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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彤 -【太子寵奴(寵奴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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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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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31 02:32:29
標題:
林彤 -【太子寵奴(寵奴之二)】《全文完》
林彤 -【
太子寵奴
(寵奴之二)】《全文完》
大將軍打敗仗干她啥事?
真把她這個孤苦窮酸的小女子抓去充軍,
充軍就算了,還要當軍妓?有沒有天理啊?!
哼!她非要想辦法逃走不可!
可是好死不死,逃亡不成,竟又被逮住,
甚至還被賣給大食國的王子當奴隸,
她怎麼那麼歹命哪!
「大食」是個什麼玩意?該不會是「大食人族」吧?
瞧瞧那大食王子真的會「吃」人說……
手嘛先摸摸捏捏試試彈性,嘴嘛就先啃啃咬咬嘗嘗味道,
這分明就是想要把她給「吃」了嘛!
看來這回她得趕緊逃,才能保住小命,
可是人家她真的很笨嘛!每次逃跑都會被他抓回來打屁股,
沒關係,「有志者事竟成」,她要一逃再逃……
逃啊逃!咦?怎麼又逃到他的手掌心?!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0-8-31 02:32:50
序
林彤
由於這個故事設定是以絲綢之路為背景,是以我就上網查詢相關資料。
然而,不知道是否因為我不懂得如何查,還是怎樣,網上關於絲路的資料雖多,但有關古絲路的資料卻很少。
網上關於斜路的網站,絕大部分都是有關旅遊的介紹,而且都只集中在青海、新疆一帶的絲路,至於往西一點的資料卻極少。
所以,我雖然瀏覽了許許多多的網站,也看了很多資料,但實際上想要的卻找不到。
或許,這就是資訊過度爆炸對現代人造成的困擾之一吧。
曾經,非常嚮往背著背包流浪在絲綢之路的浪漫。那輝煌壯麗的敦煌莫高窟、風情萬種的黃土高原、終年覆蓋著白雪的祈連山、綿延不斷的高山峻嶺、遼闊的草原、秀麗的綠洲、浩瀚無際的戈壁沙漠……在在都讓我心迷神往。
不過,後來卻知道走一趟絲路是件非常艱辛的事,而且,沙漠的氣候也會對皮膚造成相當不良的影響,於是,怕吃苦又愛漂亮的我,就打消了到絲路去流浪的念頭。
事實上,寫這個故事對我來說,或許也有如走一趟絲路那般的辛苦——
除了找資料受到挫折外,其間又發生了不少瑣碎的事,影響了我的寫作情緒,當然也直接影響了我的寫作進度,以致交稿的日子一拖再拖。在此,要向出版社頻頻打電話來催稿的編輯說聲抱歉。
自從「燃慾鵲橋」出版後,我陸續收到一些讀者的來信,也有一些讀者透過e-mail和我聯絡,在此,先謝謝你們的支持和鼓勵,我一定會回信的,只是很抱歉,時間上可能要稍緩一下。
拜!下次再見!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0-8-31 02:33:05
第一章
柳明月隨著大隊人馬前進,心中第一萬次哀嘆自己的歹命——
四個月前,尚武大將軍於東北戰敗,而降了突厥。
當今天子震怒之餘,除下令誅殺袁尚武一家大小外,更殃及九族。
本來嘛,她只是個但求兩餐溫飽的小小老百姓罷了,這根本不關她的事,但是,衰就衰在她娘竟然跟那姓袁的是堂兄妹。
這官府的算盤也不曉得是怎麼打的,竟然把她這個已經沒了爹娘的小孤女算在九族之內。
這下可好,她一個小小孤女,既無權更無錢可以去衙門裡打點,就只能給充軍到塞外來。
嗚!這豈是一個「悲」字了得?
天知道,她長到十八歲,只曾遠遠見過這位袁尚武大將軍一面,那是她五歲時的事了──
那時她娘仍在世,娘親帶她回舅舅家時,順道帶她去袁府給袁尚武拜年。她還記得當時那個稱為表舅的袁尚武,眼尾連瞄都沒有瞄她們母女倆一眼。
本來嘛,窮親戚惹人嫌也是正常的,是以,她們母女倆也很識相,從此不再踏進袁府半步。
而自明月七歲時,父母相繼離世後,她便跟著一個寡居的姑婆一起過活,與舅舅也日漸疏遠,而與這個袁尚武更是毫無交集可言。
他袁大將軍升官發財,她可一點光都沒沾上,甚至連紅包也未曾拿過他一個。沒想到,他一出事,卻把她這個一表三千里的表姪女都給牽連上了,真是晦氣!
唉!這世上還有天理乎?
她越想心裡便越不能平衡。
不過,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事已至此,她除了在心中哀悼自己的歹命外,也只能認命地拖著沉重的步伐,隨著這一大隊罪犯一起走了。
她放眼望向一片無際的沙漠,自從出了玉門關後,沙漠似乎成了唯一的景象了,其間雖然在幾個城鎮裡落過腳,但他們這些人犯一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便被關進當地的衙門,什麼也看不見了。
「明月,喝點水。」
「謝謝你,王七哥!」明月感激地朝眼前的男人笑笑。這個王七哥是押解他們這批人犯的衙差之一,是個好心的老實人,一路上對她非常照顧。
「不客氣!」王七靦腆地笑笑。
由於實在太渴了,明月咕嚕咕嚕地直喝了大半袋的水,才不好意思地將水袋遞回給他。「對不起,王大哥……」
「沒關係!」
在沙漠裡,水比黃金更值錢,因為那是救命的東西,所以除非必要,那些衙差不會浪費一滴水在他們這些人犯身上。因此,幾天下來,已有很多人中暑了,還有好幾個人因此而死亡。
想起那些人就這樣橫屍荒野,明月就不寒而慄,幸好她的身體還算不錯,再加上王七不時會把自己的水與她分享,是以,她比起其他人的狀況,算是好許多了。
然而,如果再這樣子走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撐多久。
「王大哥,還要走多久?」
「大概今天晚上就能到敦煌了,我們阿頭說在那兒歇一宿後,明天就……把你們送去五十里外的一個軍營裡,到時……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王七迅速地看了她一眼,低聲說。
「喔!那……你知不知道我們到了那兒後要做什麼呢?」
王七張開口,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又閉上,只是搖了搖頭。
在長達三個月的旅途中,他對眼前這個女子有種說不出的好感,對此,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事實上,她膚色黝黑,渾身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整個頭髮更是糾結成一團一團的,邋遢髒亂得讓人根本不想靠近,但他就是無來由地喜歡她那雙晶亮靈動的黑眸,一閃一閃的,像塊黑晶玉般動人。
是以,他實在不忍心告訴她,像她如此年輕的女子,被送進軍營裡後,幾乎全都會落到做軍妓的下場——
那些軍兵長年駐紮關外,少近女色,是以一見了女人,無論美醜,都一律飢不擇食。
像她這般生嫩的小姑娘,一落到那般如狼似虎的軍兵手中,只怕不消幾人,就會被蹂躪得體無完膚。
想到她即將面臨的命運,他的心不由得一沉。
憨厚的他多希望可以救她,然而,就如同無辜的她一般,他既無權又無勢,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說她無辜,是因為她確實是非常的無辜,據他所知,起碼有兩族人比起明月,與袁尚武的血絲更親,但因為人家有錢,疏通了官府,便得以逃過大難,而倒楣的她,卻被當成了替死鬼。
也因此,他對她更加的憐惜。
「王七哥,謝謝你一路上的照顧。你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恐怕無法報答了,但願來世能回報你這份恩情。」明月握住他的手,誠摯地說。
自從姑婆五年前過世後,她就獨自住在姑婆留給她的小屋子裡,一個人過活。平日左鄰右舍的大姊們雖然疼她,而如今她的身分是朝廷欽犯,王七哥卻仍然關心她,讓她在感動之餘,不禁對他產生一種親人般的感情,把他當成自己的兄長。
望著她,王七的心中有說不出的難過,那感覺就好像他親手把她送進了虎口般。
「不……不用客氣!」說完後,他狠狠地轉身走開。
「春媚,看到了吧,人家多會勾引男人!」
「嗯,一會兒送衣,一會兒送水的!憑這副姿色也能把那愣小子迷得團團轉,真是不可思議!」
這麼明顯的指桑罵槐,明月自然不可能聽不懂,她轉頭怒視了一眼春嬌和春媚兩姊妹,卻沒開口與她們對罵。
這兩個女人一路上一直跟她過不去,動不動就挑釁她。
平日,她並非是個忍氣吞聲的人,但她還算有點智慧,知道在這種酷熱的天氣下,與其浪費口舌去做些無謂的爭執,倒不如留點氣力好趕路。
傍晚時分,遠遠地,終於看見了敦煌城。明月鬆了口氣,在衙差的吆喝下,隨著大隊人馬進城去了。
※※※※
「喂!妳們三個出來!」
眼見自己也被衙差點中,明月不解地隨著春嬌兩姊妹走出牢房。
「大爺,您們要帶咱們上哪兒去?」春嬌嗲聲問道。
「到了妳們自然就知道!跟我走!」
明月雖然也想知道他們究竟要帶她們去哪裡,但見春嬌討了個沒趣,也就閉上了嘴。
沒一會兒,衙差帶她們來到一個廂房,又解開她們身上的手銬和腳鍊。
「去後面把自己洗乾淨,然後換上這些衣服!千萬別想逃!四周圍都有我們的人守著!」
聞言,明月心一凜,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去年,村子裡有個女人死了丈夫,官府懷疑她謀殺親夫,於是把她關押進牢,三個月後證明她是無辜的才被釋放。
可那個張寡婦出獄一個月後,卻突然上吊自殺。驗屍的結果,發現她已經有孕三個月了,很明顯,是在牢裡受人凌辱了。
後來,明月無意間聽見兩個大嬸在閒聊,說那張寡婦原來是在牢裡被好幾個衙差輪暴了,又說只要是長得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子進了牢,都免不了會慘遭這種命運。
那時,她才知道原來牢獄是那麼的黑暗。
而那晚來抓她的衙差們,一來就兇神惡煞地把門拍得震天價鄉晉,她當時還以為強盜來了,於是慌忙從後門逃走,誰知因為天色昏暗,她失足掉進了稻田裡,頓時成了個泥人,而衙差也在那時逮到她,並立即將髒兮兮的她帶回衙門。
由於張寡婦的教訓,於是她索性強忍著不適,不洗淨一身的骯髒,由著自己蓬頭垢面,三個月下來,自然是更加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當然也沒人會窺覬她了。
一路上,這些衙差們都不把他們這些罪犯當成人對待,如今他們卻帶她們三個來到這間廂房,還預備了水讓她們洗淨一身污垢,只怕另有所圖。
「謝謝大爺們!」春嬌兩姊妹開心地道完謝後,就趕緊挑了衣服進後堂。
「這位大哥!我娘教我不要洗澡,不然會生病的!請你通融一下,可以嗎?」心念轉瞬間,明月早已嚇得冒出一身冷汗,忙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不行!」
「可是,我長這麼大,只洗過一次澡,而那次就病得差點死掉。請各位大哥行行好,通融我這一次,好嗎?」明月硬著頭皮睹聯。
「妳這婆娘真麻煩!再囉嗦,我們幾個就親自幫妳洗!」
「不!」明月嚇白了臉,不由得退後一步。「王七哥呢?請你們找他來,好不好?」事到如今,她唯有求助於王七了。
「他被我們的阿頭派出去辦事!」其中一個衙差不耐煩地說。「妳到底是要自己洗,還是要我們幫妳洗?」
「我……呃……我自己來!」
「那還不快去!」衙差喝道,又大聲警告她們三個,「妳們最好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只要讓大爺我看到有一處不乾淨,就等著吃鞭子!」
明月只好抱著衣服進後堂。
把自己沉進澡盆底,明月忐忑不安地清洗著自己身上的污垢。事到如今,她也無法可施了,唯有祈禱那些官差並不若她所想的那樣卑鄙下流。
「好了沒?快點出來!」
約莫半個時辰後,外頭傳來衙差的吆喝聲。
春嬌和春媚兩姊妹趕緊穿好衣服往外走,明月換上那套黃色的衣裳,卻不敢跟著她們出去。
原因是她身上的衣服實在太暴露了,除了肚兜和褻褲外,外頭只罩著一件薄薄的輕紗,那層輕紗透明得根本就起不了任何遮掩的作用。
正當她想褪下身上的衣服,穿回自己的衣物時,有個衙差已經踢門進來,並且扯著她就往外走。
「不!我不要……」明月死命掙扎著。
「哇!」
明月一被拖進外頭的房間,在場的所有衙差立即發出驚嘆聲,雙眼發直地望著她。
只見她鵝蛋形的小臉上,嵌著一雙黑晶玉般的水眸,秀氣的鼻樑下,有著一張櫻桃小嘴,渾身滑如凝脂細緻如雪。
明月羞怒交加地掙扎著,但雙手卻被身後的人緊緊控制住,她只能無助地看著那些衙差們一步一步地逼近自己。
幾個衙差紛紛伸手要摸她,明月見狀用腳踢著他們,並張口咬住其中一個衙差的手臂。
那個衙差見狀,揚起另一手就要給她一巴掌,就在此時,門口處傳來人聲——
「不准打她!」
「是,阿頭!」
「嗯!很好!很好!」那個阿頭走到明月的面前,滿意地點點頭。
「阿頭,這小姐兒是個美人胚子,不如,讓我們幾個先玩玩……」
「混帳!玩過之後還值錢嗎?你們要不要錢?」
其餘的人一聽頭兒這樣說,遂紛紛住了手,明月暫時鬆了一口氣。
「你們要做什麼?」明月驚惶地叫道。
只見那個阿頭朝其中一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那人便立即扳開明月的嘴,塞了顆藥丸進她嘴裡,且捏緊她的下顎,硬逼著她將藥丸吞下去,緊接著春嬌和春媚也被如法炮製。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明月驀地覺得有些暈眩,想必是那顆藥丸的關係,她不由得更加的驚慌。
「約定的時間到了,走吧!」
阿頭一聲令下,其他的衙差便架起明月和春嬌兩姊妹。
「你們要帶我們去哪裡?」明月使盡力氣掙扎著,但毫無作用。
不一會兒,她們便被送上了馬車,而明月也已經耗盡了氣力,在馬車未啟動前,就陷進黑暗裡了。
「阿頭,這次我們發大財了!單憑這個漂亮的小妞兒,至少也能賣個三五百兩金子!」只聽一個衙差興奮地說。
「照我看,應該不止!那些波斯人、大食人最喜歡我們漢人的東西了,養漢人奴隸更是身分的象徵,像這樣絕色的漢人奴隸,他們一定都會搶著要!」阿頭甚是得意的微笑。
原來這群人起了歹念,欲將明月和春嬌兩姊妹賣給番人為奴,想藉此發筆橫財。
自古以來,敦煌就位居絲綢之路的交通要塞,是各國商旅匯聚的地方,這些長途跋涉前來買漢人絲綢、瓷器的番人在做完買賣後,便會各自歸國,是以,把這些人犯賣給他們是最沒風險的事了。
因為,隨著他們返國後,就算再怎麼厲害的人,也不可能獨自一人翻山越嶺逃回中原。
而她們雖然都是朝廷欽犯,但在流放的途中,有時難免會出狀況,屆時,他們只要把這些消失的人犯呈報在途中因病暴斃,就可以過關了。
這麼大撈一票的好時機豈容錯過!
看著明月的阿頭臉上淨是貪婪,想到即將到手的銀兩,笑容不自覺更大、更邪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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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20-8-31 02:34:43
第二章
「各位爺們,緊接著下來是最後一個,也是最美麗……」
在主持者的宣佈下,鬧烘烘的場子霎時靜了不少。
細看一下,臺上正賣力大聲叫著的是個五十開外的漢人,而台下則充斥了許多不同膚色,不同服飾的外族人。
「殿下,連剛剛的兩個,已經買夠十個了!」
「嗯,那走吧!」洛特.穆森斯點了個頭,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此時,在場的人突然發出一聲驚嘆聲,隨即整個現場安靜了下來。
洛特不禁回頭一望,登時也不由自主地一愣——
這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了,只見她一頭亮麗如絲的烏髮像瀑布般披肩而下,雖然閉著雙眼,但仍可看得出她的五官細緻精巧,渾身的肌膚如羊脂般細嫩,還有那不盈一握的纖腰,高聳的酥胸,在在都令男人為之瘋狂。
只是看著她透明的衣衫,暴露出的美好曲線,任在場的所有男人任意觀看,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不悅。
主持者見收到了效果,立時開始喊價,而場面也登時活絡了起來,許多人爭相叫價,急著想要買下臺上的美人兒。
「天啊!實在太美了!」
聽到屬下失神的低語,洛特微沉了俊臉,不悅地喚道:「波里!」
「呃……對不起,殿下!」波里回過神來,忙不迭恭敬地致歉,又戀戀不捨地望了眼臺上的女子,才道:「殿下,請這邊走!」
「買下這個女孩!」
「是!」聞言,本有些失望的波里立刻一臉驚喜,並響亮地答道。
接著就是一輪叫價,漸漸的,只剩下三家在喊價,不過卻是誰也不讓誰,一個接著一個喊,死咬著不放,好似個個都志在必得。
「殿下,已經兩千兩金子了……」波里猶豫地看了眼臉色越來越沉的主子。
「出五千兩!」洛特沉聲說。看著在場的男人一個個都色迷迷地望著臺上的女子,他越來越不悅。
波里驚訝地睜大眼,片刻才回過神來,抖著聲出價。
天啊!五千兩金子!真是天價!他們剛才買了十個奴隸,才花三千兩銀子,如今這個女子卻……
隨著波里的叫價,現場霎時又寂靜了下來,其餘兩家雖然不甘心,但也只能無奈地放棄了。
洛特走到台前,一躍而上,隨即解開身上的披風,把仍昏睡中的明月緊緊裹住,然後抱起她就往外走。
「殿下,這個女孩……」上了馬車後,波里期期艾艾地問。
「任何人都不得碰她!」
「是!」面對主子如此明顯的佔有慾,波里頓時從美夢中清醒過來——
他們遠從大食來這裡做生意,除了眼前領隊的大食國太子外,還有許多商人與載貨的人,總計有五百多人,是支龐大的商隊。
當初從大食國出發的時候,原也有挑了些女奴跟隊,以伺候他們的飲食起居,同時晚上也替他們這些男人暖床,以慰藉旅途上的寂寞。
只是從大食到這裡,是一段艱辛的路程,有些女奴因為水土不服,或是其他的原因,死的死、病的病,如今商隊裡嚴重缺乏供使喚的奴隸。
而他們這趟來中原要買的貨物,已經全都買齊了,如今只等裝貨,預計後十個奴隸回去,供大夥兒回程時差遣使用的。
波里原本以為,這第十一個奴隸也是要供大夥兒一起享用的,還暗自竊喜往後能有機會一親芳澤,但如今看來,只怕沒機會了。
沉默間,馬車很快地就把他們載回到落腳的客棧。
洛特直接把明月抱回自己的房裡。
「殿下,您回來了!」房中的一個女奴立刻行禮,並跪下來伺候他換鞋子。
「嗯!妳往後不必在我的房裡伺候了,出去伺候大夥兒吧!」
「妮妮遵命!」女奴低聲說。
能伺候英俊的王子是每個大食國女子夢寐以求的事,她有機會在這段行程裡伺候他,自然是盡心又盡力,只是沒想到,他對她卻沒有半絲的眷戀……
然而,縱使有再多的不甘心,她也沒膽子違逆高高在上的王子,畢竟,身為一個奴隸,如果不聽主子的話,下場會有多悲慘,她可是非常清楚的。
「妳下去吧!」
「是!」妮妮黯然地走出房門。
「殿下,您要讓這個新來的奴隸伺候您的生活起居嗎?」波里忍不住好奇地問。
「嗯!」
「可是,她一個漢人怎麼懂……」
「邊做邊學就會了!」洛特揮揮手,輕描淡寫地說。
「呃……那不用先讓她跟其他的女人學學……技巧嗎?」波里吞吞吐吐地問道。
大食皇宮的規矩是,女子一入了宮,必須先跟嬤嬤學習伺候男人的技巧,這樣才能把主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但這女子一看就知道還未經人事,怎麼懂得如何伺候男人呢?如今雖然在宮外,沒有嬤嬤,但最起碼也該跟其他有經驗的女人先學學,才能來伺候王子啊!
「不用了!」洛特低頭看著仍然沉睡中的明月,性感的嘴角浮出了一抹愉悅的微笑。「我會親自調教她!」
波里驚訝的微張了嘴巴……
「沒事了,你退下吧!」
※※※※
明月緩緩睜開雙眼後,就見到一張赤棕色的臉孔在自己的眼前,立即反射性地尖叫出聲。
「啊——」
雖然從出了玉門關後,一路上就見到不少不同種族的外族人,但從沒如此近距離看過,也難怪她會驚慌不已。
「小東西,別慌!」洛特抱緊她發抖的嬌軀,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你……你是什麼人?你放開我!」明月驚慌失措地推拒他。
「我是大食人!」洛特微微一笑,卻仍抱著她。
「你放開我!放開我!」明月又推又打,可惜就是動不了他分毫。
「沒想到,我買了隻小野貓回來!」洛特仰頭溢出一串輕笑。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抓我來這裡?」明月終於力竭,不過仍戒備地瞪著他。
「小東西!我沒有抓妳來,我是買妳回來的。」
「買我回來?」明月一頭霧水地瞪著他。
不會是她聽錯了吧?這番族男人說話雖然帶有異族腔調,但卻句句是漢語耶!
「對!就在奴隸拍賣場用五千兩金子把妳買回來的。」洛特愉悅地看著她閃閃生光的雙眸,這雙水靈靈的烏眸把她襯托得更加美麗動人了,真是個絕色的美人兒。
「奴隸拍賣場?而……你買我回來?」明月突然想起未昏睡過去前的一切,立即明白了自己大概是被那些貪婪的官差給賣了。
「嗯!所以從現在起,我是妳的主人,妳是我的奴隸!」洛特好心情地解釋著。
「我是你的奴隸?」明月不敢置信地喊道。
天啊!她居然真的變成了一個奴隸?她不會是在作夢吧?
明月甩甩頭,又眨眨眼,卻見他依然在自己眼前。
「沒錯!所以,妳以後要乖乖的聽我的話,也要好好的伺候我!」說著,洛特的眼神變得邪氣魅人,嘴角還隱隱浮起一抹曖昧的笑意。
「我才不要!你放開我!」她才不要做番邦男人的奴隸!
趁著他失神的時候,明月猛力地推開他,卻立時發覺了一件幾乎要令她昏過去的事──
她的身上竟然沒穿任何衣物,而他也同樣光溜溜的。
天啊!她竟然與一個男人裸程同睡在一張床上!她往後還有什麼臉見人?
「你……你……你怎麼可以……脫……脫了我的衣服?」她羞怒地斥聲指責他。
望著她怒紅的小臉,洛特失笑道:「妳沒聽清楚我的話嗎?妳是我的奴隸,也就是我的財產,我喜歡對妳怎樣就怎樣,脫一下衣服有什麼好生氣的?」要不是她昏睡著,他還會更進一步,做脫完衣服接著要做的事。
這在他們大食國是天經地義的事,他一點都沒覺得有啥不妥,反而對她氣成這樣覺得有趣極了。
什麼?喜歡對她怎樣就怎樣?這個番族男人在說什麼鬼話?
「你……你……你……」明月氣得說不出話來。
洛特卻不以為意地再度擁緊她。「對了,小東西,我還不知道妳叫什麼名字?」
其實叫她小東西,還真是名副其實,她長得嬌小玲瓏,站起來,只怕不到他的胸口處。
「我才不告訴你!你……你放開我!」此時,明月敏銳地感覺到他們倆的肌膚正緊緊相貼著,因而羞得全身泛紅。
「先把妳的名字告訴我!」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明月咬一咬牙,才從牙縫裡一字一字地迸出來。「我叫明月。」
「明月……是天上的月亮,對不對?嗯,妳的名字很好聽!」
「我已經把名字告訴你了,請你放開我!」明月冷聲說。
「我只是要妳把名字告訴我,可沒允諾過,妳說完後,我就放開妳。」洛特笑著逗她。
「你!」明月再度被氣得渾身發抖。
「小月兒,妳好美!」洛特粗糙的指頭輕拂過她的嫩頰,順著她美好的唇線輕劃著。
「你不要動手動腳的!」明月拍開他的手,卻被他反手制住雙手。
「小野貓,不要再放肆了!」洛特低聲說,不過神色之間並沒有任何不悅,只是緩緩湊近她,輕輕地覆上她玫瑰花瓣般的櫻唇。
明月先是瞪大眼,隨即開口想抗議,誰知卻讓他靈活的舌頭趁機侵入她的小嘴裡。
洛特原只打算先淺嘗一下她的滋味,但她芳腔內獨特的芬香,卻讓他不由自主地加深了這個吻,他挑起她柔軟的香舌,一下纏緊一下放鬆,肆意地戲逗她,最後才含進嘴裡,盡情地吸吮……
未經人事的明月,哪裡抵擋得住他高超的調情技巧,她只覺得他好像在她的嘴裡翻攪起一陣熱浪,讓她腦袋止不住一陣陣暈眩,更讓她想要反抗的意念隨之漸趨薄弱……
直到胸口處傳來一陣脹痛,她才驀地驚醒過來;隨即發現他的「狼爪」正搓捏著她的胸部,而可恥的是,她發覺自己的胸部竟然硬挺、腫脹了起來,乳尖也繃得緊緊的……
天啊!她怎麼可以這麼無恥!竟任一個男人如此輕薄她呢?
想到這,她抗拒地轉動著腦袋,想要避開他挑情的唇舌,但他卻硬是纏繞著不放,她只好狠狠地咬他一口。
洛特吃痛,放開她。「女人!妳在搞什麼鬼?」他抹著嘴角的血漬,惱怒地瞪著她。
這個小妮子的滋味竟然會這麼甜,僅僅只是一個吻,就讓他無法自制了,可他沒想到就在他的慾望全然被挑起的時候,她竟狠咬了他一口。
「是你……輕薄我……」明月不認輸地與他對瞪。「就算我是你的奴婢,你也不能隨意……對我這樣子啊!」
「女人!妳還搞不清楚狀況,妳是我的奴隸,我喜歡什麼時候要妳就什麼時候要妳,高興怎樣輕薄妳就怎樣輕薄妳,而妳必須乖乖地配合我,難道妳連這個都不懂嗎?」洛特沉下臉冷聲說道。
「你!你這個野蠻人!我不要做你的奴婢!」明月氣得怒吼。
「野蠻人?妳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說我?」洛特也被挑起了怒火。
也難怪他生氣,自出生以來,身邊的人見了他,哪一個不是恭恭敬敬的,誰敢違逆他?而這個小小的奴隸竟然敢當面稱呼他是野蠻人。
原先,他見她有趣,又想著她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想必有許多不適應之處,所以才沒與她計較,沒想到,她倒越來越放肆了。
見他澄藍的眼眸轉為深藍色,好像正蘊釀著一場風暴的天空般,明月縱使有再大的膽子,也不由得感到有點害怕。
「我……」她畏懼地吞了口口水,正好此時,她的肚子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響聲,她立時窘紅了俏顏。
洛特見她窘赧的模樣,臉色稍漸和緩,終於忍俊不住,笑了出來。「原來小貓咪肚子餓了,所以才撒潑!」話畢,他便下床去。
明月見他光著身子就這樣大剌剌地跳下床,嚇得連忙閉上雙眼,背過身去。
「來,穿上衣服!我叫人傳早膳來。」他把衣服丟給她,就逕自出門去了。
明月拿起那件衣服,就聞到一陣刺鼻的香味,顯然之前是屬於某個女人的,但與她之前所穿的那套暴露的衣服相比,她寧願選擇這件黑色直筒式,而且能把全身都遮得密不透風的衣服。
※※※※
不一會兒,洛特便返回房中,隨後就有店小二把飯菜端進來。
「小月兒,出來吃飯了。」洛特朝著內室喊道。
明月掀開珠簾走出來,見妮妮的衣服套在她身上不只寬鬆,並且還拖地,洛特忍不住又笑了。
「下午我出去的時候,再幫妳添置一些衣服。」
「謝謝!」明月訥訥地說,仰起頭望向他,不意卻對上他湛藍的眼眸,她的心無來由地一悸,迅速地鼓動起來。
其實他是個很英俊的男人,五官如刀鑄般的完美,嘴唇厚薄適中,形狀很是性感,鼻子又直又挺,最迷人的是那雙眼睛,就好似碧海般的澄藍清澈。
「來,快點吃吧!」
「呃……好!」她不自在地走過去,低著頭吃了起來,好半眉,心跳總算恢復正常。
「妳怎麼只吃饅頭?來,夾些羊肉,這裡的涮羊肉味道不錯!」見她睜大眼呆傻傻地,洛特索性拿過她手中的饅頭,塞了幾大片羊肉和一些菜進去,才遞回給她。
「呃……謝謝!」明月愣愣地說。
這番邦男人還真奇怪!口口聲聲說他是主,她為奴,這會怎麼反倒伺候起她來了?
她雖然不曾做過僕人,但起碼也知道,主僕是不能同桌吃飯的,更遑論是主人替下人挾菜了。
洛特此時也發覺了自己的異樣——
在大食國,一向階級分明,他從不曾與奴隸一同用膳過,更何況還親自替奴隸挾菜……
然而,剛才的一切,又好像很自然似的。
而且,跟她一起用膳還蠻有趣的,看著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啃咬著饅頭,細細咀嚼之後才吞下去,他幾口就能解決的饅頭,她卻吃了好半晌才吃完,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咬著自己手中的饅頭。
「我吃飽了!」好久沒有吃得這麼飽了,明月心滿意足地拍拍肚皮。她還不曾吃過這麼軟、這麼白的饅頭,以及這麼美味、肉質細嫩的羊肉。
「這樣怎麼夠?」洛特不滿意地蹙起俊眉,隨即又拿起一個饅頭,挾了羊肉和菜後,不由分說地就塞進她手裡。「再多吃一個!」
「可是……我很飽了耶!」她已經吃了兩個大饅頭,和好多羊肉了。
「再吃一個!快點!乖!」
在他半命令半誘哄的逼迫下,明月只好盡力再撐,好不容易才把這個大饅頭解決掉,這會兒已飽得連動都不想動了,只靜靜坐在一旁看著他,把桌面上的饅頭和其他的菜通通掃進肚子裡去。
天啊!這麼會吃!明月忍不住佩服起他來了。
「你們大食國的人都這麼會吃,所以才叫做大食國嗎?」見他放下筷子,她止不住好奇地問。
聞言,洛特直笑得前仰後翻。
「我……說錯話了嗎?」見他笑成這樣,明月頓時羞紅了臉。
「不!」這小妮子純真得好可愛!洛特心情大佳地睇著她嫣紅的俏頰。「我今天早上的胃口特別好!」幾乎是他平日食量的兩倍了,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喔,原來是這樣!」
「妳呀,要開始學著多吃一點,養壯身子,要不然怎麼捱得過這段路程呢?」說到這,洛特不覺皺眉。從敦煌回到大食的路途,除了道路崎嶇外,還得不時應付突發的天氣狀況,瞧她如此瘦弱,只怕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捱不捱得過這趟艱苦的旅程,實在是一大問題。
「路程?」
「對啊!後天我們就要啟程回大食了!」
「回大食?」不會是連她也要跟著他一起去大食國吧?明月頓時僵住。
「嗯,所以才叫妳把自己的身子養壯一點。對妳們女孩子來說,這一路會很辛苦的。」
這麼說來,她必須跟著他去那個遙遠的國度了,可她對那兒一無所知,人生地不熟,到時……
明月的一顆心頓時慌了。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人聲,只聽洛特應了一句,明月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不過,想也知道他們講的是大食國的語言。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妳乖乖在房裡等我,不要走出房門,知道嗎?」洛特吩咐道,卻見她毫無反應,於是抬起她的下巴再次說道:「不要出去,知道嗎?」
不!她非但要出去,而且還要逃走——她不要去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見她一臉心虛地別開頭,沒回答他,洛特的俊臉頓時沉了下來。
「不要自討苦吃!」他沉聲道,隨即就出門了。
明月靜等了許久,才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打開門,隨即僵住——
離門的三步之遠,正站著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看他那副專注地盯著門看的樣子,很明顯是在監視她。
「請妳回房內去!」男人用濃濃的異國腔調道。
「我……我要去買點東西!」明月硬是擠出一抹微笑,帶著一絲的期望說道。
「王子殿下吩咐過,妳不得走出房門半步!」
「王子?!」明月登時傻了眼。
「是啊!他是我們大食國的王子,也是蘇丹第一順位的繼承人!難道妳不知道妳的主人是誰嗎?」
「呃……這……我當然知道!」明月乾笑兩聲。「我現在就是要去找王子!」
「請妳進去!」說著,那人還上前來堵住她的去路。
這下,明月再也笑不出來了,臭著臉把門重重關上。
什麼王子?根本就是個臭野蠻人!他當時分明就看出了她想逃,卻什麼都不說……
哼!居然叫人來看牢她,把她軟禁起來,當她是犯人不成?
而且,他稍早還說什麼他是主人,所以想要對她怎樣就怎樣……並且還輕薄了她……
不行,她非得逃出他的魔掌不可!要不然,她的清白一定會斷送在他的手中。
只是……該怎麼逃呢?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0-8-31 02:35:05
第三章
洛特直到很晚才回房,踏進門口,他習慣性地等下人來替他脫掉鞋子,但等了一會兒,還沒半點聲響,他這才記起自己新買的這個奴隸,根本就不懂得如何伺候人,於是自己脫了鞋子,直趨內室。
進了內室後,卻見他的奴隸正躺在地上,背對著他。
他心知肚明她在裝睡,卻不拆穿她,而且,他也知道了她今天早上要逃走的事,雖然這令他很不悅,但他還是不忍心讓她躺在又冷又硬的地上過夜,於是走過去把她給抱上床。
感覺到身邊的床墊下陷,明月頓時又僵直了身子,生怕他會侵犯她,就在她猶豫著是否要繼續裝睡,還是要立即跳下床時,卻見他吹熄了床頭的蠟燭,沒一會兒,便傳來他平穩的呼吸聲。
見他睡著了,她才緩緩放鬆自己,過了許久才漸漸睡去。
隔天,洛特一早就出門辦事去了,明月直等到他出去後才起床。
明天就要出發了,她該怎麼辦呢?
她急得在房間裡團團轉,卻怎麼也想不出一個好方法來。
午後,洛特回到房裡,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我聽說妳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飯,妳是不是想餓死自己?」他是剛才碰巧看見從房裡端出去的食物全部原封不動,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她已經三餐沒有進食了。
「我沒胃口!」
「沒胃口也得吃!」
「我不要吃!我要出去!」
洛特深吸口氣,捺住性子道:「不要耍孩子脾氣!過來把這些東西吃下去!」
「我要走!你沒權利把我關在這裡!」
「我是妳的主人,我有絕對的權利!妳最好早點認清這個事實!我不許妳把自己餓死!現在,過來把這些東西吃下去!」
「又不是我自願把自己賣掉的,所以我不承認你是我的主人!」明月叫道。
「無論怎樣,事實上妳已經是我的奴隸了!」洛特氣得臉都變了,不過仍盡力壓抑著怒氣。
「不要考驗我的脾氣!過來!別要我說第四次!」
他陰沉的臉色,讓明月著實有點害怕,但她仍壯著膽子挑釁地喊道:「我永遠不會把你當成主人!我就是不要聽你的,怎樣?」最好氣得他立刻把她趕出去!她打著如意算盤。
「妳太放肆了!」洛特兩個箭步踏向前,就把她拎了起來。
「你!你放開我!」明月又踢又打的大叫,只可惜她已三頓沒進食了,是以,只踢打了幾下,自己反而感到一陣昏眩、虛軟無力。
洛特把她放到桌前,強硬地說:「把這些通通吃下去!」眼見明天就要啟程了,她還耍性子不肯吃東西,這樣下去,只怕不消幾天,身體就會不堪負荷。
「不吃就是不吃!難不成你還能強迫我吃?」明月不怕死地冷笑。
「妳當真以為我沒辦法治妳?」洛特被她激得額上青筋暴突,雙拳緊握。
他並非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對付她,只要他把她丟給專門訓練奴隸的頭頭,不出幾天,包準她乖得像隻小綿羊,不敢再違逆他。
但是,他也知道,像她這麼叛逆,一旦落到那些奴隸頭頭的手中,一定天天都有一頓好打等著她。
一想到她會被打,甚或只是被罵,他就狠不下心把她送去那裡。
明月別開頭,不理睬他。
「很好!我倒要看看,我馴不馴服得了妳這隻小野貓!」
說著,洛特拿起桌上的羊奶,仰頭喝了一大口,隨即覆上她的櫻唇。
明月完全沒料到他會如此,本能地驚叫,卻被他趁機把口中的羊奶哺餵進她的嘴裡,繼而將舌探進,像上次那樣,吸吮她的舌尖。
洛特原來沒打算要吻她,但一觸及她溫香的唇舌,他的舌頭就彷彿有自己的意志般,不由自主地纏上了她柔軟的小舌,而一嘗到她甜美的蜜津,更是令他欲罷不能:
明月只覺頭腦越來越昏沉,雙手也使不上半點力氣,只能任由他熾熱的唇舌在自己的小嘴裡肆虐著……
就在她認為自己會窒息而死之時,他終於放開了她,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吸氣。
望著她可愛的模樣,洛特又忍不住地想要吻她,他深吸口氣,勉力壓下體內蠢蠢欲動的慾火,退後一步。
「現在,妳是要自己吃,還是要我一口一口餵妳吃?」他啞著聲問。
明月反射性地伸手拿起筷子,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個不停,幾乎連筷子都拿不穩。
一定是好久沒吃東西的關係,所以她才會渾身發軟,所以她剛才才沒有奮力反抗……
可惡的野蠻人!竟然趁她餓得頭昏眼花的時候偷襲她,又用這種可恥的方法逼迫她吃東西。
她邊吃邊怨嘆自己的歹命,竟然落入這麼可恨的野蠻人手中,可在他的監視下,卻不敢停箸。
看著她那委屈的神情,洛特不由得又對她升起了一股憐惜之情,但他硬是狠下心腸,不為所動。
畢竟,明天就要啟程了,這一路上,除了道路險阻外,還有許多不可預測的突發狀況,身為領隊的他必須兼顧許多事,且必須保持冷靜的頭腦,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若她再時時給他添麻煩,激得他心緒不寧的話,到時候可能就真的會出大亂子了。
是她該認清她是屬於他的事實,也是她該學學規矩的時候了!
這樣想著,他不再心軟,一待她把桌面上的飯菜吃完後,就冷聲下令道:「現在,伺候我洗澡!」
「我才不……」聞言,明月猛地抬起頭回道。可見他怒目一瞪,她的尾音登時自動消失。
但沒說完,不代表她願意。此刻她正死抓著桌子,硬是不肯起身,擺明了不合作的態度。
本來就是嘛!她可是個姑娘家耶!他居然要她伺候他一個大男人洗澡,簡直就是未開化的野蠻人才想得出來的事,難怪人家都說番邦的人是化外之民。
「是不是又要我吻妳,妳才肯乖乖聽話?」洛特微瞇起眼。
他的嗓音低沉而危險,明月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隨著他走到大澡盆旁。
※※※※
「先幫我脫掉衣服!」見她杵著不動,洛特不得不出聲提示道。
明月咬咬牙,強忍著怒氣,踮高腳,一顆顆解開他白袍上的鈕釦。
「還有褲子,連內褲一起脫!」
可惡的野蠻人!竟然能臉不紅氣不喘的對著她一個大姑娘說這種話!
「快點!別蘑菇!」
明月恨不得踹他一腳,卻只能忍著氣繞到他身後,閉上眼猛力一拉,把他的褲子拉下來。
洛特轉頭瞥看她緊閉的雙眼,和那氣鼓鼓的桃腮,一瞬間,差點忍俊不住。
聽到水聲,明月知道他已自行進入澡盆裡,卻仍不敢把眼睛張開。
哼!他不知廉恥,她可還怕會長針眼呢!
「現在,幫我擦背!」
難道你殘廢了嗎?明月差點就脫口而出,但懼於他下流的威脅,只好把眼睛微微打開一線細縫,繞到他的背後,接過他遞給她的毛巾,使盡了吃奶的氣力,狠命地刷擦著他的背。
最好能把他的背擦脫一層皮,看他往後還敢不敢叫她幫他洗澡!她恨恨地想著。
如果告訴這個小妮子,她如此「賣力」的刷擦令他好生過癮,只怕她會氣得七竅生煙!洛特止不住咧開大大的笑容,好半晌才道——
「嗯,背部可以了!幫我擦胸!」
明月氣得直想把他的頭壓進水裡,卻只能憋住一肚子氣繞到前面,繼續閉著雙眼,恨恨地擦著他的胸。
睇著她怒沖沖的俏模樣,洛特好不容易才忍下開懷大笑的衝動。
「現在,幫我洗下身吧!」他故意以邪惡的聲音說道。
聞言,明月猛地張開雙眼,卻發現正好對上他寬闊的胸膛,連忙仰起頭,死瞪著他,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我寧願死也不會替你洗……」下面的話讓她難以啟齒,只一逕怒瞪著他,反正她是豁出去了。
洛特露齒一笑,伸手輕捏了捏她仰得高高的下巴。
「死?有那麼嚴重嗎?」真是個火爆小娘子!「到目前為止,妳表現得還不錯。算了,妳去幫我拿替換的衣服來吧!」
沒想到他會如此輕易地就放過自己,倒教明月錯愕了一下,隨後才忙站起身,一溜煙跑開,卻差點被過長的袍子給絆倒。
見她逃得那麼快,洛特溢出愉悅的笑聲。
※※※※
到了傍晚用膳時,洛特再度回房,明月也沒再鬧彆扭,陪著他一起用膳。
「這樣才乖!往後都要像這樣,每頓吃得飽飽的,才有力氣趕路!」見她如此合作,洛特很是滿意。
明月低頭不語,其實她已經想通了,既然現在逃不了,倒不如養精蓄銳,等明天上路後,再想辦法逃跑。
所以她還是先合作點,讓他對她失去戒心,到時在路上,一定有機會可以逃掉的。
「我幫妳買的衣服送來了,妳過來看看!」洛特帶她來到先前讓人送進來的一個箱子旁。
「好漂亮喔!」他一打開箱子,明月就忍不住驚嘆出聲。
只見裡頭裝滿了各種顏色的衣裳,而且都是用上等的絲綢質料所做成。明月在家鄉時就是靠織絲維生的,是以一摸就知道這些衣服必定很昂貴。
「都是給我的?」她難以置信地問。像這種衣服,一套的價錢就不得了了,更何況是整箱。
「當然了!」
他清楚知道奴隸本不該穿得如此好,也不該穿得如此花俏,但是,當一腳踏進全敦煌最著名的「雲羅坊」時,他就忍不住挑選了最上等、最漂亮的絲網,並要店家連夜替他趕工縫製。
「喜歡嗎?」
「呃……喜歡!謝謝你!」
他這筆錢只怕花得太冤枉了!想到自己欲逃離的念頭,明月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罪惡感,遂不自在地垂下頭。
「往後回到大食國,我再讓人替妳做些大食國的衣裳。」他很想看看,她穿上大食國女子的衣裳時,又會展現出怎樣的一種風情。
聽他這樣說,明月不由得更心虛了,於是隨手翻弄著箱子裡的東西。突然,有幾條長方形的絲巾引起她的注意。
「這是什麼?」
「這是覆面頭巾!我們大食國的女人出門時,都要戴上覆面頭巾,把頭髮和臉遮住。」說著,洛特幫她戴上頭巾。
「很奇怪耶!」明月睜大了唯一沒被遮住的眼睛。
「習慣了就好!這是我們的習俗。妳要記住,在大食國,絕不能在公眾場合脫下面巾,知道嗎?」
「嗯,知道了!」反正她也不會去大食國,明月隨意地點點頭。
「裡面應該還有幾件睡衣,妳快換了,早點上床歇息,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她身上的袍子已經穿了兩天,那陣香味似乎越來越刺鼻,明月也好想換掉,於是依言翻到箱底,果然見到了好幾件絲質睡衣,另外還有好些繡工精緻的肚兜和褻褲。
天啊!他竟然連這種貼身的衣物都幫她買!她立時羞紅了臉,快速地拿了衣物,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便匆匆地跑到屏風後面。
見她羞成這樣,洛特笑了,自行解開了自己的白袍。
明月從屏風出來時,見他光裸著上身,隨即又不自在地別開頭去。
「呃……我幫你拿睡衣。」
「不用了!我不穿睡衣睡覺的!」事實上,他一向習慣裸睡,不過為了不想讓她不自在,他這兩天才會穿著褲子睡覺。
「快點上床吧!」
「呃……我還是睡地上好了。」
「別傻氣了!睡在地上,除了不舒服外,還很容易著涼的。」
沙漠天氣的特色,就是日夜溫差大,白天熱得讓人昏沉沉的,晚間卻可以冷得讓人打顫。
「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覺,明天才有精神趕路!」
洛特逕自把她拉上床,明月為了貫徹「合作」的態度,只好順從地躺下。
或許是因為昨晚睡得不好,她頭一沾枕沒多久,就沉沉地睡去……
※※※※
隔天醒來時,明月發覺自己竟躺在他的懷裡,而他的一隻大手還擱在她的胸部上。
她嚇了一跳,推開他的手,沒想到卻吵醒了他。
洛特盯著她紅暈滿佈的俏顏,忍不住抬起她的下顎,深深吻住她,同時一雙大手也在她的嬌軀上游移梭巡著……
一如往常,他一吻她,她的腦袋便逐漸空白,想反抗的意志也漸漸薄弱。
洛特扯開她的睡衣,大手從腰間探進她高聳的酥胸,肆意地揉搓著,腳則緩緩摩挲著她的小腿。
明月只覺自己的胸部在他的揉搓下,不斷地腫脹、硬挺起來,而自他身上傳來的熾熱體溫也燙熱了她的。
洛特鬆開她的小嘴,卻馬上轉而含住她小巧的耳墜,感覺到她驀地一抖,他漾出一抹邪氣的笑容,細細地啜吮她敏感的小耳墜好半晌,才伸舌探進她的耳窩裡,順勢舔了一圈。
「噢……不……」明月微弱地抗議著,卻無法制止自己的身子升起一陣又一陣的酥麻感。
「真是個敏感的小東西!」洛特啞聲低喃。
他順手把她的肚兜往上一推,隨即滑低身子,把她已然繃緊的花蕊納進嘴理,較咬細囓,左手挑情地揉捏著她另一邊的軟乳,右手則探進她的褻褲裡,覆上她處子的私密之地,肆情地搓揉捏捻……
「嗯……不要……」明月止不住地嬌吟出聲,全身的火熱嚇壞了她,令她扭動著身子想要避開他挑情的動作。
然而,她的扭動卻更激起了洛特熾盛的慾火,他的動作也愈加的狂野,驀地將一根長指推進她柔滑如絲的甬道裡……
「噢……」從未被人探訪過的幽處突遭異物侵入,明月不適地喊了聲。
洛特粗喘著氣,騰出一手箱住她的纖腰,在她體內的手指則快速地轉動著前進、沒入,深入地探著她處子的幽地……
「不……不要……」天啊!她渾身好像著火了。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洛特甩甩頭,懊惱地打住。
明月驀地清醒過來,這才發覺,自己的整個乳房全暴露在外,下身的褲子則被他褪到了膝蓋處,她還微張著腿,而他的手指竟停留在她的……
天啊!她真是可恥!竟然任一個男人如此褻玩自己的身子!
低喊一聲,她反射性地推開他,然而,一股陌生的空虛感卻隨即自體內深處升起……
洛特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壓住自己體內高漲的慾火。
他轉頭看向正手忙腳亂地拉扯著衣服的明月,見她羞得連身子都紅了,一副無地自容的模樣,止不住揚起一抹邪氣的微笑。
「小月兒,這有什麼好害臊的?」
這個小妮子是對他施了什麼魔法不成?剛才的整個過程中,他完全忘了身在何處,也忘了今天要出發的事,全心全意都只專注在她的身上,而他的慾火也從未被任何女人如此迅速地挑起過。
輕薄了她,還要她別害臊!哼!像他這種未開化的人當然不懂得羞恥為何物!明月在心中暗罵著。
「妳梳洗一下,用過早膳就要啟程了。」洛特捏捏她嫣霞未退的嫩頰。
明月慌忙地下床。
※※※※
就如同先前他所說的,旅途非常的艱苦。
由於之前從江南被押解到塞外的路程,明月都是徒步而行,如今坐在馬車上,雖是輕鬆了不少,但是因為這條道路實在太崎嶇,一路顛簸下來,只覺腰痠背痛、疲累不堪。
到了傍晚時分,洛特下令就地紮營。
一進了營帳,明月累得旋即爬上柔軟的毛毯上,打算睡它個天昏地暗。
「小月兒,累壞了,是不是?」洛特憐惜地抱起她。「吃了東西再睡!」
「我不要吃了,我要睡!」
「不吃東西怎麼行?來,乖!」見她的紅唇噘得老高,洛特輕啄了她一下。
明月根本就沒力氣再計較他輕薄的行為,更遑論掙脫他有力的搜抱,只能任由他把她抱到小矮榻前。
見她累成這樣,洛特索性抱著她,餵她吃東西,直到餵飽她,才把她抱回毛毯上。
「睡吧!我出去巡視一下。」他細心地幫她蓋好被子,這才出去。
幾天後,明月總算比較適應了顛簸的路況,到了紮營休息的時候,也不會累得動彈不得了。
這天,明月照例坐在馬車裡,洛特突然揭開布簾,探頭進來問道。
「小月兒,要不要出來透透氣?」
「透氣?」難道下馬車走路嗎?明月不解地看著他。
「來,戴上頭巾!」
明月依言戴上頭巾,揭開布簾後,就被他一把抱下馬車,隨即又被他抱上一旁的白色駿馬上。
明月嚇了一跳,差點跌下馬去,幸好洛特隨即就上了馬,環住她的纖腰,穩住她。
「坐穩!」說著,洛特就策馬前進。
明月先是怕得不敢動彈,漸漸地覺得這種感覺實在不錯,輕風迎面而來,令人精神為之一振,而且還能看看四周的風景,不似在馬車裡,又悶又熱。
唯一令她不自在的就是,大夥人直盯著他們看,幸好她有面巾可以蒙住自己的臉。
「這匹馬好神駿耶!」她輕輕撫著馬背。
「嗯!牠叫馭風,是天馬的品種!」洛特解說道。「馭風可以跑得很快,妳想不想試試看?」他剛才怕她害怕,所以不敢騎太快。
「好啊!」
洛特輕揚馬鞭,馭風立即飛奔起來,沒一會便把大隊人馬拋在身後。
「好好玩!好刺激!」明月興奮地叫道。
洛特側臉看著她孩子氣的神情,寵溺地一笑,又放任馭風盡情奔馳了好半晌才慢慢減速。
「喜歡騎馬的感覺嗎?」
「喜歡!好喜歡!」
「那我教妳騎馬,過幾天到了酒泉補給時,我再替妳找匹牝馬,往後一路上,妳就可以騎馬跟著我,太陽熾烈時再回到馬車上。」
「謝謝你!」
說實話,她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面他實在是個很好的主人,這幾天,她非但沒有伺候他任何事,反倒都是他在照顧她,而每當這種時候,她總會覺得有點內疚。
但是,她也不可能因此打消逃走的念頭,畢竟,要她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實在太可怕了。
等學會如何騎馬後,她逃走的機率也更大了,到時候不用再面對他,她也就不會再有這種虧欠他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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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20-8-31 02:35:25
第四章
不到傍晚時分,大隊人馬在酒泉城郊紮營。
「小月兒,我現在要去和大夥兒商討一下明天要補給的東西,妳如果不餓,就等我回來,陪我一起用膳。」
自行洗完澡後,洛特邊套上衣裳,邊向背對著他的明月吩咐道。
「喔。」明月紅著臉答道。
見她一逕背對著自己,洛特搖搖頭,笑著走到她面前。
「明天我會順道替妳挑匹馬,想不想陪我一起去?」
「呃……好,好啊!」這男人真是的!釦子還沒扣好,就走到她跟前晃,難不成在炫耀他的胸肌強健?明月心裡直犯嘀咕,卻不由自主地心跳臉紅。
這小妮子還是這麼害羞!凝睇著她緋紅的桃腮,洛特心動地抬起她的下顎,輕輕覆上她嬌艷欲滴的唇瓣。輾轉熱吻了好一會兒,才深吸口氣退開身子,轉身快速走出帳外。
這男人每天都要吃她的豆腐!不僅時時偷親她,這幾天看她沒那麼累,每到晚上,又會像那天早上那樣,把她全身摸光光……明月忍不住噘起小嘴。
可是,她卻好像越來越不討厭他吃她的豆腐了,甚至還有點喜歡那種感覺……
真是的!她在想什麼?
為免自己再胡思亂想,她連忙擦拭了一下身子,隨後就拿著自己和他的髒衣服到外面的河邊去洗。
「原來是妳!」
當明月把衣服放進水裡時,突聞旁邊一個也正在洗衣的女子驚呼道,她忍不住轉頭看向她。
雖然彼此都蒙著面巾,但在如此近的距離下,聽聞那熟悉的嗓音,明月很快便認出是春嬌,旁邊還有春媚。
「春嬌、春媚,是妳們?」雖然之前她們兩姊妹對她很不友善,但明月沒想到商隊中還有同種族的人,頓時不由得喜出望外。「妳們也被那些喪盡天良的官差賣給大食人做奴隸嗎?」
「哼!妳還真有辦法啊!去到哪裡都懂得勾引男人!」春嬌不回答反而鄙夷地說。
她們在隊中接觸了許多人,所以知道那個每天伴著王子騎馬的女子,原本也是與她們同時被買來的奴隸,因此她們早就嫉妒在心!
同為奴隸,她們這些人都穿得破破爛爛的,可那女子卻每天穿得漂漂亮亮,除了伺候王子外,啥事都不用做。不像她們,白天做得累了個半死後,晚上還要伺候不同的男人,更不時要被奴隸頭頭打罵,真是太不公平了。
如今竟然讓她們知道,那女子原來就是明月,心裡當然更加的不能平衡。
明月沒想到自己的善意非但沒得到回應,還被對方如此羞辱,頓時氣極。
「妳亂說什麼?妳不要含血噴人!」
「我姊有說錯嗎?幾天前,妳才跟那個王七曖昧不清的,如今,這麼快又搭上了王子殿下!妳這女人還真不知恥!」艱苦的日子令春媚的性子愈加的刻薄。
「就是嘛!簡直是個淫婦!」
面對如此惡毒的攻擊,明月當場氣得說不出話來,捏緊拳頭就想衝過去。
就在此時,有人喝道──
「春嬌、春媚,妳們不快點洗好衣服,竟然在這耍嘴皮子?皮養了是不是?
奴隸頭頭揮起鞭子,馬上賞了她們一人一鞭。
「要是晚飯前沒把這堆衣服洗乾淨,妳們今晚就等著餓肚子!」
面對殘暴的奴隸頭頭,春嬌姊妹倆連痛都不敢吭一聲,趕緊彎下腰繼續清洗腳下堆成小山般的衣服。
「妳去前面點洗吧!」相較之下,奴隸頭頭對明月就和氣許多了。
照理說,以明月的身分,自然也該歸他管轄,但她備受王子寵愛,是以他不敢對她輕舉妄動。
明月見春嬌兩姊妹已經挨打了,也就不再計較,拿起自己的衣服到別處洗。
※※※※
「小月兒,什麼事不開心了?怎麼一整個晚上都皺著眉頭?」
自從回營帳後,就見她悶悶不樂,是以用完膳,洛特就忍不住關切地問道。
「沒事!」明月搖搖頭。
見她那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洛特怎麼也不相信她沒事。
「是不是……在想家人?」
「不是!我沒家人!」明月落寞地又搖搖頭。
一瞬間,她不禁感嘆起自己的身世,沒了親人,她原本還平平靜靜地過活,可一場無妄之災波及,使得她不但流放到塞外,如今還落了個為奴的下場,想到自己往後是生是死都沒人會在意,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孤女,洛特的心登時一揪。
「小東西,別難過!」他憐惜地擁住她,柔聲安慰著。
「妳是不是被人口販子給拐來這裡賣掉的?」想起她那天一直昏睡不醒,他知道她應該是被人下了迷藥。
然而,縱使他有多心憐她的身世,也看得出她不願意做他的奴隸,但是,他說什麼也不願意放她走的。
他的溫柔暖和了明月的心,自從姑婆過世後,好久都沒人如此關心過她了,她忍不住娓娓向他道出自己的身世。
「漢人的皇帝真壞!還有那些衙差也是!」
聽完她的故事後,洛特忍不住氣憤地罵道,隨即卻想起,要不是那些人的壞,他根本不可能遇見她,再者,如果他那晚沒回頭的話,她如今已不知落到什麼人的手中了。
或許,冥冥之中早就註定了他們的緣分,也註定了她屬於他。
她是他的!
這樣想著,他的心登時踏實了。
「小月兒,往後有我照顧妳,妳就把我當成妳的親人。」他愛憐地摟緊她。「我會照顧妳一輩子,妳不會孤單的!」
明月驚訝地抬起頭,卻對上他溫暖的眼眸,她的心不由得一悸。
「謝謝你!你真好!」她感動地說。
即使有一天會離開他,她也會永遠記得他對她的好。
洛特微微一笑,然後緩緩湊近她,印上她柔軟的櫻唇,溫柔地來回摩挲著,就像在為他的承諾封緘一般。
他的吻溫柔而纏綿,明月無法抵擋他溫存的挑情,只能閉上眼,沉醉在他所挑起的快感中。
洛特解開她的衣裳,順著她優美的頸線,印下綿密細碎的吻,來到她堅挺的豐胸上,沿著外圍舔舐,最後含住她嫣紅的乳尖狂肆地啜吮,而大手也往下探入她的腿間,揉搓那兩片細嫩的小花瓣……
「嗯……」
聽她發出銷魂的吟哦聲,洛特的氣息更加狂亂了,他放開她泛濕的小花瓣,轉而揉捻起頂上的小珍珠,又不時拉扯,狂肆地狎玩著她迷人的幽密處……
「噢……嗯……」
明月彷若墜身火海,不由自主地拱起嬌軀湊近他。
「小東西,妳越來越敏感了!」洛特啞聲低喃,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滿足,倏地將長指推進她濕潤的小花穴裡。
強制的壓抑令他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但他仍盡力克制自己。
明月只覺身子似乎飄了起來,她緊緊抓住他的臂膀,但隨著他手指的抽送,她的身子似乎越飄越高,暈眩的感覺也越來越嚴重……
「嗯……」她只能微張著小嘴努力地呼吸。
凝視著她迷人的模樣,閃爍在洛特眼眸中的慾火也越來越盛,他驀地加速手指的抽送,狂野地進出她幽窄的花穴……
「噢……」
明月渾身驀地掠過一陣抽搐,雪白的肌膚泛起紅暈,身體的深處湧出一股灼燙的潮水。
洛特抽開沾滿她蜜液的大手,再也忍不住地將自己腫痛的碩硬置於她迷人的幽穴口,上下摩挲著……
「不……不要……」明月猛地睜開水眸,女性的本能讓她直覺地害怕著即將要發生的事。
洛特身子一僵,痛苦地猛抽著氣。
他原本也沒打算現在就要她,是以才不敢脫下自己的褲子,只是想借著摩擦,讓自己脹痛的男性得到些許的慰藉。然而,見她如此害怕,他不忍心嚇壞了她,只好硬生生地克制住自己。
「沒事了,妳睡吧。」他退開身子,嘎柔著聲說。
真是個磨人的小女巫!見她嬌羞地背過身去,他暗嘆了一聲。
雖然他知道她的身體抵擋不了他的誘惑,但他也看得出她的心還沒準備好,而他不願在這種情況下要了她。
他要她在心甘情願的情況下把自己交給他!
如今,他只希望那一天能早日到來,要不然再這樣子下去,他可不敢保證自己的君子風度還能維持多久。
※※※※
隔天一早,他們便出發去市集。
洛特叫波里帶其他的人去買補給品,自己則帶著明月先去茶樓吃了早點,然後才帶她去挑馬。
到了馬販那邊,明月一眼便相中一匹白色的小牝馬。
「這匹馬好漂亮喔!」
洛特拍了拍那匹小馬,又仔細打量了下,才點點頭道:「嗯,挺溫馴的!那就買這匹吧!」
「謝謝你!」明月興奮地搖了搖他的手。
洛特微微一笑。「妳可以為牠取個名字!」
明月水靈靈的眼瞳轉了轉,欣喜地說道:「他渾身白得像雪,就叫雪兒,好不好?」
「牠是妳的,妳喜歡叫牠什麼就叫牠什麼。」洛特寵溺地笑笑。
明月高興得俏臉發光,跑過去抱著雪兒,還把臉貼上牠的頭,而雪兒好像也通人性似的,親暱地摩挲著牠的新主人。
看她和雪兒如此親暱,洛特忍不住有點吃味,不過見她展現了前所未有的歡顏,他自己也感到很高興。
「來!我們去付帳吧!」
「你去付!我要跟雪兒彼此熟悉一下!」
洛特聞言不禁失笑。「那好吧,妳乖乖在這兒等我!」
看她胡亂的點個頭,他轉身離開。
「雪兒!雪兒!」明月逗著雪兒玩。
「明月姑娘?」
聞聲,明月抬起頭,卻錯愕地看見王七出現在她的眼前。
「王七哥,你怎麼會……」
「噓!」王七立刻示意她小聲點。「我是隔天才知道妳被阿頭他們設計了,就立即辭了差事……我在敦煌城裡打聽了好幾天,才打聽到妳被賣給了大食人做奴隸,可是那時你們已經離開敦煌了。」
他知道酒泉是他們的必經之地,於是騎馬日夜趕路來到這裡。由於商隊人數眾多,又帶了許多貨物,前進的速度不快,是以,他反而比他們早到了一天。
他們一到酒泉,他便知道了。昨天下午起,他就在他們的營地附近徘徊,不過,他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靜待機會。
今天早上看見她跟著那個大食人一起出營,雖然她蒙著面,但他認得她的眼睛,於是就遠遠地跟在他們後面,好不容易才被他等到她落單的時候。
「現在沒時間說話了,快跟我走吧!」
明月一愣。「跟你走?」
「對啊,我就是來帶妳離開的!」他不惜千里地趕來這裡,目的就是為了要救她逃出去。
「喔,離開……」明月的心頓時亂成了一團。她這才驚覺,這幾天來,她幾乎都沒有再想起這個問題了。
「快點啊!難道妳想一輩子做那些大食人的奴隸嗎?」見她杵著不動,王七焦急地催促道。
「當然不是!」明月反射性地答道。畢竟,有誰會想要當一輩子的奴隸呢?
「那就快趁他還沒出來之前……喔,他朝這裡走過來了……」王七懊惱地道。「妳放心,我會再想辦法救妳!我先走一步,妳自個兒要小心點!」說完,他就急急地離開。
他是個憨厚的老實人,而且,那三個月來的相處,已對明月衍生出一股異樣的情愫,所以一知道她被賣身為奴,就心急地要來救她。
明月回頭望過去,只見洛特正大步朝她走來,而他的臉色……很難看。
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王七和她的對話?她的臉因心虛而有點發白,手掌也冒出了汗。
「那傢伙是不是在調戲妳?」洛特鐵青著臉問。
他剛才遠遠就看見那傢伙在跟她說話,一看見他,卻馬上就跑掉,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呃……沒……沒有啦!」明月暗中吁了一口氣。
「沒有?那他跟妳說什麼?」他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
「呃……就說……他就說他也喜歡雪兒,我就告訴他,雪兒已經被我們買下了。」明月差點答不上話,幸好後來看到一旁的雪兒,靈機一動,連忙道。
「喔!」洛特疑惑地朝王七離去的方向再看了一眼。
「我看他鬼頭鬼腦的,絕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斷言道,又盯著她交代:「妳下次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說話,特別是陌生男人,知道嗎?」剛才看見她和別的男人說話,他就滿心的不舒服。
「就隨口答他一下而已嘛。」講講話也不行?這番邦男人好霸道耶!
「人心險惡,難道妳不懂嗎?下回不許這樣了,知道嗎?」
「好啦!」見他一再的堅持,明月無奈之餘,只好點頭答道。
這小妮子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真是的!不行,下回帶她出門時,他不可以再讓她落單了,洛特暗忖著。
「來,我們再去別處看看!」
他牽著她的小手,沿著街道兩旁的攤子,兩人悠閒的逛著。
「有看見喜歡的東西嗎?」他帶她來市集,就是想讓她挑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喜歡什麼,妳儘管說!」
明月搖搖頭。
「或者妳仔細想想看,妳可能需要些什麼。因為等到了大食之後,就沒這麼多中原的東西可以買了。」
「呃……暫時沒有。」明月硬是擠出一抹微笑,再度搖搖頭。
「小月兒,妳怎麼了?為什麼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呢?」見她一反剛才買雪兒時的興奮,神色顯得悶悶不樂的,洛特不禁關切地詢問。
「我……呃……我有點頭痛!」
「傻瓜!不舒服怎麼不早說呢?來,我帶妳去看大夫。」
「不!不用了!我……呃……只要睡一覺就沒事了。」明月只好趕緊阻止他。
「還是給大夫看看比較妥當。」
「我真的只要睡一覺就行了!真的!」
洛特仔細看了她半晌,才勉強道:「那好吧!我們回去!」
明月這才鬆了口氣。剛才被他看得好心虛,幸好沒被他看出她在說謊。
※※※※
「我還要出去辦事,妳好好睡一覺。」
「嗯。」
洛特俯下身來,輕吻了她一下,這才依依不捨地出門去。
明月根本毫無睡意,她睜著大眼睛,目光茫然地望著營帳的頂端,一顆心依舊亂七八糟的,理不出一個清明的思緒來。
她震驚地發現自己竟然在逃與不逃之間有了猶豫,不再像之前那樣,一心一意只想逃走。
難道說,她想要做人家一輩子的奴隸嗎?她不禁想起先前王七所說的話。
不,當然不是!她在心裡極力否認。
或許,是他待她實在太好了,才會令她有所猶豫。畢竟,已有許久沒人如此的寵她了,這讓她有了不捨之情。
然而,現實終歸是現實,他們之間存在著一個不變的事實,那就是——他是主,她是奴……
這種關係就好像皇帝和臣子一樣,所謂恩出白上,他高興時可以讓你升官發財,不高興的時候也可以一句話就讓你抄家滅族。
等到他不再眷寵她的時候,她只能一個人孤苦無依地老死在異鄉……
那太可怕了!
想到這,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罷了!還是走為上策!
就在她思前想後之際,突見春媚鬼鬼崇崇地掀開帳簾走進來。
「什麼事?」明月戒備地看著她。
「我們剛才在河邊看見王七,他說要帶我們逃走,我們和他約定了酉時一刻在河東那邊等,他還要我來告訴妳一聲。」
「他真的和妳們這樣說?」想起她們姊妹之前對她那麼不友善,明月不禁有些懷疑。
「我們是想說大家好歹都是漢人,說到底總比外族人親,而且我們姊妹也要同時逃走,我們若陷害妳,不也害了我們自己?唉,信不信由妳,我把話帶到就是了!」
「喔……謝謝妳!」見春媚語氣誠懇,明月忍不住為自己的多疑感到慚愧。
「那妳要不要去?」
明月深吸口氣,然後下定決心地點點頭。然而,她太專注於自己的決定,是以沒注意到春媚眼中一閃而過的詭異神色。
「嗯,妳沿著東邊直走,會看到一塊大石頭,我們就在那後面等。還有,那邊靠近馬廏,我們待會兒會趁著去馬廏裡幫忙的時候,想辦法把妳的馬牽過去。多匹馬,逃起來也快一些。」
「喔,好啊!」
※※※※
春媚離去後,明月坐立不安地在營帳裡數著時辰。
等到酉時,她隨手拿了幾件衣服,佯裝成要去洗衣服的樣子,然後一路小心翼翼地朝河東走去。
沒多久,果然就看見一塊大石頭,她前後左右看了看,不見人影,於是連忙閃身至石岩後,王七早已經等在那兒了。
「明月,妳來了!」王七憨厚的臉上浮出一抹欣喜。
「春嬌她們還沒到嗎?」
「是啊!還好我中午在河邊遇見她們,要不然真不知該如何跟妳聯絡。」
事實上,當時是春嬌姊妹叫住他的,否則,他還真認不出那兩個蒙著面的女人。
誰知,春嬌和春媚一見了他,就直吐苦水,說她們過得多慘,最後還央求他救她們逃出大食人的魔掌。
他本來不太願意,因為多帶一個人就多一分風險,逃脫的機會也相對的降低,更何況她們比起明月又更麻煩,因為她們還戴著腳鐐……但見她們可憐的樣子,他又狠不下心來拒絕她們。
因為她們戴著腳鐐,是以他必須先折回城裡,準備打開腳鐐的工具,要不然,只怕他們走不出酒泉城,就被人給發現了。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經過,就在他們焦急不已的時候,只見春媚牽著雪兒,鬼鬼祟祟地閃身進來。
「春媚,怎麼只有妳一個人?春嬌呢?」
「我姊……我姊她剛做錯了事,被奴隸頭頭打了個半死,現在被關在柴房裡……」春媚哽著聲道。
「嗄?怎麼會這樣?」
「春媚,妳先別哭!」
「對啊!我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春嬌弄出來。」
「沒用的!她如今只剩半條命,連走路都走不了……就算能把她救出來,也只會拖累大家……而她這樣子,我這個做妹子的怎麼忍心放下她呢?你們自個兒逃吧,別理我們了!」
「這怎麼可以?要走大家一起走!」明月不贊同地道。
「不!逃得了一個算一個!等我姊好了以後,我們自己會再想辦法逃的!不要再拖下去了,明月,妳快跟著王七走吧!要是被發現可就糟了!」
「明月,春媚說的有道理!如今也沒別的方法了……我們若不快點走的話,要是被人發現了,到時連妳也走不了了。」
「那……春媚,妳和春嬌要好好保重……自己小心點兒!」
「我們會的,你們快走吧!」揮別春媚後,王七和明月不敢停留,連忙快馬加鞭地趕路。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0-8-31 02:35:48
第五章
洛特直忙到戌末才回到營帳,卻訝然地發現明月不在帳內,立即焦急地在營區四處尋找,把整個營搜了個徹底。
然而,搜了一個多時辰,還是找不到她的人。
「殿下,有個人說,他在下午的時候,有看見明月姑娘朝河東走去。而且,還看見她好像在跟一個男人說話。」
洛特連忙帶著眾人往河東去。
「殿下,明月姑娘的馬不見了!」
聞言,洛特一凜,隨即微瞇起了眼。
一路來到大石頭後,首先看到幾件衣物放在地上,然後看到幾組凌亂的腳印,再往前點,即看見兩組馬蹄印。
洛特臉一沉,冷聲下令:「牽我的馬來!」
「殿下!照這種情形看來,他們已經走三個多時辰了……這三更半夜的,只怕很難追得上他們。而且,明天一早還要趕路。」波里委婉地勸道。
這一路上,時有土匪強盜出沒,要是王子殿下被這種人碰上……
他可是大食國未來的蘇丹,若是他發生了什麼差錯,他們回去要怎麼向蘇丹王交代啊?
「明天在原地多停留一天,後天之前,如果我還沒回來,你就暫代領隊的職位,照原定計畫啟程!晚一點,我自然會追上你們!」
「殿下,我看還是讓屬下帶人去追吧!」
「不用了!我要親自去!」
「殿下……還有些話,我不知該說不該說?」
「有什麼話快說!」洛特不耐煩地皺起眉。
「呃……是這樣的,營裡有兩個和明月姑娘同時買來的女奴,她們之前和明月姑娘熟識,她們說明月姑娘……嗯……行為不太檢點。她在被押解的途中,對每個衙差都來者不拒,其中還有一個特別照顧她的相好,叫王七。她們還說今天近午時分,就看見這個王七在附近徘徊。」
原來,除了積怨之外,春嬌和春媚還懷恨明月昨晚害她們被奴隸頭頭打,於是逢人就說明月的壞話。一整天下來,這些不實的謠言已經傳遍了全營,唯有洛特和明月兩人不知情。
波里原本不太相信這些話,是以就沒告訴洛特,可是如今見明月有人接應逃走,不由得就有點相信了。
再說,為了打消王子殿下要親自去追逃奴的念頭,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之前雖然每個人都知道王子殿下很寵愛他的新女奴,但直至今晚,他才真正的了解到他對明月竟然是如此的在乎,這讓他不由得暗自吃驚,也隱隱覺得不妙──
一個是尊貴的王子,一個卻是低賤的奴隸,他們的身分簡直有如雲泥之別……
或許,讓那個女奴就此消失也好,免得日後殿下痛苦。
聽了波里的話,洛特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從
她這幾天來的表現,他原本以為她雖不願為奴,但應該也已經認命了。
當她失蹤的時候,他壓根兒就沒想到她是逃跑的,反而以為,可能是隊裡哪個不要命的傢伙,覬覦她的美色,以至罔顧他的命令,強行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欺負她。
他急得五臟俱焚,才會下令把整個營區翻過來搜尋,又查點人數……沒想到,她卻是自己逃跑的,而且還跟個男人一起逃!
難道說,他待她還不夠好嗎?
自從買她回來之後,他幾乎是把她捧在掌心中呵護著,她還想怎樣?
呵,是他傻,他以為只要對她好,她終有一天會心甘情願地跟著他,然而,她給他的回報卻是千方百計地逃離他。
想到此,他的心一陣揪痛。他閉上眼,靜待那陣疼痛過去。
「殿下,您是千金之軀,不值得為這種女人去冒險!」波里仍苦心婆心地勸者。
「別說了!我心意已決!」要是沒把那可惡的小騙子逮回來,他就不叫洛特.穆森斯。
想逃?休想!這輩子,他是與她纏上了!
波里眼見勸不動他,只好嘆口氣放棄了,隨即挑了十匹快馬,讓十個武士跟在他的身後,以便保護他。
※※※※
直到隔天早上,確定後面沒有追兵,王七和明月才敢停下來喘口氣,順便也讓兩匹操勞過度的馬兒歇息一下。
「明月,來,吃點乾糧。」
「謝謝。」其實明月一點都不想吃,騎著馬奔跑了一整晚,她這時累得直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
「他們應該追不上我們了吧?」
聽了王七的話,不知為何,她的心頓時一沉。
「不過,我們還是要小心一點,不要掉以輕心。」王七謹慎地說。
「嗯。」
不知道洛特發現她私自逃跑的時候,他會有什麼反應呢?一定很生氣吧?
他平日就有一股不怒而威的駭人氣勢,要是真的生起氣來,應該更可怕吧?想到這,明月不自覺地微微打了個冷顫。
不過,這時候他應該已經帶著商隊啟程往西邊去了,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遠,從此以後,她與他東西相隔,這輩子是再也見不上面了。
無來由地,她的心情愈加低落了。
「明月,往後妳有什麼打算?」
「我能有什麼打算?你不是來帶我回軍營去的嗎?」
「當然不是!阿頭他們早就把妳報了個途中暴斃的死訊,妳現在等於是個不存在的人了。」
明月聞言一愣。「那我該怎麼辦?對了,咱們回軍營裡,向官爺們說明這整件事情的經過,讓他們去辦那個阿頭和那些衙差的罪。」
真是一班沒人性的傢伙,居然私下將她賣給大食人為奴。
「絕對不行!」王七立刻出言反對。
「為什麼不行?難道就這樣放過那些可惡的人?而且,我現在沒了身分,難不成就這樣子偷偷摸摸地活下去?」若回軍營裡做苦工,說不定有天皇帝老子心情好的時候,會大赦天下,到時候她就可以返鄉了。再怎麼說,也比做個身分不明的人強多了。
「雖然他們的確很可惡,但現在的情況對妳來說,或許反而是件好事。」
「對我是件好事?怎麼說?」明月更加的不解了。
王七猶豫了一下,才道:「一般女子進軍營,就是去……伺候那些官兵的,如果妳不是被賣掉了,這時候……妳已經被那些官兵……」
見王七一臉的尷尬,話又說得吞吞吐吐,明月頓時明白了。如果當初自己不是被賣掉,這會她的清白也已經不保了。
天啊!好可怕!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那……我該怎麼辦?」她頓時沒了主意。
「如今,妳唯有改名換姓,然後找個隱蔽的地方住下來……只要往後小心一點,我想……應該是不會……有事的。」世事難料,王七也沒多大的把握。
私心裡,他自然是想要陪她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然而,他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目前也唯有這樣了;只是,這輩子她都必須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明月不禁嘆了口氣。
沒想到,她竟然變成了一個必須亡命天涯的人,或許……做個奴隸也不是……那麼糟的事。
「妳先別擔心那麼多,現下,我們最重要的,還是先逃離那些大食人遠一點再說。」
明月甩甩頭,把腦海裡不該出現的念頭甩掉。
「嗯,走吧。」
就在他們再度上路後沒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兩人不由得回頭一望,可這一眼,卻嚇得明月差點掉下馬。
天啊!那匹駿馬毫無疑問是馭風,而騎在馬背上的人……
天啊!他竟然真的來追她!
來不及釐清心頭複雜的思緒,她下意識地揚起馬鞭,加速雪兒的速度,本能地要逃離。
然而,她忘了馭風是匹天馬,可日行千里。
不消多久,洛特就來到她的身邊。
「停下來!」他怒聲命令道,卻不敢隨意逼近她。
這該死的小女人!見了他,非但不停下來,還像見了鬼似的,把馬速逼到極限,難道她不知道,要是有個閃失摔下來,她連十條命都不夠死嗎?
明月一聽見他的聲音,不由得更加驚慌,慌亂之中,她使力抽了雪兒兩下,雪兒吃痛,頓時狂奔了起來。
有一瞬間,洛特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只能策馬緊跟在她的身邊。
「叫妳停下來,聽見沒有?」他又氣又急地怒吼。
明月嚇得手一抖,馬韁登時脫手而出,眼見就要往後落下馬。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洛特適時抓住了她的衣領,把她往上一提,隨即把她拋上了馭風的背上。
「喂!你放下她!」此時,王七也追了上來。
「你憑什麼要我放下她?」洛特冷冷地瞪著他。
「我……」王七一時語塞。
當初他在打聽明月消息的時候,就知道是眼前的男人以天價買下明月的。別說五千兩金子,他全副家當連五兩金子都沒有,怎麼有錢幫明月贖身呢?
「你放開我!你這個臭野蠻人!你放開我!」驚魂甫定的明月也踢著腿喊道。
「可惡的野蠻人!他竟然讓她頭向下,屁股朝天,毫無尊嚴地臥在馬背上,分明是故意要羞辱她的。
眼見她不但不知悔改,還敢開口罵他,洛特登時氣得臉都綠了。
「妳最好乖乖的跟我走。不然,我就殺了妳的姦夫!」他附在她的耳邊惡狠狠地警告道。
「你……」明月側首望向他,正待破口大罵,卻對上他那張殺氣騰騰的俊險,登時啞了聲。
相處了幾天,雖然還不曾真正見過他耍狠的樣子,她卻知道他既然說得出就肯定做得到,而這嚇壞了她──
他人高馬大,要殺了比他矮一個頭的王七,可說是易如反掌的事。
王七一直待她很好,又千辛萬苦的跑來救她,若是她連累他被這野蠻人給殺了,那她的良心何安呢?
「你千萬別傷害他,我跟你走就是了。」她幽幽道。罷了,反正她命中註定了是個歹命人。
「明月,妳別跟他走!」王七急得大喊。
看這男人兇狠的樣子,明月跟他回去之後,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流落異鄉受人虐待呢?
「大不了……我就跟他打一架!」為了他心愛的女人,他是豁出去了。
「王七哥,你別逞強!聽我的勸,你回去吧!」
「不,我不能讓妳……去受苦!」
「這是我的命!無論如何,謝謝你長久以來對我的好,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明月忍不住紅了眼眶。
「明月……」
「好啊!你想送死,那就上來!」見他們竟敢公然在他眼前「難分難捨」起來,洛特嫉妒得紅了眼,發狠地對王七挑釁道。
「怕你不成!」老實的王七也發火了。
眼見他們就要打起來了,明月急得拉住洛特的手。
「我告訴你!你若傷了他一根寒毛,我寧死也不會跟你走的!」
她竟然為了這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了!洛特的心像挨了一刀似的,不覺地握緊了拳頭,惡狠狠地瞪著她。
明月雖然有些害怕,但仍忍著懼意,倔強地仰起頭迎視他怒氣騰騰的日光。
就在他們對峙時間,洛特的十個護衛也趕到了——他們的馬趕不及馭風,是以慢了許久才到。
「殿下……」眼見他們大眼瞪小眼的,護衛們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洛特別開頭,深吸了口氣,才緩緩放鬆握緊的拳頭。
「殺了這個男人的馬!」他冷聲下令,隨即掉轉馬頭,策馬往回頭路狂奔而去。
※※※※
明月直到此時才體驗到馭風能跑多快。隨著馭風疾如閃電的狂奔,臥在馬背上的她被晃得頭暈眼花,也被嚇了個半死。
不消片刻,身後的一切已被他們遠遠拋離,連影子也看不見了。
「你放下我!你放下我!」明月被晃得直想吐,忍不住高聲喊道。
這臭野蠻人分明是想要活活嚇死她!真是可恨!哼!
洛特本來沒心情理她,可她的腳亂踢,而且還踢中了馭風的腿,引起馭風一陣不安,他逼不得已,只好勒住韁繩。
該死的女人!她差點害死他們倆。
「妳還不認分?」他氣得一巴掌拍在她渾圓的小屁股上。
「你竟然敢打我?你這個野蠻人……」明月憤怒地吼道。
「妳還敢出言不遜?」洛特被激得火冒三丈,大手一揮,又賞了她的小屁股兩巴掌。
「臭野蠻人!混蛋傢伙!你還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
她恨他?那她愛的必定就是那個……
一想起她護著那個傢伙的那股勁兒,洛特所有的脾氣都被挑了起來,而下手也失去了控制,不像剛才那樣只使了三、四分的力道。
「臭野蠻人!你……好痛……嗚……好痛……嗚……」明月頓時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問妳!以後還敢不敢不乖?還敢不敢跟別的男人走?」
明月側頭怒目瞪著他,倔強地抵著唇不吭聲。
見到她流淚,洛特原本有點心軟,可見她居然不吭聲,登時又狠下了心。
「這意思就是敢了?」他氣得扭曲了俊臉,再度抬起手拍打在她疼痛未消的小屁股上。
這段日子,因為憐惜她離鄉背井之苦,他百般寵溺她,為的只是要讓她心甘情願地跟著他去大食。
記憶中,從小到大,他從沒有這麼費力的討好過一個人,更別說是一個小女奴,然而,她回報給他的是什麼?
竟然是跟別的男人一起逃離他……一想起這點,他就止不住怒火滿腔。
今天若再不教訓教訓她,讓她安守本分,恐怕往後她就更加無法無天了。
「說!還敢不敢?」
明月原本還倔得不吭聲,但終究敵不過陣陣的痛楚,只能屈辱地降服。
「不敢了。」
一待她小聲地屈服,洛特立即住手,其實到後來,他已經有點下不了手了,只是拉不下臉來就這樣不了了之……這小妮子就是太倔了,要不,也不用多受這麼多的皮肉之苦了。
他把她翻轉過來,眼見她淚眼汪汪,一臉委屈的模樣,他的心又疼了起來,不禁憐惜地吻住她。
溫柔中帶著撫慰,他的吻讓明月哽在胸口的委屈不知不覺的平復了許多,也不由自主地失了神,沉醉在他熾熱的唇舌,以及撫過她嬌軀的大手下,任他挑起她渾身的慾潮……
洛特體內的慾望如波濤般洶湧,除了她的香甜滋味令他心醉神迷外,他與生俱來的雄性本能亦急切地想要征服她!
他要徹底的佔有她,讓她忘了除他以外的所有男人!
熾盛的慾望讓他的動作比以前更加的狂浪,他驀地將兩指探進她如絲般的甬道裡……
體內過度的飽脹令明月不適地輕吟一聲,也清醒了過來,反射性地便要推開他,卻怎麼也推不動他堅硬的手臂。
「不要!」她抗拒地喊道,可他卻恍若無聞,大手依舊在她的體內深深地掏探著。
「拿開你的髒手!」明月氣憤地道。
這男人才剛「毒打」過她一頓,隨即竟然就無恥地佔她便宜,而更無恥的是她自己,竟然陶醉在這個可惡的男人的懷中。她除了氣他,更氣自己。
「我髒?」聞言,洛特也忍不住沉下臉,反唇相譏道:「剛才妳還陶醉在我的髒手下。」自小到大,他還不曾受過這種侮辱。這該死的小女人!
「你!」明月惱羞成怒地紅了臉。「是你強迫我的!」
「什麼?我哪回強迫過妳了?」洛特火冒三丈地瞪著她。
要是他真的強迫她,她早就是他的人了,他何必忍得這樣辛苦?她不知感恩也就罷了,居然還誣蔑他。這小妮子當真想把他活活氣死不成?
「每一回都是你強迫我!」明月不顧一切地大喊。
「妳!」要不是他還有些許的自制,他會為了她這句話再狠狠揍她一頓。
洛特深吸了幾大口氣,才勉強壓下胸口翻騰的怒火。
「總有一天,我要妳求我!」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裡迸出來,然後便翻轉過她的身子,讓她再度臥在馬背上,隨即策馬狂奔回營。
回到營地時,天色已經全黑了,營火旁圍著許多人在談天說笑。
洛特扛起馬背上的明月,往自己的營帳裡走,不理會眾人的目光以及他們恭敬的行禮。
「放下我!臭野蠻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這樣毫無尊嚴地被人打著走,氣得明月又破口大罵。
「再吵我就扔妳下地!」洛特冷冷地威脅道,明月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閉嘴。
進了營帳,洛特直接把她拋在軟毯上。
明月迅速翻過身,正待再開罵,可臀部一觸及軟毯,卻痛得她立時哀叫了起來。
「該死的混蛋!詛咒你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竟然把她打得坐都不能坐!明月氣得口不擇言。
這個潑辣的小丫頭真是不知死活!洛特壓抑著胸口的怒火,冷聲言告道:
「妳再不認分的話,我只好為妳套上腳鐐,讓妳時時記得自己是個奴隸,該尊敬妳的主子!」
「奴隸」這兩個字,他除了開頭那兩天說過外,就再沒提過了,明月的心驀地狠狠一揪,難堪地閉了嘴。
洛特冷冷地續道:「這回姑念妳初犯,所以從輕發落,只打妳一頓屁股作為懲罰,要是下回再敢逃跑,妳就等著被砍斷雙腳!」
這是大食國的王法,逃跑的奴隸一律處以斷腳的懲罰,偷馬賊則處以死刑,從無一人例外。
而這回是因為他們身在外地,他才可以特別寬赦她。若這事發生在大食國境內,他這種處置方式是會備受朝野抨擊的。
不過,隨著他們回國,此事也將會傳到眾臣民的耳裡,到時候他的聲譽多少都會受損——所謂律不可廢,更何況他以王子的身分,卻沒有以身作則,百姓和群臣一定都會質疑他的公正。
然而,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她又能體會多少呢?
洛特瞄了眼一逕噘著小嘴的明月,沉重地暗嘆口氣,轉身往帳外走去。
事實上,這也正是春嬌姊妹陰險的地方,她們從奴隸頭頭的一再警告中,對大食國的王法已有不少的了解,才會趁著老實的王七要求她們代為聯絡明月的時候,想出了這招一箭雙關的時計來陷害明月。
她們過怕了苦日子,又自認姿色不比明月差,但王子就是不看她們一眼,新仇舊恨讓她們歹毒地想趁機除掉明月——
若她脫逃成功,便算她命大;若她被抓了回來,就是死路一條。而明月一除,她們就有機會接近王子誘惑他,進而成為他的寵奴,往後她們就可以舒舒服服的過日子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
※※※※
洛特離開後,明月暗自生著悶氣,不過,一天一夜奔波下來,也著實累壞了她,所以她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洛特直到三更才回營帳,見她趴著睡,於是拿出特製的藥汁,解下她的褲子,見她細嫩的小屁股被自己打得又紅又腫,他不覺又心疼了起來。
小心地幫她上了藥後,他才躺上床睡覺。
接下來的兩天,明月賭氣不跟他說話,洛特也由著她去,不過晚上的時候,他還是會趁她睡著的時候幫她上藥,因此,明月的屁股很快就不痛了。
「我……我明天想騎馬。」這天晚上,在馬車上悶了兩天的明月終於拉下臉來先跟他說話。
聞言,洛特臉一沉,微瞇起了俊眸,僵著聲道:「不行!」
難怪她今晚會主動為他備好洗澡水,原來是還沒打消逃走的念頭,真是該死!
「為什麼不行?」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洛特強硬地說。
「我明天要騎雪兒!」明月不高興地朝他喊道。
「夠了!不准再放肆!」洛特沉著臉,寒聲道:「雪兒已經被我殺了!」
「你……你說什麼?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明月氣得連聲音都變了。
「是妳逼我下手的!一隻會帶著主人逃跑的畜生,我養牠做什麼?」
「你……你這個殺千刀的野蠻人!是你自己殘暴不仁,你還把責任推到我身上?雪兒那麼可愛,你居然……居然下得了手!」明月氣不過的撲向前去捶打他。
對她的花拳繡腿,洛特壓根兒就不在意,僅是冷著臉道:「妳最好牢牢記住,下回若再敢逃走的話,不只妳自己會受罰,連帶所有幫助妳逃跑的人,還有馬匹都是死路一條!妳聽懂了沒有?」
今天再不斷了她逃跑的念頭,屆時闖出大禍來,只怕連他也保不了她。
「我不要懂!我再也不要伺候你這個野蠻的惡魔了!」明月豁出去似地大喊。「我寧願出去伺候大夥兒,也不要再見到你!」
「妳說什麼?妳想找死不成?」
「我寧願累死,也不要伺候你這個沒有人性的傢伙!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洛特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喝道:「妳又要討打了,是不?」
想起上回屁股火辣辣的痛,明月反射性地畏縮了一下,不過仍倔強地怒道:「你打死我好了!」
雖然在怒氣沖天中,洛特仍然沒有忽略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懼怕。要是在平日,誰敢用這種態度對他說這種話?他絕對眼也不眨的就成全對方,可對眼前這個小妮子……他總是無法真正狠下心來。
惱怒地深吸幾口大氣,洛特粗魯地替她蒙上面巾。「好!我讓妳看看其他的女奴是怎樣伺候大夥兒的!」然後就拎著她出帳。
明月氣憤地掙扎著,可還是敵不過他孔武有力的箝制。
洛特把她拖到一個營帳外,然後揭開一小角的布幕,讓她看得見裡面的情景——
大約有十個男人圍在全身赤裸的春嬌和春媚身旁,他們的大手正猥褻地押玩著她們的身子,而且……
明月反射性地閉上雙眼,不敢再多看一眼這淫穢的一幕。
洛特迅速地把她帶回帳內,見她瑟縮在角落,一張小臉毫無半絲血色,顯然是被剛剛那一幕嚇著了。
「都看清楚了沒有?往後,妳若敢再有半點想逃離我的念頭,就別怪我心狠,把妳送出去伺候大夥兒!」雖然心疼被嚇壞了的她,但他仍狠下心來威脅她。
這小妮子一副連死都不怕的樣子,或許只有這樣,才能真正遏阻她想逃跑的念頭,免得他整日擔心她會再逃。
聞言,明月不自覺地打了個顫。
見她不語,洛特的火氣又迅速往上揚。「聽懂了沒有?回答我!」他驀地暴喝一聲。
「聽……聽懂了。」
見她像隻受驚的小鹿般,洛特開始有點懊悔——
自從她來了以後,他便很少讓她走出帳外,常常有些事都是她該做的,他也寧願自己走出去吩咐別人去做,目的就是不想讓純真的她看見如此淫褻的場面而嚇著。要不是今晚被她逼得忍無可忍……
該死的女人!她就不能乖一點、聽話一點,讓他們倆都好過一點嗎?!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0-8-31 02:36:04
第六章
那天以後,他們之間的氣氛更加地凝重,除非必要,誰也不願開口說話,不過,因為每天都忙著趕路,因此也沒太多的時間可以讓他們獨處。
這天,他們途經波斯國,根據路線圖,出了波斯國境後,他們只要再越過一個沙漠,就能到達大食國的國境了,算來,只剩大概十天左右的路程。
全部的大食國人都越來越興奮,商隊之中洋溢著一片喜氣。
明月無法感染他們的喜悅。
走了兩個多月的艱辛路程,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逃離當奴隸的命運了,她如今已經認命地不再有逃跑的念頭。
而在這段期間,她也認識了隊中其他幾個大食國的女奴,跟著她們學了些簡單的大食國語言,可只要一想到往後必須在異國為奴、老死在異鄉,她的情緒就無法振奮起來。
正當她在馬車裡悶悶不樂地思前想後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她好奇地掀開布簾往外看,卻見不遠處正有一群人騎著馬朝他們這邊疾衝而來。
明月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一路上,他們不時都會受到一些強盜的偷襲,幸好洛特每次都指揮得宜,領著眾人一一擊退那些盜匪,是以他們都沒有什麼大損失。
她往後看,就見騎在馭風背上的洛特正領著手下,迅速地排出迎戰的架勢。
看著洛特手中的彎刀在艷陽下閃閃發光,明月不自覺地蹙起了眉心——
之前幾次的強盜最多只有百來個,可今天的強盜看起來起碼有四、五百個,而且個個手執武器,不像是烏合之眾。面對強敵,這回他們是否能再擊退對方呢?
不消片刻,雙方就打得難捨難分。眼見洛特驍勇的身影穿梭在敵陣中,被五、六個大漢纏著,明月的一顆心五味雜陳的,一時也分不清是什麼滋味,只是不自覺地屏住了氣息,緊盯著他的身影。
全神貫注於雙方戰況的她,全然沒注意到其他的事,直到有十幾個波斯人來到她的不遠處,她才稍稍分了點神,並且不解地注意著這些人的怪異舉動——
由於怕途中遭劫,全部的商隊皆把貨物擺在隊伍中間,而頭尾則有人護衛著,照道理說,這班搶匪應該會聚在中間強力攻擊,怎麼反而跑到沒貨物的隊伍前頭來了呢?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細想,那些人就已經迅速地來到她的馬車旁,其中一人扯開了布簾,隨即把她拖下馬車。
事出突然,毫無防備的明月在措手不及下,不自覺地尖叫出聲。
「啊——」
洛特在激烈的廝殺中隱約聽到明月的叫聲,心急的轉頭一望,卻見明月被十幾個騎馬的大漢挾持而去,臉色倏地大變。
他忙揮舞起手中的寶刀左砍右劈,奮力地殺出一條血路。
「波里,這裡由你指揮!」
丟下這句話後,他便策馬狂追過去。
※※※※
明月一路死命掙扎著,奈何雙手被身後的男人緊緊箝制住,她能施出的氣力其實並不多。
「別再掙扎了,我的小奴隸,妳註定是我的!哈哈……」
聽對方操著一口異國腔調的漢語,明月轉頭看向他,只見他金髮絲眼,一臉的邪惡,一眼就看得出並不是個好人。
「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她憤怒地質問。
「我叫法葉!從現在起,我就是妳的主人了!」法葉輕浮地撫上她的嫩頰。
明月轉頭避開他的手。「你別妄想!我不會承認你是我的主人!放開我!聽到沒有?」
「看來,回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狠狠地教訓妳一頓,讓妳安守做奴隸的本分,乖乖的在床上伺候我!」法葉陰沉地說。
「你休想!呸!」明月啐了他一口。
法葉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從來沒有我法葉得不到的東西,妳也不例外!我能把妳搶回來,就有辦法治得了妳!」他惡狠狠地說。
原來法葉是波斯國的人富商,也是當日在奴隸拍賣場上和洛特爭著要買下明月為奴的對手之一。
當日,他捨不得再喊出高價,又不甘這麼美麗的奴隸被洛特「搶走」,於是就起了歹心——他知這條路是洛特一行人回國的必經之路,就預先帶人埋伏在這裡。
由於他長年來往絲路做生意,平日就養了一班身手矯健的打手,再加上時雇用了一些人,即組成一支搶劫的隊伍。
費這麼多的心思,除了對明月志在必得外,他也想順道搶走洛特的貨物,做一筆無本的生意。
洛特遠遠地便認出法葉就是當日拍賣場上的競爭對手,立即快馬加鞭地趕上去,卻被法葉的手下擋住。
「洛特!」見他追來救她,明月既感激又感動,一顆驚慌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小月兒,別怕!」
見她臉上浮現清晰的五指印,洛特頓時猩紅了眼,一把彎刀登時舞得虎虎生風,銳不可擋,只是對方有十多人,一時也難分勝負。
眼見他被十多個彪形大漢團團圍住,幾度險象環生,明月驚悸地揪緊了前襟。
沒多久,洛特奮力一劈,就見擋在他前頭的人應聲墜馬,並死在馬蹄下,洛特趁機再一刀刺向那匹馬,馬兒在吃痛的狂奔之下,無可避免地衝撞到其他的人,隨之又有數人墜馬受傷,造成敵方的一陣混亂。
洛特趁機策馬越向前來,法葉見苗頭不對,立即帶著明月快馬加鞭地狂奔。
洛特很快就追上了他們,只是顧慮著明月在法葉的馬上,他不敢隨意出刀攻擊,就怕會傷及明月。
相反的,法葉就沒這層顧慮了,每當洛特靠近他們的時候,他就揮刀刺過去,好幾次都差點傷到洛特。
見洛特只能處於挨打的狀態,明月既心急又愛心,就在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見法葉又要揮刀刺向洛特,而這回洛特靠得那樣的近,這一刀下去,只怕不死也會受重傷。
想也沒想地,她牢牢抓住法葉握刀的手臂,使盡渾身的氣力咬了下去,並且死咬著不放。
法葉吃痛之餘,暴怒地一掌揮向她……
洛特正打算趁機一刀刺向法葉,卻見明月被法葉一掌打得飛下馬去,忙彎下身軀一撈,險險地抓住她的一條手臂,讓她免去死在馬蹄下的險境。
「洛特!小心!」驚魂未定的明月往上一望,卻見法葉正揮刀欲刺向洛特的心窩,不覺驚喊出聲。
洛特側身一閃,雖然避開了法葉這致命的一擊,肩胛處卻被鋒利的刀鋒劃過,登時血流如注。法葉卻毫不放鬆,繼續密集地攻向洛特,絲毫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兩匹馬快速地並排前進著……
沒多久,只能單手持刀迎戰、身體又受傷的洛特逐漸處於下風了,然而,他的另一手仍牢牢地抓住明月。
他的血滴落在她的臉上、身上,明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力氣正在緩緩流失,再這樣下去,他必會死於法葉的刀下……
咬咬牙,她伸出另一手一根根的扳開他的掌握——她明白這樣做她會立時死於馬蹄之下,但是若不如此,先死的人將會是洛特,而她說什麼也不忍心見他為她喪命……
「不!小月兒!不能放!」洛特厲聲吼著,奮力將手中的刀拋向法葉,隨即俯下身,雙手使力一提,把她抱上馬背。
然而,法葉的刀也在此時攻擊,眼見他的刀鋒就要刺中明月,洛特立即將明月拉向左方,而下一瞬間,刀鋒就直直刺入他的胸口。
「洛特!」明月心魂俱裂地喊道。
洛特強忍住劇痛,迅速抽出馭風背上的另一把刀,使力刺向法葉,正中他的左胸。
法葉吃痛的往後退,順勢將刀拔離洛特的身體。
這一回,洛特幾乎承受不住胸口的痛楚而昏過去,但他仍硬撐著對明月交代:「讓……馭風快跑!別……讓他們……追到……」
明月回頭望向後面,只見法葉的手下正迅速地追趕過來,於是慌忙的執起馬,策馬狂奔。
「洛特,你的傷怎麼了?」明月心急如焚地問道。
「沒……沒啥大礙……」
耳聞他虛弱的聲音,明月壓根兒就不相信他的傷會沒啥大礙,然而在後有追兵的情形之下,她也無法停下來察看他的傷勢,只能暗自心急。
幸好,雖然有幾個人緊追著他們不放,但他們的馬終究敵不過馭風的步程,雙方的距離越拉越遠,最後終於被馭風遠遠的拋離。
一俟看不見那些人,明月立即停下馬,而她也到這時才知道洛特的傷有多重。
天啊!流了這麼多的血,他還能活嗎?
「洛特?洛特?洛特……」明月抖著嗓音一聲聲的喚道,只覺得胸口好似被千斤重石壓住了一般。
洛特勉強睜開眼睛,察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才指示她把馬騎進前方的樹林裡。
進了樹林後,明月小心翼翼地扶他下馬,讓他靠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她從馭風背上的袋子裡找到一些金創藥,立即著手為他包紮傷口。
「洛特,洛特,你怎麼了?」見他渾身是血,雙眼緊閉的臉上蒼白得沒有半絲血色,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哽咽了。
「小……小月兒,別哭……」洛特抬起手,輕撫著她憂心忡忡的小臉。
「你受傷這麼重,怎麼辦?」
剛才,她見有路就跑,也沒來得及細看,如今連他們身處東南西北,她都分不清,更遑論要找到回頭路,帶他回到商隊,以便得到妥善的醫治。
想到他若因此有個萬一,她的淚頓時奪眶而出。
「別……別哭……聽我說……待會兒要是有人……追來……妳……妳自個兒騎著馭風逃……別……別理我……」說到這兒,失血過多的他終於體力不支地陷入昏迷。
「不,洛特!我怎麼可以丟下你呢?」他是為了救她,才會受如此重的傷,若她在這時丟下他不管,那她還算是人嗎?
她喊完後,才發覺他又昏了過去,頓時陷入驚慌失措中。
直過了好半晌,她才想起他們仍然處於危險之中。要是這個時候,法葉的人馬追來,他們倆只能任人宰割了。
想到這,她忙振作起精神,細心地察看四周的地形,卻讓她發現前方的不遠處好像有個山洞。
「馭風,你在這守著,我去看看。」
馭風極有靈性地嘶鳴了一聲,似乎聽懂了她的吩咐。
※※※※
那裡果然有個山洞,而且洞裡還有另外一個洞穴。
明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昏迷中的洛特弄進裡面的洞穴,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鋪有乾草的地上。
這裡不僅有一堆乾草,還有一堆樹枝,或許是之前有獵人預先準備好,以備不時之需的,明月暗中猜測著,同時也欣慰他們的好運氣。更幸運的是,裡頭還有一個天然的小水池。
或許是上天認為他們命不該絕,不然也不會讓她無意間發現這個不起眼的洞口,如此一來,即使有人進了外面的山洞,也不容易發現藏身在裡面的他們了。
然而,即使有這個好兆頭,她仍不敢稍作鬆懈,將那個不起眼的洞口佈置了一番,以便讓它看起來更不顯眼。
就在她忙完之後,聽到外頭隱約傳來低語聲,她的心頓時提到了胸口。
「馭風,千萬別出聲,知道嗎?」她輕撫著馭風的頸,細聲地道,然後握著洛特的刀,屏住氣息透過細小的縫隙察看外頭的動靜。
沒一會兒,就見幾個波斯人走進來,四處察看了一下,又嘰哩咕嚕的談了一會兒,然後才失望的離開。
明月暗鬆了口氣,有點力竭地癱軟在洛特的身邊。
老天爺!禰一定要讓他好起來!她閉上眼不斷默禱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覺得越來越熱,睜眼一看,驀然驚覺洛特的體溫高得驚人,顯然是發燒了。
她忙跳起來,脫去他的外衣,又撕下自己的衣擺,用小池裡的水為他擦拭身體,希望能降低他的體溫。
沒想到,他的體溫雖然逐漸降低,卻越來越冰冷,沒一會兒,他更是發起抖來。
她用火摺子點燃樹枝,但是,他仍不停地發著抖。見狀,她一咬牙,忍住羞澀,褪掉自己的衣裳,偎進他的懷裡,希望用自己的身體溫暖他。
就這樣,他的體溫時熱時冷,將明月著實折騰了好幾個時辰。
「洛特,你不能有事!」明月捉住他冰冷的雙手,既徬徨又無助地低泣道。
她好害怕他渾身冰冷的感覺,因為這會讓她覺得他離死神好近。
「洛特,你聽到我說的話嗎?你要好起來……」她重覆地低語著,用身子不斷地摩蹭著他冰冷的軀體。
彷彿聽見了她的哀求,洛特突然睜開眼。
「洛特?你終於醒了?」明月驚喜地喊道,興奮地緊緊擁住他。
「小月兒……妳怎麼了?」洛特嘎著聲問。
明月轉頭看向他,只見他藍眸晶亮的異於往常,其中卻一片茫然渙散,不由得蹙緊了眉心。
「洛特,你還好吧?」
「我……我覺得好冷……好冷……」
「我再去加些樹枝。」說著,她退離他的懷中,轉身就要爬起來。
「不!不要離開我!」失去她的體溫,洛特頓時覺得更加的寒冷,遂伸手牢牢的抱住她。
「我去把火加大一點,你才不會覺得冷呀!」
「不!我只要抱著妳就好了。」他更用力地抱緊她,就好像一個溺水的人緊緊攀住救命的浮木一般。
他勒得太緊,明月幾乎無法呼吸,然而她沒有試圖推開他。
望著他沒有焦距的藍眸,她知道他的神智並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他的生命仍有危險,她不由得感到既心痛又徬徨。
在這一刻,她無法不回想起他待她的好。
這兩個月以來,她從其他奴隸身上,看到了奴隸的地位是如何的卑微,然而洛特卻一再地容忍她,縱然她對他是如何的放肆,他仍把她納入羽翼下,沒有把她送出去給大夥使喚,也因此她才能保有她的清白。
雖然他們是主僕,她也曾千方百計地想要逃離他,但是這些日子以來,即使他們仍處在冷戰的時候,可只要待在他的身邊,她就有著一份莫名的安全感。
她無法解釋為什麼會這樣。或許,在潛意識裡,她知道他會保護她的。
也或許,在內心深處,她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守護神。如今為了救她,他不僅身受重傷,還命在旦夕,要是他有個萬一……
明月心一揪,不敢再往下想。
「洛特,你……你千萬不能……有事……你不……不能丟下我……」她哽咽著,熱淚也無聲無息地奪眶而出。
「小月兒,別哭……」她脆弱的模樣讓洛特心一揪,本能地安慰著她。
他轉過她的頭,溫柔地舔去她珍珠般的淚,然後他的唇覆上她的紅唇,輕輕地摩挲著。
明月張開自己的嘴巴,他的舌尖也隨即探了進去……
接下來,一切就這麼自然地發生了。
隨著他溫柔纏綿的熱吻,明月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全部的感覺只剩下眼前的男人、他挑情的唇舌以及梭巡在她嬌軀上的大手。
雖然他的大手依然冰冷,然而所經之處,不但引起她陣陣的輕顫,也點燃了情慾的火苗,讓她的體溫節節上升。
「寶貝,妳好甜……」洛特貼著她柔軟的櫻唇啞聲低喃,沿著她細白的嫩頸細細地吻下去,大手則捧著她柔軟的椒乳,肆意地搓揉捻捏……
明月覺得胸部不斷地腫脹、硬挺,一陣陣的熱浪不斷地朝自己襲來,胸口處更像有一把火要燒開來似的……
她不斷加溫的嬌軀燙熱了他冰冷的身軀,洛特不由得更加貼近她,想要得到更多。
他找到她嫣紅的乳蕾,張口納入嘴裡,狂肆地吮吸,並不時地輕咬,大手則順著她嬌嫩的雪背輕撫而下,慢慢地來到她的股間。
「嗯……」一陣陣的酥麻感讓明月止不住的嬌吟出聲。
洛特粗重的喘息著,大手也探進她細嫩的雙腿之間,並用指腹覆上她嫣紅的小珍珠,揉搓了起來……
他粗糙的指頭不斷地刺激著她全身最柔軟、最敏感的密穴,明月渾身似墜入了火海,一聲聲的低吟不斷地逸出她的紅唇。
洛特輕輕撥開她嬌嫩的花唇,把修長的中指推入她如絲緞般柔滑的花穴,隨即抽送了起來……
「噢……」
他快速的抽送,令明月不由自主地拱起身子,隨著他的韻律蠕動著……
她蝕人心魂的吟哦讓洛特渾身的血脈更加的僨張,豆大的汗珠滲出他的額際與背部。
他攫住她甜蜜的紅唇,將舌探進她的口中,狂熾地翻攪著她芳腔內的蜜津,在她體內的手指,則加速進出她柔嫩緊窄的小花穴……
「噢……洛特……求你……」明月驀地哽住聲,渾身掠過一陣痙攣、抽搐,一股熱潮也自她的身體深處湧出來……
洛特藍眸中的火光更熱烈了,他將自己早已蓄勢待發的碩硬挪移至她柔軟的入口處,迫不急待地探進她的處子之地……
「好痛!」他粗硬的男性一探入她的柔穴裡,明月就不由得痛呼出聲。
聽到她的痛呼聲,洛特驀地清醒了一點,他甩甩頭,深吸了口氣,緩下進入的動作,伸手到兩人的結合處,揉搓著她粉嫩的小花核……
疼痛慢慢地減緩,明月終於注意到,四周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外,還有他粗重的喘息聲,而自他頻頻的抽氣聲聽來,他好像在壓抑著痛楚,她不由得一驚。
「你的傷口在痛,是不是?」天啊!她居然忘了他傷重在身,真是該死!
「不是!」洛特啞聲否認,事實上,他現在只感覺到自己的男性痛得幾乎要爆炸。
他只想要不顧一切地衝進她的花心深處,感受著被她柔滑如絲的密道緊緊裹住的快感,但他仍殘留些許的理智,知道不能魯莽行事,要不然就會傷了身下的人兒。
「我們別再……繼續……」
「不行!現在停下來,我會死!」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粗聲打斷,雖難耐慾望的衝擊,仍克盡全力壓抑著自己。
「不,不要說這種話!」明月伸手摀住他的嘴。
自他身軀傳來的顫抖,基於女性的本能,她知道他仍努力地壓抑著他的慾望,而這一切只因為他怕弄疼了她,她不由得深受感動。
一咬牙,她忽下對劇痛的恐懼,主動抬高下身貼近他。
她的動作讓他的男性得以順利地進入她花心的深處,洛特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舒適的喟嘆,然而,他也立即感覺到身下的她,渾身肌肉瞬間繃得死緊。
「小月兒,妳還好吧?」他憐惜地擁緊她,愛憐地在她的小臉上撒下細碎的吻。
即使那陣劇痛幾乎令她痛昏過去,明月仍緊緊咬著下唇,不讓痛呼聲逸出嘴,半晌,那陣痛楚才緩緩褪去。
「可憐的寶貝,妳還很痛嗎?」洛特關切地詢問。
「沒事,我沒事。」明月柔聲說道,嬌羞地貼在他懷裡動了一下。
感覺到她的動作,洛特體內如波濤的慾火再也無法壓抑,登時狂野地律動起來……
剛開始,明月仍感覺到些許的刺痛,然而隨著他激狂的衝撞,那股刺痛沒多久便消散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的快感席捲了她,讓她不由自主地抬高身子迎向他……
「噢……洛特……」
「天啊!妳好窄,好美……」洛特滿足地低喃,而胯下的動作則愈發的狂放……
「嗯……」
他狂野急遽的抽送,讓明月意亂情迷地發出嬌吟,全部的心神沉沒在他帶來的強烈歡愉裡……
她生澀卻熱情的回應,使洛特的慾火有如火上加油,更加的欲罷不能。
他倏地拉高她白玉般的雙腿,挺進的動作也愈加的激狂猛烈,每一下都深深擊至她的花心深處……
「啊……噢……」
明月只覺得自己幾乎要被淹沒在這一波猛似一波的快感中,她想求他慢一點,然而隨著他狂飆的抽送,她只能牢牢抓住他寬闊的肩膀發出失神的尖叫。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沉淪於一波接著一波的絢爛高潮間,幾乎要失去意識時,洛特才捧起她的俏臀,在她的花心深處,釋放出自己灼燙的愛液……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0-8-31 02:36:24
第七章
一直等到激烈的喘息聲漸漸平緩,明月才注意到洛特已經再度陷入昏迷。
他精壯的身軀壓在她的身子上,是個不小的負擔,然而她不在乎。
她伸出手環住他的背,驚喜地發覺他的體溫恢復了正常。
「阿拉真主,請繼續保佑洛特,讓他好起來!」
從大食國奴隸的口中,她知道大食國的國民都是虔誠的回教徒,拜的是阿拉真主,是以她閉上眼,誠心誠意地在心裡祈禱著。
求完阿拉真主,她又求佛祖以及觀音菩薩,就這樣來回不斷地祈禱著。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不會是法葉的人去而復返吧?她心一凜,小心翼翼地將洛特挪移到一邊去。
穿好衣服後,她拿起刀來到洞口,透過細小的縫隙觀察著外頭的動靜,卻驚喜地發現是波里和幾個侍衛。
「波里!」她連忙出聲喚住他們,同時也鬆了口氣。
費了一番工大,他們才將昏迷中的洛特扶上馬。
「妳走吧!」波里轉頭對明月道。「這些金子給妳,妳自己想辦法回中原吧!」
明月愣了一下,才揚聲道:「不,我不要離開!」如今他這個樣子,她怎麼能離開他呢?
波里頓了一下,才冷聲道:「由不得妳!」
雖然他明知叫她一個弱女子自個兒攀山越嶺的回中原,等於是將她推向死神的手中,然而這一路上,見王子為了她,不僅連聲譽都不顧了,如今更連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他不得不狠下心來叫她走,要不然,王子終有一天會被這惹禍精給害死。
「我說什麼也不會走!」明月再度堅決地強調。
「你們中原不是有句話叫『紅顏禍水』嗎?妳自個兒想想看,這一路上妳為王子殿下惹了多少麻煩?上回妳逃跑的時候,他想獨自一個人去追妳,妳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他隨時有可能遇上殺人不眨眼的強盜……而這回,妳更害得他身受重傷,如今還不知道能不醒過來!王子殿下是我們大食國未來的蘇丹,我不會眼睜睜地看他被一個卑賤的奴隸給害死的!」即使必須揹負欺主的罪名,他今天也要替主子鏟除這個禍根。
聞言,明月好似被人打了一記悶棍般,僵住身子。
以往,她曾無意間聽過鄉鄰們說,她是剋死父母的掃把星,又說誰沾惹上她絕對沒好下場。聽別人這樣說,她雖然不開心,卻也沒把那些話放在心上,如今……
看了一眼緊閉著雙眼的洛特,她的心不禁一沉。
他會這樣子,都是她害的!
她果然是掃把星!
「我……我只是想要確定他有醒過來,到時……到時我……我就會……」到時她就會離開,不想再帶給他任何的不幸。然而一想到要離開他,她的心立即痛得揪成一團,剩下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波里沒等她說完話,就上馬逕自離開了。
明月又怔愣了一會,隨即提起仿若千斤重的腿,一步步地往前行,默默地跟隨著他們。
雖然他們顧及著洛特的傷勢,行進的速度並不快,但是步行的她還是很快的被他們拋離在身後。
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小,終至完全看不見,然而她仍固執地一步一步隨著馬蹄印往西方走去。
※※※※
就這樣走著走著,直到半夜,當她看見紮營在湖邊的商隊,又累又餓的她這才鬆了口氣。
隨便摘了幾顆野果填飽肚子後,她便捱著樹幹準備歇息,以便養足精神應付明天的路程。
然而,因為記掛著洛特的傷勢,使她久久無法成眠。
「洛特,你現在怎麼樣了?」
以往的這個時辰,她已經沉睡在他寬闊溫暖的胸懷裡了,然而,從今以後,這樣的情景應是不會再有了……
不會再有了!
望著兩里外的帳蓬,她緊緊環住自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獨,淚也無聲無息地滑落。
直到墜入睡夢中的那一刻,她的心中仍只有一個念頭——
無論如何,她都要跟著商隊,直到看見洛特的身影再度穿梭在商隊間,確定他仍好好的活著,她才會離開。
如果……他沒再醒過來,那她就把這條命還給他,陪著他到陰間地府去作伴,也好過自己孤伶伶地活著。
隔天開始,她便牢牢地跟著商隊的足跡往西走。
雖然他們的速度不算快,但她每天還是要花上將近一倍的時間,才能跟得上他們。
幾天下來,飢餓和疲累成了她的伴侶,然而憑著一股意志力,她仍強撐著。唯一讓她心情越來越沉重的是,每天出發時,她仍遠遠地看見洛特需由人抬上馬車。
她知道這表示他還未醒過來,要不然以他剛毅的性格,他若是清醒的話,是絕對不會讓別人抬著走的。
都快要七天了,他還未醒過來,難道說——
她甩甩頭,閉上眼,默默為他祈禱。
※※※※
洛特緩緩張開雙眼,就聽到一陣驚喜的叫聲。
「醒了!醒了!王子殿下醒過來了!」
「感謝阿拉真主保佑!」
洛特眨眨眼,翻身想要坐起來,卻不慎扯痛了傷口。
「殿下,請您暫時不要動!」波里忙按住他。
洛特靜待那陣痛楚稍緩,才一掃視過帳內的每一個人。
「明月呢?」見不到她,他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你們先退出去吧!」波里轉頭對其他人道。
「怎麼了?發生什……是不是明月她出了什麼事?」洛特忍住痛,急得坐直了身軀。
「不,不是!殿下,您先別激動!」波里若無其事的說道:「她……她離開了!」
「她離開了?」
「是的,她丟下受傷的您,自個兒離開了!」波里繼續說謊。
「不!」他突地記起自己昏迷前曾對她說過的話。
「一定是那些波斯人追來,她才會跑的!她會不會被法葉的手下抓走了?」想到這,洛特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快備馬!我要去找她!」
「殿下,這萬萬使不得!您昏迷了八天,傷口亦尚未完全癒合,若是再扯裂傷口,後果將不堪設想。」
聽了波里的話,洛特不由得一愣。「我昏迷八天?」
「是,大夫說您雖然沒傷及要害,但因為沒有在第一時間獲得搶救,失血太多才會如此虛弱。」原本連大夫都認為王子會沒救了。「幸虧阿拉真主保佑,您終於醒過來了!」
「明月……無論如何,我得去找她!」
「殿下,您想想看,若是那些波斯人找到你們,那他們會只抓走她,而放過您嗎?」
聞言,洛特像挨了一記悶棍似的僵住身子。
是的,他曾經傷了法葉,若是那些波斯人找到他們,就算不把他帶回去讓他們的主子折磨一番,也會當場殺了他,絕不可能放過他。
「明月姑娘原本就一直想要逃跑,這次想必是在您昏迷的時候,趁機逃回中原……找她的情郎去了。」為了斷絕主子負傷出去尋人的念頭,波里不得不昧著良心下猛藥。
這一回,洛特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似的痛苦不堪。
找她的情郎去了……
原來,她的心中自始至終,都只想著那個王七。
而她對他,毫無半絲感情,更毫無半點留戀,要不然,她不會對他那麼絕情,丟下受傷的他還自離去。
這一刻,他寧願自己不曾醒來過,就不必面對這麼難堪的現實了。
一陣椎心的痛,掠過他的心頭,遠比傷口的痛更痛上百倍。
「殿下,您怎麼了?殿下、殿下……」波里驚慌地望著他死白的臉龐,不知所措地向外吼道:「來人!快叫大夫來!」
「不!不用了!」洛特制止他,深吸了口氣才吩咐道:「派幾個人出去找明月……找到她,然後護送她……回中原!」
回中原的路上,她孤身一個女子,不知會遇上多少困難險阻……縱然她對他如此絕情,他卻無法狠下心來不顧她的死活。
「殿下……」
「照我的話去做!」洛特揮手打斷他。
「這……屬下遵命!」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波里離開後,洛特緩緩躺回床上,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掏空了般。
※※※※
這天,明月終於看見洛特自個兒走上馬車,在那一刻,她真想跳起來大聲歡呼,然而卻只是呆立在原地,雙眼貪婪地定在他挺拔的身影上,看著他以不太靈活的身手跨上馬車。
直到他的馬車緩緩啟動,她才感覺到自己的雙眼濡濕了。
抹抹眼,她抬起腳,繼續尾隨著商隊一起移動。
又過了幾天,商隊紮營在一個綠洲上,當她拖著疲憊的腳步來到營地附近時,已經近午夜了。
她照例與他們保持兩里左右的距離,卻聽到營地不時傳來歌聲與笑鬧聲,而營火也比平日更明亮。
這麼晚了,他們怎麼還不歇息呢?難道明天不用趕路了嗎?
她默算了一下日子,頓時明白他們在慶祝什麼了。
大概是因為洛特的傷,商隊已經比原定的行程遲了三天還未到達大食國,如今看來,明天大概就能到達了,是以他們才會大肆的慶祝。
這麼說,明天過後,她將再也看不見他了。
一陣揪心的痛攫住了她。
這兩天,她看見他每天出發時都騎著馭風,然而沒多久,就被扶回馬車上。明顯的,他的身體仍然很虛弱。
這樣也好,回到大食國後,他就能好好地調養身體,不必再帶傷舟車勞頓的趕路了。
只是……只是明天過後,她就再也無法看到他了……
突然,一個大膽的念頭閃過她的腦海。她沒有多想,跳起來便往營地的方向走去。
她想要再看他一眼,近距離的,只要再看他一眼就好。
來到營地附近,她放緩了腳步。大概是因為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今晚的守衛並不森嚴,讓她得以順利地潛入。
進了營地,只見大夥兒正圍著營火唱歌跳舞,氣氛好不熱鬧。
她躲在暗處,搜尋著洛特的身影,卻怎麼也找不著,於是提步往他的營帳走去。
他的營帳是整個營區裡最大的一個,很容易辨認。她帶著既期待又緊張的心情走過去,感覺自己的心跳不斷地在加速。
或許是太緊張的關係,她失去了原有的警覺性,直到有人自後方抓住她。
吃驚之餘,她本能地想尖叫呼救,然而還來不及出聲,她的嘴巴就被後面的人給牢牢摀住。
從那個人的力道看來,她知道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渾身酒氣的男人。
她驚慌地掙扎著,卻敵不過對方的蠻力,而被拖進一個帳蓬裡。
「嘶」的一聲,她背後頓時一涼,同時被那男人推倒在地上,而他也隨即壓上她的身子,嘴緊接著湊上了她的臉。
明月左閃右避地躲著他的狼吻,同時狠狠地咬住他擒住她嘴的手。
「洛特——」嘴巴一得到自由,她就立即喊出洛特的名字。
「妳這賤奴!竟然敢咬我?老子非給妳好看不可!」醉漢用大食國語言含糊不清地說道,隨即壓了上來,動作也更粗暴了。
※※※※
洛特靜靜地躺在軟榻上,對外頭熱鬧的歌舞聲充耳不聞。
即使明天就要回到闊別大半年的家鄉,即使這一次的獲利豐厚得足夠大食國子民吃上一年,卻無法振奮他低落的心情。
這幾天,他終於明白了漢文中的「萬念俱灰」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小月兒怎麼樣了?派出去的人不知道是否已經找到了她?
無可避免的,他又想起了她,心頭的痛楚也蔓延至全身。
「洛特——」
突然傳進耳裡的細微吶喊聲,讓洛特猛地坐起身。
是小月兒的聲音!他一愣,隨即甩甩頭,苦笑的扯扯嘴角——
也許是思念過度,這幾天來,他的耳畔不時迴盪著她清脆的嗓音,彷彿她從未離開。
然而,剛剛這一聲呼喊卻是這麼的真實,而且,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無助,以及驚慌……
會是她遇到了什麼危險,而阿拉真主藉此在指示他去拯救她嗎?
一思及此,他再也待不住,馬上起身走出帳外,正想叫人備馬時,卻再度聽到淒厲的尖叫──
「啊——」
雖然夾雜在震耳欲聾的喧鬧聲中,然而,這一聲慘叫聽在他的耳裡,卻是那樣清晰,也擊痛了他的心。
他立刻拔腿奔向聲音的來處,揭開帳簾的剎那,卻教他眥目欲裂——
只見一個男人把明月壓在地上,她的身上只剩肚兜和褻褲,那男人卻不顧她的掙扎,進一步地要扯下她的肚兜。
怒吼一聲,他衝向前去抓起那個男人,然後卯足全力狠狠地揍向他的臉。
那男人發出慘烈的哀嚎聲,登時血流滿面。然而,這根本無法降低洛特的熊熊怒火。在狠狠地揍了對方幾拳後,他順手抽出牆上的刀,一刀刺向男子的胸口,結束了他的性命。
小月兒……」他脫下自己的外衣,包住她衣不蔽體的身子,然而驚慌中的明月卻狂亂地撲打他,抗拒著他的接近。
「小月兒,沒事了!沒事了!妳看清楚,是我!」洛特憐惜地抱住她,溫柔地安撫著受盡驚嚇的她。「沒事了!」
明月漸漸安靜下來,張開眼看向他,怔忡了片刻,才「哇」的一聲、痛哭失聲。
「嗚……洛特……嗚……」
她悽愴的哭泣著,讓他揪痛了一顆心,他心疼地抱起她發抖的身子,走回自己的帳內。
「沒事了!別怕……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人欺負妳了!」他不斷地在她耳邊柔聲安慰著,終於讓她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殿下……」聞訊趕來的波里匆匆地揭簾進入,在見到床上的明月時,他頓時一愣,隨即衝口而出:「妳怎麼會在這裡?」
明月這才想起自己不該出現在這裡,更不該待在洛特的營帳裡,馬上驚慌地想要掙脫洛特的摟抱,但洛特卻更用力地擁緊她。
「你來得正好!你最好解釋一下,為什麼明月在這裡,你卻沒有告訴我?」洛特冷著臉朝波里怒道。
「我……」波里無言以對,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派人出去找明月。
在他的觀念裡,明月始終只是個卑賤的奴隸,根本就死不足惜,更何況,她還差點害死王子,他當天沒殺了她,已經算是便宜她了,更不可能浪費人力去尋找她,然後再護送她回中原。
他只打算過些日子再向洛特回報說,派出去的人沒找到明月,就這樣交差了事。
「你最好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洛特瞇起眼,臉上的神情更冷了。
「我……」波里雙膝一屈,當場跪了下來。「屬下罪該萬死!沒錯!當日是我棄她於不顧的……因為,她的存在只會害了您……」
「放肆!這些輪得到你來作主嗎?」洛特冷聲打斷他。「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麼罪?」
「屬下知道!屬下犯了欺主之罪!」
「那罪該如何?」
「罪該處死!」波里挺胸續道:「屬下死不足惜,但屬下還是要說,這個女人留不得,她上次差點害死您,而今天……殿下,您知不知道您剛才殺的人是誰呢?」
「我知道!是辛尼。」
辛尼是宰相的兒子,洛特知道,這勢必會引起朝野的嚴厲質詢,嚴重的話,還可能會危及到他太子的地位,但那又如何?誰要敢動他的小月兒,就必須死!
「那殿下也應當知道,這將對您的聲譽造成多大的打擊!」
為了一個女奴而殺了大臣之子,這是開朝以來前所未聞的事,若是朝野間給予蘇丹的壓力太大,蘇丹可能就必須廢太子改立了。
「殿下一向英明睿智,請別為了一個女奴,毀了殿下的前程!請殿下殺了她,以慰民心!」波里仍忠心耿耿地勸諫著。
「放肆!」洛特聞言,勃然大怒。「來人!把波里推出去斬了!」
「不行!洛特,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殺他!」明月急聲喊道。
「小月兒,他狠心的丟下妳不管,讓妳在沙漠中自生自滅,差點害死妳。而今天,他更要我殺了妳,妳還為他求情?」光這兩點就夠他死一百次了。洛特難以置信地瞪著她。
「那天是……是我自願留下的,而今天……他說得沒錯,是我害你……都是我害了你……」
「不!不是妳的錯!」
「請你聽我說,他會這樣做,是因為他處處都在為你著想,你不能殺了一個對你如此忠心的臣子啊!」她絕不能讓他為了她而殺了波里。
那她將成了什麼?禍國殃民的壞女人嗎?
波里驚訝地看了一眼明月。他沒想到一個女子竟有這般的胸襟氣度,他那樣對她,她非但沒有懷恨在心,還反過來替他求情,他不禁慚愧地垂下頭去。
洛特為之一震,終於慢慢地平靜下來。
「看在明月替你求情的份上,我就饒你一次!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沉著臉轉向一旁的侍衛。「把他押下去,明天送進地牢裡,讓他在裡頭好好反省三個月!」
「洛……殿下,請你……」
「明月姑娘,妳別再為我求情了。欺主之罪本是死罪,殿下已經格外開恩了。」見明月還要替自己求情,波里主動打斷她未竟的話。「謝謝妳!」他感激地說。
※※※※
讓她洗去一身的污垢後,洛特又叫人送食物進來。
「慢慢吃,別噎著了。」看著她狼吞虎嚥的模樣,洛特知道,她這些天來必定過得不怎麼好,一顆心又撐痛了。
明月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繼續埋頭苦吃。
直到她吃飽後,洛特才把她抱回床榻。
「這十幾天,苦了妳了。」他的大手愛憐地輕拂過她瘦得只剩一雙大眼睛的小臉。
「不,不苦!」迎上他溫暖的藍眸,明月的心不由得一悸。
「看到你沒事,我真的很高興,也……」沉默了片刻,她輕輕地別開頭。「也可以放心了。」
「放心?」洛特蹙起眉。「什麼意思?」
「我……波里說得對,我的存在只會害了你……」
「妳別聽他瞎說!沒……」
「不,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人家都說是我剋死他們的,或許我真的是個不祥的人,跟誰在一起,就會害了誰。你就差點被我害……」
「我才不信這套,也不許妳胡思亂想!」
「你還是讓我走吧!」明月黯然地道:「我今晚會偷溜進來,只是想確定你是否安然無恙,原本就打算明天看著你們離開之後,就……就自個兒回中原,要不是發生了剛才的事……你就當作我從來沒有來過吧!」
「已發生了的事,怎麼可以當作沒發生過呢?不!這一次,我絕不會放手了!」
之前,他是被波里的話所誤導,以為她的心只向著那個王七,對他則毫無感情,他才會心灰意冷地打算放手讓她離去。如今她會辛辛苦苦地尾隨著商隊,只為了確定他是否安好,就證明了她關心他,也證明了她的心中開始有了他的存在,他如何還能放手讓她離去呢?
洛特抬起她的小臉,藍眸凝進她的眼瞳,輕柔卻堅定地說:「我永遠都不會放手讓妳走的!妳是我的人,這輩子都是!」
望著他盛滿愛意的雙眸,明月的眼眶不禁一熱。
其實,她又何嘗願意離開他呢?當他被法葉刺中的那一剎那,她就明白了一件事,她早就愛上他了。
「我說過,我會照顧妳一輩子的,記得嗎?」
「噢,洛特!」她撲進他的懷裡,眼淚止不住掉了下來。「難道你不怕被我害……」
「那些話都是一派胡言!別再胡思亂想那些有的沒的,知道嗎?」
「嗯!」明月點點頭。
「也別再提要離開的事了,知道嗎?」
「嗯!」明月噙著淚,再次點點頭。
「乖!」洛特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整個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他漾開一個迷人的微笑,溫柔地替她拭去眼淚。
明月也有同樣的感覺,這些天仿若沉到谷底裡的一顆心,頓時飛揚了起來。
「妳累壞了吧?來,早點睡!明天我們還要趕路。」
躺在他溫暖舒適的懷裡,明月有種回到家的感覺。她安心地閉上眼,不消片刻便墜進香甜的睡夢中。
※※※※
香甜的一覺讓兩人隔天看起來都分外的神清氣爽,氣色也好了許多。
「小月兒,我讓妳看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明月好奇地問。
「等會兒妳就知道了。不過,妳要先閉上眼睛。」
明月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見他一副興致高昂的樣子,只好溫順地照做。
洛特抱起她,跨大步往外走去。
「妳可以睜開眼睛了。」
明月一張開眼,雙眼馬上一亮。
「雪兒?」
她驚喜地喊道,立即伸出手去摸住雪兒的頸項,雪兒彷彿也認得她這個主人,親暱地摩挲著她。
「咦?你不是說你殺了雪兒嗎?」突然想起他說過的話,她不解地望向他。
「我那時在氣頭上,才會隨口說說的。」洛特搔搔頭,似乎為當時的自己感到好笑。
他原本是想說,等過幾天她想通了,再讓她騎著雪兒跟著他,誰知道這小妮子的脾氣竟然會這麼倔,居然一路上都不理他,反倒搞得他拉不下臉來把雪兒還給她。
「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明月高興地說。
聞言,洛特滿足地笑開了一張俊臉。
他的笑容比起頭頂上的太陽還要燦爛,明月忍不住看得有點呆了。
「怎麼傻愣愣的?」
「呃……沒……」明月回過神來,羞窘地微紅了臉。
睇著她嬌羞的俏模樣,這回輪到洛特看得失了神,片刻後,他才把她抱上雪兒的背上。
「好久沒騎馬了……」明月水靈靈的眼眸一轉,突然朝洛特漾出一抹嬌笑,「我們來比賽!」
話畢,她輕拍了下雪兒,往前奔去,留下站在原地的洛特。
「好呀,妳這鬼靈精!妳居然偷跑!」洛特笑喊著,興致勃勃地跟著躍上馭風的背上。
「嘻嘻……」
她銀鈴般的笑聲隨著風傳回來,洛特笑著,輕拍了下馭風追向前去。
沒多久,兩人便並肩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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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20-8-31 02:36:49
第八章
他們在傍晚時到達大食國的首都。
「小月兒,前面這座宮殿就是我住的地方。」
明月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不由得睜大了眼。
「洛特,皇宮好大、好漂亮喔!」她驚嘆道。
「這裡不是皇宮,是我的別業,我平時都住在這裡。」洛特愉悅地笑道,又指了指東邊一座更宏偉的宮殿,「那裡才是皇宮。」
「兩座都好美!」
白色外牆鑲著金邊,瑰麗中不失典雅,更顯現出雍容華貴的氣派。
不過,直到進入了宮殿裡,她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豪華。
雅緻的花園,盛開著各式各樣的花朵,散發著幽然的芳香。進到堂皇瑰麗的大廳,那些充滿異國風情的傢俱裝飾,更是令她看得目不暇給。
洛特好笑地拉著睜大雙眼、不斷東瞧西望,且不時發出讚嘆聲的她回到房裡。
「這是我的房間。」
「好舒服!」明月踏上軟綿綿的波斯地毯,舒適地嘆了口氣。
「好大的床耶!」一見到那張特大號的床,她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
「這樣睡起來才舒服嘛!」洛特寵溺地搔搔她的頭。「對了,我明天還要出趟遠門,大概要半個月的時間,妳乖乖在家裡好好歇息,等我回來。」
聞言,明月蹙起了柳眉。「你的身體還沒康復呢!怎麼可以這麼快又出遠門?你不能多休息幾天再去嗎?」
「我要把這次帶回來的貨送去港口。將那些東西賣給羅馬人和土耳其人,他們很喜歡中原的絲綢。而且我懂得他們的語言,他們也習慣了跟我談價錢,所以我得親自走一趟。」要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放她一個人留在這。
「可是,你的傷……」
「沒大礙的,別擔心。」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這樣子,她就能在路上照顧他了,而且也不必跟他分開這麼久。
「其實來回的路程只需要七、八天,只不過,到時還要討價還價,所以才會拖那麼久。而且,到了那邊之後,我整天都要往外跑,又不能帶著妳,妳會悶壞的。」他溫柔地摟擐她。「趕了這麼久的路,妳也累壞了!妳就好好的在家裡休息,我會盡快趕回來陪妳的。」
「嗯。」明月溫馴地點點頭。
※※※※
明月穿過花園,朝馬廏走去。
轉眼間,她來到這裡已經有十二天,跟洛特分開也有十二天了。
這些日子以來,對他牽腸掛肚的滋味令她很不好受,對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兒,閒暇時只能騎著雪兒出去兜兜風,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踏進馬廏,就看見小強尼正吃力地刷洗著馬匹。
小強尼是個今年還未滿八歲的小男孩,他在馬廏裡當小廝。
或許是同為奴隸的關係,明月每次看到他,都有種說不出的心酸。第一次看到瘦小的他,竟然做著如此粗重的工作時,她驚訝地問他,為什麼他的父母會忍心把這麼小的他送來這裡。
「因為我是奴隸啊!」小強尼只是這樣回答。
「你的父母真是狠心,你還這麼小,他們竟然就這樣把你給賣了!」明月忍不住同情起他來。
「不是這樣的!因為我爹和我娘都是奴隸,所以我也是奴隸,還有我以後長大後,生的孩子也是奴隸。」
後來,明月從其他奴隸的口中得知,原來大食國的階級分得很清楚,貴族永遠是貴族,平民永遠是平民,而最下等的奴隸則世世代代都是奴隸,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而各階層之間,更是極少有人越級通婚。
知道這一點後,明月心中有說不出的難受。雖然她一直都知道,以她奴隸的身分,絕不可能嫁給尊貴的洛特,然而,她總會忍不住幻想,幻想有一天,她能擁有他的孩子。
但是現在看來,洛特怎麼可能會讓她為他生孩子呢?她生的孩子不但是私生子,而且還必須跟她一樣,也是個奴隸,洛特怎麼可能忍受他的孩子是個奴隸呢?
「明月姊,早!」看見她,小強尼禮貌地和她打著招呼。
「強尼,早!」見他今天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明月關切地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不是的,是我娘她這兩天身子有點不舒服。」
「阿拉真主會保佑你娘的,你別擔心。」明月馬上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謝謝妳,明月姊,妳真好!」小強尼感激地道,隨即把雪兒牽出來給她。
「明月姊,待會兒可能會下一場暴雨,妳別騎太遠喔!」
真是個善良的小夥子,明月窩心地一笑。「嗯,我會的。」
明月騎完馬後,就在府裡閒逛。由於洛特的別業實在是太大了,她逛了這些天,仍然沒辦法一一逛遍,而且還時常會迷路。
走著走著,她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忍不住循著聲音朝那邊走過去。
一接近那棟木屋,她透過窗子往內一望,見到裡頭有些人正忙碌著,幾台紡織機也正在運作著。
她眼睛一亮,興沖沖地跑進去。
洛特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她除了打理自己外,什麼事都不用做,著實閒得無聊,如今終於找到一樣東西可以打發時間了。
而且,她還可以親手用絲做件衣服,送給洛特。
想到這,她忍不住喜上眉梢。不過,當她跟裡頭的管事說明她想來這裡幫忙織絲時,那管事卻不耐煩地把她趕了出來。
府裡大部分的人都對她不友善,明月當然可以感覺得到,但是,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自己是外族人的關係而遭到排斥,所以雖然很失望,卻也沒放在心上。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隨著商隊的回國,洛特不但沒有懲處她逃跑的罪刑,還為了她殺了辛尼,這些消息都傳遍了大食國的每個角落。此事引起朝野之間的一片嘩然,更有人開始質疑洛特的處事方式。
而府裡的大部分人都認為,是她這個異國女子害了他們的主子,讓他的英名沾上了汙點,對她當然也就不太友善了。
※※※※
當她神情落寞地回到主屋時,卻見到洛特已經回來了。
「洛特,你回來了?」她興奮地朝他衝過去。
洛特笑著把她擁進懷裡。為了趕回來見她,他在生意上做了些讓步,這才可以提前幾天回來。
「小月兒,看到我高興嗎?」
「嗯!」明月點點頭,白皙的嫩頰不由自主地飄上了兩朵紅雲。
洛特笑得更加愉悅了。「妳剛去哪裡了?我正要出去找妳。」
「就四處閒逛一下啦。」
見她微噘著小嘴,洛特愛憐地把她拉到臥榻上。「來,告訴我,妳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麼?」
「我每天早上就騎著雪兒去兜風,然後就沒事做了,只好到處逛。」
「怎麼?悶壞了,是不是?」
「嗯!今天好不容易看到紡織機,以為往後可以找到事情做來打發時可那個管事的卻不讓我進去。」明月悶悶地說。
「那妳就別去了,免得累壞了自己。」
「可是整天沒事做,好無聊耶!」
「這……」見她嫣紅的小嘴越噘越高,洛特忍不住輕啄了她一下,笑說:「那好吧!我明天派人去跟那個管事的說一聲,往後就讓妳進去學。可是,妳也要答應我,不要累壞了自己,知道嗎?」
「真的嗎,洛特?」明月高興得俏臉發亮,忙道:「我答應你,我不會把自己累壞的!洛特,謝謝你!」
「傻瓜!」洛特寵溺地輕捏了下她的嫩頰。
「對了,我剛才大略看了一下,你們的紡織機好像都是很舊型的耶,我們那裡老早就不用這些了!」
「哦?妳懂得紡織嗎?」洛特意外地看著她。
「當然!我以前在家鄉的時候,就在鎮上的一家紡織廠裡打工維生的,我們織的都是上好的絲網。聽老闆說,每年宮中都會特地派人來採買呢!」
「那妳熟不熟悉織絲的技術呢?」
「我父母過世後,我就跟著我姑婆住,她就是那家工廠的師父,專教女工們織絲技術,她對我當然更是傾囊相授,所以我應該算蠻熟的了!」事實上,她的技術在工廠內算是數一數二的了,只不過因為年紀小,所以輪不到她來當師父。
「對了,你問這個做啥?」
「真的?那太好了!」洛特高興地捉住她的手,說道:「妳知道嗎?我們長途跋涉到中原,就是為了去買你們的絲綢,然後再轉手賣給羅馬人和土耳其人,他們很迷戀你們的絲綢。
「不過,去一趟中原,除了要走這麼艱辛的路途外,時常還會因為遇到天災人禍,而導致血本無歸、甚至人命傷亡。所以這幾年,我就一直在想辦法發展我們自己的絲織業,這樣不僅賺的利潤較多,而且我們的子民也不必冒那麼大的風險。
「只是你們漢人很聰明,把機器和技術都掌握得牢牢的,絕不外露。這幾年來,我想盡了辦法,好不容易才弄到這幾台紡織機,不過,顯然都是很舊型的……雖然我們也曾做過一些改良,不過始終還是……再加上我們缺乏技術,所以織出來的絲綢質料很差,根本無法拿出去賣。」
「原來如此!那我會盡我所能,看看能不能幫上忙。」技術方面她有自信,但機器方面就比較傷腦筋了。
「嗯!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妳幫忙歸幫忙,千萬別累壞了自己。」
「我曉得了!不過,看起來累壞的人是你!」看他消瘦了許多,明月忍不住心疼了起來。「這樣奔波勞碌,你的傷一定還術痊癒吧?是不是還會痛?」
「我沒事的,妳別擔心。」洛特溫柔地撫平她眉宇間的皺褶。
說話間,外頭卻有下人來通報說,蘇丹要召見洛特。
聞言,洛特微微皺起了俊眉,隨即就出門去了。
※※※※
那天過後,他們便各忙各的事。
明月自然是忙著改良絲織的事,而洛特每天除了上朝外,還必須協助蘇丹處理朝政,時常都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這天下午,明月在洛特專用的浴池裡梳洗,一邊思索著她憑記憶所畫出來的紡織機圖,是否還有遺漏掉什麼細節。
她想得太專注,以至於連開門聲都沒有聽見。
洛特一踏進浴室,就看見她玲瓏有致的嬌軀在水面下若隱若現,登時不由得血脈僨張。
由於生怕她因受辛尼的攻擊而留下陰影,因此,他一直都強忍著自己的慾望不敢碰她,就是希望給她時間調適。
但是,天知道,他有多懷念吻她的滋味,每晚抱著她入睡的時候,他都必須用超人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衝動。
今天讓他看見這麼活色生香的一幕,他實在無法再忍下去了。
扯掉身上的白袍,他快速地踏入浴池。
「洛特?」明月這時才發覺他的到來,不由得驚喊一聲,她羞澀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胸部和私密處。然而他已來到她的身邊,並且挪開她的手,以他自己的替代。
「你怎麼這麼早……唔……」
她的話還沒問完,他的唇就覆了上來,隨即佔據了她的小嘴,深深地吻住她。
一吻既罷,明月幾乎透不過氣來,然而他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立即把她小巧的耳垂納入嘴裡細細吮吻,左手不斷搓揉著她白玉般的豐乳,右手則探入她的腿間,輕輕地撥弄著她的兩片花唇……
「嗯……」
在他挑情的撩撥下,明月只覺得自己渾身都似著了火,身體的深處湧出一波波的熱浪,不能自已地發出細細的嬌吟聲。
她蝕人心魂的吟哦,讓洛特本就不穩的氣息頓時更加的粗重,他用大腿撐開她滑潤的雙腿,更加熱烈地揉搓著她的小花核……
「舒服嗎?」他啞柔著聲低問。
明月羞澀地把自己嫣紅的臉埋進他的臂膀裡,他卻突然輕彈了一下她的小花核。
「噢…」她輕喊了一聲,渾身頓時掠過一陣顫慄。
「告訴我,喜歡我這麼做嗎?」他不斷地拉扯著她敏感的小花核,一臉邪氣地低問。
「喜……喜歡……噢……」明月嬌喘吁吁地答道。
洛特的臉上揚起一抹男性自得的笑意,驀地將長指送入她灼熱濕滑的甬道,深深地掏探著她。
「嗯……」明月意亂情迷地嬌喘個不停,不由自主地擺動身子配合著他的節奏。
洛特盛滿慾火的藍眸著迷地凝視著她泛紅的嬌軀,不自覺地加快了手上的抽送動作,沒一會兒,只見她渾身掠過一陣抽搐,腳趾頭也蜷曲起來……
「好敏感的寶貝!」他啞聲低喃,體內的慾火燒得更旺了。
他驀地把她抱出浴池,回到床上。
窗外的陽光灑落在她柔嫩細白的嬌軀上,似乎把她幻化成一個會發光的女神,也對他形成了致命的誘惑。他粗喘著氣,急切地拉開她的雙腿,把自己早已蓄勢待發的熱鐵湊近她柔軟的蜜穴,然後溫柔地進入她……
「噢……」被異物侵入的感覺令明月不適地輕喟了一聲,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秀眉。
洛特渾身一僵,用了超強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想動的慾望,伏在她的肩窩處猛吸氣。
天啊!她窄得不可思議的小花穴,正緊緊裹住他的巨鐵,那仿若置身在天堂的快感刺激得他幾乎要爆炸。
「寶貝,別怕,放輕鬆點,我不會傷害妳的!」他在她的耳畔啞柔著聲低語,伸手到兩人的結合處,細細的撩撥她,直到她緊蹙的眉心慢慢鬆開,他才緩緩律動起來……
隨著他頗富節奏的衝刺,明月只覺得自己再度身陷火海,一波接著一波的歡悅沖刷過她的身子,幾乎要將她淹沒……
「洛特……啊……」驀地,她的眼前爆發了五光十色的彩虹,令她受不了的吶喊出聲。
洛特急促地喘著氣,攫住她嫣紅的柔唇,然後挺身深深的一擊,在她的體內釋出自己的愛液……
良久,室內急促的喘氣聲才趨於平穩。
洛特愛憐地摟住她,附在她耳邊說:「對不起,讓妳受苦了。」
「不……不會,你剛才又沒……沒弄疼我。」見他滿臉歉意,明月忍住嬌羞,柔聲的說道。
「我……我是指那時在路上,讓妳獨自一個人趕路……害妳……」他驀地頓住,沒再說下去。
見他一臉沉痛,明月雖然不解,卻本能地安慰著他。「那又不關你的事,再說,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就把它忘了吧!」
洛特看著她一會兒,鎖緊的眉頭才慢慢地鬆開。「是的,不好的事通通把它忘了。」他在她的額頭上輕啄了一下,又柔聲道:「妳放心!從今以後我會好好疼妳、保護妳,不會再讓妳受到任何傷害了。」
他的承諾教明月打從心底甜甜地笑了出來。
「對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今天的公事比較少,就提早回來了。」洛特含糊地一語帶過。
事實上,自從回來之後,他在朝中一直承受著很大的壓力。
宰相為了報殺子之仇,最近一直暗中策動廢太子的計畫,他一直想要讓他的親姪子,也就是洛特同父異母的弟弟當上太子。
但是,由於洛特處事一向英明果斷、公正無私,再加上他不斷地擴大與東西方的貿易,為國家賺進了大把大把的金子,也直接的改善了人民的生活,因此,他的風評一向很好,也得到舉國上下的尊重,根本沒有什麼把柄能讓人話病,宰相才會一直按兵不動。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洛特處事不公的證據,他自然就趁機發難了。
洛特沒想到的是,他這幾年帶著商隊四處奔波,忽略了朝裡的事,竟讓辛相和二王子在朝中培養了大量的親信,趁機坐大他們的勢力,以至於這次的風波才會越鬧越大。
而蘇丹恐怕是每日聽那班臣子不斷的上諫而煩透了,今天終於忍無可忍地把他找去訓誠了一頓,最後還要他處死明月,以平息眼前這場風波。
洛特當然不肯,還為此跟蘇丹起了爭執,最後父子倆鬧了個不歡而散。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見他緊皺著眉頭,明月關切地詢問。
「沒事。」
「可是,你一副心事重……」
不待她說完,洛特就傾身吻住她——
這一刻,他只想再度與她共赴極樂的天堂,不再去想那些煩人的事。
當這個纏綿悱惻的熱吻結束後,明月就明顯感覺到他碩大的勃起,正緊緊地抵著自己的小腹,一臉錯愕的瞪大了眼。
「還……還要嗎?」
洛特翻身覆上她的嬌軀,用行動回答她。
一整晚,他的慾望如火山爆發般,一次又一次地佔有她,直到兩人都筋疲力竭,才相擁而眠……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0-8-31 02:37:05
第九章
這天,明月再度來到馬廏。
「強尼,你好,好久不見了!」她愉快地跟小強尼打招呼。
這段日子,由於忙著研究製造紡織機,一整個月下來,她都沒空來騎馬。而今,紡織機已經快造好了,明天應該就可以試機,看能不能正式操作了。
這台紡織機如果能製造成功,洛特往後就不必那麼辛苦,常要遠到中原去採購絲綢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總是暗自祈禱著,到時一切都能順利!
「明月姊,你好!」
「強尼,你怎麼了?為什麼愁眉苦臉的?」
「我……我娘的病……」小強尼頓住沒往下說,不過眼眶卻紅了。
見狀,明月立即關切地問:「你娘的病還沒好嗎?有沒有請大大看過?」
「有!不過,大大開的藥我們買不起。那種藥好貴好貴,只有有錢人才買得起。所以,我娘她如今只是在……在等日子。」
「強尼,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說……」說著,明月的臉突然一亮。「哎,我或許有辦法。來,你跟我來!」
她拉著強尼一鼓作氣地跑回房裡,打開抽屜,將裡面的珠寶全部用布包起來,然後塞給小強尼。
「這些東西應該值一些錢的,你拿去賣掉,然後替你娘抓藥。」這些珠寶都是洛特這些日子陸續送給她的,她雖然捨不得,但救人性命要緊,因此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小強尼愣住,一會兒後才回過神來,立即雙腿一彎,跪了下來。
「明月姊,謝謝妳!謝謝妳!謝謝……」他邊磕著頭邊道著謝。
「你別這樣!」明月忙扶起他。「希望這些能賣到足夠的錢,好治你娘的病!快去吧!」
小強尼又再次道謝後,就匆匆忙忙的出門去了。
隔天,明月一早就去織坊裡試用新的紡織機。幸運的是,一切都非常順利。
眼見她織出來的絲綢質料與中原買回來的無異,織坊裡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聲,個個都欣喜若狂。
「明月,妳真厲害!」當初不讓她進來的裴管事,如今對她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其他的人也附和著裴管事的話,圍攏著她,讚美她的聰明。
「哪裡,只不過是因為我之前有見過這玩意兒罷了。」明月謙虛地道。「再說,這次能成功,是我們大夥兒共同努力出來的成果。」
「好了!這段日子大家也辛苦了,今天就放一天假!」
裴管事此言一出,頓時又響起一片喝采聲,全部的人都高興得手舞足蹈。
明月被那些女工們拉著一起跳舞,雖然她不懂她們的舞步,卻忍不住跟著大夥兒一起快樂地笑了。
經過一個月來的共同努力,這些原本對她存有敵意的人,都真心地接受了她,把她當成他們中間的一分子,讓她覺得很開心。
而且,她發覺大食國的人民都很率直,心地又善良,表達感情的方式也很直接,她覺得要融入他們,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她相信,只要她以真誠的心待人,其他的人以後也會慢慢接受她的。
回房後,她拿出帶回來的那塊絲布,開始忙碌了起來。
她想要為洛特親手做一件衣服,雖然他並不缺絲質的衣裳,但她覺得用自己親手織的布,再親手縫成衣服送給他,意義是不同的。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有什麼方式,能回報他這些日子對她的寵愛。
她計畫著等今晚他回家時,先拿出縫好的衣服送給他,然後再告訴他紡織機已經製造成功的消息,讓他驚喜一下——
她知道他很重視這件事,為了怕試驗失敗、讓他失望,是以,她暫時把今天進行試機的事瞞住他。
他知道紡織機製造成功的消息一定會很高興的。這樣想著,她更加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嘴角那抹甜絲絲的笑意,卻不曾消褪過。
※※※※
傍晚時分,她終於把衣裳做好,於是帶著愉快的心情走出房間,打算去花園透透氣。
一路上卻見到下人們在交頭接耳,一個個的神色都有些異樣,她好奇地找人問了一下,卻聽到一個令她震驚萬分的消息——
原來,小強尼把那些珠寶拿出去賣的時候,那個店家覺得他一個小孩子,竟然會擁有那麼多的寶物,於是懷疑他是小偷,把他送進衙門裡,後來衙門問明他是太子府的人後,就把他連人帶「贓物」一起送回來。
這會兒,小強尼正被押到議事廳裡,聽候管家的判決。
聞言,她連忙朝議事廳的方向狂奔而去。如今她已經知道,在大食國,一個奴隸若偷了主人的東西,輕會被斷肢,重則會被處死——若是小強尼被冤枉成小偷,豈不是她害了他?
來到議事廳前,只見門外聚滿了人。
她穿過人潮,一踏進議事廳的門,就見到小強尼被五花大綁著,正被幾個人按壓在地上,而他的父親則在一旁苦苦哀求著。
只見金總管面無表情地下令:「把他拖出去處死!」
「慢著!」明月立即大聲喊道,並跑過去抱住小強尼。
「放肆!難道妳不知道,除了犯罪的人,女人是不能進議事廳的嗎?」金總管怒斥道。「來人,打她二十大板!」
「明月姊,快走!」小強尼急喊道。
來不及了,已有幾個人走過來把明月強行按在地上。
「慢著!我有話要說!小強尼沒有偷東西,那些東西是我給他的!」明月轉向小強尼,問道:「你沒告訴他們嗎?」
「我怕連累妳,所以……」
「什麼?妳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偷東西?來人,把她和……」
「我沒有偷東西!那些東西都是洛……王子殿下送我的!」
「妳還敢撒謊?殿下會送那麼貴重的東西給妳一個身分卑賤的奴隸?妳當我是三歲小孩不成?」金總管壓根兒就不相信。
那些珠寶每一件都是絕世精品,就算王子再寵溺她,也不可能送她那麼多價值連城的東西。
明月一愣——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那些珠寶的價值。
「是真的!我沒有說謊,那些東西的確是殿下送給我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等殿下回來以後再問他!」
「死到臨頭,妳還敢狡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金總管冷笑道。「來人,把她和小強尼一起拖下去處死!」
「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野蠻?」明月難以置信地瞪著他。「我說我沒有偷過東西,這些東西都是殿下送給我的!你聽不懂,是不是?」
「好!我就當那些東西是殿下送給妳的,那妳在拿去賣之前,有沒有得到殿下的同意?」
「這……」明月頓時語塞。
「一個奴隸根本就不能有自己的財產,妳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屬於妳的主人!妳沒問過殿下就私自拿出去變賣,這就形同偷竊,一樣也是死罪!」金總管得意洋洋地說,眼中還閃過一抹恨意。
原來,他竟是妮妮的父親,他當初千辛萬苦的把妮妮送到洛特的身邊,讓她跟著他到中原去伺候他,原指望她能得寵,讓他可以父憑女貴,享受榮華富貴,沒想到這個外族女子卻破壞了他的計畫。
所以,他對明月早就恨之入骨,更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如今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他當然不會錯過。
除掉她之後,妮妮就有機會重新接近殿下了,那他仍有機會可以得到他夢寐以求的榮華富貴。金總管在心裡打著如意算盤。
「怎麼樣?妳沒話可說了吧?」
「這……你不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定我們的罪!我把那些東西送給小強尼,讓他去變賣,是因為他的母親病得很嚴重,需要錢買藥……所謂救命如救火,我沒時間……」
「不用再廢話了!」金總管揮揮手,命令一旁的人道:「把他們兩個拖下去一起處死!」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草菅人命?你沒有權利……」明月死命掙扎著,憤怒地喊道。
「我依法行事,就算是殿下,也不能怪罪我!」金總管只想速戰速決。
「對不起,明月姊,都是我害了妳。」小強尼歉然道。
明月此時才驚覺自己真的是命在旦夕了,她好希望洛特現在就在她身旁,救她逃過這一劫,但她心中明白,他是不可能這麼早回來的。
看來,她今天是必死無疑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會死得如此冤枉,可是面對這個殘暴不仁的總管,她就像是秀才遇著兵一般,有理說不清。
如果她今天註定得死,她也不能連累了小強尼,畢竟是她主動把珠寶交給他的,她已經死得夠冤枉了,若是小強尼也得陪著她一起死,那他就更冤枉了。
「慢著!你處死我也就罷了,為什麼你連強尼也要一起處死?他是無辜的!」
「他接受了妳的那些『贓物』,就算是共犯了,當然得一起處死!」金總管強詞奪理道。
「你!你太野蠻了!」明月氣得渾身發抖。「你到底有沒有人性?他有什麼錯?他只不過是想要救他的母親而已!你……」
「拖下去!」
「放開我!」明月發狠地對拉著她的那兩個侍衛又咬又踢,那兩個侍衛吃痛,鬆了手。她又跑過去對著抓住小強尼的侍衛如法炮製,然後把小強尼護在懷裡。
「你處死我也就罷了!你若要連強尼一起處死,我就跟你拚了!」她隨手拿起旁邊的椅子,朝金總管砸過去。
「明月姊,都是我害了妳。」強尼大聲喊道:「那些東西是我偷的,跟明月姊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處死我好了!別為難明月姊!」
門外圍觀的人在聽了明月的話之後,也覺得金總管的確太過草菅人命,但懼於金總管平日的殘暴,是以敢怒不敢言。此時見明月拚死護著一個沒有任何關係的小孩,不由得深受感動,紛紛站出來替他們說話。
「你們都反了?想要吃鞭子是不?」金總管惡狠狠地威脅道。
人群靜默了下來,卻有志一同地堵住議事廳的大門,表達他們沉默的抗議。
金總管望著門外黑鴉鴉的一片人頭,知道要把明月和強尼強行拖出去斬首示眾是不可能的了,於是發狠地道:「好!就在這裡活活打死他們!」
明月摟著強尼死命地掙扎,但一個是弱女子,一個是小孩,哪敵得過那些人高馬大的侍衛,是以,沒一會兒就被他們壓在地上。
明月絕望地閉上眼,腦海裡閃過一幕幕與洛特相識相知的片段。
沒想到,她與心愛的人只能共處這麼短的時日,早知如此,她絕不會與他鬥氣的……
她想起稍早為他縫製的白絲長袍,那是她唯一能留給他的東西了,只希望他往後穿著它的時候,還會記得她,記得這個愛他的女人。
由於顧慮著彼此的身分,她從沒對他表達過自己對他的愛,如今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此時,她多希望有機會可以親口對他說一聲「我愛你」,但是……
別了,洛特!但願我們來生還能夠再相遇……
「給我狠狠的打!」
金總管一聲令下,眼見棍子就要落在他們的身上,外頭突然傳來一道冷喝——
「誰敢動手?」
聽到洛特熟悉的聲音,明月大大地鬆了口氣,整個人虛脫地癱軟在地。
隨著他的聲音,人群自動的分開,洛特疾步衝進議事廳裡。他的神情既憤怒又狂亂,直到看見明月毫髮無傷時,這才定了定神。
他走過去扶起明月。
「洛特!」明月忍不住哽咽地投進他懷裡。
「別怕,有我在!」洛特心疼地安撫著她,待她慢慢平靜下來,才將她安置在椅子上。
「發生什麼事?」他轉向此時已一臉驚慌的金總管,冷聲問道。
待問明一切緣由後,他怒不可遏。
「原來我一直養著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這些年我不常在家,你倒作威作福起來了!」他猛拍了一下桌面,嚇得跪在地上的金總管渾身發抖。「來人!把他拖下去活活打死!」他冷聲喝道。
「洛特,這樣……會不會太殘暴……」
「明月,這種人不值得妳為他求情!妳想想看,要是我遲來一步,被活活打死的人就是妳了!」一想到這,他仍心有餘悸,當然更無法對金總管手下留情。「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再說,像他這樣殘暴,這些年冤死在他手中的人不知有多少!」
想起金總管剛剛的殘酷,明月不覺打了個顫,遂不再作聲。
接著,洛特又要重懲那些侍衛,經明月求情後,才改為薄懲。
「洛特,那強尼他娘的病……」
洛特微微一笑。「我這就叫太醫過去幫他娘醫治,看需要什麼藥,就到府中的藥房去拿。」
「謝謝殿下!」強尼和他父親歡天喜地磕頭謝恩,又向明月千謝萬謝後,這才喜孜孜地回家去。
※※※※
事情處理完畢後,洛特立即帶她回房。
見她的臉色依然蒼白,他心疼地擁住她。「對不起,讓妳嚇著了!」他曾說過他會保護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沒想到卻發生這種事他的內心不由得漲滿了濃濃的歉意。
「這又不關你的事。而且,你還及時救了我。對了,你今天怎麼會這麼早回來?」平時,他極少在晚膳前回家的。
「是波里救了妳。他在地牢裡聽到獄卒說妳跑去議事廳裡,怕妳發生什麼事,就趕緊派人趕去宮裡通知我,我才能及時趕回來。」
幸虧波里是侍衛長,那些獄卒平日就歸他所管,是以,他雖然身在牢中,那些獄卒仍然很聽他的話。
天知道,這一路上,他有多心急,生怕自己會慢了一步,直恨不得能插翅飛回來。幸好,阿拉保佑!總算讓他趕得及阻止這一切,要不然……他心一悸,更緊更牢地抱住她。
「我改天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他今天立了大功,我剛剛已經吩咐要人把他放出來了。」洛特微笑的續道:「事實上,是妳的善良救了妳自己,要不是當初妳留下他的一條命,現在妳可能已經……」
明月靠在他溫暖寬闊的懷裡,靜靜聆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覺得好有安全感,一顆備受驚嚇的心,也漸漸回復平穩。
「洛特,你……會不會怪我……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你送我的禮物拿去……」她抬起頭來,怯怯地看著他。
「小傻瓜!妳是為了救人,我又怎麼會怪妳呢?」他深情款款地凝視她,然後柔聲說:「小月兒,我愛妳!」
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他就有了要擁有她一輩子的念頭,才會不顧一切地以重金買下她。其後,無論她怎樣激怒他,他都無法真正狠下心來懲罰她,只在她每次說要離開他的時候,他才會狂怒。
他知道早在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就愛上她了。然而,隨著這些日子的相處,他知道自己愛的不只是她美麗的外表,還有她的善良和勇氣,甚至連她的火爆脾氣,他也一併深深愛著,而且,這份愛還一日濃過一日。
明月先是難以置信地睜大美眸,然後純然的喜悅淹沒了她。
「洛特,我也愛你!」她從來不敢奢望他會愛她,雖然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沒想到如今卻美夢成真,她忍不住流下喜悅的淚水。
聞言,洛特藍眸一亮,散發出異彩,隨即牢牢地抱住她,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然後柔情蜜意地吻住她……
溫存過後,明月才猛然記起自己為他準備的驚喜,於是忙把要送他的禮物拿出來給他,又把紡織機已經製造成功的消息告訴他。
聞言,洛特果然驚喜萬分,不過他的興奮卻與她所想的大不相同——
近來,宰相和二王子發動廢立他的動作益加猛烈,蘇丹對他的施壓也益加沉重,直逼著要他交出明月。
他當然怎麼都不肯,蘇丹對他如此袒護一個奴隸感到非常的憤怒,所以,最近他們父子倆的關係弄得很僵。
洛特知道自己絕不能失勢,要不然等二王子上臺後,有勇無謀的他只會成為宰相的傀儡,而宰相必定不會放過自己和小月兒的。屆時,他只怕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別提要保護小月兒了。
為了此事,他不斷思索著如何想個妥善的方法來解決。如今,小月兒竟然這麼快就把紡織機製作成功,也使得連日來盤旋在他腦海裡的困擾迎刃而解——
他只要把小月兒成功製造出紡織機的事稟明父王,那父王就會知道,這將會使大食國的絲織業迅速發展起來,為國家的經濟帶來巨大的貢獻。
這樣一來,小月兒就成了大食國的功臣了,而父王當然不可能殺一個對大食國貢獻如此巨大的嬌客。
除此之外,他還可以更進一步的要求父王……
想著想著,他嘴角的微笑不由得慢慢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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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20-8-31 02:37:32
第十章
明月穿過花園朝紡織廠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所有的人都熱情地與她打招呼,她也友善地一一回應。
「姊,姊,姊……」
明月一踏進紡織廠,就看見小強尼興沖沖地朝她跑來。
「強尼,你今天學得怎麼樣了?」明月邊回應眾人的問候,邊問道。
強尼如今在紡織廠裡學漂染的技術,工作比以前在馬廏裡輕鬆了許多。
「師父說我學得很快,而且我覺得漂染好好玩。」小強尼開心地說。
「嗯,你好聰明!」明月讚賞地揉揉他的頭。
「姊,謝謝妳!要不是妳跟殿下說情,我也不可能來這裡。」
「傻瓜!你現在是我的弟弟了,還跟我這個姊姊客氣什麼?」
共同經歷過一場患難後,他們的感情可說是比親姊弟還要親,明月索性就認了小強尼做乾弟弟,同時也認了小強尼的父母做乾爹乾娘。
「乾爹和乾娘還好嗎?」乾爹和乾娘都很疼她,現在她每次去他們家,都有種回家的感覺。
「他們好極了!娘今天能下床了,她說她今晚要親自下廚煮飯給妳吃,她要我叫妳回去吃飯。」
「娘能下床了?那真是太好了!」聽到這個好消息,明月好生高興。「我今晚一定會去的!」
「明月,妳知道嗎?那些羅馬人和土耳其人,收到我們的第一批貨後都很滿意,所以續訂的貨量都加了好幾倍,我們剛剛又接到一張大訂單了!」此時,裴管事走過來,興高采烈地向她報告這個好消息。
「太好了!」
「我看王子殿下得再多興建幾家紡織廠了,現在我們三家廠的產量已經供不應求了。」
「他已經在著手了,聽說城西那邊的工廠過幾天就能完工。」
自從紡織機研製成功後,隔天,洛特就立即召集大批人手興建廠房以及製造機器。兩個月來,已經陸續興建了三家廠房。
當他們把樣品拿給羅馬和土耳其商人看過後,他們都很滿意,並當場下了大量的訂單。
「明月!」
明月回過頭去,就見春嬌和春媚正站在自己的背後。
「春嬌,春媚,什麼事?」
「我們是來向妳辭行的,明天我們就要去城西的工廠了……」
春嬌和春媚也在明月的安排下進了紡織廠,先前她們在家鄉的時候,就有了織絲的底子,在明月細心的教導下,她們如今都已經是師父級的,也可以獨當一面了,才會被安排到城西的工廠去當師父,教其他的女工有關織術。
她們雖然仍是奴隸,但工作輕鬆了許多,而且這份工作讓她們受到別人的尊敬,也得到不同的待遇,再也不必像以前那樣,時時被人打罵,還得讓不同的男人糟蹋。
「對不起,我們以前那樣對妳,妳還肯這樣幫我們,我們實在覺得很慚愧……」她們羞愧地低下頭去。
「過去的事就別記在心上了。」
「明月,我們也要再次向妳道謝!謝謝妳!」兩姊妹同時感激地說。
「別客氣,記得有空的時候,要回來看我喔。」明月握住她們的手,真心地說。
「我們一定會的!」
望著春嬌和春媚的背影,明月欣慰地嘆了口氣。
坦白說,她之前也恨過她們,但後來看見她們被人糟蹋的那一幕後,她對她們的氣不但漸漸消彌了,後來更轉而同情起她們來。
畢竟,一個女人淪落到那種地步,實在是太悲慘了,是以她能體諒她們當初為何會恨她——
同是被買回去的奴隸,她幸運地得到洛特的保護,而她們卻沒有任何人可以保護她們,只能無助地任人糟蹋。身處那種煉獄般的環境裡,難怪她們的心會充滿了仇恨,也因此才會做出偏激的行為。
或許是因為愛,使得她更能體諒別人的處境,也更懂得寬恕之道了,而這一切,她都要感謝洛特。
想到洛特,她的心不禁漲滿了喜悅。
這兩個月來,他對她的寵愛有增無減,讓她徹底明白了什麼是幸福。
而另一件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如今府裡上上下下的人都接受了她,對她非常友善,讓她覺得好溫暖。
這段日子,可說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讓她幾乎忘了自己的身分。
當然,只是幾乎!
雖然她已經刻意地不去想,但有時還是會不經意地想起自己奴隸的身分,而她的心情也會因此而沉到谷底,因為每當這種時候,她就必須面對殘酷的現實──
她知道,總有一天,洛特必須娶個貴族妻子,替他生孩子以繼承他的皇位,屆時,她將必須與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他。
每次一想到這點,她總是心如刀割。
「小月兒!小月兒!」
聽到洛特醇厚獨特的嗓音遠遠地傳來,明月甩甩頭,把自己的思緒從谷底拉回,揚起笑臉迎向他。
咦?是什麼事讓他如此開心呢?
眼見平日在人前總是一副沉穩模樣的他,今天卻興奮到有點不能自制,月的心也不由得飛揚了起來,不覺加快步伐迎向他。
或許是因為走得太快的關係,她突然覺得一陣暈眩,接著眼前驀地一黑,整個人登時往下墜去。
「小月兒……」洛特驚喊一聲,飛身撲過來,及時接住她的身子。
「快傅太醫!」他朝圍過來的人群吼道,隨即抱著明月往主屋跑。
※※※※
明月緩緩睜開雙眼,立即對上洛特憂心忡忡的俊臉。
「醒了?」洛特吁出一口氣。
「我怎麼了?我怎麼會在床上?」
「妳剛剛暈倒了!」洛特的俊眉鎖得死緊。「我不是告訴過妳,千萬別累壞了身子,妳怎麼不聽話?」他又氣又疼地薄責。
「我沒有累壞自己嘛。」不過,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最近變得比較嗜睡,而且胸口時常悶悶的。
「還說沒有?沒有累壞怎麼會暈倒?」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嘛。」
「還說沒事?從今天起,沒有把身子養壯,就不許妳再去紡織廠了!」
「你不要這樣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好喜歡去紡織廠。」眼看著自己有參與建設的紡織廠規模日漸宏大,令她很有成就感。
「而且,整天待在房裡好悶耶!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注意自己身體的,你就讓人家去嘛,好不好?」她拉著他的袖子撒嬌道。
不過,這回洛特卻鐵著心拒絕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先養好身體再說!」
明月不高興地噘起小嘴,卻也心知他是關心她,因此她只是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他,希望他會心軟,不過成效似乎不大。
「你不講道理!」見他不為所動,明月埋怨地說。
他雖然很疼她,可是在許多事上,他還是很霸道,都要她聽他的。
「妳乖!聽話!」洛特安撫地輕拍她的嫩頰。
就在此時,太醫到來,並立即為明月做了詳細的檢查。
「她究竟怎麼了?」洛特在一旁關切地問。
「她沒事,只是懷了孩子,有四個半月了。她的健康沒問題,不過還是要多休息一下。」
太醫離去後,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沉默。
「四個半月了……那……這孩子不是我……」洛特的心倏地下沉,低聲說著。
明月獨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絲毫未注意到洛特的異樣。她一顆心中五味雜陳,有喜也有憂。喜的是她終於夢想成真,有了洛特的孩子;憂的是孩子將必須繼承她奴隸的身分,讓她對腹中的孩子,有了一股深深的歉意。
不過,等孩子長大了,她會讓他回去中原,讓他不必一輩子帶著奴隸的身分,而在那之前,她會盡一切的能力去保護他,她相信,洛特一定也會保護他們的孩子。
以洛特的身分,他們的孩子應該不會吃太多的苦才對。
帶著喜憂摻半的心情,她抬起頭看向洛特,卻見他緊皺著眉頭,似乎在強忍著什麼。他明知她正看著他,然而他非但沒有望向她,反而還別過頭。
望著他的後腦勺,她不禁開始有點慌亂,彷彿要證實她的猜測般,洛特輕輕吐出令她心碎的字句——
「小月兒,打……打掉這個孩子。」
「什……什麼?你竟然要我打掉孩子?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攫住了她,讓她痛得幾乎無法言語。
他說他愛她,會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而她也愛他,更死心塌地地信任他,以為他至少會為了她而保護他們的孩子,沒想到,他一開口就要她打掉孩子!
顯然的,他終究還是看不起她,認為她沒資格為他生孩子。
而她真是瞎了眼,竟然會將自己的一片真心託付給一個如此殘忍的男人。
他怎麼能狠得下心來扼殺自己的孩子呢?
若他真的愛她,他又怎麼可能會毫不猶豫的就要扼殺他們愛的結晶呢?
虧他還口口聲聲說愛她、疼她,原來這一切都只是謊言!
此時此刻,她只希望自己從來不曾認識他,更寧願自己死在路途上,她就不必面對這個令她心碎的現實了。
「小月兒,我知道這樣要求妳,對妳並不公平,但為了我們的未來,妳就……」洛特頓了一下,才續道:「將來還可以有屬於我們的……」
「不要再說了!你若要我扼殺我的孩子,那你不如殺了我!」
「妳別這樣,我……」他想要摟住她,卻被她閃開。
「不要碰我!我要回中原!我會獨力把孩子扶養長大,與你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聞言,洛特的脾氣也被挑了起來。「我說過,永遠不許妳再說要離開我的話!」
「我就是要離開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這個冷血無情的惡魔!」
「我冷血無情?」洛特臉部的肌肉抽動了一下,怒目瞪著她。「就只為了……一個這……這樣的孩子,妳就不惜要放棄我們的未來?」誰冷血無情了?
一陣椎心刺骨的痛,再度掠過明月的心頭,就只為了一個這樣的孩子?這個孩子可是他們的親生骨肉,瞧他說得多不屑。
「這個孩子是我的,我永遠不會讓你傷害他!我和你也沒有任何未來!」在他如此冷血地要扼殺他們的孩子之後,她與他怎麼可能還有未來呢?
「我恨你!我要離你遠遠的,永遠不要再見到你!」
如今,這孩子是她僅有的一切,她就算拚了最後一口氣,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孩子。
「妳……」洛特氣得臉都扭曲了,出口的話也更為絕情。「我告訴妳!我絕不會讓這樣的孩子毀了咱們的……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要打掉!」
說完,他便轉身而去。
望著他絕情的背影,明月傷痛欲絕地哭倒在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她的眼中再也流不出半滴淚,她才抹去頰上的淚漬,慢慢地抬起頭來。
雖然胸口的痛楚依然存在,但是她明白,現在不是她傷心的時候,如今最重要的,是腹中的孩子。
除了她自己外,沒人能夠保護她和腹中的孩子,她必須自力救濟。
如今,她唯一的辦法只有逃,逃出這裡,逃離他的魔掌……而且,必須盡快!看洛特那副狠心的樣子,他只怕很快就會來強行打掉他們的孩子……
然而,太子府戒備森嚴,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去,談何容易呢?一想到這點,她登時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房內踱來踱去的,好半晌,終於想出一個方法來──
唯今之計,她只有求助於波里。波里是府裡的侍衛長,若說有誰能把她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出太子府,恐怕除了他,再也沒有別人了。
但願他能看在過去的情份上,幫她這一回,要不然,她和孩子只怕就要喪命在這裡了。
※※※※
幸運的是,她並沒有被禁足,她在稍晚就直接找上了波里。
「什麼?妳要回中原?為什麼?」當波里聽完她的請求後,不禁驚訝萬分。
這些日子以來,殿下對她的寵愛,只怕連個真正的王妃都無法比擬,對此,太子府的人都有目共睹。
「他……他要我打掉腹中的孩子,我做不到。」明月苦澀地說。
「嗄?」波里的眼睛不由得張得更大了,片刻後才小心地道:「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殿下他不是個狠心的人……」
「不!沒有誤會,他千真萬確的要我打掉孩子,我沒辦法像他那樣狠心,謀殺自己的孩子……」說到此,她的心仍忍不住地刺痛。
「或許,殿下他有什麼苦衷,畢竟,他貴為一國的王子……」
「或許他真的有他的苦衷,但我已無法顧及!」
他的苦衷最多不外是,不能讓個異族奴隸懷他的孩子罷了!
「這……或許等我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把事情弄個清楚,妳再決定要不要走,好不好?」
「不!你千萬不要去問他,也不能告訴他我要走的事!」明月緩了一口氣,細聲道:「波里,你願意幫我嗎?」
「這……」
「我知道請你幫助我逃跑,很可能會連累你……請你原諒我的自私,為了我腹中的孩子,我不得已才這樣做。如果你沒辦法幫我,我能理解,但請你別將我要離開的事告訴洛特。」
「你們彼此相愛,就這樣分開,難道妳不覺得太可惜了嗎?」就算是瞎了眼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他們深愛著對方。
彼此相愛?就在今天之前,她也如此深信著,然而,他今日狠心的命令,叫她如何能相信他是真心愛她的呢?
「如果留下來,我的孩子就會沒了,那樣一來,我也不可能獨活。」明月酸楚地說。
聞言,波里忙道:「妳別這樣!我來想辦法,只是得想個萬全之策,要不然……妳先回去,安心等我的消息。」
「嗯!謝謝你!」明月感激地說。
※※※※
接下來的兩天,明月除了焦急地等待波里的消息外,另一方面又害怕洛特會隨時來強迫她打掉孩子。
直到波里終於來通知她,一切已安排妥當,隔天一早就可以啟程後,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然而有一股更深更沉的哀傷,卻自她心底升起。
明天就要離開大食國,也代表她將永遠的離開洛特,離開她這輩子唯一深愛過的男人……
沉壓在心頭的哀痛令她整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直到三更半夜才聽見洛特回房的聲音,她忙閉上眼裝睡。
前兩晚,他都等她入睡後才回房,一大早又出門去,所以,自那大大吵之後,他們還沒真正碰過面。
她聽到他脫衣服的窸窣聲,隨即他躺上了床。感覺到他的大手環上自己的腰,明月微微一僵,卻聞到一股濃郁的酒味自他身上傳來。
「小月……兒……」
他醇柔的嗓音令她不覺一顫,但她也聽得出,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醉意。
他堅實健壯的身體牢牢貼著她,熾熱的大手游移在她的嬌軀上,讓她的氣息逐漸不穩。
明月試著穩住自己,他的唇卻落在她細白的頸背上,一路輕舔而上,然後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啜吮,大手更是探進她的睡衣內,捧起她軟熱的椒乳肆意地搓捏揉捻……
明月不由自主地發出細細的嬌喘聲,渾身也因他的揉弄而燙熱了。她顧不得裝睡,想要爬離他挑情的撩撥,卻被他緊扣著不放,他的手則更進一步地探進她的腿間,狂浪地狎玩著她已然濕熱的私處……
她雖極力想要維持自制,但知悉她嬌軀每一處敏感地帶的他,卻將她挑逗得如癡如狂,最後,他將修長的手指推進她燠熱的甬道裡,而她的自制也徹底的崩潰。
「嗯……」明月嚶嚀一聲,轉頭看向他。
這個男人是她今生唯一的摯愛,而明天過後,她將永遠失去他……那麼,就讓她今晚再擁有他一次,也把她所有的熱情在今晚燃燒殆盡……
一思及此,她不再顧及矜持,主動貼上他性感溫熱的雙唇,生澀卻熱切地吻住他,小手則爬上他精壯的胸膛,學著他的動作,揉弄著他的乳尖……
洛特驀地倒抽一口氣,渾身一陣輕顫,酒意頓時褪了幾分。他微瞇起眼看著身下的明月,不禁微微皺起了俊眉——
這小妮子平日在床上總是羞澀得不敢多碰他一下,今晚卻一反常態……
「妳今晚怎麼了?」他粗嘎著聲低問,她不尋常的熱情和大膽,令他起了疑心。
明月抬起眼,對上他閃著銳光的眼眸,隨即低下頭避開他的注視。
見狀,洛特盛滿慾火的藍眸掠過一抹暗影,他知道她是下定了決心要離開他了,一股怒氣自他心底升起。
這兩天,他之所以沒拿藥給她吃,是因為他不想以強迫的方式去逼她打掉孩子。他明白,真如此做的話,她將有可能恨他一輩子,而他無法忍受她恨他,是以,他給她時間調適心情,希望她能自己想通,然後告訴他,她願意為了他們倆的將來,而放棄肚子裡的孩子。
沒想到,她非但沒想通,竟然還想要離開他!
該死的女人!
兇猛的慾火和怒火交集在一起,讓他粗暴地扯裂她的睡衣和褻褲,粗大的手指隨即插入她的甬道,狂浪地掏弄著她的小花穴……
「噢……」他粗魯的抽送非但沒有弄疼她,反而把她撩撥得更加癡狂,她不由自主地嬌吟,渾身也掠過一陣陣的顫慄。她伸出抖個不停的小手,握住他熾熱粗大的男性,輕輕撫弄……
洛特渾身掠過一陣絕妙的快感,不由得嘶吼一聲。他喘著氣,撤出長指,把她雪白的大腿扳開,架在自己的肩上,然後將自己脹痛得幾近要爆炸的巨鐵,貫穿進她濕淋淋的小穴裡……
「啊……洛特……」明月忍不住吶喊出聲,渾身立即掠過一陣痙攣。
洛特一刻也不停地箝住她的柳腰,隨之就是一陣急遽失速的衝刺。
「噢……」他每一下狂猛的衝刺,都深深擊中她的花心深處,一波強過一波的快感接踵而至,讓她連話都無法說出口,只能失神地尖叫個不停……
「我不准妳有離開我的念頭……不准!不准!不准……」他粗喘著氣怒聲道,身下的抽動也愈加的激野狂烈……
明月擺動著嬌軀迎合他,只覺得自己好似快淹沒在這波激狂的慾潮裡,不知過了多久,她已渾身無力,激昂的吶喊也轉為虛弱的低吟,她艱難地設法呼吸,並以眼神哀求他慢下來。然而,他非但沒有慢下來,反而更加猛浪地將速度逼至極限,在她燠熱的幽窄裡,狂飆地進出著……
「妳這輩子休想離開我,聽到了嗎?」終於,他低吼著,捧起她細白的臀瓣,深深一擊,然後在她的花心深處釋出他的愛液……
明月奄奄一息地癱軟在床上,連動一根手指頭的氣力都沒有,只能看著他跳下床,套上衣服,怒氣沖沖地離去。
其實,她又何嘗願意離開,要不是……
在心底深處,其實她盼望著他能夠改變主意,願意讓她保有他們的孩子,然而,看他的樣子,他是鐵了心了……
一思及此,她止不住心如刀割,淚也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
坐在波里為她準備的馬車裡,明月輕撫著自己的腰腹。
雖然波里周到的替她準備了一輛馬車,並請了個熟悉絲路的馬伏護送她回去,然而這一路上有太多未可知的變數,她不免有點憂心忡忡。
但願老天爺保佑,放她和孩子一條生路!
「孩子,從今以後就只有你和娘相依為命了。」
一思及此,她忍不住又有了想哭的衝動。她仰起頭,試著讓自己堅強,卻揮不去心頭的痛。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住,明月甩甩頭,把自己從低沉的思緒裡拉回現實,揭開布簾一探究竟,卻震驚地看見洛特騎著馭風,停在她的馬車旁。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上馭風的背上。
「放開我!」她掙扎著。
「如果妳想害死我們三個人的話,就儘管掙扎!」
為了顧及腹中的孩子,明月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能任他騎著馭風往前跑。
沒一會兒,洛特在一處山邊停下,並把她抱下馬。
「放我走,我會回中原,獨力把孩子扶養成人,與你再無任何關係。」明月深吸了口氣,平靜地道。
經過一番思考,她明白,要離開大食國,除了得到他的同意外,沒有別的法子,畢竟他身為王子,若他真的不放她走的話,即使她上了路,他仍然可以派人把她追回來。
她希望透過心平氣和的溝通,能讓他願意放手,讓她離去。
「先跟我回去,等我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完,再陪妳回中原。」
「不!我不會跟你回去!」明月直覺地認為他要先把她騙回去,好打掉她腹中的孩子,一股悲憤不由得自心底升起,她激動地大喊道:「我死也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孩子!」
洛特緊緊地摟住她。「妳聽我說……」
「我不要聽!不要聽……」明月尖叫著直掙扎,同時死命地捶打他,可他卻不放手。「你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騙子!我不要再聽你說任何話了!放開我……」她歇斯底里地哭喊。
「別這樣!別這樣……這樣會傷了妳自己!」洛特心疼地摟住她。「好!好!好!不打掉孩子!我不會再逼妳了!」
「不!你又在騙我!你……」
「我沒有騙妳!我會要妳打掉孩子,是因為……我原本想說,我將來會是一國之王,那麼我就有義務維持皇家統的純淨……這個孩子……不是我的,如果這是個男孩的話,更會引起將來繼承權問題……我原以為妳能諒這點苦衷!」
「什麼?你竟然敢說孩子不是你的?你把我當成什麼樣的女人了?」聞言,明月震怒得渾身發抖。
「寶貝,這個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而我們第一次做愛的時候,是三個多月前,當時妳已經不是處女了……我不是在怪妳,妳不要誤會,我知道是我沒把妳保護好,讓妳一個人孤伶伶的在沙漠趕了十幾天的路,害妳在路上被壞人欺負了。」
聞言,明月整個人頓時呆愣住。
「我原來是想,將來咱們還會有自己的孩子……不過,現在沒關係了。我決定放棄這裡的一切,陪妳回中原定居,這樣一來,我就是個普通人,不必再擔心什麼血統的問題。相信我,我會愛這個孩子,如同我愛我們往後的孩子一般。」
明月直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你是說,即使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你仍願意為了我和他,放棄你王子的地位,以及唾手可得的皇位?」她難以置信地問。
「我不否認,那天妳為了要留住這個孩子,而不惜犧牲我們的未來時,我真的很生氣……可是我終究不忍心逼妳做妳不願意做的事,所以我一直沒有派人拿藥給妳,就是希望妳能自己想通,願意體諒我的處境……
「昨晚,我看得出,妳是下定決心要離開我了,我無法忍受妳到最後居然還是想離開我。一怒之下,我就跑去向太醫要了打胎藥,然而,太醫卻告訴我,孩子已經這麼大了,若要打掉,很可能會危及妳的性命。
「聽了太醫的話,我當然無法再要求妳打掉孩子,而我也開始靜下心來細想我們之間的事,我很快就得到了結論——
「我這麼愛妳,怎麼可能讓妳離開我呢?沒有了妳,即使我貴為一國之王,也只不過是具行屍走肉罷了,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呢?與其這樣,我不如做個普通人,與妳恩恩愛愛的過一輩子!」洛特深情款款地說。
「我想通了之後,就回房想告訴妳這個消息,可是卻看不到妳的人,我馬上知道情況不妙,而且,我也想到妳最有可能求助的人是波里,所以就把波里找來,逼他告訴我妳的行蹤。」
他緩了口氣,續道:「只是我需要一點時間,我必須先將一切稟明父王,把自己手頭上要處理的事務,交接給別人之後,才能陪妳回中原。」
他貴為王子,竟然肯為她做出如此大的犧牲……原來,他對她的愛竟是如此的深濃!明月的心魂都被挑動了,一波波狂喜的熱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
「乖,別哭!這樣對妳的身子不好!」洛特溫柔地替她拭去淚珠。
明月深吸一口氣,才緩緩地問道:「洛特,你不記得我們在山洞裡發生的事了嗎?」
「山洞?我們什麼時候待在山洞裡?又發生了什麼事?」
看他一臉茫然,明月知道他必定是忘了那段記憶。
「就是你被法葉刺傷的那天,你昏迷過去之後,我把你帶進一個山洞裡躲起來,後來,你還發起高燒,後來……後來你還……」她嬌羞地低下頭去。
「後來我還怎樣?」洛特追問道。
「後來……我們……我們就做……做了嘛!」她羞得直往他懷裡鑽。
洛特一怔,隨即欣喜若狂地抬起她的下巴。「妳是說,我那天真的要了妳?」
「什麼真的假的?好像我冤枉你似的!」明月紅著臉,大發嬌嗔。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那時在路上,每晚與妳同榻而眠,卻又不能碰妳,妳知道那對我來說,是多大的折磨嗎?那時,我幾乎每晚都夢見與妳纏綿……」說到這,他微黑的臉龐不禁泛起可疑的紅暈。
「那時,當我從昏迷中醒來後,妳又不在身邊,所以我自然以為那也是一場夢,雖然那個夢是前所未有的真實……」他自責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後來回到大食後,在浴室裡,我以為我們第一次做愛的時候,妳已經不是處女了,可是我又怕會引起妳不好的回憶,所以就不忍心問妳,才會造成這場誤會的。」
明月回想起他當時的神情和所說的話都讓她覺得怪怪的,如今回想起來,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我竟然要妳打掉我們的孩子,難怪妳會那麼生氣!」洛特歉然地輕撫著她的腰腹。
「這不怪你,只是一場誤會罷了。」
要不是這場誤會,她永遠也不知道他愛她如此之深。
「洛特,我愛你!若有來生,我希望還能遇上你,不管你是什麼種族、什麼膚色!」明月柔聲道。
「寶貝,若有來生,無論妳身在何方,我生生世世都會找到妳的!」
或許,上輩子,還有上上輩子……他們倆就是一對恩愛的情侶了,也有過同樣的承諾,是以,這輩子他才會來回奔波在絲路上,只為了要找到她,要不然無從解釋為何當他一眼見到昏睡中的她時,就不惜一切地要得到她。
洛特俯下頭來,溫柔纏綿地吻住她,就像是在為他們的誓言封緘一樣。
一吻既罷,洛特才突然記起一件事──
「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妳。我已經求過父王,要他廢除妳的奴隸身分,他也已經同意了,而且……」
「廢……廢除我……我的奴隸身分?奴隸身分可以廢除的嗎?」明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睜大美眸直盯著他看。
「可以的。只不過要一國之君才有權利廢除一個奴隸的身分,而且,礙於千百年來的傳統,被廢除奴隸身分的人,必須對國家有巨大的貢獻,才資格得到這份殊榮!所以,這種先例並不多。而妳,絕對有這份資格!」他手中所掌握的訂單,不久的未來,大食國將會迅速富庶起來,將來,甚至能過得很富足。
「所以父王不僅廢了妳的奴隸身分,還封妳為中國公主,並且允許咱們成親。」
他那天去紡織廠就是為了要告訴她這個喜訊,沒想到她卻突然昏倒,之後又因為孩子的問題,引發出一場大誤會。
明月聽得一愣一愣的,呆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我……我變成一個公主了?而且,還……還能成為你的王妃?」
「不止呢,將來還要成為我的皇后,還有我孩子的母后!」
這是她作夢都不敢想的事呀,可如今卻……
「這……這樣大食國的子民會服氣嗎?」她是一個異族人耶!
洛特忍不住失笑。「小傻瓜!妳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家喻戶曉的女英雄了嗎?妳上次拚死救小強尼的事,早就經由府裡的人傳遍大食國的每個子民的耳朵裡了,後來他們又聽說妳發明紡織機,而他們也將因妳的貢獻,而大大的受惠。
「因此,他們不僅佩服妳的勇氣和善良,更敬重妳的智慧,如今,妳已經成了他們崇拜的偶像了!」
「怎麼會這樣?這……這是真的嗎?我是不是在作夢?」明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
「這都是真的。」洛特寵愛地捉住她細白的小手輕捏。「小月兒,相信我,咱們的幸福就在眼前了!」
明月凝進他柔情似水的藍眸裡,一顆心漸漸的感到踏實——
是的,她追尋已久的幸福就在眼前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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