傅樂樂就是聽到了。

  她簡直不敢置信,被氣得一口氣兒險些喘不過來,小手握拳,猛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後,她放聲怒吼道:

  「封笑湖,你這個大色鬼,你竟敢、竟敢說要找別的女人——我恨你,我這輩子恨定你了!」

  聞言,封笑湖大感錯愕,恰好就在此時,七彩繽紛的花人稍息,萬人鑽動的燈火花會中奇異地悄靜,沒有一丁點聲音,她的河獅東吼就這樣一字不漏地聽進了他的耳底。

  他到底說錯了什麽?封笑湖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時,他眼尖瞥見她轉身就要落跑,動作太快,差點就要撲倒在地,迅捷的身影箭步上前,恰好撈住了她,「小心!」

  「放開我!」她拚命掙扎,心底才不想領他的情呢!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不傷害自己。」他沉聲警告。

  「你真的不放開我?」她抬眸觀了他一眼,驀然,小臉一皺,苦苦地哀疼了起來,「啊……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怎麽了?振作點……」他慌了手腳,以為自己抱得太緊,捏疼了她,他才松放了手臂的力道。

  「啊,我突然又沒事了!」她精神體力忽然全部恢復過來,乘機用力推開了他,轉身拔腿就跑,不過才跑了沒兩步,又匆匆掉回頭,在他的膝蓋上補踢了一腳,「痛死活該,哼!」

  「該死!」他暗咒了聲,在她的身後追逐,卻發現她像個小鬼靈精似的,一溜煙就鑽進了人群中。

  「爺爺!」

  這時,在他身後的人群中,一個小女娃遠遠地跑過來,牽住其中一位老人的手,關心地說道:「爺爺,大夫說你耳朵不好,不可以亂跑,咱們趕快回去吃藥吧!」

  「睡覺?小孫兒,爺爺還不困,不想要睡覺呀!」

  「不是睡覺,是吃藥!」

  「喔,你說煙火漂亮呀!沒錯,今年的元宵夜真是熱鬧極了,我告訴你喔!剛剛有兩個人!他們話不好好說,傳來傳去的,害我都聽不懂……」

  小孫女拿他沒轍,已經不想說話了,也聽不懂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只好牽著祖父滿布皺紋的大手,兩人緩緩地步向歸途。

  這時,聰明了一輩于的封笑湖萬萬沒有料想到,自己的終生幸福,差點就斷迭在一個重聽老人的手裏。

  「你們確定這真的是不小心造成的結果?」

  三更半夜,傅家,傅樂樂的房裏,一群閒人圍著兩位主角,女的化成了一灘軟泥,直往男人懷裏踏去,而男人則是挑起眉,略帶質疑地問。

  「對,天時地利人和,再加上一點點陰錯陽差,就變成這樣了!封公子,這件事情只有你能解決了。」宋東風笑嘻嘻的,一臉神秘莫測。

  「嗯哼。」封笑湖唇一句,懷裏抱著聽說是「不小心」吞下春藥的傅樂樂,不置可否,心裏早就已經充滿了獨佔欲。

  「也因為這樣,所以我們才會連夜將封公子請來,要不然,如果我們去外頭請別的男人來解決,他很可能就不小心變成她肚子裏孩兒的爹,這樣好像交代不過去……」

  宋東風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封笑湖就驟然色變,狠狠地把他們全部踢出去,用力地甩上門板,不想再聽他們的滿嘴胡說八道。

  只不過,他的心裏卻明白今天一切巧合,統統都出自於他們這票人的精心安排,姑且不論他們有何目的,但他都樂於接受。

  「喂——」傅樂樂甜膩地喚了聲,纖臂抱住他的虎腰,小臉紅通通的,貼在他的心口上。

  「很難過嗎?」他柔聲問,曲指試探她紅頰的溫度。

  「嗯……好熱……」說著,她開始亂七八糟地撕扯他的衣袍,嬌小玲瓏的身軀不斷地往他的身上磨。

  「小東西,慢點。」

  「不行,我很熱,我想你也一定很熱才對,快點,把衣服脫掉,熱昏頭就不好了。」她開始對他使出祿山之爪,一件件地剝去他的衣衫,腳步一愜不穩,就結實地跌進了他的臂膀裏。

  「小心點。」他牢牢地把她抱住,卻沒料到她小臉直往他心窩裏鑽,簡直就是見招拆招,像只凱渴的小綿羊般,教他的雄性尊嚴逐漸不保,胯間的欲望開始燃竄成災。

  「快點——我好熱……」她嬌嫩的嗓音呢噥,吐出誘惑的言語,小手不住地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恍若敷粉般的雪白胸脯在他的眼前若隱若現,不斷地往他的懷裏蹭去。

  他的理智正在失守當中,顯得岌岌可危,「安分一點,否則我會傷了你,小東西,我不想……」

  「嗚……你好壞,人家這麽好心替你脫衣服,你不領情就算了,我脫自己的衣服,你又不准,你到底要人家怎麽樣嘛!」她暈紅的小臉泛著淚光,看起來楚楚可憐,動人心扉。

  「我、」好吧!這是她自我的。封笑湖長臂一橫,輕而易舉地將她懸空起來,溫柔地吻住她紅潤的小嘴,傾盡纏綿的情意。

  傅樂樂恍然不覺大難即將臨頭,被他吻得甜蜜又滿足,一雙玉白的小手猶不斷地在他的胸前探索,渾身蒸騰著煎熬的熱潮,身子裏空虛得緊。

  再度覆吻住她的唇,是他夢寐多時的奢望,封笑湖溫柔卻又霸道地摟住她,彷佛她是個剛出生的嬰孩般,柔弱無骨,卻又甜美嬌軟得不可思議,教他完全無法從溺愛她的情境中脫身而出。

  這時,神智暈蒙中,傅樂樂有一瞬。蘇醒過來,她睜著水漾。美眸,瞅著他近距離的俊美臉龐,不禁微微一笑。

  她在他的懷裏,充分的享用他的吻,這個事實教他心兒都甜醉了,她想告訴他,她何嘗是故意要嘔氣呢?只是呀——

  然而,才想著,一瞬間從身子裏湧出的潮又將她給吞噬,然後,她忘了矜持,忘了一切,張放玉臂棲緊了他,大膽地回吻,展開了兩人一夜的春色無邊,旖旎風情——-

  內賊!傅家出了內賊!

  傅樂樂從睡夢中醒來,就發現自己一身光溜溜,如嬰孩般地躺在男人的懷抱裏,狀甚親昵,感覺起來好像昨天晚上還一起幹過什麽壞事。

  她被出賣了!不用想,她也應該知道這一切都是宋伯、柳姨他們搞的鬼!她坐起身,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眸,瞪著身旁的男人——封笑湖!

  「讓你受委屈了。」他的語氣出乎意料的溫柔。

  聞言,她的眼眶騫然一紅,喉頭哽咽,別開汶然欲泣的小臉,道:「才不是委屈,我是在生氣……我很生氣,氣你甚至連擔心的權利都不給我,就連你身受重傷,危在日夕,我都不知道——」

  他苦笑,起身將她牢牢地擁入懷裏,「你以為我真的願意嗎;其實,我每次都想呼喊你,告訴你心中的話,但是,當我看到你時,心底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你離危險越遠越好,哪管要付出任何代價,我都認了。」

  「你這個大笨蛋,活該!」

  他勾唇一笑,心甘情願挨她罵,「是,我笨,但是我心底明白如果你知道我受了傷,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才怪,我會——」

  「還想嘴硬?」他挑眉,打斷了她就欲出口的氣話。

  心裏的想法被他一遠正著,傅樂樂的小臉更紅了,小聲地囁嚅道:「我會一步都不離開你,就待在最靠近你的地方,保護你。」

  「乖乖,我的小東西。」他將她緊擁入懷,溺喚道。

  「你為什麽都要叫我小東西,好像一點都長不大的樣子。」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抗議一下。

  「因為,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才十三歲,小不隆咚的,我不叫小東西,要叫你什麽?」他理直氣壯地反問。

  「你見過我?我們什麽時候……」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狠狠地給封住小嘴兒,纏綿地吻了起來。

  接下來的一切,受他的控制,盡在不言中。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9-10-2 00:10:44

尾聲

  長安城今夜熱鬧非凡,終於,封傳兩家就要結成親家了,兩人拜堂成親,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堂前掌禮高伉地宣讀著——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

  「等等——還不能成親……新娘子這時忽然有意見,掀起了紅頭蓋,小臉神情凝重。

  「樂樂?」封笑湖側眸不解地望著地,笑道:「有事咱們等會兒再說,現在先拜堂要緊。」

  「不行,這件事情沒有解決的話,我們不能成親。」她昂起小臉,非常堅持地說道。

  喂!我的好丫頭,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想不開呀!宋東風一行人開始心驚膽跳,生怕傅樂樂就這樣放棄已經到口的肥羊不吃。

  他們可是非常盼望能夠藉封笑湖之手,把她變得天真、活潑、又可愛呀!天啊!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你說吧!什麽事情?」他無奈地笑問,心底明白這件事情不解決的話,她是堅決不會與他拜堂成親了!

  「你到底愛不愛我?」她瞪大了水眸,仔細地瞧著他表情的每一絲細微變化,不教他有再欺騙自己的機會。

  聞言,封笑湖擰起了眉心,俊臉微紅,表情有點窘困。

  一時之間,不只是樂樂,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地豎起耳朵,想要聽到「玉面笑虎」的一番真情告白,想不到,今天新人們還特地為他們準備了這樣精采的餘興節目!真夠意思。

  「說呀!你到底愛不愛我?」她非要勒索出一個滿意的答案不可。

  「我愛你。」他一咬牙,回答竟是出乎意料的乾脆。

  得到解答,她終於肯乖乖地放下紅頭蓋,不過隨即又掀了開來,好奇道:「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麽我爹要跟你借五千兩呢?」

  「他沒借。」這次,他只是笑聳了聳肩,拉下她的紅蓋頭,一臉神秘莫測,拉著她繼續拜堂成親。

  「什麽?我爹沒借?那為什麽……」

  「我沒有告訴過你嗎?小東西,那是聘金。」

  「聘金?」

  「對,給你的聘金。」他勾唇一笑,不容她有反悔餘地,示意成親禮照常進行,心裏暗笑道:她不知道的事情可還多著呢!

  什麽?聘金?她為什麽都沒有聽親爹提起過?這時,傅樂樂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地被迫叩頭成親,堂上高喊著「夫妻交拜」,她還不停地追問:「那……那為什麽會有借條?」

  「說到這裏,小東西,我不得不敬佩令尊過人的慈悲心腸,他覺得自己不應該白白收下我的聘金,所以隨手寫了一張收據,表示銀貨兩訖。」

  銀貨兩訖?她猛然又掀起蓋頭,狠瞪著他,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這麽說來,她是被賣了?

  這時,他有恃無恐地回觀著她,一臉興味盎然,親昵地抱住了她,笑道:「沒關係,反正,禮已經成了,咱們現在已經正式成為夫妻,娘子,你有什麽問題可以儘量提出來,為夫的有問必答。」

  她氣得小臉通紅,渾身發抖,「封笑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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