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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唐菱 -【美女苦澀澀】《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0 00:18:28     標題: 唐菱 -【美女苦澀澀】《全文完》

唐菱 - 美女苦澀澀

聽說她慘遭背叛,未婚夫和好友暗通款曲
鎮日茶不思飯不想,獨自躲在房間裡搞自閉
朝氣活潑的模樣不復見,成了沒有靈魂的玻璃娃娃……
暗戀多年的心再起波瀾,默默守護的念頭不攻自破
無法推卸硬加在身上的責任,只好讓她進駐他的地盤
厚,他又不是條件不好沒人愛,何苦自找麻煩
不但半夜入侵她的房間,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還對她不假辭色,粗魯的要求她付出勞力抵房租
如此的「用心良苦」,無非是想要喚醒她的求生意
可惜小妮子不領情,居然借酒裝瘋妄想霸王硬上弓!
他承認自己實在不適合當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竟然同意做「慰安夫」,滿足兩人一時的意亂情迷
只是當激情過後,他竟成了推她入地獄的罪魁禍首……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0 00:18:50

本文最後由 teae 於 2019-12-20 00:20 編輯

  第一章

  清晨,牛漢青走到屋外,伸個懶腰。

  天色微亮,寒冷的水氣足以讓人打哆嗦,他只穿一件薄薄的短襯衫,結實的手臂肌肉顯示他勤於勞動。

  當他正準備展開一天的工作時,一輛黑得發亮的轎車駛進農莊,牛漢青微皺起眉頭,看了一眼後,又自顧自的走到倉庫搬飼料,走到牛棚前餵牛。

  黑色轎車慢慢駛近,最後停在農莊外圍,熄了火,一名穿著西裝的男子開門下車。

  他來到牛漢青身後,看著他忙進忙出,不時把飼料搬出,還看他拿起水桶和刷子準備清洗牛棚。

  太陽慢慢的從山的另一頭升起,穿著西裝的男子站在原地點燃一根煙,緩緩的吞雲吐霧。

  煙味讓經過的牛漢青停下腳步,皺起眉頭,斜眼一瞪,穿著西裝的男子不以為然的聳聳肩,依舊我行我素。

  「不准抽煙。」牛漢青口氣嚴厲的說。

  聶幀魂又抽了一口煙,緩緩的說:「你要我等你忙完,又不准抽煙,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太多了嗎?」

  他瞭解這男人的個性,除非等到他忙完才會理人,要不然就像現在一樣,他看不過去才會停下手邊的工作。

  「不要在這裡污染空氣外,還製造垃圾。」牛漢青低沉的嗓音夾帶警告意味。

  聶幀魂撇撇嘴角,把煙扔到地上,然後踩熄。

  「把垃圾撿起來。」牛漢青命令。

  「只不過是根煙蒂。」聶幀魂發著牢騷。

  牛漢青給他一個大白眼,渾身散發出不悅的氣息。「你這根煙蒂要是被我的牛羊們吃進肚子裡,害牠們生病,你要怎麼賠償?」

  聶幀魂摸摸鼻子,邊把丟在地上的煙蒂撿起邊抱怨,「我看你的牛馬羊比我這朋友還要重要。」

  「因為牠們比你可愛多了。」

  「你什麼意思?拿我跟畜牲比?!」聶幀魂板起臉,不悅的問。他也太惡劣了。

  「不對嗎?」牛漢青挑挑眉,「至少牠們吃飽之後,就對我不再有所求。而你呢?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說著,他意有所指的瞄了聶幀魂一眼,後者裝出無奈的表情。

  「你別這樣,對你而言只是一件小事,卻能解決我一個大麻煩。」

  「那要看你所謂的小事到底是什麼事。」他可不認為他口中的小事是多小的事,如果是小事,又何必麻煩他呢?

  「我是想麻煩你收留一個人。」聶幀魂說明他的來意。

  「是誰?男的女的?」牛漢青追問。

  「女的,她是我妹妹。」聶幀魂老實的招供。

  牛漢青猶豫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抹異彩,緩緩的開口詢問:「理由,告訴我理由。」

  「只不過是收留一個人而已,幹嘛還要理由?」

  「為什麼偏偏要將人往我這裡送?世界這麼大,難道憑你聶幀魂,還怕找不到其他地方?」

  別以為他們是朋友,他就會答應他任何事,沒有一個交代,他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答應他把人送過來。

  「況且我可沒興趣當個保母。」

  只有他知道這一句顯得欲蓋彌彰。牛漢青很高興能夠見到她,可是他卻害怕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把語濃送到這裡,是因為我希望有個安靜的環境讓她療傷。漢青,就當幫我一個忙,你不需要特別照顧她,我把她送到這裡來,主要也是想讓她多接觸大自然,這樣她就會想開點,忘了她的未婚夫……」

  「她怎麼了?」牛漢青的身子頓時微僵,皺起眉頭問道。

  聶幀魂沒有察覺到男人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他看起來相當煩惱,歎了口氣,「她不僅退婚,還遭到未婚夫和朋友的背叛,這幾天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我擔心她再整天關在房間裡會悶出毛病。」

  牛漢青沉默,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激動得緊握成拳,然而平靜的表情卻瞧不出任何端倪。

  「你確定把她送來這裡有用嗎?」

  「死馬當活馬醫,她是我妹妹,我怎麼樣也要試試看。你這裡環境幽美,民風淳樸,八卦雜誌的記者應該不會找上這裡,你不會拒絕我吧?」聶幀魂正色的問,他可是很認真的。

  「你可以把她送過來。不過我要先說明,這幾個月我可能不在農莊裡,所以不能照顧她……」

  聶幀魂打斷他的話,「你放心好了,只要不餓著她就成了,其他的我不會多做什麼要求。」

  他點頭。「你把她送過來吧。」

  *** 鳳鳴軒獨家製作 ***  ***

  「不要,不要,我不要過去。」聶語濃把頭埋進棉被裡。

  「語濃,聽大哥的話,到翠綠山谷好好休養,那裡環境好,不會有人去打擾妳。」

  「為什麼我要過去?背棄誓言的人不是我,我為什麼要像喪家犬一樣逃走?」

  聶語濃把棉被拉開,露出泫然欲泣的小臉蛋,艷麗的小臉就算哭得梨花帶雨,仍讓人怦然心動,外加心疼不捨。

  她忿忿的咬著紅唇,眼眶微紅,想到那名負心漢,心底一陣酸楚。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為什麼要背叛自己?

  難道是她不夠好、不夠溫柔?

  為什麼他會喜歡上她的好朋友?

  想到被自己所愛的人及最好的朋友背叛,聶語濃的心就像刀割,覺得痛不欲生。

  光是想到原本是屬於自己的未婚夫的男人與好友雙宿雙飛的畫面,她憤恨的咬著紅唇,嘴裡嘗到一絲絲血腥味。

  「語濃,夠了,妳還要自怨自哀到什麼時候?既然都已經成為事實,妳為什麼不能坦然接受?我寧願妳去找他們理論,也比整天關在房裡想個不停來得好,妳知不知道妳這樣讓爸媽有多傷心?看看妳現在的模樣,瘦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妳要讓所有的人都同情妳,是嗎?」聶幀魂措詞嚴厲,臉上寫滿不贊同。

  「不是,我不要任何人的同情。」聶語濃拚命搖頭,雙眼迷濛,說不出的愛與恨交纏著。「我恨他們,我真的好恨他們,可是一個是我最喜歡的男人,一個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做不出傷害他們的事。」

  就算他們背叛她,讓她痛不欲生,可是她看得出來他們彼此相愛的眼神,而自己卻顯得多餘。

  「妳做不出傷害他們的事,所以妳傷害妳自己,但妳知道這麼做,有多傷害我們父母的心?!爸媽好擔心妳,為了妳的事特別把我叫回來,看妳現在這個樣子,跟行屍走肉有什麼兩樣?」聶幀魂怒罵道。

  「哥,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真的好痛苦,我吃不下任何東西,外面每個人一看到我,就追問我為何解除婚約,我快被四周的人及媒體記者搞瘋了。」淚水不聽使喚的奪眶而出。

  聶語濃知道大哥在擔心她,可是要忘了一段感情談何容易呢?

  「所有的事情交給我處理,我會讓對方給妳一個交代,妳就聽哥的話,到農莊休養身子好嗎?」聶幀魂語氣堅定且溫柔的哄著妹妹。

  聶語濃猶豫一下,最後輕輕頷首。

  還是把一切都交給大哥處理吧,她已經累了。

  *** 鳳鳴軒獨家製作 ******

  「語濃,我真的很抱歉,不是妳不好,而是我……」蔣偉少欲言又止。

  「不要再說了。」聶語濃淚流滿面,雙眼迷濛的看著此生最難忘的男人,他曾經帶給她歡樂、無限的寵愛,但也是傷她最深的人。

  「抱歉。」他的眼中充滿歉意。

  「我不要你的抱歉,你之前承諾過要給我幸福,為什麼你所謂的幸福給了另一名女孩?而她還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語濃,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站在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女孩走出來,滿臉愧疚與不安,充滿哀傷的眼眸蓄滿淚水。「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介入你們兩人之間,我……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妳都會認為我在找借口,因為愛上他是我不對,我明知道……」

  「不對的人是我。」蔣偉少打斷女孩的話。「我明知道她是妳的好友,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愛上她……」

  「不要……不要再說了!」聶語濃摀住耳朵,不停尖叫。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0 00:20:13

  第二章

  「喝!」

  睡夢中的聶語濃猛然睜開眼瞼,小臉上佈滿汗漬與淚水。

  「是夢嗎?」她喃喃自語,眼淚依然流個不停。

  為何每到午夜夢迴時總是想起那名負心的人?

  想到他與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塊,他們會內疚一輩子,還是歡樂喜悅,根本忘了她的存在?

  而自己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忘了這個傷痛,從背叛的陰霾中走出來?

  時間已經過去三個月,而她來到翠綠山谷內的農莊也有兩個月左右,可是為何每到深夜時分她總是不能成眠,就算睡著了也總是被惡夢驚醒?

  聶語濃知道自己應該振作,為這件事她已經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就像大哥所說的,她的活力、她的朝氣全消失不見了。

  她起身下床,打開房間裡的燈光,經過窗戶前,看見倒映在玻璃窗上骨瘦如柴的身影,這名醜八怪真的是自己嗎?小手爬上瘦削的臉孔,一臉迷惑,連她都快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模樣。

  抬頭望著落地窗外皎潔的月亮,銀色月光灑在屋外的陽台上。

  「好漂亮。」

  聶語濃情不自禁的推開落地窗,外頭的寒冷一下子湧進屋內,她卻像遊魂似的光著腳走到用檜木搭建的陽台上,手放在欄杆上,仰頭看著在台北很難看得見的夜間美景。

  假如能有個人在身邊一起分享眼前這幅美景,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聶語濃雙手緊握欄杆,心裡充滿濃濃的酸澀滋味,眼角泛著淚光。

  她從來不是個懦弱的女人,可是這幾個月她幾乎淚流成河,眼前再美好的事物也無法勾起她一丁點的興趣。

  她沒有注意到一雙深邃的眼眸凝視著自己的背影,突然間她聞到一股淡淡的煙味。

  聶語濃擦乾淚水,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在落淚。

  「是誰?」

  她猛然回頭,看到一名男子悠哉靠在欄杆上吞雲吐霧。

  月光照在那張立體的五官上,這是一張陌生人的臉孔,雖然外表長得俊逸非凡。

  「你是誰?」她小心戒備的望著他。

  牛漢青轉身,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

  聶語濃望著陌生男子,心跳加速。為何她看到他時竟然有熟悉感?她明明不認識他。

  他並未答腔,只是一徑望著她。

  聶語濃被他看得渾身發麻,不禁生氣的說:「你不說你是誰,還一直看著我幹嘛?你該不會打什麼鬼主意吧?」

  他該不會是一名小偷吧?!

  牛漢青露出笑容,帶著譏諷。

  「妳以為我在打什麼鬼主意?」他的嗓音很低沉。

  聶語濃的背脊竄起一陣酥麻感,他的聲音很性感,讓人忍不住腳軟。

  她蒼白的小臉蛋浮上一抹淡淡紅暈,暗暗氣惱自己竟然會被這名陌生人的嗓音迷惑。

  「誰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她忍不住衝口而出,「說不定你根本是名小偷或是色狼。」

  牛漢青雙眸炯炯有神,嘴角微勾,舉步逼近她。

  「那妳覺得我是小偷還是色狼呢?」他溫醇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走開。」聶語濃喝令。

  她被困在他與陽台欄杆間,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躲,從他身上傳來暖暖的體溫,這時候她才感覺到寒冷。聶語濃忍不住打個寒顫,不知是因為眼前這名男子還是寒冷的關係。

  「如果我是一名色狼,妳以為我會退開嗎?」他的眼眸深邃。

  她變得好瘦,彷彿只要輕輕一捏,她就會碎掉一般。

  他不喜歡她變成這樣。牛漢青的眼眸隱隱浮現不悅。

  記憶中的她充滿朝氣與活潑,絕不是像現在這樣死氣沉沉外加一碰就碎的感覺。

  「你不離我遠一點,小心我不客氣。」她語帶警告的說。

  牛漢青輕笑出聲,或許她變得不像以前那麼活潑,但是火爆的個性可是一點都沒變。

  「我倒是想看看妳要怎麼不客氣法。」

  聶語濃有些心慌,看著眼前男子不要臉的逼近她,眼中浮現怒火。

  「這是你自找的。」

  她抬起腿往他的命根子狠狠踢過去,沒想到半途卻被他的手掌攔截,只見他搖搖頭,露出惋惜的表情。

  「難道妳所謂的不客氣只有這樣嗎?」他嘴角微勾。

  聶語濃怒火中燒,貝齒咬著下唇。

  這個可惡的男人!

  「你……」

  氣死人了,怎麼可以讓他小看她!

  想也不想,她直接舉起右手臂,狠狠的往他俊逸的臉頰揮去。

  啪的一聲,響亮的拍打聲及手掌隱約傳來的刺痛感讓聶語濃愣住。

  真的打中了。她看到牛漢青臉上多個巴掌印,那正是自己的傑作。

  他漆黑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聶語濃備感壓力,手足無措的看著自己的手,抿了抿嬌艷的雙唇,理直氣壯的說:「是你叫我打的。」

  意思是他活該,誰教他剛才要挑釁她。

  牛漢青嘴角微勾,瞧她擺出女王的姿勢,比起剛才的死氣沉沉好多了。

  「你笑什麼?」他臉上的笑讓聶語濃不安。

  這男人真怪,被打還露出笑容,八成不安好心眼。

  想到這,她全身戒備。

  圓滾滾的眼珠子直盯著俊逸非凡的臉孔,在月光照射下,她清楚的看到他的臉,濃黑劍眉下炯炯發亮的雙眼直盯著自己,尖挺的鼻樑配上薄唇,五官輪廓相當深,組合起來是一張相當具有男人味的臉孔。

  「我笑妳像只潑辣的小野貓。」

  牛漢青感覺到臉頰微微刺痛,但看她生氣蓬勃的模樣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他討厭她剛才那副有氣無力、雙眼沒有焦距的模樣,彷彿像一尊沒有靈魂的玻璃娃娃。

  「我就是潑辣,要你管!」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臉頰微熱。

  這個男人真是討罵,竟說自己像一隻潑辣的小野貓,她明明是千金大小姐,哪裡像只小野貓來著!聶語濃悻悻然噘起紅唇。

  「妳剛才打我一巴掌,難道妳忘啦?」他再次逼近她,嗓音低沉的說。

  「那是你自找的──」

  「這樣妳還不夠潑辣嗎?」

  「你離我遠一點。」她命令道。

  從他身上傳來熾熱體溫,溫暖她的身子,讓她更意會到夜裡的寒冷,冷風吹來,她忍不住微微顫抖。

  牛漢青感覺到她的輕顫,眉頭輕蹙。

  「妳真是勇猛,現在才四月,夜裡冷得很,尤其是在深山裡,妳這樣不冷嗎?」他故意問道。

  這個男人真是可惡,明明她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他還故意問她冷不冷。

  她絕對不會讓他看笑話。

  聶語濃咬著紅唇,挺直身子,但身子依舊微微顫抖。

  「我一點都不冷。」

  「如果不冷,怎麼一直抖個不停?」

  牛漢青粗壯的手臂輕輕搭在她的香肩上,感覺掌心下弱小的嬌軀不停發抖,看起來還有幾分楚楚可憐。

  「要……要你管。」

  聶語濃忍受寒風吹拂,身子不停的微微顫抖,她能感覺到他掌心帶來的暖意,幾乎要忍不住衝動窩到他懷裡,感受從他身上傳來的熾熱體溫。

  牛漢青搖搖頭,對於她倔強的個性,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

  他脫下外套,直接披在她的肩上。

  「穿上。」他命令道。

  「我說了我不冷。」

  聶語濃不領他的情,誰曉得這傢伙安的是什麼心眼。

  她把外套拿下扔回他身上,他的臉色變得陰鬱不悅。

  「妳想冷死嗎?」這個小妮子一點都不可愛。.

  「我就算冷死也不要你的同情。」

  她撇開頭,想到他的同情就想到眾人對她憐憫的目光,她恨透了。

  小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刺進手掌心裡,從掌心傳來的刺痛怎樣也比不上內心的傷口,她怎麼會不瞭解眾人看好戲的心態,她曾經是眾人羨慕的千金嬌嬌女,擁有女孩子們傾心溫柔的未婚夫,可是這一切全都變了。

  從雲端掉下來的痛苦,讓她拒絕別人的好心與同情,她看得出來所有人只不過是想看她的笑話,想要奚落她的慘狀,這個世界上好心人全光死了,留下的只不過是一堆偽善者。

  牛漢青搖搖頭,似乎看不下去。

  「妳以為妳冷死就能獲得人們的同情嗎?」

  「我才沒有要任何人的同情。」她火大的看著他,什麼爛同情心,她才不需要。

  牛漢青雙手環抱胸前,不贊同的看著她。

  「這個世上只有死人才會引人同情,妳想當一個死人,還是一個被冷死的人?」

  他的話還真毒。聶語濃扁著小嘴,不悅的狠瞪著他。

  「我穿就是了,把衣服拿來。」說了一大堆,還不是要她把衣服穿上。

  瞧她毫不客氣的伸手搶外套穿上,牛漢青露出得意的笑容,這場口水戰他略勝一籌。

  「這樣你高興了吧?!」聶語濃沒好氣的說。

  死也不肯承認他的外套溫暖她冰冷的身子,上面還殘留熾熱的體溫。

  「妳有必要像刺蝟一樣針針對著人嗎?」他的語氣低沉,深邃目光直盯著她的俏臉。

  「坦率一點會比較可愛。」

  聶語濃臉頰一紅,沒好氣的撇開頭。

  「不要你管,我可不可愛又不關你的事。」

  反正她就是不可愛,所以她的未婚夫才會變心。

  聶語濃想到這裡眼眶又紅了,心底傳來陣陣刺痛。該死的男人!都怪他,害她想起不該想起的回憶。

  「妳該不會是想哭吧?」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眼底閃過一抹柔情,雙手緊握成拳。

  「誰說我想哭的?!你別想太多。」打死她也不在陌生人面前掉眼淚。

  聶語濃負氣的低垂著頭,努力把眼眶中的淚水眨回去。

  牛漢青臉上閃過一抹不捨,他知道她想起什麼,也知道她為什麼想哭,伸手抬起她的下顎,看著她抿著紅艷朱唇,一臉倔強。

  「妳想哭就哭,沒有人要妳忍著。」

  「你這人真是奇怪,我為什麼要在你面前哭?」對他的好心,聶語濃一點都不領情。「說真的,你到底是誰?」

  和他扯了一大堆,她還不知道他到底是何許人物?

  「妳覺得我是什麼人?」他反問。

  「我怎麼知道?」聶語濃沒好氣的瞪著他,「你覺得裝神秘很好玩嗎?」

  「妳不是說我是色狼還是小偷嗎?怎麼一下子對我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聽他這麼一說,聶語濃才察覺到自己的態度的確有轉變,不過她也找了個很好的理由。

  「會擔心我著涼,還給我外套穿,代表你這人的心地不壞,所以小偷或色狼都可以排除,我猜你八成是農莊裡的工作人員。」

  他笑而不答,緩緩抽著煙。

  看著煙頭的紅點熠熠閃爍,聶語濃有種不悅。

  「喂!回答我呀,你幹嘛不說話?」

  他用一雙深邃的眼眸注視著她,聶語濃被他看得渾身不對勁,彷彿在那雙目光下無所遁形,內心湧起驚慌。

  「妳似乎完全不記得我了。」

  他語氣裡有惋惜和淡淡的苦悶,不知為何揪疼她的心。

  「我認得你?!」聶語濃不明白地問道。

  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面,為何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妳說認得就認得,不認得就算了。」他狀似不在乎的聳聳肩。

  她微惱。「你這人怎麼這樣?!神神秘秘,不肯把話說完。」

  「進屋子裡,外頭風大,小心著涼。」牛漢青轉身準備往屋內走去。

  「等等,你沒把話說清楚。」聶語濃拉住他的手臂,要他解釋。

  「妳對我有意思嗎?」他回頭看著她。

  聶語濃臉兒微紅,生氣的跺著腳。

  「誰對你有意思來著!我只是好奇。」

  好奇她和他有什麼關聯,為何他會說出那種話?

  「如果不是對我有意思,為何頻頻追問我是誰?」

  她忍不住衝口而出,「因為你好像認得我,我卻不認得你,所以我才想搞清楚你到底是誰。」

  「妳想知道?」

  牛漢青的眼眸轉為深沉,凝視著她嬌艷的紅唇,他幾乎要克制不了心底湧起的衝動……她一點都不懂他忍得多辛苦。

  「當然。」她理所當然的回答。

  微揚起的小腦袋,說明她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個性。

  牛漢青忍不住輕笑出聲。她的個性真的一點都沒有變,一樣的好奇純真。

  「你又在笑什麼?」

  聶語濃表情微惱地看著他。為何他老是看著她笑個不停?好像她長得多好笑。

  「我笑妳不只是潑辣,同時也是一隻充滿好奇的小野貓。」

  聶語濃的臉頰一陣火熱,「誰是小野貓來著!你別亂說。」

  白眼瞪過去,她粉嫩的小臉飛上兩抹艷紅。

  「還不快說你是誰?」

  突然,他逼近她,聶語濃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妳這麼想知道?」

  他俯著身子,在她耳畔吐著熱氣。

  聶語濃的臉上閃過一抹惱怒。「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管你到底是誰了。」

  她撇開頭,感覺到他身上傳遞過來的體溫,心跳亂了節拍。

  為什麼死掉的心還會再次跳動?而且還是為了一名陌生人。她以為自己的心早在未婚夫背叛那一刻起已經停止跳動。

  聶語濃不想再想下去,決定轉身就走,牛漢青卻抓住她纖細的手臂,注視著她閃過慌亂的小臉蛋。

  「妳怎麼說生氣就生氣了?」

  「我沒生氣。」

  「如果沒生氣,為何說走就走?我有讓妳感到不愉快的地方嗎?」

  她抬起頭,「我不喜歡你故作神秘,只不過是一個名字卻不肯說出來,難道你是十大通緝要犯?還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低下頭掠奪她的紅唇。

  聶語濃瞠大美目,整個人變成化石,羅直不能動彈。

  舌頭輕輕舔著她的唇瓣,她能感覺到薄唇緊緊貼著她的。

  她被吻了?!

  等她猛然回過神,男人已經抽身,黝黑眼眸變得更加深邃迷離。

  「記住,我叫牛漢青。」

  說完,他轉身走入屋內。

  聶語濃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手指觸摸著腫脹的紅唇,眼中冒火。

  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敢吻她?!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0 00:20:28

  第三章

  「老闆,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桂嫂一腳才踏進廚房,卻被廚房裡冒出來的人影嚇著,仔細一瞧原來是老闆。「你突然出現,把我嚇了一大跳。」

  「我昨晚就回來了,農莊裡有什麼事嗎?」

  牛漢青逕自開?冰箱,正準備拿出鮮奶,桂嫂立刻上前,揮動雙手,驅趕他離開。

  「是沒什麼事。老闆,你先在外頭坐著,我馬上做早餐給你吃。」

  「不用急,慢慢來。對了,」牛漢青猶豫了一下,隨即問起有關二樓的嬌客。「她這兩個月有帶來什麼困擾嗎?」

  「困擾是沒有啦,只不過……」桂嫂皺起眉頭,顯得憂心忡忡。

  「只不過什麼?」她一句只不過,讓他的眉頭蹙得更深。

  「那名小姐整天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幾乎不曾看她踏出房間一步,每一餐吃得少之又少,我看她來時已經很瘦了,現在又瘦了一圈,說實在話,我很擔心她。」桂嫂歎口氣,「我是不知道她發生什麼事,但是看她這樣自我折磨也不是辦法呀。」

  牛漢青的眼眸變得深沉,想到昨晚他看到她時的模樣,的確瘦得不成人形,了無生氣的她像極了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空洞的眼眸,蒼白的小臉蛋毫無表情,若不是她還有呼吸,他還以為看到的只是一尊雕像。

  「我知道了,她的問題就交給我解決。」

  牛漢青不想讓她繼續自怨自哀,就算用拖,他也要拖她離開房間走向大自然,免得每天關在房裡生霉。

  「老闆,你好像很關心那名小姐。」

  桂嫂打量著他,也難怪會引人疑竇,畢竟她是這座農莊的第一位客人,能夠住下來就代表與老闆的關係匪淺。

  但她住下來時,老闆剛好外出兩個月,在這兩個月中他也沒有打電話回來慰問,但今天又開始關心她。

  她還真搞不懂老闆的行事原則。桂嫂搖搖頭。

  牛漢青眼睛直盯著杯子,漫不經心地說:「她再怎麼說也是人家托我照顧的人。」

  桂嫂似乎很不以為的翻個白眼,她才不相信他這番鬼話。

  「老闆,你人雖好,但你絕對不是那種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的人。」

  只有他知道自己這麼做的真正目的,但桂嫂完全不相信他會沒有目的而這麼做,因為他不是那種人。

  牛漢青露出笑容。「桂嫂,瞧妳說的,好像我有什麼目的。」

  「這個我可不知道。」桂嫂把煎好的早餐放到他面前,一顆蛋、一片培根,外加兩片烤過的吐司與自製的香濃起司。「我只希望老闆別給我們增添麻煩。」

  「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只不過是個女人,哪會有什麼麻煩。

  桂嫂歎口氣,「這可很難說。」

  她斜睨他一眼,戀愛中的男女情緒都是陰晴不定,到時掃到颱風尾的,可是他們這些無辜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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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

  討厭!是誰在吵?

  沉睡中的聶語濃聽到有人像蒼蠅在耳邊嗡嗡叫個不停,蹙起眉頭翻個身子,把棉被蒙住頭繼續睡。

  「懶豬,快點起來!」牛漢青蹙起眉頭,毫不憐惜地把她從床上挖起來。

  「不要吵啦!」棉被裡傳來她忿忿的聲音。

  牛漢青站在床邊,眼中閃過冷冽的眸光,嘴角一勾,他突然把棉被整個掀開,冷空氣灌進溫暖的被窩裡,冷醒了好夢正酣的佳人。

  「好冷……是誰把我的棉被掀開?」

  她打了個寒噤,睜開惺忪睡眼,憤怒的瞪向始作俑者。

  突然,她瞠大眼眸,意外看到昨晚在陽台上奪走她的初吻的男人,忙不迭的從床上跳起來。

  「這是我的房間,你是怎麼進來的?」聶語濃怒斥道。

  從來沒有人直闖她的房間過,他是第一個,就連她最親愛的大哥及未婚夫也沒有,這男人好大的膽子!

  聶語濃一臉惱怒,瘦削的小臉上有兩顆大眼睛,憤怒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有這個。」他搖晃手中的鑰匙圈,上面掛著她房門的鑰匙。

  「把鑰匙給我。」

  「不行。」牛漢青把鑰匙收回口袋。

  「你一大早闖進我的房間裡到處想幹嘛?難道你一點都不懂得什麼叫隱私權嗎?」聶語濃氣急敗壞的嚷道。

  「這是我的房子。」意指他有權利隨意進出這棟房子。

  聶語濃毫不猶豫的說:「那我搬出去住。」

  「不行。」他瞇起眼眸,折下警告,「我勸妳打消這個念頭,妳是幀魂要我照顧的人,我不可能讓妳搬出去。」

  「你……你憑什麼?!」她氣得渾身發顫」道男人太可惡了!不僅侵入她的房間,還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他……他憑什麼這麼做?

  「就憑妳現在要死不活的模樣,根本沒有能力照顧自己。」牛漢青咬牙冷硬的說。

  她不知道她把自己搞成什麼德行,瘦得像皮包骨,兩眼無神,他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現在他回來,就不允許她再殘虐自己。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拒絕他的好意,她不需要什麼鬼同情心。

  「妳的事我管定了。」他用冷清堅定的語氣道:「妳先梳洗一下,等會兒到樓下吃早飯。」

  「我不吃。」他實在管太多了。

  聶語濃用棉被蒙住頭,來個不理不睬。

  牛漢青才沒那麼容易就放棄,毫不客氣的掀開棉被,對著躺在床上氣呼呼的女人撂下警告,「如果十五分鐘後妳還沒下來,我會上來逮妳下去吃飯,看妳要自動自發還是要被強迫,隨妳的便,但早餐一定得要給我吃下去才行。」

  他的眼神銳利,說明他說到做到的決心。

  「你能不能不要管我?」她尖叫。

  低沉嗓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就算妳放棄妳自己,但我不打算放棄妳。」

  聶語濃抬起頭,錯愕的望著他,她不懂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我和你並不熟識,你為什麼要管那麼多?」

  為什麼不讓她單獨待在堡壘裡,獨自舔舐傷口,就算化膿流血也不關他的事呀。

  「這是我的事,現在妳只剩下十分鐘。」

  說完,他轉身走出房間,給她換衣服的時間。

  「什麼你的事?!你管的可是我的事耶。」聶語濃氣得拿起枕頭往他身上砸,看他頭也不回的背影,就算氣得牙癢癢的,也拿他沒轍。「我就不信你能拿我怎麼樣。」

  反正她與他是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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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不能拿她怎麼樣,只是頂多看她還賴在床上時,微瞇起雙眸,二話不說便採取行動,拎著她走出房間,不管聶語濃怎麼掙扎、吼叫。

  「你這個討厭鬼,快點放開我,我又不是行李,任由你提來提去。」

  他拎著她走下樓,到達餐桌前,把她扔在椅子上,命令道:「坐好。」

  聶語濃狠狠的瞪著他。他把她當作三歲小孩管教嗎?

  「我跟你說……」

  她話還沒說完,桂嫂笑咪咪的端上早餐,一顆蛋、一片培根、兩片吐司加牛奶,還有香濃的起司。

  「吃。」牛漢青對她下命令。

  「不吃。」她撇開頭,光聞到食物的味道,胃就翻攪個不停。

  聶語濃已經忘了多久沒有正常進食,這兩個月她吃進肚子的東西,恐怕還達不到正常人的三分之一,她早已忘記飢餓的感覺,只知道心痛得失去知覺,也忘了什麼叫肚子餓。

  「沒吃完,妳一整天就別想離開餐桌。」

  「最好是你能一整天盯著我。」她不服輸的瞪著他,她就不信他有一整天空閒的時間。

  牛漢青凝視著她倔強的小臉蛋,語氣低沉的說:「妳可以試試看。」

  「我就不信你能拿我怎樣!」

  她霍然站起來,由高往下,冷冷的睨視著他。

  一會兒,二話不說甩頭就走,腳才離開餐桌一步,突然間她的手臂被人拉住往後扯,趺坐回椅子上,聶語濃不敢相信的瞠大眼眸,努力掙脫他的箝制。

  「放開我,你這個混球。」

  她發出怒吼聲,最後氣虛的靠在椅子上。

  眼前一陣昏眩,雙膝直發抖,連喊的力氣都發不出來。

  牛漢青搖搖頭,「妳看妳連吼叫的力氣都沒有,還是乖乖把這些東西吃完。」

  聶語濃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她必須吃東西才有力氣掙脫他的掌控。

  「吃就吃。」

  她不高興的搶過盤子,努力把食物塞進嘴巴裡。

  「妳別吃太快,小心妳的胃會受不了。」

  他的話才剛說完,聶語濃的胃一陣緊縮,臉色發青,噁心感湧上。

  牛漢青立刻抱起她,奔進廁所,讓她對著馬桶吐。

  聶語濃眼角含著淚光,把剛剛吃進肚子裡的食物全吐出來,溫暖大手掌在她身後輕輕拍撫,美麗雙眸狠狠瞪著他。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

  「妳太久沒吃東西,胃一時之間還沒習慣,妳又吃得太快太急,等會兒我叫桂嫂幫妳煮清淡一點的粥。」

  「你還叫我吃?!」

  聶語濃雙眼泛著淚光。她已經這麼難過了,為何不饒了她?

  「妳不吃不行,我絕不會讓妳餓死在這。」牛漢青一臉堅持。

  「就……就算我餓死,也不關你的事。」她扁著紅唇,悻悻然道。

  「妳別開口閉口就是死。」牛漢青生氣極了,臉孔更加冰冷。

  看到他嚴肅的表情,聶語濃氣呼呼的嘟起嘴角,撇開頭不想理會他。

  他要生氣是他家的事,她沒有必要看他的臉色。

  「等會兒把粥吃完,到外面找我,我有工作要交代妳。」只有工作,她才不會胡思亂想,把注意力轉移,或許對她而言是件好事。

  「什麼?!有工作?我是來度假,可不是來工作。」

  「妳是不是住在這?」

  聶語濃點頭。

  「妳吃我的、用我的,那妳是不是也應該盡份力量,幫忙做一點事?」他表情認真的說。

  「可是我……」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牛漢青打斷。

  「把粥吃完,然後到外頭找我。」

  「我為什麼一定要照著你的話去做?」她氣急敗壞的說。

  從來沒有人這樣命令過她,就算是大哥及她的未婚夫也不曾,每個人都把她捧在掌心裡,他卻動不動就喝令她,她才不要照著他的話去做。

  聶語濃升起反叛心,不馴的斜眼睨著他,挑戰他的權威。

  牛漢青卻笑了。

  「因為妳知道妳鬥不過我。」

  什麼鬥不過他?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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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妳還是照著老闆的話去做比較好。」桂嫂在一旁建議。

  「我才不要。」聶語濃像小孩子鬧脾氣,冷哼一聲。

  桂嫂搖頭歎氣,等會兒恐怕有一場好戲可看。

  「啊……」

  果然,過沒多久,傳來聶語濃的尖叫聲,桂嫂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小小人兒被抬到男人的肩膀上,她的雙手雙腳用力掙扎著。

  「快點放開我,你這個粗魯的男人,快把我放下來,我頭快昏了。」頭重腳輕,血液逆流到小腦袋瓜裡,聶語濃覺得頭昏腦脹,眼都花了。「你再不把我放下來,我就要吐了。」這次她的聲音顯得氣虛許多。

  牛漢青把她放在地上,聶語濃馬上蹲下來,她根本站不穩。

  等到暈眩感終於過去之後,她慢慢站起來,晶瑩美目惡狠狠的瞪著牛漢青,小臉微微扭曲。

  「你竟把我整個人扛起來。」她強烈指控他粗魯的行為。

  「我說過,妳不出來,就別怪我採取粗魯的舉動。」

  「我是女孩子,你難道不能溫柔點?」她口氣不善的反詰。

  「妳要我怎麼溫柔對妳?」牛漢青黝黑眼眸凝視她的雙眼,聲音微微沙啞,身子向前傾。「妳倒是說說看。」

  他的身子靠得好近,就像昨天晚上一樣,熟悉的男子氣息傳來,心跳如擂鼓,望著他漆黑深邃的眼眸,突然間她覺得口乾舌燥,身體不由自主的緊繃。

  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他明明只是一名粗暴、惡劣、討人厭的男人,為什麼只要他一靠近她,感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她就渾身不自在?

  心跳速度快得她都無法把持住。為什麼她會對這名可惡的男人……不!她的心已經死了,被她的未婚夫傷得千瘡百孔,已經再也無法喜歡上任何人。

  聶語濃的雙眼蒙上哀傷,雙手緊握成拳,貝齒緊咬櫻唇。

  「反正你們男人都不把我們女人當成一回事。」她把所有的怨氣往他身上出。「之前說什麼要寵愛我一輩子,背地裡卻與我的朋友偷來暗去,他們把我當成什麼了?!我是她的朋友、他的未婚妻,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是我不夠好,還是我很愚蠢才任由他們欺瞞?為什麼我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有任何關係?又為什麼要讓我發現他們在一起的真相?我情願什麼也不要知道。」

  淚水沾濕她的小臉蛋,掄起拳頭洩憤似地拚命捶打牛漢青的胸口。

  她知道這件事與眼前的男人無關,但是想起他粗魯的舉動,還有往事帶給她的傷痛,聶語濃既生氣又不甘,把氣統統往他身上發洩。

  「要發洩就一次發洩出來。」牛漢青毫無怨言地任她發洩個夠,看她淚如雨下,他將她輕輕擁入懷中,用低沉的嗓音向她保證道:「妳就盡量的哭出來,發洩過後,總比一直悶在心裡好。妳這樣殘害自己,傷心難過的是一大堆關心妳的人,妳這樣會更不開心。」

  聶語濃的眼淚落個不停,她不懂眼前的男人說是關心她,卻又老是把自己氣得跳腳,又一點也不懂得什麼叫溫柔,可是他的胸膛很溫暖。

  雖然他笨手笨腳的,但他用生硬的動作安慰自己,眼淚不知不覺停住了,氣氛不知不覺變得尷尬。

  她不是氣他氣得要命,怎麼會在他懷裡哭得唏哩嘩啦?

  真是丟死人了!

  「你到底把我找出來有什麼事?」

  聶語濃退出他的懷抱,就算眼角還殘留著淚水,仍舊高傲的昂起頭瞪著他。

  失去她柔軟的身子,牛漢青悵然若失,黯淡眼眸閃過一抹精光。

  「跟我來吧。」

  她望著男人的背影,感到猶豫。他想幹嘛?!

  「妳怕什麼?」牛漢青回頭,輕輕問了一句,剛好刺中她的死穴。

  聶語濃很不服輸地輕哼一聲,「誰說我怕了?」

  她昂首闊步,才不要讓他小看她。

  牛漢青微笑,這女人說風是風、說雨是雨,情緒一來就哭得好淒慘,但他卻愛極她的真性情,這才是他所認識的聶語濃呀。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0 00:20:49

  第四章

  「這裡是哪裡?」

  聶語濃忍不住皺眉,掩著鼻子,進入一棟木造的房子裡,裡面傳來濃濃的騷味,雖然不是很臭,但她很不習慣那種味道。

  「這裡是牛棚。」

  「牛棚?!」她的下巴快捧下來了,「你帶我到牛棚幹嘛?」

  「工作。」牛漢青丟給她兩個字。

  「你要我在牛棚裡工作?」

  她沒有辦法不尖叫,要在這氣味不佳的地方工作,還不如給她一槍了結。光是聞那嗆鼻的味道,她就一陣陣作嘔。

  聶語濃臉上閃過厭惡的表情,對她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女來說,要她在牛棚裡工作簡直是要她的命。

  「沒錯。」牛漢青斬釘截鐵的說。

  「我不……」

  她才開口說兩個字,牛漢青就朝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眼中帶著濃濃的調侃意味。

  「難道妳這位千金大小姐沒辦法在牛棚裡工作?」

  她知道他在刺激她,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自己的死硬脾氣硬是不肯低頭服輸。「誰說我沒辦法?!我做給你看。」

  她昂起頭,倔強的噘起小嘴。

  「那妳可別讓我失望。」他露出笑容。

  看在聶語濃的眼中,突然間覺得他根本不懷好意。

  傻瓜,為什麼偏偏要往他設的陷阱裡跳?

  她暗罵自己笨,可是一看到對方挑釁的目光,所有理智棄她而去。

  現在她的心情忐忑不安,他到底會安排她做什麼事?不會是打掃整間牛棚吧?想到這,聶語濃嚇得花容失色。

  天啊!別說是打掃,她就連掃把也沒有碰過。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聶語濃猶豫一下,最後決定還是問清楚,好讓她先有心理準備。

  「妳以為妳能做什麼?」

  聶語濃不高興的板著小臉,聽他的意思好像十分瞧不起她。

  「你能做的,我統統能做。」她不信自己會不如他。

  「妳確信妳真的能?」他濃眉輕佻。.

  「廢話少說,我說能就能。」

  「好吧,跟我來。」牛漢青帶她來到一頭乳牛前,搬一張矮板凳和一隻水桶過來。

  看著牛漢青坐在矮板凳上,水桶放在乳牛下方,聶語濃的臉色青白交錯,就算她再怎麼呆也知道這含意,雖然這不比打掃牛棚辛苦,可是要她擠牛奶……她忍不住打個哆嗦。

  「你……該不會真的要我擠牛奶吧?」

  「這只是簡單的工作。」

  「我知道很簡單,可是我不會呀。」

  「我可以教妳,妳仔細看……」他的手伸到乳牛下方,抓住乳頭輕輕往下拉擠,擠過一個乳頭換另一個,先把前段的牛乳擠掉,然後再用水桶盛裝。

  瞧他輕鬆愜意的模樣,這倒勾起聶語濃的興趣。

  「我來試試看。」她拚命拍著他的肩膀,躍躍欲試。

  「妳真的行嗎?」牛漢青回頭,瞧她微微露出興奮的表情,臉頰自然染上淡淡的紅暈。

  「試試看不就知道。」

  「好吧,妳試試。」他點點頭,讓出位子。

  她一屁股坐下去。

  看到乳牛的乳房脹得很大,聶語濃微微露出恐懼的表情,手輕輕觸碰乳頭時,那種觸感……

  「好噁心喔。」她忍不住打個哆嗦。

  「有什麼好噁心的!牠有的,妳也有。」

  「你竟然拿我的胸部跟乳牛相比?!」

  聶語濃狠狠的瞪著他,看到自己小得可憐的胸部,怎麼樣也沒辦法跟牛相比吧。

  「妳想太多了。」他瞟了她一眼,淡淡的說:「我只是告訴妳,乳牛有的,妳也有,不要覺得噁心。」

  「我試試看就是。」聶語濃嘀咕。

  伸手到乳房下方抓住,那種觸感讓她忍不住雞皮疙瘩直立,聶語濃拚命告訴自己不要怕,那只是乳頭……乳頭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她握住乳頭,用力擠壓,可是擠了老半天,卻半滴牛奶也擠不出來。

  「咦?奇怪。」她把乳頭對著自己,耳邊傳來男人的指導聲。

  「妳只要對牠就像對自己的乳房一樣溫柔,妳再來試試看。」牛漢青鼓吹。

  這次聶語濃改用溫柔的方式輕輕擠壓,擠是擠出來了,但她忘了乳頭是對著自己,噴得滿臉都是牛奶,她尖叫一聲,身後的男人則是發出開懷的笑聲。

  「妳……妳怎麼會對著自己……」

  「你笑什麼?!」聶語濃氣急敗壞地回頭,瞪他一眼。

  看著她臉上、頭髮及衣服都殘留著牛奶的狼狽模樣,牛漢青露出一抹笑。

  「我真的很佩服妳,連擠牛奶都有辦法搞得如此狼狽。」

  「我不擠了,我要回去換衣服。」

  「沒有必要。」牛漢青攔住她要離去的身影,「只不過衣服有點髒,還不到需要換衣服的地步。」

  「你還要我這個樣子繼續?」她瞠大雙眸,不可思議地問道。

  「這裡又沒有人,妳要打扮給誰看?況且妳換好衣服回來,說不定等等又弄髒。」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聶語濃有種不祥的預感。

  「妳的工作還沒結束。」

  「你說什麼?」聶語濃尖叫,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你要我繼續?!」

  「受到小挫折就想放棄嗎?」

  面對牛漢青瞭然的目光,她有種不服氣的感覺。

  「誰說我要放棄的?!」

  聶語濃咬著紅唇,告訴自己只不過是頭乳牛,自己很快就會搞定牠。

  沒想到等她搞定,已經拖了整整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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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腰……」聶語濃髮出呻吟,「直不起來了……」好酸疼呀!

  牛漢青走過去,搖搖頭。「缺乏運動。」

  聶語濃咬著唇瓣,忿忿的丟給他一個白眼。

  「我要大哥控告你,說你虐待我。」她是來這裡休養、撫平心情,不是來這裡做免費勞工。

  「妳去說,我不在乎。」牛漢青無所謂地聳聳肩。

  瞧他有恃無恐的模樣,聶語濃心底就有氣。

  「你好像不怕我大哥。」

  「我為什麼要怕他?」牛漢青反倒覺得稀奇的問道。

  「因為每個人都很怕他呀。」她理所當然的回答。

  「包括妳?」他挑眉。

  聶語濃猶豫一下,實話實講。

  「平日我不怕他,但他只要一生氣,我就會怕。」雖然大哥很少對她發脾氣,但只要一發脾氣,那簡直可以用天崩地裂來形容。

  「看來妳也是欺善怕惡。」

  「我哪有?!難道你一點都不怕我大哥發脾氣?」

  大哥生氣的表情任誰都會怕,她才不信他不會害怕。

  「我為什麼要怕他?」他重複之前的問題。

  「你為什麼不怕?」

  「因為他不敢對我發脾氣。」

  牛漢青公佈答案時,她滿臉不敢置信,認為他是騙人的。

  「我才不相信。」大哥天不怕,地不怕,怎麼可能會怕他?

  「信不信由妳。」

  牛漢青也不多做辯解,提起裝了八分滿牛奶的桶子往外走。

  「等會兒,你要上哪去?」

  瞧他不像是走向主屋,而是往另一棟小木屋走去,聶語濃好奇的追在他後頭。

  牛漢青沒有理會她。

  聶語濃憋了一肚子的氣,看他昂首闊步向前走,氣他不理會自己,更氣自己像是被利用完後扔到一邊,滋味很不好受。

  「喂!要你回個話,幹嘛當啞巴?」

  他停住腳步,回頭對她挑起那雙好看的濃眉。「妳想知道我做什麼,跟過來不就知道了。」

  「你叫我過去就過去嗎?」這樣豈不是太沒骨氣了。

  牛漢青聳聳肩,毫無眷戀地繼續往前走,留下聶語濃在原地氣得跳腳。

  「你這個……」

  難道他就不能哄她幾句?

  聶語濃嘟著小嘴,心裡充滿委屈,此時她已經忘了她的未婚夫的存在,眼中只容得下眼前闊步向前的男子,又是氣又是無奈,最後咬著唇瓣跟上去。

  「我告訴你,我會跟來是因為好奇,絕不是當你的跟屁蟲。」

  牛漢青淡淡的掃她一眼,「我有說妳是我的跟屁蟲嗎?」

  聶語濃一時語塞,悻悻然跟在他後頭。

  走進馬房,她看到幾匹雄赳赳的馬兒,馬兒一看到她就高聲嘶叫,嚇得聶語濃退後好幾步。

  向來她對馬兒就沒什麼好感,因為有一次去騎馬俱樂部時不小心被馬兒摔下來,從此以後她對又高又壯的馬兒就心懷恐懼。

  「牛奶該不會是要餵這些馬吧?!」

  小心肥死!聶語濃忍不住惡毒地心想。

  誰教這裡的每匹馬都長得又高又壯,帶給她不小的壓迫感。

  要不是有圍欄,她早就嚇得奪門而出,不過那些馬也似乎感覺到她的不友善,每個都是又叫又踢,看樣子對她也沒什麼好感。

  「不是。」牛漢青簡單回答,往另一個獨立的小空間走去。

  雖然馬的嘶鳴聲很吵,裡面的空氣也很不流通,可是所謂好奇能夠毒死一隻貓,而她這隻貓克制不了好奇,只好跟在他後頭。

  沒多久,她聽到羊的咩咩聲夾雜著馬兒微弱的聲音,她看到一隻小羊與一匹小馬關在一塊,和樂融融地共處。

  「小羊和小馬為什麼關在一塊?」

  聶語濃有說不出的好奇,其他小羊和小馬不是都和媽媽關在一塊,為何這兩隻這麼獨特?

  「妳猜。」牛漢青停下腳步,把桶子放在地上,挑起濃眉。

  「我怎麼猜得到!」她生氣的嘀咕。

  「妳看我把牛奶拿到這裡是為什麼?」

  「廢話,當然是餵牠們……」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這兩隻小可憐沒有母親。」

  她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小小羊兒咩咩叫個不停,相反的,小馬卻相當沉默地站在一邊。

  「牠們的母親怎麼了?」

  「難產死了。」牛漢青簡單回答,然後開始手邊的工作,把牛乳裝在巨大的奶瓶裡。

  「你為什麼不讓其他的羊還有馬哺育牠們?」

  「妳以為有這麼簡單嗎?生產過的馬和羊都有強烈的排他性,牠們都牢牢記住自己孩子的氣味,理所當然不可能這麼輕易接受另一隻小羊和小馬。」

  牛漢青先走到小馬面前,輕輕撫著牠的鬃毛,等牠緩緩靠近之後,他才把奶瓶湊到牠嘴邊,牠立刻張口吸吮。

  瞧他成了保母,聶語濃的目光被吸引住──

  柔和的表情、溫柔的眼紳,不時輕撫著小馬的鬃毛,聶語濃不禁想起,他安撫她時是不是就跟安撫這匹小馬一樣?只要一想起拿自己與這匹小馬相比,她心中充滿濃濃的不悅,再怎麼說也是她比較重要吧。

  奇怪,她跟一匹小馬吃什麼醋?聶語濃也覺得很詭異。

  「妳要試試嗎?」他突然問道,驚醒失神的她。

  牛漢青眼中閃過一抹深沉,他以為她又在想著她的未婚夫。

  「啊?!試什麼?」

  「喂牠。」

  「這個……」聶語濃遲疑的說:「我討厭馬。」

  「牠只是一匹小馬,對妳沒什麼殺傷力。」

  以牛漢青對她的瞭解,怎麼會不知道她畏懼馬兒,但牠只是一匹小馬。

  真的嗎?聶語濃與小馬大眼瞪小眼,瞧牠骨碌碌的眼睛好可愛。

  「我來試試看。」她接過他手中的奶瓶,怯怯的上前。

  「妳慢慢靠近,不要急。」牛漢青輕聲誘導。

  聶語濃吞嚥一口唾液,告訴自己牠只是一匹小馬,不會突然間踩在自己身上,有牛漢青在一旁看著,她很安全。

  小馬似乎感覺到她的恐懼,不安的踢著腳。

  「牠不要緊吧……」聶語濃怎麼瞧都覺得牠在發脾氣。

  「小心!」牛漢青突然喊道,並衝上前,把她整個人往後拉。

  「啊!」聶語濃尖叫一聲,跌在男人懷裡,瞠大美目,不敢置信的說:「牠竟然想咬我?!」

  太可惡了!實在是太可惡了!

  聶語濃氣紅雙頰,腮幫子圓鼓鼓的,氣憤的瞪著無辜的小馬。

  「牠竟然想咬我。」她忿忿指控,瞧牛漢青正用奶瓶餵食,溫暖的手掌心不時輕撫牠的鬃毛,她恨不得把那匹小馬大卸八塊。

  「妳剛才太緊張引發牠的不安,牠才想咬妳。」

  「那牠為什麼不咬你?」這根本是差別待遇。

  牛漢青好笑地勾起嘴角。「牠是我一手養大的,當然跟我比較親近。」

  「簡單的說,你是牠媽囉?!」聶語濃取笑道。

  沒想到他認真的點點頭。「沒錯,妳要這麼說也沒錯。」

  聶語濃無言,被人取笑他也毫不在意,這個男人到底在意什麼?

  突然間感覺到有濕灑混的東西在舔著她的手指,聶語濃整個人跳了起來。「啊!那是什麼東西?」

  回頭一看,是一隻小羊,睜著無辜的眼眸望著她。

  「你要幹嘛?」她對著小羊問道。

  牠咩咩叫了幾聲。

  「牠想喝奶。」牛漢青替小羊回答。

  「我又沒奶給牠喝。」聶語濃白了他一眼。

  牛漢青輕笑,那張英俊的臉龐看起來更加年輕。

  「妳在說什麼?我是說牠想喝牛奶。」

  「是你自己想歪,我是說我沒奶瓶怎麼餵奶?」

  粉嫩臉頰染上紅雲,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跟他談論這個無聊的話題。

  「那裡還有一個奶瓶。」他指著雜物堆。

  當聶語濃把奶瓶清洗乾淨,將牛奶倒入奶瓶時,小羊一直湊過來對著她咩咩叫個不停,害她得要拚命躲著牠才行。

  等她把奶瓶弄好塞進小羊嘴裡時,看牠咬著奶嘴滿足的表情,可愛極了。

  「你比那匹臭馬可愛多了。」聶語濃一邊說,一邊鄙視的看了小馬一眼。

  小馬似乎聽懂人話般嗚叫一聲,跺著腳步,她嚇得跑到牛漢青身後躲起來。

  「喂!叫那匹小馬不准咬我,要不然晚上我要吃烤馬肉。」

  「妳何必跟一匹小馬計較?」牛漢青濃眉輕佻,瞧她橫眉豎眼的模樣,就像以前的朝氣與沾潑重新回到她身上。

  「牠敢咬我,我當然要吃牠的肉洩憤。」聶語濃昂起頭,嘟起小嘴,說得理所當然。

  牛漢青哭笑不得。

  小羊似乎沒有吃飽,跟在聶語濃後頭,用頭頂著她的臀部。

  「啊……你這只色羊……好啦、好啦,我餵你就是了。」她很認命的拿著奶瓶,看著小羊貪婪的吸吮著奶嘴。

  直到整瓶牛奶喝完,聶語濃覺得手酸死了,肚子也餓得頭眼昏花,她已經顧不得地上乾不乾淨,找個稻草堆一屁股坐下。

  「我的肚子好餓。」

  聽到她喊餓,牛漢青露出滿足的笑容,第一天終於有成效,她知道肚子餓的感覺。

  「走吧,桂嫂應該已經準備好午餐等我們回去了。」

  「我沒力氣走了。」她哀號著。

  突然,他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聶語濃手腳慌亂地抱住他的頸子,與他大眼瞪小眼。

  「你……幹嘛抱我?」

  看著牛漢青那張俊顏,聶語濃心跳如擂鼓。

  「妳不是說妳沒力氣走動?還是要我把妳放下來?」

  「不要!就這樣好了。」不知道為什麼,聶語濃捨不得離開他的懷抱。

  為什麼……明明心早已死去,為什麼還跳得那麼快?想到她的未婚夫,明亮晶瑩的雙眸黯淡下來,沒有注意到牛漢青注視她的目光充滿溫柔及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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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直跟著我幹嘛,去吃草呀!」

  聶語濃哭笑不得地看著小羊跟在她後頭,不管她走到哪,牠就跟到哪,有時瞧不見她的人影,還會咩咩叫個不停。

  這傢伙是把她當成牠的同類,還是牠的老媽子?

  她只不過餵了牠幾夭牛奶,牠就已經把她當作親人看待。

  看著小羊晃了下頭,在她身邊吃草,等到她移動時,牠又像跟屁蟲似地跟在後頭。

  「你呀,能不能不要再跟著我?」

  聶語濃覺得自己竟與一隻聽不懂人話的小羊兒說話,簡直是瘋了。

  「都怪牛漢青,說什麼小羊以後交由我照顧,現在牠真的把我當成牠媽。」

  聶語濃隨便找塊地方坐下,看小羊在她四周吃著草,這種優閒的時光……

  她仰望著天空,藍天白雲,在台北根本看不到如此清澈的天空。

  現在想起來,她已經多久沒有想起他來了?

  聶語濃晶瑩的雙瞳悄悄蒙上一層淚光,不曾想起不代表遺忘,因為傷太深,就算想忘也忘不了。

  他過得好嗎?是不是跟她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她緊握拳頭,心中充滿不甘、難過與憤怒,為什麼要背叛她?如果她什麼也沒發覺,他們打算隱瞞自己到何時呢?他們真的好殘忍。

  她眼角噙著淚光,恨恨的緊咬著雙唇。

  「咩……咩咩……」

  聶語濃猛然回神,看到小羊在旁邊一直咩咩叫,她圓睜著眼眸,笑著問道:「你該不會是叫我不要哭,替我加油打氣吧?」

  說完,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牠只不過是只小羊。

  不過被牠這麼一打斷,剛才悲憤的心情全消失無蹤,還得要感謝牠。

  這時圍欄那邊突然傳來男人的鼓噪聲,夾雜著馬兒響徹雲霄的嘶嗚,聶語濃好奇地轉頭,看到熟悉的身影就坐在馬背上。

  是他!

  陽光灑在他偉壯身材就像神祇般,英俊得教人屏息。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她的目光無法從他身上移轉?

  聶語濃紅著臉,氣惱他的出現奪去她所有的注意力,連心跳都有加快的趨勢。

  「咩……」

  「你在叫什麼?」她回頭看著小羊,只見牠不時拱著她的手臂,聶語濃含笑道:「你該不會在吃醋吧?」

  羊會吃醋?這倒挺少見。

  遠方再度傳來男人的叫囂聲,她看到馬兒像是被什麼嚇到,驚慌失措地高揚起前蹄,嘶鳴一聲,然後馬背上的男人掉了下來……

  聶語濃屏住呼吸,大叫他的名字,衝了過去。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0 00:21:03

  第五章

  騎在馬背上的牛漢青早就看見了她。

  聶語濃沐浴在陽光下,她的臉雖然還是一樣的瘦削,但紅潤的臉頰顯示出她心情愉悅,比起前幾天雙眼無神又臉色蒼白好太多了。

  她似乎也發覺他的存在,抬起小腦袋,眼睛望過來,粉嫩的小臉蛋上有著淚痕……

  牛漢青心底發酸,她該不會又想起那個該死的男人吧?

  他知道自己沒有理由吃醋,但是心底泛起的酸味讓他難以嚥下。

  他不禁緊握著韁繩,沒有注意到身下的馬兒似乎感覺到他的怒火,反應出不安情緒,低低嘶鳴一聲。

  牛漢青的注意力集中在聶語濃身上,當他回神,神情陰鬱地踢了下馬腹,馬兒突然間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揚起前蹄直立。

  牛漢青防備不及,整個人從馬背上翻落地面。

  他感覺丟臉極了,四周傳來眾人的哄堂大笑,夾在此起彼落的笑聲裡,他聽到聶語濃呼喚他的名字。

  「漢青!」

  牛漢青仰望著藍天,微瞇起眼睛,看到聶語濃慌亂的神情。

  「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哪裡受傷?需不需要叫救護車?你等等,我去叫桂嫂來……」

  聶語濃瞧他躺在地上動也不動,嚇得六神無主。

  對了,桂嫂,去找桂嫂幫忙……

  聶語濃來這裡有一段時間了,只跟桂嫂比較熟悉,當她正準備跑向主屋向桂嫂求援時,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抓住她的小手。

  「等會兒,不用了,我並沒有受傷。」

  她的表情錯愕,接著擔憂的望著他,臉上露出一絲遲疑。

  「你……真的不要緊?」

  晶瑩的雙眸打量他全身上下,剛才太心慌,現在靜下心來才發現,他似乎完好如初。

  「謝謝妳的擔心,我真的沒事。」牛漢青深邃的眼眸凝視她的小臉蛋。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聶語濃的臉頰漸漸酡紅。

  「我才沒有關心你,我只是……我只是被你嚇到而已。」她替自己辯解。

  聶語濃越說越心虛,想起剛才看到他從馬背上掉下來的那一刻,她彷彿停止呼吸,腦海一片空白。

  「小姐,妳喜歡我們家老闆吧?」

  「我剛剛在一旁就看到小姐好擔心老闆。」

  「她都快哭出來了。」

  農莊的工人在旁邊你一句、我一言。

  聶語濃低垂著頭,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夠了。」牛漢青給眾人一個白眼。

  可是成效不大,工人們的情緒反倒更高昂。

  「老闆,你喜不喜歡這位小姐啊?」

  「人家這麼關心你,你也要表態一下嘛。」

  「對呀,小姐長得那麼漂亮,老闆,你就湊合一下吧。」

  湊合?!

  聶語濃臉色下沉,抬起頭賞給在場所有人一個大白眼,嘟起嘴,憤怒的瞪著牛漢青。

  「我才不要跟你湊合。」她扔下這句話,氣呼呼的跑回主屋。

  「慘了,把小美人氣跑了。」

  「老闆,快點去追呀!」

  身旁的工人們鼓噪。

  「你們是沒事可做嗎?」牛漢青冷眼掃過眾人。

  「對了,我得去清理馬房。」

  「我去清理牛棚。」

  「我也去。」

  全部的人一哄而散。

  牛漢青凝視聶語濃的背影,嘴角微勾。

  至少在她的心中,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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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死人了!

  什麼湊合?把她聶語濃當成什麼了?

  聶語濃火冒三丈,臉頰因羞憤染成一片嫣紅。

  想到眾人瞎起哄惹得她一肚子的火,雖然自己算不上美若天仙,但好歹也算是擁有些許姿色,為什麼需要湊合?要也是由牛漢青……

  她的臉兒火紅,搞不懂怎麼會想到那個地方去,對她而言,牛漢青的存在有點像是……像是什麼?她也說不出來。

  聶語濃跑進主屋,經過大廳時看到桂嫂正在接電話,一邊對她招手。

  「她剛好回來,請您稍等一下。」

  「有什麼事?」她走到桂嫂身旁,滿臉狐疑。

  「找妳的。」桂嫂笑著把話筒塞到她手裡。」

  「找我?!」聶語濃困惑的反問,知道她在這裡的也只有大哥一個人,是大哥嗎?「喂。」

  電話另一頭卻沉默不語。

  她滿臉疑惑,這會是惡作據電話嗎?但桂嫂沒理由跟著對方一塊耍她呀。

  「你再不說話,我就要掛電話了。」聶語濃威脅道。

  電話另一頭傳來深深的歎息聲。

  聶語濃渾身變得僵硬。

  是他嗎?

  曾經說過要一輩子呵護她的男人,為什麼……她的手微微顫抖。

  「語濃,妳過得好嗎?」另一頭傳來蔣偉少濃濃關切的聲音。

  過得好嗎?他竟還有臉問她過得好嗎?聶語濃想大吼、尖叫、怒斥,但所有的話梗在喉嚨裡,化成一滴又一滴不甘心的淚水。

  蔣偉少隱約聽到她的抽泣聲,停頓了下,依舊以溫柔的嗓音安慰她:「語濃,別再哭了,對不起,求妳別再哭了好嗎?」

  「你……你為什麼……你為什麼還要打電話給我?你不是說你愛她嗎?你拋棄了我……」想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聶語濃的心好疼。

  「對不起,語濃,是我不對。」

  「那你為什麼還要打來?」她的心微微顫抖著,多麼希望……

  「因為我還關心妳,雖然我們已經不是未婚夫妻了,但對我而言,妳就像個妹妹一樣……」

  聶語濃咬著紅唇,恨聲打斷他的話,「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要當你的妹妹,我曾經把你當作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可是你竟和我最要好的朋友一塊欺騙了我。」她強烈指控道。

  蔣偉少呼吸一窒,他聽得出她的不甘與不諒解,沉默以對,過了一會兒才猶豫的開口,「語濃,我知道我對不起妳,但是小蝶並沒有……」

  聽他叫喚小蝶叫得那麼親密,聶語濃的心好疼。

  「但她真的和你在一起不是嗎?」

  「小蝶也有掙扎過,是因為我……」

  「不用說了,我不想聽,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就是你們瞞著我暗通款曲,你們對我真的好殘忍……」聶語濃咬牙切齒,恨恨的說。

  為什麼要等到事情爆發之後才說對不起?

  「小蝶對妳真的很抱歉,她一直哭,也不見我……」

  「小蝶、小蝶、小蝶!你開口閉口都是小蝶,你有關心我嗎?我被背叛的傷口這麼大,你卻只顧著她,那你又為什麼要打電話給我?我是你的未婚妻,曾是你說要一輩子呵護的人……」聶語濃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傷痛,眼淚拚命的往下掉。

  「語濃,對不起,妳是個好女孩,當初和妳訂婚是因為想要呵護妳,但我只把妳當成妹妹看待,直到小蝶出現,她吸引我的目光,我也曾經有過掙扎,不想傷害妳,可是……」蔣偉少落寞心痛的說。

  他知道自己一次傷了兩個女孩的心,但沒辦法克制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心愛女孩身上,所以他只能狠心的傷害她。

  「我不想再聽了……」她的心好痛,淚水拚命往下掉。

  突然,她手中的話筒被人接了過去,聶語濃眼睛圓睜,淚珠還掛在眼角,看到牛漢青冷著臉,對著話筒說──

  「請你別再打來了。」

  啪的一聲掛斷電話,聶語濃根本來不及反應。

  「你怎麼搶我的電話,還隨便亂掛我的電話?」她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怒不可遏的說。

  「妳既然不想聽,為什麼不掛斷電話?難道妳還捨不得他?」

  他說得雲淡風清,定定的看著她,黝黑眼眸似乎藏著說不出的情緒,在他炯亮的目光注視下,她反倒說不出話。

  「要你管!」她氣呼呼的跑回房間。

  牛漢青臉色發青,握起雙拳,情緒翻騰,英俊臉孔因此微微扭曲。

  這個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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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冰箱裡的啤酒是你喝光的嗎?」桂嫂皺起眉頭,凝視空蕩蕩的冰箱。

  「不是。」牛漢青搖頭。

  「那是誰喝光的?整整一箱,總共二十四罐耶。」桂嫂搖搖頭,「該不會農莊裡的那群小伙子偷偷跑進來搬走的吧?」

  「不會,他們還沒有那麼大膽。」牛漢青搖頭。除非他們不想活了,否則絕不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那是誰搬走的?」

  既不是他,也不是工人們,那會是誰?小偷不可能只搬冰箱裡那二十四罐啤酒吧。

  「我想……」他停頓了下,「我知道小偷可能是誰了。」

  「究竟是誰?」桂嫂好奇,最主要的是,他怎麼知道的?

  牛漢青沉默,轉身往二樓的方向走去。

  桂嫂恍然大悟。

  「該不會是她喝的吧?!」如果是她喝的,那一定喝得爛醉如泥。.

  「語濃。」牛漢青敲了好幾下房門,房裡靜悄悄。

  他微蹙起眉頭。不知道她在裡面幹嘛?該不會……想到她有可能受到刺激,甚至有想不開的舉動,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拿出房門的鑰匙打開門。

  門一開?,濃濃的酒臭味撲鼻而來。

  牛漢青皺眉掩著鼻,看她醉醺醺的癱在床上,手裡握著啤酒罐,地上則是放了十幾隻空罐子。

  他喃喃低咒一聲,表情變得陰霾。

  「嗨,你是要陪我一起喝嗎?」她咯咯發笑,一看就知道她已經醉得差不多。

  「夠了,別再喝了。」他搶下她手中的啤酒,引來她一陣抗議。

  「不要,人家還要喝啦。」她越過他的身子,想搶回啤酒罐。

  「不准,瞧妳醉成這樣,不准妳再喝。」牛漢青輕輕喝令。

  他看著她嫣紅的小臉蛋,沒有焦距的眼神,不時扁著小嘴,露出哀怨的表情。

  「人家才沒有醉,我不管,我還要喝。」

  既然搶不回他手中的啤酒罐,無所謂,反正再開一罐就有了。

  看她又爬向未開?的啤酒,他的臉色瞬間陰沉,咬牙把她手上的啤酒再度搶過去。

  「我說不准妳再喝了。」

  「你是我的誰,憑什麼管我?」聶語濃噘起小嘴哼了哼,她才懶得理他。

  算了,繼續喝吧!

  她再度抓起另一罐啤酒時,牛漢青的自制力宣告崩潰。

  「夠了,妳為什麼到現在還忘不了他,甚至為了他殘害自己的身體?」牛漢青的臉色變得鐵青。難道她真的有那麼愛他?

  「我怎麼能夠忘記?!我的未婚夫和我最要好的朋友一塊背叛我,剛才他打電話來時開口閉口都是小蝶,我呢?」她捶打著床鋪,累了就癱倒在床上,淚水如斷線珍珠不斷往下掉。「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他一直很疼我,當我們變成未婚夫妻時,我真的很開心,以為可以永遠和他在一塊,可是我沒想到……」

  他竟會背叛自己。

  「妳還年輕,以後找得到更好的男人,他那種男人不值得妳為他借酒澆愁。」

  「騙人,我再也找不到比他對我更好的男人,不過如果是你的話……」聶語濃醉眼迷濛的看著他,小手開始爬向牛漢青的胸口,小臉蛋貼上去,露出花癡般的笑容,噘起紅唇道:「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接受。」

  牛漢青的眼眸閃過一抹異彩,不過看她喝得爛醉如泥,所說的話恐怕得打個折扣。

  「這些話等妳醒來再跟我說吧。」他沒好氣的輕哼道。

  「你不相信我?」聶語濃生氣。

  「我怕妳會反悔。」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聶語濃被他這麼一激,提起他的領子大聲反駁,「誰說我會反悔的?!要不然我們現在就來做。」

  什麼她會反悔,被拒絕的難堪讓喝醉的聶語濃口不擇言。

  牛漢青的眉頭微蹙,「妳在說什麼?」

  做?該不會是他以為的那件事吧?

  「我們來做愛。」她肯定的點點頭,雙手開始不安分的解著他身上的鈕扣。

  牛漢青抓住她的小手,深邃眼眸凝視著醉得一塌糊塗的她,聲音低啞的說:「這次我當妳是喝醉酒在胡說八道。」

  聶語濃眼眶泛紅,淚光再度浮現。

  「是不是連你也不要我?」

  她微抖著雙唇,心底傳來陣陣刺痛,沒想到牛漢青的拒絕會比未婚夫帶給她的傷害還要大。

  牛漢青深吸一口氣,「我不是不要妳,而是我不希望妳在喝醉的這時候作下錯誤的決定。」

  「騙人!什麼錯誤的決定,根本是你不要我。」聶語濃才懶得聽他的解釋,氣得把枕頭扔向他。

  牛漢青露出無奈的表情,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柳下惠竟是這麼難當。

  「好,既然你不要我,我就去找別的男人做。」聶語濃搖搖晃晃的下床,走向門口,沒有發覺男人的臉色變得鐵青恐怖。

  「妳給我站住。」

  「我才不……」

  話還沒說完,她整個人被往後拉。

  偎進寬厚的胸膛,昂起頭,看到牛漢青深沉的眼眸,嚴肅凝重的臉孔讓她感到一絲畏懼。

  「要是妳敢踏出房間,我就如妳的願。」他絕不允許她去找別的男人。

  「我就是要……」再一次話沒說完,紅唇被人堵住。

  舌頭竄進她的檀口裡,她嘴裡都是啤酒味,但他不停的吸吮她的丁香小舌,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聶語濃雙膝發抖,整個人醉茫茫的癱在男人懷裡。

  陌生的情慾從小腹升起,她大膽的磨蹭男人最敏感的部位。

  「夠了,妳別再玩火了。」牛漢青咬著牙,忍受慾火焚身的痛苦,這個該死的小魔女!

  「你不做,我就去找別的男人。」

  她翻過身子,踏著不穩的步伐走向門口,才走不到兩步就被身後的男人拉了回去扔到床上,牛漢青的表情深沉陰霾。

  「我會宰了膽敢碰妳的男人。」

  「你這人真是霸道,你不要,又不允許別的男人碰我,你到底要我怎樣?我好不容易終於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忘記他,你卻插手管閒事……」她眼眶、鼻子再度紅了起來。

  又是為了那個該死的男人!

  牛漢青緊握雙拳,心中的醋意更要淹死自己,他從齒縫間硬擠出話,「如果妳要,我可以給妳,但是妳清醒之後最好不要後悔。」

  看來要她清醒之後不後悔真的很難。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0 00:21:19

第六章

  男人深沉的眼眸凝視著聶語濃迷濛的雙眼,捺著性子再次詢問:「妳真的不後悔?」

  「你這句話重複好幾次了。」她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小手開始拉扯他的衣領,「後悔的是小狗。」

  奇怪,他的扣子怎麼那麼難解?

  牛漢青抬起她的下顎,黝黑的眼眸凝視著小臉蛋,緩緩覆蓋她的紅唇,舌頭探索檀口裡的甜蜜,不停吸吮。

  聶語濃被吻得暈頭轉向,陌生的慾望像海浪洶湧而至。

  她被他吻得喘不過氣,當兩人分開時舌頭間還帶著一絲唾液,男人的眼眸燃起熊熊慾火,聲音變得瘖?。

  「這是最後反悔的機會。」

  聶語濃沒有聽他說話,他身上傳來的男人味令她感到既陌生又害怕,夾帶著一絲絲的期盼,又有些恐懼。

  「妳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他懷疑她根本沒聽進耳裡。

  「你好囉唆喔。」她嘟起小嘴抱怨道:「你不想做就算了,我去找別人。」

  她故意用話刺激男人。

  牛漢青的額頭青筋暴出,這個該死的笨女人!

  他的臉色下沉,把聶語濃壓制在床上,低吼道:「我說過我不會讓妳去找別的男人。」

  雙唇瘋狂吻上她的,掀開她的衣服,大手伸到胸罩下搓揉著兩顆雪白的奶峰,緊接著他在她的頸部落下一連串細碎的吻,牙齒輕咬纖細的頸子,舌頭舔過白嫩肌膚。

  聶語濃喘著氣,他似乎很熟練……

  陌生的慾望點燃兩人的慾火,他褪下她身上所有的衣物,轉眼間她雪白曼妙的胴體呈現在眼前,牛漢青的眼眸變得更加深邃,黝黑的手掌撫上雪白的肌膚,光滑柔嫩的觸感令人愛不釋手。

  「唔……」聶語濃髮出呻吟。

  他的手彷彿帶有魔力,經過的地方燃起火苗,熱得她口乾舌燥,小腹彙集一股暖流,神秘羞人的私處正不斷滲出愛液。

  牛漢青用嘴含住她的奶峰,舌頭不停挑逗刺激雪峰上的小紅點,還像個小嬰兒吸吮起來,吸吮的力道讓聶語濃情不自禁發出性感的吟喔聲。

  她扭動雪白的胴體,腳趾頭微微蜷起,感覺雪峰上傳來一陣陣酥麻的快感。

  「啊……麻麻的……好奇怪……」她不討厭那種感覺,甚至有點喜歡。

  「喜歡嗎?」

  他抬起頭,另一隻手正緊掐著另一隻雪峰上的小紅莓,手掌覆蓋著,不時擠壓玩弄。

  看他任意玩弄自己的身體,聶語濃有些羞赧。

  「我不知道……」這種問題教她怎麼回答,羞死人了。

  「只要告訴我喜歡還是不喜歡,難道有這麼難?」

  他咬著她圓潤的耳垂,輕輕呵著氣,看著身下的女人微微顫抖,他眼眸深沉,有一種征服的快感。

  她根本不知道他曾經幻想過把她壓在身下蹂躪,現在幻想成真,他恨不得將她一口吞進肚子裡……但是現在還不行,夜還很長,他有的是時間慢慢將她一點一滴拆吃入腹。

  「我說不出那種羞人的話……唔……」

  聶語濃髮出喘息及呻吟,熱浪不斷侵襲著自己,花液正泅泅滲出。

  他的手掌不停的往下,沿著她平坦的小腹,在神秘的三角地帶停頓。

  「怎麼不繼續?」

  聶語濃全身佈滿激情的紅潮,凝視著額頭滲出汗水的牛漢青。

  他正用詭譎莫測的眼眸注視著自己,一絲絲羞怯讓她臉兒微紅。

  「別急。」

  目光注視著她最隱密的幽谷,手指撩撥著茂盛的叢林,往下尋找敏感的小花核,食指輕輕一壓,聶語濃倒抽一口氣,尖銳的快感襲上柔若無骨的身子,她在雪白床單上扭動喘息。

  牛漢青的眼眸因慾望變得深沉,聽著她發出無助的呻吟。

  「唔……嗯……漢青……」

  他聽見她呼喚他的名字,身子陡然一震,兩腿之間的火熱慾望更加勃發。

  他咬牙,已經無法回頭,就算現在她要踩煞車,也來不及了。

  牛漢青迅速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在燈光之下,他結實有力的小腹和臂膀讓聶語濃睜大眼眸,看著他幾近完美無瑕的身體,有種想要撲上去摸摸看的衝動。

  她果真照著自己的想法,起身向他爬了過去,小手撫著寬厚堅實的胸膛,撩撥起男人的慾望,下面的火杵很快起了反應。

  「你的身體好有彈性。」青蔥玉指戳了戳健壯的肌肉。

  「妳在誘惑我嗎?」

  他抓住聶語濃的手指,低沉的嗓音讓她全身酥麻。

  「我有誘惑到你嗎?」她喃喃自語,目光賁婪的望著他健壯的身材,直到他看似堅硬火熱的堅挺,柔軟的身子陡然一僵。

  牛漢青將她拉近,捆致的肌膚感覺到他光滑的身子緊緊相黏,兩人之間形成一股曖昧的氣氛,火熱的慾望燃燒著彼此。

  聶語濃情不自禁的伸出粉紅色舌頭,舔舔乾澀的唇瓣。

  他視為邀請,深幽的眼眸直盯著她,嗓音沙啞的說:「妳難道不懂得自己的魅力?」

  他咬著她圓潤的耳垂,舌頭輕輕佻逗,在她耳畔呵氣。

  「妳是那麼的美麗,像美艷的玫瑰。」

  他每說一句就在她纖細的頸子落下一連串的輕吻,舌頭不時在柔嫩的肌膚上留下灼熱火苗,雙手抓著雪白乳峰,在壓擠揉捏的挑逗下,雪白的身子染上熾紅。

  「漢青……啊……」聶語濃嘴裡發出無意義的吶喊,手攀著粗壯的肩膀,一波波熾熱又興奮的快感像海潮不斷拍打著她。

  手指伸到她敏感的小花核,輕輕擠壓旋轉,聽著她發出難以壓抑的呻吟,臉上露出似痛苦又似歡愉的表情。

  手指往下,來到神秘幽谷門口,花液滲出,他輕撫著花瓣,聶語濃微微顫抖,猶如風中的落葉,看起來楚楚可憐。

  「漢青,我……我……」她欲言又止。

  「妳怎麼了?」他舌尖挑逗著她的奶峰,小紅莓挺立像盛開的花朵。

  「我不知道……我只覺得……我……」

  「很想要嗎?」他邪肆的笑問。

  聶語濃漲紅小臉蛋,心底有點發慌害羞,他的手指往她緊密的小穴裡一探,柔軟的內壁強烈收縮,她感覺異物侵入自己的身體,倒抽一口氣。

  「放鬆……」牛漢青吻著她紅艷的雙唇,低語。

  「可是……」

  她感覺到他的手指正慢慢的刺入,花穴緊緊吸附他那根手指頭,當他開始抽動旋轉時,聶語濃瞠大雙眸,快感有如萬馬奔馳席捲她整個人,她情不自禁的蠕動雪臀,配合他進出的舉動。

  「好奇妙……麻……唔……」

  舌尖舔弄著粉色的蓓蕾,房間裡響起女人淫浪的呻吟,混著手指抽動帶出大量的水漬聲,房間裡飄著糜爛的氣息。

  牛漢青眼裡充滿慾火,下面剛硬鐵杵早已蓄勢待發。

  「妳要我加快速度嗎?」

  「不要……」

  尖銳快感讓聶語濃腦海一片空白,花穴隨著他的抽動帶出的水漬,順著大腿沾濕床單,指甲深深刺進他的肩胛骨,她已經沒有辦法承受更多的歡愉。

  「為什麼不要?」

  突然,他停下律動的手指頭,聶語濃因為慾望需求而微拱著雪臀,眼眶含著淚水,瘋狂吻著男人性感的雙唇。

  她想要他的一切,將她的靈魂帶入最深沉激情的漩渦當中,他不能就這樣抽手不管。

  「求你……」

  身體的空虛感幾乎把她折磨得抓狂,她移動身子,抱住健偉的胸膛,兩顆雪白奶峰磨蹭著他的胸口,小巧臀部接觸慾望中心,牛漢青的眼神陡然變得深邃危險。

  「求我什麼?」

  他的聲音瘖?,感受她主動的刺激下,他享受著她帶給自己的感官刺激。

  「愛我……」

  她學他的動作,輕舔著他胸膛上粉色的乳尖,牛漢青的身子猛然一僵,突然將她整個身子抱了起來。

  「妳想要,我就給妳。」

  他把她放在床上,展現完美柔軟的嬌軀。

  舌頭與舌頭不斷的糾纏、分開、再度糾纏……

  聶語濃被吻得神魂顛倒,愛液滲出甜蜜花穴,他撐開她的大腿,灼熱的硬杵輕叩玉門關,準備長驅直入。

  「唔……」

  她感覺到灼熱的男性正不斷摩擦著穴口,不時刺激著敏感的花核,手掌不時捏著雪峰,另一隻則是挑逗她的小花核,他的男性開始侵入她的身體。

  「好大……」柔軟的內壁正不斷推擠堅硬的男性。

  聶語濃咬著牙忍受他不斷的侵入,眼眶含著淚水,感覺自己的身體正一點一滴慢慢被撐開,好痛!痛死人了。

  指甲深深刺入他的臂膀,她粗喘著氣,「不要了,好痛,真的好痛……」

  「妳是第一次?」

  牛漢青意外的碰上一層薄薄的阻礙,露出詫異的表情,他以為她和那個人已經……內心湧現狂喜。

  聶語濃髮出輕泣聲,她真的沒想到女人的第一次會痛成這樣,像是一把利刃進入自己的身體,她不停扭動臀部,沒想到卻讓男人的堅硬進入得更深。

  牛漢青暗自咬著牙,她柔軟內壁正不斷擠壓吸附堅挺的慾望,要他這時退出,根本不可能。

  他深吸一口氣,身子猛然衝刺,強力突破那層障礙,聶語濃髮出尖叫聲,簡直就像命案現場。

  「別哭。」牛漢青停留在她體內不動,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痕。

  「你好過分……」聶語濃生氣的噘起小嘴,一邊指控一邊淚流不止。「我

  都說不要了,你還故意弄疼我。」

  「噓,別哭,等會兒就不疼了。」牛漢青不捨的安撫她。

  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珠,吻著她的香肩、雪峰,直到一絲絲快感重回她

  的體內。

  他的指腹撩撥著小花核,又酥又麻的快感讓她吟喔出聲。

  「啊……」小腹緊縮,內壁緊緊圈住他的男性,他發出粗啞的喘息,幾乎

  忍不住緩緩律動,開始最古老的旋律。

  「唔……」聶語濃咬著下唇,當他動起來時,美麗小臉蛋上出現驚慌失措,雪白手臂緊緊攀著男人的肩膀,隨著他上下搖擺。

  「還會疼嗎?」他緩慢做著抽插的動作,細心觀察她的表情。

  看聶語濃從原本疼痛不堪的表情,轉為性感放蕩的姿態,他的慾望更加堅挺,他移動著臀部磨蹭她的身體,從兩人交合的地方傳出曖昧的水漬聲。

  「不……不會了……」她隨著他強而有力的節拍晃動,一波波快感像海潮拍打自己的身子,空氣裡飄浮著男女交歡的氣味。

  牛漢青貪婪的吸吮她的雪峰,身下的動作越來越快。

  聶語濃腳趾微蜷,幾乎要跟不上他的速度,肉體的拍打聲交雜著女人的輕泣、男人的喘息,他恣意的奔馳在柔軟甜美的甬道裡,直到內壁一個緊縮,聶語濃拱起雪白的身子。

  他咬著牙,抵抗著高潮的降臨,他要的還不夠……

  「不……不要了……求求你……」

  聶語濃不知道在吶喊什麼,她覺得自己已經到達臨界點,他卻還不肯放過她,不斷大力撤出進入,一進一出間肉體曖昧的聲響讓她起了一股戰慄,不知不覺中開始有反應了。

  白嫩大腿緊緊圈住他雄壯的腰部,健臀不斷在自己兩腿間起伏,無數的悸動與快感在體內奔流。

  他低下頭深深吻她的紅唇,舌頭糾纏著,他依然不放鬆身下猛烈的攻勢。

  突然間,他加快腳步,如同狂風暴雨。

  聶語濃咬著下唇,感覺高潮再一次降臨,手指插入他的發間,牛漢青做一個猛烈深入的刺進,將所有的精華射入她體內,兩人同時發出歡愉的吶喊聲。

  雄偉的身子疲累不堪地倒在她身上,聶語濃緊抱著男人汗濕的身體,腦海一片空白。

  這時她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兩眼茫然的望著天花板,心想,自己做了什麼?

  她竟然和他發生關係?而且她還不排斥他的擁抱和吻?

  牛漢青從她柔軟的身子上翻轉下來,同時手一伸,將她帶入自己的懷抱中。

  聶語濃的小臉貼著他的胸膛,心裡升起一股淡淡的甜蜜,眼皮逐漸變得沉重。

  恍惚間她彷彿聽到男人在她額頭上落下輕吻,說了一句話,可是意識模糊的她根本來不及聽清楚,就墜入黑暗的深淵。

  「好好睡,我會保護妳一輩子。」牛漢青發自內心,信誓旦旦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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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清晨,耀眼太陽光透過落地窗,投射在裹著被子的佳人身上。

  她蜷成小蝦米狀挪動著身子,最後她連眨幾下又長又俏的眼睫毛,從棉被底下探出一顆頭髮蓬亂的頭。

  「現在幾點了?」聶語濃的聲音沙啞,太陽穴傳來陣陣刺痛。

  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頭好痛,連身體都覺得疲倦不堪,每根骨頭都向她發出抗議,疼得她躺在床上呻吟。

  「頭快痛死了。」

  她躺在床上,突然間發現不大對勁的地方,她怎麼全身光溜溜的?

  聶語濃陡然起身,站在床上,訝異的發現在床單上的凌亂和血漬,全身血液瞬間變得冰冷,小臉蒼白無血色,原本刺痛無比的腦袋一下子變得清醒無比。

  她昨晚做了什麼?

  她記得喝了啤酒之後……

  聶語濃瞠大雙瞳,腦中斷斷續續浮現她與牛漢青歡愛的畫面,他和她做了?

  天呀!聶語濃塢著小臉,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他度過了荒唐的一夜。

  她怎麼會和他做出那種事?!那簡直……簡直就像她在霸王硬上弓嘛。

  聶語濃覺得好丟臉,這下子她真的沒臉去見人了。

  只不過一大早就沒有看到他在身旁,冷冰冰的床鋪顯示他離去已有一陣子,她的心不斷的往下沉淪,照理來說兩人的第一次應該是一起醒來迎接早晨,可是他卻選擇棄她而去。

  聶語濃越想越生氣,十指緊握,心裡充滿苦澀,氣急敗壞的想找他理論。

  她望了眼時鐘,這個時間她知道他在哪裡。

  聶語濃穿妥衣服,看到床單上的凌亂,氣呼呼的一把扯下來扔到地上,想到自己的第一次旱晨竟是這麼不浪漫,牛漢青這個死豬頭!

  「語濃……」

  桂嫂一看到她出現在樓梯口,才剛要開口,卻只見她頭也不回的衝出門突然,一名男子出現在桂嫂身後,他微蹙起眉頭,困惑的望著聶語濃遠離的背影。

  「這是怎麼回事?語濃一大早匆匆忙忙要上哪去?」

  桂嫂心底發虛,雖然她知道答案,可是不敢說,只能含糊的說:「我也不知道……」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0 00:21:33

  第七章

  「牛漢青!」

  聶語濃看到他,怒氣沖沖的朝他走去。

  牛漢青停下手邊的工作,面無表情地守候她的到來。

  「妳醒了。」

  他不冷不熱的語氣讓聶語濃髮火。

  「你這是什麼語氣?」

  她嘟起嘴,想抓狂。兩人明明有了最親密的關係,為什麼跟陌生人沒兩樣?

  「有什麼事嗎?」

  看著她怒不可遏的表情,他知道她後悔了,要不然怎麼怒氣衝天的來找他?!

  「我問你,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一夜情的對象?」

  她突然這麼問,牛漢青愣住,隨即皺起眉頭。「我從來沒有這麼想。」

  「那為什麼我一醒來就發現你不在身邊?難道你就不能等我醒來嗎?還是你根本不想負責任?如果你害怕我會當真的話,你就直接告訴我,不用這樣閃閃躲躲的。」聶語濃咬著紅唇,硬逼自己說出這些話。

  其實她知道昨晚是他同情她,他對她只是基於男性的慾望和同情心,雖然知道,可是為什麼心卻傳來一陣陣刺痛,眼眶盈滿淚水?

  聶語濃鄙視自己,什麼時候她變得如此膽小又愛哭?

  牛漢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嘴角緩緩勾起,心情大好。

  「我有說過我不想負責嗎?」

  「那你幹嘛不等我醒來就跑走?」她略微撒嬌的聲音像極情人的抱怨。

  「妳喝醉了。」

  「跟我喝醉有什麼關係?你根本是在找借口。」

  聶語濃沒好氣的撇開頭。哼!別當她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

  「我以為妳醒來之後會後悔,為了避免尷尬,我想讓妳有想清楚、整理情緒的時間,剛才看見妳怒氣沖沖的來找我時,我還以為妳是想跟我算帳,怪我佔了妳的便宜。」

  「應該是我佔你便宜吧。」聶語濃小聲嘀咕。昨晚的一切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包括她主動提起要和他做愛,甚至急迫的拉扯他的衣服……

  「不過我的確是要跟妳道歉。」牛漢青聲音微啞,注視她的眼眸燃燒著熱情。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她覺得自己像塊上等牛肉被人虎視眺耽。

  「你跟我道什麼歉?」

  「我沒想到會讓妳誤以為我在玩弄妳。」

  當牛漢青靠近她時,聶語濃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她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吸引力,屬於他的男子氣息籠罩著自己,情不自禁的舔著唇瓣,眼神流露出渴望。

  合身的牛仔褲包裹修長雙腿,他身上只穿一件汗衫,結實的臂膀裸露出來,上面還殘留著昨夜她激情的爪痕,聶語濃整張小臉火紅起來。

  「反正我只是想知道你不是玩弄我就好了。」她的語氣有些慌亂,面對他開始臉紅心跳。

  「妳知道我要的不只是一夜。」

  牛漢青的手指撫著她的臉頰,認真的看著她。

  「不只一夜?!你的意思是指……你還想和我做那種事……」聶語濃開始語無倫次,說到最後越來越小聲。

  「我要的不只是妳的身體,還有妳的心、妳的靈魂,我要妳愛我,做我一輩子的伴侶。」他深邃的眼眸看進她的靈魂深處,看到她臉上血色盡褪。

  「你……你只不過是在同情我。」她雙手奮力一推,她不需要他的同情。

  「妳以為我只是在同情妳?」牛漢青的臉色變得沉重,咬著牙,語氣也變得冷颼颼。

  「不是嗎?是因為未婚夫背叛我,所以你看我可憐才想要安慰我,我不需要你的關愛。」

  聶語濃知道正因為她是他好友的妹妹,他碰了她,他才想負責。

  反正不管他是基於什麼原因想負責,都不是因為愛。

  「妳以為我是這麼想嗎?」牛漢青微瞇起雙瞳。

  他的表情越平靜,聶語濃越不安,她覺得他在生氣。

  「我能夠怎麼想?想像你愛我,所以才想和我在一起嗎?」她咬著紅唇,「這是最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不可能?」

  聶語濃忍不住衝口而出,「因為我們認識才沒多久。」

  「時間真的能代表一切嗎?」牛漢青反問她。

  「說得也是。」她自嘲一笑,「一個從小與我一起長大的未婚夫,認識二十幾年,卻也沒想到他會背叛我。」

  眼裡閃過一抹淡淡的哀傷及憂鬱,就是這樣她才更不相信愛情。

  牛漢青大為不滿,將她的小臉抬起來,眼神閃過不悅。

  「我不是他,妳別拿我跟他相比。」語氣中夾雜著怒火及些許的醋味。

  「你在吃醋嗎?」

  他的反應讓聶語濃愣住了,有些心喜甜蜜,又有些苦澀。

  「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他漫不經心的說,但隱約可以聽出他的不悅。

  「你是認真的?」聶語濃蠕動雙唇,眼睛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

  其實以他的條件不缺乏女人自動送上門,可是為什麼要她呢?雖然很懷疑,但是被肯定的感覺真好,至少她知道還有人會要她,不管是基於什麼理由。

  「我再認真不過。」牛漢青在她耳邊信誓旦旦的說。

  熱氣吹在她纖細的頸子上,勾起一連串熟悉的戰慄,他們在彼此的眼裡看到慾望,聶語濃知道這念頭很瘋狂,可是她克制不了體內的衝動。

  「我……」

  聶語濃小臉酡紅,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體溫讓她口乾舌燥,雙腳發軟。

  牛漢青把她抱在懷裡,柔若無骨的嬌軀緊貼著他健壯雄偉的身子,他的眼神微暗,似乎也懂得她的需求。

  「妳想要嗎?」

  這是個尷尬的問題,聶語濃怎麼樣也說不出口,她的身體早已做好準備,神秘花穴流出泊泊花液幾乎沾濕了底褲。

  「就在這裡可以嗎?」黝黑手掌伸到裙底,慢慢愛撫著她光滑細緻的大腿。

  「這裡會被人發現吧?」聶語濃緊張的問,這裡可是隨時有人會闖入。

  突然,他把她抱了起來,走到稻草堆後面。

  脫下汗衫鋪在稻草上頭,將她放下來,熾熱的目光寫滿慾望,包裹在牛仔褲裡的火熱鐵杵已是蓄勢待發。

  「我們可能要速戰速決。」他的聲音變得危險且瘖?。

  聶語濃俏臉一紅,點點頭。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會擁有這麼強烈的慾望,希望他能猛烈的佔有自己的身體,填補那份空虛感。

  他吻著她,舌頭不斷嬉戲交纏。

  他將她拉近,幾乎奪走她所有的空氣,猛烈、侵略性十足,把聶語濃吻到喘不過氣才放過她。

  牛漢青覺得自己像十八歲衝動的小伙子,滿腦子只想著如何佔有眼前的女人。

  他掀開她的裙子,露出蕾絲內褲及雪白的大腿,他分開她的大腿,置身於她的雙腿間,黝黑的大手掌伸到衣服底下,輕輕搓揉著雪峰。

  聶語濃髮出喘息聲,慾望來得又急又快,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晶瑩的雙瞳變得迷濛,感覺他的手指正輕撫大腿內側的肌膚,隔著薄薄一層底褲挑逗她的花穴。

  愛液不斷從小穴裡溢出,她發出呻吟,扭動臀部向他靠近,她聽到男人沙啞的輕笑聲。

  「乖,別急。」

  牛漢青迅速脫下她的底褲,底褲就掛在她腳踝,露出女性神秘的三角地帶,眼眸變得火熱且曖昧。

  手指沾上她的愛液,輕輕在穴口邊緣徘徊,不時掐著艷紅的小花蕊,看聶語濃髮出不滿的呻吟,欲語還休的望著他。

  「快點……」她噘起小嘴,感覺一股熱浪襲向她,小腹不停的抽搐,愛液滲出。

  「妳這裡已經濕了……」

  他將手指探往花徑,輕而易舉的入侵,柔軟內壁緊緊包圍他的手指。

  聶語濃仰著頭,呻吟一聲。

  牛漢青眼眸微沉,釋放出下腹火熱的慾望,抽出手指,堅硬鐵杵就放在她雙腿間,他抬起她的腳環上他的腰際。

  聶語濃呼吸急促,感覺到雙腿間的熾熱,當他緩緩向前推進時,她咬著牙感覺內壁正被一點一點的撐開,他才進入不到三分之一,她卻有種快抓狂的興奮感。

  牛漢青緩緩刺入,甜美緊窒的內壁不斷收縮,他突然停住,將她的衣服和蕾絲胸罩往上推,牙齒唱咬著渾圓的乳房,雪峰上的小蓓蕾挺立,在舌頭的嬉戲下傲然綻放。

  「求求你。」她吶喊,雙手扶著他的臀部用力往前,自己則是迎合他。

  牛漢青被她這野蠻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但很快發出沙啞的呻吟,整根鐵杵沒入她體內最深處,身下的嬌軀因滿足而微微顫抖,聶語濃髮出滿足的吟哦聲。

  「好棒!」她發輕歎息。

  他開始古老的旋律,不停在緊窒幽穴裡進出,每個挺進都讓聶語濃髮出浪蕩的呻吟聲,小手緊攀著他的肩頭,雪臀跟著移動。

  強烈的快感像閃電在體內流竄,他每個挺進都是這麼深入,肉體的拍打聲迴盪在耳邊,他不停加快搖擺的速度,堅挺進入更深、更用力。

  「我不行了……」她呼喊,指甲刺進他的臂膀,抬起雪臀往上拱,雙腿緊緊夾著他的腰部。

  「就快了。」

  牛漢青不停在她體內奔馳,一手扶著她的柳腰,另一隻手則放在雪臀下,加快速度,奮力在她雙腿間衝刺。

  最後一個深深的刺入,發出滿足的呻吟,他釋放出所有精華,沉重的身子壓在她身上。

  聶語濃貪婪的呼吸空氣,每一根骨頭都帶著酥麻感,眼皮逐漸變得沉重,壓在她身上的牛漢青起身,搖了搖她。

  「醒醒,不能在這裡睡,要睡也回去才睡。」牛漢青可不希望她這個樣子被人看到。

  「我沒力氣了。」她懶洋洋的趴在他懷裡。

  他歎口氣,把她抱起來,替她穿戴好衣物。

  聶語濃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享受被人寵愛呵護的感覺,她喜歡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聲。

  突然,她興致一來問道:「你喜歡我嗎?」

  牛漢青頓住,抬起頭,「我說得、做得還不夠明顯嗎?」

  「可是我比較想聽你親口說出。」聶語濃神情慵懶的看著男人成了化石。

  「我不會說那些甜言蜜語。」

  「喜不喜歡跟甜言蜜語沒有關係。」聶語濃堅持道。

  他沉默,怎麼樣也無法說出那兩個字。

  「你這塊笨木頭!」聶語濃噘起小嘴,嬌嗔著他。

  牛漢青親吻她的紅唇,把她吻得喘不過氣,沒有注意到一名男子站在身後,瞠大眼眸,表情錯愕萬分。

  「你們在幹什麼?!」

  突然響起的怒吼聲,讓兩人同時回頭。

  聶幀魂臉色鐵青,看著衣服凌亂的兩人,就算他再怎麼笨,也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

  「哥,你怎麼來了?!」聶語濃覺得尷尬極了。

  聶幀魂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最信任的朋友竟然勾搭上自己的妹妹?

  他五官扭曲,惡狠狠的瞪著牛漢青,只見他面無表情,未露出一絲驚慌。

  「你給我解釋清楚,你們到底在做什麼?」聶幀魂咬牙切齒的問道。

  「哥,你別生氣。」聶語濃從牛漢青身上跳起來,面對怒不可遏的兄長,她束手無策,不知該怎麼安撫才好。

  「什麼別生氣?他在吃妳豆鷓!」聶幀魂怒吼。

  「哥,我們是兩情相悅,他並沒有吃我豆腐。」她臉頰微紅。

  「兩情相悅?!你們才認識多久,妳才剛失戀,他就趁虛而入,妳根本沒有想清楚妳究竟喜不喜歡他……」聶幀魂氣得說不出話。

  聶語濃蠕動雙唇,好一會兒才擠出話,「他是你的朋友,難道你不相信他的為人?」

  「我當然相信,問題是……」聶幀魂轉頭面對牛漢青,咬牙切齒的質問,「牛漢青,你要怎麼給我一個交代?」

  「我會對她負起責任。」

  「負起責任?」聶幀魂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請問你要怎麼負責?難道你忘了你的身份?」

  牛漢青倏地變得沉默,詭譎的氣氛無止盡的蔓延。

  聶語濃在牛漢青與大哥之間來回張望,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事,但心底升起不祥的預兆,答案是她絕對不會想要知道的。

  「我會處理。」牛漢青直視著聶幀魂,向他保證。

  「處理?你要怎麼處理?說不定拖上一年半載,事情爆發再惹語濃傷心嗎?」聶幀魂忍不住衝上前,往他的腹部狠狠揍了一拳。

  「哥,你在幹什麼啊?」聶語濃嚇了一大跳,大哥怎麼說打人就打人?!她從來沒有看過大哥這麼生氣,甚至還動粗。

  「沒關係,我不要緊。」牛漢青安撫她,「這一拳是我應該承受的。」

  「看來你還頗有自知之明。」聶幀魂冷哼道:「我把妹妹交給你照顧,可不是要你照顧到床上去。」最該死的是,還是他親手送上門。

  「哥,是我主動誘惑他的,這不是他的錯。」聶語濃護在牛漢青面前,不想讓他再被打。

  「什麼?」聶幀魂五官扭曲。「妳竟然說妳主動誘惑他?」

  「沒錯。」聶語濃點點頭,「所以哥,你就別怪他了。」

  「妳這個笨蛋!」聶幀魂氣急敗壞,「妳知道妳在做什麼嗎?」

  「語濃,別說了,讓我和妳哥處理就夠了。」牛漢青站出來護在她前面。

  可惜聶語濃絲毫不領情,扁著小嘴抗議,「不行,這件事明明就是我的錯……」

  牛漢青打斷她的話,「的確是妳誘惑我,我可以拒絕,但是我沒有。」

  「這句比較像公道話。」聶幀魂點點頭。「所以說來說去,不管怎麼樣,他佔妳便宜是事實。」

  「既然已經成為事實,有必要爭吵嗎?」聶語濃嘀咕。

  「聶語濃,妳給我閉嘴!」聶幀魂喝令,他會被她氣死。

  「我說的是實話,為什麼不准我說?」

  「我可是替妳討公道。」

  「不需要,這是我自己的事。」

  「聶語濃,妳說的這是什麼話?!」聶幀魂氣得七竅生煙。

  她什麼時候起中了牛漢青的毒,這麼為他說話?!

  「語濃,別和妳大哥頂嘴。」牛漢青阻止她繼續與聶幀魂唱反調。

  「我不懂他為什麼要阻止我們兩個在一起?」

  這是聶語濃最困惑的事,照理來說,一開始大哥把她交由他照顫.就代表信得過他,大哥又為何會反對他們兩人在一塊?

  牛漢青的眼眸轉為深沉,聶幀魂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答案要由我來揭曉嗎?」

  牛漢青投給他銳利的一瞥,冷冷的聲音夾帶警告,「要是你敢,我會對你不客氣。」

  「你以為你能瞞多久?」聶幀魂挑釁的揚起嘴角,出言諷刺道:「她是我的妹妹,我應該要保護她,難道我要欺騙她不成?」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聶語濃看看大哥,又看看牛漢青,為什麼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不懂?她心中有股說不出的不安。

  「語濃,我告訴妳……」

  「聶幀魂!」牛漢青平靜的臉孔起波瀾,咬牙恨恨的瞪著他。

  「到底是什麼事?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聶語濃對著他大叫,牛漢青神色緊繃,看得出來他很緊張,這是為什麼?

  「由我來告訴妳吧,其實他……」

  「大哥,你說呀!」她忍不住催促。

  聶幀魂瞧她認真的表情,不禁面露猶豫,他怕妹妹不能接受答案,畢竟她才剛被自己的未婚夫背叛,如果她知道牛漢青已經有老婆,會不會承受不了打擊?他有些憂心的看著妹妹。

  「由我來說吧。」牛漢青突然開口,「與其妳從別人的口中得知,還不如我親口告訴妳,或許妳受到的打擊會降到最低。」

  「到底是什麼事瞞著我?」聶語濃睜著星眸望著他,心情忐忑不安。

  「我已經結婚了。」

  沒想到他的一句話,霉撤底底把她打進她獄──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0 00:21:49

  第八章

  明明外頭是萬里無雲,太陽高掛的好天氣,為什麼有閃電打中她的身體?

  聶語濃強顏歡笑,「你是說你已經結過婚?」她不願相信,暗暗希望這只是他一時說錯話。

  牛漢青卻很堅定地搖搖頭,吐出讓她血液凝結的話。

  「我不是結過婚,我有一個妻子。」

  妻子?!她的笑容頓時僵住,渾身顫抖。他竟然有一個妻子?

  「你是在開玩笑嗎?」

  聶語濃的心向下沉淪,多麼希望得到一個否認的答案,可是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是事實。」

  當他說出這四個字時,聶語濃感到怒火中燒,想也不想的衝上前去,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響耳。

  聶幀魂目瞪口呆,更令他意外的是,聶語濃竟然眼眶泛紅。

  若不是她那麼在乎,她絕對不會掉下眼淚,這是聶幀魂對妹妹的認識。

  「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

  聶語濃不敢相信自己竟成了第三者!

  她痛恨第三者,可是她沒想到自己也成了別人的第三者,這是報應嗎?報應她對自己最親愛的好朋友的態度,所以老天爺也讓她成為第三者?

  「語濃,妳聽我解釋。」

  牛漢青伸手拉著她,沒想到引起她的強烈反抗。

  「住手!不准碰我。」

  聶語濃往後退離,淚眼迷濛的看著他。

  為什麼她的心好痛?她的未婚夫和她的好朋友背叛她時,她只覺得難過及生氣,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不欲生,好似快要死去。

  「至少妳要給我機會解釋。」牛漢青力挽狂瀾。

  「你要跟我解釋什麼?解釋這完全是我自願的,不是你一個人的錯嗎?」聶語濃小手緊握,指甲深陷掌心中,再怎麼痛也比不上她心裡的痛。

  「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為。」牛漢青沉下臉,不禁為她的話動怒。

  「那你要解釋什麼?說你有萬不得已的苦衷,也不能掩蓋你已經有老婆的事實。」

  「妳先靜下心,聽我把話說完好嗎?」他頭一次露出如此無奈的表情。

  可是聶語濃什麼話也聽不進去,塢住耳朵大叫:「不,我不想聽,我不想聽你找借口。」

  她知道這一切不能怪他,因為一開始是她誘惑他,可是他為什麼要把謊話說得那麼圓滿?說得……她以為他很愛她,卻只是她自作多情嗎?到底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心不再刺痛?

  「語濃,妳冷靜點。」

  連聶幀魂都覺得她太過激動,這也難怪,她才剛經歷好友與未婚夫的背叛,受到的傷痛還未撫平,卻又馬上變成別人的第三者,這樣的轉變又有幾個人能接受?!

  「哥,你要我怎麼冷靜下來?」

  現在她才知道大哥為什麼會反對,可笑的是自己還頻頻幫他說好話,她覺得自己好傻。

  「語濃,難道妳不相信我?」牛漢青真誠無畏的凝視著她,語氣低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該相信誰……」聶語濃的聲音哽咽,「我以為我可以信任你,可是我沒想到你竟有了老婆,你教我該相信什麼?」

  她邊說邊往後退,然後哭著轉身跑遠。

  牛漢青的臉色變得鐵青,「聶語濃!」

  他追上去,用力抓住她的小手,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模樣,心中充滿不捨。

  「妳先冷靜下來聽我解釋。」

  「不要,請你讓我冷靜一下。」

  現在她的腦子亂成一團,淚水不停湧出,美艷的小臉蛋都弄花了。

  「我說過我會照顧妳一輩子的誓言是真心的。」牛漢青的表情異常沉重。

  她單薄的身子微微一震,抬起頭看他一眼。

  「你的真心就是要我當你的情婦嗎?」她的笑容充滿苦澀,把手抽回來。

  「我不會讓妳受到任何的委屈。」

  「那你把你的老婆放在何處?」

  他猶豫了下,「妳放心,她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的困擾。」

  「牛漢青,我沒想到你竟是這麼可惡的男人,我真是看走眼了。」聶語濃對他怒吼。

  她也是女人,知道第三者介入的滋味是多麼的苦澀,他竟然說出那種話,是把他的老婆當成一件物品隨處擺放嗎?也許哪一天他也會對她這麼做。

  牛漢青望著她氣呼呼離去的背影,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而身後傳來聶幀魂看好戲的調侃聲音──

  「我的妹妹可真嗆,對吧?」

  牛漢青冷淡的看他一眼,殺氣十足。「事情還不是你搞出來的。」

  「誰教你!」聶幀魂雙手抆腰,撇撇嘴角。「我叫你幫我看好妹妹,可不是叫你一口把她吞進肚子裡,連塊渣都不剩。」

  「但是你有必要把不應該說的話都說出來嗎?」

  聶幀魂一臉無辜,「我說的又沒有錯,你的確是有老婆的人,當然不能和語濃在一塊,要嘛,就是等你把事情處理好後再來找她。」

  「你明明就知道事情的真相。」牛漢青的聲音冷冽,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扁聶幀魂一頓。

  聶幀魂聳聳肩,「我是知道,但妹妹可不知道,你能確定現在不告訴她,日後等她發覺不會更生氣?」

  「我不會讓她沒名沒分的跟著我。」這是牛漢青的誓言。

  「那很好呀。」聶幀魂點點頭。「反正你都把她吃了,你不想負責任都不行。」

  要是他敢不負責任的話,別怪他不顧朋友情誼。

  「對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問你。」他的表情相當嚴肅。

  「什麼事?」牛漢青轉頭。

  「你們在做那件事時有沒有戴保險套?」

  牛漢青看著他,接著二話不說轉身走向主屋。

  聶幀魂還不放過他,頻頻呼喊,「喂,我這個問題可是很認真的,要是語濃懷孕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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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了,一切都亂了。

  聶語濃哭紅雙眼,胸口像是被挖個大洞,血淋淋的傷口止不住,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竟會成了她一向最討厭的第三者。

  對方還是結了婚的男人,這對她而言像個諷刺。

  就是因為第三者的介入,才會導致她和未婚夫解除婚約,而自己卻成了別人婚姻裡的第三者,想起來或許自己還比較可惡,畢竟她和未婚夫並沒有結婚,而牛漢青卻已經有個老婆……

  天呀!聶語濃把小臉埋進雙膝間。

  她不是故意要成為別人婚姻裡的第三者,只是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他……

  聶語濃猛搖頭。

  不!她才不喜歡他,他們相處沒多久,只是因為他對她好,所以她才會誤以為自己喜歡他。

  她拚命地說服自己,可是為什麼心情沉重得喘不過氣,難過得只想掉眼淚?

  「咩咩咩……」

  她身旁傳來小羊的叫聲,彷彿是在安慰她,可是聶語濃一點都不領情。

  「討厭的臭羊,走開,一看到你,我就想到你那可惡的主子。」

  「咩……」

  牠不時叫兩聲,還用頭頂著聶語濃的肩膀,惹得她生氣。

  「我不是叫你不要煩我嗎?」看著小羊天真無邪的眼神,聶語濃喃喃自語,「我真是瘋了,跟一隻小羊發什麼脾氣!」

  她頹廢,心裡酸澀,眼淚再度盈眶。

  可惡的牛漢青,明明有個老婆,為什麼還要對她這麼好?還曾說過會負責到底,負責什麼呀?!他都已經有老婆了,難道自己得當他的地下情人?

  想到這,聶語濃冷徹心扉。

  這個可惡的男人,如果打的是這主意,她絕不會同意,就……就算她喜歡他……聶語濃的心一慟,無奈的呻吟。

  縱然她一直說服自己,但她每一次想到牛漢青有老婆的事實就心痛不已,他只不過是在她最難過的時期將她的注意力轉移,怎麼會想到,最後反倒是他帶給她痛苦。

  可惡,太可惡了!

  該死的他,該死的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他?

  聶語濃的心情五味雜陳,這時她突然發現身旁的小羊不叫了,好奇的左右張望,嘴裡呼喊著:「小羊?小羊跑到哪裡去了?」

  她皺起眉頭,當然知道羊不可能聽得懂人話,但牠突然在眼前消失,她隱約有著不安,看到前方不遠的樹林,該不會跑進去吧?!

  「要是走失的話,我一定會被罵。」

  再說是她斥責小羊離開的,如果她不進去把牠帶出來,牠說不定會迷失在樹林裡。

  「不管了,先進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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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羊?小羊,你在哪?」

  聶語濃頻頻呼喚,找得滿頭大汗,全身都是泥巴及樹葉,好幾次還被突然出現的毛毛蟲嚇得膽戰心驚。好在自己不是那種看到毛毛蟲就嚇得號啕大哭的嬌嬌女,小心翼翼地繞過危險地帶,再逃之夭夭。

  她抹去臉頰上的汗珠,大熱天的,她找得口乾舌燥。

  「咩……」

  突然,她聽到小羊的叫聲,欣喜的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找到了,小羊就躲在樹叢間吃草。

  聶語濃腳軟,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你呀,你別亂跑好不好?」她忍不住發牢騷。

  「救命,誰在上頭?救救我……」

  「誰?」聶語濃聽到女子的求救聲,左右張望,看不到人影,嚇得毛骨聳然。

  她嚥了下唾液。大白天的,該不會出現那個吧?

  「救命……誰來救救我?我不要待在這裡,好可怕……嗚……」

  聶語濃全身起雞皮疙瘩,仔細一聽,女子的聲音好像快哭出來。

  她放大膽子,清脆的嗓音在樹林裡迴盪──

  「妳人在哪裡?」

  「我在下面。」下方傳來女子欣喜的聲音。

  聶語濃覺得聲音好像是從下方的山溝傳來的,她走過去往下張望。奇怪,人呢?

  「下面有人嗎?」

  「我在下面,求求妳拉我上去好不好?」下面傳來女子的懇求聲。

  聶語濃探出頭,終於看到一名女子衣衫沾滿泥土,跌坐在地上,灰頭土臉,看起來好淒慘。

  「妳怎麼跌下去的?看起來挺慘的樣子。」

  「我不小心跌下來,腳被石頭砸中腫了一大塊,動彈不得。」她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聶語濃傷腦筋,要怎麼把她拉上來?

  「妳站得起來嗎?」她朝山溝裡的女子伸出手,咬著唇瓣,努力支撐身子。

  「我試試。」可惜失敗了。「好……好痛……」

  但她還是不放棄希望,搖搖擺擺站了起來。

  聶語濃努力拉長手臂。

  「再高一點,只差一點就行了。」

  「不行,我的腳真的好痛。」

  「等一下,我看看附近有沒有繩子之類的東西。」聶語濃四處張望,希望能找根棍子或是籐蔓之類的東西當輔助。

  「妳不會扔下我一個人在這吧?!」下面女子的聲音明顯流露出恐懼。

  「妳放心,我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聶語濃向她保證,然後四處尋找,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代替繩子,將摔到山溝裡的女人救上來。

  突然,她看到枯掉的籐蔓,拉了拉,韌度還可以,長度也夠長。

  「就是這個了。」她喃喃自語。

  努力把籐蔓扯下來,花費好大一番工夫,累得她滿身大汗,看了下昏暗的天際,太陽快下山了,再不快點,她們就要摸黑了。

  「這樣的長度應該夠了。」聶語濃拿著籐蔓走到山溝邊,頭探下去看底下的女人縮成一團,不禁有些擔憂。「喂,妳還好吧?!」

  女子興高采烈地抬起頭,眼眶還泛著淚光。

  「我以為妳不回來了。」

  「我說我會回來。現在我找到一條堅固的籐蔓,妳看能不能順著籐蔓往上爬,我也可以拉妳上來。」聶語濃把籐蔓放下去,衷心希望這根籐蔓能夠支撐她的重量。

  「我試試看。」女子抓住籐蔓。

  聶語濃先把籐蔓的另一頭綁在粗大的樹幹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女子拉上來。

  「累死我了。」

  聶語濃體力透支的倒在地上,大聲喘息。

  「真是謝謝妳,要不是妳,我不知道會在下面困多久。」

  「妳別客氣,不管是誰都不可能見死不救。」聶語濃露出笑容,「其實托妳的福,我的心情也好多了。」

  剛才她還深陷自怨自哀中,現在卻有種想開的感覺,順其自然吧。

  現在的她已經不想再胡思亂想。

  「對了,妳叫什麼名字?我來翠綠山谷三個月,怎麼從來沒有看過妳?」

  「我是今天才來的新人,我叫米蘿兒,是來玫瑰莊幫忙的。」女子露出甜甜的笑容,向聶語濃自我介紹。

  「米蘿兒?!好可愛的名字。」聶語濃向她伸出右手,「我也是翠綠山谷的客人,現在就住那邊的農莊,我叫聶語濃。現在天色都快黑了,妳的腳又受傷,走回去恐怕有問題,要不要我回去跟人求救?」

  「不要!語濃,不要放我一個人在這。」米蘿兒害怕的緊揪著她的衣角。

  「可是……」聶語濃猶豫了下,看見她眼底泛著淚光,狠不下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算了,我就留下來陪妳吧,反正我和妳同時不見,我想應該會引起一陣騷動。」

  只是牛漢青會關心她嗎?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0 00:22:04

  第九章

  「找到沒有?」聶幀魂皺起眉頭追問。

  牛漢青神色凝重,搖搖頭,眼眸轉為深沉黯然,拳頭不由得緊握。她跑哪裡去了?

  「該死的,這全是你的錯。」聶幀魂責怪的瞪他一眼。「要是語濃想不開,有個萬一,我絕不會饒過你。」

  「不會的,她不是那麼懦弱的女人。」牛漢青聲音低沉,斬釘截鐵的說。

  「最好是這樣,不然我頭一個找你算帳。」

  聶幀魂當然知道自己的妹妹不是那種會想不開的女人,只是她接二連三遭受到打擊,會做出什麼傻事,誰也不知道。

  牛漢青的眼眸深邃有如一座古井。「我相信她。」

  「現在天都已經黑了,你想她可能會跑到哪裡去?」聶幀魂詢問他的意見,畢竟這裡是他的地盤。

  「我記得東南邊有一座樹林。」

  「你覺得語濃可能跑進樹林?」

  「有可能。」牛漢青皺起眉頭,眼眸閃過一抹憂心。翠綠山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光是附近的原始樹林要找人就很困難了,要是她被困在樹林間……

  「老闆。」桂嫂走向牛漢青,面露微笑。「玫瑰莊那裡傳來消息,說聶小姐在那,叫你別擔心她的安危。」

  「她怎麼會跑到玫瑰莊?」

  聽見她安全無恙,牛漢青松口氣,隨即攬起眉頭,她很少踏出農莊,更不用說認識玫瑰莊裡的人,怎麼會跑去那裡?

  「聽說聶小姐救了玫瑰莊的客人,並要求留下,所以玫瑰莊就派人來通報一聲,江城天還說歡迎你隨時把小魔女接走。」

  「小魔女?」

  說的是聶語濃嗎?

  牛漢青嘴角微勾,看來她似乎帶給江城天不小的困擾。「桂嫂,妳去和對方說,語濃暫時在那打擾一陣子,麻煩他們照顧。」

  「漢青,你不打算把語濃接回來嗎?」聶幀魂質問。

  桂嫂也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既然她想留在那裡,勉強她回來只會讓她更不高興,等她的情緒稍微平復之後,我再親自上門把她帶回來。」牛漢青很快作下決定,他知道聶語濃還在生他的氣,與其現在就把她接回來,還不如等她的情緒穩定之後再說。

  「那你趁這段日子,該解決的就趕快解決。」聶幀魂意有所指,「我可不希望我把妹妹交給你,你卻不能給她一個名分,我們聶家的人可是很小氣的。」

  「你以為我明知道她是你的妹妹,碰了她,卻不肯給她一個名分嗎?」

  「聽你的口氣,也是因為我的關係,你才願意負起責任?」聶幀魂挑眉,故意挑他的語病。

  「你認為我是那種人?」牛漢青語氣低沉的反問他,睨他一眼,認為他是故意找麻煩。

  聶幀魂聳聳肩,「我當然不希望你是,但我現在可是站在我妹妹的立場為她想,你不能怪我不信任你。」

  「這你不需要擔心,我自有分寸。」

  主要的間題就在於他的妻子,只要把他的妻子找回來,一切間題就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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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

  聶語濃悶死了。

  為什麼那個男人到現在還沒出現?難道他不知道她在這裡?

  聶語濃憋了一肚子火,原本以為牛漢青隔天就會來接她回去,到時她再拿喬拒絕他,沒想到等了快一個禮拜,別說人影,就連鬼影也沒有看見,她在他心中到底算什麼?

  聶語濃火大得很,更氣人的是她的行李隔天就送到玫瑰莊,難道他打算把她丟在這裡不管?

  「語濃,妳在生什麼氣?」米蘿兒一雙眼睛眨呀眨,充滿好奇。語濃的表情好像恨不得將某人碎屍萬段,好可怕。

  「沒事。」聶語濃勉強擠出笑容。「對了,妳的腳傷還痛嗎?」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米蘿兒動動腳趾頭。「妳不用擔心我的腳,陳嬸叫我去打掃大澡堂,妳要一塊去嗎?」

  「走吧、走吧,我幫妳打掃,等打掃完,我們一塊泡澡。」

  聶語濃想把那個該死的男人拋在腦後,縱然隱約感覺到心痛,但她一向驕傲,不想讓新認識的朋友看出來。

  「等一下,我們還不知道大澡堂在哪啊!」

  「只要沿著這個走廊走出去就能看到了。」陳嬸笑著交代方向。

  聶語濃拉起米蘿兒的手,「快點,咱們走。」

  「等一下啦!忘記帶清洗用具……」

  「那裡一定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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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累……」聶語濃累得想趴在地上,等待熱水注滿浴池,裊裊熱氣上升,迷濛她的視線。「真是不敢相信,我竟然打掃完一個大澡堂。」

  約五十坪的空間,掃起來真是要人命,她是個從來不碰家事的嬌嬌女,居然能完成這個艱辛的任務。

  「至少辛苦有所回報呀。」米蘿兒露出甜甜的笑容。

  聶語濃看著她臉上滿足的笑,不禁羨慕了起來。

  對她而言,米蘿兒是個傻大姊型的女孩,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她,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不會和這種人做朋友,因為憑自己的個性,鐵定會被米蘿兒少根筋的個性氣到抓狂。

  但是現在呢?現在為什麼她可以與她相處融洽?

  聶語濃愣了下,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自從被好友及未婚夫背叛之後,她一直在怨天尤人,心中充滿憤怒與失望,是牛漢青把她拉了回來,利用工作轉移她的注意力,一剛開始她做得心不甘情不願,只是被他激怒才接下照顧小羊的工作,但是有了這份工作之後,她彷彿能體會工作的辛苦,還有他的苦心,儘管當時很不願意承認,然而牛漢青用他的方式關心她。

  所以她才會不知不覺深陷其中,可是他卻……

  晶瑩黑瞳蒙上哀怨,她的心情又蕩到谷底。

  「語濃,水放好了,我們來泡吧。」

  「刷洗地板就弄得我腰好疼。」聶語濃忍不住向米蘿兒抱怨。

  「妳是老太婆呀,還犯腰疼,熱水放好就下去泡泡,我有跟陳嬸拿溫泉包喔。」米蘿兒晃了晃手上的紙袋。

  「太好了,真是感激陳嬸。」聶語濃尖叫著抱住她。

  放入溫泉包,聶語濃全身浸泡在水中,好像真的有效果,她呻吟一聲。

  「好舒服,腰疼好像好了點。」

  「妳別發出老太婆的聲音好不好?妳這樣子跟四、五十歲的歐巴桑差不多了。」米蘿兒取笑她。

  聶語濃沒好氣的朝她潑水,「妳才像歐巴桑。」

  「是妳才對,是誰犯腰疼來著?」米蘿兒笑著潑回去。

  兩人在浴池裡打水戰,你來我往的,尖叫聲不斷。

  「啊!不要潑了,我投降、我投降。」

  直到米蘿兒舉起雙手投降,聶語濃才全身疲累的坐在浴池裡,但不一會兒,她站起身。

  「受不了、受不了,我快熱死了,我不行再泡,再泡下去我會像煮熟的蝦子全身通紅。」聶語濃的臉頰酡紅,大熱天還泡熱水,不中暑才奇怪。

  「真有那麼熱嗎?」米蘿兒不解。為什麼她只覺得很舒服?

  「可能是妳的體力好。」

  聶語濃羨慕的看著她,哪像她受不了冷也受不了熱,十足千金小姐的體質。

  「讓妳獨享吧,我先出去了。」

  「妳真的不打算多泡一會兒?」米蘿兒喊道。

  「不了,我再泡下去會虛脫。」聶語濃無力的揮著手臂,走回更衣室,換上衣服。還好有帶乾淨的衣服,要不然剛才打掃時衣服全弄濕了。

  她拉開門,在門口碰到剛好要進來的江城天。

  聶語濃眼中閃過一抹趣味,她總覺得米蘿兒與江城天之間有曖昧的關係。

  「你是要進去洗澡?」

  「現在還不能進去?」他似乎注意到清掃中的牌子。

  「可以了,裡面都已經清掃好,歡迎使用。」聶語濃無辜的眨著眼眸,把清掃中的牌子取下來,露出甜美的笑靨頻頻催促他,「快點進去呀!」

  等他進去之後就有好戲可看了。

  「小蘿兒呢?」他突然問起米蘿兒。

  聶語濃還以為自己的詭計被揭穿了,屏住呼吸,強擠出笑容。「她已經回屋子裡了。」

  江城天雖然覺得她的行為舉止古怪,但並未多想,開散門走進大澡堂。

  聶語濃露出竊笑,悄悄地把清掃中的牌子重新掛上去,然後耳朵貼在門板上,偷聽裡面的動靜。

  奇怪,怎麼靜悄悄的?

  聶語濃拉長耳朵,暗自嘀咕著怎麼回事,因為太專心,沒有注意到身後出現的男人正瞇著眼眸注視她古怪的舉動。

  「妳在幹嘛?」

  喝!

  聶語濃嚇了一跳,火速轉身,看到她日夜盼望的男人出現在眼前,心中頓時五味雜陳,有著酸、有著甜,還有夾帶更多的苦澀。

  「你來幹嘛?」她氣得撇開頭,「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我從來沒有說過那種話。」牛漢青濃眉打結。他什麼時候說過那種話?

  「騙子!就算你的嘴巴沒說,你的行動就足以代表一切。」望著那張英俊的臉龐,聶語濃一肚子的火氣幾乎爆發。

  他沉默的看著她,過一會兒才開口,「我的行動?我又做了什麼讓妳誤會?」

  「你不是不想理我嗎?把我一個人扔在玫瑰莊置之不理,又把我所有的行李送過來,這意思再明顯不過!很好,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干。」

  一看到這個該死的男人,聶語濃把滿肚子的火全發洩出來,最後眼眶還泛紅。

  討厭!為什麼她還要為他哭泣?

  「我想給妳冷靜思考的空間,看來我這決定是作錯了。」牛漢青緊攢眉頭,沒想到反倒引起她的誤會。

  「什麼冷靜空間?!你這個騙子。」

  「如果我不想理妳的話,現在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牛漢青聲音低沉。

  「誰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聶語濃嘟起紅唇,不願放下身段,偷偷瞧著他,他來找她代表在他心中自己還佔有一定的地位吧?

  可是有什麼用,他都已經結婚了……

  聶語濃的心情蕩到谷底,貝齒緊咬著下唇,告訴自己別因為他來找她一時高興昏了頭,什麼都答應他。

  「我想把我們之間的誤會解釋清楚。」

  「誤會?什麼誤會?你結婚了,有個妻子,這是事實,還有什麼誤會?」聶語濃瞇起雙眸,越說越生氣。

  「我曾經跟妳承諾過我會照顧妳一輩子。」

  「不用了,我沒有你,也會過得好好的。」

  聶語濃的眼眶有些酸澀,就算沒有他會很難過,但她也不允許自己成為第三者,這完全違背她做人的原則,儘管作這個決定是那麼痛苦,但她也嘗過被背叛的滋味,試問怎麼狠得下心,因為自己的關係讓另一名女人傷心欲絕?

  「妳真的會好好照顧自己?」

  牛漢青緩緩逼近她,巨大的身形籠罩她。

  聶語濃心跳加速,從他身上傳來鮮明的男人味令她差點窒息,熱悉的戰慄滑過她的背脊。

  他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撫弄她瘦削的臉頰,眼眸變得黯沉。

  「我之前才把妳養胖一些,現在妳又瘦下來了,妳這樣真的有好好照顧自己嗎?」

  聽著他不悅的口氣,聶語濃心裡有酸、有甜,甚至還臉紅心跳,明白他關心自己,但她知道不能因此心軟。

  「這不關你的事。」她轉頭,不領情的說。

  「妳有必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嗎?」牛漢青臉上有著淡淡的不悅。

  「牛先生,你是有老婆的人,請你自重。」

  「妳完全不聽我的解釋,難道在妳心中我真的那麼不讓妳信任?」他停頓了下,「還是因為妳未婚夫的關係,妳把我當成和他一樣,在妳心中他比較重要,妳根本忘不了他。」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聶語濃話裡充滿濃濃火藥味,臉色青紅交錯。

  「妳是因為妳的未婚夫曾經背叛妳,所以認為我是那種人,就算我到妳面前要和妳解釋,也不給我任何發言的機會就判我生死?」他咄咄逼人的問,巨大身形壓向她,帶給聶語濃不小的壓迫感。

  「我沒有。」她否認。

  「不,妳有。如果沒有,為何不聽我把話說完?我承認我是結婚了,還有一個老婆,但是我會碰妳、會向妳許下承諾,就代表我會處理我們之間的問題。」

  「你所謂的處理是準備跟你老婆離婚?」她板著臉問道。

  「婚是一定要離,因為……」

  牛漢青話還沒說完,就被聶語濃打斷。

  「那我不要你什麼鬼承諾,我才不要因為我的關係傷害另一名女子。」她一個人難過就夠了,不需要將另一名女子也拉下水。

  「不會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你怎麼能如此肯定?」

  聶語濃才不相信,哪有一個老婆會不怨恨第三者,歡迎第三者破壞她的婚姻咧一

  「我不會跟妳說沒把握的話。」

  聶語濃瞧他說得如此斬釘截鐵,心跳如擂鼓,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點頭相信,但在最後一刻.理智重新回到腦海,她拚命搖頭。

  「除非你老婆親口跟我說她不介意,否則我不允許你跟她離婚,我們以後也別再見面了。」聶語濃捂下無情的話,四肢僵直的轉身離開。

  她能感覺到身後灼熱的目光,聶語濃強迫自己不得回頭張望。

  如果停下腳步,她一定會不顧一切重新投入他的懷抱。

  不行,這關係到她的自尊和良心。

  聶語濃緊握拳頭,胸口傳來陣陣抽痛。

  突然,牛漢青從身後摟住她的身子,不等她掙扎,在她耳邊輕輕歎口氣。

  「妳到底還要忍多久?」

  他的一句話讓她的淚水決堤。

  「嗚……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了……」

  為什麼捨不得推開他?

  聞著熟悉的男人味,放任自己最後一次躺在他懷裡,聶語濃哭得涕淚縱橫。

  她知道再也不能躺在這溫暖寬厚的胸膛上,她怨他,也氣他,為何要撩撥她一池春水?等她陷下去才知道,這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好了,別哭了。」牛漢青拭去她的淚水,信誓旦旦的說:「我發誓,妳的要求我一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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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就這樣結束了嗎?

  聶語濃恍神。

  她以為自己會跟未婚夫背叛她時一樣,吃不下任何東西,心裡充滿苦澀,但這幾天她飯還是照吃,每到十點就上床睡覺,生活平靜得好像他不曾出現在她的生命裡。

  是因為麻木了嗎?還是內心裡還有一絲絲的期盼?

  「語濃,妳在發什麼呆?」米蘿兒推推她的肩頭。

  「啊?!發生什麼事?」聶語濃猛然回神。

  「我看妳最近總是心神不寧的模樣。」

  「有嗎?」她摸摸小臉。有這麼明顯嗎?

  「妳最近常常會陷入深思中,不知道在想什麼,有時候我叫妳,妳也不回答一聲。」米蘿兒握住她的小手,真誠的說:「我們是朋友,有什麼困難,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謝謝,妳放心,我不會那麼容易被打敗。」

  聶語濃強顏歡笑,心裡卻覺得很空虛,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硬撐。

  「可是語濃,我看得出來,妳並不快樂。」

  「小蘿兒,妳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精明,連我快不快樂都看得出來!」聶語濃似乎有心轉移話題,故意調侃她,「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與江城天的關係進行得很順利?他打算什麼時候娶妳?」

  「哎呀!才不是這個原因。」米蘿兒羞得滿臉通紅,連耳根子也灼熱起來。

  「真的不是嗎?我看妳滿面春風,他應該跟妳求婚了吧?」

  面對聶語濃的連聲逼問,米蘿兒羞得不知該怎麼回答,突然,一抹修長身影出現,充滿佔有慾的攬著米蘿兒的纖纖柳腰。

  「我們的事還不勞妳費心。」江城天斜眼一瞪,沒好氣的說。

  「你這是過河拆橋嗎?」聶語濃不滿的昂起腦袋,「我也算是撮合你們的媒人。」

  「妳這是在居功嗎?」

  「當然,別忘了包個大紅包給我。」媒人禮當然是不能忘。

  「我不覺得妳是在撮合,倒像是在搞破壞。」當初要不是她這小魔女在一旁煽風點火,米蘿兒根本不會興起離開他的念頭。

  「我哪有搞破壞?!澡堂那一次我不是幫了你們大忙。」聶語濃露出無辜的表情。

  「以後妳少接近小蘿兒,免得她被妳教壞。」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江城天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他要想辦法把這小魔女踢出玫瑰莊。

  「對了,外頭有個女人說要找妳。」

  「找我?是誰?」

  「她自稱是牛漢青的妻子。」

  聶語濃的笑容頓時僵硬,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

  「需要我幫妳打發她離開嗎?」江城天淡淡的詢問。

  他不是幫她,只是認為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不用了。」聶語濃深吸口氣,作下決定。「我去見她。」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0 00:22:22

  第十章

  看著眼前的美女,聶語濃的心情真的很複雜。

  她很美,美得像空谷幽蘭,一顰一笑間流露優雅的氣質,溫柔的眼神讓人無法直視。

  聶語濃低垂著頭,心裡充滿自卑及罪惡感。

  她真的沒想到她會這麼美,反觀自己,似乎沒有一點比得上她。

  牛漢青簡直是瞎了眼,有這麼漂亮的老婆,又怎麼會看得上她?

  聶語濃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在她面前,自己有種比不過的羞愧感。

  「妳好,聶小姐。」白若幽綻開一抹傾國絕艷的笑容,頓時讓所有的事物變得黯然失色,就連美艷的薔薇也不敢與她爭艷,她語氣溫柔的說:「我先自我介紹,我叫白若幽,是……」

  「我知道,妳是牛漢青的老婆。」聶語濃嘀咕。

  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這種場面,照理來說,牛漢青的正牌妻子找上門,應該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然後要求她離開牛漢青,但是她從頭到尾沒有露出一絲不悅的神色,反而溫柔的笑看著自己,又有些好奇的在打量什麼,那種目光並沒有帶著惡意。

  聶語濃在來見她之前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是現在的情況與她想像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現在是什麼情況呀?

  白若幽微笑,「妳應該明白我來此地的用意吧?」

  來了。聶語濃打起精神,點點頭,深呼吸。

  「我知道妳來找我,無非是要求我離開牛漢青,白小姐,請放心,我以後絕不會糾纏他。」

  「叫我若幽吧。」

  若幽?聶語濃微微一愣,不懂她為什麼要和自己裝親密?

  「妳應該不介意我叫妳語濃吧?」她甜甜的嗓音沁入人的心坎。

  「我是不介意……」她的行為深深困惑著聶語濃。

  她是來興師問罪,還是來交朋友的?

  雖然疑惑,但聶語濃就是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她有種魔力,讓人不知不覺依循著她的話去做。

  「那我叫妳語濃比較親切。」白若幽輕啜一口咖啡,「好了,我們現在回歸正題。妳真的做得到嗎?」

  做得到嗎?聶語濃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我知道妳在懷疑我,但是妳放心,我不會搶別人的老公。」

  「我的問題重點不是在這,我問妳,妳愛牛漢青嗎?」

  聶語濃真的搞不懂眼前的女人到底在想什麼,今天她們討論的對象是她的老公,怎麼她似乎對他們的戀情比較熱中?

  「我承認我愛他,我不想帶給妳任何困擾。」

  「困擾?有嗎?」白若幽眨眨眼瞼,「其實應該是說我帶給你們困擾才對。」

  「妳不是牛漢青的妻子嗎?」

  她說的每句話,聶語濃沒有一句聽得懂,難道是自己的理解能力太差?

  「名義上我是他的妻子沒錯。」白若幽點點頭。

  「那為什麼……」聶語濃滿臉困惑,應該是她向她道歉,怎麼變成她向自己道歉?

  白若幽抿嘴輕笑。「其實在很早之前,我就認識妳了。」

  「認識我?」聶語濃愣住。「為什麼我完全沒印象?」

  像她這麼美麗的女子,她應該是印象深刻,為何腦海裡卻連個影子也從未浮現?

  「其實也不算認識妳,只是看過妳的照片。照片上的妳好年輕,被某人保管得好好的。」

  「妳認識我哥?」她只能做這樣的猜測。

  「我雖然認識妳哥,但照片可不是他拿給我看的。」

  「那是誰?」聶語濃擠起眉頭。

  「那個人妳我都很熟悉。」白若幽俏皮的提示。

  聶語濃的心一動,很快就猜出來。

  「是漢青?怎麼是他?他怎麼可能會有我的照片?」

  這一切透露出古怪……

  「妳哪天進入他的房間裡瞧瞧,尤其是床頭櫃。」白若幽繼續提示。

  「妳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聶語濃眼裡流露出困惑。她真的不懂……

  「因為我欠他太多了。」白若幽輕聲歎息。「漢青是個好男人,我很希望他能得到幸福,尤其對像還是他等了七、八年之久的女孩子。」

  「七、八年?」聶語濃只覺得一堆疑問。

  「如果妳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他,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會承認,畢竟他是個很害羞的男人。」

  聽白若幽做下這個結論時,聶語濃怎麼樣也無法把牛漢青與害羞這兩個字畫上等號。

  「可是我真的不懂,妳給我太多的疑問。」

  「其實這一切答案應該是由妳自己去尋找,由我說出來就一點都不令人感動了。」白若幽望了眼手錶,驚呼:「天呀!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慘了……」

  有人在外頭一定等得不耐煩了。

  「妳要走了?」聶語濃被弄糊塗了,她甚至不知道她來這裡是要幹嘛。

  「以後牛漢青就麻煩妳照顧了。啊!對了。」白若幽突然想起一件事,從包包裡抽出一張紙,是離婚協議書,上面她已經簽名也蓋章了。「這個麻煩妳交給他。」

  「你們為什麼要離婚?難道是因為我的關係?」

  聶語濃激動地站起來,她不是有心想介入……

  白若幽連忙安撫道:「其實並不是因為妳的關係,我和牛漢青的婚姻原本就只是一場戲,實際情況妳去問他,他會跟妳說明。」她目光溫柔的看著聶語濃。「妳是個溫柔認真的女孩子,不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中,想愛就去愛,沒必要在乎我。」

  說完,她笑著揮揮手道別。

  聶語濃望著白若幽的背影,徹底困惑。

  誰來給她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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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語濃決心向牛漢青問個清楚。

  拿著那張離婚協議書,回到農莊時,她站在大門口猶豫了老半天。

  她要怎麼跟牛漢青開口?難道一開口就追問他與白若幽之間的關係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她的照片……白若幽說他擁有她以前的照片,為什麼?

  一切疑間在腦海盤旋,她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想要尋求解答。

  聶語濃舉起右手,正準備按下電鈴時,門突然打開,桂嫂看到她時愣了一下,最後微笑的點點頭。

  「聶小姐,妳終於回來了。」

  她那副感動及鬆口氣的模樣,讓聶語濃一頭霧水。

  「桂嫂,怎麼了?」

  「妳再不回來,就要拉警報了。最近老闆的脾氣不好,農莊裡很多工人都遭殃,就連我也不例外。」桂嫂話裡隱含委屈,她就說一定會掃到颱風尾。

  聶語濃覺得好氣又好笑。「他人呢?」

  「在房間裡。聶小姐,妳快點進來。」

  瞧桂嫂慇勤的模樣,只差沒雙手把她奉送到牛漢青面前。

  「謝謝。」聶語濃原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踏進這裡,重新看見農莊裡熟悉的擺設,頓時五味雜陳。

  「老闆的房間在哪裡,妳知道嗎?在二樓的最右邊。」

  「我知道。」聶語濃點點頭,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

  來到牛漢青的房門口,她一直鼓不起勇氣敲門,畢竟自己曾經說過不再見他,難道非得要為自尊及面子葬送這段感情?

  不!她不要。

  聶語濃深呼吸,做好心理準備,舉起小手敲門。

  過了一會兒,房內仍是靜悄悄的。

  桂嫂明明說他就在房間裡,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蹙起秀眉,不死心的再敲,裡面仍是一片寂靜。

  不在嗎?

  聶語濃好奇的轉動鎖頭,門開了,他沒有鎖上。

  她只猶豫了一秒鐘,還是推開門,走進昏暗的房間,左右張望。

  怎麼沒人?

  聶語濃覺得房間太昏暗了,乾脆走到落地窗前,把窗簾拉開,這時她才發現他與她共用一個陽台,難道那天不是偶然?

  聶語濃的腦海閃過一絲疑慮,回頭打量房間。

  看得出來房間的主人相當簡約古樸,房間裡除了床與一張小圓桌之外,幾乎空無一物。

  最後她的目光停在床頭櫃上,瞠大美目,有些不敢置信。

  這是她吧?!

  床頭櫃上的那張照片明明是她。

  聶語濃好奇的走過去,把照片拿起來,很明顯的,有人常常擦拭相框,因為上面一點灰塵都沒有。

  她情不自禁的想起白若幽說過的話,臉頰泛紅。

  照片上面的她才十七、八歲,穿著高中校服,神采飛揚的對著鏡頭露出甜美的笑容。

  牛漢青怎麼會有她的照片?

  聶語濃想起白若幽曾經暗示她牛漢青暗戀她七、八年了,可是那時候的她還只是一名高中生……她有好多的疑惑。

  這時,她聽到浴室傳出動靜,才剛放下照片,身上只圍著一條浴巾的男子走出來。

  牛漢青看到她突然出現在房間裡,先是愣了下,看到她身旁的照片,表情變得彆扭。

  「妳怎麼會在這?」

  他的頭髮還滴著水珠,赤裸的胸膛寬闊厚實,讓聶語濃口乾舌燥,想伸手觸碰他的胸膛。

  「你不歡迎我嗎?」她晶亮的雙眸望著他。

  「不是……」他的手指爬梳頭髮,神情僵硬。

  「我想問你,為什麼會有我的照片?」聶語濃挑起柳眉,看到男人的臉變紅。

  「這是我跟聶幀魂要來的。」

  「跟我哥?」她緩緩走向他,凝視著他稜線分明的輪廓,猜測道:「為什麼?難道你在那之前就已經喜歡上我了?」

  他臉上閃過不自然的表情,臉頰微紅。

  「你說呀!」她頻頻催促。

  牛漢青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房間,更沒想到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會被她發現。

  「沒錯。」尷尬過後,他直接坦承,「我從很久以前就已經在注意妳。」

  「可是為什麼我沒有發覺你?」

  「因為妳眼中只有妳的未婚夫。」牛漢青的語氣隱含酸澀和嫉妒。

  聶語濃聽出來了,有些感動,但有更多的不解。

  「為什麼是我?」

  「這個問題我能不回答嗎?」

  如果回答,就等於拆穿他心底所有的秘密。

  「不行!」聶語濃嘟起小嘴,斬釘截鐵的說..「你一定要回答我所有的問題,要不然我會一直追問下去,直到你老實招供為止。」

  「難道妳已經不在乎我的老婆?」牛漢青面無表情的說。

  聶語濃把手中的離婚協議書遞到他面前。

  牛漢青看了並沒有任何表示,莞爾的收下離婚協議書。

  「原來她已經找過妳了。」

  「但她什麼也沒有解釋,只叫我來幫你,你們兩人的關係把我弄得一頭霧水。」

  「妳終於肯聽我解釋了?」

  聶語濃臉頰染上紅雲,「你先從頭解釋。」

  「妳要我先解釋哪個?」他問,聲音慵懶,深邃的眼眸望著她酡紅的小臉蛋。「是我和白若幽的關係,還是我為何有妳的照片?」

  不管是哪一個,她都一樣好奇。

  「你先解釋為什麼喜歡我,還保有我的照片七、八年的時間,代表那時你就已經愛上我了嗎?」

  聶語濃屏住呼吸,看他走到她身旁,拿起她高中時期的照片,神情陷入回隱裡。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妳時,是在妳十八歲的生日派對上,妳穿了一襲白色小禮服,在那之前我就經常從妳哥口中聽見有關妳的事,所以我對妳相當好奇,那天我應妳哥之邀參加派對,看到妳打扮得像個小公主。」

  「所以你愛上我了?」聶語濃瞠目結舌,這麼浪漫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卻沒有一絲真實感。

  「也不能這麼說,應該是在那之前妳哥提起妳時,我就對妳有幾分好感及好奇,想看看他口中任性又妄為的小魔女到底長得什麼樣。」

  「我哪有任性又妄為?」

  她噘起小嘴,很不高興。臭大哥竟在背後說她壞話。

  「我不時聽聶幀魂說起妳在學校裡闖什麼禍,甚至還多管閒事,雖然他說起妳的事跡時有些無奈,但也充滿疼憐。」

  而身為聶幀魂的好友,他成了吐苦水的垃圾桶,久而久之他對聶語濃的瞭解不少於聶幀魂,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愛上她的原因之一。

  「可是我對你一點印象也沒有。」聶語濃十分困擾。「況且你若是喜歡我的話,為什麼連爭取也沒有?」

  「因為妳身邊已經有個人,妳的目光全放在妳的未婚夫身上,我並不想帶給妳困擾。」牛漢青雲淡風清的說。

  對他而言,愛情並不是佔有。

  這是他愛她的方式?聶語濃有點感動,又有點不以為然。

  「那你這次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

  「因為妳需要我。」他直視著她。

  聶語濃的小臉變得火紅,「既然你喜歡的人是我,又為什麼和別人結婚?」她話裡充滿濃濃的酸味,心裡五味雜陳。

  如果不是未婚夫背叛她的話,她永遠不知道有個男人在背後默默守護著自己。

  難怪他會對自己特別的照顧,雖然手段是把自己氣得哇哇大叫,但他也相當瞭解自己,針對她的自尊心激起她的活力,所以她才會被他吃得死死的,聶語濃說不出是歡喜還是哀怨。

  「因為她需要我的幫忙,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幫。」

  「你對她可真好。」她酸溜溜的說。

  牛漢青微蹙濃眉,表情似笑非笑。「妳在吃醋嗎?」

  「沒錯,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事而娶她,但我覺得你不把你的婚姻當成一回事。」

  「那時候我以為妳一定會嫁給別的男人,那麼娶誰對我根本沒差,再說她只是我名義上的配偶。」

  他的聲音感性,讓聶語濃既生氣又窩心。

  「要是我真的嫁人,你該怎麼辦?」

  牛漢青搖搖頭,指腹輕輕劃過她粉嫩的小臉蛋。「不怎麼辦,或許我會孤老一輩子,也有可能會碰上別的女人,但是我會永遠惦記著妳的存在。」

  「你真會哄人開心。」聶語濃嬌嗔著他。「但我很好奇,像白若幽這麼完美的女人,你難道一點都不心動?」

  牛漢青神情古怪,彷彿覺得不可思議地問道:「妳覺得她完美嗎?」

  聶語濃點點頭,「她很有氣質,而且美麗。」

  「妳只是被她的外表騙了。」

  牛漢青不予置評的聳肩,他從沒有看過像白若幽這麼假仙的女子,甚至可以說她是狡猾、現實兼暴力,他懷疑看上她的男人有被虐待狂。

  「那你和她是為了什麼才結婚?」

  「她只不過是想躲一個男人,才拿我當擋箭牌。」

  「結果呢?有用嗎?」

  「一點用也沒有,白費工夫。」牛漢青撇撇嘴角,到最後她還不是被俘虜了。

  「既然沒用,你們幹嘛不早點結束婚姻關係?」

  「人都被擄走了,我該上哪去找人?」他心平氣和的說:「這次若不是妳哥找借口,而妳又那麼傷心,我才勉為其難的把她找回國,把離婚協議書籤一簽,把該辦的手續辦一辦。」

  「這麼說的話,看我傷心你會難過囉?」聶語濃心花怒放,揚起絕美的笑靨。

  「我捨不得妳難過。」他歎口氣,把她擁入懷中。

  他的心被她俘虜,只要一看到她掉淚,胸口就會有窒息感,那種滋味並不好舀叉。

  聶語濃窩在男人寬厚的胸懷中,眼淚情不自禁地滑落兩頰。

  「那我可以愛你嗎?」

  既然他沒有老婆,她也不是介入他的婚姻的第三者,她可以放大膽的愛他嗎?

  「我愛妳。」

  牛漢青在她耳邊吐出三個字,所有甜言蜜語消失在緊黏的四片唇瓣間,此時無聲勝有聲。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0 00:22:37

  尾聲

  「我真的沒有想到妳會主動來找我。」蔣偉少溫柔溺愛的看著眼前神采奕奕的女孩。「看樣子妳應該過得還不錯。」

  聶語濃拿著湯匙,攪拌咖啡,深吸一口氣,嗅聞濃濃的咖啡香。

  「你知道嗎?我原本不想再見到你。」她一臉坦然,很老實的說。

  「我知道。」蔣偉少點點頭,露出苦笑,「我知道我傷害了妳,也對妳會突然找我出來感到很訝異。」

  他原以為聶語濃會與他老死不相往來,沒想到她竟出乎他預料之外,不僅找他出來喝咖啡,見了面還發現她神色輕鬆,沒有怨、沒有恨,也沒有哀傷。

  「我找你出來,其實是有幾件事想問你,如果沒有答案,我怕我一輩子也走不出來。」

  為了迎接新生命,她必須擺脫過去的陰霾。

  「妳問吧,只要我能回答的,絕無保留。」他表情認真的說。

  這是他欠她的,畢竟先違背誓言的人是他。

  「你曾經愛過我嗎?」

  第一個問題就讓他招架不住,蔣偉少沉默許久,看她執意要解答的表情,最後不得不開口。

  「語濃,妳的個性既活潑又開朗,在我眼裡妳是朝氣蓬勃的女孩子,我和妳在一塊並不需要多想什麼,我以為那就是愛。」

  「可惜不是,對吧?」聶語濃咬著唇瓣,想起過往,心還有點疼。

  「妳擁有很多優點,我一直把妳當妹妹看待,原以為這就是愛情,但我沒想到……」在這時出現另一個真愛。

  蔣偉少臉上流露出無奈,這是老天爺與他開的玩笑。

  「我不想傷害妳們其中任何一個,可是事實逼迫我非得作出決定不可。」

  「所以你選擇了她?」

  他眼中流露出痛苦。「我想,可是她不允許。」

  「可是你和小蝶一塊背叛了我。」聶語濃抿著雙唇,拳頭因為激動而緊握。

  「小蝶並沒有背叛妳,她一直抗拒對我的好感,是我在壓迫她承認,到最後她終於承認時,也是妳看到的那一幕,背叛妳的人是我,不是小蝶。」

  「你真的那麼愛她?」

  「是的。」他點頭,「傷害到妳,我很抱歉,語濃,但我不能沒有她。」

  「就算我這輩子不原諒你,你依然如此執著?」她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

  「妳有這個權利。」蔣偉少無奈的說。

  「你發誓你會愛小蝶一輩子?」她突然問道。

  雖然不知道她問這句話的用意,他還是用力點頭。「我發誓。」

  聶語濃眼瞼低垂,攪拌咖啡,最後點點頭,露出一抹微笑。

  「那小蝶以後就交給你照顧了。」

  「妳說什麼?」蔣偉少的心撼動,甚至有些激動。「妳已經決定原諒我們了?」

  「沒錯。」聶語濃露出甜美的笑靨,同時對著另一桌背對他們的女孩子說:

  「小蝶,妳過來吧。」

  清秀女子轉身,已經淚流滿面,激動得說不出話。

  「語濃,對……對不起……」

  她掩面輕泣,蔣偉少滿臉心疼不捨,起身把她擁進懷裡安慰。

  聶語濃有種海闊天空的感覺,突然,她從窗戶看到門口站著的身影,微笑的站了起來。

  「以後小蝶就交給你,我要走了。」

  「妳要上哪去?」蔣偉少連忙追問。

  小蝶也從他懷裡抬起頭,著急的望著她。

  「我當然是要去找我所愛的人,他就在門外等我,以後有空再聊吧。」

  他們看著她踏著輕快的腳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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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等很久了嗎?」聶語濃勾著他的臂彎。

  牛漢青眉頭深鎖,臉上閃過一抹不安,答非所問的說:「你們談完了嗎?」

  「當然談完了,真是舒服。」她伸個懶腰,心中沒有牽掛,心情變得輕鬆喻陝。

  她之所以會原諒他們,也是因為嘗到成為第三者的滋味,那種想愛卻又不能愛的心情,她終於能體會。

  「妳不後悔?」牛漢青語氣低沉的問。

  「我幹嘛要後悔?」聶語濃語氣不悅的反問,「難不成你以為我還在眷戀那個男人啊?」

  「你們在一起滿久的時間。」

  聶語濃雙唇微勾,「親愛的,你在吃醋嗎?」怎麼聞到一股濃濃的醋酸味呢?

  看著她俏皮的笑容,他緊握她的柳腰。

  「妳說呢?」他反問她。

  聶語濃髮出輕笑聲,眼神散發出濃濃的愛意。

  「你別吃醋了,我承認我和他有十幾年的感情,但是經由他的提醒,我才知道那只不過是青梅竹馬的友誼,並不是愛情,要不然當我知道被背叛時,就不光是氣他們瞞著我這一點。」

  「這麼說的話,我應該早點把妳從他手中搶過來。」

  「這個可就很難說了。」她骨碌碌的眼珠轉了轉。

  「說來說去,妳還是捨不得他。」牛漢青冷哼道。

  聶語濃踮起腳尖,封住男人不滿的雙唇。

  「笨蛋!我現在愛的人是你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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