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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 -【璨笑蜜糖】《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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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7 01:06:12
標題:
有容 -【璨笑蜜糖】《全文完》
璨笑蜜糖
作者︰有容
這年頭不流行什麼清純小雛菊了啦!
正所謂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為了挽回那個快無緣的人的心,
她一定要發奮圖強,往狐狸精之路邁去——
壞女人標準配備一,
水水的內在美,有蕾絲的那種喔,
壞女人標準配備二,
烈烈的酒,喝了沒膽變大膽,勾引才有力,
可可……可是怎麼她準備犧牲奉獻的對象,
會換成這只無敵大金龜了咧?
哎唷,不管啦,壞女人沒有做一半的啦,
還是先給他「享用」了再說……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7 01:06:38
楔子
有一種人天生就是不凡的命格。
無論他生于什麼樣的環境,遭遇怎麼樣的困頓,那些都只是歷練,使他學習在困境中成長。惡劣的環境塑造出他的不凡,更顯出他不同于人的領袖特質。
任嗥宸第一次在任家出現時,崔媛就有這種感覺。
那一年任嗥宸才十歲。
那一年……合該是二十年前吧!二十年前,任嗥宸那出身低下、不容于豪門大戶的母親撒手人寰。從那一天起,深覺對不住他們母子的丈夫,力排眾議的把任海展帶回任家,正式認祖歸宗,成為任家的一份子。
當她第一次看到丈夫在外頭的孩子時,由于他母親的關系,崔媛對于任嗥宸也起了和兒子比較之心。
在一個年僅十歲的小孩身上看到一種待培養、隱隱飽含的領袖氣質,她有一種既嫉妒且不安的感覺。那種可預計到將來定會威脅到親生兒子在任家唯一繼承者的地位的優秀,令她十分的不安。
她不理會和一個年僅十歲的小孩過不去的荒謬,開始動起腦筋,要如何把這個野種趕出任家。
她必須戰斗!為了自己任家女主人的地位,也為了兒子將來繼承任氏集團總裁之位而戰!
二十年來,她不斷的想法子、使手段地想把任嗥宸攆出任家,可是很明顯的,她失敗了,不但輸了,而且是輸得很慘。
任嗥宸在任家「孤臣孽子」的身份,使得他有了更多的成長和學習機會。在每一次的歷練中,他變得更懂人性,在每一次的成長中,變得更加懂得如何在險境中保護自己,在復雜的人際關系中優游。
圓滑的處事態度、深沉內斂的性子,以及精明冷靜、鐵腕俐落的行事作風,在他初取得碩士學位、進人任氏集團時,就讓他屢建奇功的受到集團上層的欣賞與注目,一時間在任氏集團中流傳著嫡不如庶。
時間過得真快吶!從他進人任氏至今,匆匆的過了七年。任嗥宸在這幾年中,由基層、主管……一路靠著實力往上邁進,進人任氏的權力核心,終于在父親百年之後,坐上了總裁的位子。
回想起往事,二十年前的前塵恍若昨日……
結束了會議,任嗥宸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推門而人就看到崔媛坐在他的位子上。她一看到自己,眼中又燃著他早已熟悉的怒焰。他第一次出現在任家,這個女人不就是以這種既復雜又盛氣凌人的眼神瞅著他?
是這種火焰在燃燒著他、淬煉著他!
「你如願了?」崔媛恨自己勢單力薄,竟然讓他堂堂人主任氏!這野種成了主,她的孩子、本該是真命天子的人卻成了部屬?!
呵!荒謬!沒有再比這更荒謬的事了。
任嗥宸冷冷看著她,然後無所謂的一挑眉,「你今天來就是對我說這句話?如果這是你對我接任總裁的祝賀詞,那麼我接受了。」
「你……」她為之氣結,忽地拔高了聲音,「祝賀?!你以為我會祝賀你?你這外頭的野種憑什麼得到我的祝福?我巴不得詛咒你、詛咒你!你听到了沒有?!野種!」心中的積怨使她忘了自己的身份謾罵著。
她怨吶!上蒼何其無眼!
崔媛的左一句野種、右一句野種的听得任嗥宸十分不悅。圓滑的性子化解與人起爭執的憤怒為听似淡然,卻一針見血的幾句話,「詛咒?如果詛咒能應驗,你詛咒了我二十年了,我……依舊春風得意。」
「你……」
這個女人有著高傲善爐的性子,為了鞏固自己權財一把捉的欲望,她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不過……
她在他小的時候沒有把握機會除去眼中釘,如今的他,不再是她動得了的了。
「嚴格說起來,我能有今天還真是得感謝你。」他看著她,眼中閃動著她始終沒有了解過的鋒芒,「沒有你一次又一次的‘磨練’,我想我不會成長得那麼快吧。」
崔媛聞言咬牙啞口,以憤恨的眼神看著他。
「如果你沒有別的事,那麼我要上班了。」他雙手撐著辦公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怒火高張卻又無處可宣泄的臉,毫不客氣地下著逐客令。
她憤恨的心情他可以理解,可古人有雲︰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勝敗既已塵埃落定,風度若好些,可免于自己大狼狽,更何況,她可知道她自己的兒子對接掌任氏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與其這樣只會怪罪于別人搶走了本該屬于他的位于,她為什麼不多花一些心思去了解兒子要什麼?
老實說,她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她氣呼呼的離了座。這種無可奈何又需讓座的感覺令她既感觸良多又不甘心,她不也是在同樣的心情下,把任氏的主權讓了出去嗎?
來到門口,她不甘心的又回過頭去。原以為她會對上任嗥宸不悅的眼光,甚至看到他被擾亂而無法立即靜下心來辦公的困擾表情,卻沒想到……
他正心無旁騖的閱著文件,心情完全不受方才她的話影響!
天!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他一生中最大的污點只怕是他是小老婆的兒子,沒想到她針對他的痛處猛扎,卻是全然白費力氣。
多麼可怕的人,他的深沉像是口不見底的井,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緒。不知道為什麼,她突地背脊感到一陣涼。
任嗥宸……他真的是個完全沒有弱點的男人嗎?
如果有,他的弱點又會是什麼?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7 01:06:58
第一章
一場豪華而熱鬧的婚禮。
任嗥宸和大學時代的好友崔曉倩一起參加這場同學的婚禮。
站在高大俊美的任嗥宸身旁,即使只是朋友,崔曉倩仍感到心滿意足。能夠與他站得那麼近的女孩不多吧?而她就是其中一個。
即使不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她仍覺得自己是特別的。
說她幼稚也好、虛榮也行,任嗥宸大概不知道,每當別人以看著情侶的表情看他們,或是提到「你和他比較熟」時,她就會覺得在那一瞬間,他好像成為她的了。
她由衷的希望,有朝一日,他真的會變成只屬于她的,即使目前,她知道他只當她是比普通朋友好些的朋友而已。
「我臉上有東西嗎?」任嗥宸可以感覺到她從方才就一直盯著他看,雖然他早習慣別人的注目,可老實說,那並不是很好的感覺。
「你有張很吸引人的臉。」她沒騙他,他真的有走到哪兒都令人會忍不住行注目禮的條件。
斑大、俊美、優雅、多金……幾乎所有能吸引人目光的優點他全具備了。
任嗥宸看著她,「你是因為這原因盯著我看?那你何不拿面鏡子照照自己就行了。’他純粹以審美的角度說,不帶任何感情成分。
崔曉倩真的是個美人,她自己也該知道。
「我很美?」被他贊美,那比什麼都令她開心。
「很美。」
像是找到了機會,她順水推舟的說︰「美女卻沒人追,那情何以堪吶?前陣子我爸爸還問我,我們倆到底是什麼關系呢?」她仰起臉看他,眼中閃動著期待,「你想……我們是什麼關系呀?」
任嗥宸一笑,有些懂了。「朋友,很好的朋友。」
他頂多將她當成妹妹,之外的感情就勉強不來了。他知道她的心意,可在他無法回應她想要的感情時,他就必須傷她,讓她停住步伐,不致陷得太深。
「只是……朋友?」她既難堪又難過。
看她的樣子他一樣難過,可他真的沒辦法欺騙自己的感情。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他目前沒有領會過,不想自欺欺人。
愛又是什麼?很小的時候他就忘了這種感覺了。打從他相依為命的母親死後,他被送到任家那天起,他就再也拾不回那種感覺。
「就只是朋友。」他肯定的說,不想因為些許的同情使得她陷得更深。
他相信摻雜著同情的愛情,也不是高傲的她所要的。
「我以為……」她想松緩難看臉色,可卻做不到。「我在你心目中是不同于其他女孩的。」
是不同,但也僅僅只是好朋友。「我知道你口中‘不同’的意義。」頓了一下,他冷然的說︰「對不起,我不能欺騙自己。」
他的話像針一般的扎入她心中,她難過的直想哭。
他總是能把最殘忍的事以最溫柔的方法說出來。他的溫柔像是在告訴她,她愛不愛他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你可真誠實!」忽然心中的痛苦化為怨慰的情緒,崔曉倩一改平日的溫婉明理,尖銳的說︰「因為你不曾愛過任何人,所以你從來不知道被喜歡的人傷害的感覺。」
任嗥宸冷冷的看著她,平靜的說︰「我的確是不知道。」
「我……期盼著……衷心的期盼著看到,有朝一日你深陷情網,痛苦的為情所困的樣子!」
隨即,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用手捂著嘴轉身離開。「對不起……」她想哭,想找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宣泄。
他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並沒有追上去。她夠堅強,情傷對她而言並不是世界末日。
她知道愛情是沒法子勉強的。
另一頭,新郎和新娘正由禮堂走了出來。任嗥宸看了下表,他待會還得先回公司主持一個重要的會議,差不多該離開了。走之前,他得和新郎打個照面,只是……
這小小的一段路可不容易擠過去吶!因為在他前頭正擠著一群等著接新娘捧花,期待成為下一位新娘的瘋狂女孩們。
看著每個女孩臉上全神貫注的表情,他不由得笑了。真不曉得這算不算迷信?接到捧花就真的嫁得出去嗎?
澳天他該建議公司主計處那個年屆一枝花的年齡、長相尖酸刻薄的女主任來接接花,也許破除迷信也未可。
他在這頭看好戲般的等著新娘把花束拋出來,那頭的新娘子正數著拍子預備拋出花束……
「一、二、三——」花束拋離了手,現場陷人混亂,女孩們爭搶著那束象征好運的花束。
這年頭的女孩……都那麼急著嫁出去嗎?想著,任嗥宸又是一笑。
在一陣喧嘩聲的混亂中,花束不偏不倚的落在一位穿著碎花連身裙的女孩懷中。由于花束本身有些重量,再加上新娘拋得高,結果使得女孩差一些接不住捧花,她很自然的向前傾想把花接穩,沒想到腳卻被東西絆著了,身子猛地往前撲,眼見就要丑態百出的撲吻地面——
在危急之際,一只有力的手將她身于一撈,她順勢跌人了一散發著淡雅古龍水味的溫暖懷中。
「你沒事吧?」任嗥宸扶正了她。
她怎能算幸運呢?在她接到捧花的同時就差些出事!
驚魂甫定,女孩才意識到此時狀況的尷尬,她紅了臉地搖了搖頭。「我沒事。」
「那就好。」
「方才……真謝謝你了。」她嬌俏的搔了搔頭,有些自嘲的笑笑,「好笨吶!連接束花都接得那麼笨拙。」說著,她不自覺的給了他一個炫目的笑容。
那單純得如同天使一般的笑容,幾乎已經成為官詠心的正字招牌了。
而任嗥宸在看清楚她的長相後,視線就不自覺的停留在她臉上,他很直覺的想,這女孩適合笑!
那直沁人心田的笑容仿佛能把世上所有的不快都帶走。
嚴格說來,她並不頂美,只能說是清秀典雅,可在她笑的時候卻有股叫人無法不隨著她揚高嘴角的魁力。
她的笑容清純,天真地展現在一張娃娃臉上,像天使!
闢詠心的朋友蘇允秀走向她,她看了一眼高跳俊美的任嗥宸,將她拉開了數步,壓低聲音,「你認識的人啊?」
她笑著搖了搖頭,「不認識。」
蘇允秀又忍不住看了任嗥宸一眼,「他帥呆了耶!」真的!那麼好看又有品味的男人真的少之又少。
「你啊!」官詠心取笑她,「有男朋友的人說這種話’!當心你的阿娜答不要你。」不過,那個人真的很好看喔!好像明星。
「他最好不要我,那我才能尋找‘第二春’!」蘇允秀皺了下秀氣的鼻子。
「第二春?」官詠心笑了出來。這小姐的用字遣詞真讓人叫絕,第二次戀愛叫「第二春」?!
很快的,官詠心的幸運成為注目的焦點,一群女孩吱吱喳喳的涌過來,將她和任嗥宸隔開了。而任嗥宸因為忙著和新郎打招呼,正往另一方向走去。
蘇允秀看著官詠心手上的捧花,「喂,今天你真是夠幸運的了,請客!」麼到一頓算一頓,這是她的人生哲學。
人嘛,花別人錢總是比較愉快的。
「又請客?!」前幾天才請過她。她笑著橫了她一眼,「吃人不吐骨啊你!」
吐骨?多浪費。她這人別的本事沒有,麼功可是一流的。「幸運之神老眷顧你,你好歹讓我這老跟在你身邊,看著幸運之神走向你的人平衡一下吧!」
闢詠心真的是她看過最幸運、最「鴻福齊天」的女孩了!
打個比方吧!例如去年大伙開著休旅車出去玩,可卻發生車禍,一車八、九個人「哀鴻遍野」,連她這坐在最不可能受傷位子的人都骨折的情況下,官詠心卻是唯一「四肢健全」可以跑去打電話求救的人。
不但如此,她還可以因為記者訪問、敘述發生車禍的經過而美美的上鏡頭,而她們那群人當然也上了鏡頭,只是每個人皆是或坐或躺的待在擔架上,一臉苦主的樣子。
尤其是她,腳骨折也就算了,臉上還沾著同學的血,樣子真的有夠恐怖!大概因為夠恐怖、具震撼性,于是她成為此次車禍十分嚴重的代言人,輪番出現在各大電視台的新聞中。
幸運之神真是有夠XX的偏心!
「有你的!」官詠心搖頭苦笑,看來這一頓又免不了了。
听到這句話,蘇允秀笑眯了眼。「這才對嘛!」頓了一下,她又說︰「能由一群瘋狂的想把自己嫁掉的女人中搶到花束,那麼幸運不請個客說不過去吧?」不過她也是真的很替她高興。
如果接到花束表示離住期不遠的話,那官詠心和張宇宏愛情長跑了三年,也該有結果了。
張宇宏的優秀,大概也只有可愛的甜姐兒官詠心才配得上他吧?只是他……會珍惜她嗎?
希望他真的會珍惜她,知道自己手上正握著一塊寶。
「你等我一下,我去開車過來。」該往宴客場地去了。
蘇允秀離開後,地上有支造型特別而雅致的鋼筆引起官詠心的注意,她彎下身拾起了筆。
「好特別的筆!誰掉的?」她拿著筆端詳,筆身上刻有「巴」兩個字母,想必是失主名字的縮寫吧。
這筆會是誰的啊?
************
再隔一段日子就是張宇宏的生日,官詠心正忙著想選生日禮物送他。
今年是他三十歲生日,因此生日禮物要特別一些才好,只是……要送什麼好呢?她想了好久,就是想不出一個合宜的禮物。
這天,她上完了下午研究所的兩堂課,上了公車直驅鬧區,想在今天把禮物準備好。可下了車後,她心中仍是沒個準的漫步在滿是漂亮展示櫥窗的騎樓下。
東西齊全,可她就是不知道要買什麼。
「要買什麼呢?」她自言自語的說。正這麼說的時候,她經過了一家男士服飾店,玻璃櫥窗里展示的那套西裝吸引了她的視線。
真好看耶!她想也沒多想的推開門就走進服飾店,完全忽略了招牌上那會叫一般人止步的「亞曼尼」三個字。
「歡迎光臨。」服飾店的女店員用打量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令官詠心開始覺得心里有些怪怪的。她是不是進來得太草率了?現在有些店,可不是她這種「職業︰學生」的階級有資格進去的,上一回陪蘇允秀去買衣服,那一套索價要近兩萬元的套裝差些讓她呼吸困難。
嚇死人!那已經快是她兩個月的生活費了哩!
可是,她現在進來都進來了,總不能什麼話都不說,或丟下一句「對不起,我走錯了」就離開吧?
硬著頭皮她開口,「外頭展示的那套西裝真好看,請問它……多少錢?」她放下手上的小鉤包看了看其他衣服,不習慣逛這種高級服飾店,莫名其妙的緊張了起來。
為了張宇宏的生日,她可是存了半年的錢。
總數一萬八,她真的不知道夠不夠買下外頭的那套西裝。
女店員看了官詠心一眼,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說︰「那套西裝是這一季的最新款,無論是設計或是材質都是一流的。」
那到底多少錢嘛?她看著她,等著她回答她要的答案。
闢詠心心思單純,根本听不出女店員在用另一種方式損她,意指她根本買不起那套西裝。
「小姐,亞曼尼的衣服不便宜喔。」見官詠心仍張著一雙大眼楮看她,她索性點醒她。
亞……亞曼尼?!剎那間,官詠心腦袋一片空白。
那不是號稱「男人香奈兒」的土匪店?她……她怎麼會走進這種擺明著搶人,而且只搶有錢人的黑店?
他們的東西動輒上萬,反正東西只要貼上個亞曼尼標簽那就身價不同,連條內褲都可以鍍了金似的貴得令人咋舌,更甭說是一套三件式的西裝了。
她辛辛苦苦存的一萬八千元,也許連付個尾數都成問題!
「我……」官詠心不打算知道衣服的價格了,她有些尷尬的笑笑,不知道找什麼借口離去。
在她面紅耳赤之際,有個人從店內的另一扇門走了出來。
「……時間上一定沒問題。」一個甜膩的聲音出自于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口中。「明天衣服到了,我立刻給您送過去。」
「謝謝。」
「哪兒的話,您可是我們的主顧呢!」
那句「謝謝」低沉而富磁性,是出自于一個年輕男于口中。有些人的聲音很吸引人,總令人忍不住地想一窺對方的廬山真面目,這個男聲即屬此類。
那聲音官詠心一直覺得好像在哪兒听過,似乎不陌生。她暫且忘了處境的尷尬回過頭——
她的眼楮對上了對方那張好看而吸引人的男性臉龐。
她不由得低呼,「是你……」他不就是那個前些日子她參加婚禮,接到新娘捧花差一些跌倒時及時扶住自己,讓她幸免于難的人嗎?她記得他的樣子,何況像他那麼出色的人,也很難令人忘記,只是,她並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還記得她嗎?若不記得的話,她那句「是你」是不是又說錯話了?!甫,宇宏就老笑自己,對人太真、太熱情了,不知人心險惡、真是一點都沒說錯。
似乎覺得不妥,官詠心又補了句。「你記得我嗎’!」她既尷尬又不安。
「當然。」她在尷尬的時候,笑容不見了,很可惜。任嗥宸若有所思的眸子一直盯在她臉上,沒有漏掉她的任何表情。「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幸好,他的話很快又令她恢復元氣般的笑了。
「我……」很不好意思呢!
「買東西送爸爸?」來這里看衣服,自然不會是買給自己的。是了,父親節快到了。
闢詠心不好意思的笑笑,小聲的說︰「送給男朋友的。」她爸爸早去世了,她和母親相依為命十多年。
她有男友了?任嗥宸有些訝異。她給他的感覺一直像洋娃娃、像天使,他倒忘了,她也是個可愛的女孩,本該是不乏人追求才是。
她有男朋友了……他的腦海奇怪的一直重復著這句話。不知怎麼著,他覺得有些可惜。
「選好了嗎?」
「我……」她怎能告訴他,她還不知道價錢就知道自己買不起了?她和他只有過一面之雅,告訴他這些話,好像有些奇怪,更何況,現場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她完全不認識的女人呢!她總不能告訴她們,東西賣得太貴了吧?
「我和這里的經理是朋友,你要什麼盡管說。」他看了女經理一眼。
「是啊,你喜歡什麼,我拿給你看。」既然是任嗥宸的朋友,女經理自然不敢怠慢。
听女經理那麼說,一旁的女店員連忙說︰「她方才在問外頭櫥窗的那套三件式西裝。」
「那套?」女經理一笑,「好眼光呢!」
「不用了。改……改次吧。」她的臉紅了,急急的說︰「我還有些事,先走了。」匆匆的往外走,一直到距那家店有十來步距離,官詠心才放松心清,松了口氣。
呼!好險,幸好她沒給機會讓女店員把衣服拿給她看,否則騎虎難下的她萬一被迫要買那套西服,那才叫欲哭無淚。
亞曼尼那種店,待她成了暴發戶再去散金吧!
現在的她,只有站在外頭看著其他暴發戶到里頭散財的份。
走到里頭買衣服的人都是暴發戶?那方才那有「二面之雅」的帥哥也是暴發戶嘍?一思及此,她忍不住笑了。
唉!她這酸葡萄的窮人家心態,非得如此丑化人家以取得平衡。真無聊!眯著眼,她看著有些刺眼的陽光,幽幽的嘆了口氣。生日禮物到底要買什麼呀?!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7 01:07:21
第二章
「我的背包呢?」官詠心一直到要用到學生證時,才發現她的背包竟然遍尋不著。
怎麼會?!
她沮喪的倒坐在椅子上。
「你怎麼了?」同住在一間公寓的蘇允秀關心的問。
「我的背包好像不見了。」怎麼這種丟三落四的大頭事老發生在她身上?「我的一些證件和買給宇宏生日禮物的錢全在那包包里。」
那背包里有她全部的家當!
「什麼時候不見的?」這只大頭蝦!
「我……」她皺著眉想了想。
好一會兒,她忽地記起什麼的「啊」了一聲,「好像是昨天去選購禮物時,放在一家男服飾店了。」她記得,自己進了服飾店後不久,好像就把背包從肩上卸下來了。還好她一向把鑰匙和零錢包放在口袋里,昨天才回得了家。
背包……該是在那里吧?
她這麼一說,蘇允秀也想起來一件事。「男服飾店?對了!你方才去學校時,好像有個女的打電話給你,她說晚一些會送東西過來給你。」那個女人八成從官詠心的筆記本後頭看到姓名、住址和電話等一些基本資料吧?
「真的嗎?」聞言,官詠心放心了一些。「她有沒有說是背包?」如果是服飾店的人,應該就錯不了,只是她想再確定。
蘇允秀想了想,「好像沒有。」
「嗯。」那也無所謂,反正她知道服飾店的人除了拿她的背包給她之外,不會再有其他東西。只是,那家店的服務未免也太好了,她忘了東西,她們不打電話通知她自己去拿,反而親自送過來。
「你到男服飾店去,是買張字宏的生日禮物?」蘇允秀知道她為了他的生日禮物省了好一些時候的開銷了,可是她為他那麼做,值宏花錢,那不是太浪費了嗎?這才是她真正想說的話。
那種花心男的感情像地攤貨一樣廉價,他只配穿地攤貨!
「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接著,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開口.「你知不知道我在那家黑店遇到誰?」
「暴發戶。」她正想著張宇宏那爛男人,因此口氣不太好。
「暴發戶?」很勁爆的答案哩!官詠心失笑。「還虧你曾說他帥呆了哩。」她對她惡作劇的一笑。
「誰啊?」蘇允秀看了她一眼,自己對帥哥可是很挑剔的哩,不是真的萬中選一,她才不會將帥哥二字贈予。
事實上官詠心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記不記得前些日子參加高中同學的婚禮,我接到捧花的那次,在婚禮上有個長得很高、很帥的男生?」
花了幾秒的時間,蘇允秀很快的想起那好看得不得了的人。「他?!你在亞曼尼看到他?」頓了一下,她又自言自語的說︰「那種一看就知道對穿著很講究的人,在亞曼尼的店里看到他似乎還滿合理的。」
「你不是說他是暴發戶?」
「哪來那麼帥的暴發戶?」一提到美男子,蘇允秀的眼楮都亮起來了。「喂。看到他,你們有沒有聊些什麼?」
「他能記得我就很了不起了,還能聊什麼?」
「聊天聊地,什麼都可以聊嘛!」她倍覺可惜的橫了她一眼,「你這呆瓜,每次有好的機會都不知道把握。」官詠心算不上什麼頂尖美女,可她溫婉可人的甜美模樣和特殊吸引人的氣質,真的很有異性緣,尤其是「高質」的異性緣!
罷開始她也沒有注意,後來經由經驗累積赫然發現,追求她的人還真都是一些頂尖人物,博士、醫生、企業家第二代……
她真可謂是幸運女神!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甜甜的一笑,「我不要什麼好機會,只要有個男人一生一世只愛我一個就好了。」她是個再單純不過的人,太復雜的男女關系不適合她。
「你覺得那個人是張宇宏?」
她的問話有些銳利,官詠心有些不解地回答,「我很認定。」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單方面認定只怕……還不算數。」蘇允秀很努力想點醒她一些事,可是……
「我認定這份感情,相信宇宏也是跟我一樣的。」
「詠心,有時候試著去懷疑人,也許是把對自己的傷害減到最得嗎?
以前她總以為世上沒有人比張宇宏更適合官詠心了,因為他們是如比的登對,如同走出童話世界的白雪公主和白馬王子,可是,最近她開始覺得白馬王子有些怪怪的。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真的不願意相信張宇宏正在做傷害好友的事。
她不只一次看到張宇宏手挽著另一個打扮時髦的女子,狀似親密的逛街,她還看過他們在街上大秀熱吻的鏡頭。
甚至有一次,她在男友的住處玩到三更半夜,凌晨兩點多回來時,在途中看到張宇宏和同一名女子從賓館走出來。
甭男寡女的在三更半夜走出賓館那意味著什麼,她不願意想,因為想了會令她忍不住的想去揍張宇宏幾拳。
闢詠心太純情,如果她知道自己交往多年的男友竟然背地里和其他女人來往,她不知道會有多麼傷心!
蘇允秀的問話讓她想起那件尷尬事,官詠心吐了下舌頭說︰「你相信嗎?我帶了一萬多塊到亞曼尼想買一套三件式的西裝。」她笑了。
「那種黑店一萬多塊你恐怕買條內褲都不夠吧?」亞曼尼?官詠心也舍得,為了張宇宏那爛人,她竟然進了亞曼尼。「你真清楚行情。」她為自己倒了杯水。」我起初不知道自己進的店是亞曼尼,後來才知道的。呼!那時真的很糗。」
「有什麼好糗?你不會真的買了條亞曼尼的內褲出來吧?」那才叫糗。
闢詠心大笑,「才沒有。」蘇允秀若是失業,她將來真是可以朝「脫口秀」發展,保證名利雙收,她真是搞笑專家!
看著她笑到流淚,蘇允秀遞了手帕給她。「你也太夸張了吧!」
「叫你搞笑技術一流?」最厲害的是,她是冷面笑匠,當她說著令人噴飯、笑到下巴脫臼的笑話時,仍能很鎮定,不像自己,說個笑話笑三次,未說前自己先笑一次,說的時候又笑一次,說完後一想起又再笑一次。
待官詠心笑夠了,蘇允秀接著說︰「亞曼尼的衣服真的很好看,又有品味,只是一套三件式的西裝,要價十幾、二十萬是很正常的事。」
「那麼貴?!」官詠心吐了下舌。
「會去那種名店買衣服的人,大多非富即貴,像我們這種市井小民是進不去的;縱使進去,也是去看人家砸錢。」更何況,為張宇低的方式。張宇宏他……他……也許……也許不是……」她想說,也許不是你所想像的那麼好,可是看著她純真的眸子,她終究是沉默了。
「為什麼把話說一半?」她知道她似乎有話想對她說。
「我……」
突來的門鈴聲打破了彼此間冷凝而透著緊張的氣氛,「我去開門。」官詠心站了起來,往玄關處走。
門一打開,原來是亞曼尼的女經理。
「我來送還東西的。」女經理一笑,手一提揚揚官詠心的背包。
「真抱歉,還得勞煩你送回。」官詠心真的覺得很不好意思,「到里頭坐坐吧。」
「不了,我待會兒約了客人到店里看貨。」把背包奉還後,她又拿了一個大盒子交到宮詠心手上。
「這是……」看著盒子,官詠心一臉莫名。
「昨天你在我們店里時,似乎對展示在櫥窗里的那套西裝很有興趣,任先生要我把這套西裝送過來,所有的款項他已經付清了。」
「任先生?」誰啊?
「就是你在我們店里遇到的那位先生啊。」
「噢。」原來那個好看的人姓任吶。她低下頭看著盒子,這才有些頭緒。「可是我……」那西裝不是很貴嗎?「他為什麼要送我?」而且還是那麼貴的東西。他和她還熟不到可以送這東西的地步吧?又……
他該知道她是去給男朋友挑生日禮物。
「有人送樂西給你,就大方收下嘍。」蘇允秀插進來一句話,順手接過了官詠心手上的盒子,徑自拆開來看。
哇塞!亞曼尼的設計剪裁一向沒話說,那布料材質更是一流,這套西裝怕是十幾萬元起跳吧?!
竟然有人送那麼貴的禮物給官詠心?
女經理一笑,回答官詠心的話,「我也不知道,我只負責送東西過來,有機會的話,你自己問問他吧。」說完,她點了下頭便轉身離開。
「他為什麼要送我東西?」在女經理離去後,官詠心仍喃喃自語。
「喂,詠心,盒子里有張小卡片哩。」蘇允秀嚷嚷道,將卡片拿出來遞給她。
把信封拆開,將卡片一掀,露出了以鋼筆寫上的數行剛健中不失秀逸的男性字跡官小姐︰拾獲失筆之情,不勝感激,小小回禮不成敬意。
願你和男友有個愉快的生日。
任嗥宸筆「拾獲失筆?」蘇允秀看著她,「你什麼時候拾獲那帥哥的筆了?」
「大概是婚禮的那天吧,後來我交給了接待的人……」那也是她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的。沒想到,婚禮上她拾獲的筆是任嗥宸的。
「真是什麼好事都給你遇上了。」她對著她擠眉弄眼,「出手真闊!抬獲失筆就送一套亞曼尼西裝哩!這西裝可是比那筆貴吧?」
蘇允秀說著話的時候,官詠心正想著心事。忽地她開口,「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你不是一直想送張字宏一套西裝?」雖然她也覺得拾獲對方一支筆就獲贈一套西裝是有些怪,而且西裝是送給張宇宏的,那就更浪費了。
可人家送了都送了,退回贈禮有些不通人情。
「我會用自己存的錢買東西送他,這西裝……我要送還人家。」也許這麼做會辜負了人家的好意,可是無功不受祿。
才拾獲支筆,這樣的謝禮她承受不住。
西裝還人家吧!只是……該怎麼還?
有些傷腦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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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藝術街頭。
每到周末,這被戲稱為窮美術人的外快地點的長街,常會聚了不少賣畫為生的美術人。有些畫作是現成的,也有些人是拿著一塊活動畫板,現場為人素描賺外快。
除了這些糊口意圖外,也有人是期望有朝一日能遇到生命中的伯樂,為自己開場畫展,抑或是得到資助到外國再深造。而這條長長的藝術街,也真的令不少人完成了美夢。
闢詠心目前是美術研究所的學生。每周六、日她若沒事,就會拿著活動畫板和幾幅完成的素描當樣品到這里來。她的動機很單純,就只是為了喜歡畫畫,且能賺些外快…
以前星期六、日是她和張宇宏約會的日子,因此她幾乎沒啥時間來這里。可近半年來,可能是他忙吧,星期六、日他總要加班,而她的好友都約會去了,除了畫圖外,她又沒別的嗜好,于是藝術街成為她消磨時間的地方。
她的素描既快又好,收費又合理,因此來找她素描的人不少。像方才她才又完成了一位客人的素描,一筆小財又入袋。
在等待下一個客人的空檔,她拿起了昨天只剩一些就完成的肖像打算完成。
畫中的主角是張宇宏。他的生日禮物她想了想,就畫一張圖送他吧!打從三年前她送他一張畫至今,她也該再為他畫一張了。
在凝神繪圖之際,她听到頭頂上方有人說︰「這個畫得比較好,你也畫一張吧。」開口說話的男子對著他身旁高挑秀雅的男子說。
對于男人的提議,男子沉默不語,一雙平時冷然,在這時卻奇跡似的含著笑意的漂亮眸子,直盯著官詠心看。
「要不要?」男人又問了一次。
秀雅的男子將食指往唇上一擱,示意對方安靜,自己則安靜的看著官詠心專心作畫的樣子,後來他還索性走到她身後看她作畫。
盡管听到生意上門的話,官詠心仍沒抬起頭來,她打算把張宇宏的生日禮物完成後再接生意,只差細部的一些修飾了。
又努力了近半個鐘頭,她才臉露微笑的看著大功告成的素描。
「畫得不錯!」她有些得意的喃喃自語,一時間忘了自己身處何處。
「是挺有水準的。」站在官詠心身後的男子有些惡作劇的開口。
這聲音……有些熟悉吶!官詠心匆匆的回過頭,一看到位足在身後的男子,她燦爛的笑了。
「任……任先生?」若沒記錯,他好像叫任嗥宸。「你怎麼會在這兒?」
任嗥宸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我陪我哥哥來逛藝術街。」他那同父異母的哥哥熱愛藝術,卻因為出生在企業世家而被扼殺了嗜好和長才。
他坐上任氏集團總裁的位子,大哥的母親總認為身為庶出之子的他搶了她兒子的位子,卻不知道大哥私底下是如何的拜托他,無論如何都得接下任氏的重擔;他清楚自己沒有商業手腕,母親使盡心力的把大權攬到他身上的結果,只會誤了大事而已。
崔媛是個失敗的母親,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兒子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只一味的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兒子身上。表面上看起來,她是為了兒子的權利而計較,事實上卻是為了自己的私欲而犧牲了兒子的快樂。
「人呢?」官詠心只看到他一人。
「他到另一邊逛去了。」
「我很訝異會在這里看到你。」也有些……驚喜,她心里很開心。
「我像那種不會到藝術街走動的‘文化沙漠族’?」他開玩笑的說,把視線落在她方完成的畫作上,「畫中的人是誰?」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樣子還不差。
「我男朋友。」官詠心一提到張宇宏就甜甜的笑,她還大方的透露,「這是我送他的生日禮物喔,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這就是她鐘情的男人?樣子不差,頗有男子氣概。任嗥宸忍不住對畫中的男人多注意了幾眼。
他看著她甜美幸福的笑容,心里頭也說不出是什麼味道,唯一清楚的想法是,那個男人真幸福。「他一定會喜歡的。畫中每一筆都是你對他的心意,他會很感動的。」
「真的嗎?」
「你的圖畫得很好,有機會幫我畫一張吧。」
「我畫得不太好呢。」他看起來家境很好,是可以請名畫家幫他畫,他不太像是會在路邊讓人作畫的人。
「你方才不是還夸自己畫得不錯?」他瞅著她笑,「怎麼?是自我安慰的話,還是我听錯了?」她的畫很有感情。對于畫他懂得並不多,可是,她的畫真的很吸引人,假以時日,她該能擁有自己的一片天才是。
畢竟,能被嗜畫成狂的大哥贊美的人,真的不多。
闢詠心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嘟著後扮了個鬼臉。「你有偷听別人說話的習慣吶?」這人怎麼這樣?
「我偷听?」莫須有的罪名。他失笑的揚揚濃眉,「以後說話時請檢查一下四周,看看有沒有閑雜人等,有的話趕快將人驅逐,以免陷人于不義。」
「我哪有?!」
「你就有!」
「為老不尊。」這話一說出來,官詠心自己也覺得好笑。
任嗥宸年紀是比她大,大概和張宇宏差不多吧?他幾歲?三十?三十一?絕對構不成「老」的條件吶。
「既然知道我比你老,好歹尊重一下老人家嘛。」
「什麼‘老人家’?不要裝老。」
他和她好歹差個七、八歲。「就算不老,讓你叫聲哥哥也綽綽有余吧?」
「什麼哥哥?是叔叔啦!」她故意玩他。
「乖佷女。」他拍了下她的頭,「改天叔叔給你買糖吃。」
闢詠心覺得被佔便宜了,她嘟著唇,「我才不要當你佷女,你要當我叔叔?下輩子啦!」哪有那麼年輕又那麼帥的叔叔?
「你自己提議的,我還覺得委屈呢!」任嗥宸發覺自己原來也挺能抬杠的!以前他怎麼沒發覺自己有這項長才?
她真能啟發他的潛能。
「你……你再說,我不幫你畫了。」她佯裝著生氣。
呼!崗起高姿態了!這小妮子真是……
他沒有和人抬杠的習慣,別人看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就連親近的異性,像崔曉倩也不敢這樣,而這小妮子就是膽子夠大!
「那言下之意就是你答應唆?」
她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等我有時間嘍,現在……」她看著剛上門的生意。「別妨礙我賺錢。」
唔……很有個性哦!
任嗥宸看著她,「那你加油啦。」他拍拍她的肩,「別忘了我的‘預約’。」說著,他走向在不遠處向他招手的哥哥。
「那畫者是你朋友?」任偉宸看著微揚著嘴角走向自己的弟弟問。
「呃。」
「你們似乎聊得很愉快呢。」和任嗥宸打從十歲第一次見面,他們一塊長大,可任偉宸很少看到他那麼快樂。
「是嗎?」他斂了斂笑容。
斗嘴也能斗得很愉快,真不容易。
「你唯一的樂趣是工作,可我想集團賺了幾百億也不能讓你有那樣的笑容。」他有些取笑他,「那女孩對你而言,怕是‘無價寶’吧?」直覺的,那娃娃似的女畫者對他而言,似乎很不同哦!
「不愧是藝術的喜好者,對任何事情總比一般人多了一份美麗的聯想。」任嗥宸四兩撥千斤的說。
對于官詠心……他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情是什麼。
自己都理不清的心情,該怎麼說?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7 01:07:43
第三章
今天是張宇宏的生日。
吃完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後,把交往了一段時間的羅霞送回她的住所,又溫存了一番,張宇宏這才開車回家。沿途,他一直想著方才第一次雲雨後,羅霞點燃了煙,以撩人聲調說的話。
「星期日,我想帶你回家。」她以扭惑的表情看著他,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畫著圈圈。「我爸媽想見你。」
張字宏听著她的話,眼楮亮了起來。
他所期待的日子終于來了!
之所以會和羅霞交往,正因為她是公司總經理的女兒,如果他們交往順利,那他真可以少奮斗十年!
他和總經理自然是見過面,可那畢竟是在公司里,私下見面,星期日會是頭一遭。不可否認的,他十分期待。
這社會竟爭太激烈,一個沒什麼背景的人想出頭,沒找個有利的靠山是不成的,一步一步靠自己的能力往上爬的速度太慢了,他沒什麼耐心。
如今有機會一步登天,他為什麼要放棄機會?
「怎麼?不願意?」她微嚷著唇看他,「不願意,那算了!」她的性子驕縱慣了,遇有不順心,翻臉比翻書還快。
她可是千金小姐,從小嬌生慣養,習慣了別人的順從,最痛恨別人給臉不要臉,不識好歹。
「只要你高興,我沒有不願意的。」他哄著她,在她唇上一吻。
羅霞在他眼神中讀到了他的服從,她得意的笑了。「這才乖!」她以更熱情的吻回應他。
在彼此體溫的交融中,欲火再度引燃……
回程的路上,張宇宏一直都是心情愉快的。星期日,會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重要的轉換點。
回到家中,透過門縫,他訝異的發現客廳的燈是亮著的。
快十二點了,這時候有誰會在他公寓里頭?小偷嗎?小偷不會開大燈,又不是想將自己的「豐功偉業」昭告天下。那麼是……
詠心!對,只有她有他公寓的鑰匙。打從他給她鑰匙之後,她從來沒使用過,因此,他方才才會一時之間也沒想到會是她。
心中篤定一想,張宇宏推開了門,果然看到官詠心坐在沙發上,以有些疲憊的臉看著他。
「你怎麼會在這兒?」對于她的出現,他真的有些訝異。
他們有多久沒見面了?快兩個月了吧?他僅僅在每天睡覺前,敷衍的打通電話給她而已。至于星期六、日他和羅霞約會的話,若官詠心約要見面,他就推托說公司有工作未完成,要加班。
她對目前的他而言,就如同雞肋一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對于他的話,官詠心忍住一陣想哭的沖動。他……他怎麼可以問她這樣的話?她是他的女朋友哩!女朋友不該在男友的生日時與他共度嗎?
她花了一天的時間準備了他喜歡吃的菜,不常下廚的她還把自己的手弄得傷痕累累,努力完成一道道佳肴,然後等他回來一起慶祝。而他回來後竟然以一種……
一種好似她不該出現在他面前一樣的口吻說︰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現在也想問自己,她為什麼要在這兒!
她將手上的生日禮物,那幅她用心畫的素描塞到他手上。「生日快樂。」她拿起皮包想越過他身邊離去。
張宇宏拉住了她,再怎麼說,他們也交往了三年,雖然他現在已經有了羅霞,可是男人嘛,身邊女人多幾個也亂有面子的,更何況她長得也不錯,男人不就喜歡這種楚楚可人型的女人?
與其把她推給別的男人,他干啥不把她留在自個身邊?
他就算和羅霞有了結果,一樣可以和詠心交往。
「放手!」一想到自己的委屈,官詠心終究淚水一發不可收拾。
張宇宏將她摟進懷里,「對不起,最近公司實在太忙了,忙得我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他撫著她的秀發。
快十二點了!有哪家公司的員工需要那麼賣命的。「你的手機為什麼一直呈現關機狀態?」他們昨天不是在電話中約好一塊過生日的嗎?
他……好像一點也不在乎!以前他不是這樣的。
「我在工作,防止被打擾。」是防止被打擾沒錯,防止他和羅霞被打擾。
「你一直在公司?」她看著他的臉,她在晚上七點半左右打到他們公司問過,他早在五點半時就離開了。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在哪里?」他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也沒有說謊者該有的心虛。
看著他說著謊而半點愧疚之意也沒有的樣子,官詠心驚覺張宇宏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變得不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了。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拆穿他的謊言。
「很晚了,我回去了。」她希望今天是個惡夢,回家洗個澡、睡個好覺後,明天會是快樂的全新日。
「留在這兒過夜嘛。」
「我……不習慣。」她的臉紅了。她再怎麼單純,也知道那是一種邀請的訊息。
她和張宇宏愛情長跑了三年,最親密的動作是接吻,再親密就沒有了。她也知道時下男女交往,對于性事的發生,似乎是挺理所當然,可是……
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于那種事她就是怕,每當張宇宏有進一步的要求時,她總是又搖頭又掉淚的弄得他興致全沒了。
她很努力的想克服心理障礙,可是,她需要時間。
「總是要習慣的。」
張宇宏像安撫一般的吻上了她的唇。和羅霞接吻後,才知道官詠心的吻差勁透了,毫無技巧可言!
「不……不要!」她閃躲著他的吻,于是他將吻往下移到她雪白的頸項,雙手在她身上**了起來。
她還是有吸引他的地方,大概是因為她還未經人事吧,她的身子對他的挑逗很敏感,稍一逗弄,她就敏感的輕顫,這種成就感是他在對于男女之事身經百戰的羅霞身上體會不到的。
「你喜歡我那麼對你?嗯?」他的手放在她柔軟的胸部上,正打算下一步挑逗時,官詠心忽地用力推開他。
「我……我才不喜歡呢!」她臉紅了,方才他在撫弄著她的身子時,她真的覺得……覺得好惡心,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對于她的反應和話,張宇宏有些惱羞成怒,「哪對情侶不做這種事?!我開始懷疑你到底愛不愛我。」
「我……」她有些訝異他會說這樣的話,「我不認為喜歡一個人就一定得那麼做。」她只覺得錯愕和些許的氣憤,她一直以為他們是相互了解的,「我覺得那種事是很神聖的,需要負責,而不是感覺一來就發泄。」這種想法對現代年輕人而言,大概是過于迂腐了吧?
可不管如何,這是她的看法,她必須傳達給他知道。
對于她的話.張宇宏撤了撇嘴,「別老擺出一副處女很珍貴的高姿態好不好?會讓我覺得很反胃。」
闢詠心怎麼也想不到他會那麼說,她倒抽了好幾口氣,怔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顫著唇半天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你……」
「我只是說出擱在心里很久的話。」他吁了口氣看著她,「如果有一天我移情別戀了,我想你的處女情結可能要負很大的責任,畢竟……」他冷著臉瞅著她笑,「女朋友不配合,我找上了別的女人那也理所當然。」
他變了!她所認識的宇宏不見了,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你怎麼這麼說?」她很努力的深呼吸想忍住淚水,可,這種傷心叫她怎麼忍?「我覺得你變了好多,多到我快不認識你了。」
「多多少少吧。」他不否認。今晚連著兩次的雲雨令他有些累,只想快快的結束這場不具意義、沒有建樹的交談。
「你不會期待我還和學生時代一樣吧?那種單純得像傻瓜的呆子。」他像是摸透了這社會似的說;「這個社會是多變的,沒能跟著改變自己去適應時代的人,遲早會被淘汰的。你不會希望我變成這樣吧?
「你所謂的適應時代也包括速食戀情?」她的身子因激動而顫抖著,「如果……如果對你而言,‘女朋友’這三個字的定義就是陪你上床,那麼,你要的的確不是我。」溫柔的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麼決絕的話竟然可以從她口中說出。
被傷透心的人,是不是性子都會變得倔強?
張宇宏俊美的模樣在她含著淚的眼中逐漸模糊,到最後幾乎看不清是他。她用力的抹去眼淚,轉過身去,快步的離開。
她一面往外走,心中還不住的吶喊,來啊!來追我啊!為什麼不追過來?她在心里暗暗期待著,張宇宏會追上來,從身後輕輕的擁住她,告訴她一切沒變、沒事了。
可是,她希望落空了。在午夜的都會街頭,除了往返頻仍的車輛和閃爍的霓虹燈外,她始終是一個人。
放緩了步伐,像是失了魂一般,她走在午夜的都會街頭。
愛情帶給她的痛苦她第五次嘗到,那種苦呵……好沉悶、好痛苦,仿佛世界末日到了一般。
她和張宇宏的愛情.真的那麼禁不起考驗嗎?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失魂落魄的走在大馬路旁,忽地,她的腳踢到人行道上凸起的磚塊,驟然傳來的疼痛令她怔住了。看著血流如注的腳指頭,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她忍不住的蹲下身于在人行道上哭了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很晚了,你怎麼會在這里?」
在官詠心痛哭失聲之際,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道溫柔而不陌生的聲音。她拭了拭淚水,盯著地面,瞥見了一雙擦得晶亮的皮鞋,接著她緩緩地抬起頭來——
斑大而壓迫人的男性身影矗立在眼前,在她看到那張俊美的容顏後,她心里的戒心和壓迫感一掃而空。
任嗥宸?他怎麼會在這里?
一看到他,她的委屈忽地一古腦的全涌上心頭,對于任嗥宸的問話,她什麼也沒有說,只能以淚水和哭聲回答。
任嗥宸剛和朋友從PUB里出來,打算各自回家,在他要走到停車的地方時,正好看到官詠心蹲在路邊哭。
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確定是她,他才走過來。
她哭泣的模樣看在自己眼里,莫名的心底竟起了一陣沉悶和心疼。
她適合笑的,那仿佛陽光般的笑容走到哪里都叫人看了心曠神信,是什麼人剝奪了她的笑容?
謗直覺的,他想到她提過的男友。隨即,他將這些的想法皆拋諸腦後,他只是個外人,似乎不需要猜測太多。
別人感情的事和他這外人無關,不是?
準備帶她上車時,他才注意到她腳受了傷。放緩了步伐,他陪著她慢慢走向車子。
在走向車子的這一小段路兩人彼此沉默無語,各有各的心事。縱使如此,官詠心的心情卻比方才平靜了許多,看著映在人行道上的兩條緩慢前進的人影,不知怎麼,她心中涌上一股感動。
有任嗥宸這樣的朋友真好!
上了車,在到官詠心所住的公寓近二十分鐘的路程上,除了她偶爾開口指路外,車上一片靜默。
闢詠心將自己的情傷鎖在心里,任嗥宸用「外人」二字將自己的關心局限在里頭,對于自己真正的心情,誰也不顧多說。
不久,車于到達目的地。
在下車前,官詠心開了口,「今天……真的很謝謝你。」除此外,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任嗥宸點了下頭算是接受,然後猶豫了一下,開口說︰「你適合笑。你笑起來的樣子很甜、很美。」看著她的笑容,他常恍神,怎麼有人的笑容可以那麼甜美?在她唇角勾起的那一瞬間,好像世上所有的不幸都可以因那笑容而不見似的。
聞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垂下頭。「是嗎?」就連宇宏,好像都沒這樣贊美過她。不過,還是很感謝他的話。
對于別人的安慰她再繃著一張臉就太對起人家了,她連忙抬起頭一笑,「你真有眼光!」她頑皮的吐了下舌頭,「你是第一個贊美我笑容的人,我的室友說我笑起來像傻瓜。」
「她是想說你笑起來很‘嬌憨’吧。」
「你真是個好人。」罵人的話都可以轉成贊美人的話。
此時,在官詠心心中,他真的是個好人。
好人?任嗥宸听到這兩個字倍感新鮮。長那麼大,第一次有人對他那麼說,在商場上混久了,他早忘了好人該怎麼當了。
在他沉默的時候,她哺哺自語的說︰「雖然我們才見過數次面,我也不知道我們算不算朋友,可是,我真的覺得,有你這種朋友是很幸福的事。」說完後,未待他回應,她推門下車,在車外向他揮手。
她用夸張的嘴形再說了一次「謝謝你」,然後對著他甜甜的一笑,這才轉身離去。在她笑容感染下,任嗥宸在不知不覺中也緩和了冷肅的臉部線條。
他目送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沒人轉角再也見不著。
很不可思議,是不?他竟然會在深夜送女孩子回去,然後目送著對方直到他見不到對方為止。
朋友?有他這樣的朋友是很幸福的事?他在心中咀嚼著這句話的意義。
為什麼「朋友」二字在他心中會起了那麼復雜的反應?她把他當朋友那不是件好事嗎?可是……
他要的又似乎不僅僅只是那麼單純的關系,那麼他究竟要什麼?
他看向路旁旋動的霓虹燈。
混亂的夜、混亂的心情,好像什麼都理不清!
他……會不會喜歡上了官詠心,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呢?
是這樣嗎?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7 01:07:58
第四章
和張宇宏之間就這樣結束了嗎?
三年的感情就因為一次的爭吵而告吹,這樣決定會不會太草率了?更何況,這樣的結果是她最不願意的。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再試著努力一次?
可要怎麼努力?她該怎麼做才能和他和好如初?
她想,他們的爭吵是因為什麼事而起,就應該針對那件事作解決吧?
對于男女之事,是她太保守了嗎?老實說,到現在她還是不認為她的堅持有錯。
可是她也的確知道,時下男女性關系的普遍、頻繁,就拿她周遭的朋友來說,有男女朋友的,不也都同居在一塊?就連蘇允秀,不也常常夜不歸宿的住在男友家?甚至有一次她送男友的禮物,竟然是十二打的保險套!
真是有夠…………
如今一想起來,她還真是保守到最高點,可是,和男人做那種事,光是想就覺得很惡心,更何況要她去做。
一有了打退堂鼓的念頭,她立即為自己打氣,我……我是愛宇宏的吧?如果是真的愛他,那麼即使有了婚前性行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是,婚前性行為不太好吧,而且……
第一次不是會很痛?又會流血……光是想起來就覺得好血腥!
想了大半天,官詠心真是越想越害怕,這種事她又不好意思去問人。
算了,她還是先下定決心再說,至于「實戰」方面,她想船到橋頭自然直,就算沒經驗,應該也不至于不會吧?所謂︰食色性也,既然人一生下來就會吃是本性,那會做那種事也該是本能吧?
下定決心了!她要和張宇宏好好的解決「問題」!
解決問題第一步,首先,她去百貨公司買了一套平時舍不得買的漂亮貼身衣物,有蕾絲花邊的。第一次還是慎重其事一點會比較好。
買好了貼身衣物後,她等著電梯欲上其他樓層購物。不久電梯門開了,她有些狼狽的被排在身後的人給推進電梯,被人潮推擠到角落。
身材嬌小的人真的很可憐,像現在,她幾乎被人群淹沒在電梯里,她身後的人背個超大的背包,把她往前推到幾乎和前方的人貼在一塊,她的臉距前方那人不逾數寸,鼻子里吸的滿滿是對方身上古龍水的味道。
這香味和一般嗆鼻的古龍水味道不大一樣,好淡雅、好清爽的感覺,是什麼樣的人會選擇這麼有格調的古龍水?
隨著每上一層樓,乘客的數量漸減,官詠心終于有個比較大而舒適的空間可以喘口氣了。待彼此間的空間拉大,她終于感覺到前方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誰啊?那麼大刺刺的看著人家……她抬起頭來一看。
任嗥宸?
她的臉上在一瞬的訝異之後,接著是驚喜的笑容,「任先生?你怎麼會在這兒?」看到他,她真的很開心。
他身上好像有股特殊的安定人心的氣質,只要看到他,再壞的心情都能平靜許多。
「來這里辦一些事。」這家百貨公司是任氏集團的產業之一,方才他和負責的經理約吃了飯。
電梯門打開了,他倆一起走出來。「你呢?」他看她手上提著紙袋,「來買東西?」
「呢。」她紅著臉,有些不自在的把紙袋往身後移。
買貼身衣物給人看了,怪不好意思的。
「有沒有空?一起喝個咖啡吧。」他提議道,這樣的建議是有些私心的成分吧,他好像有些迷戀上她的笑容了。
「好啊。」她很爽快的答應。
來到百貨公司里附設的咖啡廳,官詠心今天心情十分愉快,笑容也就特別多。是因為巧遇任嗥宸的關系嗎?
「來百貨公司買了些什麼?禮物?」他看了一下她放在椅子上的紙袋。
「沒什麼。」她笑得有些尷尬,「我哪有那麼多禮物要買啊?」他八成又想到在男服飾店遇到她的那件事了。不過,經由他那麼一提起.她倒想起了他送她的那套西裝。「我……還你西裝的那件事……你不會生氣吧?」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聯絡他,她是把西裝拿到服飾店,請那女經理代她還的。
上上一次在藝術街看到他時,她就該問的,可她斗嘴一斗忘了;又上一次遇到他時,自己心情正因為張宇宏而低落。因此也沒想到西裝歸還的事。今天難得巧遇了,她是該問一問。
生氣?他怎麼會為那種小事生氣廣為什麼不收下?你不是喜歡那套西裝?」他只是好奇她不接受他好意的理由。
「那西裝又不是穿在我身上,我撿到筆的‘酬勞’就那麼便宜了別人,那我豈不吃虧一她扮了下鬼臉避重就輕的說。
她要送男朋友的生日禮物由他送,那不很奇怪?再者,因為她拉到他的筆,他就送那麼貴重的東西,有些說不過去。她怎麼想都覺得東西該還人家。
既然她不收,任降表也不勉強。「既然‘酬勞’不想便宜人、那你要我送你什麼一他很自然的又看了那紙袋一眼,干脆的說;「那袋子子里是什麼?如果是很喜歡的東西,就算我送你的好了。」
想想今日一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了,而她是個很客氣的人,絕不可能為了向他要東西而找上他的。
「這……不……不用了!」聞言,她的臉驀地緋紅了起來。
「你太客氣了。」
「真的不用。」內……內衣哩!
「就這麼說定了,我送你了。」他把她的臉紅解讀成因為客氣而不好意思。
「不、不要啦!」她的臉紅熱得快可以煎蛋了。「內衣……要、要、要你送不是很奇怪?」看來不說出紙袋的內容物,他是不會放棄送她的企圖。
「我……」任嗥宸弄清楚狀況後,一張冷肅的俊臉頓時也紅個通透。
天吶!他到底在說什麼?他方才的行徑竟然是……強迫送女孩子內衣?他變態啊他!
兩個因尷尬而說不出話的人,在抬起臉看對方和自己一樣紅透的臉時,忽地很有默契的噗嗤一聲笑開來。
「我……我才不要!」她一想到看似正經的他,臉竟然紅成這個樣子,就笑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方才的對話真是……太夸張了。
「就算你想要,我也不見得敢送。」任降表斂了斂笑意,「改次想到要什麼再告訴我吧。」送女人內衣?他想都沒想過。
闢詠心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你最近的心情好些了嗎?」他一直惦著她上一回的傷心,雖然至今他仍不知道那晚她是怎麼了,也無意探詢她的隱私,可他希望她快樂。
看著別人快樂,自己居然也能得到心安,官詠心永遠能給他新奇的體驗。
她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前些日子的事。「很好。」她試著笑得開心些,可心中某些復雜的心緒卻令她的笑容帶了幾分不易察覺到的苦澀。
他看著她,低頭啜了口苦澀卻況味十足的黑咖啡。「你不適合說謊。」再會隱藏心情的人.終究瞞不過一雙關心的眼。
「別那麼殘忍的點破嘛。」她嘆了口氣,「多給我幾次機會練習,我就會成為能手了。」
「成為善于說謊的女人不是好事。」
「很多男人不就喜歡這種女人?」她向他扮了下鬼臉,「女人不壞,男人不愛。也許你也是這種女人的愛用者,就是在這種女人手下稱臣的。」她向他皺了下鼻子,「是不是啊?」
好奇怪,她認識他也不算深,日子也不算久,可是她就是能在他面前很自由,想怎樣就怎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甚至來點小玩笑、小撒嬌也無妨。
在他面前,她真的是百分之百的自己。
闢詠心其實是很小女人、愛撤嬌的,可張宇宏喜歡獨立的女人,因此在他面前,她一直努力當一個什麼事都不必他操心的女人。
「你在說什麼?」他有些無奈的笑了。
「是不是嘛?」她很好奇呢!
她的惡作劇中帶點嬌俏的驕蠻,那模樣逗得他忍不住笑了。嘆了口氣,他說︰「我心髒不夠強,追不起那種女人。」
「說的也是。」她仰高頭側著臉看他,玫瑰花瓣般的唇一吸,「你一向是不追女人的,等著女人來倒追。」
「是——」有點屈打成招的調調,他拐了抿唇,「我等著你來追吧。」他瞅著她看,深邃的眸子中有著令人猜不透的情愫,那種似玩笑又似認真的感覺,像團迷霧一般。
「我……」她的心跳加速,莫名的紅了雙頰。
看吧!自找罪受,沒事干啥那麼咄咄逼人的探問人家的感情世界?任嗥宸喜歡什麼樣的女孩于她啥事?非得問個水落石出,現在可好啦,人家大打太極拳的把問題扔到她手上,且看她怎麼收拾殘局?
「怎樣?何時追?」
「我……」她無措了。
在她腦中一片空白之際,任嗥宸的手機響了。趁著他講電話的空檔讓她松了口氣,努力的想著該如何回答才能扳回一城。
任嗥宸收了線後,有些惋惜的看著她,「和你在一塊,時間好像過得特別快。」繼而又帶著無奈的語氣道︰「我有事得先走了。」
「是嗎。」這樣……就要走了嗎?官詠心心中也涌起了一股舍不得的感覺,怎麼好像才聊了一些些話。
「有機會再聊聊吧。」
「機會?」她哺哺自語的說︰「什麼時候?」話一出口,她的臉又紅了起來。
她怎麼……怎麼對一個異性朋友說這種話?這種感覺像是在預約下一次的約會一樣。
他有些訝異她會那麼說,但不可否認的,他喜歡這種感覺。
對著她一笑,他從口袋中掏出筆和紙,寫下了電話號碼。
「想‘追’我的時候就打過來吧,我會保留優先權的。」他輕易的化解了她的尷尬。
主動給女孩子私人電話,對他而言又是一個首創之舉。
闢詠心橫了他一眼,忍不住的笑開了,「我會考慮的。」
任嗥宸站了起來。在離去前,他又忍不住的眷戀于那張甜美的天使臉龐。「詠心,你適合笑,有什麼不快的事,只要是我能幫你的,就來找我吧。」
「謝謝。」她拿著他留下的電話號碼,向他揚了揚手,給了他一個他最喜歡的笑容。
自送著他離去的背影,官詠心想著他方才的話——你適合笑。
她自己也這麼覺得哩!可是,人生好像有許多不開心的事。她看了看紙袋,心情又沉了下來。
不開心的事還是得解決,如果解決不了不開心的事,似乎就沒辦法跳到開心的那一端。
宇宏,我的心情你能了解嗎?
*************
這樣算不算是給宇宏一個驚喜?
來到了張宇宏的公寓門口,官詠心低頭看了一下身上這套他最喜歡看她穿的白色洋裝。
真掃興!方才來時忽然下起雨,白碎花裙上沾了些小污點。
上天好像故意和她唱反調似的。
她佇足在他公寓門口,慎重的對自己已經十分整齊的洋裝東拉拉、西扯扯,又摸了摸梳順的長發,想把最美好的一面呈現在男友面前,這才拿出鑰匙開門。
晚上九點多了,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家才對。
闢詠心輕輕的推開門,以為張宇宏該是在看電視才是,可映入眼簾的景象,卻令她怔了怔,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客廳沿續到他的房間的地板上有著女人的高跟鞋、絲襪、衣服……甚至胸罩!男女的衣服沿路散在地上,這是什麼情況?
她在發呆之際,房間里甚至傳出女人高八度的呻吟聲。「啊……嗯……宇宏你好棒……啊……」
「你這小蕩婦,我就愛你這樣子。」
「再用力……啊……」
他和一個女人的聲音!
闢詠心悄悄的、一步步的走近半掩的房門口,每走近一步,多听一句男女交歡時的yin語,她的心就一寸寸死去。
到了房門口,她輕輕的推開門,見著了一對男女正赤luo著身體在床上交歡,女的微張著嘴,閉上眼享受著**的歡愉;男的則勇猛的在身材傲人的女人身上馳騁。
這種只有在**中才看得到的場景,如今正活色生香的在她面前上演,而男主角,竟然是她交往了多年的男友!
在床上赤luo的男女太投入于感官的快感,渾然不知門口有人目睹了這一切。
眼前的一切給官詠心的震撼太大,忽地,她像發泄一般的尖叫出聲,「啊——」
床上的男女震驚的停止了動作,回過了頭。
詠心?張宇宏怎麼也沒想到她會一聲不響的出現在自己的公寓,更沒想到自己和別的女人交歡的一幕會被她撞個正著。
真要命!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官詠心捂著嘴,淚眼婆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腳步略往後挪,「你好惡心!」
她大吼了一聲之後回頭就跑。她有股凝聚在胸口作嘔的沖動,不趕快離開這里,她真的會吐出來!
忍著淚水,她一鼓作氣的沖出張宇宏的公寓。
外頭的雨下得好大,她如行尸走肉般的走人大雨中。
雨水不斷地打在她身上,她閉上眼,仰起頭面向天際,臉上的一片濕冷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了。
她一直天真的以為愛情是美好的,卻沒有想到被背叛的愛情竟然是如此骯髒、污穢,下流低級得令人欲惡。
別人總以為她是幸運的,而她自己也一直這樣以為。
任何時候、任何事她都是被幸運包圍著的,尤其是愛情,她在大學時就認識已在博士班就讀的張宇宏。兩人相戀的消息傳出,當時她是多少人羨慕的對象。
卻沒想到,在人人稱羨的背後,她扮演的竟然是一個如此可悲可笑的角色!
在和張宇宏的愛情中,她一直努力的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現在為了迎合他心目中女友的形象,使戀情繼續,她不惜硬是扭曲了自己對兩性的看法去配合他,可是……
原來早有人配合了他了!而他……真正想要的女友,只怕也不是她。
不愛她,為什麼不直截了當的告訴她?如今用來告訴她的法子卻是那樣不留余地的傷害,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好痛苦,心好像要撕碎了一般!有什麼法子可以讓自己不那麼痛苦呢?
酒!對!人家不是說一醉解干愁嗎?酒如果真能解憂的話,那麼,她醉了以後就能忘掉痛苦的事。
走進便利商店,她買了一瓶高酒精濃度的洋酒,技開瓶蓋,真以為酒能消愁一般的大口的喝著。
人喉的火熱令官詠心以為自己會死掉,她被嗆咳得連眼淚都掉出來了。
「咳咳咳……」她看了看瓶中的洋酒,「都喝那麼多了,我怎麼還是那麼痛苦?為什麼我還是記得被張宇宏背叛?」
一想到這件事,她又悲從中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在大雨中大聲的哭喊著。雨勢越下越大,雨聲大過她的哭喊聲。
她蹲在路邊哀哀的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眼已紅腫,聲音也啞了,似乎是累了,她一動也不動的跌坐在泥水中。
手上酒瓶中的酒已經去了泰半,濃烈的酒精在她體內發酵著,她感到一陣口干舌燥。
神智似乎有些恍惚了,可是她的痛苦仍在。
「張宇宏,你這壞男人!有一天你會遭報應的!」她詛咒著他,淚水卻一刻也沒有停過。「你不懂得珍惜我……有一天你會後悔,一定會!」
她的委屈糾結在胸口,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她竟然想起了任嗥宸。
一想到他.她方止住的淚水又涌現。
距她一步左右的距離有個銀色物品吸引了她的注意;是她的手機。方才在狂亂中摔落的吧?她將手機拾了回來。
任嗥宸……她想見他,好想見他。
想見他,就真的可以打給他嗎?又,打給他。他就真的會來嗎?
她打開了手機,找到了設定好好的號碼,猶豫著要不要按下撥鍵。最後,她按下了按鍵……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7 01:08:14
第五章
任嗥宸一身西裝筆挺的周旋在上層社會的衣香鬢影間。
身為任氏新任總裁的他,自然是許多人想接近的對象。與賓客交談到一半。他的手機響了。「對不起。」他離開了人群,找了個較安靜的地方接听電話。
「喂,任嗥宸。」手機上顯示的號碼是陌生的。
電話的那頭傳來的是大雨滂沱的聲音,隔了好一會兒。他才听到抽抽噎噎的哭聲;就憑那哭聲,他立即認出是官詠心。
「詠心?」
「可以……可以見你嗎……」
听到了她哽咽的聲音,任嗥宸丟下了才進行到一半的生日餐會,獨自欲驅車前往官詠心所說的地點。
在走出宴會場時,崔曉倩跟了上來。
「嗥宸,上哪兒去?」早退是很不禮貌的事,更何況這場宴會他可是重要客人呢!
今天是她生日。任嗥宸對她的意義不同。
「有點事。」他的行蹤不必樣樣向人交代吧?他淡淡的看她一眼。「生日快樂,禮物希望你喜歡。」
「有點事?是指什麼事?」她十分不高興。
他不語,看她的眼神仍是淡淡的。
「有什麼事比我生日更重要?」她注意到了,他的離去可能是因為數分鐘前接到的一通電話。
接到那通電話後,他平靜從容的臉有了些情緒,然後他就告訴她,他有事先走了。
一通電話可以讓他漠視她的生日,是誰有那樣大的面子?
女人。她的第六感這樣告訴她。
「讓你有這麼不愉快的感覺我很抱歉。」他是真的感到抱歉,可那不能改變他的決定。他沒多作解釋的轉身就走。
「真感覺抱歉的話就留下來。」借著幾分醉意,崔曉倩放下大家閨秀的身段,由身後環住他,將臉埋進他外套中。「不要走……」她的心里有著不安。也不知道為汁麼,就憑著女人的直覺,她覺得方才那通電話是女人拔的。
任嗥宸是她的!是奢求、是妄想都好,她就是不允許有別人和她搶。
「曉倩,你失態了。」他松開她緊環住他的手,轉身看她。
他看她的眼神平靜得像在看外人,她都已經放下身段到這個地步了,他仍半點憐惜也沒有!
失態?那又是誰造成的?她直截了當的問︰「你為了另一個女人犧牲了我的生日,對不對?」
任嗥宸懶得解釋,而且現在的她真的有些無理取鬧。「你醉了。」
「我沒醉!醉得看不清事實的是你!為什麼你總是看不清我的心意?」有些醉意的她大膽的訴說著她的心意,「你知道我對你……對你…」
他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可他和她只能是朋友,以前是這樣,當他心動的女子出現後,他和她更加沒有發展的空間了。
他是個很清楚、也很堅持自己要什麼的人。
任嗥宸無意耽誤她,「曉倩,感情不能勉強。」
「愛我對你而言是勉強?」高傲的她自尊被傷害了。
「討論這些沒有意義。」女人愛鑽牛角尖,老喜歡把自己悲情化。他看著她,「大哥他……是個不錯的人。」有些暗示的,他說。
崔曉倩是個聰明人,她會不知道當她以目光追逐著他時,他大哥也正以同樣熾熱的目光追逐著她嗎?
他無意多留的大步離開。
電話中的詠心哭得很傷心,幾乎連話都說不完整。任嗥宸在大雨中邊開車邊想,焦慮的心情全宣泄在驚人的車速上。
他的焦急不安直到他看到官詠心的那一刻才正式解除。
他下了車走向站在騎樓下,卻早淋成落湯雞的她。
闢詠心的眼紅腫面呆滯,她無神的盯著前方看,根本沒發覺任嗥宸已經來到自個面前,直到他輕喚她的名字。「詠心。」
溫柔的聲音喚醒了她,她像上了發條的娃娃一般,開始有了聲音、動作。
「我……對不起……」她努力的想控制情緒,「我沒事……真的……」可在他面前,她就是端不住一張「我很好」的臉,她的臉很快的又垮下來,淚水像決了堤一般地掉個不停。
好像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就很容易放任自己的情緒。
夾雜著醉意,她在他懷中放任的哭了。
其實,為什麼會撥那通電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她遭受到感情的打擊時,她最想見到的人竟然是任嗥宸,而不是其他的朋友。
她怎麼會對一個認識不深的人如此依賴?她不曾這樣的!
看著她的樣子,任嗥宸在心中嘆了口氣。真沒事她現在就不會這樣了。莫名地,他心中涌現了一股怒意,他氣那個傷害她的人,也氣自己。
她是如此可人而善良的女孩,怎會有人三番兩次忍心傷害她?那個擁有她的男人,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她?
而一向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不系于心的他,怎地會任由自己的心悄悄的系在一名女子身上而不自知?
沒有多余的安慰言語,他靜靜的遞出手帕。
「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她收下了手帕。
「你說過,我們是朋友。」
「傻瓜。」這是她今晚唯一听到,令自己好過些的話。「朋友……該找對自己有益的,老是找煩麻的就不必了。」
「一個老是愛哭的朋友,的確有些麻煩。」他嘆了口氣。
「那你還來……」
從她手上握的未喝盡的酒瓶和她身上傳來的酒氣,任嗥宸的眉宇皺了起來。「你喝酒?」他的語氣是不悅的,卻有更多的心疼。
他相信她沒有喝酒的習慣,也相信喝酒只是她欲忘記痛苦的方式。
「今晚才發現酒的好。」說著她又喝下一大口。
「別喝了。」他伸手欲取走她手上的酒瓶。
「不要!」她閃躲著。
「這不像你。」
闢詠心看著他,真的醉了。現在的她連好好站著都有些困難,若沒有任嗥宸扶住她,她早就跌坐在地上。
「喝酒……好像不是好女孩會做的事。」她的眼神有些迷惘。「可是現在的我……好希望自己是壞女人!」
「為什麼?」在她有些逞強的語氣中,他驚見她眼中閃動的淚光。在她恍惚之際,他成功的搶下她手上的酒瓶。
快空了!他訝異的看著快見底的酒瓶。
老天!這小妮子的身子是鐵打的嗎?
「男人都喜歡壞女人吧?」為了防止自己摔倒,她雙手本能的揪緊他的衣服。「連宇宏他……他都……」她內心的委屈和激動使她沒法子把話說完整,淚水一滴滴的落下。她仰著臉看他,「我……從來不知道恨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可是……我現在真的好恨、好恨張宇宏!我恨死他了!」她一面說一面猛捶著他,而他也不閃避,任由她發泄。
如果這樣能使她的痛苦減少,就由她去吧!
棒了一會兒,她似乎累了,體內的酒精令她昏昏欲睡。
「詠心,你醉了。」
同一句「你醉了」他今晚說了兩次,分別對不同的女人。可任嗥宸沒發覺他說出這一句話的語調和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對官詠心的心疼憐惜和對崔曉情的冷漠是天地之差。
「醉了?真的醉了.為什麼我還這麼痛苦?」
因為……你還愛著張宇宏。他心中不無感慨。「那個男人……真的那麼好嗎?」發現自己喜歡上她,很難叫他對她喜歡的男人,沒有比較的心情。
「很壞。」她眼中淚光閃動。「一個為了其他女人,不惜讓我傷心的人。」
「而你卻喜歡他?」
「恩……」在發泄過後,她明顯的安靜下來。
是喜歡嗎?她現在的腦袋沒法思考。
撲在任嗥宸身上,他溫暖的體溫令身上被雨水打濕而發冷的她感到舒服。她意識昏沉根本忘了此刻是在誰懷中,肆無忌憚的往他懷里縮。
將喜歡的女子摟在懷中的感覺,竟然是那麼的復雜而不踏實,是因為他明白,她此刻心中想的人不是他吧!
因為這份懷里的溫柔是「偷」來的,因此他感覺不踏實;因為感覺不踏實,他縮緊了雙臂,想借由真實的擁抱確定她是在他懷中,可是,懷中的真實卻改變不了心中的空虛。
本以為對于愛情他是不善等待的.沒想到遇到了官詠心。
對于她,他好像一開始就注定只有等待一途,而且等待,似乎也不見得能獲得自己所期待的結果,然而,他知道自己仍會守候著這份心動。
她是個值得他花時間守候的人,只是,在愛情途中等待的心清……
寂寞欲狂!
雨勢更大了,任曝震抱著軟綿無力的官詠心上車,疾駛而去。
*****************
「第一次帶女孩子回來過夜哩。」」仕龍生。」
「可不是嗎!」
「那麼冷漠的人,我以為他只對工作有興趣……真不可思議!」
任嗥宸抱著官詠心上二樓,樓下打算收工的佣人好奇的嚼著舌根。
方才他開著車送她回去,到了她的住所發覺屋內沒有別人,看她醉成這樣.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待在那里,于是,他索性將她帶回別墅。
把她安置到主臥室對面的要歷。他找來一件襯衫欲讓她換上。
他住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有女孩子的衣服。想想她的身材嬌小他的襯衫夠她談到膝蓋了。
目前就將就一下吧。
「自己可以換上嗎?」如果不能,他找女用人上來。
闢詠心看著襯衫,無神的點了下頭。
「我先出去,你換上吧。他身上的西裝也被她的衣服沾濕,也該換下來。可看她的樣子,推門出去前他們不放心。「真的可以嗎?」
她又點頭,他這方放心離去。
約莫半個鐘頭後.任嗥宸沐浴完,換上了一身輕便的休閑服後來叩門,門里頭沒有任何回應。
「詠心,你還好嗎?我進去了。」在知會一聲後,他推門而入。
客房門的燈是熄掉的,僅留了床頭的台燈。她已經換下了身上的濕衣服穿上襯衫、仍呆滯的看著前方。
「詠心。」他低喚著她,見她仍沒反應,他一步步的走向她。到她面前時,赫然發現她臉上掛了兩行淚,盈然在眼眶中的淚水在昏暗中閃動著微弱的光。
「對男人來說,我……是不是一個很差勁的女人?」他醉了,可腦袋仍然著數小時前在張宇宏家撞見的那一幕。她微抬者頭看著任嗥宸問。
自己的情人懷中抱著的是別的女人……她的心痛得快裂開了一般,張宇宏竟因為她的守身如玉,寧可抱其他的女人。
他竟然以這種殘忍的方式來告訴她,她是個差勁的女人!
「會這樣認為的人,是他的眼光不好。」
她這樣的問話令他心疼,心里忍不住地想,那個叫張宇宏的男人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對!他真的是眼光不好!」她有一股快感,有人幫她出氣的快意,她想笑,想人笑,可是在未笑之前,她的淚先落下來了。
她看著他,覺得頭好昏,有點想吐。「你真是個好人,可是好人有時候為了安慰人,會說善意的謊言。」
「你真的很好,不要因為一些挫折而沒了自信。」如果她真的不好,他也不會為她動心。
他一直覺得奇怪,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因為社會地位的關系,圍繞在他周圍的,不乏耀眼的頂級美女,可他卻從不為所動。
再美的女人看在他眼中都只是藝術品,他會欣賞,卻沒有收藏的欲望。和他有過排問的美女也不是沒有,可終究都不了了之。他對人的冷漠有禮似乎都是一個樣,有哪個女人可以忍受情人對自己相敬如「冰」,忍受情人對自己的態度和對待普通朋友的態度是一樣的?
因為不是真的喜歡,所以再美的女人也無法激起他的溫柔和熱情。生理需求對他而言是可有可無,對于肉體欲望的追求,還不若工作來得吸引他。也因此,他還被任嗥宸笑,只對工作有興趣的他,未來可以令人一眼看穿。
他的未來一定是——坐在鈔票上,數著鈔票以終。
在遇到官詠心前,對男女皆沒興趣的任嗥宸,還真有單身的打算。
可在參加朋友婚禮的那一天,欲接新娘捧花的天使撞進了他的懷里,從那一刻起,一切好像都變了。
也許是第一次見面時,他就被她如同天使般的笑容給吸引,那種純真而聖潔的笑容,在他所處的爾虞我詐的企業界,簡直如同鳳毛麟角一般珍貴。
再美的牡丹都吸引不了他,他卻被一朵耀眼的太陽花左右了視線。
很不可思議,是不?
任嗥宸的安慰在無意間掀起了官詠心的傷。她半坐臥的靠在枕頭上,「我很好……而我的男朋友卻不要我?」她痛苦的閉上了眼,因為醉了,平時說不出口的話她今晚全說了,她覺得委屈的她全要說!
她為什麼要忍?到這種地步了,再撐下去,她會瘋了!在酒精的助膽和醉意的恍榴中,她的嘴像管不住似的說個不停。
「他覺得……我對男女關系的保守態度令他困擾。」她笑了,失態的又哭又笑,「他還說,要我不要老擺出處女很珍貴的高姿態,那很惡心!還告訴我,如果有一天他找上了其他女人,那全是我的錯,因為我不肯配合!」
「詠心……」她的淚滴在他心坎上,烙燙著他的心。
「回去之後,我想了很久,我想,也許我該配合他的。因為是真的喜歡,我不想和他這樣結束,于是我……」她把後來發生的事說了。
「當我踏出步伐想挽回兩人的關系時,他……他……」她大哭了起來,「他竟然和其他女人在床上翻雲覆雨!」
能哭出來就哭吧!也許這樣心里會好過些。任嗥宸靜靜的陪在她身邊,听她說著她的委屈。
在官詠心和張宇宏的感情世界里,他只是個外人,只能沉默的心疼著她,縱使他覺得張宇宏真的很差勁、不可原諒。
「我……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像是自言自語,她哺哺的問。
「你只是想法和男友不同,不代表你錯。」
她仍是陷在自己的傷中。「男人只喜歡能和他上床的女人嗎?」
這話題……很勁爆。任嗥宸有些無奈的嘆息。她真的醉了!沒喝醉的話,打死她也說不出這樣的話。
女人一喝醉,問的話連男人都會臉紅。
現在他該怎麼回答她?
她有些問倒他了,回答肯定和否定好像都太極端。
「你沉默了,那表示上床的部分真的很重要?」她的痛苦和著醉意,轉化成一陣血氣,醞釀著某種情緒。
原來處女是這麼令人嫌惡的!
「好好的睡一覺吧,別想太多。」現在的她醉了,他不確定什麼樣的話會刺激到她。愛憐的拍拍她的臉,他起身欲離開。
在他未踏出步伐前,官詠心拉住了他的手。
「請……不要走。」她含著淚看他,那模樣令他又坐回了床沿。「今晚……我好寂寞……」她將身子往他身上靠去。
「你……」他訝異她話中的邀請意味。
她看著他,「抱……抱我!」她更加明確了意圖,見他仍不為所動,她主動的吻上了他。
任嗥宸回吻了她,他的吻很溫柔,溫柔得像把她捧在手中當珍寶一般的呵護。她的心傷漸漸地放下了。在她臉紅心跳的等待下一步時,他卻撐起身子看她。
「你……為什麼……」在他深途的眼眸中,她發覺她的心思無所遁形,她有些狼狽的別開臉。「為什麼不繼續?」
「你在發抖。」是因為害怕吧,「我不想抱一個心里還想著別的男人,**成為她報復工具的女人。」
因為張宇宏抱了其他女人,所以她也想借由同樣的手法報復他吧?
她太單純,行為很好理解。
「你……不喜歡我?」她的臉因被看透心思而紅了。
「因為喜歡,所以不願落得草率。」魚水之歡若是發生在兩情相悅的人身上,那才是完美的,純粹性的索求,那只是填補空虛,他不願和她是後者。
而且她的心里還有人,在這種情況下,他不願抱她。
因為是真的喜歡,不希望美好的事物在一覺醒來後,成為痛苦的後悔。
這算是告白了吧?雖然他不知道明天她酒醒後會不會記得他說過的話。
「我要你抱我!」她顯然沒听進他的話,淚眼婆婆任性地喊道,她的手圈上了他的頸項,「現在就抱我!我不要听任何理由。」她搖著頭,搖下亂紛紛的淚。
在這個時候,任曝定仍然冷靜。「詠心,你醉了,在你醉了的情況下我若抱了你,等你酒醒後可能會後悔,那……會傷人。」是傷了你在乎一個人的心情是小心翼翼的,對于她,任何事情他都可以轡待,就是不要她後悔許了他的事。
「為什麼?」
他用他堅持的方式守護著她,她懂不懂、知不知道也無所謂。「明天等你酒醒,能為自己的話負責,如果你還要我抱你,我下會拒絕。」他坐直了身子,為她蓋上被。「好好的睡一覺吧。
他的話令她的心情平靜了些,她看著他,伸出手握著他的手。
「可以……陪陪我嗎?今晚……只要今晚就好,讓我覺得在最痛苦的時候,我不是只有一個人,好嗎?」她閉上眼。淚水流了下來。
沒听到他的回答,她睜開盈滿淚水的眼。「可以嗎?」
看她的樣子任降表真的很心疼,「安心的睡吧,我陪在你身邊就是。」
閉上眼,有他在身邊,她覺得好安心。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7 01:08:32
第六章
真的很不想上課!
一個只有早上兩堂課,仍得苦命走一趟學校上課的苦命日。這種日子如果是在春、夏兩季也就罷了,偏偏是在深秋入冬的現在。
是在初冬也就算了,還是在星期六!大伙兒都周休二日去了,就只有修這堂課的人得上課。
冒著只有十度左右的低溫奮力的從床上爬起來,用著冷冰冰的水盥洗,然後勤奮的擠公車上學,兩個小時後上完課後又打道回府?
天吶!她的研究生生活過得比大學痛苦,可是,就是有人和她一樣是學生,卻不要臉的成天蹺課!明明和她修同樣的課,她現在已經上完了課,又打算冒著冷颼颼的風到校門口擠公車回家之際,她仍躺在床上高唱——一除了床,我什麼都不要!
蘇允秀那罪大惡極的蹺課女王!
闢詠心出了教室,走在校園里,她的手機響了。看來電顯示,就知道是「女王」打的。
「哈尼!今天的課‘老巫婆’有沒有點名?」蘇允秀今天心情不錯,被一通帥哥來電叫醒了。
「她哪一堂不點?」官詠心看了下表。心想,不錯嘛!十點多就起床,當她要掛到下午了哩。
「有沒有找個理由幫我請假?」
「有啊,我說你請了產假,目前還在床上掙扎。」她懶懶的說。
蘇允秀大笑,「要死了你!」還開得了玩笑,那還好。
她看得出這幾天官詠心心情不好,她好像知道了張宇宏那爛人的事了。
打從有一夜官詠心夜不歸營後至今,大概有十多天了,她常常一個人發呆,想著想著就掉眼淚,問她什麼也不說,不但手機成天關著,連合租公寓中的電話線也被她拔了,任何電話都進不來。
那是蘇允秀第一次見識到,原來溫柔的官詠心也有很固執、任性的一面。
直到昨天晚上,她好像想通了,只淡淡告訴她,她和張宇宏完了。
她原本想進一步問她理由,可看她的樣子,她怕刺激到她,因此沒敢多問。
早上九點多左右,蘇允秀被家中電話吵醒,她才發現官詠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電話線接上了,電話旁留有她留給她的紙條,用英文寫著——
lamOK.詠心「喂!待會兒你會有一個驚喜喔!呵呵……」蘇允秀故作神秘的說。
「別是驚嚇就好了!」官詠心被她的怪笑聲逗笑。
蘇允秀的驚喜常是有問題的。
「這次絕對是驚喜,我鑒定過的。」
「什麼啊?」
「嗯,今天我接到一通電話。真幸福吶,一大早就可以沉醉在那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中,我就是這樣醒來的。」
闢詠心被她夸張的語調逗得失笑不已,允秀她男朋友的聲音有這麼迷人嗎?
「听起來滿夢幻的,男生也有0204專線嗎?」她笑蘇允秀那嗲聲嗡氣的聲音很容易令人想人非非。
「小詠心,你變壞嘍!」
「沒法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她揚著笑意,「說吧,你被一通令人陶醉的電話叫醒和給我一個驚喜有什麼關系?」她這人說話老喜歡拐彎抹角。
「有關系,怎麼會沒關系!我喜歡電話中那男人的聲音,那不代表那男人要找的對象是我啊!」
闢詠心越听越胡涂。「那和給我驚喜有什麼關系?」
「那男的找的是你。」
「男的?誰?」一听到是男的,她開始提高戒心。
蘇允秀注意到她警戒的語氣,她馬上說︰「放心吧,張姓男子找你的話,不會被我列為驚喜的,那叫驚嚇好嗎?!」
蘇允秀的話真的叫人啼笑皆非!
聞言,她釋懷一笑,「男的找我就找我,為什麼說給我驚喜?」她就知道她的驚喜是有問題的。她一面講電話,一面朝著校門口方向走。
「因為那男的很高檔。」
這也是理由對官詠心一陣好笑。「我現在恢復單身貴族行列了,貴族可是很有身價的。」
「放心吧!那號人物別說你只是貴族,就算你是公主,他也配得上。」她可是很有把握官詠心一定會認同她的話才這麼說的。
通往校門口的大道,兩旁都是楓樹,這個季節楓葉紅了,地上落滿紅色的星狀葉,走在風中還有在空中揚舞的落楓,感覺好美。
誰啊?她在心中這麼想,尚未開口詢問之際,一陣風吹來,揚動了她的長發,她將發絲撥好,往前繼續走去。
在距她十余步距離的地方,站了一個漂亮得如同童話中走出來的王子一樣的人物。
那雙只對官詠心溫柔的星眸、微揚的嘴角……
站在舞動著楓葉的風中的他,美得像幅畫。
十余秒鐘官詠心都沒開口,蘇允秀倒沉不住氣了。「喂,不問我那個人是誰嗎?」
「不必了。」官詠心笑了。
「為什麼?」
「因為,他就在我眼前。」
***************
一家雅靜的咖啡廳里。
任嗥宸端詳著才短短十來天就瘦了一圈的官詠心,原本豐腴可人帶點BabyFat的臉,現在已經變成標準的瓜子臉了。
情傷真的那麼重嗎?
任嗥宸看在眼里,心里有說不出的舍不得。
闢詠心收拾起方才看到任嗥宸那瞬間驚喜的笑容,緊接著她慢半拍的想起一些很尷尬的事。
唉!都跟人家到這里來了,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雖如此想,她仍是持續的拌了好一會兒的咖啡,才抬起頭來面對他。
「任先生今天怎麼有空找我?」
打從十來天前叨擾了人家一夜,老實說,這段時間官詠心是因為張宇宏的關系,不想和任何人連絡,只有對于任嗥宸,她是有心躲著他的。
沒辦法,太丟臉了嘛!
那一在她喝醉了.又哭又鬧,想必給人家添了不少麻煩吧?
她以前也喝醉過,听蘇允秀說,別看她這人平時保守斯文,一喝起酒來.那可是口沒遮攔的。
最夸張的一次紀錄是,她主動的探問一個不算很熟,號稱「美術波霸」女同學的三圍,然後出其不意的撲向人家的「偉大」,在大家還未從她令人驚訝的舉動中回過神來之際,她又說了一句讓大伙直想撞牆,叫她「麥擱貢啊」的話——
她竟然在享受人家的豐軟之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說︰「掛了兩顆木瓜在這里,不嫌累贅嗎?」
最要命的是,她做了再多奇怪的事,說了再多要命的話,待她酒醒後,她可以讓自己喪失記憶到最高點,什麼也不記得,什麼也沒留下。
炳哈……這是上帝為了防她酒醒後羞憤而死所給的特殊恩賜!
那一夜,她因為張宇宏而喝醉了,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她一定說了不少驚人的話,最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酒品極差的她,想必給任嗥宸惹了不少麻煩。
對于她的問話,任嗥宸一笑,「看看你好不好。」
「我沒事了。」她給他一個甜笑。三年的感情的確不是短時間可以忘記的,可卻也不是世界未日,倒是對于那晚的事,她仍無法釋懷。「任先生……」她欲言又止。
「叫我名字吧,任先生這三個字很生疏。」他不也都叫她詠心嗎?
「嗯……」名字?嗥宸,他的名字真好听,可是要她叫他名字?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覺得不好意思,索性先不叫吧。于是她省略名字直接問︰「我那一晚醉得很厲害吧?有沒有……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一定有,若說沒有,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麻煩?」看她緊張的樣子,任嗥宸忽地想捉弄她,他正色說︰「怎麼沒有!你真是個麻煩制造機。」
我……我就知道!官詠心現在真想哭啊!「我……做了些什麼?」
瞧她緊張的猛吞口水的模樣,讓他更想捉弄她。
「多著!」他難得不正經。「醉得不省人事,還賴我把你帶回家,結果連句謝謝也沒說的就跑去躲起來,最可惡的是,讓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你。你說,這樣的你夠不夠麻煩?」
罷開始他真的好擔心,可後來,他想她和張宇宏的事,是該給彼此一點時間冷靜。
有時候人有些時間去靜靜,遠比安慰的話來得重要。尤其是情傷的事,再好的朋友在身邊安慰,終不及自己能看開、想通。
因為這樣,所以後來幾天,他打電話的頻率較少了。
今早能打通這通電話令任嗥宸訝異,也因此他從她朋友的口中得知,她的心情好多了,這讓他決定見她一面。
是私心成份佔得重吧,因為他好想她!
「你騙我。」從任嗥宸口中听到自己的麻煩事跡,官詠心有些哭笑不得。
他故作訝異樣,「這樣麻煩還不夠多啊?那我再想想好了。」
她被逗笑了,「我很認真的,可是你一點都不認真。」她又好氣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我喝醉時所說的話、做的事全不記得了,真的很怕給你惹了什麼麻煩。」
任嗥宸拍拍她的頭,「像你這樣的女孩子,能惹什麼麻煩?」那晚的事她果然記不得了,忘了也好。「不過,那天晚上你會打電話給我,我很高興。」
他的話太溫柔,官詠心的臉紅了。「叫你來幫我收拾善後呢,有什麼好高興的。」她不好意思的皺皺眉。
「為什麼想打電話給我?」
被他那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她很難不臉紅。又,他問的問題更令她有一種……一種很曖昧的感覺。
她想找個隨便的理由搪塞,可是,她一向不是個會撒謊的人,更何況,自己的真實心情又為什麼要隱瞞?是光明正大的心情又有什麼不能說的?若要隱瞞,動機不就更曖昧?
「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就是想見你。」她看著他,「你讓我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那種安心的感覺像是只要有他在身邊,遇到再大的困難、挫折,也可以迎刃而解一般。
可是,那晚她想見他的原因,真的只有那樣嗎?她不知道,而目前她也不想多想,就當是這樣吧!
「安心?」又是一個用在他身上很新穎的形容詞。對于企業界對手和那些報導他消息的財經記者而言,大概不會有人對他這麼說吧?
連他本人都對這個詞感到訝異,竟然有人會這麼形容他,可這句話出自她口中,他竟然意外的感到開心。
闢詠心甜甜一笑,「沒人這麼形容過你嗎?應該很多吧!」對他促狹的一笑,「你個頭那麼高,女生一站到你身邊都成小鳥依人了。一定有很多女孩子這麼說過你吧?」他長得那麼好看,條件那麼好,一喜歡她的女孩子一定一「拖拉庫」吧。
呢,可怎麼這麼一想,她心里直冒酸?
「這麼形容我的,你是第一個。」他輕啜了口有些涼的咖啡。
因為幾乎沒有女孩子有機會依在他身邊。
就算是崔曉倩,她也對他不只說過一次,他令她很不安,不安的感覺只怕是來自于他對她無心吧。
讓女人「安心」?他想都沒想過,卻意外的在官詠心身上發生了。
「你騙我。」她向他扮個鬼臉,取笑的說︰「男生在女生面前都喜歡裝清純。」他該知道他長得有多好看、多吸引人。
「現在壞男人當道,清純男不吃香嘍!」他一臉無辜,無奈的說。
闢詠心吃吃的笑,用手指在他眉宇間點了一下。「真沒人要你,我委屈一點接收好了。」她開玩笑的笑道。
如果連他都沒人要,世界上的男人大概全要滯銷了!
「你說的?」
她哈哈大笑,「傻瓜!」跟他在一起的感覺真的好快樂,心中什麼不快都可以暫且忘掉。
任嗥宸有些著迷的看著她甜美的笑容,「看你笑得那麼開心,我就放心了。」
她知道他擔心她失戀的事。她一斂笑容,隨即又嬌俏的嘟起了唇,「誰說失戀的人不可以笑的啊?我就是要笑得比以前大聲!」
「說得好!」
「為了慶祝我恢復單身,你請客!」這麼人的功夫得自蘇允秀真傳。開玩笑,當了那麼久的同學兼室友,「學費」也繳了不少,怎能沒學得半點麼功呢?
任嗥宸失笑,「好啊!想吃什麼?」也接近吃中飯的時間了。
闢詠心一本正經,「選擇的地方太多了,上至五星級飯店,下至路邊攤。」她斜著眼露出個賊兮兮的笑容。「看你的誠意嘍!」
「這樣啊……我懂了!」他點了下頭,拿著帳單,拉起她的手,「路口有家路邊攤,我們吃大腸面線去。」
「你……」她為了他的話忍不住笑開了。
可手中傳來的溫熱令她的臉發燙。
第一次發覺,任嗥宸的手好大、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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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進入冬天了。
有任嗥宸陪伴的日子好像過得特別快,和他形影不離的日子有多久了?好像是打從和張宇宏分手的秋末至今吧。
直到現在,官詠心仍沒有忘記張宇宏帶給她的傷心,可如今,那份當初沉痛欲死的傷心,竟然巧妙的淡了。
現在還恨張宇宏的不貞嗎?恨,當然恨!
才短短的一、兩個月前的事,她無法釋懷得那麼快,可是,恨他的原因,不再是因為他不忠于她。
現在仍恨他的理由是他的行為太殘忍了。
也許,當他知道他沒法子只愛她一個的時候,就提出分手的話,那樣對她的傷害就不會那麼大了。
現在對于張宇宏意圖腳踏兩條船的作為,她仍覺得無法原諒。
這些日子一路走來,官詠心真的很感激任嗥宸的相伴,如果沒有他,也許她現在仍陷在痛苦的深淵中走不出來。
有他相伴的日子真好!
「今天的你特別安靜。」
任嗥宸和官詠心在一個冬日難得有溫暖陽光的早晨,兩人一塊到任嗥宸別墅後的小徑散步。
這棟位于山區的高級別墅佔地近兩千坪,別墅的後山種滿了山櫻和梅花,這個季節正是梅花綻放的時節。
走在滿是梅花香氣的小徑,官詠心的心清十分輕松愉悅。
「我本來就很安靜的嘛!」
任嗥宸一挑眉,「是嗎?嗯……我想小麻雀也是認為自己是安靜的。」
聞言,她嘟著唇橫了他一眼,「又損我!我哪有像小麻雀那樣!’」
「是啊!你不只像它那樣,你比它更吵。」他回頭看她,發覺她生氣的鼓著腮不肯跟上。他好笑的賠不是,「好啦、好啦!你沒那麼嚴重,是我冤枉你了,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勉為其難的原諒他。一抬頭,她忽然看見他頭發沾上數片梅花花瓣。「你頭上有花瓣。」
他伸手撥了下頭發。
「還在。」她盯著那花瓣,原本沾在頭發上的花瓣經他那麼一撥,反而藏到發絲里了。「你彎下腰,我幫你拿掉吧。」
他的身高太高了,他不彎下身于,她很難幫他。
任嗥宸乖乖的彎下腰,彼此間的距離因他的欠身而更近,兩人的臉不逾數寸,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拂在自己臉上。
倏地,她的心跳跳得好快,臉也快速的紅了起來。
「怎麼了?」他彎了半天腰,見她遲遲不動手,他抬眼看她。
她怎麼?臉好紅!
「沒……沒什麼!」她很快的取下他發上的花瓣。深深一吸氣,她說︰「嗥宸,你長得真好看,有時候我還會看呆了。」她真心的說。
每每和他走在街上,總會有許多年輕女孩投來羨慕的眼光。
任嗥宸看著她,她可能不知道,他從很久以前就會這樣看她,她的笑容一直是他心中最美的寶藏。
「那你就看一輩子吧。」
他的話令她亂了心跳。他……是逗著自己玩的吧?不過他這麼說,她還是很開心。
甜甜一笑,她說︰「那是你老婆的專利,現在可是個一個講求專利的時代,越了權可是會法院見的。」
「詠心我……」他對她的情,她真的不知道?抑或,逃避是她委婉的拒絕方式?若是後者,那他……
一向果決的他,竟然連一點感情的挫折都承擔不起嗎?任嗥宸有些氣自己的鎖緊了眉頭。
闢詠心看著他,「你怎麼了?今天的你有些奇怪喲!」
他想了想,決定把自己的心情說出來。無論告白的結果如何,他該有信心去接受一切。喜歡一個人的心是真摯的,告白的結果不會影響那種真摯的心意。
「詠心.我喜歡你。」
她怔了怔,有些訝異的看著他。
「喜歡一個人的心情,我想讓你知道。」
他充滿感情的聲音令她的心揪緊了,隨即,她像有些明白了的開口,「我也喜歡你啊。」這是他對友誼的宣示吧!
她方才真是想太多了。像任嗥宸這樣幾乎沒啥缺點、沒什麼好挑剔的人是不會看上她的。他,該是有條件要更好的女人才是。
從她的表情,任嗥宸知道她回應自己的是什麼樣的情感。
可他是個貪心的男人,要的不單單只是一份純友誼,他要的更多、更深,更是獨佔的!
「在男女的感情世界中,我一直是個很冷清的人,直到在一個朋友的婚禮上,一個為了接捧花的女孩無意間撞進我懷里,她無預警的擾動了我平靜的心湖……」
也許情字的霸道、任性,不請自來的跋扈,他從那一刻就開始領受了,只是他察覺得太慢,等到他感受到時,只有任由它予取予求的份。
可怕的愛情魔力!
「你……」官詠心听了他的話,訝異的說不出口。
「對一個早有了男朋友的女孩而言,‘朋友’成為我守候她的借口。」他苦笑的說︰「在守候的心情中,對于情感的拿捏,我越來越失去分寸,直到正陷人其中,我才知道感情是磨人的,即使心甘情願,有時仍會覺得寂寞。」
听了這番話,她的心情好復雜。
「我的話會令你困擾嗎?」他不要她為了這樣的事煩心。
她微微的搖了搖頭,「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呢?」
她很訝異,他竟然會喜歡她!
不是她對自己沒信心,而是任嗥宸太優秀,在他面前,她常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喜歡一個人很難說出為什麼,不過,我承認喜歡你的最初原因是因為你甜美的笑容。」那笑容呵,甜美得像天使。
「笑容可以吸引人?」甚至是吸引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
她忽然記起,他說過她的笑容很好看。他說那話時的溫柔,她記得。
任嗥宸想,她可能不知道她的笑容有多麼耀眼奪目!那種光一般的笑容足以暖和早已習慣處于冰冷世界的自己。
因為她,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的笑容可以那麼潔淨無暇。對別人而言,她的笑容也許只是甜美而已,可對于長期處于爾虞我詐的商界、皮笑向不笑的他,她的笑容是彌足珍貴的。
任嗥宸不再壓抑對她的情感,他深情的看著她,「很吸引我。」
闢詠心再度訝異于他聲音中飽含的感情,紅了臉的她有些元措的低下頭,耳中听到的是自己一下比一下快且大聲的心跳聲。
他大膽的執起她的手,「你現在知道我所謂的‘喜歡’是什麼意義了,你……還是不能回應我嗎?」
他的話令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久久不見她回應,任嗥宸在心中幽幽一嘆。好像要繼續等下去了。
等待只是持續了寂寞,他早已習慣。
算了,只要她不為難就好。喜歡一個人是希望對方快樂,若只是增添其困擾,那樣的喜歡就自私而沒有意義了。
他伸手撫了一下她略鎖的眉宇,「不能回應我也毋需困擾。喜歡一個人是很真摯的事,等待一份真摯情感,我有耐心。」
「我……」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她緊張得說不出話。
他掠順了她的長發,見她仍不笑,他拍拍她的臉。「詠心,你不笑的樣子像缺水的向日葵,很沒元氣吶!笑一個吧!」
她很努力的擠出笑容,可那笑容真是……很僵!
他看在眼里有些沮喪,心想,他的話果然是造成她的困擾了。
強打起精神,他說︰「再往前走吧,前頭有一個天然的小湖,那里景色很美喔,你一定會喜歡的。」他轉移她注意力的說。
他往前走,官詠心跟在他後頭。忽地,她止住了腳步,可低著頭想著心事,並沒留意。
「嗥宸。」她叫住他。
他回過頭去,訝異彼此間竟然有了十余步的距離。「怎麼了?」
就隔著這樣的距離,官詠心開了口,「你想,面對多年感情的不貞,我只傷心了兩個多月就琵琶別抱,會不會太薄情吶?」
她的話……是真的嗎?任嗥宸有幾秒的呆愣。
「你」
難得看到他的呆樣子,她笑開了,「方才都是你在講話,怎麼我才說一些些你就訝異成這樣?」她對他俏皮的努努嘴。「講話要講重點!老人家就是愛嘮叨。」
看著他的表情由訝異轉為喜悅,然後又揚起一個「你完了」的壞壞笑容,官詠心知道她大禍臨頭了,于是在扮了一個鬼臉之後,她快速的往回跑。
「跑輸的就承認自己是老人家!」她一面跑還一面挑釁。
「這小妮子!」
任嗥宸看著她精靈般的輕巧身影,此時心中盈滿的喜悅是不可言喻的。
這份感情,終于讓他等到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7 01:08:47
第七章
闢詠心跟著任嗥宸參加一場宴會,這里華麗的一切都令她有些不自在,而且陪著他周旋在一些所謂的大人物之間的感覺也好累!
「你很緊張?」任嗥宸注意到了。
她不好意思的一笑,「你注意到啦?我還以為我偽裝得很好呢。」今晚的宴會任嗥宸必須參與,需要一個女伴,自己既然答應出席了,她希望自己能稱職。
他溫柔的對她一笑,安慰的拍拍她的肩。「慢慢來,很快就會習慣了。」
「嗥宸。」一道冰冷不友善的聲音傳來。
兩人甜蜜的交談被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她抬起頭來,看到一張任何女人都會嫉妒的臉。
好漂亮的女孩!官詠心心想。
「曉情,什麼時候來的?」他知道這種場合她一定會出現,不過方才到的時候,他沒看到她。
崔曉倩充滿敵意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官詠心,然後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對任嗥宸說︰「你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說著她徑自旋過身去。
任嗥宸對于她無禮的態度有些不快,但轉念一想,她可能有什麼要事要告訴他吧。
他對著官詠心一笑,「你在這里待一下,我去去就來。」
「咽」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官詠心心想.那個美人和他是什麼關系?是她想大多了嗎?為什麼她覺得她看她的表情很不友善?
她偷偷的躲到一旁去。老實說,沒有任嗥宸陪伴的話,她根本不知道怎麼應付這種場合。
在官詠心往角落移動時,有個人正好從人口進來。一看到她,那男人狡猾的笑了。在一個妻子和岳文不注意的空檔,他走向官詠心。
「詠心,好久不見了。」
張宇宏?
熟悉的聲音令官詠心身子一僵,她匆匆的回過頭。
「你……怎麼會來這里?」看到他她很訝異,另一方面,亦奇怪于自己竟然能心平氣和的面對這個在幾個月前背棄她的男人。
她的性子是有些少根筋,可神經真的有那麼大條嗎?
「這句話該是我問的吧?」他有些洋洋得意的說︰「我的丈人在企業界也小有地位,跟著出席這種宴會的機會是很高的。」
夫憑妻貴嗎?依附著這種裙帶關系而飛黃騰達,瞧張宇宏竟然還十分得意的模樣,她當初怎麼會喜歡這種人?
「是嗎?」她淡淡的回應。
「那你怎麼會來?」
「和朋友。」一想起任嗥宸,她的心里涌上溫柔。
「你也有企業界的朋友?」這個地方不是一般市井平民可以來的,受邀參加宴會的人非富即貴。「你也學聰明了嗎?那個人是誰啊?」他話語中諷刺她也學會‘攀附」的藝術了。
闢詠心冷冷的看著他,不想和這種人多談她喜歡的人。
「聊聊你的近況吧!」看她沉下臉,他識趣的換了個話題。
他前些日子打過手機給她,可她換號碼了;打到她租的公寓,是蘇允秀听的,她把他罵得體無完膚後就掛了他電話,根本不叫官詠心听。
今天看到她,他暗訝于她氣色十分好,樣子比以前更動人,他甚至發現,她在舉手投足間似乎多了一份受寵女人才有的嬌柔和嫵媚。
這女人沒了他的日子,似乎比以前過得更好。
「我很好。」打從他背叛她後,她不知道他們還有什麼好談的。「你該好好聊聊的對象是你的妻子,而不是我。」
張宇宏盯著她看,「還為以前的事生氣?」
「現在?」她有些諷刺的笑了,她以前的確生氣而傷心過,可現在,她十分的幸福快樂,「怎會?」
「我知道你還生氣,別這樣嘛!」他注意到丈人和老婆正和一個生意上的朋友開心的聊著天,根本不會注意到他,于是他大膽的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可她退一步讓開了。
「張宇宏,請你自重。」
「張宇宏?多生疏啊!你以前不會這樣叫我的,你會……」
她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今非昔比。你是個有妻室的人,而我有我想過的生活。」現在的她只想和他劃清界限。
對于有妻室的人,她懂得分寸,也不可能為他惹了一身腥。
他不死心的壓低聲音說︰「我們的戀情仍可以繼續的。」
他是什麼意思?她皺著眉看他,覺得他真的是惡心到最高點!他怎麼會這麼無恥?「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詠心,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那窮小子了,我有的是錢,跟了我你絕對有好處的。」他看著她,志得意滿地道︰「我可以買房子給你。當成我們愛的小窩。」
這個男人的臉皮用什麼做的?他竟然……竟然能將那麼無恥的事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當你追逐名利時,我這女友被犧牲了;當你從現任妻子那里得到名利時,她又要成為你追逐刺激的犧牲品,為什麼你永遠不惜犧牲別人去滿足一己的私欲呢?」
張宇宏被她數落得紅了臉。矚我去爭取所要的東西有什麼不對一到現在他仍能毫無愧心的說這種話。「我方才的話,你可以考慮一下。」
「不必考慮!」
他深吸了口氣壓抑住怒意,有些惱羞成怒的說︰「別給臉不要臉!我有了一點成就沒忘記你,已經是你的造化。」
闢詠心冷笑,「我的造化只配當情婦?」
為什麼在面對一個當初對他而言可有可無的女人,他現在要生那麼大的氣?張宇宏沒風度的口不擇言,沒有事實根據的含血噴人。「我想,你今天能參加這種名流雲集的宴會,只怕也是攀附某個行將就木的老男人來的吧?跟一個老人還不如跟了我!」
闢詠心聞言氣綠了臉,正想反唇相稽的時候,一個有禮但包含距離感的聲音傳來。
「聊什麼聊那麼久?」
張宇宏一回頭就看到任嗥宸站在自己後面,他有些錯愕,隨即以為他問話的對象是他,于是他說︰「任……任總,沒什麼,我遇到了以前的朋友,多聊了幾句。」一見來者是他,他立即擺出諂媚的笑臉。
他來多久了?張宇宏暗忖著。
任嗥宸的眼神越過他,落在官詠心身上。「詠心,方才你們聊了些什麼?」
其實,方才他和崔曉倩談完話就立即在會場找著官詠心的蹤影。當他發現她正和張宇宏講話時,他原本想給他們時間聊聊的,畢竟他們已不是情人,他信任她,甚至若她寬宏大量還能和張字宏是朋友,他似乎也不該多插手。可,他發覺他們似乎聊得不愉快,因為她的臉色越來越不對。
他無意偷听他們談話的內容,可他擔心她,于是他就在他們所在位置的大石柱後飲著香擯,等他們話題結束。
他們的話題令原本一派悠閑的任嗥宸,幾度停杯鎖眉。
張宇宏真是不折不扣的爛人!真虧詠心願意容忍,竟然能和這種人相處多年!
等到張宇宏惱羞成怒的頻頻口出惡言時,任嗥宸才由大石柱後走向他們,因此,對于他們的對話內容,他豈有不知道的道理。
闢詠心看著任嗥宸感到一陣心安,平撫了一些張宇宏帶給她的羞辱,她平靜下來。「沒什麼。」她回答得淡然。
看他們似乎很熟的對談,一陣涼意自張宇宏脊椎竄升,他努力的端住笑臉,「你們……認識?」
「我就是你口中「行將就木的老男人’。」任嗥宸冷冷的看著他。
這種黑色幽默就不知道他受得了受不了!
張宇宏頓時腦筋一片空白,任嗥宸的話重復的回蕩在他耳際。一向敏感的他,花了比平常多幾秒的時間才弄懂他話中的意思。
「啊?!」他的心跳差一些停止。
那也就是說,官詠心會出席這場合,是任嗥宸帶她來的?又,看他們倆眉眼中交換情意的樣子……
莫非,她就是前些日子傳聞中那個令任嗥宸動了心的女孩?
真……真的是她嗎?
惹上任曝袁,那他在企業界一展抱負的美夢,不是……完了嗎?他在恍惚之間從喉嚨里擠出一點聲音,試圖想去挽回些什麼。「任……任總……」他見任嗥宸不理會他的回過身去,他甚至還想伸手去拉他。
在他撲空之際,一個火辣辣的巴掌朝他打了過來,他氣憤的抬起頭來,看到羅霞雙眸燃著怒焰的瞪視著他。
「老婆,我……」
方才將他和官詠心的對話盡收耳中的不只有任嗥宸,另一端還有個羅霞。
張字宏也未免太明目張膽了,在有她這太座出席的宴會,他還敢那樣大膽的對舊情人提出情婦包養方案!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咱們回家好好‘聊聊’!」說著,不顧眾人訝異的眼光,羅霞擰著丈夫的耳朵,往出口方向走。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吶?張宇宏在心中哀號著。
「別……別這樣,別人在看了!」
「你嫌太少人看,是不?」她說著又摑了他一巴掌,這才將他拉出會場。「老娘還沒擺平,你倒想養情婦了!你也配!」接著她氣不過的對他又捶又打。
反正這婚姻她也不想要了!
原以為找到只對她服服帖帖的狗,沒想到這看似乖順的狗竟然會想偷腥?
嘿!這只吃里扒外的狗,他以為他今天的身份地位誰給的啊?他有本事偷腥嗎?呸!寄人籬下還妄想另築溫柔鄉!
「別這樣……」張宇宏清楚羅霞對他的重要性,因此,對于她的拳打腳踢,他都忍了。
他想維持現在的身份地位都有賴她,識時務者為俊杰。
「告訴你,」她終于放開了他。「我要離婚!」
「什……麼?」他一听怔住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崔曉倩的手全統在一塊,身上的汗水直冒,淚水眼看就要落下來。
都是她不好!府逞強、愛發脾氣,這才累得任偉高成為替死鬼!
看著醫院里手術室高懸的紅燈,她真的好怕!
永無止境似的罪惡深淵令她快窒息了。
方才她在宴會中看到了任嗥宸傳說中的女友。
任嗥宸對她呵護備至、形影不離的樣子看在她眼里十分刺眼,因此她氣得毫無理智的找他抱怨,順道批評他捧在手中的官詠心一頓。
以往任嗥宸對于她批評他女伴的反應,總是沉默的笑笑,頂多無奈的一攤手,然後開玩笑的說一句,「是!大下的女人都不好,只有崔曉倩最好!」
可方才,他們的對話卻更看出他待官詠心的不同。崔曉倩傷心的回憶這段對話。
她還記得當她借口有事把任嗥宸帶離官詠心身邊,來到外頭的陽台時,他還有些不放心的擔心著她。
「什麼事情那麼重要,非得單獨談?」任嗥宸希望她早些把話說完,「她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我擔心我不在她身邊,她會無所適從。」
看他寵溺她的樣子,崔曉倩心中頻泛起酸意。她冷笑的說︰「呵!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出身名門世家的她,打小就習慣這種場合,因此,她實在不敢相信,有人出席這種場合會無所適從?!
「每個人生長的環境不同,今天若異地而處,你一樣是自己口中的土包子。」
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對自己的嚴厲。「那女孩有什麼好?」她索性開門見山的說了,「她根本配不上你。」
他一笑,懶得跟她爭辯配得上配不上的問題。「曉倩,喜歡一個人很難具體的說出理由的,愛情不是交易,沒有辦法—一列出明細表。」
「她配不上你,我相信有很多人的看法是和我一樣的。」她仍堅持她的看法。
那個叫官詠心的女孩,論長相沒有她優勢,論家世,一個連這種普通的商業聚會都沒參加過的土包子,根本無法跟她相比。
任嗥宸的條件絕對是萬中選一的,那樣平凡的女孩子根本沒資格站在他身邊。
「別人的想法左右不了我的感覺。」
「你太一意孤行。」
「喜歡誰是我自己的事,與旁人何干?」各花人各眼,情人眼里出西施,他難道為了別人認為不適合、配不上就頻頻換情人嗎?
喜歡的心清是他的,他沒事干啥讓自己的事成為公共話題?
「所以你寧願……寧願讓我傷心?」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歡他的,而她也告白過,為什麼他就不願回應她,反而要把她推向任嗥宸呢?
她對他的情誼,就算他不能回應,難道也不能顧及一下她的心情,不要做出傷害她的事嗎?
她知道自己自私,可是……
「曉情,你的話太情緒化了!」他看著天上的星星嘆了一口氣。
對于感情的事,她太強求了。也許因為是天之驕女吧,她一向要什麼有什麼,也因此,她在面對感情的時候也認為該是這樣。
偏偏在感情的世界,容不得一點點勉強。
勉強的開始,等于為未來的友誼埋下變數。
「我是情緒化,可是,那是因為我愛你!」
「我不愛你。」他一向讓她明白彼此是不可能的,可這是第一次,他那麼明確而直接的拒絕她。
「為什麼?我什麼都比官詠心好,為什麼你會喜歡她而不喜歡我?對于一個條件比我差的人,我輸得不服氣。」
「你從來沒有輸,因為我從來沒喜歡過你。」很傷人,可這是唯一能幫她從自設的迷夢中走出來的方法。
長痛不如短痛,她該清醒了。
「你……」向來堅強的她竟落淚了,「我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如此傷我?」
看著她落淚的樣子,任嗥宸也有絲不忍,可他仍裝成不為所動的冷酷樣,現在任何一個溫柔的動作、安慰的話語,都是將她推向更萬劫不復的痛苦深淵。
「寧可傷害你,我也不願令詠心有任何的委屈,由此看來,你該知道我對她……」
崔曉倩聞之心死的捂住耳朵,「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後退了數步,轉過身去,快步的離開。
在大廳和朋友交談的任偉宸看她滿臉淚的離開,不放心的追出去。
「曉倩!」他大聲喚她,可她仍快速的往前跑。出了宴會會場即是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任偉宸更加擔心。
在一個十字路口他追上了她,「發生什麼事?這里危險,回去再說。」他緊拉住她的手,怕她在情緒不穩定時會做出什麼傻事。
她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我危險干你什麼事!」她一意孤行的連紅綠燈也不看的往前走。
忽地,一部行駛極快的轎車在看到崔曉倩時已來不及煞車,在千鈞一發之際,任嗥宸伸手將她推開,自己則被車子撞個正著,身子彈起飛離了地面——
看著代自己躺在血泊中的任偉宸,崔曉倩震驚得說不出話。待她跟著救護車來到醫院時,她仍腦筋一片空白,全身發抖。
好一會兒,她才想起該打電話給任嗥宸。
崔曉倩痛苦的回憶著,直到醫生從手術室走出來,她才像上了發條的娃娃動了起來。
「醫生,怎麼樣?」看著跟在他身後被推出來,臉色蒼白、緊閉著雙眼的任偉袁,她真的很難過。
在她問這句話時,任嗥宸也偕同官詠心來到。
「曉情,我哥情況怎麼樣?」
「目前情況還好,不過有內出血的現象,要再觀察。目前先待在加護病房,情況穩定後再轉往一般病房。」醫生看了下任嗥宸,對于他們的問題一並回答。「對了,煩請家屬到櫃台辦理住院手續。」
「謝謝。」任嗥宸看了下官詠心,「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他對這場車禍有疑問,待會兒還得好好問曉倩。
「恩。」
看了一下崔曉倩,官詠心真覺得她不喜歡她,可嗥宸都那麼說了,她也不好說她要跟他一塊去。
知道任偉宸沒有生命危險,崔曉倩雖自責,心情卻比方才那種無助絕望的感覺好多了。但……為什麼她身邊卻要站著一個她目前最不想見的人呢?
看著她臉色蒼白,且手肘上有些許擦傷,官詠心關心的問︰「你……還好嗎?」她掏出手帕,欲幫她擦傷口。
她拍開她的手,「別拿你的髒手帕踫我,天曉得上面有多少細菌!」
闢詠心被她突來的動作嚇住了,她驚訝她怎麼會用那麼無禮的方式拒絕人家的好意。「手帕很干淨的。」她一向是個愛干淨的人,蘇允秀就常說她患了無可救藥的潔癖。
崔曉倩橫了她一眼,「反正你就是別踫我!」她冷著眼看她,「離我遠一點!我非常討厭你!」
她果真是不喜歡她的,她的感覺沒錯。
「為什麼?」官詠心真誠的態度和溫和的性子一向得人緣,不會有人真的討厭一個善良得如同天使般的女孩。
「你如果沒有出現,任嗥宸不會這樣待我!」
「你是他女朋友?」她不會在無意間成了第三者吧?不,不會的!若她真的是第三者,任嗥宸不會帶她出席公眾場合,而且是正牌女友也出席的場合。
「如果沒有你,有一天我會成為他女朋友。」
「沒有我,也許會有其他人。」官詠心知道很多女孩喜歡任嗥宸,尤其是像眼前這樣的美女,她的確會不安,可她告訴自己,只要相信他就沒錯了。「愛情里不該有‘如果’這樣的字眼,因為那會產生很多的變數。」
這種滿嘴道理的人,真令人討厭!「是會有變數,可是,為什麼是你呢?為什麼他喜歡上的是一個什麼都不如我的女孩呢?我不服氣!」
是啊!這樣的幸運兒怎麼會是自己呢?她想著崔曉倩的話。她獨受任嗥宸另眼相待,是多少家世、長相一流的美女所不服氣的呢?
「我知道自己很幸運。」
「你根本配不上他!」一激動,崔曉倩的淚水又在眼中打轉了。
「我知道,在許多條件上我的確配不上他。」官詠心看著她,溫柔的一笑,「所以,我要更加珍惜這份感情。」
看著她眼中乍現的淚水,官詠心知道她的心情。喜歡一個人卻無法獲得回應,這種事發生在條件一等一的天之驕女身上,那種痛苦會更重上幾分。
可是,感情的事,很難求個公平。
「你……」崔曉倩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在她溫柔的對自己笑的那一刻,她驚覺她的耀眼。
在她對她說了那麼多難听的話之後,她為什麼還能對她這麼溫柔的笑?任嗥宸喜歡上這個女孩的原因,她似乎有些懂了。
只是……她仍是不甘心吶!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7 01:08:59
第八章
看著任偉宸差一些為她賠了命,醒來後第一眼看到她,卻只問她有沒有受傷,當她搖著頭時,他如釋重負的直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經歷這一幕,崔曉倩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和感動的紅了眼眶。
他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對于一個始終在感情上沒能回應他,老是把心思放在別的男人身上的女人……
她根本不值得他那樣做!
三、四天後,任偉宸已由加護病房轉到一般病房,她的心里是好過些,可是,有些心情反而更復雜了。
日于一天天過去,算算打從任偉宸出事至今快二十天,這段日子幾乎都是她在照顧他。
晚上一直到快十點,崔曉倩才出了醫院。
約了個朋友,她想到久未走動的PUB喝一杯。
斑級的PUB里沒有搖滾歌手的叫嚷嘶喊,只有優雅的演奏曲。
來得太晚,幾乎沒座位了,只有吧台仍有幾個位子。
陳娟看了崔曉情一眼,「心情不好?」
她淡淡的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對于感情,我好像沒有輸得那麼慘過。」她失落的模樣,任誰瞧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惜。
靶情不順?
「你有輸過嗎?」陳娟笑著看她。一段時日不見,她好像更清瘦了。唉!反正美女瘦到只剩一把骨頭還是美女。「你不還是和任嗥宸出雙人對的?」數個月前,她在同學的婚宴上看到她,仍是甜蜜蜜的依在白馬王子身邊的不是嗎?
任嗥宸和崔曉倩從大學時代就是好友,雖然雙方都不承認,可金墓玉女總有一天會走在一塊的,時間問題而已。
她聞言苦澀的一笑,「出雙人對,他的心不見得是屬于我的。」
「像你這樣的美女他不要?那他要什麼?」看她的樣子,陳娟赫然發覺,金童玉女間好像真的出問題了。
「他只要官詠心。」崔曉倩啜了口酒,這幾個字說得比口中的酒還苦澀。
她沒發覺,當她說出官詠心的名字時,身旁坐的一名陌生男子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官詠心?任嗥宸新歡的名字?」陳娟問。
一想到任嗥宸對官詠心的溫柔,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我苦戀他多年,竟然落得如此!我在想,如果那女的沒出現,嗥宸會不會是我的?」她一直在問自己這問題,答案卻從一開始的肯定,漸漸的變成疑問,甚至是……否定。
任嗥宸是個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的人,如果他要的對象是她,那麼他在知道自己的心意時會仍如此按兵不動嗎?不,他不是這種人,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說,即使官詠心沒出現,他也不見得是自己的。
她和任嗥宸沒能有個HappyEnding,她把罪全怪在官詠心身上,這對她公平嗎?她不過是成為自己和任嗥宸之間失敗的借口而已。
崔曉倩啊崔曉倩,現在的你真的有些卑鄙!什麼時候你也成為這種自己最痛恨的,提得起放不下的人了呢?
「一定是你的廣崔曉倩苦笑,「雖是善意的謊言,听在耳中仍是倍感受用。」
「才不是善意的謊言!去把任嗥宸搶回來啊,你投注那麼多年的感情,輸了他不會覺得不甘心?」
「是不甘心。」
「那就再光明正大的競爭一次啊!」對于曉情的條件,她可是很有信心,有哪個男人禁得起她軟語乞求?只要她放下身段,任嗥宸絕對是她的。
可為什麼曉倩對她的提議沒反應?莫非一山還有一山高,校花遇上強敵了?她小心翼翼的問︰「那個叫官詠心的女孩……條件如何?」
「如果僅僅以條件論輸贏,我會恨任嗥宸。」
「任嗥宸選擇了一個條件不如你的人,那他眼光果真有問題。」
「正因為如此,我才會這麼痛苦吧!」她嘆了口氣。
傍她一些虛榮心,讓她在好友面前可以好好的發泄對任嗥宸的不滿,並以為官詠心一無是處吧!其實……
闢詠心並沒有那麼差。平心而論,她是沒有自己做人的美貌,可她絕對也稱得上美女,甜美而清純的她後有一股吸引人的氣質。
在陳娟還要問些什麼時,她的手機驀地響起,那是男友打來的國際電話,PUB內收訊不良,于是她走到外頭接听。
陳娟一離開,崔曉倩遂沉浸于自己的痛苦中。
「真的喜歡任嗥宸的話,那就把他搶回來啊!」
她在發呆之際,她身邊的年輕男子開口。她疑惑的看著那有些狼狽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你是誰啊?」不會是個無聊的搭訕男子吧?
「我叫張宇宏,是官詠心的前男友,我想找你合作一件事……」
************
下午官詠心上完課,在回家的途中,接到崔曉倩的電話。正訝異于她怎麼會有她的電話時,崔曉倩提出了見面的要求。
「我知道這舉動有些唐突……我想約你見個面。」
「嗥宸知道嗎?」官詠心問。
「這邀約是我約你,和他沒有關系。」猶豫了一下,她又開口,「你可以選擇來,也可以不來。」像是讓官詠心選擇自己的命運似的,她慎重的說。
「在哪里見面?」想了一下,她開口。
崔曉倩說了見面的地方。
「半個小時後見。」
約莫半小時後,官詠心來到一家家庭式的咖啡廳。
崔曉倩怎麼會約在這里和她見面?踏人咖啡廳時,官詠心覺得有些怪,可既來之則安之,她是該坦然而不必如此疑神疑鬼。看到官詠心的那一刻,崔曉倩有些後悔約她,可……現在好像有些騎虎難下了。
闢詠心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下來,由于趕時間的緣故,她有些口干舌燥,一坐下來就喝了一大口放在她面前的開水。
「喂……你……」崔曉倩看著她喝水的動作,臉色蒼白的想制止,可仍慢了一步。
「怎麼了?」已經吞下了好幾口水,官詠心這才發覺這開水好像有些怪怪的。
這水好像有些澀澀的。
「沒……沒什麼,水……我方才喝那水好像有些怪怪的。」她怎能告訴她,那水中放了安眠藥?!
今天會約官詠心出來,是她和張宇宏在PUB的約定。他說,只要她照他的意思做,他絕對有法子讓官詠心離開任嗥宸。
在她得知所謂的合作就是要她出面約出官詠心時,崔曉倩覺得奇怪。
「為什麼你自己不約?」她提出疑問。
「我當初對不起她,她對我有戒心,不會赴我的約會的。」
對于張宇宏的答案,老實說,以崔曉情精明的程度,起初並不相信,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他要她對她下安眠藥。如果約官詠心的人是他,那官詠心可能會十分防著他,可若換成她,官詠心的防心會較弱。
然而,到現在她仍懷疑,答應和張宇宏合作,這樣對嗎?
可她還在作夢,仍在夢中不願醒,她想賭賭看,當官詠心不再隔在她和任嗥宸之間時,任嗥宸會不會是屬于自己的?
張宇宏的出現使得她放棄任嗥宸的想法增添了變數。
他說他和任嗥宸有深仇大恨,因為任嗥宸令他身敗名裂,在企業界無法立足。困此,當他知道他迷戀他的前女友時,便想奪回她令他痛苦。又,听崔曉倩對朋友說著任嗥宸愛上別的女人帶給她的痛苦,他覺得他們可以合作。
反正他只是要令任嗥宸知道痛苦的感覺和搶回官詠心,而在任嗥宸情傷之際,她可以乘虛而人,如此一來各取所需,兩人的確有立場合作。
在張宇宏三寸不爛之舌和崔曉倩情傷的鼓動下,她答應了合作。
可是,真正照張宇宏的計劃去做,她心里又有很深的罪惡感,他所使的手段似乎稱不上君子。
和這種人合作,就算真的贏回了任嗥宸,她會開心、能心安嗎?
「可能是水不太干淨吧。」官詠心不是很在意的放下水杯。
崔曉倩點了下頭,然後試探性的問︰「你膽子挺大的,竟然真的一個人來赴約,我以為你會找任嗥宸一塊來。」
「你約我出來,可能有什麼話想直接跟我說,約他來好像不適宜。」
「你一向那麼信任別人?」要是她要赴情敵的約,可會斟酌再三的。這社會上有很多人為了達到目的,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這樣……好像是在說她自己。
「我感覺得出來,你是真心喜歡嗥宸的。一個能對人付出真心的人不會使壞,我信得過。」也許是因為未踏出校園,也或許是在她生命里,她並沒有遇過真正罪大惡極的人,因此,她對人性本善,仍抱持很大的信心。
「正因為我是真正喜歡嗥宸,為了他……也許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為了任嗥宸,她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光明磊落的崔曉倩了!
闢詠心看著她,「若真是如此,我想你不是真正喜歡他。真正喜歡一個人,該是喜怒都隨他而轉變的,因為喜歡他,不會做出令他不快樂的事。」
「如果說,我今天是為了他而傷害你呢?」她的語氣變得有點激動,因為對方說的話每一句都說進她心坎里,每句都令她原本就充滿罪惡感的心更加不安。
「嗥宸會為了這件事感到遺憾。」官詠心開始從她的話中感覺到一些異常的訊息,她有些提高警覺了,想快快結束這次對談好離開,可是……
天!她怎麼開始覺得有些想睡,手腳開始感到軟綿無力?
「他的遺憾來自于你因我而受傷害嗎?」崔曉情冷冷的說。
「你……你在水里放了什麼?」她直覺方才喝的水有問題。
她好想睡……眼皮快合上了。
「安眠藥。」
闢詠心利用最後一點意志力想站起來,可才要起身又跌回沙發上。
在她安靜的躺下後,張宇宏出現了。
「做得好!我們挺適合合作的。」張宇宏滿意的一笑。
這男人越看越討厭!崔曉倩鎖著眉看他,「僅此一次,咱們不會再有什麼合作計劃了。」
「世事難料。」他露出陰險的笑容。
她橫了他一眼,很有罪惡感的瞥了昏睡的官詠心一眼。「你不會對她怎麼樣吧?」
他聞言諷刺的一笑,「得了,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真正關心她,不希望她‘怎麼樣’的話,你就不會和我合作了。」他呵呵一笑,「我若真正對她怎麼樣,那才是你心里期盼的吧,大小姐?」
她深吸了口氣,忍住怒氣。和這種無賴相處久了,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的口出惡言。
「記住了,自此後別再打電話找我,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牽扯。」
「亂無情的呢!」
崔曉倩不想再看到他,快步的離開咖啡廳。
然而上了車子之後,她突然很後悔今天做的事,混亂的思緒令她沒有奪回任嗥宸的喜悅,罪惡感充塞了整個胸口。
「我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她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恥,「不行,我不能這麼做!」她下了車要前去阻止張宇宏。
腳才踏出紅色賓土跑車,她的手機響了。
號碼是張宇宏的。
「喂?」她的語氣不太友善。
「你方才說,以後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牽扯,那好像不太可能哩。」
「你到底想怎麼樣?」那語氣听了就令人動肝火。
「不想怎樣!嘿嘿……我知道崔小姐是千金小姐,家里多的是錢,借點錢來花花吧!」
「你作夢!」她咬牙切齒地怒吼道。
「我夢見你給了我很多錢!」他嘻皮笑臉後是森冷的聲音,「崔曉倩,你最好合作一點,要不然,你想,我要是把你和我合作的事告訴任嗥宸,那會怎樣吶?」頓了一下,他說︰「陷害他心愛的女人,你這耍心機的女人還妄想成為他候補女友嗎?」
他張某人是何等人物,利用完人之後還能挾其把柄,讓崔曉情成為他的財神爺之一,不過,他最大的財神是任嗥宸,只要告訴他官詠心在他手上,他往後的日子可好過了!
左手拿崔曉倩的錢,右手拿任嗥宸的,嘿!這招叫左右逢「元」!
「張宇宏,你會下十八層地獄!」她氣得口不擇言。
「那想必你在第十九層。」
「你……」她真的第一次見過那麼不要臉、臉皮厚到最高點的爛人!
她怎麼會遇到這種社會敗類、世間人渣?!
她該怎麼辦?
「我怎麼樣?我需要錢!一千萬,你準備去吧,明天就要。」
深吸了口氣,崔曉倩說︰「一千萬我給,你放了官詠心。」她決定不做虧心事。
在緊要關頭她忽然想通了,感情是強求不來的,她不要因為強求一份不知道結果的感情而讓自己的人格染上污點。
和嗥宸就算當不成情人也還是好友,她不願彼此因為這件事連朋友都當不成。
「那太不劃算了!官詠心在我手里,我還怕任嗥宸不乖乖奉上大把鈔票嗎?嘿!一千萬算什麼廣原來他也打算敲詐嗥宸?!這黑心男!「不要太貪心。」
張宇宏輕佻的笑了。「嘻……那還得感謝你哩!你對我真是恩同再造!」他語氣一厲,提醒的說︰「要是我明天拿不到錢,你就準備候補當任嗥宸的仇人吧!再聯絡!」
「你去死吧!」崔曉倩恨恨的切斷電話。
現在該怎麼辦?她難道就任由張宇宏于取予求?
不,那個人根本就是貪得無厭,一旦讓他食髓知味,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可,若任嗥宸知道,官詠心被張宇宏控制的事是她一手造成的,那她……
他會恨死她吧?
算了,敢做敢當,她對官詠心做了那麼卑鄙的事,他恨她是應該的。
還是趕緊通知嗥宸吧,事不宜遲!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7 01:09:18
第九章
任嗥宸剛結束了一場兩個多小時的會議,打算略作休息後,再繼續另一場會議。
才走出會議室,就听到秘書說崔曉倩找他。
「怎麼在這個時候?」他不愉快的斂了眉,在上班時間他不喜歡被私事打擾。
原本他拒絕見她的,可據秘書描述,她可能發生了什麼事,臉色十分難看,且眼含淚光。
她怎麼了?
推開會客室的門,崔曉倩立即站起來,看來十分惶恐不安。
「嗥宸……」
「你怎麼了?」她的樣子令他在不知不覺中也跟著緊張起來。「發生了什麼事?」
「我……」她雙手絞在一塊,深吸了口氣她才接著說︰「官小姐……出事了……」
闢小姐?任嗥宸花了好幾秒才意會,她口中的官小姐是指官詠心。
「詠心她怎麼了?」他的心跳頻率因為官詠心這三個字而失卻了平穩。見崔曉倩支支吾吾,他有些發急的攏近了濃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被張宇宏捉走了……」猶豫了一下,她坦承了自己卑鄙的行徑。「而我……我是幫凶。」承認事實是需要勇氣的,可她一向敢做敢當,一五一十地把她和張宇宏合作,捉走官詠心的事說了。
任嗥宸抿著唇听著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敘述事情經過。對于她的行為,他自始至終皆沉默著,這是他唯一能掌控情緒、保持冷靜的方法了。
他的怒火已被挑起,他不知道自己一開口會說出多麼傷人的話。
崔曉倩說完後任嗥宸仍沉默,她知道那是他怒焰高張的表現。
「嗥宸,我……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任嗥宸閉上眼楮。他知道她在等著他的原諒,但,他發覺目前他沒有辦法原諒她。
以愛為名而做出傷害人的行為……他為他們這段友情感到惋惜。
彼此沉默之際,秘書接進來一通電話。
「任嗥宸,哪位?」
「姓任的,我是張宇宏。」他森冷的說︰「都是因為你,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工作沒了,婚姻也完了,甚至連前任女友也被你搶了!」
「你倒是挺無恥的把自己犯的錯往我身上推。」
「你這句話是告訴我,你有心理準備接受我報復了嗎?」他喈喈怪笑。
「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只想讓你也感受一下絕望是什麼感覺!」這個看似沒有什麼弱點的男人看來似乎是個痴情種,有官詠心在他手上,他不怕他不听他的。「準備三千萬,明天我若看不到錢,當心你的心上人可能會有麻煩。」
「別做出讓你自己後悔的事。」
「嘖嘖……果真是大財團的老板,在這種時候仍能那麼不著痕跡的威脅人!」他冷笑,「別忘了,官詠心在我手上。」
「綁架勒索的罪不輕,不想自毀前程的話就放了她。」
「想報警?」他笑得更殘酷了,「去啊!想永遠見不到官詠心的話,那就去吧!」
深吸了一口氣,任嗥宸強抑制住怒意,說︰「放了她,你要多少錢我給你。」他努力的告訴自己,和這種人周旋,他必須保持冷靜,可實際上,他臉上雖然仍沒啥表情,然而手心卻已微微的滲著冷汗。
面對過無數大場面、大人物,他一向是神態自若的,可現在,他面對的只是個無恥的無賴,他的情緒起伏卻是那麼大,一切都只因為詠心在那無賴手中!
靶情令他變軟弱了,生怕一個不對,他會悔憾終生。
「你對她可真是多情多義。」看來捉了官詠心,他這回可是押對寶了。
任嗥宸冷冷的說︰「放了她,什麼都好說。」現在激怒張宇宏是不智的,他擔心他會把怒氣發泄在官詠心身上。
詠心現在還好嗎?她現在一定很害怕!一思及此,他的心就疼得仿佛要滲出血來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表現出你的誠意吧。」他獅子大開口,「听清楚了,我要三千萬。明天我會再和你聯絡。」說完,他徑自掛了電話。
任嗥宸無奈,卻也只能默默的掛上電話。
「那無賴說什麼?」崔曉倩急急的問。
「他要我準備三千萬,他會再和我聯絡。」他倒坐四沙發。
聞言,她嘆了口氣,「他還真是貪得無厭。」張宇宏的貪欲又是誰成全他的呢?她真的對任嗥宸很抱歉,是她貪求一份感情,才使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她慚愧的看著他,「你現在打算怎樣?」
「準備好錢,見機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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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闢詠心終于從昏睡中醒來,她有些渾噩的盯著泛黃的天花板看,懵懂地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你醒了?」
听到自己雖熟悉,可不應該會出現在身邊的人的聲音,她在震驚之余,匆匆的回過頭去。
我的天!是……是張宇宏?!
「你……你怎麼……」她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嗎?」他一步步走向她,「以前你不是巴不得每天見到我?怎麼現在看到我比見到鬼還驚駭?」
「你……你不要過來!」她緊張的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別過來?」他唁唁怪笑,裝模作樣地說︰「你的話好生疏,我听了會難過哩!」他走到床沿坐下來,官詠心當他是瘟疫一般的避開。
她看他的樣子,眉頭一鎖,嚴肅的說︰「你到底為什麼會在這兒?」她下了床躲到一邊。她記得自己是被崔曉情用藥迷昏了,怎麼現在會在這?
既然她都問了,他也不介意告訴她事實。「我說呢,你搶了人家喜歡的男人,總有人會想整一整你,正好,我也看任嗥宸不順眼。你說,這樣我們還能不一拍即合嗎?」
「你……」聞言,她隱約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不過,仍有許多疑點不明白。
看到她疑惑的表情,張字宏于是把他和崔曉情合作捉了她,且對任啤袁索費的事情全盤托出。
「沒想到你對任嗥宸而言這麼重要,他對你真是痴心。」像是炫耀一般,他開始洋洋得意的說她是棵搖錢樹,又說什麼他押對寶了。
闢詠心看著他一步步的接近她,她已由牆角給逼到陽台去。
「你真卑鄙。」
「卑鄙?怎麼會?我只是比別人清楚,怎麼用最少的成本獲取最高的利潤罷了。」他止住步伐,隔著五、六步的距離看她。
「你真無恥!」她以前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這種人一‘我以前怎麼會喜歡上你?」
「我無恥?有那個姓任的無恥嗎?他不過是繼承祖產就一步登天,而我呢?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費盡心力所得來的事業和婚姻,卻因為你和他全沒了!」
「因為我和他?」
「沒錯!我妻子听到我在宴會中和你說的話,于是她和我離了婚,而我岳丈也因為此事,生怕因為你而惹上任嗥宸,竟然因此不念及情分的把我踢出公司。」他恨恨的看著她,「難道我會一無所有不是因為你和他?」
爆詠心回視著他,「我很同情你,同情你連承認自己錯誤的勇氣也沒有。」
「少廢話!」
「宇宏,回頭吧,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替你向嗥宸求情,不追究此事。」綁架勒索的罪很重,她不希望他的大好前程就這麼毀了。
「我放著發財的機會不顧,求他的原諒?!」
「你不要執迷不悟了。」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張宇宏冷笑道︰「我最痛恨那種永遠高高在上,從來不知道失敗痛苦滋味的世家子弟了,任嗥宸就是這種人的典型代表。我那麼痛恨他,會放棄一個令他痛苦、折磨他的機會嗎?」
「你想怎麼樣?」她又往後退了一步。
「想怎麼樣?」他邪笑,「有你在我手上,我想對他怎麼樣就怎麼樣!」他眼神中流露出yin欲,「往後我可以有大把大把的鈔票花,又有你這樣的可人兒相伴,同時還能折磨那萬人迷,我的日子將會很愜意吶。」
「你瘋了!」
他露出無賴的笑容,「你本來就是我的,只是得到得慢了些。在我享受著任嗥宸的錢和他心愛的女人之余,我會不時的寄些你的「精彩相片’供他欣賞,這樣不算虧待他吧?」官詠心驚駭的看著他,忍住胸中作嘔的沖動。看著他又一步步逼近,她已經退到陽台的護欄邊了。
「別……別過來!我要喊救命了!」
「在租這房子之前我打听過了,這兒之前住了個女瘋子,你大叫也不會有人理你的。」
看她緊張的樣子,他心中起了一陣快感。「干啥?為他守身吶?听說愛情的最高情操是可以為對方而生,為對方而死,你不是很愛任嗥宸?那就從這里跳下去啊!讓我也見識見識什麼叫‘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的愛情。」這里是三樓,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不死也成了半條命。
他才不相信她真的敢從這里跳下去哩!
開玩笑,愛情和生命怎能比?人的一生中愛情可以有無數目。命就只有一條。
眼看他又逼得更近,她再次大叫,「你別靠近我!」
他邪笑,「我就是要靠近,不但要靠近,還要把你摟進懷里好好地疼哩!來啊!」他伸手要去拉她,她拍開他的手,在他訝異之際縱身往樓下跳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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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的鳴聲十分刺耳,由遠至近的傳來。
已經可以下床走動的任偉宸十分的不安分,老躺在床上令他覺得自個像個廢人。逮到了個沒有家人守著,醫護人員又沒注意到的機會,他自己拿著點滴瓶到樓下的花園透透氣。
醫院這地方還真不是人待的,好不容易找到個地方休息,偏偏耳朵傳來的救護車聲音硬是叫人听了難過。
任偉哀站的地方離醫院的急診室只有數步的距離,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病人由車上被抬下來。
他好奇的盯著那救護車的門,數個醫護人員忙碌的從車上抬下一個擔架,擔架上一名蒼白女子一身血跡,昏迷不醒。
那女孩……,看到那女孩的臉,他怔了幾秒,然後不可置信的又接近一些瞧個清楚。
老天!不會吧?!
闢詠心,真的是她!
那秀雅甜美,此時卻蒼白得可怕的臉確實是弟弟的女朋友官詠心沒錯。
就算臉認錯,她掛在脖子上那條卡地亞的鑽石項鏈不就是前些日子嗥宸送她的?他也送了一條給崔曉倩,他不會認錯的。她怎麼傷成這樣?他哺前自語,然後立即找公共電話,通知任嗥宸。
在他打電話給任嗥宸的同時,任嗥宸才剛掛上張字宏的電話,要把錢送到約定地點。
「嗥宸,我是大哥。」
「大哥,我現在有要事趕著處理,等一下再聯絡。」他看了下表,張宇宏只給他一個小時的時間,他以為大哥又要吵著出院了。
「有什麼要事比你女朋友的安危重要?詠心出事了,她剛剛被救護車送到醫院來,身上沾得血跡斑斑的,被送到急診室,好像滿嚴重的!」
任嗥宸怔住了,不敢置信地不發一語。
坐在任嗥宸對面的崔曉倩注意到他臉色丕變,神情愕然。
「發生了什麼事?」任偉表告訴他什麼事?他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詠心……在醫院的急診室。」
「啊?怎麼會這樣?!」
兩人匆忙的出發到醫院去,途中任嗥宸沉默而不安的樣子令崔曉倩心疼。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官小姐是那麼善良的人,她……不會有事的。」
「她真有事,我會要張宇宏陪葬!」任嗥宸濃眉一鎖。
這該死的張宇宏,他竟然在詠心出了事了,還敢若無其事的開口向他要錢?!這喪心病狂的家伙!
敝不得他今天開口要的不是三千萬,而是一億!那大概是他的跑路費吧?因為詠心已經不能當他的搖錢樹。
任嗥宸打了通電話給警界高階警官,這樁勒索案將不會輕易菩了。
張宇宏敢傷害詠心,他會要他為此舉付出代價!
約莫十余分鐘後,他們趕到醫院,直奔急診室,看到任偉宸坐在手術室外等著。
「你總算來了!」
「大哥,詠心情況怎麼樣?」任嗥宸急急的問。
「她好像是從高處摔下來受傷的,失血過多,目前在輸血急救。」
听到她的情況,任嗥宸裝出來的冷靜面具崩落了。他眼中閃動著淚光,對他而言,听聞官詠心的痛苦,簡直是讓他承受雙倍折磨!
她那麼善良,上天為什麼給她那樣的折磨引看他難過的樣子,崔曉倩和任偉宸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餅了一會兒,手術室的門推開了,醫生臉色凝重的走了出來。
「是官詠心的家屬嗎?」醫生問,「病患失血過多,而且體內出血,醫院目前血庫缺血,從其他醫院調血可能延誤救人的時間,因此必須直接輸血。有誰是A或O型?」
「我是A型。」任偉宸愛莫能助,更何況他目前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任嗥宸想捐血給官詠心,可是他是B型。
在兄弟倆沮喪焦慮之際,崔曉倩站了出來,「我是A型,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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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任嗥宸打電話報警後,張宇宏成為過街老鼠般的通緝犯。
任嗥宸所提供的一千萬破案獎金更是令他在第三天就被逮捕了。
而在醫院的官詠心在一番折騰後,第三天曾醒過來,可又很快的昏迷過去,第四天才真正清醒。
自三樓跳下來,她除了內出血外,也使得她右手和右腳骨折,目前正上著石膏。
在她昏迷期間,幾乎都是任嗥宸伴在身邊,若是他公司有重要事情要處理,則是崔曉倩陪在她身邊。
闢詠心清醒後,很訝異的看著照顧她照顧得累了,在一旁小寐的崔曉倩。
「我……」她的聲音很虛弱,可仍使崔曉倩醒過來,她走到她身邊。
「你醒啦!有什麼要幫忙的嗎?」看到官詠心清醒,她心中的愧疚減輕了一些。「要不要喝水?」她拿了棉花棒沾了水,輕輕的沾在她唇上。
醫生交代過,目前的她還不能直接喝水。
闢詠心渾身驟痛,感覺像身上的骨頭快散了一般。她看了一下四周,鼻子嗅到消毒藥水味。「我在醫院?」
「你昏睡快四天了。」
她看著崔曉倩,一臉不解。「你不是和張宇宏合作?為什麼要救我?」
「不是我救你,是你摔下樓後,路人打電話報警的。」她慚愧的垂下頭,「我……對之前的行為感到很抱歉,我真的是被嫉妒沖昏了頭。」
闢詠心聞言嘆了口氣。她本來是很氣她,可看她現在這樣子,她又不知道從何氣起。
每個人喜歡人的方式不同吧?崔曉倩這麼傷害她,那也是她愛任嗥宸的方式。這法子她是不能接受,卻也抹不去這是她愛的表現的事實。
愛情……
在官詠心沉默之際,護士小姐走進來。她一看到她已醒來,高興地道︰「我去叫醫生來。」
「我去就好。」她的沉默令崔曉倩尷尬,或許暫時離開可以稍稍緩和一下氣氛。
護士小姐微笑的看著官詠心,「你真的好幸運!有個帥得不得了的偶像級男朋友,又有個對你那麼好的姐姐,還有天天來看你,每次看你仍昏迷就哭得眼楮腫得跟核桃一樣大的蘇小姐這個好朋友,世上的好事全讓你遇上了。」
她的身子有些虛,不想開口說話,對于護士小姐誤認崔曉倩是她姐姐的事,沒有開口解釋,只是淺淺的笑著。
「你姐姐對你真好,在你危急動手術時,她可是直接輸血給你呢!剛輸完血後的幾天,她臉色蒼白得可怕,但仍是堅持和你男朋友輪流每天來照顧你,現在好像很少看到姐妹感情那麼好的了。」
「輸血?」
「是啊,那天血庫缺血,是她自願輸血給你的。」
闢詠心心里一陣感動,護士小姐的這一番話令她忘了崔曉倩之前是怎麼對她的,現在她心中盈滿對她的感激。
對于她,她方才的沉默是不是太不應該了?自己怎麼那麼差勁!
不久,崔曉倩和醫生一塊出現。
經過診斷後,醫生宣布官詠心已脫離危險期,只是頗為嚴重的外傷和大量失血的身子仍需要調養。
接著,醫生和護士相繼離去,只留下官詠心和崔曉倩。
「謝謝你輸血給我和費心的照顧我。」官詠心先開了口。
「那是我該做的,也是唯一能彌補你的。」她壓低了頭,「我……真的很抱歉。」崔曉倩是個驕傲自負的人,要她說出道歉的話並不容易,可是,這回她真的覺得虧欠她太多。
事情過了就算了,她一向不是個會記恨的人。「不管怎麼樣,我真的很感謝你。」
崔曉倩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不明白世上怎會有那麼容易原諒人的人?她的心中從來不留宿怨嗎?
那樣善良的人,真不知道當初她怎麼忍心傷害她?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我明白嗥宸喜歡你的原因了。」
一提到任嗥宸,官詠心臉紅了。「我……」感覺上好像很久、很久沒看到他了,老實說,她好想念他呢!
「別害羞,我是真心這麼說的,像他那麼優秀的人,只有你配得上他吧。」一個外貌上已屬完美的人,他所追求的不再是和他一樣外貌完美的了,他要追求內在的完美,而官詠心,就完美得如同天使!
「謝謝你肯定我。」她甜甜的笑了。
「我方才已經打電話給嗥宸,告訴他你醒了,他大概馬上會到。」
話才說完,馬上有人叩門,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好些了嗎?」任嗥宸笑盈盈的看著官詠心,在進病房前,他已問過醫生,知道她的狀況了。
「還好。」看到他,她的笑容更燦爛。
崔曉倩覺得此刻自己再待在這里好像電燈泡,找了個借口說她要先出去。走到門口時,官詠心喚住了她。
「曉倩,謝謝你。」她第一次叫她名字,不知道她習不習慣?
崔曉倩對她一笑,點了下頭推門出去。
任嗥宸看著官詠心,‘那麼快就原諒她了?」他想她已知道崔曉倩和張宇宏合作的事。
「她是出賣了我,可那是因為她愛你,更何況,在我危急的時候,是她捐血救我的,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很感謝她。」
「你就是那麼容易原諒人。」他也不是覺得崔曉倩罪大惡極,只是心疼官詠心。這倒令他想到一件事,他試探性的問︰「綁架勒索的共犯罪也不輕,如果有一天,警察找上你描述被綁架的情形,那曉倩……」
她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她被張宇宏綁架的事,任嗥宸只怕已報了警,一旦報答了,那崔曉倩勢必也會被牽連。
「這件事和她有什麼關系嗎?」她裝傻。
任嗥宸明白她已意會,他嘉許的一笑,「聰明的女孩。」
「我本來就很聰明吶,你現在才知道。」
「的確。」任嗥宸看著她,真的好想把她摟進懷中感受她的真實存在河她現在還受著傷,他什麼也不能做。
「對病人,你就不能多說些好听的呀!」
任嗥宸寵溺的拍拍她的臉,掠順她的頭發。
「我好擔心你!」他的聲音一改冷沉,害怕失去她的恐懼溢于言表。
他的話令她紅了眼眶,「被張宇宏捉走時,我真的好怕再也見不到你。」
「傻瓜,我現在就在你面前啊!」
「萬一你再也見我不著呢?」
他被她可愛而深情的表情逗笑了。「你逃了嗎?抑或躲起來了嗎?那我就把你找出來,想辦法把你留在我身邊,讓你再也沒機會從我身邊逃開。」
她笑著看他,順著他的瘋言瘋語。「有什麼方法那麼厲害?」
他神秘的由口袋中取出一個絨布盒子,將盒蓋一掀,取出一枚造型典雅、光彩奪目的彩鑽女戒。「這東西可神了,一旦套上,任何有頑強的女人都逃不了,你要不要試試?」
這鑽戒是他之前就準備的,一直等待機會送她,原本是想再隔些時候的,可是……
他就是想早些了結一樁心事嘛!對于有關于她的事,他就是緩不下來。
這算是求婚嗎?官詠心甜蜜的想著。
她眼中閃動著感動的淚光,「那麼厲害呀?我想試試,可是……」她看了一下打上石膏的右手。
任嗥宸好笑的看著這一幕,現在她手指腫得跟「面龜」一樣,不過他還是壞壞的虧她。「這樣啊,那是尺寸不符唆?是我記錯了嗎?怎麼現在是以前的兩倍粗?」
她被他逗笑了,笑罵道︰「不正經!」
「那說正經的。」
「什麼啊?」
「嫁給我。」他看著她,眼中的深情只有她看得到。
「一個人得到太多幸運、幸福,會不會遭上天的嫉妒?」她太幸福了,幸福到……讓她害怕。
听她這麼說,他知道她答應他的求婚了。「別人可能會,你不會。」
「為什麼?」
「因為你是天使,正是來自天上。」
「那你呢?’「「守護天使的人。」他吻了一下她的眉間,「所以,咱們兩人是誰也離不開誰的。」
闢詠心開心的笑了。
看著她甜美的笑容,任嗥宸想,他會一輩子守著這甜美的笑容的,他發誓。
在他們緣定今生的同時,崔曉倩和任偉宸坐在病房外的長廊,听著由房里不時傳出的笑聲。
任偉宸問她,「有情人終于在一塊了,你有什麼感覺?」
「有一點酸酸的。」她會祝福,可心中仍不免失落。
他看著她,「可知道听你這麼說,我心里也有一點酸酸的?」
看著他,她有些感慨,這樣好的男人,她是該把握住的!她承諾,「給我時間,酸酸的會變甜甜的。」
是的,愛情就像水果一樣,不成熟采了吃,除了酸沒有別的滋味,待時機成熟了,那會是酸意盡退,滿口香甜。
對于她感性的承諾,任偉宸除了訝異更是驚喜。
「愛情終于注意到我了嗎?」
崔曉倩一笑,「慢慢等。」
「總有一天等到你!」
兩人相視而笑,愛情起步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19-12-27 01:09:28
尾聲
一年後最近企業界的第一黃金單身漢終于快要步上紅毯,不過,在他之前,他的哥哥任偉宸則早他一步,兄弟倆的婚期相差一個月。本來他們打算一塊辦婚禮,可任偉宸最有意見的母親卻堅持長幼有序。
其實,知道崔媛性子的人都知道,她八成又小骨子小眼楮的計較,如果兄弟倆一塊辦喜事的話,風采異群的任嗥宸一定會搶了任偉宸的鋒頭。于是乎,這樁兄弟共辦喜事的美事就在崔媛的堅持反對下作罷,但就算如此,仍掩不住任家兄弟近日的好心情。
今天正是任偉宸和崔曉倩的大喜之日。
看到崔曉倩今日一身純白新娘禮服的模樣,官詠心一雙美麗的大眼楮都看直了。「新娘子真漂亮,好羨慕吶!」
任嗥宸的眼楮一直都沒離開過她身上。「下個月,你會比她更漂亮。」
怎麼可能!官詠心清楚自己的斤兩,不過,听他這麼說,心里仍是備覺受用。「你是蜜蜂嗎?專門制造甜死人的蜂蜜。」
蜜蜂廣難怪我那麼喜歡你,向日葵嘛,目標清楚。」
他的話令官詠心笑了。她往前一看,前方又擠滿了一群準備接捧花的女孩們。「新娘要拋捧花了。」即使不去接,看到一群女孩們瘋狂的打算搶捧花的樣子,還是覺得有趣。
這次會花落誰家呢?「好懷念的一幕。」任嗥宸從身後輕環住她,「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況?」也不知道為什麼,盡管距第一次見到她已有一段時間了,他仍是對那一幕印象深刻。
那一幕,也許就此埋下他為她心動的種子。
闢詠心笑了,「你是說一個瘋狂的想把自己嫁掉的女孩撞進你懷里的事嗎?」那一幕啊,她怎會忘了?
當時真的很尷尬,可現在回想起來卻很甜蜜。
他看著她,心想,不,是月老在那一刻,把他喜歡到無以復加的女孩送進他懷里。
「你不去搶?」他注意到崔曉倩好像要拋花了。
「我之前接過了,把機會讓出去吧!更何況,下個月我就是新娘了,你不怕萬一又被我搶到,讓我‘梅開二度’怎麼辦?」
「不準!」
「所以嘍,人不能太貪心!」望著他,感覺到他對她難得的霸氣。「生氣啦?」她甜蜜在心頭,「好吧!為了補償你,給你看一樣東西。」
「什麼?」
她拉起他的手走向車子,從後座搬出一個用報紙包住的木框。「打開看看。」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他動手將報紙撕開。
早上當她從她的住所把這東西搬上車,問她是什麼東西她又不說時,他就對它很好奇,現在終于能知道是什麼了。
是幅畫!待他把報紙撕開,看到畫時,任嗥宸繼訝異之後是感動和驚喜。是他的肖像。
「什麼時候畫的?」畫中的他凝神沉思,神韻捕捉得恰到好處,筆觸細膩,極富感情。
「我曾答應你幫你作畫,可一直黃牛。」她吐了下舌頭。
「對幄!陳年舊帳了哩!」
「都替你畫了,就別計較那麼多。」
任嗥宸仔細看著畫作,「你沒有我的相片為底稿,怎麼能把我的神韻掌握得那麼好一他不記得他拍過這個角度的相片。
她一笑,「我一直都用我的眼晴幫你速寫,一閉上眼腦海里都是你的影像,要掌握你的神韻不是難事。」
他不知道嗎?追蹤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早成為她的樂趣了。
「你會再幫我作畫嗎?」他深情的看著她。
「這張畫你不喜歡?」
「喜歡,所以希望你能幫我畫一輩子,一輩子都是我的專屬畫家。」
闢詠心甜蜜的笑了,頑皮的旋動著無名指上漂亮的彩鑽戒指。「好像不畫也不行呢!我都收下‘賣身’戒了。」
「好委屈啊!」他損她。
「不會、不會,企業界偶像的專屬畫家耶,我現在在路上可是走路有風!」她向他扮個鬼臉。
「你喔——」他拍拍她可愛的臉,無奈的笑了。
誰說愛情不折煞人?瞧,連他這種硬性子的人都給折成繞指柔了。
可……他心甘情願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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