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安祖緹 -【情傷禁止(學將眼淚藏之五)】《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0-11-9 00:23:37
標題:
安祖緹 -【情傷禁止(學將眼淚藏之五)】《全文完》
安祖緹 -
情傷禁止
(學將眼淚藏之五)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沒想到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居然是那位公司新來的小會計
哼,如果不是她媽媽的介入,他的家庭不會破碎
既然老頭臨終前一心記掛著外遇對象所生下的女兒
他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他這個「妹妹」!
他原本以為像她這樣單純的女孩很好上鉤
詭異的是,她神經大條得比海底電纜還粗
遲鈍到他頻頻對她放電,她都沒有感覺
不過他必須忍耐這樣的蠢蛋,並想盡辦法讓她愛上他
因為他要毀掉父親心中唯一的心肝寶貝!
他處心積慮的計畫著所有復仇的行動
卻在她瀕臨死亡邊緣的危急關頭
發現她竟然是整件事中最無辜的那一個…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0-11-9 00:24:06
序
安祖緹
為了讓床戲不要一成不變,小緹仔身邊有很多參考資料(這以前好像有提過),像什麼性愛聖經啦、女體歡愉秘笈啦、A漫、動畫之類的,都是必備的參考樣本。
大眼美女朋友還曾經好心的幫小緹仔收集A片動畫呢!真是揪感心呀!
曾有朋友來到小緹仔家,一看到那大大本的《性愛聖經》,就用十分曖昧的眼光斜睨小緹仔,最尷尬的是,那個朋友還是男生,噗……
唉!小緹仔連個男朋友也沒有,那些都是寫書書用的參考書啦!無法借用來實際操作,這樣看起來還真是心酸呢!
話說美女編編審完稿,發了E-MAIL來,告訴小緹仔——
「這本稿子日本味好重,A書不要看太多,哈哈哈!」
小緹仔五官立刻皺成「囧」字。
哇塞!美女編編真是好眼力,竟然一眼看出小緹仔是左邊開著日本A片動畫參考體操動作與淫言穢語,右邊開著WORD寫稿,還是說,美女編編也常在看這玩意……噓噓噓!不能暴露美女編編的「嗜好」,要不然小緹仔可能就被灌水泥丟臺灣海峽了呀呀呀……
現在就請各位讀友翻閱這本床戲富有日本味的書書吧!話說下一本還有電車癡漢呢!小緹仔真是走火入魔了……Orz
想跟小緹仔說說話的,歡迎寫信到小緹仔的EMAIL或寄信到:臺北市忠孝東路五段508號4樓之一,安祖緹收。
等你喔!啾眯(v)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0-11-9 00:24:18
楔子
醫院的走廊上,一個身形高挑修長,下巴蓄胡,頭髮長及肩的男人以小跑步的速度朝重症病房而去。
「請不要在走廊上跑步。」一位小護士對著男人喊。
男人置若罔聞,未減腳下速度。
「喂……」另一名護士抬手輕拍小護士的肩,搖搖頭。
小護士恍然大悟,「他是……」
護士點點頭,「隨他去吧!」
「爸!」額上滿佈急行的薄汗,閻任予一個箭步急衝到病床前。
床上躺著一名枯瘦的老人,靠著氧氣筒勉強維持呼吸,撐著獨生子的到來。
他徐徐睜開疲累的眼,嘴巴動了動。
「閻先生,令尊有話跟你說。」一旁的律師道。
不用律師提醒,閻任予已將耳朵湊到父親面前。
「照……顧她……」閻章台喘著氣道。
「誰?」父親要他照顧誰?
閻家只有他與父親相依為命,沒有其他的家人了,父親在病危之際,要他照顧的會是何人?
「她……」閻章台顫巍巍的手指向律師。
要他照顧律師?不可能吧?閻任予濃眉攢在了一塊。
「閻先生。」律師自公事包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他。
閻任予有些困惑地接過照片。
照片上是一名女孩,年約二十歲出頭,留著長及腰的微鬈長髮,臉龐清秀細緻,汪汪大眼看起來十分清純秀麗,氣質清靈淡雅,嬌小的個子目測可能不到一六0。
「這個是……」
「這是令尊外遇物件的女兒。」聞言,閻任予全身僵直。
二十年前,當時才八歲的閻任予在某個半夜被爭吵聲吵醒,他揉著惺忪睡眼,下樓來到客廳,親眼看到父母正激烈的爭吵,地上滿是母親因情緒激動而摔破的物品。
當他張口才要叫喊,冷不防的,電話從他耳邊飛掠而過,他嚇得大哭,劍拔弩張的場景這才因為他的出現而稍緩,然而,隔天他早上起來時,母親就離家出走了,從此以後,他的世界裡就再也沒有母親的存在。
當時年紀小,還不懂得怒恨,只是每天纏著父親要媽媽,但父親大都對他置之不理,請了保母照顧他,人常不見蹤影,後來才知道他是前去外遇對象的住處了。
長大曉得是怎麼一回事之後,他與父親的關係降到了冰點,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卻也很少見面說話。
儘管隱約知道外遇對像跟父親漸行漸遠,但他依然無法原諒父親對母親的背叛行為。
後來,父親因為得了肝癌,發現時已經是後期,兩人的關係才稍微好了些,但這時父親已經時日無多了。
可他萬萬沒料到,父親臨終之際,心竟然還掛著外遇物件與跟外遇物件共生的女兒--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更過分的是,父親竟然要求他照顧這個「妹妹」!
閻章台枯瘦的手握住閻任予緊握而起的拳頭,拿掉了臉上的呼吸面罩。
「任予,拜託你……照顧她……」話未說完,閻章台就斷氣了。
「她是你背叛母親、背叛我的證明,你憑什麼要我照顧她!」閻任予對著已氣絕的閻章台大吼。
「閻先生。」律師忙拉開激動的閻任予,讓因心跳歸零而收到警示,前來診查的醫生能快速做出判斷,「這是令尊最後的心願,死者為大,希望你能幫他完成!」
「想都不要想!」閻任予狠狠將照片甩到地上,只差沒踩上一腳。
「閻先生。」醫生一臉歉然轉身,「令尊已經過世!」
「死得好!」閻任予紅著眼眶大罵,「死得好!」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0-11-9 00:24:39
第一章
中午的辦公室內,人員幾乎少了一半,大都出外覓食去了,只有少數幾個包了外食回公司,邊吹著冷氣邊聊天吃飯。
「茜,你會不會吃太多了?」只買了一個飯團跟柳橙汁當中餐的小婉瞪大眼,訝看趙茜桌上的海陸雙拼大便當。
「吃太少下午會沒力氣上班啊!」趙茜看著小婉纖細的手指秀氣地剝開飯團外包的塑膠套,含糊著塞滿了飯而不清不楚的聲音道:「你真的是小雞胃耶!吃這樣會飽喔?」
小婉看著她,再偷偷瞥向辦公室的另一邊,壓低音量,「你吃這麼多,會讓人覺得很沒有女人味耶!」
「這兩者有什麼關係?」趙茜用力將嘴中的飯吞下。
小婉微側著頭,打量著披著如精靈般清麗外殼,內在卻大剌剌的趙茜,搖了搖頭道:「你媽生給你這臉皮跟身段,真的是浪費了!」
而且還跟精靈一樣瘦巴巴,吃不胖,真令人嫉妒死了。
為啥話題又扯到她媽去了?趙茜一整個困惑到不行。
「我媽說要吃得飽,身體才會好。」所以媽媽堅持每天都做營養豐富的愛心便當給她吃。
「好啦!隨便你。」小婉的視線又瞟往辦公室的另一邊。
「你在看什麼?」趙茜好奇地循著小婉的目光而去,發現公司的首席設計師,也是偉大的設計總監黑框眼鏡後的利眸似乎正盯著她們這裡瞧。
趙茜任職的公司是一家室內設計公司,公司規模不算大,大概十來人,老闆之下就是設計總監--閻任予,今年二十八歲,身高有一八0,體型偏瘦但精實,下巴蓄著薄髭,略長的黑髮常綁成馬尾,有種藝術家的FU。
他是個室內設計的天才,不管多刁鑽古怪難搞的客戶,他都可以在一席話間就知道他們要什麼,畫出來的設計圖是令客戶連聲讚賞的完美,只要是他交出去的圖稿,從沒有被打槍過。
他這麼厲害,若出去自立門戶,一定可以賺更多,但他卻不願意,據說他是個懶人,除了設計以外的事都不想管,更別說是去拉客戶做業務了。
藝術家總是有怪脾氣的。
但他又否認自己是藝術家,說他不過是個庸俗的商業室內設計師,沒有那麼偉大可稱為藝術家。
他的個性有些吊兒郎當,有些任性妄為,故女人緣非常好,但那雙漂亮的眼睛卻好似從沒正眼看過任何一個女人,故當他一直盯著趙茜她們這邊時,小婉自作多情地臉紅心跳,暗爽著天才設計師是不是看上她了。
午餐時間,偉大的總監正拿著一個麵包慢啃,與其說他在吃飯,倒不如說他在思考,感覺很像在想著怎麼把視線落點的女人當午餐吃了!
她很願意被他吃掉啊!小婉紅著臉想。
在公司擔任會計職務的趙茜,到職不過一個禮拜的時間,對公司內的同仁並不是全都熟稔,尤其像設計總監這樣的人物,感覺跟她還挺遙遠的,加上他根本不用準時打卡上班,有時一整天都不見人,對她而言,這位公司神話般存在的人物,其實是挺陌生的。
趙茜納悶地看著那幾乎是一瞬也不瞬盯著她們方向的男子,纖指抬起,先指向了他。
瞧見趙茜的動作,靠著壁櫃而立的閻任予微微挺起了背脊。
小巧白皙的指尖在空中來回畫弧,每一次的弧度都有些不同,來回畫了數次,趙茜一臉恍然大悟。
她端起便當盒,慢步來到閻任予面前。
「茜。」小婉很想告訴她,人家的目標是她,不是她這個傻妞,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大聲說明白,只好喚她的名。
「等我一下。」趙茜回頭點了下,再抬首面對閻任予。
他高估她了。閻任予想。
這女孩比例不錯,故在照片上看起來似乎接近一六0,事實上,她可能連一五五都不到,身材嬌小平板得像個小朋友。
這個女孩,就是他的同父異母妹妹!他暗暗咬牙。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世上跟他血緣最接近的女孩,他最痛恨的人所生的女兒,沒想到就離他這麼近!
他仔細一看,她清靈的外形、細巧纖秀的五官,找不到半點與父親的相像之處,可見她應該是完全遺傳了母親的美貌。
趙茜端高了便當盒,「你要吃嗎?」
閻任予微微一愣,「什麼?」
「你剛一直看我們那邊,不就是要吃我的便當嗎?」趙茜再將便當盒低至自己眼前。
「嗯……我有兩片烤肉,可以分你一片,花枝也可以分你,香腸也可以。」
「第三者」吃東西都不挑的?
難怪就連有婦之夫也要勾引!閻任予冷笑。
再看這女孩一副傻愣愣的,明明不熟,還主動抱著便當過來跟他分享,腦袋應該也不怎麼樣。
父親的掌上寶貝是吧?
臨死之前,唯一掛在父親心頭上的心肝寶貝,讓他看了就火!
那張臉是怎樣?無憂無慮的彷彿從小就被捧在手掌心呵護,沒受過半點痛苦,才能成就這樣清新脫俗的氣質。
而他,卻是從小就失去了母親的照顧,失去了家庭的溫暖,連唯一的父親,心跟身體都是在別人身上。
父親因她的母親而背叛了他跟他的媽媽,那麼,他也要讓她嘗被背叛的滋味!
所謂的母債女償,就是這麼一回事。
傷害了她,等同於傷害了她的母親。
如果他很用「心」地「照顧」他的「妹妹」,在天之靈的父親不知道會怎麼想?
他要撕碎父親心中唯一的牽掛!
他要讓她知道,傷心欲絕是怎樣難忍的痛。
「這種東西別吃了。」閻任予一把搶下她手中的便當盒,「我們吃別的。」
「不行啊!這是我媽煮的飯,一定要吃完的。」
是「她」煮的?俊眸輕抽了下。
這麼難吃的東西,虧他父親竟有辦法忍受多年。
明明母親的料理手藝是這麼的高強,就連餐廳大廚都讚不絕口,父親卻是獨鍾外頭女人那差勁的手藝。
有沒有天理?
「那就給別人吃吧!」閻任予將便當盒放到目瞪口呆的小婉面前,同時連他沒吃完的麵包一起放上,接著放射著魅力十足的微笑,「交給你了。」
「啊……好……」小婉傻傻地點頭了。
「走吧!」他二話不說抓起趙茜的手就往外走。
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老闆塗正皓正好進來。
「要出去?」塗正皓問。
「吃飯。」閻任予回道。
「喔!」塗正皓訝異他手上還牽著一個人,而那名小人兒臉上同樣寫著納悶,「你要把我們家的小會計帶到哪去?」他在心中偷偷加了「甜美」兩字。
「吃飯。」還是簡單俐落兩個字。
「為什麼要帶我們家小會計去吃飯?」塗正皓更意外了。
「公司有規定不可以帶會計去吃飯嗎?」閻任予反問。
「是沒有。」王牌大設計師要帶誰去吃飯,他自然沒啥意見……不,是不敢有意見,要知道,如果閻任予不幹了,這公司可就存活不下去了,「那你們去吃吧!早點回來。我還有公事要跟你討論。」
「嗯!」閻任予輕應了聲,表示明白了。
「你要帶我去哪裡?」一路被帶到地下停車場的趙茜,好奇地問。
每個平面停車位上都停著一台四輪轎車,就只有一台黑色的重型機車突兀地立於其中,但那剽悍的外型,絲毫不遜色。
「到了就知道了。」閻任予拿了一頂安全帽丟給她。
趙茜連忙張手想接住,卻還是漏接了,更慘的是,安全帽直接掉在她腳上,痛得穿涼鞋的她抱腳哀鳴。
「你……」兩人相距不過五十公分,她竟然連頂安全帽也接不好?「沒有運動神經?」
「有啊!」趙茜揉揉發疼的腳尖,拿著安全帽站起來,「我會騎腳踏車喔!」
「真厲害。」這也可以拿來炫耀?他真服了她。
他戴好全罩式安全帽,跨坐在他的重型機車上。
「上來。」他指指後座。
趙茜慌忙將安全帽戴好,努力抬高著穿著七分牛仔褲的腳,卻怎麼也跨坐不上去。
「這車好高!」都快到她胸部了,好像除了用爬的以外,沒別的辦法了耶!
「腿短。」
「哪有!」趙茜理直氣壯地辯白,「我媽說依我的比例來說,我的腿長跟模特兒一樣!」
「模特兒有一七五,你多高?」
趙茜癟了癟唇,「一五三……」
真的很矮……閻任予撇了下嘴角。
她兩手抓著後座,很努力地想要「爬」上去的模樣,著實令人發噱。
他又好氣又好笑的長手一伸,抓住她的腰,在她的驚呼聲中,輕而易舉地就將她單手舉到後座上去。
趙茜瞧了瞧重型機車的兩側與尾端,不曉得該握住哪。
「抱好!」他命令。
「抱哪?」她困惑。
「抱好我的腰,否則摔下去我不管!」
「咦?」趙茜的身軀很明顯地往後仰,充滿抗拒,「我們又不熟。」
閻任予沒有多廢話一句,直接轉動油門。
「啊!」差點摔下去的趙茜大叫一聲,這下也不管兩人熟不熟了,小手緊緊抱住他的腰,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平胸。」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你說什麼?」因耳邊風聲干擾,沒聽清楚的趙茜問道。
「沒事。」他用力加速油門,車子飛快地離開停車場。
到了餐廳,趙茜慘白著一張小臉,手上拿著安全帽,驚魂未定。
他騎得好快,車子在車陣裡頭像靈活的蛇東鑽西竄,她嚇得就算緊緊閉上眼,也可以感覺到風在耳邊呼嘯,很有坐雲霄飛車的錯覺。
「頭一次坐重型機車?」閻任予拿過安全帽,隨意地掛在籠頭上。
她僵直地點點頭。
「多坐幾次就會習慣了。」他扣住她的上臂,將她往餐廳帶。
什麼?什麼叫多坐幾次就會習慣了?該不會她以後要常常坐這恐怖的玩意兒吧?
「可以不要嗎?」如果眼淚可以打動他改變主意,她馬上可以掉兩滴給他看。
「不要什麼?」利眸橫過她血色未恢復的小臉。
「不要坐……」他嘴角是在笑吧?但怎麼眼神看起來亂可怕一把的,好像她若拒絕,就會被當場亂砍十八刀,曝屍荒野。
他微微一笑,未回答。
沒回答是默許,還是默不許?趙茜沒那個膽再問。
他是公司的神,每個人都捧著他,只差沒早晚三炷香,固定每小時朝他的方向跪地膜拜,惹惱了他,意思等同於惹惱老闆,會飯碗不保的!
領台帶他們入坐於靠窗的位置,並將menu與水杯同時置於他們面前。
「請問要吃什麼?」另一位元服務生走過來問。
「我要--」趙茜還沒說完,閻任予就打斷她。
「兩份魚子醬香蔥干貝義大利面,全點套餐。」
「我要……」
「我點完了。」
「啊?」她什麼都沒說耶!
「請問套餐有什麼?」她仰首問服務生。
「有凱薩沙拉、現烤麵包、今日濃湯,還有甜點、飲料。」服務生微笑道:「請問甜點、飲料要什麼呢?」
「提拉米蘇跟Espress。」閻任予攤開餐巾。
「呃……我不能喝咖啡,可以給我別的嗎?」
「您可以翻到menu最後一頁,飲料任選。」
「喔……」趙茜看著上頭琳琅滿目的飲料名稱,「那請給我香蕉牛奶。」
「那甜點呢?」
趙茜看著蛋糕圖片,每個看起來都好好吃。
吞嚥了口口水後,她迷濛著眼,很困難地做出選擇,「草……草莓蛋糕。」
「好的。」服務生忍住滿腹笑意,行了七十五度鞠躬禮後,收拾menu離開。
「為什麼不能喝咖啡?」閻任予姿態悠閒的肘靠扶手,撐著臉頰,「對咖啡因過敏?」
「嗯!會心悸。」
「喔!」他拿下眼鏡,擱於桌上。
那雙漂亮的眼鏡一沒眼鏡的遮掩,瞬間發射數百萬伏特的電力,齊齊朝她而來。
她看著他,微偏著頭。「你眼睛不舒服嗎?」她非常認真地問:「不然為啥一直在眨眼?」
這個不解風情的蠢蛋!閻任予暗咬了下銀牙。
他還以為這樣單純的女孩很好上鉤,就像剛才跟她在一起吃飯的花癡女一樣,多看她幾眼,就自作多情起來了,萬萬沒想到,她是個遲鈍的傻子!
嘖!這表示他還得多花點功夫,煩死了!
「嗯!是有點不舒服。」他傾身靠近她,「好像有沙子跑進去了。」
「我幫你看看。」她也傾向前,「哪一隻眼睛?」
「左眼。」他故意快速眨了兩下,好像真的不舒服樣,「幫我吹一下。」
「好。」她小嘴微嘟,朝他的左眼吹了口氣,「我才剛吹你就閉眼了,這樣沒用的!」
「那幫我把眼睛撐開。」他抓過她的小手,置於他臉上。
這手今天被他抓過好幾次了,但那像拉扯一樣的抓法,她只覺得自己像個被綁架的可憐受害者,然而現在他輕握著她的掌心,貼於他的臉上時,她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怪怪的,心跳得似乎有些快。
她今天早上出門有吃藥,心臟應該不會有問題啊!
她在發什麼呆啊?閻任予眼色略沉。
這女的真的很詭異,難不成她真的神經大條比海底電纜還粗,遲鈍到連被放電都沒有感覺?
「快吹啊!很痛耶!」他催促著。
「喔喔!好。」想想,也只是跳快了些,應該沒事。她連忙嘟起嘴,正要再吹一口氣時,突然好像有什麼東西拂過她的唇。
她愣住,像個突然電池耗盡的機器人,全身僵硬不能動。
「對不起。」他的笑容中不見絲毫歉意,「我剛不小心動了下。」
他剛不小心動了下……所以才不慎碰到她的唇?
「是不是碰到你了?」
什麼碰到什麼?趙茜覺得她的腦袋罷工了,每個部位都說不關它的事,根本不想去思考這句話的前因。
「沙子好像掉了。」他坐回慵懶的姿態,「沙拉上來了喔!」
「喔!好。」她連忙退後讓開桌上的空位,好讓服務生擺放沙拉。
是錯覺吧?趙茜想。
應該不是……被吻了吧?
那感覺太突然,有可能是她搞錯了。
對!一定是搞錯了!
她拿起一旁的叉子,吃了片淋上濃濃起司醬的羅美生菜,那香脆的口感讓她驚奇。
「好好吃!」她驚喜地摀住小嘴。
閃著銀光的叉子在閻任予的指間靈活地轉了兩下,「這才叫人吃的東西。」
「我的便當沒有菜,是因為菜放久了會黃掉。」趙茜很認真地解釋,「但是我晚上都會吃很多菜,不吃肉類及海鮮。」
誰在跟她說這個啊!他根本沒注意到她的便當裡頭到底放了啥,他只記得份量驚人還有東西難吃死了這兩件事而已。
菜餚一道道送上來,每一道都可以聽到她驚喜的稱讚,並以奇快的速度吃得盤底朝天,只差沒將盤子直接拿起來舔。
「你這麼會吃,為什麼還這麼矮?」他直言。
趙茜一癟嘴,「我媽說我遺傳到她。」說完還不忘解釋一下,「但我爸很高喔!跟你一樣高。」
黑眸閃過一絲憎惡,「可見你都沒遺傳到優良的因數。」
「對耶!」趙茜歎了口氣,一會兒又一臉開心地抬頭道:「但我很會吃喔!而且吃不胖,這算是優點吧?」
「這叫生出來浪費糧食。」
趙茜小嘴微癟。
這時,服務生正送甜點過來,白色的奶油蛋糕上放著兩顆草莓,色澤鮮艷欲滴,讓人食指大動。
趙茜看著蛋糕,再抬頭看看正享用著提拉米蘇的閻任予,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忍痛,將蛋糕推往他的方向。
「幹嘛?」
「給你吃。」
「你飽了?」這麼快?
「不是,但……你說我浪費糧食,所以我不要吃蛋糕了!」她的小臉痛苦地扭曲,好像送出這蛋糕,幾乎是要了她的命一般。
「真的不吃?」閻任予將盤子拉過去。
「啊……」她萬分可惜地伸出手,指尖在碰上盤面的剎那停頓。
「不是要給我了?」她的臉跟橡皮一樣,充滿各式各樣的奇怪表情,超好笑的!
明明是個漂亮的女孩子,怎麼能這麼不顧形象?
「好……」她如喪考批地縮回手來。
「算了,給你吧!」他不再欺負她了。「可是……」
「這蛋糕上有你的怨念,我吃了會拉肚子。」
「哪有怨念!」她癟嘴。
「好啦!快吃吧!點了不吃才叫浪費!」
「對耶!」她開心地拿回蛋糕,用小叉子切下了一大塊塞入嘴中,「點了不吃才叫浪費!」她可以放心地大吃特吃了。
過了好一會兒,閻任予發現自己竟然看著她心滿意足的吃相,不自覺地發出真心的微笑,因而陰鷙地拉下臉來。
這個純真的笑容,他將會一手毀掉!桌底下的拳頭暗暗握緊。
一直到喝完飲料,付完帳離開,趙茜這才想到她該問他--
「你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他淡瞟了她一眼,沒回答,只把安全帽重重地把上她的頭。
藝術家都是有怪脾氣的!趙茜抱著他的腰,緊閉著眼睛,將生命全交到他手上時這樣想著。
所以行為都是無法以常態解釋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0-11-9 00:24:53
第二章
「我上班去囉!」與忙著收拾碗盤的母親揮揮手,趙茜走出家門。
自包包中拿出棒棒糖塞入口中,在飯後吃甜食是她的習慣,嘴裡沒有點甜味,就覺得全身不對勁。
才走到巷口,突然一輛重型機車疾駛而來,在她前方一公尺處緊急煞車,輪胎激烈摩擦揚起的煙塵差點瞎了她的眼。
被嚇了一大跳的她,口中的棒棒糖差點掉下地去。
機車騎士長腿構著地,拿下安全帽,甩了甩被壓扁的頭髮,唇角彎勾一道若有似無的笑,淡淡的、淺淺的,一下子就勾住人心的那種笑。
趙茜揉了揉差點進了沙塵的眼,定睛一看,驚喜地叫出聲,「你也住這附近嗎?」
誰說他在這出現,就表示他住在這附近的?閻任予想,她的思考還真是只有一直線。
他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妹妹?
「不是。」他否認。
「那你怎麼會到這來?」她轉頭看著巷口的便利商店,「來買東西?」
他不耐煩跟她問與答,依她那跟恐龍可比大小的蠢大腦,恐怕猜上一整天也猜不出原因。
他必須忍耐這樣的蠢蛋,想盡辦法讓她愛上他,只因為他要毀壞父親心中唯一的心肝寶貝!
他迫不及待看到那天真無邪的笑顏扭曲的時刻!
「我來接你。」
「接我?」她不解地蹙眉,「為什麼?」
她有手有腳,可以自己搭公車啊!
「不為什麼,就是要來接你。」他拿出另外一頂安全帽,剛想丟給她,又想到這個女人的運動神經奇差無比,只好用遞的。
趙茜抱著安全帽,面露難色,「可是……我不太想被你載耶……」
扣回安全帽的手一頓,眼神透露出殺氣,「為什麼?」
第一次有女人在他面前直言不想讓他載!這女的果然是蠢蛋!
可惜趙茜就像個黑洞,殺氣這種東西一到她眼前,就會消失不見,完全感覺不到。
「你騎車很恐怖。」她一向很老實。
「多坐幾次就習慣了。」說完,他二話不說,直接將那個小腿短,無法獨自爬上機車後座的嬌小身子給撈上去,「安全帽戴好。」
趙茜苦著臉將安全帽戴上。
又要坐一次雲霄飛車了,嗚嗚嗚……
「抱好!」他命令。
趙茜只好用力閉上眼,抱住勁腰。
「坐好了!」他油門一催,往前急衝。
她可以尖叫嗎?
媽呀!好恐怖喔!
趙茜坐在客廳沙發上,將電視頻道亂轉一通,不期然轉到discovery探索頻道,上頭正播映著一條大蟒蛇虎視眈眈地盯著前方一隻不知死活,渾然不覺死期將近,開心嚼食松果的小松鼠。
她覺得自己就像那隻小松鼠,而公司的設計總監就像那條大蟒蛇,她被盯上了,很可能沒多久就要屍骨無存。
她不太懂自己是不是在無意間惹惱了設計總監,要不然他為什麼要「監控」她呢?
想想,她幾乎每天上班都會被他用那台又高又大的重型機車強制載走,下班也是,他還會強迫她陪他吃飯、看電影,若是拒絕,他就會黑下一張臉,好像她的拒絕有多大逆不道,分明是找死的行為。
她上班才多久?好像還不滿一個月吧!怎麼就惹上公司最恐怖的人物呢?
嗚嗚嗚……她好可憐喔!
該不會是她不小心把他這個月的薪水少算了,所以他才故意報仇的吧?
屁股旁邊的手機突然響起,將膽子小的她嚇了一跳,整個人差點跳起來。
她覦了眼手機視窗,上頭清清楚楚寫著「閻任予」三個字。
就聯手機號碼都是他強把她的手機搶走,擅自輸入的,想當然耳,她的電話也被輸入他的手機裡了。
「喂?」她癟著小嘴接起,細細的嗓音怯生生的。
「為什麼響這麼久才接電話?」
老大的口氣一聽就很不爽,害她一顆心跟著七上八下。
「我……呃……剛剛在看電視……」她結結巴巴地解釋。
閻任予懶得聽她辯解,「下來!」
「下去哪?」
「你家巷口。」
閻任予沒把握「第三者」--也就是趙茜的媽,是否會認出他來,故都只在巷口攔截她。
至於趙茜,看她望著他的模樣,就曉得她並不知道他跟她們家的淵源,就好像若不是因為那張照片,他也不會知道原來公司新來的會計,小小只的像花朵精靈的她,會是他的妹妹!
他們有一半的血緣相同,但她完全沒遺傳到閻家的智商,他猜測她媽一定也是名蠢蛋,所以才會生出一個蠢女兒!
「對了,記得帶外套。」他提醒道。
為什麼要帶外套?現在暑氣正旺,很熱耶!
她以為她只是在心裡問,沒想到竟然說出口且被他聽到了,只聽到他很不耐煩地說:「叫你帶就帶,囉嗦什麼!」
趙茜只好苦著一張臉,換了外出服,挖出沉眠在衣櫃底部的外套放進外出的大包包中。
趙茜的媽媽許盈蘭是護士,這個月輪小夜班,人不在家,不確定幾點能被「放」回來的趙茜只好寫了紙條,說是跟同事出門去,有事情打她的手機。
她下了樓走來巷口,坐在機車上的閻任予一看就知等得很不耐煩。
說真格的,趙茜很怕像閻任予這樣的人--聰明,有極高的自信,又是公司舉足輕重的人物,脾氣大,任性,完全是她無法應付的類型。
她是個很單純的人,說好聽點是天然呆,說難聽點就是個笨蛋,實在沒那個腦袋去與他抗衡,故只能呆呆地被牽著鼻子走了。
「嗨!」她抬手打招呼。
已經洗過澡的她臉龐素淨,就連上班時會畫的眉毛、潤色的蜜粉都沒有,淡淡的眉毛讓她的五官看起來更為乾淨,帶笑的模樣煞是甜美。
據他所知,這位用漂亮來形容都嫌太膚淺的小會計,在將近三分之二的同事都是男性的公司裡,不管單身還是已婚的,都對她抱著非分之想,爭先恐後地追求,可都碰著了軟釘子。
依他這段時間的觀察,他認為她並不是拒絕了他們,只是很直率的依當時的情況,回絕了不必要的邀約。
譬如有人邀她吃午飯,她就回說她有帶便當,謝絕了對方好意。
譬如有人邀她看變形金剛,她說那畫面閃動太快,她看不太懂,而謝絕對方的好意。
他知道她是真的看不懂,但不知情的人會以為是被拒絕,故躲到牆角去傷心哭泣。
像這種蠢蛋,有必要問她的意願嗎?直接下命令就是了,就像現在,她連他要把她載去哪裡都不清楚,還不是乖乖下來了?
「要去哪?」趙茜開口詢問時,眼角餘光突然闖進了一具熟悉的身影。
「去就知道了。」
閻任予將安全帽遞給她,卻見她瞧著某處發愣,他納悶地循著她的目光而去,看到了一對親暱互擁,走在路上的情侶。
「認識的?」他才問出口,便驚見她美麗的眼眶跌出兩行淚。
那對情侶中的男子似乎也看見她了,立刻別過臉去,假裝不認識地摟著身邊女友的腰,走往另一條路。
男子無情的動作讓趙茜的心頭糾緊,痛得無法出聲。
他已經交了新女友啊……
這麼快,他就將她忘記了嗎?
「男朋友?」閻任予問。
閻任予見那男人心虛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有鬼。
趙茜心碎地搖頭道:「已經分手了。」
「分手還哭屁!」他不耐煩地罵,「分手就跟你沒關係了!」
「但是……」她擦擦眼淚,「我還是很喜歡他。他上個月跟我說分手的時候,我很震驚,求他好多次都不願跟我復合,想不到他竟然這麼快就交新女友了……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
應該不是這麼快就交新女友,而是早就劈腿了吧!但閻任予未將心頭的猜測說出口,光是她心中竟然有其他男人一事,就讓他不爽!
他玩遊戲一向喜歡在最短時間內過關,拖久就會不耐煩,他要毀掉她的計劃,可不想因為一個阿貓還是阿狗的人物而拖延。
「你也該早點把他忘記!」粗長的手指抬起秀氣的下巴。
「我忘不了……」她抬首,哭泣的模樣楚楚可憐。
淚汪汪回視他的水眸像夜空的星子一閃一閃,更像是璀璨的寶石。
總有一天,這雙眼也會為他而哭,哭得更為紅腫,哭得滿頰都是淚,痛得心口發緊……
想像讓他興奮,他迫不及待想要迎接那一天的到來。
「有了新的男人,就能輕易地忘掉舊的了。」俊臉俯近。
他的臉靠得太近,讓她覺得怪怪的,連忙縮起肩膀,小嘴同時嘟嘟囔囔,「沒有那麼容易,我很難喜歡上一個人……」
話還沒說完,小嘴就被堵上了。
處於驚嚇狀態中的她眨著驚恐的大眼,無措地瞪著已經放開她的他。
「那你就愛上我,來忘了他!」
他低哺的嗓音有種特殊的魅力,讓她胸口緊迫。
「可是……但……」她的腦袋糊成一片,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愛、上、我!」他側臉在她耳旁呢喃,將這三個字像唸咒語一樣,一字一字敲進她的腦袋瓜。
她傻愣愣的,好像這三個字是外星文,刻進了腦袋,卻不解其意。
他猜等她消化完畢又是好一會的事了,也不浪費時間,將她勾上車,命令還在恍神的她手抱住他的腰,往山上而去。
山上果然涼意逼人,但見周圍的女孩都穿著清涼,細肩帶、短裙、熱褲,與在平地時沒兩樣,讓很不中用裹著薄外套的趙茜看了,覺得更冷了。
「她們好厲害。」趙茜望著那些看夜景的情侶,對將熱咖啡遞給她的閻任予道:「都不會冷嗎?」
「當然不會!」
「為什麼?」她眨著汪汪大眼,真的很像啥都不知情。
他抿著唇,嘴角神秘地上揚。
「跟我說嘛!」幹嘛裝得神秘兮兮的!趙茜癟起小嘴。
她知道她不聰明,前男友也常說她是笨蛋,讓他很受不了,可她就是不懂才問的啊!
他突然一把將她擁進懷中,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毫無心理準備的她又是駭了一跳。
正要掙扎著從他懷中離開,手臂力道強硬,讓她動也不能動的男人開口了,「你說這樣摟在一起還冷不冷?」
原來他是要用「身教」讓她明白啊!趙茜想,她還真是差點冤枉好人,以為他要吃她豆腐呢!
「好像是比較不會冷。」趙茜點頭。
有人抱著,而且又是身形比她更為高大的男人,冷風與涼意完全被隔絕在外,她甚至覺得還有點熱,他的體溫幾乎是熨貼在她身上,熱得她心跳急促。
「所以女孩子根本不用穿外套,懂了嗎?」
「我懂了。」趙茜再點頭。
因為他們不是情侶,所以他們不會摟在一起,所以他要她帶外套……趙茜忽然又想到他上山之前對她說的那三個字,俏臉又生緋。
他應該只是安慰她的……不對!他好像有吻了她耶!那……那……他是說真的嗎?
「那……我瞭解了,可以放開我了嗎?」她難為情地問。
「不可以!」他完全不給任何商量餘地地拒絕。
他雖然沒跟剛才一樣將她整個人都抱在懷中,但仍強硬地摟在身邊,一起靠在護欄邊,喝著咖啡看天上的星星。
遭情傷的人最為脆弱,尤其像她這樣的女人,現在是乘虛而入的最好時候,他會將她的心整個挖過來,全心全意只愛他一個!
好幾次,趙茜偷偷抬眼看著身邊高挑的他,雖然山上的氣溫很快地將手上的咖啡變涼,但不知為何,她喝下的每一口都是暖呼呼的。
暖得她幾乎快忘掉眼淚的酸澀了……
身為一名會計,最忙的時候大約是接近月底結賬期與月初的薪水期了。
趙茜的數字觀念挺強,算賬總是很快就完成,且不會出錯,算薪水時也一樣,但只有閻任予的,她特別多算了兩次,就怕算錯一個數字,就等著吃排頭。
忙完這兩個時期,估計會有十天以上的輕鬆時間,故趙茜不是窩在電腦前上網看文章與好笑的影片,就是買了一堆零食東吃吃西喝喝。
這天下午,當趙茜手上拿著甜甜圈,半趴在桌上看著一個叫「OH!Mikey」的好笑影片時,身為設計助理的小婉轉頭看了坐在後方的趙茜一眼,腳後跟一撐地,裝有滑輪的椅子就往後而去了。
「茜。」小婉抓住桌沿,停下椅子。
正被影片內容逗得笑得樂不可支的趙茜連忙按下暫停鍵,揚睫道:「要吃甜甜圈嗎?」
「不用了。」小婉將她的好意推回去。
趙茜買甜甜圈回來時,每個人都分送了一個,她自己則吃完了兩個,現在正在啃第三個,看得小婉都覺得自己的腰變粗碩了。
「那你要看『OH!Mikey』嗎?」趙茜指著螢幕上的人偶說。
「我沒空啦!」她忙得很,「我是有事情要問你。」
「什麼事?」
小婉看看左右,確定沒有人注意她們的談話,才低聲道:「你老實說喔!你是不是在跟閻任予交往?」
「交……咳……」趙茜差點被甜甜圈噎到。
「說實話!」小婉指頭指著她的鼻尖,「我昨天看到了,你們在約會!」
「那……」趙茜有些扭捏地縮著肩,「不算約會吧……」
「怎麼不算?」小婉撇了撇嘴,「一起在餐廳裡頭吃飯,當然叫約會!」
「但是……約會不就是兩個人約好一起去做某件事嗎?他沒有約我啊!」
每次都是直接被撈上車,然後就騎往他要去的地方,從沒有問過她的意見啊!
「你的定義很奇怪耶!」小婉兩手環胸,「快說,是他在追你,還是你倒追他?」
「我沒有喔!」趙茜連忙搖頭。
「那就是他在追你?」這比趙茜倒追更讓人生氣!
趙茜搔搔頭,「也不太像……」
「哪裡不太像?」
「我以前的男朋友追我的時候,都會對我很好、很體貼,要去哪都會問過我,但他沒有啊!」
她覺得她比較像只小狗,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狗。
「不然他都怎樣?」
「就強硬地帶我去吃飯,送我回家或接我來公司……之類的。」
還有要她「愛上他」!
不過這是在他知道她因為前男友傷心的事之後,建議她拿來作為忘記前男友的方法,所以應該不是真的要她愛上他吧?
況且他也不是每天都會接送她,像今天就沒有見到他的蹤影啊!應該是隨他心情做事的吧!跟前男友追求時的百般慇勤樣可謂是天差地別。
「這就是在追了啊!」小婉眸中閃著不甘願的慍懟。
公司內的男生對趙茜都虎視眈眈,對她清靈的容顏驚為天人,早就讓其他的單身女孩看了很是嫉妒,沒想到連設計總監都敵不過她的網,真是讓人氣得牙癢癢啊!
「我真的覺得沒有!」趙茜用力搖頭。
他太蠻橫、霸道,一點都不像是在追她的樣子啊!
可是很奇怪的是,她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怎地,對他的強橫不像一開始那麼的害怕、排斥,也因為他總是那個樣,偶爾對她溫柔一點,她就會受寵若驚地覺得很開心。
她是被虐待成習慣了吧?
「你要堅持就堅持吧!」見她嘴巴比蛤蠣還緊,小婉估量追問下去也得不到答案,小婉不悅地腳一蹬,椅子回到原位。
由於小婉的追問,趙茜那簡單的腦筋才意識到「追求」這回事。
他這樣做給旁人的感覺叫追求啊?
小小的頭顱擱在桌面,這個艱深的問題真的是把她難倒了。
如果他真的是在追求她呢?那她要接受嗎?
一想到這個問題,俏臉立刻生暈。
她其實還是滿怕他的,但如果他真的要她當女朋友,她應該不敢搖頭說不吧……
「喂!」
桌面被敲了兩下,趙茜慌忙抬頭,一看到來者竟然是閻任予,整個傻了。
這叫說曹操,曹操就到嗎?
「你很閒?」他質問的時候,語氣中的肯定多過於詢問。
「沒有喔!我在看『OH!Mikey』!」所以一點也不閒。
閻任予瞥了螢幕上頭笑得很詭異的人偶一眼,「老闆付薪水來給你睡覺的嗎?」
「我在看『OH!Mikey』!」她據理力爭,「我沒有在睡覺!」
「既然你很閒的話,那來幫我的忙。」
「我沒有很閒啊!」他幹嘛只顧說自己想說的話,都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看這種怪東西,跟睡覺有什麼差別?」他真想從她的頭頂巴下去,「我叫你過來幫我,有意見嗎?」
「沒有!」她癟著嘴囁嚅。
老闆說過,若工作上沒事,要做啥都可以的啊!只要不要擅離辦公室,讓他找不到人就可以,但她沒膽子把老闆說過的話告訴他,怕又被他罵。
她還真愛把小小的嘴巴癟成鴨子狀,害得他每次見了,都想拿針將她的嘴縫起來。閻任予白了她故作委屈的小臉一眼。
「起來!」大爺下命令。
「好。」她乖乖地關掉螢幕站起來。
「跟我走!」
跟在閻任予後方的趙茜傻傻走了一陣子後,才發現他是走出辦公室去了。
「你要去哪裡?」她問。
「找靈感。」
「喔!」她想了想,「那我要做什麼?」
「問那麼多幹嘛?乖乖跟我走就是了!」他不耐煩地回道。
「好啦……」她最後一個「啦」音拖得長長。
誰說他在追她的?誰會對一個追求的女孩這麼凶的?
沒有嘛!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0-11-9 00:25:10
第三章
重型機車在馬路上飛馳,騎進信義商圈,最後在威秀影城附近的停車場停下。
趙茜也不知道所謂的「找靈感」是怎樣,怕多問多錯,等等又被罵,她只有像小媳婦一樣乖乖跟在後頭,半聲都不敢吭。
然而閻任予卻是直直走到戲院的售票口,買了兩張票,再拉著一臉茫然的她進入黑漆漆的電影院。
下午時間沒什麼人,這又是一部快要下檔的片,雖然開演時間已到,卻零零落落的只坐了七、八個人,分散在各處。
他們的位子是最後一排的正中央,離他們最近的一對情侶在前方三排遠。
「這是……」她接過他遞過來的爆米花,「看電影?」
「廢話!」沒長眼嗎?
「你不是要找靈感?」這是開小差吧!
「看電影找靈感。」他伸長腿,直接放上前方座椅的扶手,喝一口她手上的可樂。
「喔!」原來室內設計師還可以看電影找靈感啊!她第一次見識到,「你要吃爆米花嗎?」
「不要!」他將爆米花推回給她,「那是給你的。」
「給我的?」
「你不是很愛吃?」
「嗯啊……」她紅著臉低頭。
她曾說過她喜歡吃威秀裡頭販賣的爆米花,沒想到他竟然記得。
「開始放映了,專心看吧!」他說。
「好!」趙茜連忙坐正身子,專心地盯著螢幕上的畫面。
螢幕正在放映哈利波特最新一集電影--混血王子的背叛。
她依稀記得這也是她曾經說過很想看的一部電影,沒想到他還記得啊!趙茜抿嘴偷笑了一會。
不過他也說他是看電影找靈感,說不定只是剛巧而已,不可以想太多!
她輕輕搖了搖頭,想把腦中的綺思搖出去,卻差點把手中的爆米花給搖潑出去。
「你在幹嘛?」他側過臉來,盯著她姣好的側面。
若是不管她的出身,這女的真的長得非常的漂亮,可見她的母親必定也是美貌過人,難怪老頭會被她母親迷得團團轉!
「沒有啊!」趙茜連忙故作鎮定。
「爆米花都搖出來了。」他拾起落在她裙上的爆米花,塞入小口中。
指尖擦過軟軟的嫩唇,趙茜不由得全身一繃,更是手足無措。
「剛在想什麼?」他問,欣賞著落入他的掌中,毫無反抗能力的小可憐。
「沒有!」否認時,頭又搖了兩下,滿滿的爆米花又搖出來了。
「又掉了。」這次他不是將爆米花撿起來,而是直接自她裙上掃掉,掌心不時拂過因坐下,短裙拉短而露出的兩截雪嫩大腿。
然後,他的手就順勢擱在她腿上不走了。
這種感覺好奇怪!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腿上耶!這……這這……不應該這樣的吧?
「那個……」他的手……
「專心看電影!」
他輕而嚴厲地命令,趙茜只好把到口的話再吞回去。
也許他誤以為她的腿是扶手。她猜測。
但……她摸摸扶手,再偷摸自己另一邊的大腿。這觸感差很多耶!
可是她想問又不敢問,還好他只是放著而已,沒有隨便亂動,要不然她一定會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像在呼應她心中的話一般,那原本安分在她腿上的手突然動起來了。
她心一凜,緊抱著爆米花,驚慌的眼兒頻眨。
他的手在她腿上不斷地來回撫摸,一會兒以手背滑過,一會兒像在撫摸上等瓷器般,指腹輕柔游移,偶爾輕捏了捏大腿內側,像是在探測她的反應。
趙茜胸口緊繃著,呼吸短淺,想叫他停止,卻又不敢。
只是摸一摸而已。她阿Q地告訴自己。忍耐一下就好。
她偷偷以眼角餘光觀察閻任予目前的神色,他斜倚向另一邊,肘靠著扶手,撐著額,看上去是面無表情,只是很專心地看著電影。
他知道他的手在幹嘛嗎?
那表情好像他的手跟他的人是分開的一樣,會不會太神奇了?
她在觀察閻任予的同時,閻任予也在觀察著她。
她有些驚慌,卻沒有任何明顯拒絕的意思,不過她這個人本來就是這樣,膽小如鼠,對手強硬一點,怕受到傷害的她就不敢有任何反抗。
思及此,他的眉頭蹙起。
也就是說,如果出現第二個像他這樣橫霸的人物,她很有可能會被搶走!
這怎麼行!
她是他的,她注定要在他掌中被捏個粉碎,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准染指!
他的表情變了!趙茜意外地發現他的神情似乎變得較為猙獰,在她腿上滑動的手也加重了些許力氣,不再只是輕輕拂過,讓她大腿上的所有神經,更強烈地感覺到他的存在。
他似乎在氣著什麼。
趙茜不自覺地將身子偏往他的方向,想將他的五官表情看得更清楚,沒想到他的手竟然滑進了她的雙腿之間,觸及了腿心。
她一愣,雙腿立刻反射性地夾緊,順帶連他的手也一塊夾起來了。
她雖然夾住了他的手,但他的長指還是能靈活地在大腿之間的空隙擺動,摸索著她腿心的形狀,指尖似彈琴般,隔著底褲撥動豐軟的花唇,不時刺激著下方的小穴。
不……趙茜用力緊咬住下唇,小臉漲得通紅。
她分不清在胸口翻騰的是強烈的推拒,還是因為他帶來的激情快意。
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緊抱著手中的爆米花,像是擁抱著唯一的依靠。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到旁邊有黑影靠近,抬首定睛一看,是靠向她的閻任予,她這樣的一個動作,剛好跟他四目相對,一雙透著淺淺壞壞笑意的深邃黑眸直直望進她的眼瞳,她愕愣,有種被吸引進去,忘了身在何處的錯覺。
他……他竟然……把手伸進了她的那裡,還肆無忌憚地動起來……趙茜咬著下唇的貝齒更為用力了。
小手慌張地扣住他的粗腕,柔綿無力地做著徒勞無功的阻止動作。
那一點點的阻力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反而讓他燃起更強的征服慾望。
空著的一隻手將她的頭靠在他的寬肩上,插進嬌軀與爆米花之間,輕揉小巧的渾圓。
她細喘著氣,遲疑地抬頭,他順勢俯首,吻上紅唇。
「我的……我的褲子……」
「別擔心。」薄唇摩著她的,「沒人會看見。」
「但是……」
「噓!」他堵住小嘴,「你再說,就會被人聽見了。」
「可是……」
這不對吧?他不僅任意地撫摸她的身體,還把她的小褲褪下,長指甚至在她的體內來回……
她悶哼了聲,因為他的指尖正摳著小穴深處敏感的點,頻頻地刺激,一陣令人渾身抖顫的強烈快意竄湧而出,她緊蹙著秀眉,急促的喘息充斥在喉間,讓她再也難以不出聲。
小臉怕喘息聲被人聽見似的,埋入他的頸窩,這下她的細細呻吟就完全傳進了他的耳裡,他頓時感覺到褲襠的緊繃,情慾在體內奔流,愛撫粉軀的手指因而更肆無忌憚了。
她的身體顫動得更為激烈了。
抓著粗腕的手指更為用力,像在敘述他所給予的快感有多強烈,粉唇貼著他的頸,熱氣頻吐在他的皮膚上,他幾乎可以感同身受那幾乎快要爆炸開來的歡愉。
當喘息的呻吟已經控制不住時,她用力咬上他的肩。
他雖然感覺到疼痛,卻更有種勝利的快意。
他因而將她的腿掰得更開,掛上了扶手,這下短裙就完全遮掩不住了,雖然廳內昏暗,但他仍可以自電影閃爍的亮光中,瞧見她私密禁地的可愛形狀,以及小穴吞吐著他的長指的浪蕩模樣。
忽地,一陣急烈的顫抖自她身上傳來,小穴開始猛烈地收縮,他明白這女孩已經得到了高潮。
若不是身在電影院內,他恨不得馬上將那顫抖的身軀抱上大腿,將他緊繃的慾望一舉刺入濕滑的花徑內,盡情馳騁慾望。
真可惜……
那逗弄沒一會兒就湧出大量濃稠春水,一探入長指,就將他的指頭吸附得緊緊的花穴一定十分銷魂。
抽走長指,將掛在扶手的纖腿放下,靠著他的女孩似乎尚沉浸於歡愉之中,久久未將頭抬起。
他攬著她,手橫過她的背,翻起了上衣,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小巧的雪胸,雙眸則專注地盯著螢幕。
趙茜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他對她輕薄,但是不敢抬頭看他的卻是她。
她記得剎那間的震盪,那讓人通體舒暢的極致快意是過去不曾經歷過的。
她對於自己竟然沒有做出嚴正的反抗而感覺到羞恥。
但,她能嗎?
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彷彿理所當然,自然得像本來就該發生的事,尤其他的愛撫舒服得讓她幾乎忘了他們並沒有明白的在交往,兩人之間的關係仍是混沌未明,就這樣任由他為所欲為了。
「你不看電影嗎?」忽然,頭頂上方傳來詢問。
他的手仍在她身上撫摸,對她的反應自然心知肚明。
高潮的餘韻早就過去,但她的小臉還埋在他的頸窩裡,是因為她不好意思抬頭?
張口,喉嚨像被什麼梗住,她輕咳了聲,怯怯地道:「要……」
「頭不抬起來,看得到嗎?」
聞言,她才連忙將小臉抬起,怕與他四目相接,只敢將視線直直地投向前方。
電影演了什麼,幾乎都進不了她的腦袋裡。
她渾渾噩噩地看著前方華麗的聲光特效,腦中盤旋的還是剛剛所發生的事情。
不知不覺中,電影演完了。
在燈光亮起的前一刻,他放開她,拉平她身上的衣物,伸了個懶腰。
「你的爆米花都沒吃。」他橫了幾乎仍是全滿的爆米花一眼。
「我……」她抿著唇,小臉紅了。
閻任予拿起一顆,塞入嘴中,「軟了,不要了!」
他拿走她手上幾乎被她抱暖的爆米花,「走吧!」
「好。」她連忙跟著站起,一道涼意竄入裙底,她這才想起她的內褲已被他褪下,而現在不知所蹤。
她慌張地在座椅四周尋找。
「找什麼?」發現她沒跟上,他回頭問。
「那個……」她雙手壓著裙擺,小跑步過來,拉下瘦高的他,在耳邊輕聲道:「我的內褲不見了。」
他邪惡地一笑,「在我口袋裡。」
芳眸快速瞟向果然略微鼓脹的牛仔褲後袋。
「還……還我!」她結結巴巴,小臉紅的像富士蘋果。
「不要!」他拎著爆米花,走下階梯。
趙茜的裙子並沒有很短,約膝上五公分處,但沒穿內褲的不安全感緊緊攫住了她,讓她覺得位於下方,等著收垃圾的工作人員全都看到她的裙底風光。
她只好緊跟在閻任予的背後,用他的身體替她遮掩。
出了放映廳,正要往出口方向走的趙茜,猛然被閻任予拉向另一邊。
「你還真的不想穿內褲就走啊?」取笑的俊顏笑得超機車的。
「我當然要穿,但是你不還給我啊!」哪有做賊的喊捉賊的道理?
「那你要在哪穿回去?」
「廁所啊!」
他富有深意地一笑,拉著她的手,走往安全梯方向。
「要去哪?」
他忽地回過頭來,笑得超壞的俊臉幾乎貼在她臉上,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哺,「幫你穿褲子啊!」
在無人經過的安全梯平台上,燦爛的陽光自上方灑入,視線明亮得連衣服上的縫線都看得一清二楚。
趙茜人貼在牆上,閻任予單腳跪在她面前,手上拿著的正是她被脫下的粉色小內褲。
「把腳抬起來,我好幫你穿。」
她咬唇猶豫,遲遲不肯將腳抬起。
抬起,就什麼都被看光光了吧!她紅著臉想。
「你不想穿嗎?不想的話,我就收起來,你就光著屁股回辦公室吧!」他作勢要將內褲收回後口袋。
「不!我要穿!」她慌忙伸手拉住他。
「要穿就把腳抬起來。」
粉色的唇瓣被她咬得幾乎快出血了。
不穿內褲怎麼回辦公室?而且等等還要坐上他那台高高的重型機車,萬一……萬一被路人看見春光怎麼辦?
被他看到總勝過於被路上的陌生人瞧見來得好吧?
重喘了一口氣,她鼓起勇氣,抬起了右腳。
當她將腳抬起時,裙底春光就在他眼前若隱若現。
「抬高一點,這樣怎麼穿呢?」
趙茜不得已,只好將腿抬得更高,這下他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了。
他可以瞧見在昏暗的放映廳裡看不見的瑰麗風景,曉得腿心處的花兒有多嬌艷,小穴有多粉嫩,而仍將花瓣沾染得濕濡一片的春水所閃爍的光澤有多晶瑩。
「這才乖!」他讚許,卻不將底褲套入她的腳踝,反而將手伸入她的裙內,揉捏那兩片花瓣。
她驚喘了口氣,連忙想將腳縮回,但他的手已如看電影時那樣霸道地佔據她的雙腿之間。
「你的這兒還是很濕耶!」
「不……請不要……」破碎的聲音在發顫。
撫弄的手迅速勾回才經歷過沒多久的快感,嬌軀輕輕顫抖,緊繃的大腿猶豫著該張開還是要夾緊。
她這樣是不是很無恥?她竟然……竟然希冀著他的再次輕薄!
他自然沒理會她輕而無力的小小推拒。
他想佔有她!
他要得到這個擁有與他一半相同血緣的「妹妹」!
若老頭知道他竟然用這樣的方式「照顧」她,那五官一定會因憤怒而扭曲吧!
可惜他無法親眼欣賞,要不然那一定十足十的大快人心!
手指探入甬道內,那裡頭果然如他所料,仍是十分濕潤,讓長指的滑動毫無阻礙,甚至他可以感覺到稠液依然不斷地湧出,很快的就連他的掌心都濕濡一片了。
他驚喜地抬頭,而她彷彿知道他這一眼代表了什麼意思,既害羞又愧慚地別過頭去。
她也是很想要啊……
這樣的認知讓他底下的分身瞬間膨脹,將褲襠撐得像座小山。
他沒有任何猶豫,解開褲頭與拉鏈,扯下長褲,脫離禁錮的赤鐵高高地揚起,因奔騰的慾望而顫動著。
他托起嬌小的身子,讓她的兩隻藕臂攀住他的頸。
她非常的瘦小,輕盈的讓他感覺不到重量。
被抱在懷裡的嬌小身軀仍是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興奮期待而輕顫,還是因為害怕。
他想,是因為興奮期待。
自她那雙藏不住心思的汪汪水眸中,他早看清她的體內同樣有著激烈的渴望。
妹妹啊……
窄臀向上一挺,昂揚瞬間貫穿了她的嬌嫩!
他發洩怒氣似的狠狠往上頂擊,每一下都激擦過她的嬌嫩,帶來更多強烈的快意。
未被強制壓抑的嬌吟在他耳畔聲聲迴盪,銷魂蝕骨。
他發狂地佔有她的每一寸,每聽她一聲如泣如訴的失控媚吟,嬌軀在每一次因高潮而強烈顫抖時,為母親、為自己報仇的快感就更多了些,他的放縱也就更肆無忌憚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媽媽,他的家庭不會破碎!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媽媽,他不會從小就失去家庭的溫暖!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媽媽,他不會孤獨地長大!
她的罪惡所生,她是不應該出現在人世上的!
明明渾身充滿污穢,卻清靈秀淨得似山野中的精靈,這使得他更為憤怒。
就讓我扯下你一身虛假的仙衣,墮降凡世,成為凡人!
他狠狠的一個撞擊,將火燙的白濁種子,全數淋灑在顫動的花壺深處……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0-11-9 00:25:29
第四章
休假日,趙茜與好友徐寧吃完午餐,逛了下街,在趙茜提議要喝下午茶後,一起坐在咖啡館外的海灘椅上,喝著咖啡,吃著蛋糕,悠閒快意地聊著天。
擁有一雙晶瑩剔透雙眸的徐寧打量著趙茜始終微染紅暈的雙頰,心感詭異地偏了偏頭,問:「你在高興什麼?」
趙茜眨了下眼,看似好像剛回過神來地回視徐寧,「什麼?」
「我看你好像從見面開始就很開心的樣子,是有什麼好事嗎?」
「沒有啦!」趙茜有些扭捏地低頭,把玩著吸管紙套。
「沒有嗎?」徐寧搔了搔頭。怎麼看都不像沒事啊!「你該不會跟王勇祥和好了吧?」
王勇祥是趙茜的前男友。
「沒有!」趙茜搖頭,「而且他交新的女朋友了。」
「他交女朋友了?」徐寧訝異地瞪大眼,「你們不是才分手沒多久?一個月了沒?」
「早超過了!」趙茜回得看起來一點也不傷心。
「那麼快就交到新女友,一定有鬼!」徐寧用她邏輯優異的腦袋分析,「通常失戀的平復期不會那麼快,尤其當初是他開口跟你分手的,更顯得一定有鬼!他搞不好早就劈腿了,只是將你蒙在鼓裡,再找機會跟你分手!」
「是喔?」她倒是沒想到那層去。
如果時間倒轉到半個月前,只要徐寧一提到前男友,她的心口就會湧起酸楚,眼眶當下發紅,熱淚滿盈,但此刻她只覺得有些許淡淡的惆悵,至於心痛……她好像已不記得這種感覺了。
「你不生氣嗎?」徐寧替好友覺得憤怒,「他劈腿耶!」
「但是也沒有證據說明他真的劈腿啊!」
「那是你呆!」徐寧沒好氣道:「交往時給他絕對的信任,沒查過勤,沒查過手機通訊資料、簡訊,他的mm上有誰你也不清楚,所以才給了他很多機會可以在外拈花惹草。」
「我只是覺得應該要尊重他的交友跟隱私。」人與人之間不就該如此?
「對!然後尊重到讓他去劈腿。」男人都是賤胚,不好好守著,一定會出問題!
「可是沒有證據顯示他有劈腿啊!」趙茜一臉無辜道。
「那是因為你沒去找!」徐寧受不了地翻白眼。
趙茜癟著唇思考了好一會後,搖搖頭,「算了啦!反正都分手了,若他真的劈腿,我也不能怎樣,我都不是他的女朋友了,沒有資格指責他了呀!」
「但如果能找到他在交往時就劈腿的證據,你還是有資格指責他的!」
「這樣有意義嗎?」她不懂為啥要浪費時間去做這件事。
「當然有!」徐寧幾乎要拍桌,「要爭回一口氣!」
「罵他就可以爭回一口氣?」這道理她不懂耶!
「對!把他罵得狗血淋頭,再把他做的錯事公諸於世,讓他在現在就讀的大學混不下去!」
徐寧還記得當初王勇祥要跟趙茜分手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她只有高職畢業,他說她配不上他,甚至當初最吸引他的甜美外表,竟然也變成了分手的原罪,指責她是個只有皮相沒有內涵的女人,任何男人都無法跟她長久交往。
男人真是一變心就比誰都狠,連這種傷害人的話也說得出來,一點也不替對方著想,只求達到自己的目的,真是賤到骨子裡了。
「我覺得沒必要啊!」趙茜搖動吸管,攪弄杯裡的冰塊,「反正都過去了。」
追究有啥意義呢?而且這個人已經不重要了啊!
「當真這麼釋懷?」徐寧不太相信,認為好友只是在逞強。
剛分手的時候,趙茜每天都哭腫了眼,而且那時她跟男友在同一個地點打工,還因而被迫辭職,這種委屈怎麼可以就這樣算了呢?
「我已經不在意他了!」趙茜的目光欣然望向遠方,因為她也有了新的喜歡的人了啊!
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她一愣,身子不自覺地挺直了。
「在看什麼?」注意到她臉色變化的徐寧吐出口中的吸管,順著她的視線方向而去。
「那騎重型機車的男人看起來好帥喔!」徐寧驚喜低呼。
雖然全罩式安全帽讓人看不清長相,但機車騎士的身材高挑挺拔,腿長比例過人,一身勁裝更是瀟灑帥氣,別說她們兩個,路上的路人也頻頻回顧。
「希望別是脫了安全帽之後,其貌不揚就好了。」徐寧心想,還是讓美好的印象僅止於此吧!
然而,那騎重型機車的男士不知為何突然一轉龍頭,改朝她們的方向行駛而來。
「他也要來喝咖啡嗎?」徐寧轉頭,想得到趙茜的附議,卻發現她雙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機車騎士,她忍不住用小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取笑她,「你該不會『煞』到人家了吧?」
「他……」趙茜有些不確定地說:「好像是我男友……」
「什麼?」徐寧驚愕的小嘴張大,「男友?」
機車騎士將車子停在路邊,摘下安全帽後,跨下車來,直直朝她們的方向前進。
「哇!長得好man、好性格!」徐寧掩著頰,一臉垂涎,「真的是你男友嗎?」
「是。」趙茜望著直行過來的閻任予,他的視線也正鎖在她身上,她因為這樣灼熱的注視而雙頰紅緋。
「你也不賴嘛!這麼快就交到新男友了,而且這個比上一個好太多了!」
徐寧戳戳她裸露的上臂,「幾歲啊?」
「二十一。」趙茜以為她在問她。
「誰在問你啊!」徐寧白了她一眼。最後她會不知道同班同學的她幾歲,「我說你的男朋友。」
「好像二十八吧!」
「哇!大我們七歲耶!」徐寧一臉神往,「我最喜歡成熟的男人了!」
跟她們同年齡的毛頭小子,她完全看不上眼。
「呃……」趙茜有些緊張地拉下徐寧捧頰的手,「他是我男朋友。」
「所以呢?」徐寧滴溜溜的黑瞳轉向她。
「你可以不要喜歡他嗎?」
豁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的徐寧差點捧腹大笑,「我是說我喜歡成熟型的,又不是說是喜歡上你的男朋友!」
意淫一下也不行喔?
「原來如此。」趙茜鬆了口氣。
「小阿呆!」要不是知道這丫頭少一根筋,一般人早因冤枉而不爽了。
徐寧揉揉趙茜的頭髮,這時,閻任予也走到她們桌邊了。
「朋友?」閻任予問趙茜。
「嗯!我最要好的朋友,徐寧。」趙茜介紹道:「這是我……」嫩頰紅了紅,選擇避開關鍵字,「這是閻任予。」
在他的面前,她不敢直言他是她的男朋友,總覺得這樣的介紹很難為情。
閻任予斜睨了她一眼,對徐寧說:「我是她男友,閻任予。」
啊!他親口說了呢!趙茜抿緊唇,掩飾忍俊不住的微笑。
「你好,我是徐寧。」徐寧用力握住閻任予伸過來的手,大力搖晃了兩下才放開,展現高度的熱情。
「介意我坐下嗎?」閻任予指著空位。
「當然不!」徐寧立刻幫著將椅子拉往他的方向。
「謝謝。」閻任予欣然入座。
服務生輕快地遞來menu和水杯,「請問要喝什麼?」
難得一桌都是出色的俊男美女,她可是跟其他服務生拚鬥了好一會,才贏得過來點餐的機會呢!
「冰咖啡!」他快要熱死了,哪個白癡提議要在這種熱死人的天氣裡,坐在外頭曬太陽的?
「好的。」服務生在order上寫下大寫「IC」,「那請問要不要來塊蛋糕或是沙拉呢?我們的蛋糕很好吃喔!都是當天現做,沙拉也是一樣--」
「都不用!」閻任予擺手,打斷服務生的話。
「好。」服務生有些喪氣地拿回menu,「請稍等。」
服務生一走,徐寧立刻兩手交疊枕在下巴,一臉亮晶晶地盯著她欣賞的「成熟男」,嘴上早有準備要來個嚴刑逼供了。
「你是做哪一行的啊?」徐寧興致盎然地問。
「室內設計。」閻任予喝了口水道。
「他是我們公司的設計總監!」趙茜解釋得更清楚些。
「啊!」徐寧腦中靈光一閃,「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很大牌、很機車……」
意識到趙茜慌張的目光,還有閻任予朝趙茜橫過去,十分不善的一眼,她連忙改口,「被整間公司當神來拜的那位設計總監?」
「對!」趙茜繃緊著皮點頭。
「原來你都是這麼說我的啊!」他的拇指和食指分別扣住趙茜的下巴,硬把垂下的小臉轉過來。
「我那時跟你不熟,我只是複述同事的話。」趙茜急急辯解,就怕下顎骨被他一個用勁捏碎了。
「對啦!對啦!那不是茜的意思。」徐寧急忙打圓場,「她都說你超帥、超性格、超有男人味、超有才華,讓她十分崇拜。」
這其實都是徐寧對他的第一眼印象,暫且先拿來頂著了。
「真的?」質問的黑瞳死盯著懦弱的趙茜。
「真的!」要不是下巴被他扣著,趙茜一定把頭點得像小雞蝕米。
「這還差不多。」他鬆了手。
趙茜鬆了口氣,揉揉被捏疼的下巴。
這男人好凶啊!不過她喜歡!徐寧眼中閃著愛心光芒。
「那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徐寧又問。
「誰會記得這種瑣事!」閻任予一臉不耐。
不是說物以類聚嗎?寡言的趙茜身邊的好友怎麼吵得像麻雀?吱吱喳喳的讓他心頭火更猛。
服務生送來冰咖啡,他連吸管紙套都懶得拆,直接拿起來灌入口中。
這種喝法好帥氣啊!徐寧眸中的愛心更大顆了。
「那你知道趙茜前男友的事嗎?」徐寧問。
「這種事不要講啦!」趙茜連忙擺手。
閻任予冷眼一橫,「前男友關我屁事!」
這種對自己有絕對自信的男人真是贊啊!徐寧朝趙茜投過去讚許的一眼。
好友啊!你總算有識人眼光了!
然而趙茜可沒像徐寧這麼樂觀,據她長久的經驗得知,閻任予此刻的心情八成在黃燈狀態,只要太陽再毒辣一點,可能就進入紅燈警戒區了!
還好太陽快下山了!她安慰自己。應該可以撐得過吧?
「你們下午茶吃完了嗎?」閻任予瞪了眼趙茜早就杯底朝天的咖啡杯。
「差不多了。」徐寧拿起包包站起,「我們走吧!」
「嗯!」閻任予將一張千元大鈔塞入徐寧手中,「去買單。」接著拉起趙茜,「我們走吧!」
「咦?耶?」徐寧驚愕地捏著那張藍色紙鈔,眼兒瞪得大大,目送趙茜被閻任予拖到機車旁,直接抱上後座。
「跟你朋友說拜拜。」閻任予將安全帽扣上趙茜的頭。
「好。」趙茜輕點頭。
就這樣走雖然對徐寧不好意思,但她實在不敢違逆閻任予,就怕警告一轉為紅燈,她就慘了啊!只好事後再道歉了。
趙茜對徐寧揮揮手,以嘴型朝她說了聲「對不起」,人就被載走了。
「拜拜……」徐寧傻傻地揮著手,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哎呀!這男的真帥啊!
前臂併攏在胸前,互握的雙拳抵上了下巴。
她還真想有個男人,就這樣大剌剌地將她直接搶走呢!嘻嘻……
賓館房間的正中央,橫放著公主床一張,四角的床柱高聳,原該掛著的輕柔紗帳,此時已經被扯下來,分別綁在細細的兩隻手腕與腳踝上,另一端則綁在床柱上。
清麗小人兒身上未著寸縷,雙手雙腳大敞的她,每一寸的細緻都被坐在床沿,豪邁喝著水的男人給瞧了去。
「任予……」趙茜紅著小臉央求,「不要這樣。」
這樣的姿勢未免太丟人了呀!
他將她自咖啡館強橫地載走後,就把她帶來賓館。
一進屋,門才合上,他就忙不迭抱著她邊吻邊往浴室走。
激情熱吻相擁的他們才走進浴室,身上的衣物就已經全數丟在地上,蜿蜿蜒蜒沿路散落,像糖果屋裡頭的哥哥為了回家的路所做的記號。
他們以飛快的速度互相為對方洗好澡,他抱著裹著浴巾的她走向大床,直接扔擲到柔軟的床上。
他們緊抱在一起,四腳糾纏,她的胸緊貼著他的,粉紅乳尖早就已經突起,敏感地微微發著疼。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硬挺就抵著她的腿心,不時地刺激嫩穴口的花肉,如觸電般的快感屢屢竄出,纖腿因而糾纏得更緊了。他將她的手臂高舉於頭頂,當她有所知覺的時候,她已無法將手放下,整個人像「Y」字一樣被束縛著。
她用力扯了扯,確定自己真的被綁住了。
「任予,你把我綁起來了?」她有些難以置信地問。
他嘴角勾起佞笑,「情趣。」
說完,熱唇沿著嬌軀一路往下吻去。
「唔呃。」趙茜低聲喘息呻吟起來。
當他自她身上起身,她這才赫然發現,她的四肢都被他用原縛於床柱的紗帳綁起來了。
將她綁起來後,他就不再給予任何愛撫,反而是拿起冰箱裡頭的玻璃瓶裝礦泉水,仰頭咕嚕咕嚕地喝起來。
他的分身依然高昂,顯見他情慾未減,但他的舉止卻是悠然自在,像是在海邊度假般。
「要不要喝?」他詢問一動也不能動的趙茜。
她點點頭。
含了一大口水,他俯身直接喂哺入她的喉,冰涼的清水自兩人貼合的唇角緩緩溢出,濕了枕頭。
「喝完了。」他搖搖空瓶,忽然將冰涼的瓶身抵上嫩頰。
「啊!」她驚喊,「好冰!」
「很冰喔!」他嘴角邪惡的笑擴大,「這麼冰,剛剛好。」
「剛剛好什麼?」不祥預感竄過她的心頭。
他未回答她的問題,只用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笑臉望著她,他徐徐地往後退,跪坐在她大張的雙腿之間,冰冷的瓶身同樣滑過她的粉軀,冷得她發顫。
「我說……」他的臉是垂下的,眼睛卻是盯著她,這使得他的眼看起來更深邃幽暗,卻也更讓人心口發緊,「剛剛你朋友問起我時,你是怎麼介紹我的?」
「就介紹你的名字啊!」這有什麼不對嗎?
「介紹名字之前,是不是該有稱謂?」
「稱謂?你是說……」
「『男朋友』三個字還要我自己講嗎?」
「對不起!」她連忙道歉,沒想到這點小事竟讓他不爽了,「我只是不太好意思自己說而已。」
「有什麼好不敢說的?」
「就……」微紅的小臉轉向一旁,「就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介紹我是誰,讓你很為難?」殺氣透出黑眸。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她連忙否認。
「你說,我是不是該讓你好好記住,以後該怎麼介紹我呢?」他以冰涼的瓶口抵住下方的小穴。
她驚喘了口氣,「我記住了,我以後不會再犯!」
「人是很容易遺忘的,記憶這東西根本不可靠!」他將瓶子緩緩擠入甬道內,「得讓你像直接用刀刻在心上一樣,切確地記住才行!」
「不……不要……」天!那瓶子好冰、好冰……
小穴因突然侵犯的冰涼瓶子而急速收縮,濕滑的春液因此被擠了出來。
「不要記住?」他故意扭曲她的意思,將瓶子推得更深。
「不!不是!」她搖頭高喊,「我會記得的!絕對不會忘記的!」
「我才不信。」他將瓶子推到底,再拉了出來,「你這麼笨,一定很快就會忘記。」
「所有的事情我都會忘,就這件事我不會忘!真的!」
「是嗎?」他低頭,看著已經沾上愛液的瓶身內,同樣有著晶瑩的透明春液,這讓他玩興更甚。
「是的!」她很用力地點頭,四肢的指頭用力蜷起,像一個個溫潤的白玉指環並排在一塊。
「說是也已經太晚了!」他將瓶子一推一拉,「怎樣?這樣是不是也有快感?」
她用力咬著唇,不知該怎麼回應。
冰涼的瓶子帶給她極大的震盪,但莫名的也帶來了不同以往的奇特快意。
花穴因冰涼而緊縮,嫩壁出乎意料的更為敏感了,緊緊地夾縛著那堅硬的玻璃瓶,在他每一次推抽時,激擦出強烈的快意。
「我看你似乎挺爽的呢!」他抽出玻璃瓶,就著燈光,觀賞著裡頭的愛液,「要不要看看,你因為一隻玻璃瓶有多舒服呢?」
他將玻璃瓶湊到無法反抗的她眼前。
「這是……」她不知所措的在他的逼迫之下,望向濕漉漉的瓶口。
「是你的愛液呢!」他用舌尖輕舔了下瓶口,「還真甜。」
他竟然舔她的……趙茜咬住唇,目光不曉得該放哪比較好。
「又不是第一次了,怎麼還是這麼害羞?」閻任予將已經沒有用的瓶子丟往一旁的地毯上,接著解開她四肢的束縛。
趙茜才揉了揉被綁疼的手腕,整個人突然像倒立一般,頭在下,身體朝頭的方向彎弓,腳尖抵著床鋪。
「要做什麼?」不明所以的趙茜驚慌地問。
這樣的姿勢,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從不曾看過的粉嫩腿心,此時那兒充滿蜜津,濕濕亮亮地閃著光。
「當然是要做愛做的事!」
他就跪在她的頭前方,巨大的分身讓第一次直視的她驚喘了口氣。
他捆住圓臀,不讓她因為這個像體操選手般的困難動作而鬆開了腰力,昂揚抵向腿心,盤旋了一會,前端就佈滿了她的晶瑩。
勁腰一個用力往前挺,瞬間撐開緊窒的嬌穴,直達深處。
「如何?這樣的姿勢?」
「任予……」這樣的姿勢做愛好刺激,快感比以往還要來得強烈。
她不住地高聲泣吟,眼角沁出了淚水。
「看到了沒?我是怎樣的愛你!」他狠狠一個撞擊,「怎樣的愛你!」
「不、我受不了了。」太刺激了,已經超過舒服的邊界,她覺得她快要炸開來了!
「你可以的!」他持續猛烈地衝撞,在她的緊窄裡追求著蝕魂的快意。
「不……」高潮洶湧而來,翻天覆地的將她捲入歡愉的浪潮裡,她完全身不由己,只能順著潮流起起伏伏……
「高潮了嗎?」他揮掉滴落在眼睫上的汗水,以更快的速度在小徑內衝刺起來。
他低吼著激烈的快感,將滾燙的激情烈焰灑入花徑深處。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0-11-9 00:25:43
第五章
低喘了口氣,閻任予鬆開彎弓的身軀,雙腳落床的剎那,一陣刺痛傳來,趙茜立刻抓著心口,蜷縮起來。
她早上有吃藥,應該不要緊的,可能是太過於激烈,有些承受不住吧!她如此安慰自己。
不要緊的!水眸閉緊,貝齒用力咬住下唇,忍著胸口傳來的疼痛。
「怎麼了?」閻任予察覺她的不對勁,將她翻過身來,「不舒服?」
「沒有!」她勉強張開一條眼縫,「剛那樣的姿勢太刺激了,有些承受不住。」
「是嗎?」他揉揉微濕的秀髮,「你真是不中用,欠訓練!」
她努力撐開笑顏,就怕他再追問下去。
「我要去洗澡。」滿身汗,不舒服,「要去嗎?」
「讓我再躺一會兒。」她喘了口氣,「我好累!」
「真的很不中用!」他再揉揉她的發,下床去浴室洗澡。
水聲一傳來,趙茜立刻像毛毛蟲一樣,蠕動下床,抓來被扔置在地上的包包,找出放藥丸的小藥盒,抓取其中一顆,塞入口中。
過了好一會,不適感遠去。
「呼……」她大大喘了口氣。
原來到這樣的程度,她的心臟就已經受不了了,難怪醫生曾殷殷告誡過她,結婚可以,但生小孩不行,懷孕對心臟的負擔太重,這一生,她是注定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偏過頭去望向浴室,半透明的玻璃窗隱隱約約透出挺拔的身影。
她嘴角帶著被愛的幸福笑意,心想,他能接受一個不能生育的女孩嗎?
特立獨行的他說不定並不喜歡小孩,這樣的話,他們一定可以走得長長久久的!
好想好想跟他一直一直牽著手走下去啊……
「喂!」閻任予探出頭來,「你幹嘛坐在地上發呆?」
他洗澡洗到一半,轉過頭來時,就看到趙茜坐在地上看著他,嘴角噙著莫名的笑意,不曉得在想什麼。
從外頭看浴室可能模糊不清,但從浴室看出去,可是清楚得很。
「沒有啊!」她連忙搖頭。
「進來。」長指勾了勾。
「好。」她起身,以輕盈的腳步走向浴室,「還要再來一次嗎?」
再來一次?閻任予暗吃一驚。
什麼時候,她的胃口被他養大了?
該不會她以後在這方面的要求,就像她的食量一樣,是正常人的兩倍吧?
其實趙茜並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因為看他裸身要她進浴室,才誤以為他還要一二三四,再來一次而已。
「你以為我是鋼鐵人還是蝙蝠俠?」長臂勾上她的頸,將她拉進浴室,「才剛歇息,怎麼可能再戰?」
「你不是嗎?」她天真無邪地問。
那眸中亮晶晶的崇拜之意,教人怎麼好直言否定。
無法滿足女人的需求,還有資格稱得上是男人嗎?
哼!
「當然不是!」拇指推高她的下巴,「我是超人!」
滿足女人的方法,可不只有一個!
他重重地吻上她的唇,靈活的手指在瑩白粉軀上游移,沒一會兒就傳出她高潮的歡愉嬌喊。
就算只用手指,也可以讓你爽到昏厥!
得意的獰笑在閻任予的嘴角勾起。
「茜,陪我去買衣服。」下班前,小婉抓著趙茜說。
「買衣服?」怎麼會突然找她?
「對啊!就帶我去你平常買衣服的專櫃或商店逛吧!」小婉臉上充滿讓人無法拒絕的笑容。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小婉猜,趙茜身上那股清靈的特質一定跟衣著也脫不了關係,如果她打扮得跟她相似,公司內的男士一定會將目光轉移到她身上來的!
說來,她的臉長得也不錯啊!只是俐落的套裝讓她沒了那個精靈味嘛!改變一下穿著,一定也能擁有那股味兒,搞不好到時設計總監就會移情別戀到她身上來呢!呵呵呵……
「好啊!」趙茜有些遲疑地點點頭,「不過,我不確定我喜歡的衣服你也會喜歡耶!」
小婉身上穿的是俐落的OL套裝,腳踏七公分高的高跟鞋,而她不是穿棉質寬鬆的洋裝上衣搭牛仔褲、平地娃娃鞋,就是T恤、短裙加低跟涼鞋,兩者的風格根本是天差地別啊!
「會啦!會啦!我挺喜歡你的穿衣風格的!」下班鈴聲響起,小婉忙不迭催促,「走吧!走吧!」
在松山車站附近的五分埔,是趙茜平日買衣服時出入的地方。
款式跟得上潮流,價格又便宜,故趙茜一直很喜歡來這尋寶。
然而,當小婉知道趙茜是來五分埔買衣服時,眉頭不由得微蹙。
她沒想到那樣的平價衣服,穿在趙茜的身上,竟然看起來像專櫃品,除非仔細地觸摸衣料材質,要不然根本看不出來。
「這裡這裡!」趙茜開心地帶著小婉走進她最常買衣服的店家,「我大都跟這位老闆買的。」
綁著馬尾,年紀看起來約四十歲上下,打扮年輕得跟趙茜沒兩樣的老闆朝趙茜熱情道:「小茜茜,又看到你了。」
「康姐!」趙茜張開雙臂,與康姐互抱了下,「我朋友說要買衣服,我就帶她來了。」
「歡迎歡迎!」康姐朝著小婉點點頭。
依長久經營服飾店培養的看人眼光,康姐看得出小婉對她們家的衣服似乎頗有微詞,再打量一下她的衣著,猜測她應該會空手離開,但她仍本著服務業的精神,熱情招呼。
小婉點點頭,算是回了禮。
小婉在店裡逛啊逛,幾乎都沒有將架上的衣服拿出來看過,只是用指尖輕掃,細緻的眉間始終微微起伏著突起的小山丘。
「怎麼樣?有沒有喜歡的?」趙茜跳到她面前問。
「嗯……」小婉有些為難地偏偏頭,「好像沒有耶!」
習慣在百貨公司買高價衣服的她,就算勉強買了這裡的衣服,她明白自己也會放到衣櫃深處,直到過年清出來當抹布才會重見天日。
「這樣啊!」趙茜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我就說我們的喜好不一樣,我喜歡的,你未必會喜歡咩!」
小婉快而迅速地打量她的衣著一眼,腦中靈光一閃,「這樣吧!你跟我走,幫我挑。」
「跟你走?去哪?」
話還沒問完,小婉就拉著她往外走。
「呃……康姐,拜拜喔!」趙茜連忙朝後揮手。
早就知道有此結果的康姐笑了笑,依然本著服務業的精神,熱情地回應,「拜拜,下次再來喔!」
「啊……還是這裡適合我啊!」一踏入百貨公司,深深吸聞一口化妝品專櫃傳來的香味,小婉這才平復了眉間的皺褶。
「小婉,我沒來過百貨公司買衣服呢!我可能沒辦法幫你挑喔!」趙茜有些為難道。
「沒差啦!」小婉擺手,「不就是衣服嗎?你別管標籤上的價錢,儘管挑你喜歡的,只不過挑出來的衣服是我要穿就是了!」
「喔!」趙茜撓撓頭,不太明白小婉為啥要這樣大費周章。
「走吧!我們直接去三樓。」小婉二話不說,拉著她踏上電扶梯。
她們在三樓各專櫃逛啊逛,趙茜依她的喜好挑出她中意的衣服,再讓小婉去試穿,然而不管小婉怎麼穿,就是覺得自己穿不出趙茜那味道!
真有差那麼多嗎?她氣結。
「小婉,我覺得這套不錯!」趙茜拿出一件米色傘狀洋裝,上頭盤繞著荷葉花邊,很有輕盈躍動的氣質。
「你去穿。」小婉眉間的山丘又出現了。
「但我是幫你挑的……」
「你去穿給我看!」小婉一把將趙茜推入更衣間。
趙茜一頭霧水地進入更衣室,沒一會兒就套好出來了。
「小姐穿起來真漂亮!」專櫃小姐驚喜道:「這件衣服儼然是為您量身打造的啊!」
這件衣服來了這麼久,櫃姐還真是頭一次看到穿起來這麼適合的女孩。
「換下來,換我穿!」小婉又再次催促。
趙茜脫了衣服交給小婉,小婉一穿出來就知道氣質整個不對。
「你覺得如何?」小婉問趙茜。
「很漂亮啊!」趙茜回道。
「你呢?」小婉問櫃姐。
「很漂亮啊!」櫃姐同樣如是回道。
但小婉一出更衣室,就看清楚櫃姐臉上寫著--這件衣服穿起來明顯沒有趙茜好看,沒有那股味兒!
她不爽了,火了,「我不要買了!」
「呃……怎麼了?」趙茜緊張地問:「為什麼不要買了?」
「你選的衣服都是適合你自己的,沒有適合我的,你到底會不會挑衣服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趙茜慌亂地道歉,「你叫我依我自己的喜好挑,所以我就……」
「我叫你依自己的喜好挑,你也得看適不適合我啊!氣死我了!浪費我好多時間,真是找錯人了!」
平白無故被罵的趙茜低著頭,輕咬著唇,很是委屈地站著,像小學生一樣,任由小婉發洩脾氣。
櫃姐在一旁看了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朝她微微笑。
「茜,你怎麼在這?」一道男聲打斷了小婉的炮轟。
趙茜訝然回頭,在看到對方時,臉色變了變。
巧遇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前男友--王勇祥。
「他是誰?」小婉問。
「是……前男……」
「我是她男朋友!」王勇祥熱情地搭上趙茜的肩。
「什麼?男朋友?」小婉瞪突了眼。
趙茜看起來笨笨呆呆的,一副沒心眼的樣子,想不到竟然也有辦法來上劈腿這一招?
「不!不是,我們分手了啊!」趙茜急忙解釋道,拚命縮著肩,想要閃掉王勇祥的手,可是他攬得緊,她連推都推不開。
「分是分了,但我決定要跟你復合了。」王勇祥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復合?」趙茜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不是交新女朋友了?」
「喔!她啊!」王勇祥臉上閃過被抓包的一抹窘色,「分手了啊!」
「分手的話,你應該再去找新的女朋友才對!」而不是回過頭來纏著她!
「我後來想了想,還是茜你比較好,脾氣好,不會跟我吵架,很乖很聽話,最適合我了!」王勇祥一廂情願道。
「但是我不想復合啊……」
「我也覺得茜跟你男朋友很相配!」小婉見機不可失,立刻敲邊鼓,「你看你們,多相配啊!郎才女貌,既然你男友都跟別的女人分手了,你就跟他復合吧!」
趙茜不明白為何小婉要做出這樣的提議,她跟閻任予在一起的事,不是早就被閻任予本人親口宣佈了嗎?
趙茜還記得那是一個中午,一位男同事前來找她吃飯,她搖頭拒絕,但男同事仍糾纏不休時,是剛進入公司的閻任予很不爽地提起男同事的領子,大聲質問:「你要把我的女人約到哪去?」才將他們之間交往的事曝光的。
她記得那個時候小婉也在場的啊!
「我有男朋友了!」趙茜連忙聲明,「所以我不能跟你復合!」
「你什麼時候交了新的男友的?」王勇祥不爽地問。
「那個新男友跟你不配,你還是跟他比較配啦!」小婉一心只想讓趙茜跟王勇祥復合,這樣她才有機會倒追上設計總監。
「你覺得我跟任予不配嗎?」趙茜激動地抓住小婉的手,「為什麼?是不是因為我比較笨,沒有特別的才華,所以你覺得我配不上他呢?」
「沒錯!就是這樣!」小婉肯定地大力點頭,「閻任予那麼有才華,是公司的支柱,你不過是一個小小會計,隨便找個小學生都可以頂替你的工作,像你這樣平庸的女生,當然配不上他啦!」
「真的是這樣嗎?」趙茜小臉慘白。
一旁的王勇祥雖然聽不太懂她們的對話,但他既然在此偶遇到趙茜了,意外地發現這個女生在人群中還是那麼獨特,不管是在妝顏濃厚的櫃姐還是典型上班女郎的小婉旁邊,她的清新脫俗,都讓人忍不住駐足。
想想,這麼乖的女孩的確很難找,不像他才剛甩的那個女人,脾氣差得要命,動不動就對他奪命連環CALL,煩都煩死了!
「茜,你就回到我身邊吧!我還是一樣地愛你啊!」王勇祥抓住她的手。
「我不想……」趙茜掙扎著想要將他的手拉開。
「茜,過去的事情,你就忘了吧!誰不會一時糊塗犯錯呢!經過這事,我發現我最愛的還是你,我們一起……哎喲!」
一隻不知打哪來的四十三號大腳踹上王勇祥的屁股,將他整個人踹到角落去,摔下的同時還拉翻了一排衣服。
「去吃屎吧!」閻任予送他一根中指,「誰准許你招惹我的女人的!」
在一堆衣服中,王勇祥傻愣愣地望著剛好站在鹵素燈下,頭上彷彿發著光的閻任予。
「任予。」趙茜連忙躲到他身邊。
「你也是!」閻任予轉頭罵她,「他說要跟你復合,你就真的要跟他復合嗎?」
是想把他活活氣死嗎?
她是他的女人!誰都不准碰!
「我沒有!」趙茜拚命搖頭否認,「我沒有要跟他復合,是他自己拉著我的。」
「他拉你,你不會一腳踹上他的命根子嗎?」這麼簡單的事也做不到?
一想到剛才王勇祥對趙茜百般糾纏,而趙茜竟然不俐落爽快地將其推開,他的胸口就一陣大火狂燒。
「我不敢!」她哪敢做這種事!
「什麼都不敢!」閻任予氣得大罵,「以後沒有我在旁邊,不准你再來這種地方,省得又被阿貓阿狗盯上了!」
阿貓阿狗?王勇祥瞪大眼。他是指他嗎?
「喔!」趙茜悶悶地回道,覺得自己好冤枉。
「還有你!」閻任予長長的指尖戳上小婉的額面,「你是我們公司的吧?」
「對!」小婉連忙堆起笑,「我是小婉……」
「誰管你小碗還大碗!」閻任予只差沒朝她吐口水,「你他媽的明知道趙茜是我的女人,還慫恿她跟前男友復合,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一看事情大條,小婉慌忙懇求,「不是的,我沒那個意思,我是……」
「你沒有那個意思,那誰有那個意思?她嗎?」大手罩上趙茜的頭顱,轉向小婉的方向,「是她嗎?」
「沒有沒有!她也沒有那個意思!」小婉死命搖頭,跟趙茜擠眉弄眼,拜託她幫忙求情。
但是趙茜根本沒有開口的餘地,紅唇方張,閻任予就劈哩啪啦罵出來了。
「明天不要讓我看見你,要不然我直接將你從視窗丟出去!」他抓住趙茜的肩,「走!」
小婉見人要走了,而她的工作就要丟了,慌忙伸手大喊,「等一下,總監……」
閻任予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以為仍有轉機的小婉欣喜地朝著他堆滿求情的笑。
「那件衣服一點都不適合你,少東施效顰了!」他殘酷地說完,不管趙茜的意願,將她拉離百貨公司。
過了好一會,曉得自己真的丟了工作的小婉,哇的一聲哭出來。
而王勇祥還癱在一堆衣服裡,回不過神。
櫃姐既覺得無奈,又覺得有趣,乾脆躲到角落裡偷笑去了。
「說,你是不是很想跟他復合?」
「沒有,我真的沒那個意思。」趙茜輕咬著下唇,呼呼喘著氣。
「沒那個意思,怎麼不當場嚴正地拒絕?」閻任予不滿的指頭依然在她的體內翻轉。
在百貨公司的停車場,閻任予的休旅車內後座,他正以慣用的手法「懲罰」著無辜的可憐兒。
「我拒絕了。」酥麻快感在週身流竄。
他的唇猛然含住上方的小核,舌尖彈動,大力吸吮那小巧的圓豆,她不由自主地將纖腰挺起,迎向放肆的唇,渴求著更激烈的歡愉,小嘴不住發出細軟的呻吟。
「真的有努力地拒絕了嗎?」牙齒嚼咬著敏感的花核。
「有!有有有!」頭亂擺,她無助地尖叫,「真的有!」
「那你說,你只要跟誰在一起?」他再伸入一指在花徑內抽插。
「跟你、只有你……」嗚嗚……她快受不了了。
「『你』指的是誰?」
「任予、閻任予。」纖腰不住狂擺,依著本能,主動地想將他的分身含入體內。
「閻任予是誰呢?」他忍著奔騰的慾望,咬牙在她耳畔低問。
「我的……男朋友。」
「告訴我,你有多愛這個男朋友?」
分身的頂端稍微刺入些許,粉軀立刻顫動了一下。
「好愛。」她張開因情慾而迷濛的眼,清靈的小臉染上艷色,像是白色的花兒沾染上一抹嫵媚的紅,更是美得教人目不轉睛。
「只有好愛嗎?」他將已進入些許的赤鐵撤出。
「只愛……唯一的愛……」纖腿纏上勁腰,挺起的圓臀蹭向他。
他知道她已經被他折磨得難以自拔,渾身上下充滿著飢渴,但他仍是慢條斯理地問著他的問題。
「想不想跟他分開?」俏眸突地睜大,閃過一絲驚恐。
「不要!」她死命搖頭,「不要!」
那驚慌的神色說明現在的她有多全心投入這份愛情之中,她的心與身全都是屬於他的,再也沒有人可以搶奪。
就是要這樣,才能在最後一場高潮戲中,讓他親眼看到父親的心肝寶貝心碎在他掌中,他會因她痛苦的眼淚而感受到最強的快意。
她細喘,悶聲泣吟,白皙的身軀閃著粉紅的光芒,細緻的肌膚上佈滿了薄汗,纖腰迎合著他的頻率,瘋狂地扭動……
這都是因為他帶給她的快意。
「一起高潮吧……」
妹妹!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0-11-9 00:25:58
第六章
「原來你有車啊!我還以為你只騎重型機車。」
躺在閻任予的懷中,趙茜好奇地在車內左右張望。
「廢話!騎重型機車才像個男人!這車是因為我要來百貨公司買電視才開來的。」總不能用重型機車扛五十寸的螢幕回家吧!
「那你電視買好了嗎?」她沒看見半台電視啊!
「我才走到三樓,就看到你們在演鬧劇,哪來得及買電視。」
「你都看見了?」趙茜驚訝坐起。
「對!」
「什麼時候?」
「從……」他吊胃口地停頓了好一會才說:「從『飯碗』說你配不上我開始。」
「飯碗?」有這個人嗎?「誰?」
「就是拉你來買衣服的那個人。」
「她是小婉啦!」怎麼叫人家飯碗呢!
「我管她哪個碗!」那種女人不值得記上名字。
「那……」她低頭玩著手指,不太敢直視他的臉,「你會不會也覺得我配不上你呢?」
正在穿衣服的閻任予回過頭來,「你說什麼?」
「沒……沒事!」這種話,她沒勇氣再問第二次。
「你問我,是不是覺得配不上我?」
「你明明聽見了!」還故意戲弄她,好討厭!「那你的答案呢?」
「我的答案……」這一次的空白之後,就沒下文了。
「到底是怎樣嘛?」她著急地抓著他,「是不是也會覺得我太平凡、太普通,跟你不匹配呢?」
小巧的臉兒佈滿等候答案的焦慮。
你當然配不上我!閻任予在心中冷笑。
你是賤女人所生,是第三者的小孩,怎麼可能配得上我!
我恨不得你在世上消失,去地獄告訴那個死老頭,我是怎麼履行他的遺言,身體力行,「好好」地「照顧」你!
當然這些話他不可能直接告訴她,否則這遊戲就玩不下去了。
他輕撫著她的長髮,先是溫柔的一笑,接著猛然重咬她的唇。
「好痛!」她捂著疼痛的唇,眼淚差點滾下來。
「這種東西還要問嗎?無聊死了!」他將衣服丟到她身上,「快穿好,陪我去買電視。」
「你真的不能告訴我答案嗎?」她想要聽到確切的答案嘛!
他回首森然一瞪,「你在質疑我的眼光嗎?我會找一個配不上我的女人當女朋友嗎?」
聞言,趙茜欣喜搖頭。
「快穿衣服!給你三十秒的時間!」他開始數數,「一、二、三……」
「慢點慢點!」她慌裡慌張地穿內衣。
「十五、十六……」
「等一下……」她七手八腳地將洋裝套上。
「二十一、二十二……」
「快好了啦!」她用力拉長腿,將牛仔褲套上。
「二十九、三十!時間到!」他用力推開車門。
「穿好了!」他推開車門的剎那,她剛好將牛仔褲的紐扣扣上。
喘了口氣,她跟著他下車。
然而,下車之後,閻任予就沒再有任何動作了。
「任予?」她好奇地看著他。
這個時候,一串爽朗的笑聲傳來,她循聲望去,瞧見了一家三口,成員為爸、媽、小男孩,媽媽正牽著小男孩的手,而爸爸則提著自百貨公司買來的東西,高高興興地正準備回家。
閻任予依稀記得,小時候母親還在時,這種笑聲、這種情景也常出現。
原本,他該是很幸福地長大的……
趙茜仰頭審視閻任予,發現他原來正在注視那一家人,嘴角隱隱浮現神往的微笑。
她不太清楚他家庭的情況,好像他的爸爸前不久過世了,而媽媽好像也在他小時候就過世,現在他家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她猜想,孤身一人的他,一定很羨慕那樣的和樂家庭吧!
她抿了抿唇,小手抬起握住他的。
突如其來的溫暖將他喚回現實,垂首望著握住他手的女孩。
「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她一緊張,臉就紅了,「我願意幫你成立一個家,為你生小孩!」
只要是他的願望,就算要她拿命去換也可以!
他一愣,突然間,胸口的心臟猛然急跳,傳遞不曾有過的悸動。
然而這悸動不過是一時的,當他想起身旁溫柔可人的小女人,是毀散他家的女人之女,是擁有父親血緣的同父異母的妹妹,他整個人爆跳起來,朝著她大聲吼著。
「我有說要娶你嗎?我有要你幫我生小孩嗎?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他急急收口,差點就把真相說出去。
趙茜被他急怒的模樣嚇壞了,整個人往後退,驚懼的淚水在眼眶打轉。
「對不起。」她想太多了,他根本還沒想要跟她走到結婚的那一步,是她太自作多情了,「你別生氣,我跟你對不起!」
還沒到攤牌的時候!閻任予咬牙壓下滿腔怒火。
他在撕裂她的心的同時,「第三者」當然也要在場,要不然他處心積慮這麼久,就沒有意義了!
他將哭泣的小人兒攬入懷中,低聲安慰,「抱歉,我心情不太好,對你凶了,剛說的話都不是真心的!」
在他懷中的趙茜搖搖頭,心痛得難以成語。
「別把剛才的渾話放心上好嗎?」他拉開她,彎腰平視,直直看入她的眸中,「我是很高興的,你想為我成立一個家!」
「你真的高興嗎?」趙茜不確定地問。
他剛才暴怒的模樣,在她心上刻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我是真的高興!」閻任予一字一字肯定道:「等過一陣子,我再去拜訪你媽,看她願不願意把你交給我。」
「你真的這麼想?」為什麼她從他的眼中看不出真意呢?還是說,她現在又想太多了?
「我真的這麼想!」他閉眼笑了下。
他的語氣很溫柔、很肯定,趙茜有些惴惴不安地低下頭去,告訴自己不要多做無謂的胡思亂想,該相信男友說的每一句話才是。
「嗯!」她抿了下唇,隨即拉開微笑,「我相信你。」
卻不知她義無反顧的信任,又是再次將她推往情傷的深谷,而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能將她救起了。
趙家的廚房裡,許盈蘭正在廚房裡頭忙碌穿梭。
因為工作的關係,常一整天都未能跟女兒見上一面,故她很堅持不管前一天晚上工作再累,早上一定會起來跟女兒共進早餐,並幫她準備兩人份的便當盒。
許盈蘭的外表與趙茜如出一轍,清麗的娃娃臉上看不出歲月的痕跡,若不說破,母女倆站在一起,只會被誤認為姐妹。
梳洗完畢的趙茜自房間走出,「媽,早安!」
坐上餐桌的她兩手托著腮,一副睡不飽的模樣。
「早!」許盈蘭笑著將鮮脆沙拉擺上來,「早餐做好了,開動吧!」
「嗯!謝謝。」趙茜拿起叉子,插上最上方的小番茄,張大嘴一口塞入。
「最近工作情形還好嗎?」
「嗯!」趙茜點點頭,「公司不大,所以不會很忙。」
「不會很忙就好。」許盈蘭就擔心女兒累壞了,「勇祥呢?我好像很久沒看到他了!」
王勇祥每次來家裡接女兒出去約會時,若許盈蘭在家,也都會上來打聲招呼,算算時間,好像好幾個月沒看到他的影子了。
「我們分手了啊!」一小顆葡萄乾跟著酸黃瓜一起放入口中。
「分手了?」許盈蘭大驚失色,「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都不知道?」
「很久了。」趙茜聳聳肩。
最心傷的那段時間,還好母親很忙,所以沒讓母親看出端倪,要不然她一定會緊張死了。
打小因為身體不好,母親超寶貝她,只要一點風吹草動,母親就緊張得好像世界末日!
她還記得她跟王勇祥交往初期,一日他送她回家時,不巧被下班的母親撞見,母親還一臉嚴肅地對王勇祥警告,絕對不可以辜負她,不可以讓她傷心,如果辦不到的話,直接分手!
那時,王勇祥還拍著胸脯說絕對不會辜負她,結果呢?還不是單方面地要求分手!
男人的承諾不可信!這是知道他們分手時,徐寧說的。
可不管如何,她還是不想去懷疑別人,就像現在,她雖然對閻任予存有些許疑問,但在他沒給機會、沒親口說之前,她不會將這樣的懷疑放在心上,甚至訴諸於口。
她想跟他開開心心地一直過下去,雖然他常常對她很凶,做事霸道不講理,但事過境遷,卻有種難言的甜蜜會在心中發酵,讓她忍不住甜滋滋地咧開了嘴角。
他是很愛護她的,只是……
想到昨天他突然勃發的怒氣,趙茜心上有著不安。
但她很快地又將這份不安甩掉。
常常有人說她很白目,她昨天說的話也叫白目吧!明明交往也不是很久,就一心想要嫁給他,還想替他生小孩。徐寧在昨晚的電話中聽到她的敘述時,還緊張地叫她以後別這樣,男人在心未定下來之前,講這種話只會讓他跑掉!
還好他沒跑掉!趙茜大鬆了口氣。
他如果跑掉的話,她知道這份震撼會比當初王勇祥提分手時,還要讓她來得傷心悲痛!
與王勇祥分手時,她整整哭了半個月,若閻任予甩了她,怕她至少有一個月的晚上都是泡在眼淚裡了。
「小茜。」許盈蘭擔憂地看著女兒忽喜忽悲的表情,輕輕握住她擱於桌面的小手,「你還好吧?沒事吧?」
回過神來的趙茜搖搖頭,「我很好啊!媽幹嘛這樣問?」
「那個……王勇祥為什麼要跟你分手?」
趙茜抿了抿唇,對於他分手時的那些惡毒言語,她不想告知母親。
她是母親所生,被說笨、沒內涵、腦袋裝草包、只有外表可看……這不就等於間接罵了母親嗎?
就像她的身體不好,母親也一直認為是她的責任,是她沒生給她一個健康的身體因而自責。
「因為……」她想到徐寧還有閻任予的推測,「他那時有別的喜歡的人。」
「什麼?他劈腿!」許盈蘭氣呼呼地站起,「死孩子!竟敢劈腿!好的不學,壞的學!他電話多少,給我,我好去罵他!」
「不用啦!」糟糕糟糕,好像用錯藉口了,母親氣呼呼的模樣好嚇人呀!
「都分手很久了!」
「就算分手很久也要罵!」許盈蘭拿起無線電話,「快跟我說!」
「真的不用啦!」情急之下,趙茜脫口而出,「我也有男朋友了,不在意他了啦!」
「什麼?」許盈蘭放下電話,快步走來,「你交新的男朋友了?」
本來不打算這麼早說,讓許盈蘭過度關心的趙茜微紅著小臉,點點頭。
「是怎樣的孩子?人好不好?對你怎樣?」
「他是公司的設計師,人很好……」很好嗎?好像有待商榷,「對我也很好!」
只是常大呼小叫,不顧她的意願就把她綁架上車!
「出社會了啊!」許盈蘭若有所思地點頭,「出社會也好啦!萬一還在讀書,將來還要當兵什麼的,變數比較大。」
「是啊!」趙茜附和著,低頭吃早餐的動作加快。
「但是……」
什麼但是?嘴巴塞著吐司的趙茜抬起頭來。
「他幾歲了?很大了嗎?會不會急著想要結婚呢?他知道你不能生小孩嗎?如果考慮到未來的話,要跟他說清楚喔!其實最適合你的,應該是那種不想生小孩的頂客族,或者已經離婚或老婆死掉,自己已有小孩的男人。」
只要交男朋友,類似的話題就會來一次。趙茜在心中哀號,真想打管不住嘴巴的自己兩巴掌。
「我知道啦!」趙茜頓了頓,「但是現在的醫學很進步,若只是生一個孩子,應該沒關係的吧?」
「不可以!」許盈蘭拍桌而起,「萬一生產途中撐不過死掉了怎麼辦?」
「可是……我想幫他生個孩子耶!想讓他有一個完整的家!媽,就讓我生一個嘛!」
「絕對不行!」許盈蘭用力抓住女兒的手,強硬的力道傳達她的堅持,「絕對不准生!我寧願你孤身一輩子,也不要讓你冒著生命危險去生孩子!」
「好,我知道了啦!媽,你抓得我好痛!」趙茜死命掙扎。
「對不起!」許盈蘭連忙鬆手,「對了,他叫什麼名字……」
話還沒問完,就見趙茜邊咬著吐司邊衝進房裡拿包包。
「糟糕!我快來不及了!媽,我得走了,我的便當呢?」
「在這裡!」許盈蘭趕忙入廚房拿出便當交給女兒。
「我上班去了,拜拜。」趙茜雙腳滑入娃娃鞋內,推門踏出,須臾,又轉回頭來,「媽,過一陣子,我會帶他回來給你認識,到時你有什麼疑問再問他吧!」
只是若他知道她不能生小孩,會不會就不要她了呢?
或許,她可以瞞著媽媽偷偷生一個。
只是生一個,應該沒關係吧?
那天他看著那家人的神色一直在她心中徘徊不去,她猜測他一定很喜歡小孩,想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的!
他是她的最愛,若他想要,她拼了命也要給他!
「好!」許盈蘭審視著女兒開心的笑顏,心想,這男人應該對女兒不錯,也跟著笑了,「我等著。」
閻任予因為「私怨」而開除了設計助理小婉一事,很快的就在公司引起軒然大波,尤其導火線還是因為新人小會計,更是讓只有五名女孩子的公司內部瀰漫著詭異的氣氛。
這事很快地傳入老闆塗正皓的耳裡,同事均對此事大表不滿,畢竟小婉在工作上又沒出什麼差錯,就這樣被開除,實在很不近人情!
而且總監又不是老闆,憑什麼開除同事!
就算是五個設計師,也比不上一個閻任予,更何況被開除的只是一個設計小助理,塗正皓根本覺得不痛不癢,只是員工的抱怨讓他很煩,只好找空檔,直接在辦公室將閻任予叫進來問個清楚,也算是給那些抱怨的員工有所交代。
「聽說你因為私怨把小婉給開除了?」塗正皓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跟閻任予共事多年,他太清楚若他東轉西繞,花了老半天時間才切入正題,絕對會讓閻任予當場摔門走人,到時正事都別說了。
「嗯啊!」閻任予淡應,低頭玩著自己的指甲。
「員工對此事頗有微詞。」
「喔!那又怎樣?」老子不爽砍人,還要經過那群庸才的同意?
「以後要開除誰,你儘管說,但只要對我說就好,這種劊子手的事由我來做,不用動到你的大刀。」
閻任予這才抬首,給予讓塗正皓感激涕零的微笑,「我知道了。」
好啦!那些在外頭嘰嘰喳喳的員工們,我有照你們的意思傳達不滿了,可以放過他這個老闆了吧!塗正皓一臉輕鬆地靠回椅背。
「你是真的跟小會計在一起啊?」雖然早有耳聞,但他還不曾親自跟當事人證實。
聞言,閻任予的面色起了淡淡的變化,「是啊!」
「真沒想到你會喜歡那種像小孩子一樣的女孩。」塗正皓還以為閻任予喜歡比較成熟款的。
「她還滿可愛的。」閻任予不想說太多。
「她的表現怎樣?」塗正皓好奇地將身子傾前。
「什麼怎樣?」閻任予微蹙眉頭。
「床上的表現啊!」
男人們聊天,很容易就走到低級鹹濕的部分,過往,不管誰有女朋友,一瓶啤酒下肚,心情放鬆的男人們什麼該說、不該說的,全都百無禁忌!
閻任予霍地抬眸,銳利的鷹眼狠瞪向一臉好奇的塗正皓。
塗正皓被這凌厲的眼神嚇得心頭一驚。
靠夭!問錯話了!誰知道閻任予這麼保護小花精,連稍微隱私一點的問題都不能問!
「當我什麼事都沒問!」塗正皓連忙搖手。
「你知道我因『私怨』把小婉給開除了!」閻任予意有所指地威脅。
塗正皓僵硬地點點頭。
若他敢再亂說話,下一個被「開除」的,恐怕就是他這個老闆了。
唉……他摸摸發涼的頸子。
誰教閻任予是小廟裡供奉的大神呢!
一天到晚有人要挖角,一天到晚有人鼓勵他自立門戶,身為老闆,為了不讓搖錢樹生腳跑掉,當然得小心供著啊!
「你……」長指滑過胸口中央的淡淡疤痕,「這是疤嗎?」
趙茜低頭看著胸口上淺到幾乎看不清楚的疤痕,「這是小時候調皮受傷,留下來的痕跡啦!」
「喔!」閻任予再瞥了那痕跡一眼,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縈繞在心頭不去。
「對了對了,員工旅遊你要去嗎?」光著上半身,只著小內褲的趙茜趴在他身上問。
剛在旅館戰過一回合,洗完澡的兩人躺在床上,邊看電視邊聊天。
「我從不參加員工旅遊!」
「為什麼?」趙茜癟嘴,「我第一次參加,好想去!」
「那就去啊!」閻任予捏捏她的鴨子嘴。
「但我希望你去!」
「要去參加那種玩意,我寧願在家睡覺。」跟一堆平常也不太有交情的人去國外五天四夜,會好玩才有鬼!
鴨子的嘴巴癟得更翹了。
「人家好想去嘛!」小小的身子蹭游而上,將臉兒埋在他的頸窩裡,殷殷哀求,「人家想跟同事打好關係。」
自從「小婉開除事件」後,同事對她的態度都不是太友善,她希望能借此機會修復跟同事們的感情。
說實在的,本來公司內比較會跟她聊天的就只有小婉,現在小婉被「男朋友」開除了,其他就真的變成點頭之交了。
她又不像閻任予一樣,習慣獨來獨往,且他本來就很少出現在辦公室,就算人來了,不是在老闆辦公室內,就是在私人辦公室內,不像她,從早上九點到晚上六點都須跟同事共處,自然希望能一起快快樂樂地共事嘛!
他怎麼就不為她設想一下呢?
「我又沒不准你去。」幹嘛一定要拖他下水?
「去嘛去嘛!我也想跟你去旅遊,這是我們第一次出國旅遊!」
「真想去的話,排假我帶你去。」
重點不在這裡啦!趙茜癟嘴的小臉狀似快哭了。
「好啦!不要吵了!」他覺得累了,拉起被子蓋上裸軀,「我要睡了,你要去玩就去,我不會去的!」
趙茜很哀怨地縮在床角,握著公主床的床柱,手指在被褥上畫圈圈。
反正她人微言輕,不管說什麼,男朋友都不會理她!
他是大暴君,從來只有他的決定是對的,她的要求統統都不被採納!
討厭討厭!陪她去玩一下有什麼關係?而且這也是她第一次出國耶!她想要跟他在一起嘛!
「喂!」暴君開口,「你要不要來睡覺?」
趙茜轉過頭看他,依然一臉哀怨。
「公司旅遊……」
「這事不要再提了喔!」他警告。
「好嘛……」她很不甘願地垂下臉。
閻任予拉開被子,手臂橫在枕上,「睡不睡?我問最後一次!」
「睡……」她爬回他身邊,將頭靠上他的上臂。
他收攏,將小人兒密實地摟在懷裡,下巴靠著她的頭頂,沒一會兒,就聽到均勻的鼻息傳出。
他一定都沒煩惱吧!趙茜想。
有能力的人真好!她輕歎了口氣。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0-11-9 00:26:12
第七章
桃園機場第二航廈三樓,日本航空櫃檯前,負責帶團的導遊正講解得口沫橫飛。
趙茜手拿著旅行社發給的束帶,將行李箱繞好拉緊,再把吊牌綁上。
「你『男朋友』真的不來參加公司旅遊喔?」任職企劃專員,名叫小晴的女孩與另外一名設計師小玥走上前來詢問。
「對啊!」趙茜有些不自在地說,「他說他不想去。」
「自己一個人很無聊吧?」小玥問。
「還好啦!」趙茜笑了笑。
小晴與小玥對視而笑,「既然你不會覺得無聊,那你就自己玩吧!」
趙茜微微瞪大眼,「我……」
「我啥?」小玥撇下嘴,「誰敢跟你太好?萬一又落到小婉那樣『好心被雷親』的可憐下場,不是很冤枉嗎?」
「當初小婉對你那麼好,主動跟你交朋友,結果你是怎麼報答她的?她有做什麼錯事讓閻任予必須將她開除嗎?」小晴不滿地說。
趙茜低下頭去,不知該怎麼回應。
「對了!」小玥又說:「本來公司加你一共有六個女孩子,現在小婉被開除了,剩下五個,算你好運,你就自己住一間房吧!」
「真好運啊!」小晴捏捏趙茜水水的嫩頰,「可以自己住一間房間呢!一定很開心吧!」
「我可以睡加床!」趙茜急道。
如果只有她睡一間房,那是不是代表沒有人想跟她交朋友了?她參加公司旅遊的目的不是這樣啊!
「但我們不想跟你一起睡!」說完,小玥跟小晴就回去與其他兩名女生會合。
她們互看一眼,齊齊朝趙茜投射不善的目光。
「女孩子們排擠起來還真可怕!」一名男同事走過來,手放在趙茜的纖肩上。
「你敢碰她,當心被設計總監『開除』喔!」另外一名男同事以不正經的語氣警告。
「反正他又不在,哈哈!」男同事低頭問臉上滿是困擾的趙茜,「你不會跟閻任予打小報告吧?你不會想要公司因為你再少一個同事吧?」
「不會……」趙茜艱困出聲,想拉掉肩上的手卻又不敢,怕又會被說些有的沒的。
「你們不要這樣!」一位叫陳敏澤的同事上前來,將男同事放在趙茜肩上的手拉下,「別欺負她了。」
「喲!敏澤,你是怎樣?想趁閻任予不在的時候,把小會計追走啊?」
陳敏澤暗戀趙茜的事,大家都知道,幾次邀她吃飯被碰釘子也成了同事之間的笑談,但他不以為意,心底明白追求人不就是這樣,沒有那種他喜歡對方,對方就一定要有回應的道理在,只是看到她最後跟閻任予走在一塊,心中仍難免有著淡淡的妒意。
「少無聊了!」陳敏澤將同事們推走,並轉過頭對趙茜說:「別理他們,男生就是這麼無聊。」
趙茜笑了笑,低聲說了聲「謝謝」。
導遊仍然口沫橫飛地說明旅遊時的注意事項,可趙茜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心裡冒出早知道就不要參加公司旅遊的想法來。
想借此機會跟同事們增進感情的她是不是真的好傻、好天真呢?
「30E……」趙茜手執著機票票根,尋著坐位,「啊,在這!」
她拿起椅子上頭的抱枕與毯子入座。
「30D……嘿!趙茜,我坐你隔壁。」
趙茜抬頭,見是剛才幫她解圍的陳敏澤,開心地點頭。
還好是他。趙茜看著入座的陳敏澤,心裡鬆了一大口氣。
她還怕若坐在她旁邊的,是剛才那些惡意欺負她的同事們,那她要怎麼辦?
「這是你第幾次出國了?」陳敏澤問。
「第一次。」趙茜興奮地拿出護照,「看,這是我第一本護照。」
「還真乾淨耶!」陳敏澤笑看上頭只蓋了一個出境章的護照。
「嗯啊!」趙茜問他,「你呢?第幾次了?」
「三次囉!」陳敏澤也拿出他的護照,「每次都是因為公司旅遊出國的。」
他指著上頭的章,「這是巴厘島的,這是新加坡的。」
「接下來還會再蓋上日本的!」
「沒錯!」陳敏澤點點頭,凝視著她的目光帶著濃濃的欣賞。
這麼甜美可人的女孩子為啥不是他的女朋友呢?好嫉妒、好羨慕閻任予啊……可那傢伙真是太過分了,竟然放女朋友自己一個人參加公司旅遊,如果是他的話,才不可能放她孤零零一個人!
「我一直很想去日本!」趙茜將護照收起來,「沒想到第一次出國就是去日本,好幸運喔!」
「聽說日本很好玩。」他也是第一次去。
「對啊!我還開單子列了一堆想買的東西。」她埋首在包包內尋著單子,「你看--」
「喂!我跟你換位子!」
打斷她的男聲是那麼的熟悉,她與陳敏澤雙雙愕愣抬頭。
「任予……」趙茜的眸因驚喜而瞪大了。
「這給你。」閻任予將機票塞入陳敏澤懷中,「往前面走,商務艙的位子。」
「我……這……」陳敏澤瞪著機票,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決定。
「快去!」閻任予一把將他拉起,推向前方。
陳敏澤摸摸鼻子,在空姐的指示之下,走向商務艙。
一旁,同事們竊竊私語起來。
「你不是說你不去公司旅遊?」趙茜欣喜的眼閃亮亮地望著坐在身邊的他。
「該死,這位子好小!」閻任予不爽地抱怨。
窄小的位子讓他覺得自己像只被關在殼裡的寄居蟹,膝蓋就直接頂著前方椅背,難坐死了!
「你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趙茜興沖沖地逼問。
閻任予轉頭瞪她,「再多說一句,我就下機。」
他只是在凌晨五點的時候,就突然醒了過來,腦中閃入趙茜那張可憐兮兮的臉,越想心就越煩。
反正去日本短期滯留不用簽證,買了機票就可去了,他就順她的意吧!省得她回來哭給他看!
「好,我不說!」趙茜立刻用手摀住嘴巴。
「我困死了!」早上六點就開車來機場,是誰訂這麼早的飛機啊?
「我要睡了,別吵我!」他抓她的頭來靠著,「乖乖別動!」
「嗯!」反正一大早起床的她也很睏,就一起睡吧!
他來陪她了,好開心啊!趙茜喜悅得連睡著了,嘴角都噙著甜蜜的笑。
由於小婉被設計總監開除,於是老闆又新應聘了一位設計助理。
今年二十三歲的秦要紫,大學剛畢業,身材高挑,目測約有一七0,穿上高跟鞋後就是模特兒身材。
她是個很注重打扮的女孩,上班的第一天,低胸上衣、膝上二十五公分的包臀超短裙,將她豐滿的渾圓與長腿展露無遺,讓同公司的男士大吃霜淇淋。
她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女孩,才一個上午,她就曉得這家公司哪些人成了一個小圈圈,而哪些人又是被排擠在外的。
相對於其他那些平庸的女性職員,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坐在位子上,鮮少與那些女職員互動的趙茜是她的目標。
要打進小圈圈不容易,尤其像她這種顯眼的女生也是容易遭人排擠的那一型,但她又需要女性朋友,畢竟有些事是男性同事幫不上忙的,還是得靠女生才行。
踩著高跟鞋的腳窈窕婀娜地走到趙茜桌旁,彎勾一抹迷人的微笑。
「你好,我是秦要紫,很高興認識你。」
正在啃食蛋糕的趙茜一抬頭看到新同事跟她示好,她開心地放下蛋糕,站起身來。
「你好,我是趙茜。」隨意拿了紙巾擦掉手上的奶油痕跡,趙茜熱絡地回握。
哇塞!這女生怎麼這麼矮?秦要紫訝異地眨了眨眼。
坐著的時候沒感覺,人一站起來,才發現她嬌小得只到她的下巴。
「我想要去上廁所,要不要一起去?」秦要紫問。
又不是小學生,上廁所還要找人陪!斜對面的小玥輕蔑地撇了下嘴,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敲下,最後按「Enter」鍵發送出去。
上班就上班,打扮得花枝招展,妝那麼濃,還戴那麼濃密的假睫毛,是要勾引誰啊?難怪會跟狐假虎威的趙茜交朋友!小晴在msn上敲下這段話回給小玨。
不知道正被評頭論足的兩人則開心地邊聊天,邊並肩往辦公室外的廁所走去。
行經過電梯,梯門正好開啟,邊打呵欠邊走出電梯的閻任予差點撞倒了未在他視線水準上的趙茜。
「小心!」秦要紫連忙扶住趙茜。
察覺到自己撞到「異物」的閻任予低下頭來,「茜?」
「你來了?」看到男友,趙茜漾開笑顏。
「這位是?」秦要紫嫵媚的眼神在閻任予身上打量。
「這位是閻任予,我們公司的設計總監。」趙茜介紹道:「他是公司的神,主要是靠他吃飯……」
「閻大哥!」秦要紫朝著他猛笑。
閻大哥!趙茜訝異地張嘴,「他是你哥哥嗎?」
「我沒有妹妹!」閻任予斜睨趙茜一眼--除了你。
「你是誰?」他偏頭問秦要紫。
「閻大哥,你忘了我嗎?」秦要紫熱情地挽住閻任予的手臂。
閻任予毫不留情面地扯開被箝制的手,「我沒認識在酒店上班的女生!」
「什麼酒店上班?」秦要紫生氣地跺腳。她哪裡像在酒店上班的了?
「我是要紫啊!」
「誰?」腰子?要不要直接改名叫腎臟算了。
「吼!」秦要紫腳下的細細高跟鞋快被她跺斷了,「才幾年沒見就忘了我了!我是秦要勝的妹妹,秦要紫啊!」
「秦要勝?」他想起來了,那是他的大學同學,但他記得……
「你不是男的嗎?」秦要紫不是個有點娘的大男孩?
「那是我以前頭髮都剪很短,加上個子高,常被誤認是男的,其實我是女的啦!」秦要紫嬌嗔地捶了閻任予肩膀一下。
閻任予偏著頭仔細打量至少有三年不見的秦要紫,「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嗎!我完全認不出來了!」
「是不是很想追啊?」秦要紫昂著下巴,很有自通道。
「哈哈哈!」閻任予拍拍秦要紫的肩,「不行!朋友妹不可戲!」
「我只聽過『朋友妻不可戲』!」朋友的妹妹當然是要拿來追啊!真是不解風情的笨蛋!秦要紫不悅地想。
「隨便啦!」只是隨便說說,幹啥那麼認真。
「任予。」從辦公室走出來的塗正皓一看到他,彷彿看到救星般,邊按電梯按鈕邊說話,「王董事長介紹了一個客人過來,預算有一千萬,這個一定要交給你來做!我們直接去見客戶。」
才剛踏出電梯的閻任予,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又被拉進去了。
「閻大哥,拜拜。」秦要紫熱情揮手。
幾乎被秦要紫擋住的趙茜才想跟閻任予道別,梯門已經闔起。
「真沒想到會在這遇到閻大哥!」秦要紫開心道。
「你們認識很久了嗎?」趙茜問。
「閻大哥是我哥的大學同學,他常來我家玩,所以我跟他還滿熟的。」
「他大學時是怎樣的一個人呢?」趙茜好好奇。
她只認識現在的閻任予,對於過去的他,自然充滿了興趣。
不曉得他是不是也跟現在一樣自大、任性又霸道呢?
「他在大學的時候就非常出色,常常拿獎,我哥哥完全比不上他!」
同樣都是讀室內設計,但秦要勝明顯遜色太多,果然畢業後就不務正業,跑去當房仲業務了。
「那……」
「我從以前就很喜歡閻大哥。」趙茜呆住。
這意思是……
「你不覺得我跟他再次重逢是上天的旨意嗎?一定是我跟他注定要在一起!」秦要紫搖搖小指,「我們之間有紅線存在!」
好浪漫喔!
「但是他……」趙茜欲言又止。
「他怎樣?」秦要紫瞪大眼,「難道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對啊!他有女朋友了!」就在這啊!
「那又怎樣?」秦要紫的自信心完全未被擊倒,「有女朋友,搶過來就好了啊!我就不信搶不贏!」她對著可當鏡子的梯門搔首弄姿,「我這麼漂亮,有哪個女人是我的對手,你說是吧?」
她的過度自信讓趙茜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嘴。
「對了對了,我們快去上廁所!」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秦要紫拉著趙茜快步走向洗手間。
到門口時,秦要紫突然停步,轉過身來按住趙茜的肩,「我們要當好朋友喔!」
在她倒追的時候可得要幫忙啊!
情敵可以當好朋友嗎?趙茜頭腦一片混亂。
如果她跟秦要紫說她是閻任予的女朋友,那她會怎麼反應呢?
會不會以後再也不理她了?
她很想擁有這個好朋友,不想再在公司被孤立,但是她又不希望男朋友被搶走!
怎麼辦?這問題好困難喔!
「那個……」趙茜抿了下唇,毅然決然抬頭道:「你的情敵是我。」
她要守住她的愛情!
「什麼?」
「我是閻任予的女朋友!」
「是喔!」秦要紫的熱情瞬間冷卻,「那以後我們就是情敵了!」
「小茜,便當。」許盈蘭將便當放到趙茜面前的桌上時,意外地發現她的早餐只吃了一半,「你怎麼吃這麼少?身體不舒服嗎?」
許盈蘭擔憂地摸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
趙茜回過神來地抬起頭,「我吃飽了。」
「你吃飽了?」許盈蘭再瞥一眼還剩下兩片吐司跟一半的沙拉,「你才吃一半……」
「嗯……」趙茜又呆了下,「我要減肥。」
「你根本就吃不胖,減什麼肥?」許盈蘭拉來椅子坐下,「發生什麼事了?」
除非有心事,不然大食量的女兒不可能會讓自己餓肚子的。
「沒有啊!」趙茜搖搖頭,殊不知眼底眉梢早就洩漏愁意。
衝著是舊識,只要閻任予一到公司,秦要紫就死纏著他不放,一會要請教他設計,一會跟他敘舊,讓身為正牌女友的趙茜心裡很不是滋味,但又不敢要求她離男友遠一點。
想也知道,要求也沒用啊!她都直接當面跟她嗆聲了!
任予會不會真的不要她,跟秦要紫在一起?
她好害怕!
「不要想騙媽,我一看就知道你有心事!」許盈蘭溫柔地握住不肯吐實的女兒的手,「跟媽說,媽跟你一起解決。」
趙茜癟了癟嘴,猶豫的當頭,手錶的鬧鐘響了,那是提醒她該出門上班的鈴聲。
「我得去上班了。」趙茜拿起便當,「我真的沒事啦!媽。」
「是嗎?」也許還不到說的時候吧!許盈蘭暗歎了口氣。
趙茜來到門口穿好鞋,直起身與母親抱了下,「我走囉!拜拜!」
「路上小心!」望著女兒推門的身影,許盈蘭忽然想起--「你新交的男朋友,什麼時候要帶回來給媽看看?」
一聽到母親提起閻任予,趙茜停下手上的動作。
不知道將來還有沒有機會把他帶回家介紹給媽認識……
「過一陣子吧!」趙茜頭也不回地說。
「那孩子叫什麼名字啊?」她一直忘了問。
「閻任予。」
「閻任予?」
「我得走了!快遲到了!」趙茜匆匆忙忙奪門而出。
八成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吧!許盈蘭猜測,走回屋內整理桌上的餐具。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心裡煩的幾乎都是跟男朋友有關,等和好之後,笑容又會回到臉上,她是過來人,她清楚的。
只要沒有嚴重到分手的地步,都是戀愛的必經過程,不需做無謂的擔心。
站在洗碗槽前,手拿著濡滿泡沫的海綿,洗刷盤子時,一道靈光突然閃入腦中。
「閻任予……」她喃喃念著名字,「閻……真巧,跟他同姓!不過發音為『Yan』的姓有好多個,說不定不一樣。」
她再想了想,「任予……好像在哪聽過的……」
她停下洗盤子的動作,靠著流理台思考了一會。
「大概是哪個大人物也叫這個名字吧!」想不起來的她聳了下肩,繼續洗碗。
趙茜瞪著辦公室的窗戶,嘴巴翹得老高。
說話就說話,幹嘛把手放在她的肩上,一派親暱的模樣,這樣她會胡思亂想的耶!
把手放下來呀!
不要靠得這麼近!
趙茜衝動地抓起內線電話,用力按下「878」--閻任予的分機號碼。
「喂?」窗戶內的男人接起。
一聽到他的聲音,趙茜的勇氣立刻像氣球被紮了針一樣,砰的一聲爆開,瞬間化成空氣的一部分。
她甚至沒有膽子出聲,迅速將話筒掛回,心跳得急。
「小會計!」突然有人拍她的肩,把她嚇了一跳。
塗正皓納悶地看著她反應過度的蒼白小臉。
「我嚇到你了?」
「沒有!」趙茜用力搖頭,用著像要把頭甩出去的力道。
「你等一點去跑一下銀行,幫我匯款。」塗正皓將匯款資料交給她。
「好。」
收下資料後,趙茜的視線又忍不住投向閻任予私人辦公室視窗內,想知道他們又有什麼樣的「親密互動」!
「在看什麼?」塗正皓抬首看向她適才的視線落點,「聽說新來的設計助理跟任予是舊識?」
「同學的妹妹。」她悶悶地回道。
「喔!」塗正皓看趙茜愁眉深鎖的模樣,忍不住笑,「吃醋了喔?」
「沒……沒有啊!」趙茜連忙搖頭否認。
「你臉上就寫著『我在吃醋』四個字。」塗正皓在她臉上比劃。
「老闆,不要欺負我!」趙茜癟起嘴。
「很危險喔!那妹好積極,我看你的女友地位岌岌可危。」
「不要嚇我啦!」老闆好可惡,明明知道她心情鬱鬱不樂,還故意說話嚇她。「你也找藉口去煩他啊!把靚妹給趕出去。」在不影響工作的情況下,塗正皓是很樂意喝咖啡看八卦的。
「我又找不到什麼藉口。」趙茜低下頭去,「我只是會計,做的事跟設計沒啥關係,又不能跟他討論……」
「戰鬥力這麼低喔?」塗正皓笑著揉她的頭,「這樣不戰而敗,男友被搶走,你就慘了。」
「真的會被搶走嗎?」趙茜怕死了。
看趙茜已經害怕得熱淚盈眶,水眸輕輕一眨,眼淚就掉下來,無心理準備會將人逗哭的塗正皓哭笑不得,連忙自口袋中掏出手帕來。
「怎麼這麼沒信心呢!」塗正皓幫她擦眼淚,「真被搶走,了不起再換一個就是了,反正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
擦眼淚的手忽然被大力握住了。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什麼?」閻任予充滿威脅性的話在塗正皓耳旁響起。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0-11-9 00:26:27
第八章
「咦?我剛有說這句話嗎?」塗正皓打哈哈,「我什麼都沒說啊!」
混帳!幹嘛握這麼用力,手快痛死了!
「我的耳朵還沒失去功用!」閻任予黑著臉瞪著他。
打他的手揉上趙茜的頭頂,閻任予就不滿地丟下手上設計稿,拉開門走出辦公室,直直朝趙茜的位子走來。
還沒靠近,他就聽到塗正皓正大放厥詞,說著「被搶走了,了不起再換一個就是了」。
換一個?
換成誰?
塗正皓嗎?
該死!
抓住塗正皓的大手一時之間忘了控制力道。
「嘿!」塗正皓用力扯下閻任予的手,並將手帕放到他手上,「人可不是我惹哭的喔!」
至少原因不在他啊!
「不然會是誰?」現在又當他眼瞎了嗎?
塗正皓攤手,「不會直接問小會計喔!」
腳底抹油,先溜走再說。
「哭什麼?」不似塗正皓輕柔,閻任予擦眼淚的手勢粗魯得弄疼了趙茜的粉頰。
「沒有啦!」趙茜低下頭去。
「沒有的話,那你現在眼淚掉假的嗎?」有話不說清楚,看了就煩。
周圍的同事偷偷以眼角餘光看好戲,心想,這因新來的設計助理所產生的三角戀,果然爆發開來了!
「閻大哥!」秦要紫親親暱暱地依偎過來,手臂纏上他的,「人家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完呢!」
突然丟下她,大踏步走了出去,讓她非常的錯愕,尤其一發現到他原來是為了趙茜的事,心頭更不爽了。
這幾天,她纏閻任予纏得緊,他對她也不錯,有問必答,邀他去吃飯也沒問題,本以為已經順利將他的心搶過來了,沒想到還有殘渣留在趙茜的身上!
哼!就算是殘渣,也不會留給她的!
閻任予的一切都是屬於她秦要紫的!
趙茜偷偷抬睫看了一下那如蛇般纏繞在男友手上的粉藕皙臂,心頭有著衝動想要直接扯下來,無奈手指動了動,她還是鼓不起勇氣。
他跟王勇祥一樣喜歡上別的女孩了嗎?
趙茜想到那天王勇祥身邊攬的那個女孩,也跟秦要紫一樣身材高挑,體型勻稱,穿著火辣養眼,不像她,像個沒發育完全的小朋友,明明都二十一歲了,還常被誤認為高中生。
室內設計的事她也不太懂,不像秦要紫可以跟他暢所欲言,他會不會也覺得她是草包,秦要紫比較聰明,有內涵呢?
她好沒信心喔!
閻任予頭也不回地甩掉秦要紫的手。
秦要紫愣了一下,又纏回去。
「閻大哥,我們剛剛……」
「你煩不煩啊?你是來這邊上班還是當學生的?」閻任予回頭大吼,「什麼都不會,什麼都要問,乾脆滾回學校重修算了!」
「閻大哥……你好過分!」委屈的淚湧上眼眶,秦要紫回身拿走自己的包包,哭著跑出公司。
「走!」閻任予抓起趙茜就往他的辦公室拖。
斜倚在自個兒辦公室門口木框上的塗正皓歎了口大氣。
唉!又要招募新員工了!
下次聘個男的吧!總不會倒楣的剛好聘到個同性戀吧!
他家的設計總監還真是個大禍害啊!
「任予,你剛這樣罵要紫,沒關係嗎?」她哭了耶!趙茜有些擔心。
如果是她被這樣破口大罵的話,她一定會哭上三天三夜的!
「你管她幹嘛?又不關你事!」
閻任予鎖上大門,拉上窗簾,整個空間立刻與外隔絕。
他將趙茜按上辦公桌後的皮椅,兩手撐上扶手,將她禁錮在小小的空間裡,以審問的態度彎身逼視。
「你剛跟正皓說什麼?要不然他幹嘛要你跟我分手?」
「我沒有跟他說什麼啊!他也沒有要我跟你分手啊!」怎麼會誤會誤這麼大呢?
又一個當他耳朵是塑膠做的,完全裝飾用的!閻任予眸中有怒氣的火花跳躍。
「好,這個問題先不管,你直接告訴我,你到底在哭什麼?」
趙茜垂首不語。
「趙茜!」閻任予凌厲一吼。
被他一吼,趙茜眼淚也掉了,委屈也衝口而出了。
「我怕嘛!秦要紫跟你那麼親近,一天到晚纏著你,我怕你的心被她勾走了,怕你不要我了……嗚嗚嗚……」
「你在吃醋。」看到她充滿委屈的哭泣,他卻忍不住嘴角微揚。
「對啦!我在吃醋!」反正誰都看得出來,就連老闆都看得出來!
「笨蛋!」閻任予粗魯地用雙手捧住她的粉頰,拇指用力抹掉她的眼淚。
「我不會移情別戀的!」暫時。「不會看上別的女孩的!」在遊戲尚未結束之前。
「真的嗎?」淚汪汪的水眸不太確定地看著他。
「不相信我?」他彎身拉開皮椅下方的控制桿,椅子立刻升到最高點。
「我沒有不相信啊!」趙茜搖手,「但是喜歡你的人很多,而且都很優秀,我很擔心……」
「她們喜歡我是她們的事,我要喜歡誰只有我能決定!」右腿跪上椅面,膝蓋強硬地分開她的大腿,抵上腿心。
她驚喘一聲,小臉漲紅,有些不自在地將臀部挪後。
膝蓋追上,將她逼到再也不能退,並在雙腿之間畫起圈來。
「任予……」他該不會……該不會想……
「說!」薄唇在她的耳畔低聲吟哺,「你有多愛我?」
她抿了下唇,難為情道:「很愛……」
「如果我不要你了,你會怎樣?」
「你不要我了嗎?」趙茜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才收回的眼淚撲簌簌地爭先恐後跌落眼眶。
「傻蛋,這只是個假設問題。」他張嘴含入她柔軟的耳垂,「告訴我,我不在的話,你會怎樣?」
「我會很難過!」她咬住牙。
一想到他若是離開她,她就難過得心都揪緊了,不適的刺痛感讓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會難過得想死掉嗎?」
她抬首看著他微笑的臉龐,淡淡的笑意之下似乎潛藏著暗潮洶湧,但她讀不出。
「會!」她抓緊了左胸口的衣服,「會!」她再次肯定地點頭。
這麼的愛他呀!閻任予得意地輕笑。
差不多該是收線的時候了……
只是這麼可愛的小玩意,突然叫他放手,還真有點捨不得……
意識到自己心口乍然湧起的不捨情緒,他立時怒火洶湧。
她是父親外遇生下的「雜種」,她跟她母親是破壞他家庭溫暖的兇手,他的幸福都是毀在她們手上,他有什麼好不捨的?
閻任予的嘴角淺笑忽地變得猙獰。
不!他不是不捨!
他只是太過沉溺於遊戲的樂趣中,不想罷手罷了!
對,他捨不得的是遊戲的結束,而不是她!
「茜真是可愛得讓人想一口吃掉!」他將她抱起來放在書桌上,雙唇與她糾纏的同時,一顆顆解開她身上的襯衫式長版上衣。
「任予,外面有人……」他吻得她氣喘咻咻,還脫她的衣服,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不是不願意,但同事全都在外頭啊!只隔著一道牆壁一扇門,萬一突然有人要進來怎麼辦?
或是被聽到傳出去的怪異聲音,而猜出他們在做啥的話,怎麼辦?
好丟人的呀!
「那又如何?」辦公室的隔音設備算不錯,加上公司一直有放音樂的習慣,根本沒有什麼好怕的。
趙茜上衣的扣子已經全部解開,連內衣的背勾也鬆脫。閻任予將白色繡有小花花樣的內衣往上推,兩團小小的,似剛出爐的軟軟小包子就在他眼前輕晃。
粉紅色的乳尖在白色包子上更顯得粉嫩嫩,像清晨剛甦醒的花兒,他舌尖一舔,為它沾上晶瑩的露珠。
「萬一有人要進來……」
「我已經上鎖了。」誰都進不來!
他恣意地舔弄小小的乳尖,直到它在口中傲然挺立,再改以大力吸吮,就連旁邊的圓形乳暈都有他吮吻過的紅色痕跡。
陣陣快意讓趙茜腰間酥軟,頭往後仰去。
他僅抱著她的腰,任由她的頭頂靠在桌面,身子彎曲成一道拱橋。
「如果我們太久沒出去,他們會不會起疑?」血液往下衝,頭有些暈眩,但趙茜還是未忘心上的擔憂。
會不會有人懷疑他們在裡頭做這做那……啊!他們的確是在做這做那啊……公司裡八卦的人很多,他們一定會在背後竊竊私語的!
「誰管那麼多!」他現在就是想要她。
「還是說,你不想給我抱了?」大掌猛地捏疼了她的玉乳。
她感受到他的威脅,慌亂地搖頭。
「沒有!我想要給你……」唔……她的頭好暈,「給你抱……」
見她的小臉紅通通的,比番茄還要誇張,閻任予將她的身子擺正。
趙茜閉著眼睛,等待著血液往下落,去除那份暈眩。
「那好!」閻任予坐上椅,用著十分悠閒的姿態,單手握拳撐著額,「讓我看看你有多想要。」
「怎麼看?」
他將小手移到胸口,「來,摸摸。」
「摸什麼?」她不安地吞了口唾沫。
「摸自己啊!」他笑得壞透了,「讓我看你有多想!」
「不!不要!」她嚇得想將手放下,閻任予卻不准。
「你不摸,就表示你根本不想。」
「任予……」無辜的水眸哀求地看著他。
除了洗澡,她幾乎沒摸過自己的身體,現在他不只要求她自撫,而他人就在旁邊看著,她怎麼可能辦得到!
「像這樣!」他將她的手貼在雪胸上,按著乳尖畫起圈,「照身體的本能去做就對了!」
趙茜輕咬著下唇,臉上有著掙扎與絲絲快意的紅暈。
「還有這裡!」他將柔軟的內搭褲連同內褲一塊脫下,她就這樣全身赤裸地坐在他的辦公桌上,像朵清雅純真的花兒。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太動人心弦,他的血氣上湧,褲襠下的男性慾望暴脹了起來。
他低喘了下,才有辦法繼續說話。
「把你的手放到這來。」他牽引著小手置於腿心處,「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懂嗎?」
纖纖小手微顫,她既羞怯又難為情地點了點頭。
只要是他要她做的,她都會願意。
她喜歡看他微笑的樣子,尤其是對著她微笑,那滿意的模樣會讓她覺得自己在他眼中是一百分的女朋友。
她乖順的模樣讓他滿意極了。
她越是順他的意,越是非他不可,就表示遊戲的結局會更大快人心!
「把你的手指壓入縫隙裡頭……感覺到上方有小小的突起嗎?輕輕地揉它……」
趙茜就像被指導的演員,在導演灼灼的目光下,笨拙地玩弄自己的身體。
她的腿在桌上弓起,往兩旁大敞,美麗的秘密花園毫無遮掩地展露在他眼前。
她一手揉著小巧的雪胸,指尖捏著乳尖左右揉轉,陣陣的快意讓她喉頭乾渴,不住地低聲喘息。
另一隻手則在他的指示之下,撫揉腿心處的艷花,勾弄著敏感的蕊核,挑出陣陣歡愉。
「啊!」她輕輕呻吟著。
「茜,很好。」他看著看著,手指也忍不住上前,愛撫細緻嬌軀,「就是這樣。」
「任予,我覺得好熱喔!」隨著手指不斷地撥弄敏感,陣陣熱氣自腳底板竄湧而上,讓她渾身像置於火爐一般。
「熱嗎?沒關係,那是正常的。」
「更熱了,任予。」她的頭無助地左右搖擺。
歡愉正在凝聚,瞬間轉為快感的颶風,將她整個人捲入,嬌軀不由自主地抽搐顫抖,雪肌透出激情的艷光。
「你讓自己高潮了。」
他不慌不忙地將兀自顫抖的嬌軀拉近,昂揚的尖端輕抵住小穴口,再一舉強硬地推入,激擦過因高潮而更為敏感的內壁,一時之間,更強烈的快意在小小的軀體內爆發開來。
她昂首泣吟,如風中落葉,抖顫不已。
他們像野獸一般依著本能在彼此身上索求著極致歡快,他粗喘著,她媚吟著,糾纏在一塊的軀體彷彿恨不得融入彼此之間。
很快的,他感覺到甜美的花徑又開始收縮,且正逐漸加劇,他立刻以更強勁的力道撞擊她的嬌嫩。
坐在閻任予的腿上,趙茜紅著激情未褪的小臉,氣喘吁吁地看著他彷彿沒事人一樣地清除兩人雙腿之間的穢物。
「任予……」她想起早上母親的詢問。
「什麼事?」
「你願意見我媽嗎?」
聞言,擦拭大腿的手勢一頓。
「我媽說想看看你,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
「當然可以!」閻任予抬頭笑了下,「什麼時候?這週末好嗎?」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爽快的就答應,而且直接訂下時間,讓趙茜懸著的一顆心不只落了地,還喜悅地想跳起,恨不得馬上撥電話告訴母親這個好消息。
「好!」她開心點頭,「就這個週末!」
一大早,趙家就為了中午將來到的貴客而忙碌著。
許盈蘭特地排了假,一早起床就將屋內打掃乾淨,再去菜市場買了一堆食材,準備大展身手宴請「未來的女婿」。
跟著幫忙的趙茜也一起忙進忙出,回答許盈蘭提出的各式各樣與閻任予有關的問題。
「你說他的爸媽都不在了?」在廚房裡,許盈蘭將羅美生菜遞給趙茜。
「嗯!」趙茜點點頭,手上忙碌地剝開生菜葉子,「媽媽好像小時候就過世,爸爸應該是前不久才過世的。」
「真是可憐!」許盈蘭面露同情,「對了,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怎麼寫呢!」
「喔!他是閻羅王的閻,任意的任,給予的予。」
「閻任予?」腦中拼出完整名字的許盈蘭一呆,切紅蘿蔔的手勢頓住,初聽到名字的熟悉感也因而有了輪廓。
她記得這三個字,「他」曾經告訴過她,他的獨生子的名字怎麼寫。
「對啊!閻任予。」未察覺母親怔忡的趙茜,低著頭,將菜葉一片片丟入水中。
不會這麼巧吧?許盈蘭面頰微微抽搐。
應該只是剛巧同名同姓而已,因為那個人的老婆並沒有過世,而是離家出走,多年來杳無音訊啊!
「茜。」可她還是無法擺脫那股不安。
「嗯?」剝完了菜葉,趙茜將水槽蓄滿了水,一片一片仔細清洗。
「你男朋友幾歲?」
「二十八啊!」她記得她有說過了。
跟「他」的兒子同樣歲數……
「他有沒有說過他爸是因為什麼病而去世的?」
趙茜偏了偏頭回想,「不太清楚耶!也許是癌症之類的吧!」
癌症?
許盈蘭手上的刀子一鬆,在砧板上彈了下,掉落地上。
「媽!」趙茜嚇得跳至一旁,「好危險耶!」
然而許盈蘭恍若未聞,呆呆的眸望著牆上的某處,臉色蒼白。
「媽,你怎麼了?」趙茜注意到母親不太對勁,「不舒服嗎?」
「茜!」許盈蘭忽然轉過頭來,用力握住趙茜的手臂,「那個人……你男朋友,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被母親嚇到的趙茜快速地眨了眨眼,「應該不知道吧!他沒有問過。」
有可能嗎?這兩個本不應該遇在一起的男女,因為偶然談起了戀愛?
如果真的是他,怎麼辦?
如果真是是他的話,他接近茜是無心還是有意?
如果是無心的話,若讓他知道她跟他父親的關係,他會有何反應?
如果他是有意的話……
許盈蘭渾身一顫,不敢再想下去了。
或許是她想太多,他們其實是兩個人,她不應該自己嚇自己……
叮咚!
門鈴聲響,趙茜開心地咧開嘴。
「應該是他來了,我去開門。」
「等一下!」許盈蘭霍地拉住她的手。
「媽?」今天的母親好奇怪。
「沒……沒事。」許盈蘭抹掉額上的冷汗,不自然地笑了笑,「去開門吧!」
許盈蘭頓了頓,「我們一起去!」
「好啊!」
趙茜輕快地走向玄關,許盈蘭則白著一張小臉,兩手無措地在圍裙上互搓,不住地祈禱著,希望趙茜的男友不是「他」的兒子,不會是……
大門徐徐開啟,許盈蘭先是聽到女兒開心的歡呼聲,接著,那個人就走進屋內了。
許盈蘭戒慎恐懼地緩緩揚睫,瘦高的身子慢慢進入她的視線內,
她緊張地咬著牙,鼓足勇氣望上對方的臉……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0-11-9 00:26:44
第九章
砰咚!
掛在鞋櫃上的雨傘被驚惶失措後退的許盈蘭弄掉了。
「伯母好。」閻任予不懷好意地衝著她笑。
「媽,這是我男友,閻任予。」趙茜拉著他走上前來。
「閻……閻任予……」許盈蘭的唇在發顫。
她見過他的照片,知道他的長相,雖然照片裡的他是大學生模樣,但那時的五官早就定型,她仍是可以一眼看出這個人是「他」的兒子!
他幾乎是「他」年輕時的翻版!
「媽,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怎麼臉白成這樣?趙茜擔憂地扶住母親,「如果不舒服,就進房休息吧!」
許盈蘭彷彿沒聽見趙茜的關心,她輕輕拉開女兒的手,微顫著身子走上前去。
「你爸爸是閻章台嗎?」
「伯母認識家父?」
他不知道嗎?不知道她與他爸爸的關係?
「認、認識……」這個秘密,是否會有紙包不住火的一天?「我是醫院的護士,以前他胃潰瘍出血開刀的時候,我是負責他的病床的。」
「媽認識任予的爸?」趙茜興奮地問:「所以你也早就認識任予了?」
「不!」許盈蘭連忙搖頭,「我不認識他……不認識任予……」
「你只認識我爸爸。」
「嗯!」許盈蘭點點頭,不敢直視的她未發現閻任予的目光突然轉為陰沉幽暗。
「那你應該也認識我媽,更應該知道我吧!」
許盈蘭驚恐地抬頭,這才發現閻任予的臉色早就變了。
他像是準備前來尋仇的惡魔,露出了獠牙,張開了黑色翅膀,隨時準備給予她最後一擊。
天!他是茜的男友啊!
他的接近是有心的!許盈蘭恍然大悟!
「你是我爸的外遇對象,是他的情婦,是不是?」
許盈蘭後退了數步,直到背脊碰上冰冷的牆壁才停止。
「什麼?」趙茜納悶的目光輪流在母親與男友臉上來回,「你們在說什麼?你們很早就認識了嗎?」
「茜!」閻任予彎下腰,盯著趙茜的眸光冰冷,「你沒聽你媽說過嗎?她有個姘夫,叫閻章台!」
「閻章台?那不是爸爸的名字嗎?」趙茜更一頭霧水了,「爸爸他……咦?你們同姓耶!」
「對啊!因為我是閻章台的兒子!」
「你是爸的兒子,那不就是我的哥哥?」趙茜倏地一呆,「哥哥?」
他是她哥哥?
「沒錯,你是我的妹妹!」閻任予的大手撫上趙茜的頭頂,毫無愛憐的成分,反而是充滿了嘲弄。
「等……不……」趙茜不知所措地看著閻任予,「怎麼可能?怎麼會?你是我哥哥?」
「對!」閻任予泛起笑容,神色冰冷,「我們是兄妹!」
「我們是兄妹?」趙茜尖叫,「怎麼會?我們是男女朋友啊!兄妹怎麼可以當男女朋友……爸爸……爸爸他沒說過我有哥哥啊!」
「不是的……」許盈蘭急急衝上來,一把拉過女兒入懷,「你們不是兄妹,你們……」
「不要說謊了!」閻任予厲聲怒吼,「趙茜是你跟我爸外遇所生的女兒,你們是害我家庭破碎的罪魁禍首!」
「不是的!」許盈蘭死命搖頭,「我是跟你爸陷入愛河沒錯,我的確害你媽媽離家出走,但是--」
「媽,你說的是真的嗎?」趙茜慘白著小臉,緊抓著母親胸口的衣服,激動地打斷了她的話,「爸爸……爸爸真的是任予的爸爸?你是破壞他們家幸福的罪魁禍首?」
「原諒我!茜。」許盈蘭哭嚷道:「我當時是情不自禁!當時發生了很多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個時候,『他』出現了,如果沒有『他』,我就渡不過那許多難關!我沒有辦法控制我的感情,我……」
許盈蘭抬頭對著閻任予喊,「我不是故意的!」
「你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卻因此害垮了我家,讓我從小就得不到家庭的溫暖,從小就失去了母親的疼愛!」閻任予握拳大吼,「你很自私!明知我爸有家室,還要勾引他!」
「對不起……對不起……」許盈蘭除了道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們都知道嗎?都知道彼此的關係,只有我不知道?」趙茜眼色茫然。
「我本來是不知道的!」閻任予咬牙回道:「是我爸在過世之前,要求我必須照顧你,同時給了我你的照片,我才知道原來公司新來的小會計,竟然是我的妹妹!是我爸外遇對像所生的女兒!」
「你知道我是你妹妹,為什麼還要跟我談戀愛?」趙茜感覺到她的心臟急促地跳動。
這一切不會是真的吧?
他們竟然是兄妹?
「老頭要我照顧你,我怎麼可能順應他的意思!」閻任予冷笑,「他在臨死之前還一直牽掛著你,你是他的心肝寶貝,是他臨終還念念不忘的人,我當然……」
他在她面前攤開手掌,再狠狠緊握,「要把他的寶貝給狠狠捏碎。」
心臟傳來強烈的刺痛感,她終於明白他看上她的理由了。
「你沒愛過我嗎?」趙茜強忍胸口的疼痛,含淚盯視著他。
「愛?」閻任予哈哈大笑,「我恨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愛!」
「她的無辜的!」許盈蘭鬆開趙茜,急忙上前去抓住閻任予,「你要報復的對象應該是我,有什麼怨恨都找我,茜什麼都不知道!」
閻任予用力甩開許盈蘭,「最心愛的寶貝受到傷害的感覺如何?這就是當我知道被背叛時的痛!他傷害了我媽,傷害了我,而且在我媽離家出走之後,不積極尋找,反而將我更徹底冷落,只關心你!在臨死之前也只關心她!」
憤恨的長指指向趙茜,閻任予這才發現趙茜面色痛苦地緊抓著胸口,雙腿彷彿承受不住體重似的,砰然地倒在地上。
「茜?」大吃一驚的閻任予一時之間忘了彼此的仇恨,未加思索地急步衝上前,推開橫在兩人之間的許盈蘭,將倒在地上的趙茜抱起來,焦慮地審視她的情況。
趙茜強忍著蝕人的疼痛,勉強睜開眼,一滴淚水在她張眼的時候,自眼角滑落髮際。
那是哀莫大於心死的目光。
她悲痛地望著深愛的男人一眼,眼皮無力地合上,抓著胸口的手也緩緩垂落地面。
「茜!」許盈蘭尖叫著衝過去,搖晃著趙茜,「茜,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她看到趙茜手緊抓著胸口,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一時之間方寸大亂,整個人抖個不停。
「她怎麼了?」閻任予急問。
「她……她……」許盈蘭的腦袋一片空白。
閻任予見狀,當機立斷甩了許盈蘭一巴掌。
「她到底怎麼了?」他大吼。
「藥!」許盈蘭跳起來衝進屋內,「茜的藥!」
當許盈蘭神色瘋狂地找藥時,閻任予愕然發現懷中的女人已失去意識。
「茜?」一道不祥的預感攫住他,他凜著俊顏,微顫的手輕觸她的口鼻之間--
沒有氣息!
他連忙側耳貼在趙茜的胸口,那兒此刻是一片平靜。
閻任予神色大變,心臟彷彿要為她的份一起跳似的,急促得幾乎快衝出胸口。
她死了?
她怎麼會死?
全身血液狂速逆流,他震驚得無以復加。
他是這麼地恨她,恨不得她消失在世上,但是當終於得償所願時,他一點都不感覺到高興,只有一種幾近瘋狂的情緒讓他想要毀掉整個世界!
你不能死!
他鐵青著臉,雙手交疊在趙茜的左胸,規律地下壓。
給我醒過來!趙茜!
「茜,吃藥……」拿藥回來的許盈蘭一看到閻任予正在為趙茜做CPR,手上的水杯與藥掉落在地,玻璃碎了一地。
「茜,你不可以離開媽,不可以,知道嗎?」許盈蘭發狂地撲跪在趙茜身邊,心碎地大喊,「醒過來啊!茜!」
「她為什麼會這樣?」閻任予黑著臉問:「好好一個人,為什麼會突然心跳停止?」
他捏住趙茜的鼻子,進行兩次人工呼吸後,繼續進行心臟按摩。
「她有先天性心臟病!」許盈蘭強自定了定心神,發揮她身為護士的職業本能,配合閻任予做CPR,「出生後一年就因病開刀,手術成功後靠長期吃藥來維持心臟的正常運作,她不可以受到太大的刺激,不可以做太激烈的運動,否則死神隨時會找上她!」
他不知道這事……閻任予怔忡。
他豁然想起在她胸口處那淡淡的疤,她輕描淡寫地說那是受傷的痕跡,沒想到竟是開胸的刀痕。
他們兩個都懷有秘密,都是能讓她致死的秘密!
早知道她這麼脆弱……閻任予狠狠咬住牙,氣恨自己為何未能多瞭解她一些。
這就是老頭要他照顧她的原因嗎?
因為她是這麼的脆弱,光是他不愛她這項事實,就足以將她殺死!
他不愛她嗎?
他微微一怔。
他真的一點都不愛她嗎?
「你有什麼怨恨都可以找我啊!為什麼要報復在她身上!」淚讓許盈蘭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但她無暇抹去,「她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呀……」
閻任予閉了閉眼,不與她爭論,「去叫救護車!」
「如果她有什麼萬一,都是你害的!你是殺人兇手!」許盈蘭厲聲指控,「兇手!」
「殺人兇手」四個字讓閻任予的心彷彿被許盈蘭狠狠揍了一拳。
這就是他要的結果!
他果然將老頭的心肝寶貝給撕碎了!
但,為什麼他一點都不開心,反而只有絕望、只有恐懼、只有憤怒?
「去叫救護車!」閻任予紅著眼眶大吼,「我們的賬等她醒了再算!」
許盈蘭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起身跑進客廳。
該死的,趙茜,給我醒過來!閻任予在心中怒吼。
只要你醒,不管你要怎麼報復我,都無所謂!
只要你醒!
趙茜的心跳在救護車抵達樓下時恢復了。
送到醫院做了幾項精密的檢查後,醫生說她目前各器官運作正常,接下來就看她什麼時候醒來了。
坐在病床旁,許盈蘭握著女兒的手,淚一直掉。
她曉得只要女兒未醒來前,一切都是未知數,也是有再也醒不過來的……
閻任予沉著臉,安靜地站在一旁,雙眸直盯著趙茜蒼白的小臉,一瞬也不瞬的,就怕錯過她醒過來的那一瞬間。
「有些事其實不能怪你爸。」許盈蘭的嗓音如念故事般的平淡,唇卻是微微抖顫的。
閻任予微瞇了下眼,充滿敵意地瞪向許盈蘭。
這女人是替自己還有老頭開罪嗎?
「你可以不信我說的話!」他的敵意太明顯,就算許盈蘭未抬頭看他,也可以感覺得到,「你就當我在說夢話吧!」
她輕咳了聲,清了清喉嚨,以自言自語的語調說著閻任予不知道的事實。
「我從頭說好了,我認識你爸是在醫院的時候,他因為工作勞累過度,胃潰瘍出血而開刀,我是負責他那病床的護士。我們有時會聊一下天,所以我知道他忙著開創事業而冷落妻小,讓你媽對他非常的不滿,常跟他吵架,而我因為那時婚姻出了問題,心情很不好,兩個心情煩悶的人因而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好朋友?」閻任予冷笑一聲,「你明明當了我爸的情婦!」
「你錯了!」許盈蘭抬頭道:「我跟他在一起,是你媽跟男人私奔之後,又過了一年的時間才……」
「你說什麼?我媽跟男人私奔?」閻任予的五官因憤怒而扭曲,「她是因為我爸有外遇,憤而離家出走!」
「所以我說有些事你不知道,或者該說,是你爸不想讓你知道的!你媽早就背著他在外有男人,當你媽以為他跟我有外遇之後,順理成章以離婚為條件,來作為要錢的籌碼!你爸不願意,於是他們大吵了一架,隔天你媽偷走了你爸所有的積蓄,跟男人跑了。」
「胡說八道!」閻任予雙拳緊握,大有揍人的衝動,「不要胡亂污蔑我媽的名譽!」
「信不信隨便你!」許盈蘭咬牙道:「總言之,當你媽還在的時候,我跟你爸的的確確是清白的!」
「如果你們是清白的,那她從哪來的!」他憤而指向仍昏迷中的趙茜。
母親離家出走是二十年前的事,但趙茜已經二十一歲了!
「她是我跟我前夫的女兒。」
「什麼?」
「茜姓趙,這是我前夫的姓。因為茜心臟病開刀的所有費用,都是我前夫付的,一直到我跟你爸在一起之前,也都有付贍養費,故他不准我讓茜改姓,更不可能姓你爸的姓!這樣你懂了嗎?」
怎麼可能?閻任予面色蒼白的倒退了一步。
「如果你不相信,你們可以去驗DNA,或做其他檢查,總言之,茜不是你爸的女兒!」許盈蘭低下頭去,熱淚盈眶,「你爸他得了癌症也不告訴我,就算公司因為經濟不景氣倒了又怎樣!竟然因為怕拖累我而與我分開,不肯告訴我事實,獨自默默承受……他怎麼……怎麼這麼傻!」
她好恨竟然來不及見到他最後一面!
雖然他與妻子的婚姻關係因妻子失蹤而無法順利離婚,但相互扶持的兩人其實也不在乎那張紙,而趙茜也一直以為他是親生爸爸,怎麼發生了事情時,他卻是那麼的見外呢!
許盈蘭好氣好氣!
難道說,因為沒經過社會認可的婚姻儀式,在他的心底,就不把她當真正的妻子看待嗎?
他認為這樣做對她最好,卻不知這造成她多大的遺憾!
那個傻子啊……
「你懂了嗎?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許盈蘭抬起頭來,淚眼婆娑,「他不想破壞你媽在你心裡的印象,寧願背負外遇的罪名,也不肯告訴你事實。」
「我不相信……」閻任予搖著頭,過多的事實衝擊讓他的腦袋一片混亂,無法理性地整理出條理來。
「信不信隨便你,反正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對於閻任予,許盈蘭心中的恨意不淺!
他因無知而將對父親、對她的仇恨報復在女兒身上,讓女兒差點丟了性命,人能不能清醒恢復正常還是個未知數,若茜真有個萬一,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就算他是最愛的人的兒子也一樣!
闔在掌中的小手突然動了下,許盈蘭心一跳,慌亂站起的動作不慎踢倒了椅子。
「茜!」她激動地輕撫趙茜的頰,「你醒了是不是?」
閻任予聞言連忙靠近病床,專注地盯著趙茜的臉。
清淚滑下趙茜的眼角,長睫微微顫動。
「太好了!要醒了!」許盈蘭開心地在趙茜的耳畔輕喊,「茜,快醒啊!媽在這裡啊!」
閻任予緊抿著唇,同樣在心裡呼喊著。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他是不是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
他比誰都明白趙茜有多愛他,他就是要讓她全心全意地愛著他,這樣在他施行最後手段時,才會有高潮出現,才能夠在同時毀了兩個人!
但他到底毀了誰?
他緊握的拳頭在顫抖。
忽地,許盈蘭抬起頭來,嚴厲地瞪著閻任予,「你走吧!」
閻任予愕愣地回視。
「我不想她恢復意識時看到你,想起你對她所做的一切,而受到打擊再次陷入昏迷。」
「我要留下來。」閻任予堅定道。
他不要離開趙茜,他要親眼看到她清醒,然後與她重新再來過!
這是趙茜自鬼門關回來時的剎那,他心頭閃過的想法。
這一次,他會好好愛趙茜,傾盡所有的、全心全意地愛著她!
「你還要她再死一次嗎?」許盈蘭幾乎是尖叫出聲,「不要害死她!不要害死我唯一的女兒!」
不要害死她!這句控訴宛如利劍般重重地刺進他的心口。
閻任予咬了咬牙,眉眼緊蹙。
他差點奪了趙茜的性命!
若趙茜清醒時見到他,會不會再受到一次強烈的刺激,而使得心臟完全承受不住?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深深地感受到這份恐懼了。
眼皮下的眼球正在轉動,這顯示趙茜已經快醒來了。
「快走!」許盈蘭厲喊,「你又不愛她,不要再惹她傷心了!」
閻任予大喘了口氣,僵硬著身子轉身離開。
須臾,趙茜的眸張開了。
「媽?」她眨著有些困惑的眼,嗓音沙啞,「你怎麼哭了?」
「沒事!」許盈蘭搖搖頭,抱住女兒,「沒事……」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0-11-9 00:26:57
第十章
一個星期後,趙茜回到公司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遞辭呈。
不明原因的塗正皓取笑她道:「該不會是要結婚了吧?」
「老闆不要開玩笑了!」趙茜好笑地掩住嘴,「人家又沒男朋友,怎麼結婚!」
「你不是跟那個……」塗正皓抬眼,正好看到閻任予就站在大門口,一臉陰鬱地盯著趙茜的背影。
不會吧?塗正皓張大嘴。
就連小會計都被閻任予給「開除」了?
塗正皓壓低嗓音,以閻任予聽不見的音量悄聲問:「你們什麼時候分手的?」
「誰跟誰分手了?」趙茜張著不解的無辜大眼。
「就你跟閻任予啊!」
「我跟……我跟誰?」趙茜眉間疊起困惑的皺褶。
現在是怎樣?打啞謎嗎?塗正皓真想揍人。
「你跟閻任予不是在交往?你們分手了?是因為分手,所以你要辭職的?」
趙茜偏了偏頭,大大的水眸滿是霧水。
「老闆,我真的聽不懂耶!我是因為身體不好需要休養,才不得已辭職的,造成麻煩真的很抱歉!」
「所以你跟閻任予沒有分手?」
老闆是鬼上身喔?一直鬼打牆!趙茜癟了癟嘴。
「閻任予不是被大家當神拜的設計總監嗎?」
「對啊!」塗正皓點點頭。
「設計總監怎麼可能跟我這樣的小會計交往!」趙茜掩嘴噗哧笑了聲,「老闆是不是剛睡醒啊?」
她的小手在塗正皓面前晃了晃,「醒醒喔!」
聞言,塗正皓臉色一變,愕然抬頭望向閻任予,他也同樣一臉驚愕。
「你!」閻任予急步走入,不忘順便將辦公室的門關起來,杜絕外頭的好奇視線,「剛說什麼?」
一看到閻任予臉色鐵青地進來,趙茜的小臉瞬間失去血色,有些怯懦地縮起肩頭。
「什麼叫做『設計總監怎麼可能跟我這樣的小會計交往』?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句話的意思!」閻任予抓住她的上臂,橫眉豎目地質問。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趙茜眨眨無辜的大眼,嗓音微微發顫,「我知道了,你被傳跟我交往的流言一定很生氣吧!可是這種流言為什麼會出現呢?明明我們沒什麼交集的啊……」
「趙茜!」閻任予大吼,「我們交往……」
閻任予咬了咬牙,猶豫該用過去式還是現在進行式,最後他選擇了曖昧的說法,「我們交往好幾個月!不要給我裝傻!」
他傷了她、欺騙了她,所以她要用抹殺過去這一段來將他忘記嗎?
怒火熊熊竄起,他聽到他的腦子裡正大吼著:「不准!」
他不准她忘了愛上他的事實!
「有嗎?」她訝異地瞪大眼,「我怎麼不知道?」
「我都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塗正皓完全被搞糊塗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啊!」
「什麼?」趙茜跳離了一大步,「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她不知該驚還是該喜,小手貼著胸口。
「我跟設計總監交往?怎麼可能!太扯了!啊!」她拍了下手,「今天是愚人節喔!我不會被騙的!」
她昂然揚起下巴,很是驕傲的模樣令人發噱。
然而,閻任予笑不出來。
不會吧?閻任予難以置信地打量她不像在說謊的表情,轉頭與塗正皓面面相覷。
「糟糕!」不經意瞥到牆上的時鐘,她急慌慌地說:「我得回醫院複診了,不好意思喔!老闆,就請你准我做到月底辭職喔!謝謝。」
趙茜快步拉開門離開。
閻任予思忖了下,跟了上去。
即將闔攏的梯門間忽然插進了一隻大腳,逼迫梯門再次開啟,趙茜抬頭,看到閻任予走了進來。
緊張地吞了口唾沫,她極力保持鎮定。
「你要去幾樓?」她巧笑倩兮地問道。
那樣甜甜的微笑,不可能在知道真相之後還能夠衝著他笑得這麼甜美,就連能平心靜氣面對他都不可能!
他只說了句--「我恨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愛你」,就讓她痛到心臟停止跳動。
他傷她至深,深到她完全承受不住,心直接碎裂成粉末,怎麼可能還會對著他微笑?
他知道事有蹊蹺,他要一起去醫院一探究竟。
「你要去醫院,我載你去!」他按下了B2。
一到醫院,遠遠地就看到在門口等候的許盈蘭。
許盈蘭一見到閻任予竟然也跟著來了,凜容瞪視著他。
「你來幹什麼?你害她害得還不夠……」
指責還沒罵完,人就被神色嚴肅的閻任予拉到一邊。
「她是不是把跟我交往的那一段忘了?」閻任予低聲問道。
許盈蘭昂首瞪視高她許多的閻任予,「這樣對她比較好!忘了你,才不會痛!」
「怎麼可能會忘記!她是在演戲吧?你說啊!」他不相信。
「你太高估她了,她沒這麼大本事!」許盈蘭甩開抓得她發疼的箝制,「精神科醫生說這是心因性的失憶症,是她想逃避令她痛苦的記憶,所以潛意識選擇將你遺忘,這樣有什麼不好?」她質問,「讓她記得你,記得你為了報復我而利用了她嗎?你明知道她很愛你,還對她做這種殘忍的事!我真恨不得親手把你殺了!」
許盈蘭的手在發抖,「拜託你滾遠一點,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她把他遺忘了?
真的完全把他忘了?
「我不會答應你!」他的聲音幾乎是自齒縫中逼出來,「我欠她的,我會還。」
「你要還什麼?你能怎麼還?你現在對她最大的慈悲就是離她遠遠的,不要讓她記起來!」
「她不用記起來,我也希望她一輩子都記不起來,因為我要重新為她塑造記憶。」
沒錯!這樣最好,將過去的錯誤全都忘了吧!他會再為她重新塑造美好的回憶,讓她的心再也不會因為他而感受到痛楚!
「什麼?」許盈蘭尚未弄懂他的意思,就見他大踏步朝趙茜的方向而去。
「你們為什麼吵架了?」趙茜好奇地問:「你認識我媽媽喔?」
「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真的嗎?什麼時候的事?」
「不久之前。」他輕按住另一邊的纖細肩頭,「走吧!我陪你去複診。」
「等等!」許盈蘭衝來他面前,「你到底想幹嘛?閻任予,你是不是又想再傷害她一次?」
「我要完成我父親的遺言。」
「什麼遺言?」
閻任予低頭看著趙茜,「要我照顧她的遺言。」
「要你……照顧她?」許盈蘭訝異地複述。
「我父親在死前仍擔憂著她的身體,所以希望我能照顧她。」
「但是你……你卻做了那樣的事!」
「沒錯!」閻任予點點頭,「我不知道前因,更不曉得她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我爸也只說了要照顧她的話而已,我現在決定要遵守他的遺言。」
「不用!」許盈蘭將趙茜拉回自己身旁,「我的女兒我自己會照顧!」
「不管你怎麼拒絕,我都已經下定決心了!」他倒退了一步,「今天先把她還給你。」
「你不用假惺惺!」許盈蘭對著他的背影喊,「你又不愛她,你這樣做,只會讓她再次受到瀕死的痛苦而已!」
閻任予沒有回話,只是腳步堅定地離開。
「混蛋!」許盈蘭生氣地怒罵,「自以為是,任性妄為,完全不顧慮別人的想法!」
她轉過頭,拉起女兒的手,「走吧!跟醫生約的時間快到了。」
然而,趙茜卻是動也不動,被牽著的小手似乎微微地在發抖。
「茜?」許盈蘭著急地審視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怎麼了?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沒事!」趙茜恢復泰然自若的笑顏,「只是剛才頭有點暈而已。」
「沒事就好。」許盈蘭鬆了口氣,「那我們走吧!」
「嗯!」
前行了幾步,趙茜偷偷回頭看了眼閻任予離開的方向,清澈明亮的瞳眸瞬間黯沉了。
「我上班去囉!」
離開家,趙茜自口袋中拿出一支棒棒糖,打開包裝塞入嘴裡時,一台重型機車忽然疾行到她面前緊急煞車。
嚇了一跳的她,口中的棒棒糖差點掉落。
「你要……」話還沒說完,一頂安全帽就罩上她的頭。
「上車!」
她愣著困惑的小臉,「你是誰?」
閻任予摘下全罩式安全帽。
「是你!」她驚訝地張大嘴,「你為什麼要載我?你家住這附近嗎?」
好熟悉的對話。閻任予苦笑。
「不是!」長手伸過,一把圈住她的腰,將人拖上後座,「我要載你就載你,你管我住哪!」
「可是……」
「抱好!」
「但是……啊!」
他突然開催油門,一時毫無防備的趙茜差點掉了下去,幸好他的手仍橫在她腰間,才保了她的安全。
「要不要抱好?」他瞪著她。
她癟著唇,很是委屈地傾身抱住勁腰。
「坐好了!」油門急催,絕塵而去。
趙茜的休閒時間,可說是完全被閻任予給綁架了。
他騎著重型機車,強硬地載她上山下海,若是到外縣市,則是開著休旅車四處跑,從來就不曾給過她選擇的機會,他要她去,她就非得去,她的意見只是被拿來參考用的。
「拿去。」閻任予將自小販手中接過的霜淇淋遞到趙茜手上。
「謝謝。」趙茜開心地含了一大口,「哇……好好吃!」
「這麼愛吃甜。」閻任予把零錢拿給小販。
「霜淇淋很好吃的!」說著,她又含了一口,「巧克力好香喔!」
「是嗎?」閻任予低下頭去,大嘴一張,霜淇淋的高度瞬間少了一半,「真甜!」
「不覺得很好吃嗎?」趙茜充滿希冀的眸眨巴眨巴地望著他。
「還可以啦!」他舔了舔唇角的霜淇淋,「再去看要吃啥。」他指著夜市其他的攤販。
夜市內,人潮擁擠,他拉著她走在前方,她望著他的背影,在他看不到她的臉時,表情就黯了下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呢?閻任予。
你在贖罪嗎?
還是在補償?
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她願意的!
她明白了他們之間的所有糾葛,也曉得他接近她的意圖,她很氣也很恨,但更多的是對他的心疼。
打她有記憶以來,她的父親就是閻章台,他對她極其疼愛,不管她有什麼願望,他都會盡其所能滿足她。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樣的幸福生活,是架構在他的痛苦之上。
他一定獨自背負著這樣的痛苦,過了好多年吧!
她只要閉上眼,就可以看到孤獨無依的小小身子哭著喊爸爸,找媽媽。
是她剝奪了該屬於他的幸福啊!
這樣的他,她又怎麼恨得起來!
所以,夠了,他們誰也不欠誰了,他不用再花時間、精神在她身上,做著自以為是的彌補。
放過自己吧!她在心上默默說著。
不要再費神跟一個不愛的女人在一起了吧……
出神發呆的她,僅是被前方的閻任予拉著走,夜市的人多,一路摩肩接踵,不小心撞到人是常有的事,然而一名年輕氣盛的少年就算接收到她的道歉,仍不想放過她。
「道歉就沒事的話,要法律幹嘛?」少年瞪著三白眼。
「台灣可是有法治的社會!」另外一名少年吼道。
「你們想幹嘛?」閻任予回過身,瞪向挑釁的少年。
「喲!男朋友要逞英雄啊?」少年伸出手,「那好,你女朋友撞到我們了,付個醫藥錢不過分吧?」
「我只是輕輕撞了下,應該不會受傷才對啊!」趙茜害怕地往閻任予背後縮。
閻任予將她護在身後,小聲道:「若情況不對,你就躲入人群中。」
「啊?」
「躲到人群中,聽到了嗎?」
不良少年有三個,個個營養好,身材高大,他沒把握孤軍力敵的他打得贏這三人。
「但是……」
「你身體不好,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若有萬一,我怎麼跟你媽交代?」
怎麼跟她媽交代?趙茜暗暗苦笑。
她們母女曾是他深惡痛絕的,為了補償他的過錯,之前的恩怨全都消弭,他現在做的也不過是義務。
她下定了決心要離開他,也為了讓大家好過,想出了心因性失憶症這個方法,但他卻又再次強硬地將她拉回身邊,讓本來就天然呆的她為了維持謊言,苦不堪言。
她閉了閉眼,有股欲哭的衝動。
不管是死過一次之前還是之後,那曾經沉寂的心,卻還是只想為他而跳動……
「在說什麼?錢呢?」少年掌心對向他。
「沒有!」閻任予長腿一抬,用力踹向少年。
「啊!」少年痛得尖叫。
現場立刻陷入一片混亂,尖叫聲、哀號聲、叫囂聲,此起彼落。
「X!」一開始被痛踹一腳的少年一時氣不過,自口袋後方拿出蝴蝶刀,朝背對著他的閻任予衝過去。
「不要!」親眼目睹的趙茜驚恐地掩臉大叫。
這一叫,讓閻任予有了防備,轉過身來,拽住少年拿刀的手,兩人扭打了起來。
「員警!」有人大叫,「這裡在打架啊!」
一聽到「員警」兩字,少年們見苗頭不對,一哄而散。
「任予!任予!」趙茜急急忙忙衝動閻任予身邊,跪在地上審視他的狀況,「你有沒有怎樣?有沒有被刺傷?他傷到你哪裡了?」
「茜!茜!冷靜點,我沒事!」閻任予用力抱住快發狂的她,「我沒事,你冷靜下來,我真的沒事!」
他好怕她又因為激動而心臟病發。
「真的沒事嗎?」她不安的心仍跳得急促,「不是騙我的吧?」
「真的沒事!」他將她拉開,拉起上衣、衣袖,證明他真的只有一些擦傷,「看!沒事!」
他的臉掛綵了,嘴角有淤血,手上也有一些擦傷,但看起來似乎都不是很嚴重。
「沒事就好!」一放心,淚就掉了。
「哭什麼?沒事還哭!」閻任予直接拉起襯衫下擺,幫她擦眼淚。
「還要逛下去嗎?還是先回家?」她的小臉仍蒼白,讓他很擔心。
「我們不要逛了!」她搖頭,「我怕又遇到那些壞人。」
「好,那我們走。」他拉著她走向出口。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0-11-9 00:27:19
尾聲
須臾,閻任予突然又回過頭來,「你剛叫我什麼?」
「我剛沒說話啊!」
「我聽到了!」他激動得拉住她的手,「你剛緊張地叫我名字!」
自她「失憶」以來,她都只叫他的職稱--「總監」的啊!
趙茜心一跳,粉唇失了血色,「有嗎?」
她怎麼這麼蠢,竟然露餡了!
「我聽得很清楚!你該不會記起來了吧?」他心跳如擂鼓。
趙茜木然著一張臉,「記得什麼?」
「記憶還沒完全嗎?」他將她擁入懷中,攬住她的頭,「別記起來,什麼都別想起來,把它們統統都忘了吧!」
這對她才是最好的!
「為什麼不要我記起來?」她自他懷中掙脫,「你在怕什麼?」
她認為她這樣做,對他們三人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假裝把他忘了,假裝不曾有過過去的那一段,假裝他不曾欺騙她,假裝他不曾玩弄過她的感情……
這樣,媽媽會安心,她跟他也不會再有交集!
這是最好的決定!
從鬼門關走過一趟後,她告訴自己要堅強,不可以再像以前一樣傻愣愣的,凡事不抱持懷疑的態度,這樣才不會傷害到自己還有家人。
如果她世故一點,就該懷疑公司裡頭平素不理人,大都是獨來獨往,幾乎不曾在她身上多看一眼的設計總監,怎麼可能忽然對她有了興趣,獨霸、強硬地追求她!
答案揭曉,原來他的真面目是揮著大刀而來的復仇者。
他恨著媽媽、恨著她,他企圖將她的心撕裂,來報復對他毫不關心的「父親」!
他成功地達成他的目的了,他不僅狠狠地撕裂了她的心,就連她的性命也差點被奪走。
在知道一切都只是誤會的情況下,最讓她受到打擊的不是他的報復,而是他根本沒愛上過她。
連一絲絲的愛都沒有呵……
如果這世上有一種藥,可以讓她服下之後,馬上將「閻任予」這個人自她的記憶中挖除,她一定毫不猶豫地吞下。
但這世上沒有這種藥,她就算死裡逃生也一樣記得他,記得過去的種種,記得他誇張大笑地說他不可能愛上她。
好痛啊……
為什麼她都這麼痛了,她的心仍然跳動著呢?
不要醒過來會不會比較幸福?
可笑的鬧劇已經落幕,或許是因為她身份的確定,或許是她以生命賠償了他曾失去過的親情,所以後來他絕口不提母親與他爸爸之間的一段情事,卻也在知道她「患」有心因性失憶症之後,像他那個星期天的拜訪不存在般,與她約會。
他在補償她,因為她是整個事件中最無辜的,卻差點付出最大代價的。
但她不需要這樣的同情,不需要這樣的愧疚!
是不是哪天他覺得夠了,就會毅然決然離她而去呢?
那不就代表還是會有那麼一天,她會失去他!
她自始至終都未曾得到過他的愛!
「你在怕什麼?」她仰頭逼視驚魂未定的閻任予,「是怕我再死掉一次嗎?」
「茜……」閻任予觀察她的神色,那雙美麗的眼瞳佈滿了淚水,嘴角哀淒地緊抿,他驚愕地發現,她並非真的失憶。
「夠了!不要再這樣了!」趙茜搖搖頭,「你假裝我的男朋友幹什麼呢?你是所作所為都不過是為了撫平自己的罪惡感,卻從沒想過我的感受,沒想過萬一我的記憶恢復,我又要處於什麼樣的煉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一看到她的手抓住左胸口的衣服,他神色大變,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衝往夜市出口。
「你要去哪?」他幹嘛突然抱起她直奔?
「先別說話,我送你去醫院!」
豆大的汗珠自他臉上飛落在不明所以的小臉上。
「我不用去醫院。」
「你的心臟在痛不是?我看得很清楚,有什麼事,先看過醫生再說。」他急步跑向排隊在出口等候載客的計程車,用力拉開門坐進去,「請開往最近的醫院,謝謝!」
急急跟司機交代完,他的手立刻按向趙茜的左胸檢查她的心跳,「怎樣?是不是很不舒服?」
前方的司機用曖昧的口吻說:「少年仔,你們應該是要去賓館,不是去醫院吧!」
「你在胡說什麼!」閻任予氣得差點一腳踹過去,「她心臟病發,要緊急送醫!」
「是、是這樣喔!」司機不好意思地道歉,「拍謝啦!是我搞錯了,不過我看小姐臉色很正常啊!倒是先生你的臉色比較蒼白,又受傷,比較需要送醫吧!」
她的臉色正常?閻任予詫異的目光來到她的臉上,見她果然沒什麼異狀,只是用著又好氣又好笑的無奈神色回視他。
「你沒事嗎?」
她抿了抿嘴,「沒事。」
閻任予大喘了口氣,又覺得不太爽,「沒事你幹嘛抓衣服?」
害他的三魂七魄至少被嚇跑了一半。
「抓衣服不代表什麼啊!」她只是因為一時情緒激動,抓了下衣服,這會怎樣嗎?
「你哪邊不好抓,抓左邊胸口的衣服幹嘛?我還以為你又心臟病發……」
酸意湧入眼眶,他用力咬住牙,別過臉去。
「我現在沒這麼脆弱,我比以前更堅強了!」好歹總是從閻羅王手上拿回一命了。
背對著她的男人無言。
「我剛說的話還沒說完……」但現在要從哪續起,她也沒頭緒,索性直接做下心痛萬分的決定,「總言之,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吧!」
長痛不如短痛!
身邊的男人肩膀顫動了一下。
他為什麼不說話也不回應?這樣的氣氛僵持讓她好難過,在眼眶中滾動的淚水都快掉下來了。
「任……閻任予?」她輕拍他的肩。
「什麼時候你說了算了?」閻任予霍地轉過頭來,微紅眼眶閃著淚光,氣勢逼人地低吼,「你說不要見面就不見面嗎?」
大掌將她的小臉像掛包的肉片一樣闔在中央,將人拉到眼前。
「你放得下我嗎?啊?」憤怒的熱氣在她的鼻尖盤旋,「你有種說你不愛我啊!有種就說啊!」
薄唇重重吻上她的,粗蠻地攻城掠地,奪取她的呼吸,讓她毫無反抗能力,最後只能軟軟地倒在他的懷裡。
「你又……不愛我……」她哭泣著說:「既然如此,幹嘛不放過我?」
這樣折磨人很好玩嗎?他怎麼還是這麼過分?
閻任予敲敲司機的椅背。
正忙著自後照鏡看好戲的司機慌忙將視線收回,「什、什麼事?」
「就照你建議的,直接開到最近的賓館!」
「不……不要……」床上小人兒的上衣已經被脫掉,不想再與他有任何親密關係,卻被強迫帶來賓館的趙茜微顫的手護住胸口,「不要這樣,我們不該再有任何關係……」
「我要看看你是真心的,還是口是心非!」
閻任予擒住她遮掩的雙手,強橫地往兩旁拉開,雪白的玉乳因而抖動了一下,間接燃起暗藏在體內深處的慾念,急急地衝往他的下腹,凝聚在他的雙腿之間。
大手拂過雪峰頂的兩朵蓓蕾,敏感的她立刻微打了哆嗦,兩朵小花蕊也隱約有了圓挺的形狀。
俊唇採擷一顆莓果入口,細細地以舌尖勾轉品嚐。
「唔啊!」快意湧上,趙茜不由自主地輕聲嬌吟。
她的確是口是心非,但何必逼迫她要說出真心?
就這樣分開不是很好嗎?
他到底還想幹什麼?
為什麼仍不願放過她?
「告訴我,你不愛我這樣吻你啊!」熱切的吻一路往下,解衣服的手也不停歇,很快的,兩人之間就再也無任何束縛,只有最真實的彼此相偎相依。
「不要……」
「如果不喜歡,就閉上你的嘴,不要發出那種讓男人卸甲投降的春吟!」
聞言,趙茜用力將雙唇緊抿。
然而早就熟悉她所有敏感帶,曉得怎樣的熱吻可以讓她欲仙欲死的唇舌,沒一會兒就讓她鬆開了她的堅持。
拉開了細長的腿,嬌美的花兒完全綻放在他眼皮底下,微微的濕意襯托得花瓣更是粉嫩,他頓時覺得口乾舌燥,迫不及待將臉湊向她的腿心,火舌擠入兩片掩覆之間,刷弄花唇,挑逗嬌弱的小花核。
螓首向後仰起,素手緊抓著枕頭的一角,她的意識迷亂。
他好過分,明知她抵抗不了。
他沒有任何猶豫地接下邀請卡,大手扣著她的玉臀,拉向自己,將分身一寸一寸地擠入濕滑的甬道。
「茜,你這小惡魔。」他都還沒完全擠入,她的反應就這麼激烈。
「快……」她情不自禁地熱情回應,原先抓著枕頭一角的纖手改攀上他的頸項,「用力。」
她完全忘了一開始想跟他分開的堅持。
唇畔微微一揚,他從善如流地在花徑內猛烈地抽送,將強烈的快意送入她的體內。
「好舒服。」軟軟地嬌吟。
閻任予用力地撞擊嫩穴,淫靡的水澤聲響充斥房內。
「給我、給我。」她即將高潮。
然而閻任予卻是咬牙強忍慾望,硬生生停在她的體內。
她不解地張眼,水眸有著哀求。
「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給你。」
是什麼樣的要求?趙茜的心瞬間被捉到半空中。
「答不答應?」他微瞇著眼威嚇。
窄臀輕輕一動,她感覺到那股蝕魂的快感就像她的心,被懸在半空,不上不下。
「好。」最壞不就是分手嗎?她還有什麼好失去的?
「絕不再提分手!」
她愕愣。
「你還記得你承諾過我的吧?要為我成立一個家!」
水眸霍地瞪大。
「但是……你應該找一個你愛的人為你成家才對……」她說得好虛,一想到會有另外一個女人取代她現在的位置,在他身下嬌喘呻吟,她的心就好痛!
「我早就找到了!」長指劃上她的心口,「在這裡。」
「可是你曾說過你不愛我!」她聽得清清楚楚,要不是因為這樣,她也不會絕望得停止心跳。
「那是我被見鬼的仇恨給蒙蔽了。」他定定地注視著她,「在真的失去你的當頭,我才發現我早愛上了你!」
他執起她的手在嘴旁親吻,「願意原諒我嗎?」
她還沒回答,他又自顧自地說下去,「不管你原不原諒,我們之間,我決定了就算!」
說完,花徑內的凶器又開始狂猛地衝刺。
「等一下!」趙茜連忙喊停,「我有話要說。」
「否定的話就不用講了!」
「不是!」她搖頭,「我可能沒有辦法幫你成立一個家……」
「我說過否定的話就不用講了!」真是囉嗦,直接把她弄昏過去算了!
「我不能生孩子。」趙茜閉眼大喊,「懷孕對心臟的負擔太大,我又發作過一次,我這輩子是真的不能懷孕了!」
「真的?」他愣住,立刻離開她的身子。
他果然無法接受。趙茜想叫自己不要放在心上,但頰上的淚痕卻說明她此刻有多悲痛。
如果他在計程車上告訴她,他願意跟她分手,她也會這麼難過吧……不!
那樣的痛絕對比不上現在,因為她知道他愛她了……
知道他愛她了,卻因為她無法幫他成立一個完整的家,所以被迫得放棄,那痛楚更勝過百倍。
走吧!
走到一個遠遠的地方,一個再也見不到他的地方,久了,心傷也許會被平撫……
她邊抹淚水邊起身。
突然,她的手臂被扯,人又躺回了柔軟的大床。
「我找到了!」閻任予亮著手上的保險套。
「那是……」
他撕開封套,拿出內容物。
「過去我跟你在一起時,從沒避過孕。」他頓了一下下,「或許打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覺得若你懷孕也好,我們可以結婚成家。」
就算那樣的婚姻是不被承認的,他也不在乎!
可還好,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結婚,在他的身份證配偶欄上寫下她的名字,他溫柔善良的小女人可以在眾人的祝福聲中,成為他的妻。
她默默望著他低首戴著保險套的動作,有些難以置信。
他真的不在乎她不能生孩子嗎?
「但若你不能懷孕,避孕的工作就得切實做,畢竟你的命比小鬼重要!」
他傾身,將纖腿拉上長腰。
「你不介意嗎?我不能生孩子一事?」她惶惶不安地確定。
「要小孩的方法多得很,但若你死了,我就失去我最心愛的女人了!」他俯首,捏了捏嫩頰,「我看到了,你在笑,很開心喔!」
「討厭!」小手立刻遮住忍俊不住笑開的臉兒。
勁腰往前一動,滑入濕潤的花徑。
「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什麼遊戲?」趙茜輕咬著唇,感受著重新燃起的快意。
「我叫你妹妹,你叫我哥哥。」他眨了下眼。
趙茜愣了下,抽出頭下的枕頭砸向他,「你變態!」
「哈哈哈……」閻任予朗聲大笑。
「妹妹愛哥哥喲……」他哼著不知從哪聽來的小調,輕輕軟軟的曲子,身下的進擊卻是兇猛強烈,一次次帶領著忘我的趙茜共同奔赴歡愉的巔峰。
哥哥也愛妹妹喲……她同樣的在心中輕輕柔柔地唱著。
【全書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