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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珍 -【契約情婦】《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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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21-1-29 00:04:01
標題:
連珍 -【契約情婦】《全文完》
連珍 -
契約情婦
在愛情的國度裡,練舒芳向來瀟灑、率性,
但她引以自豪的自制力,卻被披著羊皮的野狼上司瓦解了!
更可惡的是,這男人為了一紙合約,竟將她送入虎口?!
她應該要賞他幾個火辣辣的鍋貼,再將他丟進海裡餵鯊魚的,
可是,當他「鴨霸」的將鑽戒套入她的手指時,
她卻無條件的出賣自己,簽下沒有限期的「愛情契約」……
耿瑞揚知道這個表面上又嗆又辣的美麗女人,其實極度缺乏安全感,
看在她替公司賺了那麼多錢的份上,身為老闆的他也不能太吝嗇,
除了他親自接送、外加高超的吻當「犒賞」之外,
還帶領她進入神聖的「愛情殿堂」,品嚐美好的情慾滋味。
怎知,出差一趟回來,她居然腳底抹油「落跑」了?!
沒關係!他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把她給拴在身邊一輩子──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21-1-29 00:04:27
第一章
一間裝潢高雅的咖啡廳角落裡,坐著三位風情迥異的美麗女郎,正聚在一起喝咖啡、聊是非。
「我剛甩了第二十八個男人!」啜了口極品藍山,練舒芳跟好友們宣佈最新消息。
果然!她的好友們十足無所謂的樣子,顯然也十分習慣她的行徑了。
「很好啊!妳又認識新的啦?恭喜恭喜!說來聽聽!」白慕頻送秋波,曖昧的眼神寫著期待。
「白慕」還真「白目」,真虧她父母給她取的好名字!有時候她還果真是少根筋!
舒芳笑而不答,攏了攏披瀉在肩上的波浪長髮,將之束起後往上一盤、髮夾一扣,簡單地就讓她的形象俐落了起來。
她濃密的睫毛羽扇般輕眨掀動時,一抹清靈單純的氣質流洩,但她是兩極的矛盾共同體,靈魂裡彷似藏著天真與成熟的兩極氣質……那深邃的瞳眸流轉之間散發著柔媚的慵懶味道,白皙光滑的肌膚不需任何彩妝的點綴已美得令人忌妒,性感的小小唇瓣只淡淡抹上唇彩就已嬌嫩欲滴,誘惑無比。那骨感不失豐腴的修長身材,包裹著大方得體的套裝,卻猶掩不住她蠱媚的韻味。
「舒芳啊!妳為什麼就是不能跟一個男人長久呢?難道,妳一點都不會想穩定下來嗎?」
茉莉推了推她過大的眼鏡框,一本正經地開口。單純的模樣一如她的名字。
這是練舒芳的兩個摯友。
不過她們三個人的個性完全不同,白慕做事少根筋,直來直往;茉莉呢,純潔清新,就是太保守嚴肅。
練舒芳就不同了!
她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個性,縱然她也具備每個女人都該有的柔弱,但不該柔弱的時候,她絕不輕易在外表現出自己。她倔強,尤其在工作上更是顯得強悍!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人可以阻擋得了,在別人眼中可能是異類吧!她不受世俗傳統的約束;遇到不認同的事情,她一定不留餘地大聲反駁,老是被塑造成難纏的女強人形象。管它呢!管別人怎麼想。
「穩定下來?茉莉,妳有毛病呀!妳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一個男人相處太久,我會瘋掉的!我無法忍受那種長久的關係!太多的感情會讓我厭惡,就像咖啡喝多了會讓我想嘔吐一樣!最重要的是,現在的男人有幾個可以相信?我當然要趁受傷以前搶先一步離開那些男人!」
練舒芳就是這樣的人。她寂寞,所以談戀愛,但是她怕受傷害,所以絕不讓自己有機會吃感情的虧。
「對呀!茉莉,妳那從一而終的標準是不能套用在她身上的,省省口水吧!」還是白慕比較了解。
「喂!妳們看那兩個人是不是同性戀啊?」白慕的注意力轉移到甫從咖啡廳外進來的兩個男人身上。
噢!真是白目啊!因為她的音量大到整個咖啡廳的人都聽到了,包括剛進來的那兩個牽著手的男人!
整個咖啡廳的客人,都因為白慕的一句話而轉過頭盯著那兩個尷尬的男人。
真是丟臉!
「我要走了!午休時間過了,我還要回辦公室呢!」還是趕快落跑吧!舒芳訕訕起身。
「我也要走了!」茉莉也尷尬地漲紅了臉,慌忙要起身跟練舒芳一道走。
「喂!妳們都走了,我呢!」白慕呆坐在椅子上大聲嚷著。
「也趕快走吧!真丟人!」
練舒芳白了她一眼。真服了她!
※※※※
練舒芳一進辦公室,就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嗯……好像暴風雨將至。
「經理啊!妳去哪裡了?老闆等妳好久了!」部門裡的助理小姐慌忙的跑來告知。
幹嘛呀!老闆召見又不是什麼大事,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喔!他出現啦!他不是一向不太管事情嗎?發生什麼大事了?」
她對助理扯開無所謂的笑容,放下公事包後,慢慢走向董事長辦公室。
「上次那個韋成公司的合約出問題了,是妳負責的案子。」助理慎重而緊張地說。
「有問題?有問題解決就好啦!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敲了敲董事長辦公室的門。
「進來!」
聽到裡頭的回應,練舒芳旋開門把覲見大老闆。
「前面坐!」這家公司的董事長——耿瑞揚,從公文裡抬頭。
一雙濃眉大眼散發出男人自信的耀眼光芒,俊逸的臉蛋可媲美所有螢光幕前的電影男星!一頭卷髮整理得大方有型,高大完美的體型比例,更是襯出他的穿著品味。舉手投足穩健而充滿力量,卻又不失溫文儒雅,十足的貴族風範。
說真的!這位董事長倒也算是個大帥哥,人模人樣,衣冠楚楚,瀟灑又格調卓越!
可惜練舒芳的原則是不談辦公室戀情!
因為那會影響工作,成為一種牽絆,更重要的是:她覺得他總隱隱約約散發出一股威脅的特質,那讓她必須小心防備。
「找我有事?」她明知故問。沒辦法!工作上總有這些客套的形式無法例外。
耿瑞揚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合宜的套裝、俐落的髮型,加上出色的外表,十足專業精練的形象。
「這份合約妳承辦的,拿去看看問題出在哪裡,韋成的老闆很不高興,自己找出擬錯的地方!」
接過合約,她埋首用力尋找錯誤的地方。
「聽說你離婚了?」翻閱著合約,她無心問起。
「妳也知道?消息真靈通!」他很意外,這種消息竟然連少有接觸的員工都知道。
「年度大八卦!」她隨口說。
「嘿!你們這些人上班都在嚼舌根?」耿瑞揚苦笑。原來自己被當個八卦在討論!
「為什麼離婚?」她仍努力尋找合約上的錯誤,隨口瞎聊、沒空抬頭看他。
「個性不合!勉強維持下去沒意義。」他倒簡潔,回答得淡漠。
「唔!也對!不合則散。」虛應了句,她接著開口。「找到了!就是這個地方錯了。」
順手從桌上取了支筆圈選起來,將合約遞給他。
「效率不錯。」
「那當然!」讚美的評語她向來樂於接受,因為那是事實。
他笑了笑,樣子挺瀟灑。
「沒事了吧?我出去了,合約出錯的地方我會吩咐下去,改好以後我親自送到韋成那裡致歉。」
她拍拍屁股準備走人,看到他抬起一邊濃眉,欲言又止、興味十足地看著她。
「還有事?」她學他挑著眉。
他皺了下眉,笑著搖頭。
「你覺得我應該為這個錯誤道歉,是嗎?」她明白他在想什麼。
這女人真精!他無話可說。「妳說呢?」
「不是沒有辦法彌補的小錯誤,我是不會開口道歉的,與其浪費時間道歉,不如解決問題,你說是不?」
他爽朗的笑得開懷,折服於她的論調。
「我能說不嗎?」他問。
「你說不……我也不會理你的!」她輕笑,嬌俏對他眨了眨眼,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出他的辦公室。
耿瑞揚大掌貼著前額猛搖頭。
真服了她!
她真是他見過最奇怪的女人!
他長久忙碌在其他事業上,並沒有把重心放在這家公司,最近其他的事業都已穩定,因此他將重心移師到這裡。
練舒芳在這裡的表現和獨斷的風格,他早有耳聞。
她雖然才進公司一年多,工作上傑出的表現令人刮目相看,連公司裡的一些男主管,都未必有她那麼強的爆發力和精闢的眼光,所以她才能在進公司不到半年的時間裡,就被升上來當業務經理。
她神秘而美麗,驕傲的眼神無懼地迎視每一個人,神色是絕對的自信。
但看起來實在太強悍!
不過,她女性潛藏的溫柔面呢?誰能見識到?他很有興趣!
※※※※
「不要這樣巴著我不放!你很討厭耶!」
練舒芳不耐煩地瞪視著拉扯她的男人。
這是第二十九個被她甩掉的男人。
真難纏!他跑到她公司等她下班,企圖挽回已逝的戀情。
「舒芳!妳不要這樣對我,我好痛苦,我不能沒有妳。」男人痛苦萬分地流下酸楚的眼淚。
我不能沒有妳——這是第幾次聽到這句話了?這些男人真好笑。
她可不想給任何男人機會,落到有天受了傷、變成她跟男人說道:我不能沒有你!
「沒有我,你還是可以活得很好的,否則你怎麼活到現在的?我不想聽你那些無聊的話,拜託你,不要再來煩我了!」
她幾乎是垮著臉說出這些話,懶洋洋的語調顯示她的耐心已到極限。
遠遠觀望良久的耿瑞揚,慢慢走近她身畔。
「怎麼了?需要幫忙嗎?」他的態度看似穩重正經,但隱約透露出看好戲的戲謔意味。
見到救星出現,練舒芳馬上勾住耿瑞揚的手臂,對著那男人說:「我跟老闆還要到客戶那裡應酬,沒空聽你瞎掰了。」
扯了扯耿瑞揚,她當場快速離開現場,徒留那男人難堪地呆在原地。
「妳都這麼不給男人面子?」
耿瑞揚讓她一路挽著手臂,自然地帶她走到車門邊。
「有嗎?!」
她不置可否地聳聳眉,想抽回親暱挽在他臂裡的手。
他似乎不打算讓她抽回。「妳換男朋友的頻率好像頗高。」
「犯法?」她瞪大眼、笑笑迎視他的目光,不喜歡多做解釋。
這是她一貫的掩飾作風,她不能在男人面前暴露出脆弱,小心翼翼不讓男女關係為她帶來傷害。
他搖頭,打開車門。「上車!」
「上車做什麼?」她意興闌珊地問。
「妳剛剛不是跟他說我們有應酬嗎?」
「你裝傻!你明知我隨口說說的。」她給他一記媚媚的白眼。
「我跟韋成老闆約好了,妳一起去。」他說明。
「我下班後不應酬的,未經我同意,就是違反勞基法、且超過工時,我練舒芳不做不划算的事!」
「我會付妳加班費。」他顯然比她還強勢,因為他已為她打開車門,並繞到駕駛座的車門邊,似乎不管她上不上車,都已決定好了不得異議。
這男人怎這麼霸道?!
舒芳遲疑了下,盯著霸氣的他略作思考,終究還是上了車。
她不知道跟這男人的首次交集是否正確?耿瑞揚給她的壓迫感太重了,她知道那代表她對他的感覺是特別的,她想避免,可是又不自覺地靠近。
「也好!上次合約送過去以後,還沒有跟他談接下來的事,就順便吧!我改天可以少跑一趟,還有,不要忘記付我加班費!」
「妳還真精打細算。」
「那當然!不過我還真討厭韋成的那個趙老闆,人一副色迷迷的模樣,叫人看了反胃,跟他吃飯一定沒什麼胃口。」她作嘔地告訴耿瑞揚。
「怎麼?他吃妳豆腐?」
「當然!要不然我會說他色?」她哼道。
「女人跑業務本來就有些地方比較吃虧。」
「吃虧?!你想我會讓自己吃虧嗎?」她不服氣回嘴,孩子似的天真表情掛在她臉上。
「看來不會!」他笑道:「不過等一下有我在,妳放心!我不會讓他太過放肆的。」
練舒芳一笑。
嘿!真沒想到這鴨霸的老闆還挺體貼的。
※※※※
那個趙老闆果然好色,飯局裡無視旁人的存在,老是牽著練舒芳的手又撫又搓的。
「趙老闆!人家的手都快被你搓破皮了啦!跟你提到那另一個合約的事情怎麼樣?你快答應我呀!」抬起手來順勢甩開他那不安分的魔掌,練舒芳順手捏了捏他那滿臉的大肥肉催促著。
「好、好、好!只要妳說沒問題就好,我下禮拜馬上簽合約。」美女當前,老色鬼哪抵擋得住,一口就允諾。
這等曖昧的場面對耿瑞揚來說,實在是習以為常,可是——今天的他眼見這一幕竟異常暴躁。
尤其見練舒芳勉強按捺的樣子!說不上來為什麼,心裡頭的滋味怪怪的!
「那等一下妳要陪我去哪裡開心呀?」趙老闆故態復萌,又搭上了她的手。
「趙董,很抱歉……」練舒芳話未說完,整個肩膀被耿瑞揚摟了過去,玉手也擺脫那色鬼的糾纏。
「她該回家休息了!趙老闆,真是抱歉,我也累了,改天再談!」耿瑞揚摟了她就走,沒有向對方多做交代。
她驚訝地看著耿瑞揚的反應。
他的臉色怎麼一下變這麼難看?
「你吃錯藥啦?這麼大牌,不怕得罪客戶?」
「看妳太委屈。」他問問地回答。
「不會呀!」她不屑扯了扯嘴角。「摸摸手我是還可以忍受啦!再過分一點就沒辦法接受了,我自有尺度。」
「妳這樣的尺度我已經沒有辦法接受!」他怒意微漲。
「我是替你賺錢耶!」她驚訝地瞪大了眼。
「賺錢沒有必要為了五斗米折腰,我不需要妳出賣自己的尊嚴。」
「什麼不為五斗米折腰?!人哪!活在這個世上就是要賺錢的,辛辛苦苦謀得一份工作,不管喜不喜歡這份工作都要去做,不也是為五斗米折腰、出賣尊嚴嗎?」她反而義正辭嚴地對他說教起來。
他詞窮了,目光深沉地審視著她無法回嘴。
「算了啦!你也別多想了,我又不是沒出過社會、沒看過場面的小女生,這些狀況我應付得來。」她揮揮手,不在乎的模樣。但心中暗暗思量,她真的很意外耿瑞揚的反常!
莫非他……真的對她有員工以外的情愫?!
如果她打破杜絕辦公室戀情的原則呢?
可能她練舒芳面前又要多了個手下敗將……但也可能,受傷的人是她。
※※※※
舒芳在浴缸裡呆愣地泡到驚覺寒意,一缸熱水在她恍惚的思緒中溫度漸失,她清醒過來,起身擦乾身子,倒了一杯酒輕啜,暖暖身體。
她失了神地沉思,往事浮掠腦海……
永遠忘不了母親死前對她的教誨──
她永遠記得,母親是怎麼咬牙切齒地告訴她:不要相信男人!因為男人只會自私地佔有妳,當妳付出妳的所有之後,他們就會絕情地離去。
舒芳的父親就是一個例子,母親傾其一生為他付出,到頭來,只是換得父親無情地離去,投到別的女人的懷抱!
她記得母親那時卑微、心痛的心路歷程;記得母親後來偏激的行為,如何地鄙視男人、無比地痛恨男人。
母親不要她步上這條後路,在她的成長過程中,仇視男人——是她最重要的課題。
因此,她在男女關係中,總是小心地深怕自己陷落,雖然她也談談戀愛、約約會,也偶有欣賞的男人,但她絕不給男人超過一個月的時間,所以,她保護自己保護得相當好,更遑論肌膚之親!她絕不讓自己在感情的國度裡有任何受傷、淪陷的機會。
嘆了口氣,拋掉那些讓她沉思的往事。再稍加整理後,她著衣化妝,準備出門赴約。
※※※※
音樂鼎沸的PUB,人人放鬆地享受夜的喧囂頹靡。
練舒芳巧笑倩兮地依偎在身邊男伴的懷裡。
第三十號男友!
她自己也不知道分手的戲碼何時又要上演一次。
管它呢!她只自私地佔有戀愛時的歡愉,沒空領教長久的情愛關係所帶來的苦澀。
這麼巧!她視線落到相隔幾桌外的熟悉身形……
耿瑞揚同時也以一種感興趣的眼光注視著她。
練舒芳舉杯示意,落落大方地歡迎巧遇。
他舉杯回應。
PUB跳舞的時間到了,狂熱的音樂節奏肆虐充塞在耳膜。
「跳舞?!」耿瑞揚走向她,不顧她身邊男伴異樣的敵意眼光,也拋下他同桌的女伴。
她大方起身,與他旋入舞池。
「不怕女朋友吃醋?」舒芳媚眼帶笑問他。
「那不算女朋友!妳呢?妳的男伴正醋味十足地看著我們。」他揶揄。
「呵!」她不在乎地笑笑。「只要我高興,沒有人管得了我!」
「妳似乎從不把男人放在眼裡!」他貼近她,隨著音樂的節奏搖擺,一邊接近她大聲喊話。
「男人很了不起?!」
舒芳雙手圈在嘴邊,不讓強烈的音樂淹沒她的音量。
耿瑞揚刻意誇張地抬高濃眉喊道:「野女人!」
她壞壞地笑得十足得意,舞了個漂亮的媚惑姿勢。
※※※※
散場後,兩人分別拋下身邊的男女伴。
「妳住哪裡?我送妳回去。」耿瑞揚詢問坐在車內的舒芳。
「你只管開車,我會告訴你怎麼走。」
「OK!我只好當個唯命是從的司機囉!」
舒芳笑開來,舒服窩入座椅。
在他平穩的駕駛下,不覺地已到達目的地。
「請你旁邊停就好。」
「這趟路途真短暫!」耿瑞揚苦笑。
「謝啦!」舒芳故意忽視他的言語,打開車門就要下車。
「嘿!這麼沒有禮貌?不給個道別吻嗎?」耿瑞揚戲謔地問她,伸手扣住她的手臂。
他那威脅的氣息靠近,她嬌笑著推開。「我不來這客套的洋習慣!」
「這麼現實!」他假裝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這男人,接近女人都是有企圖的嗎?」她腦中傳來警訊!突然有股感覺,這男人她練舒芳招惹不起!他太具威脅性、太具侵略性,跟她之前的那些對象完全不同。
「妳說呢?」他壞壞地笑。未徵詢她的意見,扳過她的肩、就把唇湊了上去。
舒芳快動作地一掌阻隔在中間。
他貼在她掌上親啄,雙眼定定凝視著她。
兩人靜默地對視,那目光,深沉無比,讓舒芳的心跳猛地失了節奏。
他輕輕笑著,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隨後,無可奈何地放開她。
「你……安分點喔!」舒芳顫抖著柔膩的嗓音警告他,她的心有一絲慌亂……
「好嗆!」耿瑞揚讚嘆地揶揄。「妳就像一朵帶刺的玫瑰!」
「所以,你最好收斂起你的企圖。」舒芳不留情面地打開車門便下車離去。
其實,她覺得自己簡直就像落荒而逃,她此刻的心跳鎮不住似的慌了節拍,所以她不得不趕快逃離那男人威脅的範圍,來掩飾她的慌亂與失常。
耿瑞揚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的背影良久……
片刻之後,黑色的轎車靜靜駛遠,隱沒在夜色之中。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21-1-29 00:04:42
第二章
「現在,我們來檢討一下寶誠這個案子的疏失。」
耿瑞揚以沉重的語調主持會議,緊繃的臉部表情格外嚴肅凌厲。
檢討會議上,人人面色凝重,因為寶誠公司這個開發案,是年度大事,也是首次三個業務部門合作配合,積極要爭取到的大業務,想不到就在臨門一腳時的重要關鍵出了差錯。
練舒芳咬著下唇,低垂著頭,斂起柔和的臉部線條,沉悶地思考著。
這件事情對她的衝擊也不小。付諸三個多月的努力,她不想眼睜睜看著機會流失。
「我認為這一次的疏失,練經理要負大部分責任!」
首先開口的是業務部的其中一位林經理。
哦?!這樣爆炸性的言論!有人把矛頭指向她?
練舒芳抬頭直視著發言的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請說!」耿瑞揚抬眉一瞥,示意林經理繼續發言。
雖然會議的開頭,就已充滿了針鋒相對、推卸責任的火藥味,但每個人都有發言的權利,他樂見會議的討論結果。
「這次寶誠之所以會在簽約前又臨時反悔,是因為練經理罔顧職業道德,跟寶誠的承辦人洩漏我們的底價,引起同業不滿,因而削價跟我們競爭,才會損失這次的機會。」林經理不滿地逼視著面無表情的練舒芳。
此語一出,現場馬上嘩聲四起,大家交頭接耳地私語著。
「大家安靜!」耿瑞揚出聲平息會議現場的吵雜混亂。「事情真是這樣嗎?練經理!」
耿瑞揚將目光調向練舒芳探詢。她坦然無懼地迎視他的目光,平靜地開口。
「沒錯!我是有洩漏一部分的底價,但我只能說那是業務上必要的,也是個人的業務技巧,不能說那樣就是造成這次疏失的全部原因。」
「練經理,妳這樣太不夠意思了,大家辛辛苦苦那麼拼命,就因為妳一個人失去這個重要的業績。」
「練經理,妳是怎麼搞的?」
攻擊批判不斷,會議上不滿的聲音群起,練舒芳飽受責難。
「好了!安靜!」耿瑞揚發言制止,爭論的聲音令他頭痛。
鼎沸的喧嘩聲稍微平靜了些。
他能諒解練舒芳所說的。「關於練經理的解釋,我能接受,有時在業務上讓客戶適當了解我們的價錢其實是一種不可避免的情形,只要尺度合宜,不見得會是負面效果。」
練舒芳意外地盯著耿瑞揚,想不到他會發出支持的言論。在這飽受攻擊的無助困境裡,可說適時地給她十足的力量!
耿瑞揚深深看她一眼,並無苛責的眼光。他十分同情她陷於目前的弱勢。
「但是她並沒有對其他合作的部門告知,就是她的不對,這樣讓我們在跟寶誠進行洽談的時候站不住腳。」另一個部門的經理發出不滿。
「是啊!我們覺得練經理太自以為是了,她故意忽略團體協調的重要性,總是獨斷獨行,讓其他部門很難配合,這樣誰還敢跟她合作?」
「本來就是她的責任,她沒有道歉,竟然還理直氣壯!」有些人早已看不慣練舒芳的孤傲自負。
也許是眼紅!她的業績的確一直是遙遙領先每個部門,但她一個女人家強悍的作風總讓人看得不舒服。
「我為什麼要道歉?這個CASE的付出,我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她冷冷瞪視眼前刻意針對她的人。
對方不友善地與她對立,咄咄逼人咬著她不放。「妳不覺得妳應該對這一次的疏失做出合理的解釋嗎?」
「我為什麼要解釋!」練舒芳的忍耐已到最後的限度。「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的用心與努力,無權指責我的過失!與其在這裡互相推卸,不如想辦法去把生意拉回來!」惱火了!她以鄙夷的語氣吼了回去。
她憤恨難消,冷靜地反覆調整自己滿腔的怒氣。
去它的!這真是個無聊的會議。
「妳……」對方被堵得啞口無言。
耿瑞揚對她投以一抹讚賞的目光!
的確!推卸責任本來就很浪費時間。
雖然她常常都是特立獨行,引發一些驚險的人際關係,可是她的實際作風也是別人所缺乏的。
「真丟臉,使出混身解數用美色去勾引寶誠的老闆了,想不到還是讓到手的合約飛走了。」不堪的言語出現在會議上,有人開始惡意攻擊。
「喂!你在說什麼?太過分了!」練舒芳的幾個下屬出聲制止。
雖然她是個嚴厲的主管,可是卻從來也沒有虧待過他們,眼看她遭受這樣的批評,忍不住要挺身護衛。
更不堪的言語並沒有因此平息。雙方人馬你一言、我一句地相互叫囂,幾乎要爆發肢體衝突。
練舒芳差點氣得渾身發抖!她幾乎用盡全身的力量極力克制住!
她不否認從來沒有使過那麼點小手段,但是閒言閒語聽在耳裡,格外讓人不舒服。
又不是跟客戶有什麼曖昧!她向來光明磊落,犯不著讓人這樣爭議她的行事作風。
「誰曉得她的業績是不是都靠下三濫的手段騙來的!」
爭執更加尖銳了。
耿瑞揚頭痛煩躁地旁觀這陣混亂。會議已經亂成一片、失了原意。
偷偷瞄了練舒芳一眼……
想不到她也有失去冷靜的時候,她似乎微微地顫抖,低垂的眼簾暗藏著怒潮,以一種不易察覺的方式,掩飾她的激動。
突然,現場安靜下來──
練舒芳無視於會議進行中,忍無可忍地霍然起身離開座椅,大步向門口邁去。
人人以吃驚的眼光互相傳遞訊息。
隨著邁動的步伐,她不斷地調整呼吸,強忍著心口翻覆的洶湧情緒和直嗆的鼻酸……
不行!開什麼玩笑!我練舒芳絕對不在人前落淚!
他們這群愚蠢的敗類懂什麼?!憑什麼用那種毫無建設性的言語攻擊、齷齪控訴。
「會議結束!擇期再做檢討。」
她聽到身後耿瑞揚發出的命令。
感謝他!終止這場討厭的會議。
※※※※
偷偷躲在安全門的樓梯間,狠狠地猛掉完眼淚後,她吸吸鼻子,整頓好她的心情,準備再度換上她練舒芳專屬的強勢形象。
雙手抱胸憑靠在安全門外的耿瑞揚,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練舒芳甫出樓梯間,在打開安全門的剎那,猛個吃驚。「你怎麼在這裡?!」
慌張地別過頭去掩飾剛哭過的腥紅眼眶,她不客氣地問他。
「沒辦法,正好經過這裡,有人哭泣的聲音太大,害我不得不停下腳步!」他盡可能回以輕鬆一點的口吻。
「沒人叫你要因此停下腳步,你可以當作沒聽到。」
盯著她臉上的倔強,他緩緩開口。「心情整理好了?」剛才隔著門聽到她激烈難抑的啜泣聲,有一刻,他很想衝動地推開門去安慰她。
「你以為我那麼容易被打倒?」
不服輸的她,挺直了腰桿直視他眼中的關懷,挑高了秀眉、滿是自信。
「這麼說,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囉?」他忍不住笑了!
這個倔強的女人,紅腫的眼睛已經洩漏她的不堪打擊,還要故作堅強。
「你不需要擔心我!」咬著下唇,她低聲回答。
他這麼關心,代表什麼?
她心裡有陣莫名的心慌!多餘的關懷會讓她的心緒起伏。
「錯過了這個CASE,下次再努力就好!不必太在意。」他把話題轉向公事。
「我從來就不怕重新來過,一次的挫折打不倒我的。」她語氣淡然,一副不在乎的冷漠態度;但心裡由衷地感謝他,這樣賦予寄望的肯定和信任。
耿瑞揚沉默片刻,不想戳破她的罩門。她明明很在意這次錯失的機會!
「那就好!」他只好這麼說。
這個死要面子的傻女人!他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她微燙的臉蛋。
她胸口微窒了下,呆愣了會兒,慢慢回過神來。
他在幹什麼?竟然公然摸她的臉頰。這不像一個老闆對員工該有的寵溺舉動。
她皺眉,紅著眼注視著耿瑞揚,捕捉到他眸中一閃即逝的情感波動。
一股異樣的感覺從心頭掠過……她辨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耿瑞揚欲言又止的神色,讓練舒芳逃避地轉過頭去。
「別再哭了,把妳這一臉脆弱擦一擦。」他低柔的嗓音飄進練舒芳耳裡。
她克制住的倔強差點瓦解,眼眶又蒙上熱霧。「你……你別理我。」她懊惱,覺得他再繼續擺出這種柔情的陣仗,她會衝動地撲進他懷裡大哭,宣洩那滿腔的壓抑情緒。
「妳怕人關心?」他終究戳穿了她那故作堅強的假象。
「你──」她克制著在眼眶滾動、就要落下的淚珠。
「別以為我看不透妳,別在我面前假裝妳的堅強!」
「……」舒芳這會兒必須咬緊了下唇,才能把那衝動得快要洩漏的脆弱往肚裡吞,她不要他用這種關心的姿態來安慰她!
「妳……真的很倔強!」耿瑞揚注視著她硬咬著不放而泛白的唇瓣,他伸出手想撫去她那股倔強,才接近她的唇瓣,她便害怕地閃了開。
她聽到他的嘆息,隨即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
經過上次針鋒相對的檢討會議,練舒芳帶著她部門的部屬,一路追高殺低,創造再一次的最高業績,遙遙領先群雄。
「叩叩!」
舒芳輕敲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扉。
她心知耿瑞揚召喚的用意何在,想必又要好好讚賞她一番。
「進來!」門後是他低沉的嗓音。
「什麼事?」她輕鬆自在地站定、滿不在乎地口吻問他。
耿瑞揚向她走近,在她腦袋輕敲一記!「聰明的女人!妳想會有什麼事?例行公事──嘉獎妳這個月的豐功偉業。」
「不需要!」她仍是一貫的灑脫語氣。「我接受過太多的嘉獎,不需要多你這一個!」
耿瑞揚苦笑。「自負的女人!」
舒芳回以一抹不在乎的微笑。「你對我的鼓勵是多餘的!我這種自負的女人,要的是實質的報酬,我想我的優越感和掌聲已經太多了!」
「唉……妳真是個奇葩!」他忍不住搖頭。
「這句話——」她掀掀眼簾、睇他一眼。「我也聽多了!」得意地笑了個自信開懷,她毫不客惜展現她最美麗的笑顏。
凝注她的秀麗面龐良久,他問:「妳這麼努力,想要的,是什麼?」
眨了眨眼,她輕瞥過那近距離的俊逸臉龐,指向他的辦公座椅。「想要的──是你那個位置!」
她大言不慚地口出誑語,慧黠狡獪的瞳眸裡,是半真半假的玩笑意味。
耿瑞揚豪爽大笑出聲。「可惜……」
「可惜?什麼?」她不解。
「可惜妳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憑實力正大光明地坐上那個位置。」
「你不相信我的實力,為什麼?」這男人這麼狂妄?對她的野心與能力存疑?
「因為,我只想把妳娶回家!讓妳當個現成的董事長夫人,所以……妳不需要浪費太多實力。」他雙眼定定地注視她,沒錯過她眼中的錯愕。
「你——」她有點驚恐,臉蛋瞬間就燒燙了起來。
他笑而不語,往她的臉龐再靠近一吋。
「你真自負狂妄!」她顫抖著嗓音,說話的呼息就輕拂在他頰上。
再向前一吋,他以更貼近的距離威脅地靠近。
「你……做什麼?」她發現,最近她總是在他的接近下失了神,心跳也總因他迫人的氣息而加速!
「我……」耿瑞揚輕嚥了下哽在喉間的唾液。
他也不想如此衝動地接近她,她是這麼姿態高傲,他有更甚之的男性尊嚴,他•……怕被拒絕!
只是——心動!
每跟她多一次的交集,他就很難平定那份心緒搖擺的悸動。
每次接近她,想要親近她的念頭就一直在腦中盤旋。
想接近她,很想……很想!
「你……你離我、遠一點!」舒芳腦中發出危險的警訊,語氣再也無法鎮定。
她掀動羽睫,綿密的兩扇睫毛輕顫,洩漏了她的不安和心慌。
一記有力而柔軟的唇,就這麼貼上了她的朱唇……
回過神來,她抿緊了唇扉,忙亂地提起雙拳,頂住他的胸膛抵抗。
耿瑞揚將她攔腰一抱,這個已付諸身體力行的行動,早就無法克制,點燃的焰火,豈能讓她抗拒熄滅?!
「唔……」練舒芳咬緊了唇,發出微弱的抗議。
她反抗的扭動,只換來他更渴望的悸動,霸氣地以舌撬開她堅持的貝齒,一個蠻橫地便佔據她口中的甘甜。
「不准抗拒我!」他在她口中吐出沙嘎含糊的句子。
她不斷搖著頭表示怒意,瞪大了眼,看他這般野蠻的行徑。
只見他微合的眼眸裡,是無比眷戀的陶醉凝視,還有霸氣的征服訊息。
他將她身體微微一提,輕易地就讓她柔軟的胸脯,緊緊貼近他的結實胸膛,像要嵌進彼此的身體那般貪婪。
練舒芳無法不棄械投降,他那無比強烈的侵略性,迷眩了她……
她任他靈活的舌尖侵犯著她的唇齒,任他繾綣著她柔嫩的小舌。
伴隨著迷醉暈眩,她在他更加濃烈的熱吻裡迷失。
她驚顫於這陌生的感覺,身體像要著火似的難以控制!她第一次了解,原來,如此陽剛的男人,一個吻便能帶來這魔力般的感覺,她從不曾體會、從不曾有過這種迷失的感覺。
他鐵臂一收,便讓她的纖腰輕擺貼近,她的腹部緊貼著他男性敏感的部位……
濡濕的唇瓣交纏,練舒芳迷亂地癱軟在他的懷中,一個堅碩的象徵就抵著她的身體,像個誘惑。
一個衣冠楚楚的紳士,西服下包覆著炙烈的情慾……那是兩極形象,極挑逗!
她心跳錯亂似地加速,體內有股難耐的痛楚直攀上她的意識——
這感覺雖陌生,但她了解自己的身體,那叫生理的慾望。
她……竟有偷嚐禁果的衝動!
往常,她總能果斷的拒絕任何一個男人親密的舉止,但今天她卻如此慌亂而衝動?!看來,並非她的定力卓越過人,而是——從沒有一個男人能挑起她的感覺!
而他──輕而易舉教她臣服,宛若解開她身體的神秘密碼那般!
她無助地攀住他的頸項、無措地回應他的吻,感覺他挑情的手掌,隔著她絲質襯衫,上下滑觸她的背脊。
情慾火速而失控,他身體陣陣難捱的緊繃感,讓他完全沒有把握……是否會在這裡就要了她。
她忘情了,讓唇齒、鼻尖,細細地汲取他的氣息,完全預料不到這個男人竟會帶給她這等放縱的反應。
耿瑞揚無暇判斷她那生澀的肢體反應,那灼熱的紅唇激情似地貼上他耳鬢,滑熨在他頸邊的肌膚,讓他著迷極了!
「嗯——」
他要失控了──發出饑渴的不耐聲音,他蠻亂地把她的襯衫抽出腰際,熱掌覆上她細緻的背脊。
耿瑞揚的手緊緊覆按她圓翹的臀部,然後沿著她的曲線,來到裙擺,一口氣撩起……
「叩叩——」
門外的敲門聲不識相地響起……
兩人如遭電殛似的,倏然從情慾中清醒──
「董事長,有您的訪客!」秘書從門扇外傳來的甜美聲音,此刻聽來卻是該死的刺耳。
兩人纏綿的身體連忙彈離對方。
耿瑞揚低咒一聲。
練舒芳緋紅的雙頰羞愧無比地發燙,趕緊將凌亂的衣物恢復整齊。
「請他稍等!」耿瑞揚出聲對外吩咐。
他以手指梳整自己亂了的髮型,靜默無語地在一旁凝視著她,她呼吸略為紊亂的輕喘著,忙亂地審視自己的儀容。
忍不住伸出手理了理她微亂得性感的髮絲。
「OH──SHIT!我做了什麼好事!」耿瑞揚的輕觸,讓她翻覆的理智迅速回籠、懊悔地咒罵。
「咦?!淑女是不該說粗話的喲!」
他輕笑逗她。沒想到她這情場女將,竟會有這窘迫懊惱的模樣!
「誰說女人不能說粗話!」練舒芳急急回嘴,旋即轉身以快速的腳步離開他的辦公室。
「這個小辣椒!」他失笑。
沒幾分鐘的光景,她又恢復她高高在上、勇者無懼的假面姿態。
他得意地神秘一笑!
沒關係,我會征服妳!我等妳明白自己的心意。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21-1-29 00:04:59
第三章
耿瑞揚的座車就停在練舒芳家門口。
準確無誤的抓著了她的上班時間,並在她一步出家門口時,便上前擋住了她的腳步。
「又是你!董事長,什麼貴事呀?」
練舒芳雙手交叉盤胸,不友善的目光對著神采奕奕的他。
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他總是能捉準她的上班時間出現,然後和她耗上好一陣子,才肯善罷甘休。
而且,他的態度也從含蓄保留,慢慢地張狂到肆無忌憚。
「沒錯!又是我!」瀟灑一笑,他故意忽視她語氣中的不悅。
「你到底……」他到底要做什麼?她簡直要抓狂了,他怎能這麼厚臉皮。
誰會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是堂堂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長?
他有雙重人格!一定有!否則怎能在他平常那副嚴峻正經的面孔後,還如此厚顏糾纏?更過分的是,他的態度是這麼的霸道專制,對於她的憤怒視而不見。
「怎麼?怕我?」他放肆地輕輕托起她的下巴,瀟灑的俊臉滿是自負,無視於那已盛滿怒氣的嬌顏。
她不懷好意地盯著他那張過於俊俏的臉龐,然後快速地玉手一揮,就要給他一巴掌。
手卻在空中就給攫住了──
他一個使力,便將那抓住的手順勢拉攏,玉手的主人便重心不穩地倒入他的懷裡。
「你……」舒芳氣得臉都漲紅了。
他卻笑了,笑得很得意!「在我面前不准有這種粗暴的動作!否則,我會讓妳知道妳所要付出的代價!」
他又要發作了!她看見他眼中的嚴肅逐漸褪去,又要變身為月圓的色狼了!上次辦公室的那個意外,已經讓她後悔了好久,她不可以再讓自己那麼放縱!
「放開我!」拼命要掙脫他的箍制,卻讓他更施力的環抱著她。
他狡詐地欲與她交換條件。「除非妳答應我的要求。」
「門兒都沒有!」她惡狠狠地瞪視著他。
實在搞不懂,天下的女人這麼多,他為什麼非要找上她?
他對她為何這麼有興趣?老是死纏活賴的要她臣服,她絕不談辦公室戀情,所以不可能答應他的追求!
不是他的條件不好,只是——她練舒芳不得不時時自我提醒,自己的一顆心,絕對不能讓這男人給擄掠了去!但事實上,她很明白自己腦袋裡每每傳來的陷落警訊,次次教自己心慌意亂!
「我真的讓妳那麼不齒?」稍稍放鬆了雙手的力道,他放軟了音調、認真了起來。
「為什麼非要我?您耿董事長的條件這麼好,現在又離婚恢復單身,算是行情看俏的黃金單身漢,這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而我只是您一名小小的員工,我沒有一顆超強力的心臟,無福消受您的恩澤,您的愛情遊戲對我來說……」她神秘一笑,迂迴的言語出現大逆轉。「不屑一顧!」
舒芳的尖牙利嘴是出名的!她必須這樣掩飾自己,她不可能跟他說:我怕你、我怕你帶來愛情裡面的痛苦與傷害。
他眼裡閃過一抹惱怒。「我是認真的!」
對於他的「認真」,舒芳抱持著一貫的緘默。
良久,意識到自己仍在他箍制的懷抱中,她不安地環顧四下,一些旁人曖昧打趣的眼光讓她彆扭地要掙開他的箍制。
明白了再掙扎也是徒然無用。「放開我好嗎?」她語氣輕柔了許多。
「我不會放開妳!我喜歡這樣。」他恢復了原本的霸道。
那似乎頗為自負又享受的神情,惱得舒芳想一拳揮過去。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開?」她惱怒。
「晚上陪我吃飯。」
她怨恨地白眼以對。
「怎麼樣?就這麼簡單的小小要求而已,可以答應我嗎?」他眨著挑釁的眼,「妳不答應也行,我們就繼續在這裡親熱下去!」
「你……」她慌張了起來。
他明知故犯地,一個用力、將她的身軀擁抱得更為貼近,讓兩人的身體沒有一點空隙。
這般敏感曖昧的接觸讓她更加慌亂了起來。
她雖然叛世離俗,但可不習慣在如此大庭廣眾前與人親熱。「放開我、你放開我!」舉起尚能運用自如的雙手,她失態地捶打著他。
不料拳頭亂舞的當下,他趁隙在她頰上偷了個吻。
呆愣片刻,她又怒又羞,對著他瀟灑絕倫的臉臭罵。「你下流!」舉起一隻手胡亂地在臉上抹擦著,她瞪視著他愈加放大的自豪笑容不停咒罵。
「停止妳的敵意!」他挑起眉、搖搖頭。「再罵我,小心……下一個目標,就是妳那潑辣的櫻桃小嘴!」
舒芳忽覺頭皮發麻,驚駭地連忙閉嘴,只敢以幽怨仇視的眼光抵抗。
對於她的合作,他心軟地鬆了手。
「走!我們都用了太多力氣,失了太多體力了,吃早餐去!」
突兀的妥協,讓她如墜迷霧之中,只能呆若木雞地任他擺佈,任他攬著她上了車。
她第一次發現,他並不是真的讓自己那麼排斥的;也許,一直都不是,她可能對他是有好感的!
甩掉該死的感性,她讓理性回到腦袋──我是練舒芳!不沉淪、不感性、不會受傷的練舒芳。
她重重地提醒自己:練舒芳是不可能任由愛情擺佈的,絕不!任何人也別想打動我。
※※※※
練舒芳萬萬沒有想到,耿瑞揚是個這麼乘勝追擊、自信堅持的男人!
他非要這樣如影隨形跟著她嗎?
才踏進地下停車場,就見他的座車早就候在一旁。
她繞過他的車子,往自己的停車位走去。
「叭叭——」
他示意她上車。
練舒芳回過身走近,冷漠的表情清楚寫著不屈服。「有什麼貴事?董事長!我現在已經下班了。」
「忘了嗎?我要請妳吃飯!」他穩坐車內,挑著眉詢問,語氣亦是自信滿滿的堅決。
「早餐也讓你請了,中餐也是吃公司,晚餐還讓你請?你當我三餐都靠你包養嗎?」
「如果妳願意的話!當然我很樂意。如何?賞光嗎?」
「如果不賞光呢?」她作對。
「要我下車親自幫妳開門嗎?還是要我在這裡吻妳,妳才甘願上車?」耿瑞揚一副戲謔的笑容,並且已經開啟車門準備下車,勢在必行的行動派!
「可惡──」練舒芳早他一步打開車門,自動地坐進車內。
因為她已經看見陸續下班的同事,她才不要被指指點點。
「這樣才乖!」耿瑞揚滿意地稱讚。
※※※※
離開餐廳後,兩人步行在人行道上。
耿瑞揚將手摟上她的腰際,她沒有抗拒。
方才在飯桌上多喝了點紅酒,此刻,練舒芳腦袋感到陣陣微醺,辦公室裡的那一幕……那教她靈魂出軌、背叛自己意志的一場親密接觸,不時突然跳脫出來佔據她的腦袋。
她並不否認,他是具有強烈吸引力的男人,他不是一個虛有其表的男人,他的涵養也讓她為之折服!而這種男人,她覺得格外威脅,教她開始對自己沒把握了。
練舒芳無法否認自己的心意在動搖瓦解。
那是很奇妙的感覺,尤其……夜色正美。
「麻煩你送我回家!」行至車旁,她反身貼著他賓士車的車門,輕聲開口。
「原來妳會說『麻煩』這個字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禮貌了?」他嘲諷看著她。
練舒芳聞言笑睇了他一眼。「要不然,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無理霸道的嗎?」
他沒有回答,不期然地一下便掠奪了她的唇。
舒芳心臟狂跳,但亦不抗拒,那首次交手的親密,連日來,不斷糾纏著她的思緒,她無法拋掉那讓她臉紅心跳的奇異感覺。
耿瑞揚往前一跨步,推她往車門憑靠,雙手用力一擁,更加熱烈地汲取她甘甜的蜜吻。
攀上他健碩臂膀,她自然地回應,讓他的舌纏繞上她的。
她的身體再度背叛她!
她在他的吻裡不住地喘息,酒精效應讓她的身體更加熱情、忠實地反應出內在的渴望。
他的慾望在膨脹,情慾的因子,無形漫佈著蠢蠢欲動。
難捨難分的唇舌交纏後,他放開她,在她的耳鬢留戀地廝磨,沙啞低問。
「寶貝,妳……一定要回家嗎?」
舒芳笑而不語,只是打著他下班後就鬆開領帶的前襟,他微敞的胸口,可以清楚地看到賁起的胸肌,那是無比的誘惑。她知道,她抗拒不了他、她動心了……
她心想:不一定要回家!
微笑已是一個默許!她的心防完全瓦解!
他打開車門送她入內。
關門前探頭在她額上一啄,深深凝望她後,繞到另一側進入駕駛座。
※※※※
車子疾速卻平穩地滑行在公路上,一旁的路燈飛逝而過,閃爍的夜台北,車燈和街燈交錯著空虛似的落寞。
一路上,兩人都靜默不語,沒有交談。
唯有停車的空檔,他會轉過頭來若有所思地凝視她,然後執起她的手,溫柔地親啄。
舒芳覺得緊張,胸口搏動的心跳,快得讓她無法呼吸,她明白,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但她不明白自己為何不遲疑、為何在他的攻勢下放縱自己的一顆心?她只知道,她違逆不了自己已經為他敞開的心扉。
他俐落快速地將車子駛進停車場,停定後下車為她打開車門。
下車後,他的大掌一直緊緊包覆著她的纖纖玉手,牽她前行。
進入電梯後,他按下樓層的按鍵,隨即擁抱住她狂吻起來。
他一路擁她吻出電梯,吻進他的屋內……吻得毫無空隙。
耿瑞揚粗魯地以腳代替手,砰一聲──踢上門扉。舒芳肩上的皮包也順勢墜落於地。
他讓她背貼牆壁,交纏的舌不曾停歇,馬上動手卸除她身上的累贅。
她驚顫!身體裡那股陌生的衝動,讓她失控地回應他,熱情取代了她的生澀。
舒芳輕啃著他的肩頭,雙手同樣以期待無比的速度,忙亂而生澀地解開他襯衫上每個礙事的鈕釦。
她急喘、他輕嘆……
等不及的、難以按捺的烈焰,熊熊地燒竄像無邊野火。
他溫暖雙手的觸撫,喚醒她身體的感覺。
他嗅著她耳邊淡淡的女人香,勾引著她的小耳垂,舔舐著她纖細的頸子,輕咬她單薄的肩膀……
舒芳忙碌的小手終於扯落他的襯衫,笨拙地游移在他胸前、手指輕畫過他的背脊,讓他更加亢奮地挺身向她貼近……
她雙手流連在他堅實的腰間,出乎意料大膽地扯動他那束縛的褲頭,開始拉開那討人厭的皮帶,讓他的長褲隨著解開的皮帶重量輕易落地……
地面上是凌亂的衣物,她性感的蕾絲內衣被拋擲在地,只剩一件小小的底褲,遮蔽身上的重點……她羞得遮蔽住自己裸露的身子,媚眼輕抬,那首次在男人面前裸露的嬌澀,耿瑞揚絲毫未察覺,他並不知道,這是她的初夜。
耿瑞揚捧住她豐挺美好的雙峰,佔有地揉捏、渴望地以口含住已興奮挺立的蓓蕾。
「嗯……」舒芳仰起頭,享受那如電流通過般的舒服快慰,這陌生的刺激教她銷魂。
他的舌,靈活輕巧,時而快速、時而溫柔地逗弄吸吮,引起她震顫連連的激越感。
那濡濕的舌尖不斷輕畫她胸前豐滿而敏感的肌膚,她扶上他的腦勺、十指穿過他濃密的捲曲黑髮,拉他緊緊貼近她的胸前,渴望地讓他的唇、讓他的舌,滿足她更大的渴慰。
「寶貝……」耿瑞揚迷醉地喚她,濃濁的聲音後,是更加激烈的取悅──
他蹲下身子,一路從她胸前吻到平坦的腹部……
有陣酥麻的感覺好陌生而奇異,舒芳震顫、驚疑地吟喊出聲……她的身體,完全背叛她了!
他的舌抵著她絲質的底褲,挑逗著她的極限……
「呃……」
舒芳斷續低吟,背後貼著的,是冰冷的牆,但滾燙的身體,發出無盡的渴迫。
扶在他後腦的手,拉近他的臉龐,說明了她骨子裡難耐的軟綿無力。
無比的激勵促使他將大手覆上那片神秘地帶,一把便扯去令她感到束縛的小褲子。
他找到那最為敏感的核心,手指壓按住旋轉地逗弄起來——
「噢──」舒芳嘆出聲,閉眼承受那強烈襲來的衝擊,那陣舒暢,伴隨著微微暈眩的迷亂感。
那女性的柔軟地帶,更加地濡濕了,他將唇貼上那滿是愛液的柔軟、吸舔著那讓人意亂情迷、更加興奮的甜美。
她覺得雙腿快要失去力量癱軟下去,隨著他舌尖霸道地一再舔舐、一再進佔,她急遽的心跳早亂得不規則,那舌尖熱流似地滑弄、充滿了力量地不斷給她的感官極致的歡愉。
忽然,他的手指離開撥弄著的核心,濕滑地穿進她的緊窒甬道──
「啊……」有絲疼痛傳來,她不住喘息著,慢慢適應那教她害怕卻充實得滿足快樂的異樣刺激,緊澀又繃緊的感覺揪著她不放。
她緊緊包覆住他霸氣而順暢律動著的手指,想夾緊雙腿、更深切地感覺那至高無上的絕頂美好。
「噢!寶貝,妳好緊!」
他沉醉地讚嘆,再度將他那溫暖的靈舌貼撫在她敏感的核心上,隨侵略的手指激情地取悅她,哪裡知道她這異常緊窒的甬道竟是未經人事。
「呀——」如此強烈的刺激教她想瘋狂地激喊。
她陣陣顫抖地迎接那舌尖的取悅、隨著那侵入的手指不斷進出,讓自己的情慾放縱到最高峰……
他的動作頻率隨她蜜穴不斷泌出的愛液,激烈而肆虐地一再深入。
「不要──」舒芳因身下那股加深的侵略痛得抗拒起來。
排山倒海的快感令她渴迫,可是隨著愈形擴大的快感無止無盡地襲來同時,她處子的身軀仍不禁發出恐懼的警訊。
他在忘情中猶疑,遲緩了動作。
「妳——」他的指尖似乎觸碰到障礙?!
「沒……沒事。」
舒芳心虛地說。臉頰猶染著因激情而緋紅的嬌媚,眼波迷濛而醉人。
耿瑞揚在剎那了然,他沒錯過她眼中那抹閃爍的掩飾。
他雙瞳狡黠睨著她瞧,臉上是逐漸擴大的笑容。
這故做成熟的傻女人!差點被她矇騙過去了。他以為,她這周旋在愛情遊戲中的情場老手必然經驗老練,沒想到,她猶是珍惜自己身體的清白處子。
她教他倍感心疼,教他倍覺珍愛,教他非要她不可!
耿瑞揚停止所有的動作,霍然而起,擁她入懷,懷抱著她移動到沙發邊,難以克制地推她跌入沙發。
「吻我——」
他偉岸的身軀站立在她的坐姿前,男性象徵以霸道的姿態,亢奮地立在她面前。
她猶強烈悸動的胸口讓她呼息輕喘難抑,下半身的滿足感在他離開後,強烈地感到空虛失落。
舒芳大膽地將目光停駐在他的硬挺碩大,這東西會讓她更加滿足,對否?
怎麼吻他呢?舒芳吐出小舌尖,舔了下乾燥的唇邊……
天哪!她這挑逗的動作簡直要了他的命。
雙手捧起她的臉,不讓她有猶豫的片刻,便將自己的偉大送至她唇邊。
舒芳的身體、神智全部停留在情慾邊緣,流連不返的迷離神情,在他眼中分外蠱魅、風情萬種。
她星眸半合,提起勇氣凝往他翻覆著深沉慾望的眸底,抬手覆上之後輕輕地愛撫、放在軟嫩的唇邊挑逗、輕觸。
「噢──舒芳……妳這小妖精……」
他用力地嚥下卡在喉嚨間的唾液,身體亢奮地微顫。
情不自禁地弓起身體、迎近她呼著熱氣的嘴邊,他抱住她的後腦勺,強制地引導她付出更多。
她這才輕啟紅唇,含他入口……
刺骨的折磨得以所償,卻迸發更大慰藉的索求,他身子因投入享受著而顫抖。
他極度渴望她!她成熟的偽裝下是純潔的嬌軀,自然不矯造的媚骨卻是生澀難掩的肢體反應……
無瑕與蠱媚不斷重疊,這等形象散發著致命的誘惑,絕對奪掠他的理智。
他忘情而迷醉,輕輕推進,直到持續加溫的慾望再也無法滿足……
「寶貝、噢……寶貝……」他將她傾斜壓制,架高她修長的雙腿──
舒芳抿了抿濕潤的嘴唇,喘著呼息,絲毫沒有心理準備。
他的眼眸熠熠閃爍著迫切的渴求,忽略了憐惜,只想將那折磨人的迫切送入緊緊的包含之中,他急切地進駐──
「呃!啊──」撕裂的痛楚直逼她淪陷的陣地,痛苦直衝腦門,舒芳驚叫,眼淚迸出眼眶,她強烈感覺心臟正顫抖著。
「對不起!」耿瑞揚倏地理智回籠,呆頓了動作,他怎會忘了該輕柔點才是!
舒芳掐進他臂膀肌肉裡的指甲透露出她承受著無限的痛楚。
「好痛……」她嗚咽出聲。
「不哭、不哭。」他心慌地俯下頭吻去她的淚滴。
「我……不要、不要了。」顧不得掩飾了,舒芳抽噎哽泣著。
「喔!不,寶貝,已經由不得妳了。」他心疼卻貪戀地微微擺腰,讓火熱的粗挺擠入深處。
「呃──噢……」那股竄入的堅實,不再讓她痛苦,充滿的快感讓她意外嬌呼一聲。
幾乎是同時,耿瑞揚也是感到無與倫比的滿足而沙啞低呼。
舒芳多麼媚惑、真實女性化的反應,讓他暢快、滿意地貪婪律動起來。
淚痕漸乾,她忘卻了方才的不適,震顫地迎接他充塞於她女性柔軟、緊窒的密道。
那陣陣襲來的堅硬充實,讓她顧不及正常的呼吸頻率,頻頻嬌喘。
「舒服嗎?寶貝……不疼了,嗯?」
他在愈加深入、加重的抽送之際,沙嘎地喚她。
「嗯……」舒芳意亂情迷地回答他,回答後是更加難抑的呻吟。「噢──」
他猛地推進,直擊甬道最深處,那火熱強硬的進出引來她更強烈的悸動痙攣。那美妙的極致感受是她不曾體會過的。
隨著他越加急進的推進、深入,她口中逸出更加放肆不羈的喘息、伴隨著激情的呢喃與呼喊。
他額上淌下歡愉的汗水,身體有力地擺動,將火熱的硬挺完全填滿她緊窄的花穴,抽送著陽剛的力量。
在她激迷的搖擺腰枝附和著他的同時,他一個擁抱、托起她的臀,抱著她站起身。
舒芳嬌羞地又驚又喜,緊緊環著他壯碩的肩膀,雙腿夾住他腰際,迷著迷醉的眼、隨他走動的上下震動頻率,她享受到那越加深入的暢然。
在他將她放置在臥房柔軟的床上同時,深嵌在她體內的硬挺,也從來沒有離開過,壓上她嬌軀的同時,反而更加堅碩、深入地充滿她的體內……
他緊緊地擁著她,加速頂進、衝刺的力量──
她狂亂地回應,將需索的猛烈渴迫迎向他!
那強壯的力量,教她心神蕩漾,那壯碩的抽動,一次次勾引著她的渴望……
「噢!妳好美、好美!」他俯下身懷抱住她,她教他神魂顛倒極了!
「我……我覺得好脹……」她神智迷渙地喘語,那股強烈的力量讓她虛脫般地承接。
快樂一再一再擴大,直達腦門、包圍感官,撫慰著心靈深處。
「那麼,舒服嗎?妳覺得快樂嗎?嗯?」他湊近她的耳畔,口中含入她白嫩的小耳垂沙啞逼問,一隻手加強攻勢地探入兩人驅體相貼的隙縫中,找到她穴口上的蜜核。
「我……」她無法言語,他那指尖仿似帶有魔幻的電流般,旋弄著陣陣酥麻的刺激,教她暈了頭。
「回答我!」命令的語句,伴著撥弄的手指,他無比的堅碩在深處直擊,廝磨著她的柔軟濕潤。
「舒……服……很快樂……」
強大的力量無比甜蜜地要脅著她,她口中逸出情不自禁的喜悅,隨著陣陣痙攣更緊窒地將他包覆納入。
她無力地攀著他的肩,深埋在他頸間,忘情地呻吟喘息,留下一枚枚無助、激情的印記。
抓著他有力的臂膀,隨他疾速的律動,兩人同時一起激越地攀升到歡愉的最頂點——一起混亂地喘息、一起滿足暢快地呼喊出聲……
※※※※
曙光,引渡昨夜放縱的人回到清醒的世界。
凌亂的床畔被褥,酣睡相擁的男女,一室旖旋春色,一夜的歡愉曾那麼深刻地發生過。
「經過了昨夜,妳不能否認已經愛上我!」耿瑞揚珍惜寵愛地親吻她頭頂上的髮絲。
她背對著讓他擁著,但他知道她醒了,剛剛偷看到她掀呀掀的長長羽睫。「你怎能這麼篤定?」
她微笑,習慣性地掩飾真心,轉過身、雙手勾住他的脖子。
夜,教人越夜越感性,所以一發不可收拾。可是晨曦卻教人清醒,此刻,她懊悔著昨夜的放縱。她害怕,這將是一個愛情苦痛的開啟……
「妳昨晚那麼瘋狂,那麼的想要我,妳現在就在我的床上,證據確鑿,妳賴不掉!」他自豪地笑著擁住她。
「真的嗎?我上了你的床就代表我愛你嗎?不……不是的!」
他的話語教她失了神,喃喃自語問著。不!不!她不要愛上他,母親的殷殷教誨猶盤旋在耳邊,母親那偏執的教育,根深蒂固深植在她腦海、烙在她心裡。
母親說:別愛上男人,否則必定會傷了自己。她不要,她心慌、害怕!
「妳不愛我?」耿瑞揚深沉而銳利的目光鎖住她。她對他毫無愛戀嗎?那是不可能的!自信如他,絕不會讓她逃過這張情網。
「不!我不愛你!」她又恢復一貫的高姿態,出口毫不留情。此刻,她心慌無助得直想逃,她不要讓自己沉溺在他的懷抱裡,她不能愛他、不能……
聽到舒芳尖銳的話語,耿瑞揚難以釋懷、頓時氣惱了起來!
「妳嘴巴帶刀嗎?這麼毒辣?」
「我……我要走了!」她慌慌張張地下床,忙亂套上自己的衣物。
耿瑞揚只是瞇著眼,倚在枕頭上凝視她的慌張失措,他暗暗調整胸口起伏的怒氣……
她到底在想什麼?他沒有留她,看著她收拾昨夜的甜蜜,毫不眷戀似的離開床畔。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21-1-29 00:05:16
第四章
「妳又換第幾號男朋友啦?」白慕關心地損起好友。
偷閒的下午,練舒芳又與好友齊聚餐廳內,享受下午茶的時光。
「我沒換男伴,妳就沒有八卦可以聽,耳朵會癢是不是?」舒芳打起精神來,笑瞥她一眼。
「太久沒有妳的花邊新聞,天地都會風雲變色,妳不知道嗎?」白慕煞有其事地說。
「神經病!」舒芳啐了句。「不過算一算,我身邊好一陣子沒人陪伴啊!」
「哇?!真的假的?妳哪根筋不對啦?」
「騙妳幹嘛?自從我們公司那個耿董事長之後,我就好像一下子成了愛情絕緣體一樣,什麼男人都跑光了,真掃興!怎麼搞得?害我好悶!」
舒芳早就已經跟她的好友報告過耿瑞揚這個人了。
提起他,她強打的精神又沉了下去,笑容也慢慢隱匿。
「我看是妳動了凡心囉!試著穩定交往看看嘛!」茉莉也開口湊一腳。
「不可能的!犯了我不在公司玩男女關係的戒條,我就已經很後悔了,怎麼可能還給他機會!」舒芳一口推翻,急於否認的慌張模樣,讓兩個好友都稍感意外地交換一個眼神。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又跌到了谷底。
「好端端的,提他那個人做什麼啦!」舒芳埋怨著。她的思緒完全釐不清,不斷在矛盾,當下又提及他,教她焦躁地想逃避這個話題。
「舒芳,妳還活在妳母親過去的陰影裡嗎?」善解人意的茉莉開口。
她們這票朋友,除了互相了解對方,也總感覺得到對方的煩惱。
舒芳沉默。
「這男人應該不錯吧!妳怕自己愛上他,可是又已經愛上他了,對嗎?」茉莉繼續道出舒芳的心情。
「不!不可能!我不愛他!」舒芳連忙推翻。
「妳不要那麼鐵齒!茉莉說得有道理,我覺得他應該不錯喔!」白慕說。
舒芳一貫逃避話題地掩飾自己的心情,她故作輕鬆、打起精神來,眼珠子轉了一圈,調皮開口道:「嗯!他是不錯……床上技術很不錯!」
言論大膽,因為她在好友面前絲毫不曾掩飾自己的行徑,不過此刻她雙頰仍不受控制地緋紅一片。
她的兩個好友吃驚地互望一眼。
「舒芳!妳、妳失身了!」白慕驚叫。
「噓──小聲一點啦!妳好三八耶!」舒芳氣惱地責備她。
白慕連忙雙掌捂口,大眼四下溜了圈,所幸餐廳裡人不多。
茉莉則是驚訝地呆張著嘴,久久回不過神。
「哇!怎麼樣不錯?說來聽聽!快把妳的經驗講出來分享一下,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啊?」白慕的本性流露出來,感興趣地窮嚷嚷。
「白慕!妳不要那麼無聊啦!」茉莉清醒後害羞地嬌斥。
「真的要聽嗎?」
那令舒芳感到沉悶的話題成功轉移了,她捉弄地賣關子逗著白慕,不理會保守的茉莉已滿臉通紅。
「要、要、要!我要聽、我要聽!」就差沒流下口水了,白慕大聲地說話,已全然不顧身在公共場合裡。
「噢!白慕,妳好低級耶!」茉莉尷尬地垂下頭去。
她們放肆地在餐廳裡狂笑,放縱誇張地說著、誇張地笑到人仰馬翻,分享屬於女人的小秘密。
※※※※
「妳去哪裡了?」逮著了練舒芳慢吞吞進入公司的身影,耿瑞揚一把抓住她。
「去客戶那裡啊!看還有點時間,跟朋友約喝下午茶。」她坦然報備。刻意保持距離,刻意強迫忘記自己那一夜。
「這麼悠閒?!」他故意刁難她。
不過心裡是不介意的,業務性質的工作,本來就有彈性的時間可支配運用,只要不耽誤公事,他是不在意員工上班時間打混摸魚的,只要混得漂亮。
「我敢告訴你,就不怕老闆大人您不高興。」舒芳擺明了就是混,混得理直氣壯。
「我沒有權力知道?」他笑問。
「你當然有權力知道,你是我的上司嘛!不過,你最近似乎管得太多了,你以前從來不管事的。」她臉上是挑釁的笑意,似乎在提醒他這個老闆以往不稱職的作風。
「今天晚上……」找她的重點不在於迎接她的挑釁,他直接支開話題。
「我今天晚上沒空,很抱歉!不能陪董事長您,也不願意出席應酬!」她馬上打斷,並抽身迅速離開他身畔。她不敢再給自己陷下去的機會!
「舒芳……」他喊了聲。她竟不把他放在眼裡!猶豫了下,他任她快步離去,沒有留她。
耿瑞揚不願以低下的姿態乞求。他的自尊比誰都強烈。
唉……真是個難纏的女人!他想弄清楚她的心思,但她如此強悍,刺蝟似的絲毫不能靠近,叫他頭疼極了!
她很可惡!非常可惡,自從上次那一夜之後,就一直迴避著他,見到她,她也總是用冷漠的態度武裝起來,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可恨的折磨。
面對她的拒絕,他無法假裝嘻皮笑臉的模樣自討沒趣。
真不明白她這樣的女人,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她可以把所有的歡愉、激情和甜蜜,都當作完全沒有發生過一般?!
※※※※
「董事長!你現在有空嗎?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談。」一名女員工橫阻了耿瑞揚前行的腳步。
「什麼事?」耿瑞揚轉身面向這名女員工,臉上是明顯地困惑神色,混雜著一絲不耐的冷峻。
「我叫文伶,是練經理部門的助理,董事長平時很忙,可能不會記得我。」她聰明地先介紹自己。
「嗯!」他頷首表示,神色嚴肅,專注了些。
舒芳部門裡的人嗎?那他有興趣聽下去了。
「請問方便到辦公室裡談嗎?」她環顧了下四周。
「可以!」耿瑞揚領她往自己的辦公室前去。
一進辦公室後,那名叫做文伶的員工便直接開口。「董事長,我想申請調換部門。」
「原來的部門不習慣嗎?為什麼想換?」他眉頭攏聚起疑惑。
「不是!事實上,不是習不習慣的問題,只是我難以忍受練經理待人處世的模式!」這位員工的情緒激動了起來。
耿瑞揚心頭掠過一絲不快,他所知道的不是這樣,舒芳雖然作風強悍,可是她的部門十分有向心力,這也是她的業績能夠遙遙領先其他部門的原因。她的夥伴太團結了!今天怎麼會冒出這一個對她不滿的人?
「練經理什麼地方讓妳為難了嗎?」他陰沉地開口。
「董事長!你可能不知道,練經理的業績為什麼能保持得這麼好,原因是她的交際手腕實在太高明了,不過……也讓人很不屑。」
他沉默,臉色更加冷峻。這有些中傷的味道……看來,眼前這個員工的心眼有些問題!
「她總是跟客戶勾三搭四的,留下一些爛攤子讓我們這些助理收拾,董事長,你不知道,那些客戶多難纏,我實在很不滿……」她的語氣開始尖酸。
「好了──」耿瑞揚打斷。他不喜歡聽這些是非長短,尤其是關於舒芳。
「董事長!我是說真的,她還跟客戶上床,我一天到晚在處理她這些事情,快要受不了了,我不明白她為什麼總是要用這種方式去拉攏客戶,如果要這樣,她事後的處理也太差勁了,上了人家的床,又隨隨便便就甩掉那些人。我覺得這樣很丟臉……」
她滔滔不絕地講著。
耿瑞揚只看到她刻薄的兩片唇瓣不停的掀動,心思早已煩躁地飄向遠方。
這……是真的嗎?還是惡意的中傷?
他信任她。但他聽到這些流言,心海也不禁翻覆。
該怎麼處理?
※※※※
突然的電鈴聲響起,舒芳狐疑地前去開門。
一抹俊逸身形立在門外。
「有什麼事嗎?」舒芳馬上進入備戰的狀態,武裝起來,她雙手抱胸,不耐煩地問耿瑞揚。
她前腳才踏進家門,他居然後腳就跟到。
「一定要有事?」他已經大步地登堂入室。
第一次踏進她的住處,他四下環顧一圈,瀏覽她屋內的擺設。
嗯!不錯,屋內的裝潢俐落有格調,很像她的風格。
輕輕飄散的淡淡幽香,像極了她身上的味道。
他喜歡這裡!大方地往她沙發上一坐。
「喂!我有請你坐嗎?」舒芳似笑非笑問道。
「我已經坐下了!妳拿我怎麼辦呢?」他唇角勾起一笑,眼睛直勾勾盯著她。
「拿掃把攆你出去。」她故意表現出凶惡的模樣。
「兇婆娘!」耿瑞揚失笑搖頭,一把拉住她往自己懷裡靠。
「放開我!」她一個勁兒掙脫,害怕他突來的親暱,那會讓她迷惑。
耿瑞揚臉色一沉,笑意凝滯在僵硬的臉上。
他繃著寒峻的一張臉。「妳很討厭我?」
舒芳置若罔聞,冷漠地轉過頭去。
「妳真是一個難懂的女人,為什麼妳在熱情跟冷漠之間的轉變,可以這樣掌握自如?!究竟妳在想些什麼?」耿瑞揚長嘆了口氣,吁掉緊抓著胸口的煩悶和微漲的怒意。
「你不需要知道我在想些什麼,也無權介入我的生活,你我之間不會因為發生了什麼,而有所改變,我不會賦予你任何可以接近我的權力,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所以,收起你的好奇心,滾出我的地盤。」舒芳舉步走向門口,打開大門。
才抑下心頭的怒氣,旋地又翻上腦門,耿瑞揚急急起身,走向她身畔。「妳這個可惡的女人,妳以為可以這樣踐踏我對妳的情感?莫非妳只是把男人當作工具,任妳予取予求、呼來喚去?妳把我當什麼?妳試著感覺過我的感受嗎?」
他無法不去聯想那些流言。但事實上,他來找她,也正是想處理這個困擾著他的流言事件,他也知道,她絕不是隨便的女人,但他不希望那些流言去傷害到她。
「要不然我應該要把你當作什麼?當作神一樣膜拜?憑什麼我要去了解你、感覺你?」
她嗤之以鼻地說。
曾經──對她而言,男人真的不算什麼,即使曾經豐富她的感情生活,即使會有過曖昧,她都不可能因此改變她固執到底的觀念。
但她為何無法面對他?為何心裡頭那些根深蒂固的絕對,慢慢在動搖?
面對耿瑞揚,她的堅持一再卸去,心裡面那股蠢動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她不願意面對、不敢面對。
只知道,她絕對不給自己任何機會去感覺「他」,怕自己會陷下去。她無法否認,對他的感覺是那麼的強烈,那一夜……事實上,她忘不了!
耿瑞揚扣住她的手臂。「妳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妳以為高傲代表什麼嗎?對男人不屑一顧就能證明妳比較與眾不同嗎?自負要有本錢,妳懦弱到不敢讓人看到妳的真心,不過是個強要面子的冷血女人!除此之外,妳什麼都不是!」
「出去!請你出去,我沒有必要接受你無聊的批評。」
他的言語讓她激動了起來。舒芳瞪視著他,甩開他的箍制。
耿瑞揚深深地注視著她,久久不言語。
最後,他深吸了口氣,從她眼前離去,留下她強忍著內心翻覆的激動……
※※※※
週末的夜晚,舒芳浸浴在她舒適的超大按摩浴缸內,入神地沉思。
耿瑞揚的身影,一直盤旋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那天的不愉快之後,迴避了他好幾天。
她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想念他……不!是非常想念他。
焦躁地雙掌扣住前額,她胸口那股煩悶教她想哭。
這是以往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她從不眷戀任何一個男人,總是冷漠地結束每一個階段的關係。
他不同!她把清白的自己給了他,情不自禁給了他!
這事實,如此真切地提醒著自己。
順著肩膀到胳臂,撫上自己一身細緻的肌膚……這身柔軟,是他曾經溫柔觸撫過的……
環抱著自己,她蜷縮在浴缸裡……
她的掌,不是他的掌,無法感覺那流連在身上的溫柔繾綣…
這種失落感,讓她鬱悶得想哭。
用力甩了甩濡濕的頭髮,她起身離開水溫漸冷的浴缸。
這感覺真煩人。不想那麼多了!不敢讓心思陷入她無法控制的幽谷。
她必須強迫自己忘記耿瑞揚!
※※※※
夜晚的台北街頭依然繁華,身邊的男人殷勤地賣弄他的柔情,穩健而風趣地侃侃而談,舒芳卻怎麼樣也提不起勁來!
怎麼搞的?!她暗暗咒罵著自己。
無論她如何盡量地讓自己專注於這個約會,努力讓自己熱衷起來,可是就是沒有辦法把耿瑞揚的身影驅出腦袋。
「對不起!我有點累,想先回家了!很抱歉,今天我們就聊到這裡吧!」她終究按捺不住混亂的暴躁,直接起身離去,留下那一臉錯愕的男伴。
「妳很悠哉!」有個人影擋住舒芳的去路。
她抬頭一看,愣住了,但心底竟震撼地竄上喜悅興奮。「你怎麼在這裡?」
耿瑞揚一臉冰冷的寒霜,嘴唇抿成嚴肅的一直線。「我不能在這裡?這裡是公共場合,妳可以在這裡賣弄風騷,還管得了其他人的存在嗎?」他句句負氣似的充斥不滿意味。
剛才偶然經過這裡,看到她跟那男人親密地坐在一起,心裡一把無名火燃燒得熾烈。
他苦惱於公司裡的那些流言,馬上就看到她曖昧的行徑,叫人心裡怎會舒坦?
那感覺,像是自己的東西給人搶奪了去,極不平衡。
「請你措詞小心點!什麼是賣弄風騷?那是什麼意思!」舒芳怏然不悅地睜大了雙瞳,心頭那股暗中湧起的快樂感覺一掃而空。
她實在快瘋掉了!心情本已亂得無法收拾,又聽他這刻薄的言詞,讓她不得不一再深深呼吸,調整怒氣。
「我有說錯嗎?沒想到妳精神體力這麼好,交遊倒是挺廣闊的,下班之後的生活多采多姿!」耿瑞揚幾乎是嗤之以鼻地諷刺口吻。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只不過跟客戶應酬、應酬!」舒芳隨口胡謅一句。
她被激怒了,下意識便脫口扯了個藉口。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為何想避免他無謂的猜疑。「今天是假日!」耿瑞揚冷眼提醒她。
「假日又如何?」
「我記得妳向來有工作原則,不是嗎?妳不是說不能接受工時超過、無謂應酬及影響到妳私生活品質的職業侵害?如今,原則改變了不成?」他口出譏諷。
「當然不是原則改變……」舒芳頭疼地圓謊,越說越過火了。「只是,客戶也可以是朋友,不是嗎?即便是我與客戶私下幽會,也不干你的事情!」
「妳果然──」
耿瑞揚承受不住。那些流言是真的!他不要她的女人賣弄風騷來為他賺錢!更不准她與客戶之間有任何曖昧!
「果然怎樣?」舒芳瞥視他。
「很好、很高明!」他字句迸出牙縫似的。「幫我賺了不少錢!」
舒芳沉默。
「我不需要妳用這種方式替我賺錢!妳是原本骨子底就需要、渴望男人,還是為我公司犧牲奉獻妳的肉體?」耿瑞揚扳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可能一不小心就可以捏碎她的骨頭。
舒芳深深吸口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這樣不堪的言語。
「默認嗎!是我所說的前者還是後者?」他搖晃著她。覺得自己快失控了。
「你……放開我。」舒芳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覺得……就連憤怒都提不起勁。
「妳為什麼不承認?不要想逃避!」
「要我承認什麼?」她被深深刺疼了,音量大了起來。「承認我就是那樣風騷浪蕩的女人,是嗎?好!我承認、我承認,可以了吧!關你什麼事呢?我不過是你的一名員工,我的私生活你有權操控嗎?我要用什麼樣的手段賺錢,是我的事!我要認識什麼樣的朋友,也是我的事!」
她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叫,她感到委屈,霎時難受得鼻酸。
他咬牙切齒地扣住她的手腕,冷冷的目光深深地凝視著她。
「我以為我了解妳!」猶疑不安的一顆心,此刻全然墜入谷底,他很失望。他以為自己可以愛她!
「放開我……」舒芳閉上眼,乏力說道。不讓眼神透露出她的不堪一擊。
他緊緊地箍制住不放手,神色苦痛而掙扎地考慮著,那手勁教她疼痛無比。
「妳到底把我們之間的關係界定在哪裡?有必要這樣對我嗎?告訴我!」
「你以為一夜情之後,你就有權力干涉我的生活嗎?你就以為我們的關係非比尋常了嗎?」舒芳沉沉地說。「我告訴你,那一個晚上不算什麼、什麼都不是!」
她一字一句,清晰、緩慢地對著他說。
他,鬆了手。
她轉身走開……
是呀!什麼都不是,那一夜的柔情……不算什麼!
不代表什麼……
可是,為什麼她激動得想哭,為什麼她的心,有種泣血的痛、好難受!
※※※※
「妳什麼時候又開始抽煙了?」白慕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舒芳。
今天三個朋友聚在一塊,卻沒有平日的嘻笑熱鬧氣氛,因為舒芳怪得不對勁,她和茉莉都察覺了。
「心情不好!」舒芳懶洋洋地回答。
她的確已經好久沒有抽煙的習慣了,最近著實心煩,於是又讓這個習慣回到她手上。
「不要抽煙啦!抽煙很不好的。幹嘛呀!感情不順嗎?妳去踢到鐵板啦!說來聽聽。」
白慕此語一出,茉莉馬上以手肘撞了撞她,猛使眼色。
「妳很多嘴耶!」茉莉低聲責備。
白慕對茉莉翻翻白眼。
「舒芳,妳是不是……跟他的感情出了問題?」茉莉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
其實她也很好奇,因為向來開朗、強勢慣了的舒芳,怎麼可能會有這樣愁眉不展、心神不寧的時候?那男人真的讓舒芳變了一個人!
「不想講!」舒芳吐了一口煙霧,乏力地簡短回答。
感情不順?!她剛剛被白慕的這個字眼給觸痛了一下。
她兩個好友互望一眼,無奈地聳聳肩。
「算了!不要問她,她不想講的事情,勉強她也不會說的。」白慕對茉莉說。
茉莉贊同地輕嘆口氣。
「我們聊自己的,不要理她!妳最近忙什麼?」白慕決定不理舒芳,讓她自己靜一靜。
最有默契的好友,懂得適時保持械默。
茉莉與白慕兩人自顧自地聊了起來,獨留舒芳兀自沉浸在自己紛亂的思維裡。
她心裡真的有些複雜的感覺一直釐不清,耿瑞揚這個人這麼清楚地烙印在她的心裡,這感覺究竟代表什麼?
從來就不是相信愛情的人!這一次她也不想例外,向來都是男人臣服在她的腳下,她也不懂得什麼叫珍惜,更不會這麼難受過。
可是她居然會不由自主地害怕……害怕耿瑞揚這個男人從她的生命裡消失。
躲了他好幾天,這幾天,她簡直是無心工作,自己都不知道腦袋何時變得混沌了起來。
她真怨恨這種低落的感覺。趁著沒有應酬的空檔,她找來好友聚聚,否則她會讓自己的思緒給逼死!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21-1-29 00:05:29
第五章
與耿瑞揚上次的交手之後,兩人之間的冷戰變本加厲,像兩隻漲滿防備的刺蝟,刻意帶著生硬的面具和武裝迎視對方。
只是,公事上依然要接觸,應酬也沒有因此減少。
她不知道耿瑞揚的心態,更不知道自己的心態。其實,那些應酬並不一定需要她的參與,如此增加兩人的相處時間,卻又要仇視以對,委實折磨人。
但舒芳更不明白的是:自己為什麼不拒絕?為何要讓自己一再陷入這場戰局?
她應該躲他躲得遠遠的,不是嗎?為何她無法違逆自己想接近他的渴望?
「不好意思!我上一下洗手間。」練舒芳欠欠身,對同桌的兩個人說。
這個應酬飯局真教人呵欠連連,再不起來走一走,她肯定會睡著。
韋成的趙老闆猛盯著她,好像快流口水一樣,真噁心!那個老色鬼。
而與耿瑞揚之間那股無形的冷氣團,快要讓她窒息了。
「耿董呀!你真有福氣,公司裡有個那麼漂亮的業務經理,光是天天看著她就很賞心悅目,又會幫你賺錢、又那麼辣!」
韋成公司的趙老闆欣羨無比,不斷對耿瑞揚表示他有多欣賞練舒芳,語氣裡還滿是低俗的曖昧暗示。
耿瑞揚皮笑肉不笑,沒有回答他。
「耿董!她……很辣吧?你覺不覺得?」趙老闆不死心地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耿瑞揚冷笑一聲。「辣!她當然辣!夠嗆!」
看出趙老闆眸光裡露出極度的心動,心裡頭有個負氣的念頭逐漸成形。「怎麼了?趙董,你對她有興趣?」
耿瑞揚靠近趙老闆耳邊,以流俗的口氣試探、搧動那老色鬼的心眼。
「有、有、有!不過就是不知道耿董能不能幫我製造個好機會?」他心急說。
「我們這一次的合約沒問題吧?」耿瑞揚一語雙關。
趙老闆賊眼溜了一圈,馬上意會。「那當然!沒問題、沒問題。」
「那麼,我就叫她跟你簽約。」他眼睛定定地盯著前方走來的舒芳。
「好、好、好!那我先離開一下!」得到耿瑞揚暗示地允諾,急色鬼馬上起身準備。
這是一家飯店的餐廳,樓上就是客房。
嘿嘿!他可得意了,連忙去吩咐要開個房間。
「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看趙老闆暫時離開的背影,舒芳冷冷地開口問耿瑞揚。
她已經沒有耐心再應付這個飯局。
他注視著她良久,深思的眸光掠過奇異的情緒。
「等一下簽好約就結束了。」
說完後,他漠然地把目光移往遠處,沒有看著她。
她知道他還在生氣!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直到趙老闆出現。
「舒芳啊!合約沒問題了,妳跟我去簽約!」趙老闆對她說。
練舒芳攏起秀眉。「趙董!『去』簽約是什麼意思?這裡不能簽嗎?」
她不解他的話意,為何簽約還要到別的地方。
「是這樣……我合約放在樓上客房裡,忘了帶下來,妳就跟我上去吧!不會很麻煩的!」
他絞盡腦汁取信她。
「這樣?」她仍不情願。
舒芳望了耿瑞揚一眼。
可惡!他居然對於她注視的眼光視若無睹。
他不曉得她在等待他出聲解圍嗎?他明知趙老闆不安好心!
忿瞪了他一眼,練舒芳隨即負氣地起身,爽快地答應。
「好呀!趙老闆,我們走!」
頓時,趙老闆雀躍地笑得無比開懷,馬上領著她走往電梯。
耿瑞揚聽著他們遠去的腳步聲,心裡頭驀地爬上一股懊悔。
他怎麼讓她跟那色鬼走了?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好事?
自己的女人被趙老闆那老色鬼上下其手的親暱鏡頭衝進腦海……滿腔滿懷的醋海霎時翻騰。
他坐在椅子上躊躇、不安了起來。
「SHIT!」他狠狠地低咒,馬上從椅子上彈起,迅速奔往櫃檯,查詢趙老闆的訂房。
※※※※
「趙董!我在這裡等你就好。」舒芳防備地站定在客房門外。
「進來呀!在這裡不方便。」趙老闆拉住她。
她縮手拒絕。「我在這裡等你……」
話還沒說完,她已經被他一個用力拉扯進房。
「你做什麼?!」舒芳驚叫,腦袋裡的警鈴大響。
「等一下妳就知道!」趙老闆得意地湊近。
「放開我!可惡!你放開我──」
舒芳凶惡地高聲警告,趙老闆醒的嘴臉就近在眼前,那嘴臉真教她作嘔。
我是白癡嗎?她懊惱地責怪自己:明明知道他不懷好意,為什麼要因為跟耿瑞揚賭氣而把自己推往危險!
「我警告妳!妳不要再故作清高,妳老闆已經答應我動妳,不要跟我玩欲拒還迎的遊戲,我沒有耐心!」
他蠻橫的手始終牢牢箍制著她。色慾當前,早失去耐性。
「放開——」她扯開喉嚨尖叫、反抗。
耿瑞揚准他動她?
天哪!她被當成交換的條件嗎?他把她當作一件桃色禮物送給這個色鬼?!
這實在太讓她意外、太令她憤怒了!
耿瑞揚那個人渣!她氣炸了!
刷──
倏然,她上衣冷不防被一個突來的蠻力給撕裂。
可惡!老色鬼竟然這樣粗魯地對她!
啪──
舒芳俐落地抬手一揮,毫不留情地就是一巴掌!
「妳這個賤女人!敢打我!」趙老闆惱羞成怒,舉動更加瘋狂粗暴地強制抱住她的身體。
「放開我──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舒芳漸漸感覺到恐懼,仍強做鎮定地厲聲警告。
「嘿嘿!」趙老闆只是陰沉地冷笑,那肥肥的兩個唇瓣已經不客氣地貼上她的唇。
「呸——」舒芳作嘔地掙扎別過頭去,好噁心!
她手臂上爬滿雞皮疙瘩,那色鬼卻緊緊箍制住她,在她身上磨蹭。
「你放開!放開!我叫你放開我,有沒有聽到!」
她只能扯開喉嚨尖聲大叫了!因為她掙扎到快沒有力氣,只感到緊張無措、腦袋也開始無法冷靜。
女人的力量怎敵得過一個色慾當前的男人!
背脊一涼!舒芳的上衣被他蠻亂地完全撕去,她更加驚恐了,奮力地抵抗。
此刻,她恨透耿瑞揚了!
怎麼辦?我逃得出這裡嗎?
委屈無助的眼淚不聽使喚地滴了下來。
「開門!」門外傳來耿瑞揚喊叫的聲音,他用力拍打著門。
「耿瑞揚!你這個該死的!」舒芳啞著嗓子咒罵。
碰──
房門一下子被撞開。
耿瑞揚的身形出現。
屋內的兩人看向門口,一個是趙老闆的不滿神色,一個是舒芳的憤怒目光。
「你幹什麼?!」趙老闆不悅地大喊。
「放開她!」他惡狠狠的,眉頭都擰在一塊了。
「你說什麼?你答應我的怎麼能反悔?」
趙老闆不高興地仍使勁拉住企圖要逃離的舒芳。
「我叫你放開她!」耿瑞揚憤怒的嗓音震耳欲聾,神色陰沉,大吼著走向他。
舒芳無比怨恨地瞪視靠近的身形,目光像把利劍要刺穿他一樣地深惡痛絕。
他走到她身畔,推開趙老闆,脫下西裝外套包覆住她,一把便扯過她攬進自己懷裡。
舒芳的身子瑟縮地抗拒,僵硬地讓他擁著移動步履。
「你這個不守信用的傢伙,我不跟你公司簽約了!」趙老闆氣急敗壞地在他們身後吼叫著。
※※※※
一進電梯,舒芳整個人癱了下去,長髮凌亂狼狽,跪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她所有的委屈不滿,全爆發了出來。
耿瑞揚沉默著。
一絲歉疚隨著她的哽泣掠上心頭。他的心全絞在一塊,自己是不是太可惡了?!但他不會出口道歉的!
「為什麼?」舒芳眼眸噙著淚水,鎖住眉頭仇視著他。
「不過是場試探,順帶懲罰。」
他看著她,她一定要用這種敵視的眼光看他嗎?他那一絲絲歉疚馬上隨著她的敵對態度消逝而去。
「試探?!懲罰?!」她倒抽一大口氣!「你憑什麼?你怎麼這麼卑劣!」
她倔強地止住眼淚,深惡痛絕地死瞪住他,咬牙切齒道。
「卑劣?!比起妳對付男客戶的伎倆,我還差多了,妳不是很擅於運用妳女人的天賦嗎?我不過是製造個機會給妳罷了!」他口出諷刺。
「你——」她難以相信他竟這樣侮辱她。
「難道不是?」他不屑地冷漠接口。
「該死的!我恨你、我恨你!」
她怒火攻心,一股腦兒地全宣洩了出來──
她一巴掌火辣地揮在他臉上,隨即瘋狂地捶打著他。
耿瑞揚胸口一沉,咬牙隱忍著抓住她激動的身體。
貼近他的身體之際,舒芳毫無空隙可攻擊,於是猛力以鞋尖使勁地踹踢他的小腿骨。
他悶哼忍痛,不悅地瞇起了眼盯視著她,默不作聲!
「你這個惡魔!你不是人!你好可惡、好可惡——」她一聲聲嚴厲的控訴、吶喊,狼狽地哭嚎。
「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她哭得肝腸寸斷。
她那滿腹委屈怨恨的行為讓他恨然失神,一個隨便的女人會抵死不從地捍衛她的貞操嗎?他明知道她珍惜自己的身子,而且她的初夜給了他……
「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這樣對我?你以為你是誰?」她咆哮著。
「我是誰?要不妳當我是誰?難道妳又把我放在眼裡?妳不承認妳是在玩弄女人的手段做賤妳自己?」他被她這句話勾起難抑的憤怒,凶惡地駁斥回去。
「你太過分了!」舒芳抬起手,伸手又要給他一巴掌。
手在空中被他攫奪住。
「夠了!我的忍耐不是沒有極限,不要得寸進尺,剛剛已經讓妳甩了我一次耳光,那已彌補了我對妳的歉意,妳如果還敢亂揮妳這刁蠻的小手,我會捏碎妳的手骨。」他冷酷地出口警告。
她忍著被加重的力道緊捏著的疼痛,強忍滿腔狂潮般的怒意,咬得牙都疼了!
「你沒有權力這樣對我。」她臉龐掛著未乾的淚痕,沉沉地出口提醒他。
「為什麼沒有?我要教訓妳這囂張的氣焰,提醒妳收斂起妳招蜂引蝶的虛榮,讓妳知道什麼是『我的女人』該有的分寸!」
「你的女人?!」她冷瞥而過,突然了然於心。「你就是這樣認為,所以你後來才會反悔上去救我?!」
「沒錯!我不允許我的女人讓別人碰!你要記住這個教訓。」
舒芳瞪大了眼。這果真是他的想法嗎?!
「呸!我不是你的、不是任何人的,你沒有資格,你這自以為是、全世界最差勁的男人!」
耿瑞揚無言良久,嚴峻地沉沉出聲,宣誓似的篤定。「妳是我的女人!」
他這才放開緊箍她已久的手。
「你都是這樣對待你的女人嗎?你哪裡懂得怎麼愛我?你哪裡懂得如何愛一個人?」
手被鬆開後,她轉身背對他,邁開遠離的步伐,心裡有深刻的強烈絕望。
為什麼她要絕望?她害怕這感覺!眼淚,熱熱地滑淌下來……
背後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我要怎麼愛妳,不需要由妳來教我。妳呢?又懂得怎麼愛我嗎?妳在閃躲什麼?」
舒芳胸口一緊,心悸了下,呆頓了下步伐,隨即沉默地繼續往前走。
她覺得好累……意識被吋吋掏空似的,心好累、她的腦袋好累、身體也好累好累……
一陣暈眩,她身軀癱軟了下去……
※※※※
隔日清晨,舒芳在全身痠痛的疲累中醒來。
驀然發現,她並不是在自己家裡。
猛一回神,想起了昨晚的種種。
她是在耿瑞揚的房間裡!
忘了昨夜怎麼睡著的,依稀記得他始終在她身邊不發一語地陪她。
一個驚嚇,看見她身旁一雙遍佈血絲的注視眼睛,耿瑞揚竟然就躺在她身邊。
「看什麼?」舒芳馬上武裝起自己,仇恨全回到意識裡。
他嘴角牽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卻又把話全吞了回去。
舒芳調開目光,呆瞪著天花板。
耿瑞揚掀開棉被起身,舒芳這才注意到他只著一條內褲。
他竟然只穿一件內褲與她同床共枕?!
第一個直接的反應,她忙掀開被子,檢查自己的衣物是否完整。
赫然發現自己穿著一件寬大的睡衣,那睡衣,有他的味道。想必是他幫她換的吧!
她沒多說什麼,只是瞪著他。
他安靜地站在一旁觀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我沒有碰妳。」他冷冷地說。
「有沒有被動過,我自己會不知道嗎?」她恢復伶牙俐齒。
耿瑞揚沒有說話,拿起長褲,沉默地低下頭去換穿。
舒芳發現另一件令她吃驚的事情──
他的小腿……滿是紅腫瘀青的傷痕。
那是她的傑作吧!她昨晚的拳打腳踢,他竟然都忍耐地承受下來。
心頭猛地揪緊了下──
舒芳忽然感到眼眶熱熱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情緒——不捨、心疼、歉疚的感覺。
為什麼?她內心有股掙扎。
他活該!
她連忙安慰自己。是他可惡,所以是他應得的報應!舒芳在不斷說服自己……
可是,他最後還是救了她呀!他終究讓她免於災難……
心裡頭反反覆覆地不知如何是好,這種心情真令她難受!
舒芳看著他套好長褲後,離開寢室。
好亂!心裡真的好亂!
她一個翻身下床,決定逃回她自己的窩,好好沉澱自己的思緒。
於是她快速換下那件有著他味道的睡衣,安靜地避開他、離開他的住所。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21-1-29 00:05:44
第六章
逃回自己的避風港,舒芳一整夜難以成眠。
妳呢?又懂得怎麼愛我嗎?妳在閃躲什麼?
他的話語不斷盤旋在她腦海裡……
電話鈴驚醒了遊離的思緒。
「喂……」舒芳接起電話。
「是我……」耿瑞揚在那頭沉聲開口。
「……」她沉默。
「有沒有好一點?我過去看妳!」仍是一逕霸道的語調。
「不需要……」她冷淡說。
「不需要?妳為什麼總是要這麼冷漠?妳為什麼就不能表現出一點點需要我的樣子?」他語氣洩漏了激動。
「我……不需要男人!」
回以冷冷的口氣,她隱忍著心頭異樣翻騰的情緒。
「妳為什麼可以這麼冷靜?可以這樣一點情緒都沒有?妳可以真實一點表現出妳自己,不要這樣折磨我!」
「我沒有折磨你!」她強迫自己不帶感情地說話。
這讓他更加難受,他低吼。「我要過去看看妳。」
「……」她沒有回答。
「練舒芳!」他連名帶姓喚她,透露出他已達忍耐極限。
「我累了……想休息。」
舒芳狠心地拒絕,可是出口的話像燙了嘴一樣……
她好想見他!好難過、她好想見他……
「不要這樣……不要逃避我。」他霸道的口氣妥協了幾分。
衝突過後,他害怕因為對她的傷害而教她越離越遠。
你哪裡懂得怎麼愛我?你哪裡懂得如何愛一個人?她的言語讓他徹夜難眠,他苦思煎熬了一夜。
話筒兩端靜默良久。
「聽著,我不是逃避你,不要用那種卑微的語氣跟我講話,那讓我不好受!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我的心情也很亂,請你給我空間,讓我清靜一下,好嗎?」
她低聲地對他說,語氣出奇地低柔。
這……這是我的聲音嗎?舒芳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麼會?怎麼會因為不捨,而對他溫柔了起來?
「好……」耿瑞揚一顆心被她牽引得柔和、喜悅了起來……
她這麼溫柔地對他說話呢!她是在乎他的、她是在乎他的!耿瑞揚幾乎要歡呼出聲。
「我讓妳好好休息,我……我會想念妳的,我隨時等妳。」
舒芳的心,漏跳了一大拍!這愛語聽來讓人感到格外窩心!
恍惚到不知道他何時收了線……
完了——此刻,她知道,自己已經淪陷了!理智的堡壘已經毀滅!
她不斷懷疑地問自己。
練舒芳呀練舒芳!妳懂得情愛嗎?妳敢承認自己的感情嗎?妳禁得起愛情帶來的傷害嗎?妳真的可以勇敢去愛?!
※※※※
在經過一夜的沉澱後,練舒芳終於重下決定──
她不再逃避那份心動!
那自我的折磨,讓她整個人都要枯萎了去。母親的句句叮囑,她打算全數拋諸腦後。
她怕失去、也怕走上母親的後路,但是她明白,她更怕失去耿瑞揚的世界,會像煉獄般的令人驚恐。她知道……她愛上他了!
不計後果,不計代價,她決定要留住自己想要的幸福。
甫一開門,舒芳想到樓下拿早報,卻讓門外的身形嚇了一跳。
「你——」
她乍受驚嚇捂著胸口。
耿瑞揚一雙憔悴、疲憊的眼,深情注視著她。
他傻氣地笑開來,那威震八方的形象全顛覆了。「我在等妳。」
「你這傻瓜——」舒芳鼻頭一酸,一股淚霧蒙上眼。
「我想過了,我懂得怎麼愛妳,我會讓妳知道,我是真的愛妳!」
他輕聲對她說。霸道形象的妥協,化為撼人心腑的鐵漢柔情。
那股錯愕與震撼,令她雙膝一軟,熱熱的淚奪眶而出,整個人蹲在地上掩面哭出聲來。
他隨她下滑的身形在她身畔蹲下,她狠狠地撲進他的胸膛。
耿瑞揚雀躍、珍惜地緊緊環抱住她。她偎在他懷裡放聲大哭,所有自我禁錮的感情解放開來。
「噓……別哭……別哭!」他就這麼摟著她迭聲安慰。
她是愛他的……他感動萬分!
「進來。」哭泣了好久,她擦了擦臉龐滑下的淚痕,起身拉著他走入屋內。
舒芳坐在他身畔,頭輕倚著他肩頭,他溫柔的手,不斷撫著她的髮絲。
這是他溫柔的手掌!他的觸撫是她一直逃避著不願承認的——那麼魂縈夢繫的依戀。
「那麼,妳……接受我了嗎?」他的小心翼翼像個孩子。
「你說呢?」舒芳眼眶泛著淚光,臉上綻放蕩漾著柔情的笑。
他珍愛無比地擁住她,她雙手環上他的肩。
第一次知道,主動擁抱著一個人的感覺這麼幸福……
第一次這麼渴望一個人的擁抱……
他的唇尋到她的,輕輕地、輕輕地,覆上……
當彼此的唇瓣親密地碰觸在一起,他們無息輕嘆了聲。
這才知道,彼此有多麼渴望這樣的碰觸。
他的舌,滑掠過她的飽滿,輕柔品味了起來。
濕潤的唇瓣,是極大的誘惑,誘使兩個舌尖迫切地想找到對方……繾綣地交纏在一塊、迷眩地使人心醉。
他橫抱起她,尋找臥房的方向,眷戀的舌依然離不開她的甜美。
輕輕讓她平躺到柔軟的床褥,他站直身軀,帶著一抹深情的注視、以修長的手指,逐一解開襯衫上的鈕釦。
舒芳看到他那結實的軀體,美好地呈現在她眼前。
她按下床頭音響的按鍵,讓優雅的樂聲,多情地流瀉在這個感性的空間裡。
動手卸下束縛的衣物,她要完全的放鬆,享受這一刻的美好……
那溫暖的健壯軀體……終於貼向她裸裎的肌膚。
她滿足地喟嘆……
何時,這種肌膚相親的觸感,變得如此美好、令人感到幸福而珍貴!
感覺頭上酥酥癢癢地,她閉眼沉醉於他印下的唇、敏感的耳垂接受他舌尖輕刷而過。
撫著他一頭烏黑的卷髮,她翻過身來,將他壓在她的胴體之下。
帶著膜拜似的唇,印上他的,用她柔情的手,輕輕地撫摸著他每一吋溫熱的肌膚……
貼在她背後的那雙大掌,傳遞著滿意的愉悅,享受地滑撫她如絲緞般光滑的美背。
她聽到他舒服的哼聲,歡喜於他如此在乎她的取悅,再度移向他那堅毅卻彈性的唇瓣,愛戀地輕嚐。
他用力一個環抱,讓她的身體再次落在他的懷抱之下……
唇,覆上了她的雪白雙峰,雙手佔有地揉握,以舌尖舔弄,直到她那蓓蕾因興奮而顫顫地硬挺矗立。
隨即,他一手挾捏撫弄著那粉紅蓓蕾,另一手則尋到了她私密的敏感處。
他帶著魔力般的指,刷過她下體女性的核心,輕輕旋按撥弄後,手指順著那穴口的濡濕侵入……
「嗯……」舒芳深吸了一口氣,驚喜滿足地逸出一聲輕嘆。
那霸氣的手指,在她緊密的甬道內暢然無阻地抽插,讓她情不自禁湧出更多快樂的愛液,幾乎瀕臨在如夢似醉的暈眩狀態。
他抽出取悅的手指,改而旋弄著她早已氾濕的花心,更極致的快感湧向她。
「噢──」舒芳不勝負荷地呻吟急喘,隨著他覆上的唇,淹沒在他口中。
他不斷刺激著那最為敏感的位置,幾乎要將她送上高潮的顛峰……
「寶貝,這樣舒服嗎?」他啞著嗓子,在她唇邊說著。
「舒……舒服……」
舒芳吐著紊亂的句子。他讓她還想要更多……那甬道內前所未有的空虛感襲向她,逼她直想尋向他胯間的雄偉。
她撫摸他、並且握住他。
「噓……再等一下!」耿瑞揚溫柔地箍制住她的小手,讓她離開那把火熱。
隨著他時而急進、時而溫柔地撫弄,舒芳渾身軟綿無力地、只能攀住他,無助地埋進他的肩頭,聲聲輕喘著。
他移動到她的雙腿間,俯下頭去,讓靈巧的舌,抵住她那氾濕的穴口。
舒芳震顫地期待……
那舌尖,此刻正舔舐著她那帶著香甜勾引味道的愛液,令她的四肢百骸都酥麻了。
「揚!噢……」
「妳喜歡這樣嗎?嗯?」他柔情地問。
「喜歡,我……喜歡……」她的言語已無法成串,因為隨著他的詢問,他那熱舌已竄入她柔軟的穴口。
舒芳又羞又喜,卻抵抗不了那無比的刺激感,只能無助地呻吟出聲。
他時而退出、吸吮著她興奮到硬挺的核心,時而侵入那穴口、品嚐她那香甜教人銷魂的滋味。
渾身難耐的慾望一波波襲向她,教她持續發出更渴望的吟聲──
「我……要,揚……我要你……」
受到這般激勵,耿瑞揚馬上起身,將自己的火熱粗挺,送向她的腿間。
以萬分珍惜的進入,將自己深嵌在她的體內,陶醉地索求著那合而為一的歸屬感、傾注所有地,將滿腔的深情化為濃烈的律動。
她緊窒甬道內的空虛感瞬間被滿足,那股堅硬填滿了她,不斷地抽送著。
他喘息、她吟嘆,每一個挺進都帶給她極致的滿足渴望。
「舒服嗎?寶貝……告訴我!」他一再加重腰際的力量律動著。
「舒服……噢……我要你、要不夠你……」
「告訴我,妳愛我!」他勃熱的硬挺激烈地摩擦、迫入。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撼動胸臆的酸楚嗆上鼻尖,眼角剎那淌下歡愉而感動的淚水,她弓著身子迎向他奮力的推動。
「寶貝,我也愛妳……噢!我愛妳!」
他雙手抓住她細緻的腳踝、分開她的雙腿,更加激烈地進出、直抵最深處佔有她。
那不斷抽送的堅硬火熱,將她送往暈眩的邊界。
她的身體充滿他愛的力量,深刻的悸動淹沒了她,所有的歡愉化為聲聲滿足的喘息、迷情的呢喃──
直到極致的快慰抵達顛峰……
她口裡逸出解放的吟聲、而他喉中傳出舒暢的低吼同時,她的緊窒包覆住他直抵深處解放的顫動力量……
今天,不再是男人臣服於她,她享受到那甘願被征服的幸福感動。
季節,已是寒風的秋末,她在這個季節裡,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溫暖。
※※※※
舒芳讓頭上微微的刺痛給驚醒。
「你在做什麼?」她臉龐浮起一個甜蜜的笑容。
他此刻不知在忙些什麼,整個頭顱埋鑽在她頸肩裡忙著。
「貼上戰利品的標籤!」他含糊不清地咕噥著他的霸道,忙碌地在她頸上印下枚枚的印記。
「戰利品?!」舒芳的好心情被一陣寒風掃入谷底,心坎被受傷的感覺刺痛了,他當她是戰利品嗎?
她忿瞪著他。「走開!」舒芳揮手將他撥開,別過頭掩飾瞬間腥紅的眼眶。
耿瑞揚惱怒地一把拉近她。「小妖精!妳給我安分些,否則我會把妳綁起來!我要愛妳一輩子,這些是我愛的印記,宣告著此生妳是我的、我是妳的,妳休想離開我!」
他把那不甚明顯的吻痕,吸吮得又紅又大又明顯。
他十足的蠻橫又回來了!她的快樂也回來了!
舒芳暗笑自己的多心。鬆了口氣、笑啐他。「你好無聊!」
她笑了好久,歡喜的、由衷的笑,那滿是感動的笑,甜蜜的笑意停留在她臉上許久……心頭甜滋滋的。
耿瑞揚望著她的笑顏,失了神。「妳知道嗎?妳剛剛衝著我燦爛一笑,那一刻讓我有股感覺,我忘記世間所有的煩惱,什麼都可以放棄,只要換妳一個幸福的笑容。」
舒芳聞言感動得笑鑽到他懷裡,又鼻酸地紅了眼眶。「你覺得幸福嗎?」
「當然!我很幸福,妳也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感動溢滿了她的心房,她滿足愉悅地偎在他的懷抱中,調皮地戳戳他的胸膛。「好結實的胸膛,運動健身來的?」
他得意一笑,抱著她、盈握住她一只酥胸。「好美的胸脯,勤勞按摩來的?」
「NO、NO、NO!這是天生麗質,呵呵。」舒芳俏皮清唱著。「你——不要來……侮辱我的美……」
耿瑞揚爽朗地泛開笑容!
想不到他這寶貝小妖精也有這俏皮可人的模樣。
「聽著!」舒芳神色驚地嚴肅。「記住!我是你的女人。」
「當然,妳是我的,妳逃不掉的!」捏住她的小下巴,自信滿滿的得意外,他十分滿意她的自覺。
「這麼說,你也是我的男人,對不對?」她小心翼翼地問。
他頷首點頭,沒有異議。
「那麼,你不能背叛我,如果你背叛我,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唷!」她是這麼的患得患失,深怕受傷害。
「這麼可怕?」他逗她。
「男人就是這樣,不是嗎?到手了就不珍惜了,你如果不珍惜,我也不會讓你好過!」這是她脆弱的武裝表象,言詞激進下的心情是無數的恐懼無助,因為她不得不想起母親過去的教訓。
「我會好好珍惜的,放心吧!傻女人。」
他抱緊她,與她耳鬢廝磨笑語著、宣誓著愛的諾言,感動的喜悅泛滿她整個胸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21-1-29 00:06:01
第七章
會議中,一室嚴肅氣氛,所有的人都專心聆聽發言人的簡報。
耿瑞揚凝注的神情犀利而剛毅。
舒芳瞇起眼,支著下巴,目光離不開他,會議的內容她全然沒聽進耳裡。
她心裡輕漾著甜甜的滋味,原來靈魂、心念被一個人緊緊牽繫著的感覺這麼美好……連空氣都溫柔了起來!
對面傳來的字條讓她回過神來──
可有榮幸共進午餐?
看完字條後,她抬起頭來看看對面那位男士。
原來是新來的工程部主任。
他對舒芳點點頭、展露一個笑容。
舒芳微微扯動唇角,當是個禮貌性的笑容。
盯著那些字跡一會兒,偷偷瞄一眼正專注於會議的耿瑞揚。
她在字條上寫下回覆。
不方便!
才將字條從桌面偷偷推出之際,耿瑞揚猝地說話的聲音,讓她小小驚嚇、略怔了下。
「開會請專心!不要在會議中談情說愛。」
這可怕的男人!
原來他在專心聽取簡報內容的同時,眼睛的餘光也沒閒著。
舒芳以不著痕跡的方式瞋目以對,和他交換一記短暫的目光。
他的目光陰沉犀利且隱忍著怒潮。
她依然在他的視線下將字條推出。
開會時互傳字條的情形本來就是正常的,誰說一定是談情說愛?
「練經理!」耿瑞揚又開口,發言的人被打斷,也噤聲配合地停下報告。
舒芳望向他。此時,會議裡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調向她。
他眼底有抹狡獪。「室內應該不會冷吧!可不可以請妳把脖子上的絲巾拿下來呢?」
舒芳心底猛地顫了下!
那可不行呢!她刻意圍上絲巾,就是要遮覆住頸子上那些耿瑞揚的傑作。
他是故意的,可惡!
舒芳埋怨地瞅著他。「有規定開會不能圍著絲巾嗎?」
「喔!沒有,只是我看得礙眼,妳那條紅色的絲巾顏色非常鮮豔,太吸引人的目光,我會不斷分心。」耿瑞揚沉穩地回答,但舒芳還是分辨得出他話語裡隱忍著多大的狂暴怒潮。
舒芳難堪地環顧整個會議室,當下,好奇的目光齊聚在她身上。
她雙瞳圓瞪著耿瑞揚。這故做嚴肅正經的臭男人!「抱歉!我不想拿下來,不方便!」
她下意識地護衛著輕繞在她頸上的絲巾,逃避地轉過頭不正視他。
「我當然知道不方便!而且……也只有我知道不方便,是不是?」
耿瑞揚的語氣,充滿暗示的意味,他斜挑一邊嘴角,掛著一個若有似無的邪氣笑意。
全場的人一下都曖昧地領略,嗤笑出聲,小聲地竊竊私語。
同時,大家的眼光都很期待,等著絲巾取下,看看練經理到底是不是在遮掩什麼痕跡。
「抱歉!離席一下,我突然感到身體很不舒服。請我的特別助理進來暫代我的位置。」
舒芳從容起身,快速走向會議室門口,不給他繼續開口的機會。
耿瑞揚,這個壞男人!她如果不趕快溜掉,不難堪死才怪!
還好他適可而止,並沒有開口阻止。
合上門之前,捕捉到耿瑞揚眼中得意的光芒,她氣得牙癢癢的!
「變態!」
她以無聲的口語斥他。
耿瑞揚這才滿意地、無所謂地聳聳肩,還她一個挑逗的笑容。
※※※※
趕在電梯門關上之際,耿瑞揚迅速鑽入門內。
「不等我?」
他掬起舒芳秀氣的下巴,俐落地親啄一下她的粉唇。
還好電梯裡只有他們兩人。
「你開會的時候好故意!」舒芳拍掉捏著她下巴的那隻手,埋怨著他。
「生氣啦?」他認定她專屬他一人,不准任何人接近她。
電梯抵達地下停車場,他親暱地環住她的肩膀,走向他的座車。
「我哪敢!哪敢生你這個壞男人的氣!」她故意皮笑肉不笑,假意損起他。
其實她真的不生氣!而且,心裡頭還挺高興的。
「那個工程部的想追妳,叫他滾到萬里長城外排隊排到下輩子吧!我明天就把他開除。」
他的口吻勢在必行。
「暴君!你有毛病呀!」舒芳笑笑地啐他。
她知道他是玩笑話,不過那語氣裡滿滿的佔有意味,強烈地讓人甜蜜。
將自己的車鑰匙收進皮包,舒芳自動自發地停駐在他車旁,等他開啟車門。
突然,他一個使勁,把她拽入懷抱,熱唇一下就貼上她的。
「妳是我耿瑞揚的女人!不准再像以前那樣遊戲人間,任何人都不可以打妳的主意。」
吻得天旋地轉後,他臉頰貼在她耳聲輕柔說著。
舒芳嬌笑出聲,故意唱反調。「你真霸道!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
「妳敢說不?!」耿瑞揚環在她腰上的手臂用力一收,讓她緊貼著他毫無空隙。
停車場的空間寬闊,遠處傳來陣陣腳步聲的回音,下班時刻,出入的人特別頻繁。
「不要!不要這樣,有人往這邊來了。」舒芳慌張掙扎,眼看著他的唇又要欺近。
「妳是我的嗎?」他狡猾問道,不斷捕捉她掙扎的唇。
「你很討厭耶!」她邊笑邊閃躲。
「還不回答!」他緊迫盯人,不允許她逃避。
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又焦急又忍不住想笑。
「不要這樣……」
倏地,耿瑞揚一股作氣把她欺壓在車頭的引擎蓋上,霸道地一下就印上她的芳唇,火熱地吻她。
屈居弱勢的舒芳連抗拒的空隙都沒了。
馬上她耳邊就聽到一個驚呼。「啊——對不起!」
來人一看到這火辣的一幕,驚嚇尷尬地連忙退開。
逮著了吻中的空隙,舒芳抗議地羞瞪著耿瑞揚。「你看,都是你啦!」
完蛋了!不知道剛剛那個人是誰?要是公司的同事,明天馬上花邊八卦滿天飛了。
她翻翻白眼,臉上淨是苦笑,無奈地看著耿瑞揚那若無其事的狂妄笑容。
※※※※
「你有客人?」舒芳敲了敲耿瑞揚辦公室的門扉,探進頭輕聲問道。
已經是下班時間,兩人這陣子向來一起下班的,久久不見他的人影,她好奇地前來一探究竟。
「忘了妳還在等我!」耿瑞揚略表歉疚,挽著她的肩、拉她進辦公室。
「什麼事可以讓你忙到忘了我?」
舒芳微笑著,眼光移向室內一個女子的身影,笑容微微凝滯,然後把疑問的眼神對向耿瑞揚。
「我前妻!」
「練舒芳,我女朋友。」
他分別為兩個女人介紹。
兩女交換了一個眼神,輕輕頷首表示招呼。
「這麼快交女朋友了?」那名女人對著耿瑞揚笑問。
「彼此彼此!」耿瑞揚不由衷地笑著回答她。
「練小姐很漂亮!」她看向舒芳,落落大方地稱讚。
「哪裡!」舒芳只是淡淡回應,逕自走向沙發的最角落坐下。
暗暗打量著面前的女人,舒芳無法否認,對方也是個美麗的女人。
見她和耿瑞揚愉快地對談,舒芳不禁懷疑,不是離婚了嗎?她來找他做什麼?舒芳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你女朋友顯然對我有敵意。」他前妻附在耿瑞揚耳邊低聲說。
「會嗎?」耿瑞揚眉一抬,壓低了聲音。
「她不想理我!」
「她這個人是這樣的,不了解她的人,會誤以為她很冷漠。」耿瑞揚完全能掌握舒芳的個性了。
「算了!我還是快走好了,不妨礙你們。」她起身道別。
「到了國外有什麼問題再打電話給我。」
「好!不用送了,」她轉向舒芳。「練小姐,我先走了。」
「這麼快要走?不一起吃飯?」舒芳見狀連忙起身,客套地問她。
「不用了,我明天一早就要飛美國,還有一些行李要準備。」
「那我不留妳了,妳忙吧!」舒芳言不由衷的回答。其實,她也不希望對方久留。
待對方離去,舒芳繃著臉,不發一語看著耿瑞揚。
「妳剛剛好虛偽!」耿瑞揚撫著她的臉蛋。
「你說什麼?」她氣呼呼地問。
「其實妳不喜歡她,卻又假裝風度很好。」他笑著攬她入懷。
「我看你們不像個性不合嘛!我記得你說離婚是因為個性不合!」她酸溜溜地試探。
「妳不懂!」他撫撫她頭頂的秀髮。
「對呀!我就不懂,你是這麼吃得開的男人,也許根本不適合婚姻,搞不好是因為風流成性,人家不要你的!」她猶不放棄,小心眼令她曲折地想試探他。
「不是我的問題。」耿瑞揚臉色閃過一抹嚴肅,但馬上就恢復了。
「那是什麼問題?」她按捺不住好奇,直接追問。
「不要講這些了,她來找我,是跟我道別,順便要請教一下美國那邊的生活型態,因為她要移民過去,妳別想太多,都已經離婚了,我們之間沒有什麼。」
他閃避她的疑問,直接轉掉話題。
「別想賴皮,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舒芳不死心。
她不允許在她把心託付給他之後,兩人之間存著不坦白或欺騙。
耿瑞揚眉宇之間鎖著嚴肅,神色正經了起來。
「我們離婚的原因是她認識了別的男人。」
舒芳心裡一陣意外,不太相信這是真的。
「為什麼?你這麼好,為什麼她……」她語氣遲鈍笨拙了起來。「你就這樣原諒她?」
舒芳不可思議他說得如此的雲淡風輕。她想,應該是這強勢的男人不容許背叛吧!他強烈的自尊迫使他不得不原諒,所以他放手!
「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只是心理調適的問題比較嚴重。」他卸下強勢,對她坦承。
「你……一定經過很難捱的掙扎。」她不捨地撫著他的臉頰,懊悔自己窮追猛打地掀開他不想觸及的痛處。
耿瑞揚抓住她的手,珍惜地輕啄著。「我現在有妳!」
舒芳故作輕鬆地開玩笑。「如果我有一天也那樣對你呢?」
他神秘兮兮地注視著她,唇角浮起一個詭譎的笑。「那我會殺了妳!」
「哇!不要,你好可怕!嚇死人了!」她恐慌地哇哇叫。
耿瑞揚張狂大笑,隨後慢慢隱遁起笑容,捧住她的臉蛋。
「我不會那樣,妳放心!妳離不開我的!我會用盡所有的感情,好好呵護妳一輩子,讓妳幸福到離不開我。」他無比認真而深情地傾訴。
「真的?!」舒芳望進他眸中的情感,她感動得讓淚霧悄悄蒙住視線。
「當然!」他堅決地回答,混著滿足的嘆息擁她入懷。
※※※※
「茉莉!我現在開始相信妳了,忠實地只屬於一個男人的感覺,真的是世上最美好、幸福的事情!」舒芳開心地對著她的好友公佈她徹底改變的新觀念。
「噗——」白慕被咖啡給燙了口。「有沒有搞錯呀?舒芳,妳哪根筋秀逗了?這種話是妳練舒芳說的嗎?喂、喂、喂!打我、打打我!」
「幹嘛打妳?」舒芳俏皮地睜大眼。
「看我是不是在作夢啊?這是不是真的啊?喂!茉莉,妳捏捏我,快點、快點捏我!」白慕連忙拉扯著茉莉的手,可是茉莉的反應更呆滯,她似乎也受到很大的驚嚇,還沒回過神來!
「啪!」響亮的巴掌聲,舒芳俐落、不留情地真給白慕一記耳光。
「噢!好痛、好痛!」白慕連忙直撫著被賞了個辣紅五爪印的臉頰。
「妳們兩個幹嘛啦?反應這麼好笑!」舒芳直想發噱!
「誰?是哪個男人?」白慕逼問,該不會真是耿瑞揚吧?!
舒芳臉蛋忍不住洋溢著幸福的愉悅。「就是他呀!」
「哪個他啊?妳裝什麼傻,妳那麼多個,我們哪知道!」
「耿瑞揚!」提起他,舒芳就滿懷暖烘烘的窩心。
「啊——」一個細聲尖叫。「被我說中了!」茉莉終於回過神了。
「嘻嘻嘻……」白慕忍不住竊笑。「啊……哈哈哈哈──」最後忍不住狂笑起來。
「妳神經病啊!這裡人那麼多,不要發花癡!」舒芳盯著白慕。
「哎喲!笑死我了——白慕雙肩顫抖抽搐、止不住笑意。「我肚子好痛!舒芳,妳破功了,趕快退出江湖吧!妳竟然真的敗在他手上!賠了貞節就算了,連名節都要掛不住了!」
「白慕,妳不要這樣講!」茉莉責備她,轉頭對著舒芳。「舒芳,恭喜妳!找到妳的真愛了!」
「真愛……嗯!這個詞兒真好!我喜歡!」
舒芳嘿嘿笑出聲,兀自陶醉!她愛極了這個幸福的詞彙。
「噢!舒芳!妳相信『真愛』這個騙人的詞兒喔?」白慕誇張地吐了吐舌!基本上,她也是不看好愛情這種東西的人,她也覺得一頭栽進愛情裡的人是可恥的。
「等妳遇到就知道了!」舒芳眨眨眼,故作神秘地告訴她。
「再說吧!」白慕十足不認同的回答。「不過,下次妳可要把他帶出來給我們看,我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這麼有辦法,可以讓母老虎變成小綿羊?」她好奇極了。
「好啦!下次帶來給妳們鑑定、鑑定。」舒芳瞥了眼腕錶。「啊!我要走了,我答應他喝完咖啡馬上回去的!」
「哇!有沒有搞錯啊?舒芳,妳現在真的是專屬一人喔!」
白慕意外地和茉莉對望。
茉莉聳聳肩笑說:「沒辦法!熱戀中的女人都是這樣的!」
「好啦!好啦!妳們不要這樣嘛,下次再彌補妳們啦!」舒芳不好意思地撒嬌耍賴。
「重色輕友!」白慕不屑地皺皺鼻頭,一瞥而過的眼光被吸引了……
「哇!帥哥!」白慕嚷了聲,舒芳和茉莉的目光被她牽引過去。
舒芳的心猛地被揪了下──
耿瑞揚!
還有個女人?
他什麼時候進到這家咖啡廳的?
舒芳不知道!因為她背對耿瑞揚一段距離,如果不是白慕溜來轉去的眼睛,她不會發現他也在這兒。
那女人——她部門裡的助理。
「舒芳!妳怎麼了?」茉莉看她一下刷白的臉色,擔憂地問。
原本吊兒郎當的白慕也正襟危坐起來,疑惑地與茉莉交換眼色。
「等一下!先不要跟我說話。」她的目光鎖住那兩人,無法分神。
「不會吧……」白慕看舒芳怪異的神色,以無聲的唇語對著茉莉說。
※※※※
「關於妳上次請調部門的事,我已經通知人事部,妳想調哪個單位?」
耿瑞揚剛好碰上這個叫文伶的女人,上次她在他面前散播舒芳的謠言,令他十分不舒服。
今天正好順便處理一下這棘手的人物,如果必要,他會叫她捲鋪蓋走路。
一方面,他認為這樣的人,留在舒芳部門裡,對舒芳不利。
「董事長!我可以請調秘書室嗎?」她大膽地提出。
調到秘書室,能夠離耿瑞揚更近,她對他有滿腔的仰慕愛意,苦於沒有機會接近。
「秘書部門嗎?目前沒有缺。」他蹙起眉,不認為她適合。
「董事長,我學過速記,外語能力也不錯!」她努力為自己爭取機會。
「這……」耿瑞揚長吁一口氣,嫌惡得很。
「董事長……」文伶運用她女人的天賦撒起嬌來,手試探地覆上他擱在桌面上的手。
耿瑞揚毫不給情面地抽回手來。
他皺眉。居心叵測!胸口有股衝動想叫她滾蛋!
他開口。「再說吧!我先調妳到行政部門。」
她吃驚地瞠目——什麼?!行政部門!那離他更遠了耶!
「董事長——」她情急拉住他的手。
他起身要往櫃檯結帳,不想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在這裡。
原本,他一時興起,想到這裡來接舒芳,結果還沒看到她人影,反而被這名員工給硬賴纏上了。
「董事長!」文伶追了上去,面對他橫擋著,視線卻被他後頭一個熟悉的意外身影瞬間吸引,她目光快速移動,一個謀略閃動後,又迅速掩飾了去。
上天真是眷顧我呀!她心底得意地偷笑。腦筋轉得可快了──
「你這裡有些髒了!」她朝耿瑞揚前進一步,抬起手拍了拍他胸前。
「我自己來!」耿瑞揚低下頭自己檢視,抓開她的手,阻止她接觸的舉動。
她卻故意傾身向前接近他的臉,然後她在臉孔微仰之後,捂著嘴、帶著羞怯的笑容別過頭去,退開距離。
連續這幾個動作,從耿瑞揚背後的角度看來,會讓人猜測:她親暱地站在他面前,而他抓了她的手吻她,最後她不勝羞怯……
耿瑞揚果斷地移動步履,他想盡快離開這名女人。
可是她卻緊緊跟在他身後,還跟到他車旁,他的車就停在咖啡廳的門前。
幹嘛!她想上車嗎?耿瑞揚濃眉糾結,冷漠出聲。「妳請調部門的事就這樣決定了!」
「可是……」她不死心,腦袋拼命地快速運轉著。
這時,耿瑞揚的手機響起──
「喂!」他動作俐落接聽,阻斷她的言談。
「你來接我!」電話那頭是舒芳的嗓音。
她故意撥電話給他,看他會給她什麼樣的應答。
「好!妳在哪裡?」他語氣轉為溫柔。
「我在客喜康啊!不是跟你說過了?」舒芳試探。
「妳還在——」他吃驚地從咖啡廳外的玻璃窗往內尋找。「我就在外面哪!剛剛怎麼沒有看到妳?」
哼!你當然沒有看到我,否則你還敢那麼明目張膽與人幽會嗎?
舒芳氣得牙癢癢的,卻拼了命克制著,盡量讓說話的口氣聽起來更為溫婉。
「真的啊!太好了!那我馬上出去喔!」
一股不服輸的倔強馬上武裝起來,她要看看他如何應付!
她馬上拎起皮包,匆匆跟朋友道別,不給他任何時間,打算讓他措手不及!
※※※※
「妳怎麼在這裡?」舒芳明知故問,鎮定地開口問起一旁的文伶。
「我……」文價不懷好意地迎視舒芳的目光,有抹得意的光芒自她眼底乍現。
「我跟她談請調部門的事。」耿瑞揚馬上出口澄清。他不希望舒芳誤會!
舒芳眼光冷掃過他,把心裡的激動壓抑住。
他的解釋反讓她更加篤定內心的猜疑!
「經理!妳不要誤會,我跟董事長沒有什麼……」文伶的刻意做作、怪異的回答、她那惺惺作態,又似委屈、又似羞澀的欲言又止神色,在舒芳心裡投下更大一枚炸藥!
「走吧!」舒芳丟了句話給耿瑞揚,尊嚴受挫的強烈不滿,高傲地掩飾住。
耿瑞揚為她拉開車門。然後駕車離去,把那個女人遠遠地拋在車後。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21-1-29 00:06:15
第八章
「怎麼不講話?」耿瑞揚伸手捏捏她的下巴,直接開口問道。
他有股不好的預感。
「講什麼?我跟你這種獵豔高手有什麼話好講的嗎?」舒芳頭一甩,甩開他那捏著下巴的手,不自在地把目光調向車窗外。
強忍著內心的翻騰,她覺得氣惱羞怒、悲恨哀怨,嗆得很!
她真是踢到鐵板了!在瞬間全慌了陣腳,難以平衡。
「獵豔高手?我像嗎?」他苦笑!果真預感靈驗,她誤會了。
「像!像極了!你本來就是!」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字字句句十分忿懣地迸出牙縫。
「妳誤會了!」他將視線專注在前方的道路上,笑得無奈。
「誤會?!你倒是說說,我誤會什麼了?」
「不是妳想的那樣!」
「我沒有想什麼呀?你有你的自由呀!我又沒有說什麼,你幹嘛解釋這麼多!解釋只會增加誤會。」
「寶貝——」
「不要那樣叫我,很噁心!」她打斷。
「別這樣……」他不喜歡她的無理取鬧,但仍耐著性子,盡量不使用專制的用詞遣字。
「別怎樣?你不用解釋了,我能理解,你我都是自由之身,你要獵豔是你的權利,我想,我也會有我的自由和權利!」
「我不准妳用這種賭氣的言語跟我講話!妳也別想動歪腦筋!」耿瑞揚一陣火光,強硬出言警告。
「不准?你憑什麼這樣限制我?你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不要這樣考驗我的耐心,妳只能選擇相信我!我對妳的情感不是妳想像中那樣的膚淺。」
「如果沒有耐心,你可以不用跟我解釋。至於相信你……再說吧!」
「別賭氣!」他冷冷地說。
「誰賭氣了!」她負氣大嚷出聲。
「妳控制一下!」耿瑞揚不想繼續這不愉快的話題。
他這句話,反而挑起她決戰到底的決心。「控制?你又懂得控制什麼了?別人講的沒錯!男人——哼!低等動物、下半身作祟的禽獸。」
想到他剛剛跟文伶那親近的曖昧,她就氣得眼眶泛紅,真想當場拿支叉子插死他!
她不要認輸、不要認輸!可惡!
耿瑞揚沉默地接收她狂縱的怒火。
「你怎麼不說話?被我堵得說不出話啦?」她故意一再激怒,挑起戰火。
「現在我們不適合談話,等妳冷靜一些時候再說。」再說下去,更具殺傷力的言詞必會出現,所以耿瑞揚暫忍溝通的行動。
「我們之間不需要談話,只需要上床做愛,我想你在那方面會更有興趣吧?何須浪費口舌跟我談什麼話呢?」舒芳施以更加挑釁的態度。
「不要把我們之間講得那麼不堪!」他終究惱怒了起來,低吼的口氣充滿責備與怒意!
「你──」
他竟然這麼大聲凶她?!舒芳眼眶不爭氣的淚水在打轉。
「妳怎麼可以全然不顧我們這段好不容易得來的感情?怎麼可以這樣經不起一絲風雨就否定一切?」他將車停靠在路邊,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頭不捨、柔軟了起來,他以誠懇的神情面對舒芳。
她眼裡蓄滿淚水地瞪視他。倔強地不讓挫折的淚水滑落。
「妳別哭……我不是故意凶妳。」耿瑞揚心疼地扶住她的腦袋,要攬她入懷。
「放開!」舒芳抗拒著掙脫。
「聽我說,情慾是感情裡必定存在的一部分,雖然我們生來就有這些生理的本能,可是如果沒有愛,我是做不出來的。妳這麼武斷的諷刺這一切,有多傷人妳知道嗎?」
「我……」她方寸全亂了。
他放手,無語地盯視著她。
「她有我好嗎?惹火嗎?」舒芳抹去差點落下的淚。
「噢!妳——」
真會被她給打敗!耿瑞揚啼笑皆非地雙手一攤。
「妳想說什麼?」他心裡喜悅、興奮的滿足感,大於氣憤的情緒。
可見舒芳是非常在意他的!這個小心眼的寶貝女人!
此刻,他在心裡跟自己保證絕不跟她動氣。
「我想說……她比我惹火嗎?告訴我?」她無法不在意、無法不試探!就算真的踢到一個花心風流的鐵板,她也已經淪陷,無法自拔。
「惹火……」耿瑞揚回答,深視著她臉上變化的情緒。
心,重挫了下!舒芳唇瓣克制不住地輕顫了下,洩漏出她內心的激動。
她不想再言語,怕掩飾不住心慌。
耿瑞揚眼中捉弄的意味,舒芳並沒有察覺。
他見她久久不言語,便沉默地又駕駛車子,開往回家的方向。
※※※※
「到家了!」他提醒仍兀自沉溺在悲傷裡的舒芳。
她無語下車。
耿瑞揚霸道而溫柔地牽著她的手,她略抗拒了下,但仍舊抵抗不了他給她的柔情。
他搖搖頭,輕輕笑著,沒讓她察覺。
舒芳的思路已混亂地轉折過千百回。
一進門,她衝動地撲進他懷裡。
「我才不相信她比我好!」
舒芳忙亂地動手扯動耿瑞揚襯衫上的領帶,開始剝卸阻隔兩人之間的衣物,唇慌忙地尋找他的。
她並不羞澀於表達出她的情慾,當下本能而自然地表現得熱情而性感。
耿瑞揚輕嘆一聲……熱烈地擁住她。他將手輕滑入她綿密的髮中撫弄,著迷而陶醉地緊扶住她,喉間逸出含糊的輕哼,攫取住她的香甜,他探舌與她交纏。
舒芳很滿意,這樣輕易便勾起他的慾望。
兩人都激烈而慌亂,忘情地磨蹭、取悅對方的身體……
牽著他移動到臥房,她雙手覆上那始終教她喜愛、沉迷的壯碩胸膛,印上她的唇。
「嗯……」耿瑞揚平躺在床上,閉上眼享受她的柔情……
她的舌,劃過他健實的腹部,柔柔膩膩地,在他敏感的地帶挑逗著。
陣陣悸動難耐,他等待著更大的愉悅感。
她就這麼反覆挑逗,不給他及時的滿足。
「舒芳……寶貝……」他忍不住輕哼。
舒芳滿意地快樂起來,更加撩人地讓她的唇舌,散發著帶電的魔力。
她移向他的渴望,迅速地給他一個爆炸性的意外快感……
「噢──」突來的甜蜜刺激,迫使他負荷不了地出聲。
全身的血液都流竄到那最快慰的地帶,他驚喜地承受不斷湧現的極度刺激。
「寶貝──」他有些心急地慌張要懷抱住她,讓渴迫快速進入她體內。
她壓制住他,不讓他的行動得逞。
一個起身,她翻身居上,跨坐在他腰際……
迷人的胴體,完美地展露在耿瑞揚眼前,這是更大的視覺刺激。
他著迷撫摸著她……
微挪身驅,舒芳以他不期然的預料,順利地讓他那股火熱沒入體內──
「呃……」爆炸的快感,淹沒他所有的感官。
她開始搖擺地律動著,星眸半合、風情萬種地注視著陶醉的他。
他雙手盈握住她那隨著律動而性感起伏的波浪,仰起頭將那美麗的蓓蕾送到唇邊、畫著取悅的圓圈、含住它逗弄著。
舒芳仰起頭暢然低嘆。
她上下擺動著,那陰柔的力量,教他幾次都差點失控地宣洩。
那彈性地緊窒包覆、順暢滑動的激越感,是人間最美好的滋味。
他要宣洩、急切地想要宣洩……
一個猛烈俐落翻身,他取得主控,粗挺前進,快速又深入地不斷刺激著她……
他緊抓住她的腰際,矯捷地擺動抽送、她的甬道緊緊裹著他的堅硬。
他們緊密的結合,把情慾化為澎湃的力量。
舒芳抑制不住地喘息,接受那強烈的侵略,把她的慾望全部挑向無邊際的饑渴狀態。
「噢!寶貝……我愛妳……愛妳……」他不住地輕喚,囈語般地沉醉其中,腰際的力量也激迫地一再加深、加快……
她被這強烈的律動,推往神遊的夢境般迷眩高峰……她激動的吟端顛覆他的克制——讓他猛烈地瞬間狂瀉通體的能量……
※※※※
「她比較惹火,還是我比較惹火呢?」激情後的小憩片刻,舒芳鑽牛角尖又回到這話題。
耿瑞揚懷裡擁著可人的她,一個手掌捂上笑開了的臉龐。
「她惹火……」
像個晴天霹靂的打擊,舒芳心裡刮起暴風雨,酸楚無比。
「你——」她好難堪!
「聽我說完……」他擁緊了她。「我是說,她、惹火、了、我!」
舒芳迷惑看他,眼裡是執拗的不妥協。
「妳何不讓我把話說清楚?」他輕聲譴責,手指疼惜地輕劃她的臉龐。
「你要跟我說什麼?」她努力平靜下來,柔順地開口。
「我現在要說的,妳不准存疑,知道嗎?」
「嗯!」
「本來,不想讓妳知道一些事情的,我想自己處理好。那個員工,是碰巧遇上的,我原本要去接妳,給妳一個驚喜,可能我太粗心,沒有看見妳,既然遇到她,我就順便處理她上次說要請調的事。」
「她為什麼要請調?」舒芳問。
耿瑞揚凝視她良久,似乎在考慮些什麼。
「因為我嗎?告訴我。」她說。
「她不想待在妳的部門。之前,她曾經來找過我,說了一些話……」
「跟我有關?」
舒芳敏感而聰明。
耿瑞揚點點頭,掛著一個微笑,大掌輕撫著她頭頂的髮絲,表示對她的肯定,同時透露著安慰。
「那……你為什麼讓她摸你的手?」她追問。
他沉吟,搜尋了下記憶。「妳都看到了?!那妳應該也看到我的手移開了。」
「你去結帳的時候有吻她?」
「沒有!妳怎會這樣認為?」
「我不確定……我看到她站在你面前,她的手在摸你,然後你就抓著她,低下頭去吻她啊!」
耿瑞揚卸去嚴肅的形象,爆笑出聲。「妳這個天才的女人!真會聯想。那時候她說我襯衫上面髒了,我把她放在我身上的手拿開,自己看看哪裡髒了!」他耐心解釋。
「……」舒芳一下子尷尬地滿臉通紅,自己的小心眼全洩了底!
「這證明了妳有多麼愛我!」耿瑞揚滿心甜蜜地損起她。
「你很討厭!」她羞窘地咬著下唇。
「哈哈!」他龍心大悅。
「還說她惹火……」
「惹火了我!是妳自己不把話聽完。」他好笑地提醒。
恩愛的床畔,人的意識似乎較鬆散,這時的感性較容易溝通。
頑強的舒芳已完全信任他,但還有另一個問題。
「那個麻煩的女人你要怎麼處理?我看她對你有企圖!」她揶揄著。
「明天就辭掉她,免得她再興風作浪。」他會給舒芳一個實際的證明。
「不要!你這樣做,有失你身為老闆的格調。」她持反對意見。
「不行!留下她要是往後又有什麼意外的話,我可受不了!何況,她嘴上的修養欠佳,改天又整妳怎麼辦?」
「她敢整我,我會讓她吃不完兜著走!」她自信滿滿,恢復她神勇的戰鬥力。
耿瑞揚看著她,為她的倔強擔憂。
「怎麼?擔心什麼?」她善解人意地問。
「妳這不服輸的女人可以柔軟一點嗎?妳總是這麼的好強好勝,卻又禁不起考驗,如此不信任我!」
「那怎麼辦?」舒芳噘起嘴,嘻笑說道。
「結婚!把妳娶回家,以絕後患!」耿瑞揚慎重而深情的告訴她。
心跳的節拍亂了下,馬上充斥的,是無限的幸福、撼動在胸臆的激動,舒芳含淚帶笑地埋進他頸肩擁抱住,動容地允諾他的求婚。
醉臥美人膝,醒握天下權!這是身為男人何等幸福的境界!此刻,耿瑞揚心中亦是滿足而溫暖,懷抱著可人的她……此生夫復何求!
※※※※
耿瑞揚一趟出國洽公的行程,延誤了他們原先計畫的婚期。
「等我從義大利回來,一起準備婚禮。」
耿瑞揚把舒芳翻閱的公文拿開,偷了個吻!
下班後只剩他們倆,這一陣子,兩人同進同出、化暗為明,已經公開兩人的關係。她習慣在結束自己的工作後等他下班。
「我要拍很多漂亮的婚紗、禮服要訂做、還要在飯店席開兩百桌、還有還有,度蜜月要到巴黎……」舒芳認真地數著手指頭,陶醉地想像,活像個孩子。
她也有女性化溫柔的天分,毫不保留地對他付出、改變。強悍依舊,只是多了些戀愛中的幸福喜悅,讓她看起來認真而柔美。
「都依妳。」耿瑞揚笑著,寵溺地擁她入懷。
「你要去多久?」舒芳勾著他的脖子,向他撒嬌的習慣上了癮。
「十五天左右!如果進度更順利,十天就回來。」
「好久……」她噘起嘴,肩膀重重地垮下。
「怎麼?會想我?」他逗她。
「當然會呀!我會很想、很想你,會想你想到瘋掉的!」她剪水秋瞳閃著熠熠的情感。
「我說過,妳可以一起去。」他笑吻著她的額頭。
「不行啦!」她也很無奈。「我不希望被別人批評我們公私不分,這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的,不被說閒話才怪!我要行得正、坐得直,扮演好做你公司員工的榜樣。」
「那妳就乖乖待在公司代我坐鎮,先實習、實習怎麼當個董事長夫人。」
「好呀!那麼,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坐你那張董事長椅了嗎?」
她指著他那張威權而舒適的座椅。
「董事長床妳都睡過了,還差那張椅子?」他輕笑揶揄。
舒芳含笑瞪他。「對!你什麼都是我的了,休想耍賴!」
※※※※
耿瑞揚出國的第三天。舒芳跟白慕相約聚頭。
「喂!心神不寧的在想什麼?」白慕推推心不在焉的舒芳。
舒芳發愣的回過神來。「沒有呀!我在想他怎麼都沒有打通電話給我。」一邊說,她還一邊瞄著擱置在桌面上的手機,等它隨時響起。
「哇!練舒芳大小姐,妳快沒救了!看來,妳非他莫屬了,妳決定任由愛情辛割、甘願受一個男人折磨啦?」
「嗯!我答應嫁給他了!」舒芳的表情無限嬌柔,沉溺於幸福地容光煥發。
白慕呆滯地張大了嘴。
「妳不是說一個人的日子最好嗎?妳不是說不需要男人嗎?妳不是說走進婚姻裡的都是智慧不足嗎?妳不是說婚姻會毀了女人一生嗎?妳不是說寂寞是一種享受嗎?我還記得妳是那麼斬釘截鐵地說妳不會愛上他?妳不再害怕因為愛情而受傷了嗎?」
白慕細數著舒芳曾說過的種種。
「不要給我吐槽啦!」舒芳不好意思地說。
「哇!更意外了耶!妳居然會不好意思?妳本來不是這樣的,我的天哪!」白慕手掌拍上額頭,不敢相信這女人也有這麼小女人的時候。
「不跟妳說了啦!我想去看看婚紗,看完後要趕快回家等他電話了,可能手機不好打通,我怕他會打到家裡。」舒芳匆匆忙忙地起身。
白慕皺眉搖搖頭。「哇塞!愛情的魔力真可怕!」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21-1-29 00:06:31
第九章
耿瑞揚掛上今天打的第十通電話。他剛出國手機就遺失了,只好使用飯店的電話。
「這女人,又跑到哪裡鬼混去了!」他在心裡嘀咕。
一個轉身,不小心撞到人。
「I'M SORRY!」他連忙道歉。
「沒有關係!」對方以國語回答。
「是妳?!」耿瑞揚雙眉一緊。
「董事長!」文伶給他一個羞澀的笑。
他背脊一陣涼,有些訝異。早在他出國前,就批了她自動遞上的辭呈,想不到她後腳跟進,也到了義大利!
這是湊巧、還是陰謀?!
「這麼巧!」他言不由衷地說,神色不悅。
「是呀!董事長,好巧喔!」
其實這是她刻意的安排,她對耿瑞揚的愛慕實在已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偷偷從秘書室那裡打聽到他的行程,她便尾隨著他落腳到這家飯店,刻意跟在他後面晃來晃去,假裝偶遇。
「吃飯沒?」該死!耿瑞揚咬了咬自己的舌頭,就算詞窮也不該問她叫話。
「還沒!」文伶回答,低下頭去,等他開口。
「呃……」他的腳步想離去。
「不如一起用餐吧!旁邊的餐廳很方便。」她搶先開口。
「這……」雖然為難,但他還是答應了。
罷了!他何須怕個女人?本來他也正是從飯店客房下來用餐,一起吃個飯沒有大礙。
用完餐後,耿瑞揚急急地擺脫她,回到飯店的房間,迫不及待再次撥了舒芳的電話。
老天保佑,終於連絡到她。
彼端傳來他所思念牽繫的聲音。
「妳跑到哪裡鬼混了!」他在這端鎖住不悅的眉心數落她。
「我哪有鬼混!這幾天我都忙著到處看婚紗、喜餅,是你自己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我一直等你電話,老是等不到,撥電話到你住的飯店,又說你已經退房了!」舒芳不平地抱怨。
「結婚的事情我會陪妳一起準備,妳現在只要乖乖的等我的電話,我不是跟妳交代過,我的行程很趕,隨時會換飯店,一移動到別的地方,會馬上告訴妳,妳不准亂跑。」
耿瑞揚溫柔地責備。
他好想念她,渴望懷抱著她,恨不得馬上就把事情忙完,飛回她身邊,一起準備他們的婚禮。
「我哪有亂跑!」她抗議。
「還說沒有!我今天打十幾通電話給妳,誰知道妳這個情場高手是不是又釣帥哥去了!」他口氣酸溜溜地。
不在彼此身邊,一顆心就這麼懸著放不下來,他專制自信,但在感情方面可沒有好器量。
「你說什麼嘛!我從來就不是什麼情場高手,遇上你就全失靈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麼會變成這樣,面對你,我是那麼的認真、那麼的卑微,從來都不知道我自己會變得像幼稚的低能兒一樣,你還能不信任我嗎?」她認真地傾訴出對他的情感。
「好了!寶貝,乖!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想念妳,妳知道嗎?我多想快點回台灣,多想快點見到妳。」
「我也想你……好想、好想你。」她心裡漲滿了甜蜜。
「我想抱抱妳……」他想念她的味道。
「我要你抱抱!」她愛戀地撒嬌。
「乖乖等我回去!」大男人哄騙著小女孩似的。
「嗯!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如果進度沒問題的話……」
耿瑞揚停頓住,因為房外傳來敲門的聲響。
「寶貝,等我一下!」他擱下話筒。
打開門一看,文伶的身形赫然出現。
「妳——」他蹙起眉頭,這女人怎麼如此難纏?!
「我可以進去嗎?」文伶嘴巴上雖如此詢問,但身子已經移動到房內了。
「不方便!」耿瑞揚拒絕。
突又想起仍在電話那頭等待的舒芳,他轉身走向電話。
而文伶恰巧乘隙登堂入室。
他看著她,臉上有一絲薄怒,拿著話筒猶豫著,有必要告訴舒芳嗎?
告訴她文伶在這裡,她鐵定大發脾氣,必定有理說不清!
「呃……」如何啟齒?
總不能跟舒芳說,那女人自己纏上他吧?那女人現在又在一旁……
「是誰呀?」舒芳已經發出疑問。
「是……客戶。」來不及了!謊言已經脫口而出,一絲懊惱掠過心頭,他皺了下眉。
「那……你去忙好了!再打電話給我。」舒芳體貼地說,但是心裡浮上微微的疑慮。
她方才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只模糊判斷,那應該是國語口音。
而且,是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有點耳熟?
「好!」他有些心虛地掛上電話。
「董事長,那是練經理嗎?」文伶好奇地湊近他身邊。
耿瑞揚點點頭,退開距離。
「有事嗎?」他繃著臉問。
「你為什麼要騙她是客戶呢?」她閃避他的問題。
「妳問太多了!」他雙手抱胸不悅地蹙起眉頭。
「你……不敢讓她知道,我現在在你房裡,是嗎?」她不死心。
耿瑞揚生氣了!她犯得著一再提醒這個讓他頭疼又心虛的問題嗎?
「妳到底有什麼事?沒事的話請妳出去,我要休息了。」
他擺明態度。沒想到她卻直撲他懷裡,耿瑞揚措手不及。
「妳不要增加我的困擾,放開!」
他沒有耐心應付這種問題,果斷推開並回絕她。
「董事長,你不要拒絕我,我今天一定要跟你表白,要不然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你知道嗎?我到公司三年多了,一直都愛著你,眼看著你離婚了,我以為我自己有機會了,沒想到你居然會跟經理在一起,我好傷心,為什麼你要選擇她?
「她根本不適合你,那麼自私、那麼不守婦道的女人,你為什麼還要被她騙?我不比她好嗎?為什麼你不看看我?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我對你的好、對你的愛!」
她戲劇化地嚶嚶哭泣,死抱著他不放。
「放開我,妳不要這樣!」耿瑞揚為難地拉開她。
「求求你,不要拒絕我好嗎?如果你不相信我對你的愛,我可以證明給你看,你可以試著接受我,如果你不想放棄經理,我也不會怪你,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只要你給我機會。」
他將她拉遠,自己退到安全的距離。「請自重!我跟她就要結婚了!」
「不要!你不要跟她結婚!」她心慌地喊道。
耿瑞揚煩躁地別轉過頭去。
沒想到,她竟開始著手脫起自己的衣物。
「妳在做什麼?!」他惱怒。
她馬上直撲他,將他從背後給緊擁住。
「董事長,求求你,我真的很愛你,我不奢望能長久陪伴你,就算只能擁有你一次,我就滿足了,這幾天在國外的時間,就讓我陪伴你,好嗎?」
耿瑞揚使勁掰開她緊抱在他胸前的那雙手。
「我最後一次警告,請妳自重!」他堅決地遠離她身畔,視線迴避她。
「董事長……」她猶不死心。
「把衣服穿好!」他撂下冷漠的言語,走向房門,等她穿好衣物自動離去。
最後,文伶終究在啜泣中離開他的房間。
而耿瑞揚則連夜退房,轉宿到另一家飯店。
※※※※
「可惡!又不打電話給我了!」舒芳暴躁地在耿瑞揚的辦公室內轉來轉去。
掛上最後那通電話,她就沒有再接到他的音訊,真討厭這種等待的感覺。
「叩叩!」門外傳來聲響。
「進來!」
舒芳應答。看見她的特別助理探進頭來。
「經理,我們先下班囉!」
「好!妳們先走。」
「經理……」助理小聲猶豫著。
「還有事?」舒芳看她。
「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妳說……」
「什麼事?妳說沒關係。」
「經理……我們大家都知道妳現在跟董事長在交往……」
「那有什麼不對嗎?」舒芳淺笑。這本來就已經是公開的事啦!
「可是,妳……妳知道文伶嗎?」
「文伶?」當然知道,這女人先前才讓她心裡很不舒服而已。
「她辭職以後,也去義大利了。」助理小心翼翼觀察練舒芳臉上的表情。
「她去義大利做什麼?」舒芳震驚。
「董事長的飛機剛走,她就跟著搭下一班飛機去了。她是這樣跟我們說的,說什麼為了要避嫌,所以她辭職、沒有跟董事長搭同一班飛機。」
舒芳的臉色一陣刷白,有沒有搞錯?她說不出話來。
這麼說,她前兩天在電話中聽到那耳熟的聲音,就是文伶?!
「經理……我不知道跟妳講這些,妳會不會難過,可是,謠言已經滿天飛了,大家在妳面前都不敢講,但是我不希望妳被矇在鼓裡;雖然不知道文伶這樣講是真是假,可是她的確是跟著董事長到了義大利,還是董事長秘書幫她訂的機票。」
自助理口中說出來的話,字字如同錐心刺痛、噩耗打擊,狠狠地讓舒芳從雲端上直墜而下、摔了個狼狽。
她渾身顫抖地掄緊了拳頭,心臟疾速地奮動著。
慌亂的思緒硬是控制著,她開始在腦裡搜尋著細微的問題,冠上合理的答案。
怎奈完全無法為自己找到一個理由充分的解釋。
咬緊了牙,忿忿地踹了一旁的椅子。
耿瑞揚,你這個騙子,為什麼要這樣欺騙我?
一下飛機,耿瑞揚就直奔公司。
天哪!真想念她,他必須趕快見到她。連續幾天忙得焦頭爛額,就是為了早點回國。
時差的關係,能打電話給她的時間有限,撥了好幾天電話,總是找不到她人,他急躁極了。
依舒芳那個性八成很著急、也鐵定會發飆……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滿心的甜蜜,這壞脾氣的女人!
車子經過市區,看到珠寶店,他吩咐司機停靠。
買個鑽戒吧!口頭上的承諾至今還沒有正式的求婚儀式,他要給她一個驚喜,順便安撫、安撫她肯定發飆的怒火。
精挑細選,買了枚最適合她的鑽戒,他滿心期待地直驅公司。
「董事長!」
「董事長好!」
此起彼落的招呼聲,聽起來有些閃爍心虛的不對勁。
發生什麼事了嗎?耿瑞揚敏銳的觀察力,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
「練經理呢?」逮著了一個未能及時落跑的小妹,他問起。
「她……她辭職了!」小妹細若蚊吟地小小聲回答。
「辭職?!」太好笑了!這種事情沒有知會他,怎麼可能這麼突然!
耿瑞揚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喚來秘書。
「李秘書,可以請妳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他看見桌上攤開的辭呈。
「董事長,我……不清楚耶!」秘書頭垂得低低的,不敢正眼看他。
「不清楚?!這種事情可以沒有經過我同意嗎?」他幾乎要吼了出來。
「董事長,是否您跟練經理自己談談呢?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她自己遞上辭呈就說不做了,您也知道練經理的為人,她說風是風、雨是雨的,我根本沒有辦法以公司制度約束她要離職的意願。她明天會回來整理她的東西,還是您等她自己給您答覆?」
秘書無奈地仔細解釋,耿瑞揚耐著性子聽完。
「妳出去!」
搞什麼鬼!這個舒芳,簡直沒有把他的公信力放在眼裡,雖然就要結婚了,可是也不能如此公私不分。若是可以任她大牌地來去,那要公司制度何用?
連續撥了幾通電話皆是無人接聽,耿瑞揚開始焦躁了起來。
家裡沒有人接,那麼他就算去找她也找不到人。
到底怎麼搞的?
他手支在額前,輕擰著眉心,舒緩隱隱發疼的不適。
拿出口袋裡那裝著戒指的錦盒,注視著它,有陣心慌。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頭好痛!他暴躁無比、快要沒有耐心了,再找不到她,他會把整個台北市都掀過來!
※※※※
陰沉的氣息,公司的員工人人都感受到了。
大家都安安靜靜地做自己的事,閒話不敢說一句。
舒芳一進辦公室就是這一片死寂的氣氛。
懶得管那麼多了!她今天來收拾東西的,趁著他回國前,她要來個下馬威,撤退得讓他措手不及。
事實已經證明她錯誤的評估,雖然心痛,可是她不要再讓自己錯信愛情。
「啊——」舒芳驚叫。
「妳去哪裡了?」顧不得員工偷偷探詢的眼光,耿瑞揚一把抓住舒芳的手腕。
她終於出現了,昨天在她家門外守候了一夜,沒等到她。
「要你管!」舒芳不客氣回嘴。
他怎麼回來了?最少應該還有三天以上的行程不是嗎?
「妳怎麼可以擅自離職?公司的制度妳都沒有放在眼裡嗎?」
他雖然寵愛她,可是仍希望被尊重。
「你又有把我放在眼裡?」
「妳……」
不對勁!耿瑞揚鎖起濃眉……她的異狀太不尋常了。
「放開我。」舒芳抽回自己的手。
「進去裡面談。」他又抓住她。
「為什麼要進去?我已經辭職了,不是你的員工,可以拒絕跟你談話。」
「妳怎麼搞的?」極力壓抑怒氣,耿瑞揚壓低了聲音問道。
「放開我,我不想跟你說話。」她抽回被他箍制的手腕。
耿瑞揚不耐地重重吁喘一口氣。「妳這什麼態度?這麼反覆無常?」
「反覆無常恐怕是你吧!不要把無聊的指控都算在我頭上。」
他沉默良久,迴避眾人的注意,瞇起眼來低聲問:「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又何必多問?」她拒絕溝通。
「妳又怎麼了?我們在一起一定要這樣針鋒相對嗎?」
「誰跟你在一起了?從現在起,我跟你毫無關係。」
她絕決地劃上楚河漢界的界線。
「妳說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有關係?那我們的婚禮呢?」驚愕加上惱怒羞惱,耿瑞揚的音量漸漸失控。
「婚禮──取消!」
心痛的決裂,舒芳忍住內心的激動,字字清晰地告訴他。
「妳說什麼?」他倒抽了一口氣,嚥下憤怒,沉著聲音回問。
「我說婚禮取消,不會有婚禮了,你聽不懂嗎?」
他暗暗調整呼息,隱忍克制著。
「妳以為妳在遊戲人間?還是妳又看上哪個男人了?」他氣憤難消,附在她臉頰旁邊,字句忿懣地從口中迸出他的猜疑。
「你說什麼?!你這男人怎麼這麼可笑!」
舒芳差點氣得渾身發抖,是他在遊戲人間吧?
接下來,他顧不得她疼痛的抗拒,硬是把她拉到自己的辦公室。
「放開我,耿瑞揚,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這樣粗魯對待我!」她重重地甩開他,轉身就要出辦公室。
他一個箭步擋在她身前,重重地把門摜上。
「說清楚,妳給我說清楚!為什麼妳十天前十天後的態度判若兩人?」他失控了,震怒大吼!
長途飛行加上昨天一天的等待,此刻的疲乏已經無法再接受更多的意外。
「我說得夠清楚了,從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為什麼?給我說清楚——為什麼?」他字句都極度的壓抑,迸出牙縫地隱忍著,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不需要說清楚,你問的問題我不想回答。」
舒芳以頑劣尖酸的口吻打擊他,讓他顛覆了理智。
「很好!」他咬牙切齒地忿瞪著眼前這個善變的女人。
舒芳也迎視他眼中燃燒的兩簇憤怒火苗。
良久,她轉身靜靜走向門外。
他沒有出聲阻止她離開的腳步。
舒芳將門扉掩上……阻絕掉,她今生頭一遭深刻付出的一切;阻絕掉,兩人所有的交集。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21-1-29 00:06:48
第十章
「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茉莉擔憂地看著開門進來的舒芳。
舒芳搖搖頭。
茉莉走近她的身邊,輕攏她的肩頭。她前幾天才紅著眼眶,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投奔到她這小窩來。
「她怎麼了?」剛端出一壺咖啡走出來的白慕,疑惑地問茉莉。
茉莉聳聳肩。
只見舒芳恍惚失神地窩進沙發裡。
「舒芳,妳……是不是見到他了?」茉莉問道,順手拿起咖啡壺,幫她斟了一杯咖啡。
她失魂落魄地點點頭。
「妳還去見他做什麼?不是跟妳說了,那種爛人不要理他嗎?妳怎麼這麼不爭氣!」
白慕氣憤地叨唸著。
舒芳和耿瑞揚之間的事情,她們都一清二楚。
「我回公司整理一些東西,沒想到他已經回國了。」
舒芳顏然無力地往後一靠。她也怕見到他、也不想見他呀!
「好了!不要再想了,過去就過去,妳不可以這麼沒精神,拿出妳以前的魄力來,男人算什麼?對不對!不要再想他了。」白慕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從來沒有看舒芳這麼難過過。
舒芳啜泣了起來。「我沒有辦法!沒辦法不想他,白慕、茉莉,妳們知道嗎?我真的好痛苦,也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他,可是偏偏又想他。我今天見到他的時候,心裡有多激動妳們知道嗎?可是我不可以妥協,只能強迫自己跟他說得很絕,可是看到他那種受傷的表情,我好不忍心!真的不忍心,但是我不狠心一點的話,受傷的人是我,我絕對不讓自己受傷,絕對不要!他為什麼要傷我?為什麼?」
茉莉、白慕互望了一眼,悄悄低嘆……
「該死的、該死的耿瑞揚!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這個大騙子,你讓我習慣了你、愛上了你,讓我覺得非和你在一起不可!現在卻又讓我恨你、離開你,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
舒芳歇斯底里地開始咒罵起他。
沒有他的日子真的好不習慣、好痛苦,她不知道該怎麼調適回以往那個瀟灑又堅強的練舒芳。
「既然妳這麼愛他,妳就再給他一次機會試試嘛!也許,他會為妳改變也不一定!」
茉莉於心不忍地勸說。
「茉莉,妳在說什麼啦!妳怎麼可以叫她回到他身邊,妳這不是害她嗎?那種男人不可以相信,他根本就已經習慣當個花花公子了,不可能改變的啦!」白慕不滿地嚷著。
「不要說了!不可能的,我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再回頭,絕對不會!一個人的日子比較好……我再也不要碰愛情了,我一個人就好,我不怕一個人寂寞。」舒芳執拗地說。
她環抱住自己蜷曲的身軀,將頭埋在懷抱之中,只露出一雙疲憊茫然的腥紅大眼,失神地發愣。
茉莉、白慕無奈地相偕回房,把空間留給舒芳,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舒芳呆愣地端起之前茉莉為她斟的咖啡喝一口。
冷掉的咖啡好苦!就跟她的心情一樣!
「嗚……」好寂寞、好難受……她抱著雙肩,顫抖地哭泣。
誰說一個人不寂寞?誰說離開他不難過?
※※※※
另一端,耿瑞揚憔悴地喝著悶酒。
「妳這個蛇蠍、善變的女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耙耙一頭亂髮,又一口仰盡杯裡的酒。
腦袋裡陣陣醺眩,他覺得自己醉了……
誰說我為妳醉過──他憤恨地對自己說。
可恨!他忘不了她。
心中是一種近乎自殘的拉鋸,他的痛苦,遊離在渙散的邊緣。
練舒芳的絕情離去,狠狠地在他心口劃上一刀,給他巨大的打擊,簡直快教他崩潰。
有幾個人能夠承受分離的苦?是不是一定要誰傷誰、誰恨誰,才能讓自己絕決地讓傷口流血,用記恨去復原?
※※※※
叮咚!
門鈴響起,白慕奔往門口開門。
「你找誰?」她疑惑望向來者。
「練舒芳。」耿瑞揚回答她。
這裡,他曾載她來過一次,想碰碰運氣,看是否能找到她。
幾天的痛定思痛,他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他——不願失去她!開始瘋狂地找尋她。
「你是誰?」白慕不友善地雙手抱在胸前,斜睨著耿瑞揚。
她的直覺,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她故意刁難。
「耿瑞揚!請妳告訴她,我找她。」他肯定舒芳就在這兒了!否則對方不會問他的身分。
「你找錯地方了,這裡沒有這個人!」白慕刁鑽地回答。
「我確定沒有找錯地方。」
耿瑞揚一雙利眼定定注視著她;她明明是舒芳的朋友。怎麼她朋友都是奇奇怪怪的刁鑽模樣嗎?
「她不想見你啦!」白慕索性大門一合。
啪——
耿瑞揚一個強硬大掌用力拍在門上,阻止她關門。
「你幹什麼!」
白慕倒抽一口氣、大大一個驚跳。平定後,她瞪大了眼,凶巴巴地吼他。
「我要見她!」他堅定地說,直直盯著白慕怒瞪的眼。
顧不得禮貌客氣了,雖然她是舒芳的朋友,可是如果不堅決地度過這一關,他永遠也見不到舒芳。
「是誰呀?」茉莉探出頭來。
耿瑞揚看向她。
這個正常一點!他覺得這個女人比較好講話的樣子。
「小姐,請妳告訴舒芳我找她。」
茉莉慢慢移步走來。她推了推眼鏡框,仔細打量。「你是……」
「耿瑞揚。」他再度報上自己的身分。
「白慕,走!我們進去。」茉莉拉了白慕的手,轉身進屋。
耿瑞揚傻眼了!這個女人的反應更差勁。
她們把他搞瘋了!呆站在門口一會兒後,他走進屋內。
那兩個女人自顧自地在看電視,耿瑞揚無措站在原地,四下張望尋找著舒芳的身影。
「小姐……」他試著出聲。
兩人沒反應。
「兩位小姐,妳們這是什麼意思?」他忍不住生起氣來。
「那你又是什麼意思?」白慕沉不住氣地急急站起身。
他退後了一大步,直勾勾地看著她。
「你當我們舒芳是什麼?你要她就想盡辦法得到她,到手就丟了她嗎?你這種花花公子最爛了,沒有資格跟舒芳在一起,你最好現在給我滾,否則我拿掃把攆你走!」
白慕憤恨難消地挽起袖子,一副決戰的模樣。
「妳說這話什麼意思?是她開口提出分手,不是我!我今天來,是要跟她談清楚,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請妳不要插手。」
「還有什麼好談的!你這種人風流成性、不乾不淨的,我這裡不歡迎你。」白慕潑辣地開罵。
「妳──」他簡直忍無可忍。
「白慕,不要這樣啦!」
愛好和平的茉莉出聲制止,拉走好似要撲上去開打的白慕。
「放手,茉莉,這種人我們不用跟他客氣,他騙舒芳到國外洽公,結果是跟女人鬼混,害舒芳那麼傷心……」
白慕直言大罵,沒發現他的臉色已經鐵青。
「等一下!」耿瑞揚大喝。「妳剛才說什麼,再重複一次!」
「你很欠罵耶!還要我重複一次,好!我說,你這個專門欺騙女人的花心大蘿蔔,爛透了!愛跟女人鬼混,最好讓你得性病死掉──」
「夠了!」他打斷白慕的叫囂。
「我是問妳,剛剛妳說我騙她什麼?」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三個人,在客廳的對峙,轉為耿瑞揚沉重的說明。
※※※※
他走到這間屋子的二樓,依白慕的指示,來到最裡面的房門口。
輕旋門把,他踏入房間內。
床上,他日夜思念的女人躺在那兒。
他移步至她身旁,靜靜地坐在床畔。
妳這個傻瓜!這麼不信任我,折磨我、也折磨妳自己。
凝視著她的睡顏,憔悴的臉色讓他心疼極了,他鼻尖泛著酸楚。
他伸手撫撫她沉睡的臉龐。
「你——」舒芳霍然驚醒。
「寶貝。」他輕輕喚出聲。
「走開!你走開,你為什麼找到這裡來!我已經跟你沒有關係了!」
她跳下床,指著門口,趕他離開。
耿瑞揚站起身,走向她,注視著她那倔強的大眼……那雙眼盛滿了曾哭過的狼狽痕跡。
「聽我說——」
「我不要聽!」她打斷。
耿瑞揚凝視著她,忽然扳起她的下巴,猛地貼上她的唇瓣。
「唔……你放開……你做什麼?」舒芳扭動身子掙扎,反被他緊箍住。
他離開舒芳的唇瓣,嘴唇貼著她的前額。「我在平息妳的怒氣,馴服妳的強悍!」
空氣像凝結住一般,兩個人就這樣貼近地站著,默無聲息。
舒芳心裡好苦、好亂!
她那麼的思念他,現在,他就近在咫尺;他的身體,她可以觸摸得到,他的氣息,她嗅得到,他的吻……她想念!
幾乎就要妥協了,可是怎麼可以?
她不要再過患得患失的日子了!她怕透愛情裡的背叛了!
「那不是真的!」耿瑞揚開口。
舒芳抬頭看他。
「我在國外的事情,不是妳想像的那樣!」
「哼!」她冷笑。他怎還敢提這讓她無限痛心的事情?!
舒芳擺明了不屑一顧、無法認同的姿態。
「不要這樣,我說的是真的,難道妳不讓我解釋,不信任我?」
耿瑞揚看著她,眼底是他從不曾流露的乞求。
「你還想說什麼?」
嘆了一口氣,舒芳還是無法違抗自己想聽下去的慾望。
「她是自己跟到義大利的,我完全不知情!我跟她絕對沒有曖昧!」
「是嗎?那你又為何心虛?為何那天她在你房裡、你還隱瞞我?這不是你心裡有鬼嗎?我在電話中就已經聽到她的聲音了,你還騙我那是客戶!你們之間沒什麼的話,何必怕我知道呢?」舒芳咄咄逼人地反駁,但心裡是痛苦的拉鋸。捱不過的痛苦,再重述一次,便徒增苦楚。
「我隱瞞,是不願增加妳的誤會和懷疑,上次的事情已經讓我領教過一次。難道妳能否認,如果我當時告訴妳,妳能完全相信我?妳我相隔的距離,是無法克服的問題,我沒有把握說服妳、妳也沒有辦法做到完全不疑慮,不是嗎?假如我早知道會這樣,我之前就應該把她辭掉,是妳阻止我,忘了嗎?」
「誰知道你上次想辭掉她,不是為了要堵住她的嘴?誰知道你是不是想湮滅證據?」
她負氣地讓所有的聯想脫口。
耿瑞揚沒有開口。兩人就這樣沉默地對峙著。
講呀!你為什麼不解釋?
舒芳倔強地咬著下唇,心裡煎熬地等他回答。
「如果妳相信我,戴上它!」
他拿出原本就已準備好的戒指,執起舒芳的手。
舒芳注視著那枚閃亮著璀璨光采的鑽戒,心防有片刻瓦解的悸動,淚霧濕熱地蒙上她的眼眶。
但她還是彆扭地縮回手,說出違抗自己心意的言語。
「你走!我不要再看到你!今後,我們再也沒有關係,我……會忘了你,你的多情我負荷不起,那讓我太痛苦。就這樣……當作我們……從來沒有相戀過。」
說出口的話——讓心好痛!
她胸口翻湧著心酸、壓抑著險些洩漏情感的哽咽。
氣氛凝滯安靜地,教人清晰感覺到緊揪胸口的刺痛。
靜默彷彿一整個世紀那麼久。
終於……
他走了!
腳步聲真的逐漸遠去?!
他真的轉身離去,消失在她的視線……
舒芳癱跪在地上狠狠地哭出聲;潰堤的淚水滾燙地在她頰上氾濫狂奔。
她想不在意、不哭泣,可是終究被自己的情感給硬生生地揪痛了。
如果不付出、不歸屬,是不是就能遠離傷害?
她要如何再次武裝起自己,讓昔日的她重新活起來,她不傷害自己,是不是就沒有任何人傷害得了她?
白慕安靜走了進來……
「妳——為什麼還是叫他走了?」
早知道就不要在一旁搧風點火,白慕有些罪惡感。聽完耿瑞揚誠摯的解釋後,她知道事情的確是誤會一場。雖然口說無憑,但是她跟茉莉依然相信了他。
因為——他那無可錯辨的真情流露,絕對是偽裝不來的,她們被感動了……
「事情真的不是那樣!」茉莉也來到舒芳身邊。
她們蹲下身子,坐在舒芳身邊安慰著她,慢慢地告訴她耿瑞揚所說的一切。
聽完好友所說的,舒芳霍然清醒,臉上掛著凝住的淚痕。
呆愣良久後──
她慌亂地奔出門去……
連鞋都沒有穿,舒芳焦急地抹著狼狽的淚痕、吸著鼻涕,橫衝直撞跑出門。
甫出門口,耿瑞揚的身影就在門外。
他倚著車門,雙手抱胸,安靜地以無限的憐憫及深情,默默注視著她。
舒芳委屈地抿著嘴、忍著顫顫哭泣,鎖住目光眼睛離不開他。
兩人就這樣深深地對望著。
舒芳咬著唇,克制著內心的激動,向前走了一步。
「我的戒指還給我!」
她停在原地,以賭氣似的倔強口吻對他說。
只見他瀟灑地笑開,張開雙臂迎接她。
一股天大的感動泛開,舒芳又哭又笑地,飛奔入他的懷抱。
──全書完
作者:
為了一口餓
時間:
2021-1-29 00:07:11
【後記】
連珍說……
連珍
連珍是很情緒化的人,朋友曾說過:我是外表平靜,內心波濤洶湧的那種人。
前幾天有人問我:當自己的情緒無法處理時,一定會影響到工作,尤其在寫作的時候,會讓情緒影響到靈感,要怎麼辦呢?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耶!我想,我的EQ分數一定是不及格的。
尤其,心情不好的時候,要我乖乖坐在電腦前打稿子也不可能呀!機械式的工作模式是很痛苦的。
我很喜歡我家的陽台,當我心情欠佳、寫不出東西的時候,我會帶著咖啡商在陽台,十幾樓高的視野不錯,音樂、夜色、微風,會讓心情平靜很多,然後才能回到工作崗位上繼續努力。
另外,說真的,我不知道靈感要怎麼形容,而且,我也常常犯下牛頭不對馬嘴的毛病。
我常常電腦開著,從房間晃到客廳,再從客廳晃到樓下的便利商店,或者晃到廚房、晃到陽台……講講電話啦、聽聽歌啦,或是煮杯咖啡、發發呆,再不就是面前擺一面鏡子,夾夾眉毛啦、剪剪頭髮啦(還好我眉毛、頭髮都長得快!要不然可能很快就無毛了!),然後,大半天摸下來,只打個兩、三行字,而且是非常文不對題的幾行文字。
其次,我寫稿的毛病是屬於非常不自愛的那一種!
怎麼說?
因為精神好的時候我寫不出東西(精神好的時候想做別的事嘛!),我時常把自己折磨得很累,累得像狗一樣!有沒有看過一隻很累的狗,瞇著睡眼、伏在桌前寫稿?
沒看過?!來我家看!你會看到一隻內心充滿罪惡感的狗,披頭散髮地連夜苦戰奮鬥。
一天沒寫稿我會不習慣、稿子寫得差我會罵自己、寫不出來我會有罪惡感,所以我一直在學著如何自我約束;我也覺得自己很不自愛,怎麼老在深夜寫稿、作息不正常,結果隔天精神不濟、頭昏腦脹,還會影響到白天的工作。
可是人家就是改不掉嘛,有時候一躺下,腦袋就有東西想寫,如果不馬上記錄下來,隔天我就會在桌邊挺胸頓足、懊惱不已,因為……想不起來了啦!唉,沒辦法!記性隨著年齡的增長變差了。
因此,我常常是睡覺與寫稿同時進行的。快要睡著時……又爬起來寫,寫得好累、好累,去睡;然後腦袋裡還不停在運轉著,於是,又爬起來寫……總是這樣反覆,SO,連珍的「黑輪」今生可能無法消除,我註定要當國寶級動物了。
最後,我想跟溫柔可人的Linda編編說謝謝,謝謝妳給我的鼓勵、謝謝妳給我的支持……一切,盡在不言中。
當然,還要謝謝正在看這本書的讀者,連珍會繼續努力的!下回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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