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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若薰 -【改行當淑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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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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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4-20 00:00:34
標題:
衣若薰 -【改行當淑女】《全文完》
衣若薰 -
改行當淑女
雖然她沒念過什麼書、也不懂蝦米人生大道理,
但她至少還知道“義氣”兩個字怎麼寫咩!
既然她的大恩人粉大方的送了一個“拖油瓶”給她,
她當然也得粉阿莎力的說“我願意”!
於是她未“上車”,也沒有“補票”,
卻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未婚媽媽,
而她平日雖然不學無術,吃喝拐騙樣樣都通,
但做起母親來卻粉有“媽媽的味道”喔!
可當她和她的小baby過著快快樂樂的兩人世界時,
他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死人骨頭,
竟然繞過大半個地球跑來“萬裏尋親”,
還硬說她養的“小犬”是他們家的“孽種”?!
哇哩咧……那A按呢?
就算孩子不是她生的,卻是喝她的ㄋㄟ ㄋㄟ長大的耶!
既然和他這個鴨霸男說清楚、講明白都沒用,
那她只好跟他來“硬”的……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4-20 00:00:41
楔子
站在506號病房前,夏渌吸了好幾口氣,才鼓足勇氣踏進去。
“Lily姐,我終於畢……”
但是,病床上那位形容枯槁的女人,卻輕易地僵化她勉強堆出的笑靨。
“你看,我又掉頭發了。”Lily從梳子上揪起一綹幹巴無光澤的發絲,空洞的眼瞳轉向她,“小,我好想回家。”
“不行的!Lily姐,你的化療還沒做完呢!”
將一大束花插入玻璃瓶中,生氣盎然的紅玫瑰對映上病人的蒼白,是如此的不搭軋。由那張滿是失落的憔悴容顏別過臉,夏不禁懊悔自己帶錯了禮物。
“醫生說惡心、掉發都是很正常的反應。”她心虛地重複著連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說詞:“你放心,等到化療結束,你一定能夠再長出和以前同樣烏黑亮麗的頭發。”
“只怕……”Lily苦笑了下,“我再也等不到那一天的到來。”
曾經冀望化療能為她帶來生機,然而外貌的迅速枯瘦,以及抑製不下的癌細胞,不僅打擊了她的信心,身體的病痛也漸漸磨蝕掉她求生的意誌。
“Lily姐,你一定要堅強起來。”
夏坐上床沿,想說句安慰的話。
“就算不為自己,起碼也要替瑋瑋著想,他……”然而一握住那雙瘦得隻剩皮包骨的手,她喉頭一酸,憋了很久的淚竟跟著落下。“他媽的!我……我怎麼這麼歪?病人沒哭,我‘娘兒們’個什麼勁嘛?”
“小!”Lily立即提醒。
“對不起,我又忘了。”雖然答應Lily“盡量”不說粗話的,可她就是忍不住啊!
“女孩子嘴上若老掛著三字經,再怎麼喜歡你的男人,也被你嚇跑了。”
“不一定吧!瑋瑋就不會被我嚇跑呀!”她俏皮地頂嘴。
“你——唉!算了!”病弱的Lily已懶得說教。
畢竟對於曾和流氓共同生活了十幾年的夏而言,想要求她徹底改掉這個壞習慣,的確不是件易事。
“扶我到窗前坐坐好嗎?我想吹一下風。”
“也好!今天天氣不錯,視野一定很棒!”
吸了吸鼻子,夏在心裏告訴自己: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何況Lily姐還需要自己這個精神支柱……
“真舒服!”仿佛莫大的享受般,Lily盡情吸取涼爽的空氣。半晌後,她才道:“恭喜你了,小,你終於畢業了。”
“是呀!”摸摸插在口袋裏的燙金畢業證書,她笑開了美麗的貝齒,“總算不必再看那群老尼和禿驢的嘴臉了。”
國中時,夏就是個頑劣不馴的問題少女,光輝的大過紀錄讓她轉了十餘所學校,加上中途輟學一年,以致蹉跎到二十一歲才高中畢業。
不過最感欣慰的人,並非夏久未聯絡的父母,而是從墮落邊緣拉她一把的Lily。
“那你將來有何打算?想不想再繼續升學?”
“升學?饒了我吧!好不容易爬出地獄了,你可別叫我再跳進去了。”夏一臉認真道:“我現在隻想努力賺錢來回報你。”
“小,你千萬別把這件事擱在心上。”Lily揉揉她的頭,“不曉得為什麼,Lily姐總覺得跟你非常投緣。”
或許是乍見夏的那一刻吧!這個因為餓得昏頭而差點寬衣解帶的少女,讓她仿佛看到了數年前的自己。
“隻要你不再自暴自棄,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就值得了!”倏然,一陣惡心感襲來,“惡——”
“Lily姐!”夏迅速拿來垃圾桶,邊拍著她的背、邊保證:“我絕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吐完後,Lily幾乎氣若遊絲。“協…瑋瑋就拜托你了。”
夏的神色瞬間一凝。
她不是不願意,隻是不想聽到“交代遺言”之類的話。
“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份,但是,我沒有人能托付了……”劇烈的嘔吐,致使Lily的眼眶布滿血絲,“隻要熬到瑋瑋的爸爸來……不會拖太久的。”
多想告訴她,那個渾帳男人根本不不會來了,然而夏實在不忍心摧毀她最後的希望。
“我發誓會好好照顧瑋瑋,不過你也要答應我做完化療,OK?”
“嗯!”綻出微笑的Lily,這才安心地躺回床上,“小,你知道嗎?我昨天夢到‘他’了耶!我有預感,‘他’快要來台灣了。”
唉!真是“癡人”說夢話。
“你說,到時候我該穿什麼衣服好?”那雙凹陷的大眼倏地黯然,“可是我現在變得這麼醜,不曉得會不會把‘他’嚇跑?”
“你不過瘦了點,這絲毫無損你的美麗啊!”善意的謊言對病人是有必要的。
“真的?”打了個哈欠,Lily累得想睡了。
夏便幫她蓋好被子,然後合門離去。
但是Lily後來仍無法完成化療,因為,她很快就病逝在醫院裏……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4-20 00:01:03
第一章
“這是上半年的營收情形,按照股份,Lily可以分到一萬塊。”
“這麼少?”夏接手數了數,心忖:一家經營了數年的酒吧,生意怎麼會壞到這等地步?
“小姐,有得分已經很不錯了。”胡哥吐了口煙圈,攤攤手說:“自從Lily隱退後,酒吧的生意就變得奇差無比,後來找的幾個妞兒又吸引不了客人。收入都快不敷調酒師、廚師,以及其他成本的開銷了,哪還能有什麼利潤?要不……你叫她親自來跟我談。”
雖然合作了三年,可除了“Lily”這個化名,他對Lily的過去和背景一無所知。而Lily退出舞台後,胡哥更是掌握不到她的行蹤。
“Lily姐就是因為被孩子纏得分不開身,所以才要我來收帳嘛!”
老早看出酒吧老板為人不實在,Lily生前已交代過,別讓胡哥曉得她的病況,否則他會連她的股本一並吞掉。
但夏萬萬沒想到,這個人的心黑得找不到一絲灰色地帶。 光看今晚的客座率即知生意不惡,再爛,也不可能半年隻淨賺幾萬塊啊!
偏偏她除了英文一枝獨秀,其餘的科目都是滿江紅,真要研究那本帳簿,夏敢發誓,在弄清楚上頭的花花綠綠前,她已經先瘋掉了。
不過栽進了這老狐狸手中,她也不得不認了。剛辦完Lily的後事,身上的積蓄已經不多,能拿一萬算一萬吧!
“時候不早,我得趕著去幫Lily姐買奶粉了。”
“等等嘛!校”胡哥伸手一攔,色迷迷的眸子鎖向她窈窕的身段,“咱們這麼久沒見麵,難道你不想跟胡哥多說幾句話?”
半年多不見,這娃子出落得更標致了,尤其是她那雙美腿,若是在舞台上那麼一擺——夭壽喔!客人肯定亢奮得口水流滿地。
唉!當時真不該讓Lily帶走她的,如果好好栽培的話,現在她就是他店裏的金字招牌了。
“我跟你有代溝,沒什麼好說的。”
“不然聊聊Lily也可以。你知道,我向來很關心老朋友的。”
不屑地翻了眼珠子,她說:“她很好,也很滿意目前平靜的生活,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
“是嗎?那實在太可惜了……”胡哥搖頭道:“幾天前有位久仰她豔名的客人找來這裏,希望Lily能為他再舞一曲,而且開價很高咧!”
“Lily姐不可能再為任何人跳舞了。”除非她從棺材裏爬出來。
“不過是場私人表演,又沒有要她上床。以一支舞淨賺一百萬的行情來說,機會難逢啊!”
那位客人或許已打聽過Lily的臭個性,才未提出陪宿的要求吧?
“一百萬?”夏不禁訝叫。
“這是他飯店的聯絡電話,”胡哥塞了張名片給她,“回去告訴Lily,聰明的話,就趁著年輕多賺點錢吧!”
???
世上居然有人肯出百萬高價,就隻為了看場脫衣秀?這個人不會是超級變態的色情狂吧?!
縱然百思不解,但夏絕不當讓鈔票白白溜走的傻蛋,反正對方和Lily未曾謀麵,為了幫瑋瑋多存點奶粉錢,她隻好冒名頂替了。
夏抵達飯店後,向櫃台人員詢問了“歐慕華先生”的房號。
接下來竟有如“麻雀變鳳凰”的情節般,她不僅被帶上頂層的總統套房,開門後付給服務生小費的先生,更出乎她意料的年輕,還是個相當好看的外國人。
“謝謝歐先生。”服務生咧嘴笑道:“有任何需要的話,請盡管吩咐。”
“快進來吧!”英俊的臉龐轉向夏。
“你會講中文?”而且是字正腔圓。
“因為我有一半的中國血統,我的英文名字叫愛德華·歐瑞(EdwardOary)。”
歐慕華原本要替夏脫下外套,夏卻閃過那雙手。
“還有什麼問題嗎?”
“呃……你知道的,我的‘行頭’全在裏麵了,太快曝光的話,你就享受不到‘慢慢脫’的視覺刺激了。”
盡管緊張,夏仍感覺得出那斯文有禮的語調中,缺乏了一種期待已久的“熱切”。
快步踏入,寬敞的空間令人忍不住咋舌。
天——哪!這總統套房還真氣派咧!
梭巡其中的擺設,從潔淨柔軟的地毯、典雅的家俱、幾幅愈是讓人看不懂,就代表著愈具藝術價值的“鬼”畫,最後,夏的目光停駐在男人身上。
剪裁合宜的襯衫、筆挺的西裝褲,連領帶都是來自百貨公司的高檔貨,這種一看即知道身價不凡的男人,何以會對一位名不見經傳的舞娘感興趣?
“你比我想象中年輕多了,歐先生。”
攏攏剛燙的鬆發,夏想移開估量的目光,才發現這非常的難。那雙深邃的藍眸仿佛帶著特殊的魔力,瞬間即令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難道捧Lily小姐場的,都是些老男人?”
“不!我隻是有點訝異。 畢竟住得起總統套房的,大多是事業有成的中年企業家,而你……”
“別擔心。隻要你的舞跳得棒,這張支票也絕對不會是假的。”他揚揚手中那張圈了六個零的支票,隨即收入口袋裏。
“$gg!”夏的眼睛迅速刷過許多金錢符號。
她的貪婪當然盡納入歐慕華的瞳心。
至今雖未查出“Lily”的真實姓名,但眼前這個一臉濃妝的庸俗舞娘,絲毫沒有弟弟讚不絕口的神秘感,真不曉得眼光向來不差的他,怎麼會跟這種低俗的拜金女郎上床?
“可以開始了嗎?”那對似要透析人心的眸光,令夏很不自在,“不介意我把光線調暗吧!”
關掉多餘的燈,她順手拿起桌上的香檳,倒了兩杯,並趁歐慕華踱向小沙發時,在他的那一杯裏撒了些東西。
“敬我慷慨仁慈的客人!”夏微抖著手,將摻了迷藥的香檳遞給他,“但願今晚的表演不會令閣下失望……”
老天保佑我吧!最好藥力馬上生效,然後……
歐慕華擎杯指向檜木櫃上的音響,“去選首你擅長的曲子吧!”
“謝謝!我自備帶子來了。”
放好CD片轉身回來,“獵物”手中的香檳已喝掉一半,心喜於計劃順利的夏,也爽快仰盡杯中物。
“好戲就要登場了,歐先生……”
終於,她讓外套滑掉而下——
???
嘖嘖嘖!好一副啵兒棒的身材啊!
無袖的亮彩連身短裙,展現了她凹凸有致的線條,勻稱的美腿包裏在黑色絲襪下更顯修長。
但是,心中暗暗驚歎的歐慕華,隨即被她的“搔首弄姿”給逗得想笑。看著那隻塗著紅灩灩蔻丹的手指,由同樣色澤的菱唇緩緩往頸部撫繪而下,這個猛拋媚眼的女人,大概不曉得自己製造的效果有多滑稽吧!
他壓抑下大笑的衝動,徉裝欣賞地靠著沙發,並把美酒舉到唇邊,小口小口啜著。
喝呀!喝多一點吧!大笨蛋!好讓我盡快摸走那一百萬。
隨著旋律的揚起,夏的翹臀開始款擺。
起初隻是左右搖扭,一個響鼓後,她霍然旋身,並在瞬間扯下經過特殊設計、能夠一撕即開的衣服。
原來她裏頭還夾穿了層粉色襯衣,底下才是黑色的胸罩,以及令男人鼻血大噴的吊帶褲襪。
雖然兩點未露,但她白皙的膚質幾乎看不到毛細孔,薄軟的輕紗若隱若現的現出纖細的腰,而突聳的上圍更是惹火得誘人。
挑逗的氛圍籠罩而來,歐慕華猛咽了口香檳。倒不是因為渴,而是這套“菜色”真的會令人欲液直湧。
好一個性感尤物呀!就是……僵硬的肢體動作實在看不出專業的素養。
“小心!”哦喔!那隻搭不上音樂節拍的腿,居然差點跌跤?
“嗬、嗬嗬……”好糗!她尷尬地笑了兩聲,解釋道:“對不起,少了根鋼管,還真教人不習慣咧!”
媽的!穿這麼高的鞋子跳舞哪是人玩的?Lily姐以前是怎麼辦到的?
不過,夏可無暇叫疼,因為買主已攢起疑眉,於是她馬上褪下薄紗,好分散他的注意力。
或許是跳得太賣力了,體內的溫度節節升高,熱得她的頭開始昏昏然……
夏一個踉蹌,向前一跌——
“你不要緊吧?”歐慕華及持扶住她。
“嘻……我是故意嚇你的啦!”不過一杯香檳而已嘛!
推他重新落坐,夏的腿也跟著軟下。惟恐被瞧出異狀,她幹脆跪在歐慕華跟前,替他鬆領帶。
“別把自己繃得這麼緊嘛!歐先生……”
唔……頭好暈喔!一仰首,她霍然發現:咦?怎麼有兩個歐慕華在眼前晃動?
那對茫然的視焦,擴大了歐慕華嘴角的笑意。
“我可沒有答應另付一百萬,讓Lily小姐幫我脫衣服喔!”
這香檳果然有問題!幸好他眼尖地發現,並且做了“適當”的措施。
“我……”夏舔了舔幹澀的唇,從他半敞的麥色胸肌上縮回貪戀的手,“我隻是想讓氛氛high一點……”
那條滑動的粉色舌尖,陡地引燃歐慕華腹下的一把火。
若非這筆交易已言明在先“不得隨便侵犯舞者的身體”,他可能會忍不住嚐嚐那兩片唇瓣究竟是柔軟的,還是火辣的?
夏渙散的媚眸移到他襯衫的口袋上,她傻笑著將支票抽出,然後塞入自己的胸衣。
她貪婪的動作雖然可恥,卻也十足地撩人,所以歐慕華並未出手製止。
“嗯……真熱!”側著粉頸拭下香汗,她竟不自覺地剝開前鉤,“經常看脫衣秀嗎?歐先生?”
桎梏解除後,豐乳彈跳而出,春櫻般的花蓓綻放著嬌嫩的色澤。
“隻有一次……”不可否認的,這個舞娘擁有非常雄厚的本錢,連自豪麵對誘惑能有十足定力的他,也不禁口幹舌燥。“在法國的紅磨坊。”
“藹—”好困喔!
夏打了個很失水準的嗬欠,癱軟在兩條修長的腿間,渾身的氣力隻夠把玩褲頭上的拉鏈。
“那你……喜歡我的表演嗎?”而她的聲音也愈來愈微弱。
本想撥開她逗弄的小手,但莫名的刺激感搶先一步征服了他。他申吟著閉上眼睛,承受鼠蹊處因緊繃而生的疼痛……
不對!不可以!他不該由著欲望控製理智的。這女人的身份還有待查明,他豈能輕易落入她的桃色蜘蛛網中?“你……”才想提醒她的舞尚未跳完,下處的撩逗卻自行終止。
歐慕華俯頭一看,她已經——
睡著了?
???
當陌生的天花板映滿夏的瞳孔時,寒毛直豎的她,嚇得差點從沙發上滾下來。
“這、這是什麼地方?”
先前的情境,漸漸在渾沌的腦子裏清晰……
“噢!我簡直他媽的驢到了極點,一杯香檳就給他醉去?”
她慌亂地往胸口一摸——好理加在!支票仍在。
那……歐慕華人呢?
她轉頭一看,隻見他橫臥在另一張沙發上。
“呼呼!真是不敢相信,這支臨時抱佛腳練來的豔舞,居然輕易地賺到一百萬?”
振奮的夏正打算溜之大吉,那張突出的混血兒五官卻吸住她的腳步。
仔細一端詳,這個男人的容貌“混”得真是粉得天獨厚耶!
直挺的鼻梁、厚薄恰到好處的唇形,粗獷而又不致使輪廓失去儒秀之氣的眉宇,即使綻藍的眼瞳被長翹的睫毛覆蓋住,但絲毫不影響他的魅力……
對異性甚少有好評價的夏,心頭小鹿忍不住怦怦撞擊著胸口。
“原來不是隻有男人會垂涎美色的。”
這等“貨色”擺在眼前,連她都要大吞口水。就不知……和他的唇互相碰觸,會是什麼感覺?
“看在那一百萬的份上,老娘就給你一個‘沙米斯’吧!”
猛吸了口氣,夏嘟起嘴兒緩緩往前一傾——
滋——麻麻的電流從唇瓣竄通全身,震得她往後一彈。
“操!這家夥帶電的耶!”
“唔……”睡人突然翻了個身,微蹙的眉顯示隨時醒來的可能。
夏嚇得忙抄起外套,飛奔出總統套房。
不過,合門前她仍然回瞥了一眼,並得逞地笑道:“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歐慕華。”
???
惟恐拿到的是芭樂票,夏一直等到簿子裏多了那筆百萬數字,她才安心地帶著瑋瑋去超市大肆采購。
“瑋瑋,媽咪A到一百萬了喔!”她對著抱在胸前的嬰孩高興地說:“這下子你就不愁沒ㄋㄟㄋㄟ喝了……”
走過的旁人,無不多瞧幾眼被逗得咯咯笑的小男嬰,而夏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誰教她的孩子是個“漂亮寶貝”!不僅擁有陽光般的金發、蘋果似的紅臉蛋,那雙藍中映紫的大眼眸自出生起就善於放電,左鄰右舍哪個不爭相搶抱這人見人愛的小天使?
“瑋瑋呀!你別老是對陌生人笑嘛!小心被人蛇集團偷去國外賣,媽咪就永遠看不到你!”
玩笑才出口,夏立即注意到身後的可疑者。
從她走出銀行起,那兩個大塊頭阿兜仔就和她保持著若有似無的距離,不曉得是想搶錢咧?或者打上了瑋瑋的主意?
購物的興頭瞬間冷卻,於是夏趕緊結帳,回家時還不忘改變路線、換搭了數輛公車,來閃避對方的追蹤。
“哈,想盯我?下輩子吧!”
自以為聰明的她卻在抵達家門時,差點被另一位“不速之客”嚇破膽子。
“歐……歐慕華?”他怎麼會在這裏?
頭皮一麻,也顧不得撿拾掉到地上的東西了,夏拔腿就跑。不過,後路很快被兩位“不算陌生”的老外擋祝
“原來你們……”沒有被甩掉,而且還跟姓歐的同一掛?
“我們又見麵了,夏小姐。”歐慕華點頭道。
嗯!比起那晚的“七色調色盤”,她這張素淨的臉順眼多了。
“你怎麼曉得我姓夏?”她駭然問。
難不成他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羅金仙?
“隻要找到住處,想查出你的大名並不難……”一語帶過的歐慕華,指指她家,“不介意讓我們進去坐坐吧?我想,你也不希望引起鄰居的注意。”
進屋後,兩個阿兜仔如同專業的FBI,還分別檢查所有的出入口。謹慎的程度,隻差沒敲敲每塊地磚、看看有無秘密地窖。
“對不起,他們是我的私人保鏢,難免職業化了點……”
這間隻有一房一廳的眷村舊舍,簡單的擺設顯現了主人生活的清苦。家俱雖然陳舊,卻是一塵不染,這點倒與一般歡場女子邋遢的居家大為不同。
“好可愛!”歐慕華突然衝著瑋瑋笑問:“多大了?”
“十一個月了。”不過,他和善的表現並未卸除夏的戒心,“歐先生,關於那一百萬……”
“我知道,你把它存進戶頭了。”
“呃——”難道他不是來追錢的?
“我知道今天的造訪令你意外,不過我接著要說明的來意,恐怕會令你更加震驚。”歐慕華頓了頓,終於道:“我是克裏米亞(Crimea)的大哥。”
克裏米亞……不就是Lily姐癡癡等待的心上人、瑋瑋那個從呱呱墜地就不曾見過的阿爸?
夏愣瞪著大眼,當她把他的名字和關聯的代名詞串上時,她才迸出聲音。
“那個沒心、沒肝、沒肺、沒人性的混帳家夥,派你來幹嘛?”
“我知道夏小姐很不諒解克裏米亞,但……”那不是他的錯!
“我當然不能諒解!”
頂著蓬蓬的大米粉頭,夏發起火來的樣子,活像頭怒吼的獅子。
“他媽的混蛋敢做不敢當,以為寄張美金支票來,就能賴掉風流快活後的帳?我呸!誰稀罕那些臭錢!”
原本Lily打算獨力撫養孩子的,但不幸地,她罹患了乳癌,惟恐瑋瑋成為孤兒,她隻好寫信請克裏米亞到台灣一趟。
可是一個月後,那封信退了回來,上頭還注明“歐瑞家族該負的責任僅止於此”的評語,以及一張打發性的支票。
幸虧這封信被夏先行拆開,否則Lily若看到的話,準傷心得待不住醫院。
一方麵氣不過,一方麵念及孩子可憐,夏再度去函臭罵那表種。
而結果,望穿秋水的Lily仍是死不瞑目!
“這老天要是有長眼的話,就該讓你弟弟得到被超烈型病毒狠狠啃光骨頭的報應!”
爽爽爽!罵得真過癮!
“請停止你的侮辱吧!”歐慕華臉色一沉,“我親愛的弟弟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積壓了一肚子怨氣的夏,忍不住縱聲大笑。“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太大快人心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詛咒他?”她殘忍的狂笑,直刺得歐慕華耳膜發疼。“中國不是有句厚道的名言——一夜夫妻百日恩?”何況她跟克裏米亞還有了孩子。
“那你也該聽過‘最毒婦人心’吧!”夏樂得高舉起瑋瑋說:“你那沒天良的阿爸終於下十八層地獄了,我們快祝他上刀山下油鍋,最好是割下來的眼珠、耳朵、鼻子、命根子全都喂狗去!哈哈哈……”
“夏小姐!”歐慕華再也聽不下去了,他衝口道:“克裏米亞就是為了來台灣接你們母子,才會飛機失事身亡的!”夏誇張的大笑,頓時在空氣中凝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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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4-20 00:01:20
第二章
高中剛畢業,個性活潑的克裏米亞就蹺頭離家,跑到世界各國遊曆,一年才回來個幾次。
閑聊時弟弟提起的幾回豔遇,歐慕華亦有印象,可萬萬想不到克裏米亞口中那個很“sexy”的台灣女子,會寄來一封爆炸性的信函。
由於信封上注明“URGENT”,他才擅自拆開,不過其中的內容實在很難說服歐慕華。
既是“人盡可脫”的舞娘,怎麼可能留下一夜激情的產品?說不定那位叫Lily的女人隻是想試試運氣,好找個笨蛋當孩子的爹呢!
基於保護弟弟名譽的考量,歐慕華退回了信,並附上一張金額不小的支票。原以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哪知改變行程的克裏米亞提前返家,還接到了來自台灣的第二封信。為此,他們兄弟終於爆發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的吵架。
“而那次,也是最後一次。”歐慕華難過地說:“我應該阻止他來的。”
“克裏米亞……真的有來?”
而且如Lily所說的,他把她“接”走了!
哇咧——“上頭”那些管人間正義的官兒,怎麼老搞這種鳥遊戲?相愛的人若得等到死後才能廝守,這……這世上還有公理嗎?
震撼不已的夏,轉瞬間又掉入了濃濃的哀傷中。
“瑋瑋,你好可憐喔!”她抱著孩子痛哭道:“一生下來就欠爹疼,本想等你長大後再讓你去‘萬裏尋父’,現在那家夥一隔,所有的希望都沒了!”
她之所以小心翼翼地保 管那張支票,無非想做為將來瑋瑋指認父親的證據,豈知……
“哇——”受到她情緒激動的影響,瑋瑋也哭了。
由方才的潑婦罵街,到此刻的哀痛欲絕,歐慕華能夠理解她內心的衝擊。想必夏在憎恨克裏米亞的絕情的同時,亦未曾放棄過等待的希望吧!
看著這對哭成一團的母子,他的心竟隱隱抽痛著。
“對不起!我來遲了……”
歐慕華曾找過信上的地址,但他們已經搬離,而屋主又不清楚承租人移居何處,所以他隻好試試弟弟提過的那家酒吧,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
“對不起?”盡管淚涕齊流,夏罵人的氣勢絲毫不減,“你跟我說這三個字有啥屁用?人都死了,再也聽不到了。”她所說的“人”當然是指Lily,而歐慕華卻以為是克裏米亞。
“所以我才親自飛來台灣,好完成弟弟的心願。”他伸出手,“請你讓我帶瑋瑋回英國去見他祖母一麵吧!”
光看那張酷似弟弟兒時的可愛小臉,不必DNA比對,就知道是克裏米亞的骨血,歐慕華帶孩子回去認祖歸宗的信念也更強了。
“當心你的手指頭!”夏急忙跳開,“雖然瑋瑋才長兩顆牙,不過他老娘多得是咬人的利齒!”
“不管夏小姐有多不滿,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替小孩想一想。”
瞧瞧他們住的環境有多簡陋呀!歐慕華怎麼忍心讓孩子留在這裏吃苦受罪?
“單親媽媽的責任不易扛,如果你肯接受歐瑞家的安排,瑋瑋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從幼稚園到大學,他已為侄兒做了巨細靡遺的規劃。
“別跟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狗屎道理,要不是你從中做梗,克裏米亞怎麼會拖到那麼晚才來台灣,進而搭上那班死亡飛機?歸究起來,你還是害死瑋瑋父親的凶手咧!”
從歐慕華臉上的抽搐,夏知道自己踩到了他的痛處。
“我辛辛苦苦拉拔這孩子,為的可不是讓你來撿現成的便宜。”接著她衝進房裏拿出一個東西往他臉上砸,“你當初寄來的支票,我一毛錢也沒‘暗嵌’,現在你可以收回去了!”
這個出口成“髒”的女人真是難纏,既然她不能理性地坐下來談,那麼他隻好來硬的了。
“也許夏小姐是位韌性很夠的母親,不過請容我說句殘忍的實話,以你那螫腳的舞技,想一次掙個百來萬,並非常有的運氣。
“你——”夏登時漲紅臉。
“念在克裏米亞和你的情分上,我原不想追究你昨晚的詐騙行徑的,但若是為了瑋瑋……”
他拖長的音調飽含了恐嚇。
“我哪有詐騙?”是他出高價請她去跳脫衣舞的耶!
“但香檳被下了藥,卻是不爭的事實。”
他彈指兩聲,其中的一名保鏢立即打開手中精致的木盒。
“這隻杯子不僅殘存著迷藥,還留有你的指紋,對警方而言,算是個可信度極高的物證了。”
天殺的!原來那杯香檳早被調了包,難怪她跳舞沒多久便昏昏沉沉。 本來她還覺得這項巧計進行得天衣無縫,但天下終究沒有白吃的“消夜”!
不過,歐慕華也夠可惡!先是設下陷阱戲耍她一番,然後又使出卑鄙的手段逼她就範,一想到自己傻不啦嘰地奉上的“沙米斯”,夏的怒火怎能不高上九重天?
“狗娘養的下三濫……”她低咒一聲,竟張口往他手臂咬去。
“主人!”兩位保鏢見狀就要衝過來。
惟恐拉扯之際傷了小孩,歐慕華喝令道:“別過來!”
“唔——唔——”瞪著火眼金睛,夏的上下牙關使勁地施力,還發出如獸般的怒咽。
鹹澀的血液迅速充斥整個口腔,甚至沿著她的唇縫滲流而出。
“如果這麼做……可以讓你發洩些許的怨恨,請盡管咬吧!”歐慕華的臉色很快因疼痛而蒼白。
明知這招叫“苦肉計”,夏仍然硬不起心腸繼續咬下去。
“呸!”鬆口後,她忙吐掉嘴裏的腥膻,“媽的!這肉真不是普通的硬!”
哇咧——酸死她的牙關了。
“那麼,你是同意了?”不急著處理臂上的傷口,他隻在乎答案。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要是被弄進牢裏,她連監護權都甭爭了。
“謝謝!”任務得以完成,歐慕華不禁向她深深一鞠躬,“我謹代表克裏米亞的母親和整個歐瑞家族感謝你的寬大為懷!”
???
英國人的行事風格,都是這個調調的嗎?
明明被咬得淒慘無比,他還回過頭來頻頻致謝,歐慕華若非那種信奉“人家打你右臉,你就把左臉也伸出去”教義的忠實信徒,便是個“小人報仇、三年不晚”的偽君子!
看著他那隻裹著紗布的胳臂,眼前這塊帶血的牛排,不禁令夏憶起人肉的惡心感。
“不習慣?”因為在台灣念過書,歐慕華知道很多人不敢吃半生不熟的肉品,“或是我請她們幫你換雞肉來?”
“你當我豬公呀?”她回瞪一記衛生眼。
打從坐這頭等艙,每隔一個小時便有人把食物送到麵前,節儉成習慣的夏某當然照單全收。不過,樂了嘴巴可苦了胃,再“阿信”下去的話,她沒撐出胃病來,也會因肥胖過度而卡在機門。
趁瑋瑋尚在熟睡,夏起身去洗手間。
但,不曉得門是故障了或怎麼地,弄了半天居然上不了鎖,她幹脆隨它半掩著。
長途的飛行實在很折騰人,幹燥的空氣會迅速蒸發掉皮膚的水分,洗完臉後,她還塗了幾層乳液才稍稍舒坦些。
勤於維護口腔衛生的夏,接著專心刷牙,渾然不知有人在外頭徘徊。
奇怪!這女人上個廁所怎麼會這麼久?
好心過來看看的歐慕華,一瞥見門縫內那道低著頭、似乎在用力吸嗅東西的背影,不由得起了疑心。嗯!從她剛剛猛打嗬欠,又一副精神不濟的狀況判斷,極有可能是——毒癮發作了!
“你在裏頭搞什麼鬼?”
“唔?”夏捂著嘴巴轉過頭責問:“你出聲前不會先敲一下門哪?!”
她怪異的行徑,更篤定了歐慕華的猜測。
為免引起騷動,他不顧洗手間的空間狹小,硬擠了進去將門反鎖。
“你真是有夠大膽。”居然連門都不關?
“你想幹嘛?”夏嚇了一跳。
“把手放下、張開你的嘴巴!”歐慕華喝令道。
“我不要!”盡管自傲無半顆蛀牙,但這世上除了牙醫,她不隨隨便便給人家鑒定貝齒的。
“那我隻好自己動手了!”他索性用強的。
“啊?”敵不過他的雙臂,夏的“醜態”立現了。
“你……”隻見一根長長的牙線,仍叼在她半張的嘴裏。
“變態!”這麼愛看人家的“齜牙咧嘴”?
夏平常雖然不太講究“氣質”這東西,但用牙線去除殘渣也算得上是件“私密”的事。此刻她的感受,無異與“擦屁股時被人偷窺到”的羞辱同級。
“原來你不是在吸毒。”他的口氣軟了下來。
“吸毒?我夏在你眼中,是那麼糟蹋自己的人嗎?”
“呃……因為你出身流氓家族,又待過‘中途之家’……”
“啪!”未待他說完,眉毛直豎的夏已氣得賞他一巴掌。“哇操!你連我祖宗八代的底都摸了?”
幸好歐慕華沒查出她不是瑋瑋親娘的真相,否則別說“撫養權”了,恐怕她連“探視權”都沒份了。
“對不起!我鄭重向你道歉……”他誠懇地說。
第一次被男人這麼道歉著,夏的火氣不由得大大降低。
“你……還痛不痛?”夏衝動地撫摸他熱辣的臉頰,嘟嘴道:“記得喔!下次要刮別人胡子前,先把自己的刮幹淨!”
彼此幾乎鼻碰鼻的親昵距離,讓歐慕華聞到了她身上的氣息。有別於那晚的濃脂俗粉,這股香味好自然、好舒爽、好……誘人!
曖昧的氣氛才凝聚,就被門外的一對老夫婦打散。
“請問裏麵有人嗎?”
尷尬的兩人忙推開對方,走了出來。
“我的菩薩呀!”老婆婆忍不住撚著佛珠喃道:“現在的年輕人真的好‘敢’啊!”
而身旁的老公公亦調侃道:“原來‘搞什麼飛機’的典故,就是這樣來的啊!”
???
因為不習慣空中巴士的座椅,到了倫敦後,夏才在接他們回歐瑞家的車子上小睡了會兒。
“夏小姐……”好夢正甜時,突然有人推她道。
夏揉揉眼睛,發現自己竟歪在歐慕華的懷裏。
“不好意思,你的衣服……”被她壓得好皺喔!
直覺得唇邊怪怪的,探手一摸,居然是未幹的唾液。夏馬上心虛地瞄了眼他的西裝——丟臉喔!她的口水都滴成一小片濕漬了!
“沒關係。”而他隻是笑著遞來一條方帕,“要下車了,趕快把嘴巴擦一擦吧!”
慌亂地胡擦一通,夏正猶豫著是否該把這沾上口水的白帕還給他,外頭浩大的聲勢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Welcomehome,Master!”
隻見分成兩排、各約十人的隊伍就排列在車外迎接。男的清一色燕尾服,女的則是係上蕾絲圍巾的過膝長裙,而且全恭恭敬敬的九十度彎身。
天哪!這是啥咪陣式?
從未見過大場麵的夏,還以為自己到了好萊塢的拍片現常
接著一位頭發花白的男士,上前來開車門。“歡迎蒞臨歐瑞府邸!”
“謝謝你!亨利。”歐慕華朝他微笑後,立即向大家宣布:“為了尊重我們的貴客,從現在開始,請各位盡量與夏小姐講中文。”
“是!主人。”整齊有力的應答,凸顯了主子的威嚴。
歐慕華曾提過,歐瑞的子弟大多精通四國以上的語言,中文是必修課程。想不到連僕傭都如此厲害,那他家的阿貓阿狗是否也……
腦袋瓜裏的疑團尚未解開,夏一下車即被眼前的景物震分了心。
哇咧靠——右邊走咧!好大的一棟房子喔!
它的體積就像卡通裏畫的那般誇張,根本無法一眼塞進瞳乳,而宅子四周的庭院,也是遼闊得嚇人。
暗自咋舌的夏,不禁替歐瑞家感到可惜。這裏若能改裝成國家級花園供人休息,每年絕對能給他賺個幾千萬說!
“伊莎一定等得很急了。”歐慕華提醒她該“動腳”了。
“伊莎?”誰呀?
“就是克裏米亞的母親。”也是他的繼母。
“喂!你是不是跟你繼母不和?”跟著走的夏不免好奇。
“你說呢?”含笑的他不問反答。
“八成是!”否則怎會直呼其名呢?
繼母通常很會虐待前妻的小孩,要嘛不給飯吃,要嘛就是背著丈夫偷偷打他個半死——因為她本身就遇到了個“例子”!
“愛德華!”倏然,一位金發的中年女子朝這邊奔來,“他在哪裏?他在哪裏?”
緊抱著孩子,夏退了一步。
歐慕華忙按住繼母的肩頭,“伊莎,你嚇到她了。”
“真是抱歉!我實在太激動了。”一看到她手中的嬰兒,伊莎夫人的眸湖忍不住冒出水氣,“夏小姐,可否……”
這位優雅美貌的女子,說起話來柔聲柔氣,那股“我見猶憐”的風韻,更是徹底脫離“繼母大多一副厲害相”的範本。
“叫我小吧!”夏毫不猶豫地把孩子交給她,“他是瑋瑋。”
“謝謝!”一抱過來,伊莎夫人即直呼:“老天!他長得真像克裏米亞!”
“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歐慕華亦附和。
不怕生的瑋瑋,馬上被逗得咯咯笑。
冷眼看人家團圓,夏覺得自己好像成了外人。一股不安突然湧上心頭——她會不會失去這個兒子?
歐慕華很快就注意到她的沉默,並暗暗點了點繼母的肩。
“小,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伊莎夫人說著給她一個擁抱,“辛苦你了!孩子!歐瑞家族不會忘記你的恩德的!”
從來沒被人家如此“款待”過,夏的鼻頭竟然一酸。
“沒、沒什麼啦!我隻是做我該做的事而已。”
“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累了。”體貼的伊莎夫人說:“瑋瑋就暫時交給瑪麗帶,你先同管家回房休息,我們待會兒見。”
???
這趟倫敦之行,已讓夏覺得非常不踏實,而隨管家走入皇室般的臥房,她更幾乎以為自己置身於夢中。
我的媽呀!這裏起碼是她台灣“龜”房的十倍大耶!
“等一下要吃飯了,麻煩小姐先沐浴更衣。還有,如果需要服務的話,可以隨時按這個鈴……”
亨利不帶感情的聲音,收合了夏愕張的嘴巴。
“呃……謝謝!”
為了證實不是做夢,等管家一走,手賤的她馬上東摸西摸。
造型古典的家具、柔軟的歐式四柱大床、色澤鮮亮的窗簾飾布……嘖!每一樣都是奢華品。不過,一思及今晚將住在這裏,夏難免懷疑,興奮過度的她能睡得著嗎?
打開落地窗,寬敞的陽台上還擺了張躺椅,剛好可以坐賞美麗的庭景。
“有錢人真懂得享受……”
正大口吸吐飄著花香的空氣,陽台下一對拉扯的男女,攫取了她的注意。
“Help!HelP!”
“咦?那不是瑪麗嗎?”好管閑事的夏立即縱身跳下。“色徒看招——”
“Oh!MyGod!”聞聲抬頭的男子因閃避不及,竟被這個從天而降的重物壓倒於地。
“小姐!你怎麼從樓上摔下來了?”驚魂未定的女僕問道。
“哎喲……”痛叫著離開“肉墊”,她說:“我哪是摔下來的?我是特地跳下來救你的耶!”
“救我?”為什麼?
“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女人,這色狼是誰呀?”
“小姐!他不是……”瑪麗的話未竟,夏又補了一腳。
“What’shappend”被踢醒的男人,發現自己的臉上全是血,馬上痛罵道:“Shit!I'llkillyou……”
“發生什麼事了?”
這時一群人圍住了紊亂現常
“比爾?你怎麼弄得一身灰頭土臉的?”伊莎夫人驚問。
“I……”既然她用中文,比爾也改以中文回答:“我被這個女人襲擊,姨媽,你快叫人把她抓起來。”
“不分青紅皂白就亂打人,太過份了!”歐慕華不悅地責怪夏,“這裏是有法治的英國,可不是由著你任性妄為的台灣!”
“什麼不分青紅皂白?”夏也理直氣壯地頂回去,“誰教他對瑪麗毛手毛腳,我才……”
“光應付那些自動送上門來的名媛,本少爺就忙得不可開交了,哪有空閑搔擾歐瑞家的女僕?”揩去嘴角的血漬,比爾轉而笑問當事者,“瑪麗,快告訴大家,我對你‘做’了什麼?”
“比爾少爺他……”被那道溫柔眸光一掃,瑪麗羞澀地低下頭,“他隻是想幫我撣掉身上的毛毛蟲。”
“瑪麗?”可是她明明叫得好像快被人“奸”了……
歐慕華便說:“小,請你立即向比爾道歉!”
“我才不要道歉呢!”自認沒有錯的夏,還叛逆地嘟起嘴。
“你簡直……”蠻不講理嘛!
“既然誤會說開就沒事了。”伊莎夫人見狀,趕緊以微笑化解這場爭執。
“比爾,請你看在姨媽的麵子上,原諒小的莽撞吧!”
???
早知道要遭受十幾雙眼睛的打量,夏就不下來吃晚餐了。
除了自己,在座的主客各個衣著正式,而側立於兩旁的廚師和僕傭,亦有整齊劃一的製服,連折放在桌上的餐巾質料,都強過她身上廉價的家居服。
如此明顯的落差,人,很難不自卑的。
加上對麵那張紅腫的臉直朝她咧嘴陰笑著,夏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不安。哦喔!這頓飯恐怕不是那麼好混的了。
果然,比爾先開腔了。
“原來你是小表弟的女朋友?可否說來聽聽,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愛德華的口風守得也真緊,這件驚人的內幕至今沒一個親戚知道,若非他剛巧來探望姨媽,也不會曉得克裏米亞在世上還留了種。
不過,小表弟到底是看上人家哪一點?這個女人既野蠻又粗魯……噢!他可好奇死了!
夏則心想:又來一個身家調查的?哼!盡管放馬過來吧!
“我們是在酒吧認識的。”
除了床上的細節,她可是聽了不少Lily姐的“英倫情人”的故事。
“夏小姐在台灣從事什麼行業?”他又問。
“我做過的工作可精采了。店員、加油工、檳榔西施、電子花車女郎……”
“檳榔西施?電子花車女郎?”中文底子有限的比爾和伊莎夫人,同時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那是……”
“那是在台灣才有的‘服務業’。”惟恐夏連舞娘的底細都托出來,歐慕華忙指著廚師舀好的湯說:“快喝吧!湯涼了就失味了。”
“也好,大家邊吃邊聊。”比爾聰明地打祝
“大衛的海鮮濃湯是世界頂級的,相信一定能讓你胃口大開。”伊莎夫人熱忱地推薦。
“我嚐嚐!”不過,拿起碗來就口大喝的夏,卻發出了“嘶嘶”不雅的聲音,“哇——真的好好喝喲!”
放下碗,她習慣性地以袖子抹去嘴邊的殘汁,然後豎起大拇指。但奇怪的是,怎麼大家都頓注而且一臉的尷尬?
“夏小姐,你沒學過西餐的規矩嗎?”比爾點點桌麵。
“規矩?”順著他的視線,夏發現了一整排的餐具。
天哪!外國人吃飯的工具怎麼比開刀房用的還浩大?那麼多支刀叉湯匙,她到底該從何著手?
“沒關係啦!反正是自己人……”伊莎夫人示意她繼續。
“我們大英帝國乃‘禮儀之邦’,如果姨媽今天帶她去外頭用餐,丟的可是歐瑞家族的臉呢!”
眼珠子一睨,夏強壓下不爽的“奇檬子”,沒好氣地道:“你們先用吧!我……我該喂瑋瑋吃飯了。”
這麼一來,她就不必看人家“臉色”了。
“別擔心,瑪麗會負責喂飽他的。”不曉得為什麼,比爾就是覺得那張表情豐富的臉煞是有趣,所以才不斷逗她。“不然……來點沙拉好了。”伊莎夫人說。
“是!”廚師馬上將沙拉放在客人麵前。
喝!這麼大一碗公?不撐死人才怪!
眾目睽睽下,暗叫不妙的夏隻好舔了一口。
“慢著!”但歐慕華已不來及阻止。
“又怎麼了?”人家她這回可是很“優雅地”使用了“餐具”喔!
“哈哈哈!”爆笑的比爾指著她手上的大湯匙,說:“那支是公用的啦!”
“你怎麼不早講?”暗瞪了歐慕華一眼,糗大的她忙把沙拉轉過去,“喏!換你了。”
“愛德華,她的口水你敢吃呀?”比爾一副惡心狀。
“你……”夏的臉色又一陣青白。
“小剛從台灣來!一定吃不慣西餐的嘛!”有意打圓場的伊莎夫人便吩咐下人,“快把‘叫化子雞’送上來吧!”隨著銀製餐蓋的掀開,那道香氣四溢的家鄉菜令夏興奮不已,她伸手就扯了隻雞腿下來。
“好香喔!而且跟我們那邊的口味差不多……”
正享受著入口即化的滋味,比爾又說話了。
“夏小姐,你忘了規矩了。”他揚揚手中的刀叉。
“這不是‘叫化子雞’嗎!”夏不服氣地反駁,“自古中國人吃這道菜時,都是直接用手拿的!”
“或許我不是很懂貴國的文化,但起碼我知道那是叫化子的吃法。”他挖苦地反問:“你不會是乞丐出身的吧?”
“比爾……”伊莎夫人忙以眼神要他適可而止。
明知她聽了準會不高興,但歐慕華還是得說:“你想吃哪一個部位,叫大衛切下來就行了。用手去抓,既不雅又不衛生……”
可惡……連他都跟叼嘴滑舌的比爾同一陣線?夏簡直氣炸了。
“媽的!”她憤然拍桌道:“那麼多規矩!你們就不能讓我舒舒服服吃完這一餐嗎?”
當然,她粗魯的舉止引發了僕傭們的交頭接耳。
雖聽不清他們的竊竊私語,用膝蓋想也知道絕非在“歌功頌德”。一股火氣猛然冒上來,夏繼而推開椅子。
“老、娘、不、吃、了。”
接著,她搶過瑪麗手中的孩子,飛也似地衝上樓去。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4-20 00:01:35
第三章
“咕……咕嚕、咕嚕!”
盡管柔軟的床躺起來很舒服,但是肚子連續發出求援聲,仍教夏輾轉難眠。
反觀瑋瑋飽足地沉睡著,她不禁羨慕瑋瑋還有奶粉可以充饑。
“唉!耍什麼強嘛?笨蛋才會跟那一桌子的美食過不去!”
夏嘟嚷著走入浴室,本想上完廁所後就到樓下去偷點殘渣解饑,不料掀開的馬桶蓋附著一片“儀表板”,登時讓她傻了眼。
“這……這啥咪碗糕呀?”
上頭一堆英文的專業術語,讓人看得半生不熟的。她輕輕碰了個紅色的按鍵,誰知馬桶出其不意噴出一道液柱,還撒得她滿頭是水。
“哇操,我真的跟英國‘犯衝’啊?”
連馬桶都這麼欺負人?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若不早點“包袱仔款款A”回台灣,就算沒讓那些鬼規矩給餓死,也會被這怪馬桶“憋”死!
打定主意的夏才走出房間,歐慕華的聲音從隔壁的臥室裏飄了來。
“比爾說得沒錯,瑋瑋若由這種毫無教養的女人來教,不變成野蠻人才怪。”
哦——原來有人在背後偷罵我,難怪我的耳朵癢得要命……
夏立即發揮“壁虎功”,輕貼在虛掩的門板上竊聽。
“也許我當初就該做絕點,直接把孩子搶過來。讓夏一起回英國,實在是個天大的錯誤!”歐慕華的口吻相當懊惱。
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表麵上客客氣氣的,背地裏卻存著這麼歹毒的心眼!夏氣得想掐他脖子。
“沒有了父親,瑋瑋已經夠可憐了,你怎麼忍心再讓他失去母親?”伊莎夫人憐憫道。
歐家總算還有公道人。她也認同地點點頭。
“剛剛的情形你都看見了,我才多說了句,夏就翻臉走人。看她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我當她要掀桌了呢!”
是喔!你真了解我!夏朝他比了隻中指。
“坦白說,比爾的玩笑是過份了點。不過愛德華你也很奇怪,平常的你絕不會讓人下不了台的,怎麼今天也跟比爾一樣,計較起那些小節來?”
“我……”歐慕華自己也說不上來。
隻是當所有的人以那種看“猴戲”的眼神盯著夏時,他的胸口直像壓了塊鉛似地——怪悶的!
“小的脾氣或許躁了些,講話也很粗魯,不過對於一個教育受得不多的女孩,你最好別苛求她懂多少國際禮儀。”伊莎夫人拍拍他的肩,說:“其實我覺得她的本質不壞,能否請你看在瑋瑋的份上,協助他年輕無知的媽媽早日適應這個新環境。”
“適應?”歐慕華忙問:“你不會想讓她正式入歐瑞家族的籍吧?”
“有何不可?”她笑了下,“其實小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若能‘因材施教’,我有信心,不出半年就能把她徹底改造成人見人愛的淑女。”
想把我改造成淑女?那不如送我去重新投胎還來得有希望!
暗自吐舌的夏正聽得入神,背後突然有人輕點她的肩。
“小姐,你找夫人嗎?”
“喝!”猛回頭,她差點撞翻出聲者手上的東西。“管、管家先生?”
“發生什麼事了?”門外的騷動打斷伊莎夫人的話。
跟著邁步出來的歐慕華,一看到夏的“僵笑”,臉色馬上沉下——他們剛剛說的話,她究竟聽到了幾成?
“小!你的頭發怎麼全濕了?”伊莎夫人首先發現。
“別過來!”她自嘲地說:“我本來想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結果反而被馬桶噴得一身‘騷’,現在渾身可是臭得很咧!”
她毫不隱諱竊聽之事,令歐慕華又窘又憤。
“噢!我可憐的孩子……”伊莎夫人拉住她半濕的衣袖,“一時間要麵對這麼多陌生的事物,一定難為你了。”
“夫人……”她的善解人意對飽受委屈的夏而言,的確很有安撫作用。
“亨利,你這些點心是要送去隔壁的吧?”歐慕華提醒他,“麻煩你順便抄一份‘工學馬桶’的中文說明給小姐。”
“點心?”夏的口水頓時湧上來,小腹也呼應地咕咕叫。
“你晚餐沒吃多少,愛德華怕你餓著,所以叫大衛弄了點消夜。吃完後早點睡,相信你明天就能調回時差了。”
“原來他還會關心我的肚子……”夏沒好氣地想:可見這家夥也不是個頂壞的人啦!
看在點心的份上,那她就——多留幾天!
???
接下來的三餐,廚子準備的是中國菜,餐具也改成了筷子,顯見歐瑞家待客的誠意。
但大衛終究不是“中國通”,菜色的變換總有個限度。幾天下來,別說主人食欲不振,連夏都懶得動筷子。
此外,歐慕華的連續缺席也令她悶悶不樂。
“那家夥又沒來吃飯?”可見他有多討厭她!
亨利淡然解釋道:“我們少爺平時的工作就很繁重,這次去台灣耽擱了一陣子,又堆積不少雜事,所以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
“哦?”原來是個工作狂。
“整天關在家裏一定很無聊吧!”見她眉頭微攢,伊莎夫人便建議道:“不如我們到市區去逛逛吧!”
出門後,夏的怏怏不快迅速煙消雲散。
這會兒她正乘坐豪華的加長型凱迪拉克,瀏覽窗外的異國風情。
“哇——好漂亮喔!”
不論是古色古香的歐風建築、壯觀的鐵塔和大橋,或結合園藝與雕刻的公園,每處景致都美得令人心曠神怡。
“當一個人厭倦倫敦時,他也厭倦生命。因為生命所能給予的一切,倫敦都有。”伊莎夫人引述了SamuelJohnson的句子後,對她笑道:“孩子,你一定會愛上這裏的。”
夏也十分讚同她的話。
倒不是真的拜倒在倫敦的風采下,而是伊莎夫人手中的那張金卡太具魅力。隻要輕輕一刷,就能提走喜歡的物品,簡直比阿拉丁的神燈還管用!
像他們逛的這個叫梅菲爾(Mavfair)的地區,林立的全是卡地亞、弗羅裏斯、亞得裏……等名牌商店,向來屬“地攤級”的夏,想都沒想過自己也有用得起名牌的一天。
當伊莎夫人將她試穿過的衣服全部買下時,她那顆被虛榮感衝得快昏掉的頭顱,馬上把回台灣的念頭拋至腦後。
“還缺什麼嗎?”走出了“福特南與梅生”這家什麼都貴的百貨公司,伊莎夫人又問。
“夠了!夠了!我們已經買了太多的東西,不曉得車子能不能載得下咧!”夏笑得好滿足。
她可是連瑋瑋未來兩年份的奶粉、尿布都買齊了哩!
“很好!”伊莎夫人示意家僕把東西搬上車,並交代司機:“你和瑪麗帶孫少爺四處逛逛,我跟小姐去找芭比,晚點再開車過來接我們。”
十分鍾後,兩人漫步到一家發廊。
店員一看到是她們,立即奉上香茶,那副逢迎巴結的模樣,仿佛大駕光臨的是英國女王。
伊莎夫人和對方說了些話,又用中文翻譯給夏聽。
“芭比是法國來的頂尖設計師,我告訴她,你需一點‘奇跡’。”
瞥了眼桌上令人心驚膽跳的價目表,夏搖搖頭說:“不用了!能夠來英國一趟,對我而言已經是個奇跡了。”
“你別幫我省錢,歐瑞家的卡是刷不爆的。”伊莎夫人慈祥地爬爬她蓬亂的長發,“我一直希望能生個女兒來疼,可惜天不從人願。小,你不介意當我‘移情’的對象吧!”
“夫人……”她不禁鼻頭一酸。
打從繼母進門後,夏的日子就開始有一餐沒一餐地過。逃家期間,為求生存的她更是看盡世間冷暖。除了死去的媽媽和Lily,何曾有人這麼關心她的?
“你還是別指望了,我、我天生注定了是下等人的命,怎麼樣也不可能成為淑女……”
夏愈說頭愈低,聲音也啞了。
哦喔!就知道他們那天的對話,一定傷了這孩子的自尊!伊莎夫人心想。
“傻孩子,你對自己應該要有信心呀!”細細看了一遍她的五官,伊莎夫人安慰道:“其實你的容貌十分姣好,隻是造型不對,連帶的給人的感覺也很不協調。相信我,也相信芭比,她一定能讓你‘喜出望外’的。”
“可是……”她更怕“大失所望”啊!
“難道你不想給愛德華看看一個全新的‘夏’?”
奇妙地,這個建議激起了她的好勝心。
“那麼……請動手吧!”
???
仔細打量長身鏡中的倒影,夏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名牌的東西果然與眾不同,難怪有錢人會趨之若鶩。像她這麼沒氣質的人經過一番打扮……嗬嗬嗬!隻要不發出誇張的笑聲,還真有那麼幾分“淑女”味。
淨顧著“自戀”的夏,一察覺店員打量的異光,馬上窘然斂回白癡的傻笑,並別過頭假裝瀏覽店裏的商品。
原本要打道回府的,恰巧伊莎夫人碰到老朋友。兩人約好喝下午茶的地點後,伊莎夫人便讓司機繞來這裏找歐慕華,想問他能否接任導遊。
這家名為“中國潮”的骨董店,乃歐瑞家族的產業之一,與新邦德街的蘇富比(Sothebv's)同屬世界級的藝品拍賣常身兼數職的歐慕華就算再忙,每個星期三必會來此巡視。
“不曉得那家夥看見我時,會有何評論?”
夏正喃喃自語,不悅的聲音由裏頭的辦公室向這邊接近。
“晚點我可能還要跟客戶去看貨,真的沒辦法抽身……”
“不然喝個咖啡也好,占用不了你太多時間的。”伊莎夫人仍試圖說服。
他看看表,“現在距晚餐時刻尚早,我叫喬治先送他們回去好了。”
一踏入店鋪,歐慕華的眼瞳隨即因骨董架前的“東方娃娃”而發亮,同時,那位“漂亮寶貝”也回頭打了個招呼。
“嗨!”夏極力保持自然。
“你……”記憶中,他並沒有這麼年輕的客戶呀!
“不認識小啦?”一旁的伊莎則掩著嘴兒笑道:“我帶她去芭比那兒剪了頭發,這個新造型還不錯吧?”
“唉!”喉嚨裏仿佛梗了顆雞蛋似,歐慕華隻能勉強發出微弱的單音。
這改變豈隻“不錯”而已,簡直是……美呆了!
先前夏那顆“似有千千結”的獅子頭,就像坨“風雨摧殘後的鳥巢”,因為太顯目,很容易教人忽略她細致的輪廊。想不到經由芭比的巧手,她削薄的短發是如此輕盈俏麗,五官也愈顯分明,尤其那雙如鑽石般閃耀著動人光彩的大眼,更有奪去男人呼吸的魅力。
雖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好的衣服也得靠比例恰當的身材才能襯托它的質感。像夏穿的這套休閑褲裝,不僅展現了她窈窕的身段,嫩綠的色調也烘托出一股活潑的朝氣。
這才是二十一歲的女人所該有的青春氣息呀!
“隻有一個‘唉’?你太吝於讚美別人了!”
難得撞見他的“目瞪口呆”,伊莎夫人當然要大大揶揄一番。
“我……”
尷尬的又何止他而已,夏也被那對驚豔不已的灼熱眼眸盯得頗不自在。
“好奇怪喔!這些破銅爛鐵怎麼有人肯掏錢買呢……”
才剛拿起一隻舊盆子,歐慕華即驚呼:“別碰!”
“嗄?”她嚇得當真鬆開手。
“小心!”幸虧歐慕華及時滑壘把它接住,“該死的!你可知道這些不起眼的東西,全是價值連城的骨董?”
“我……”他近乎低吼的口吻,令夏顏麵盡失。
雖然險釀成禍,可她已盡力搶救了。瞧!牢牢握住盆子一端的,不正是她的手?
“這些本來就是破銅爛鐵嘛!”伊莎夫人馬上幫腔道:“為了個從清朝皇陵裏挖出來的‘陪葬品’,你居然對我幹女兒這般大呼小叫?”
“幹女兒?”他愣了下。
“沒錯!我剛認了小當幹女兒。”
否則在瑋瑋的身份正式公開前,她該如何向親友介紹夏?難不成告訴大家,她是克裏米亞的一夜情婦?
“這……”看得出伊莎的袒護,他怎敢多置一詞?
起身的歐慕華,這才發現自己的大掌還包覆著她的柔荑。
“對不起,我……我失禮了。”
兩個年輕人慌亂放開手的模樣,讓伊莎夫人閃過順水推舟的靈感。
“何隻‘失禮’?簡直是‘無禮’!你不覺得該請小去喝個下午茶,以示歉意?”
“不用了,幹媽!”夏以為他的尷尬是因為不情不願。“人家還有公事要忙呢!”
“不不不!一點都不忙!”即使日後伊莎夫人拿這件事來取笑,歐慕華也要爭取喝“大和解咖啡”的機會。“喝完咖啡後,再到聖詹姆斯公園走走,相信我們一定能度過這個很棒的下午。”
???
躺在聖詹姆斯公園的小湖前,望著藍空中的綿綿雲朵飄來蕩去的,夏不禁感歎——有錢真好!
每天隻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跟朋友去逛街喝茶,這種毋需煩惱下一餐該如何掙得的悠閑生活,多愜意呀!
從未過過好日子的她也不禁猶豫,到底該繼續賴在英國仰人鼻息,或者挺著傲骨滾回台灣?
牽著正在學走的瑋瑋晃了一圈,歐慕華見她仍維持同樣的姿勢,便以一塊藍莓派做為交談的開場白。
“吃點東西吧……你剛剛在想什麼?”
“想……想家!”她扯謊。
“這麼快就得思鄉病了?”他坐下來,學她仰望著天空,“其實……隻要你願意的話,你也可以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你不是很後悔把我帶來英國?”她反諷
“還在介意那天的話?”歐慕華苦笑了下。
“當然!”她是直性子,所以不懂虛偽那一套。
唉!難怪孔子說“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因為這兩類人都會記仇。
“那隻是我‘曾經’考慮過的手段,請別因此而把我當成宿敵,好嗎?”他歎了口氣,“或許你覺得我這個人自私又無情,但我純粹是以瑋瑋的將來為考量……”
“屁咧!沒有歐瑞家,我一樣能把兒子養得嚇嚇叫,你想都別想分開我們母子!”她負氣地說:“過幾天我就把瑋瑋帶回台灣,省得你又打他的歪主意。”
歐慕華不由得懊惱,“為何我們的獨處總是以‘吵架’收場?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把話說完嗎?”
既然他表現出溝通的誠意了,夏便閉上嘴任他說個夠。
“同樣身為母親,你一定能體會伊莎失去兒子的心情。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克裏米亞的骨肉了,你忍心讓她再次嚐到天倫阻絕的痛苦?”
厲害!這招“動之以情”直劈她心頭最軟弱的部位。 光是幹媽的“溫情包袱”,她就很難硬下心腸了。
“我百分百讚成伊莎的話——孩子是不能沒有母親的。但留在英國,瑋瑋可以受最好的教育,這包括了家庭和學校兩方麵。難道你不希望孩子在完整的愛中成長?”
“可是……”
正想找出漏洞來反擊他的說法,歐慕華又以迷人的醇厚嗓音輕喚她的名。“小,請你——留下來吧!”
夏迎視他誠摯的臉,這才發現那雙藍眸同瑋瑋一樣,竟泛著迷魅攝人的紫澤。
不行!要是再多看一眼,她鐵定會被“電”昏頭的。而且若是輕易答應,那她剛剛放出去的不慚大言該如何收回?“呃……我恐怕不能……”立即決定!
“別急著拒絕,好嗎?”歐慕華托起她錯愕的下巴,低柔道:“不隻伊莎想彌補你們過去吃的苦,我也希望以‘大哥’的身份,代替克裏米亞照顧你們母子一輩子……”
“一輩子?”這、這太“周到”了吧?
突然,小小個頭擠到兩人之間,叫著:“把拔——”
“好棒喔!瑋瑋會叫‘爸爸’了!”歐慕華為此而興奮。
“這怎麼可能?他連聲媽都不曾叫過咧!”不甘示弱的她,馬上捏捏瑋瑋的小臉,“快!快叫媽媽.馬麻’——”
示範了幾次,可惜孩子隻會衝著她笑,末了仍是“把拔”地回應,教人好失麵子。
“死囝仔!”夏不禁喪氣地咒罵:“要不是念在你年幼無知,老娘我早打得你屁滾尿流了!”
“嘻!”她破口大罵的模樣令歐慕華發噱。
“你笑什麼?”夏以“再笑就換你滿地找牙”的凶光回瞪。
“其實我原本想稱讚你今天的打扮,看起來真的很像淑女的。”而且是一位“氣質清新、萬人傾倒”的淑女。
“真的嗎?”這個意外的讚美令她有些陶陶然。
但他又貶諷道:“可惜,你美麗的形象全被滿口的粗話給破壞了。”
“去你的!我本來就不是淑女。”夏一骨碌起身,“回去吧,天都變色了,好像快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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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4-20 00:01:52
第四章
果然,他們剛坐上車,雨勢驟然由絮成絲。一會兒,瑋瑋開始因鬧困而如蠻牛般扭動著。
“糟!嘴嘴不見了!一定是剛剛在公園弄丟的……”夏為此而焦急。
歐慕華卻說得輕鬆:“趁此機會斷了這習慣也好。否則成天叼著奶嘴,哪還有什麼男子氣概可言?”
“你懂個屎啊!”她瞪大眼睛訓斥,“瑋瑋正值‘吸吮期’,現在不讓他吸個過癮,將來人格不健全的話,你負全責?”“人格不健全?”有這麼嚴重?
“這還是你們外國人的‘兒童心理學’的理論咧!”她不耐煩地催道:“幫我找找看有沒有賣嬰兒用品的店家,快啦!”
本想再說什麼,但沒耐性的小祖宗已哇哇大哭,歐慕華隻得吩咐司機放緩車速,以便就近找尋超市。
終於,他不負使命將奶嘴帶了回來。
打開車門,正想問問size合不合,瑋瑋已含著母親的乳頭香沉入睡。
“啊?”夏訝叫了聲,連忙側身放下孩子,並扣好半敞的衣襟。
“對、對不起!”歐慕華鑽入車內,尷尬地坐在她對麵。
“呃……”她不禁赧然解釋道:“我等不及你回來,隻好‘就地取材’了。”
“我明白。”
但即使是驚鴻一瞥,她傲然的酥胸和深刻的溝線,已令人血脈僨張。
不安地挪了挪了臀部,歐慕華更感訝異的是,這幅溫馨的“哺乳圖”竟然會導致他生理的衝動?
而他不時交叉的雙腿,也引起了夏的注意。
“你怎麼了?”
“沒什麼!”歐慕華趕忙拿塊軟墊,遮裝隆起”的部位。“剛剛長褲淋了點雨,所以坐起來怪不舒服的。”
噢!該死的雄性激素,居然在這節骨眼分泌,害得他下腹脹痛不已。
“伊莎說,她已幫你找好‘專人’指導禮儀?”
岩武櫻子是教“儀態”的日籍老師,擁有碩士學位及多國的教學經驗。由於她任教過皇室、貴族或富豪之家,口碑都很不錯,伊莎夫人才高薪聘她來提升夏的氣質。
“嗯!”夏邊拍撫著孩子,邊說:“下星期開始,每周三堂課。”
“傳聞這位老師非常嚴格,想拿到她的學分證書……並不容易。”
聽他憂慮的語氣,好像很心疼那筆昂貴的學費?
於是她保證道:“放心啦!在我的字典裏,從沒有‘困難’這兩個字!”
“哦?”歐慕華心裏卻想:恐怕是你不曉得“困難”該如何寫吧!
“你不相信?”那副表情分明瞧不起人,夏便挑釁道:“敢不敢跟我賭?”
“賭什麼?”他的眼瞳瞬然一亮。
“如果我順利畢業的話,你就請我吃一頓全英國最貴的大餐。要是我輸了,那……那我就學狗叫!”
反正她出醜出慣了,不差這一回。
“好,就這麼一言為定。”
條件雖然不公平,若能激發夏的向上心,有何不可?
“駟馬難追!”擊完掌後,她的手腕卻被牢牢扣住,“你想反悔啊?”
“當然不!”歐慕華眉毛一挑,“我等著……看你學狗叫!”
從不涉賭的他,可是頭一回對“輸贏”有了高度的興趣呢!
???
禮儀的第一堂,夏就明白歐慕華“勝券在握”的原因了。
從吃完早飯到現在,她已在大廳裏來回走了數百趟,別說腿有多酸了,連頭都暈得快分不清楚東西南北。唉!要不是誇過口,她還具想放棄這場賭局呢!
隨著節拍的進行,老師冷峻的聲音仍不斷地摧殘著她的rou體。
說“摧殘”,那可是一點都不誇張。因為光練習“走路”這一項,腳下蹬著三寸高跟鞋、頭頂著數本厚厚的原文書的她,隻要步子稍有差池或讓書掉下來,就得重新來過。
“不對!不對!你的腳步太大,腰桿也不夠直,再重來!”
“嗄!”一聽見這道可怕的指令,夏的臉全垮了,“又不是選世界小姐,幹嘛那麼挑剔……”
抱怨才低聲逸出,銳利的眸光立即淩空劈來。
“淑女守則第四條——不得竊竊私語。小姐。你忘了嗎?”
“不、不敢忘……”她駭然把書頂回頭上,豈知才走兩步就滑一跤、摔了個四腳朝天。“啊!”
為之色變的櫻子,居然還咄咄逼人地命令:“重來!重來!”
“老師……”夏的慘狀,連伊莎夫人都不忍卒睹。
“不是事先說好了,夫人絕不過問我的指導?”
而她的指導方式,也包括了“適度的體罰”。
櫻子優雅地接過女僕遞來的清茶,呷了口又道:“小姐的資質已經夠駑鈍了,再不好好調教,隻怕她惰性難改,那就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也’了。”
狗屎!老娘都被你操死了,你還敢說我資質駑鈍?
若非體力已透支光了,夏早跳起來狠狠K櫻子滿頭包!
“呃……老師說得很對,可是小已經累得快走不動了,不如……今天提早下課,下堂再補吧?”
“那好吧!今天就到此為止。”但她臨走前仍不忘叮嚀:“請小姐記得要熟讀‘淑女守則’,下回我將抽背。”
“老師請慢走!”
櫻子的後腳跟一踏出大廳,夏硬撐的身體隨即砰地倒下。
???
“小!你還好嗎?”
指揮四位女僕合力把幹女兒抬上床,伊莎夫人簡直急壞了。
“好、好……”好到上西天了啦!
看著自己通紅的手心、起泡的腳掌,夏欲哭卻無淚。
“也許我不該找櫻子來的,害你受這麼多罪……”伊莎夫人梳理她狼狽的發絲,既心疼又後悔地說:“明天我就跟她解約!”
“千萬不要!幹媽,我、我撐得住的。”為了歐瑞家的顏麵,她死也要撐下去。“我現在什麼也不想,隻想吃東西。”摸摸肚皮,她餓得可以吞掉一頭牛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馬上叫大衛弄吃的來。”
一幹人撤下後,倔強的夏才放聲申吟。
“我的媽呀……真搞不懂有錢人幹嘛這麼下賤,沒事淨弄些。喝湯不準出聲、走路得抬頭挺胸的規矩來虐待自己?早知道做‘淑女’這麼辛苦,我寧可繼續當個‘俗女’……”
中國女性也真命苦,熬了千百年,好不容易出了位孫逸仙把纏足的封建時代除掉,偏偏洋鬼子又創造這套完全違反人體工學的“高蹺”,繼續荼毒她們可憐的雙腳。
“可惡!那個發明高跟鞋的一定是個男人,而且準和女人有仇,否則不會這麼毒……”接著她又點名到儀態老師,“什麼‘藤條出孝子、嚴師出高徒’?媽的!這女夜叉分明胡亂整人嘛!”
“淑女守則”林林總總不下百條,居然要她全部背起來?這!這天理何在呀!
“這下我真的是‘珍妃槓上老慈禧’——死定了!”
一想到下堂課的抽考若不及格,那她的下場絕對慘過今天,夏的心情就鬱卒到極點。
“死日本鬼子!民族舊恨加上整人新仇,這回咱們梁子結大了……”
正罵得咬牙切齒,一股香馥的味道飄了進來。
“聽伊莎說你‘不支倒地’?”原來是歐慕華送中餐過來,“不錯嘛!還有精神罵人。”
“你少在那裏幸災樂禍了!”若非覺得美味的食物不吃可惜,夏搾也要搾出氣力來砸得他滿臉。
笑著把餐盤端放到床上,他才看清她身上累累的傷痕。“怎麼會弄成這樣?”
“還不是我們魔鬼訓練營營長‘櫻櫻美代子’的教學成果?”搶過他手中的飲料,夏一口氣幹光。“哇!好好喝喔!這什麼東西呀?”
“這是大衛調的水果酒。後勁不小,我本來隻想給你淺嚐的……”
“我都快渴死了,‘淺嚐’哪夠?待會兒再幫我弄一杯來喲!”她意猶未盡地抿抿嘴,問:“我剛剛說到哪裏了?”
“你說到魔鬼訓練營營長‘櫻櫻美代子’。”歐慕華笑著提示。
多虧她的腦袋想得出這麼絕的名詞!
“對對對!”一麵大啖雞腿,夏口齒不清地述說:“腰不夠直,該打!胸不夠挺,也該打!說話帶髒字——更該打!那個日本女人訂的規矩還挺多的,而且她好厲害,連我的台語三字經都聽得懂耶!”
“真的?”難怪她一身傷了。
可想而知,以這小妮子難馴的個性,必定挨了不少皮尺。莫名地,歐慕華的心一陣緊縮。
“這種課不上也罷,我們另找老師!”
能夠讓夏懂規矩固然是件好事,但學習儀態又不是非櫻子不可?
“那怎麼成?”這不等於要她提前認輸?“無故解聘的話,就得依約登報向她道歉,歐瑞家的名望豈不因我而丟盡了?”
岩武櫻子真是狡猾又毒辣,居然用這招來套牢客戶。有錢人最重麵子了,如果公然承認自己的子女不濟,以至吸取不了老師的經驗,他們往後還能在上流社會混嗎?
“可是……”她熬得了嗎?
“就不信我會敗在那妖婆手裏……”一激動,夏全身的骨頭活像要散了似地,“哎喲!剛剛那一跤摔得還真痛!”“要不要請醫生來看看?”內傷最漠視不得了。
“不用啦!我隻是太久沒活動筋骨,擦點藥就行了。”
“藥庫裏有酸痛軟膏,我馬上拿來給你用。”
???
“你會按摩?真的還假的?”
當歐慕華自告奮勇提出這項“額外服務”時,她的眼裏難免蓄滿問號。不過,一感覺到肩上施來的勁道,夏便相信此人的功力絕非三腳貓。
“你一定常去三溫暖找小姐!”不怕癢的她,放心地任那雙大掌柔化酸硬的肌肉,“否則怎能‘潛移默化’出這樣的絕活?”
“我是從小幫爸爸和伊莎捶背、慢慢摸索出來的。”
“礙…”打了個嗬欠,臉兒通紅的夏醺然道:“好舒服,技術真不賴。繼續繼續……”
“遵命!”
別瞧這個女人的脾氣粗率,她的骨架可是一點也不“粗線條”。
指尖沿著纖細的肩胛往背脊揉按,隔著薄薄的衣料,歐慕華腦海裏浮現的淨是夏在飯店裏輕解羅衫的風情。
渾然不覺背部的手已逾越到臀部,趴著的她突然翻回正麵。
“對不起!”他忙心虛地縮回手。
“嗯……”不知是醉了或者真的累壞了,夏隻是輕哼一聲,連眼皮都抬不起來。
紅唇微張的俏臉,奇異地撞動歐慕華的邪念。
悄悄摸上兩坨聳起的丘陵,當事者的“無知無覺”,竟帶給他一種犯罪的快感……
呼呼!原來“偷腥”是這麼地刺激!
“痛……”些微的不適,卻教夏的柳眉打了個小褶,“輕一點啦!你弄痛我了……”
這聲抗議的咕噥立即驚回他的理智。
幸虧夏尚未完全清醒,否則以其“恩怨分明”的脾氣,不把他這頭色狼大卸八塊才怪!
歐慕華趕緊理好她的衣衫,然後倉皇逃離現常回房後,氣喘籲籲的他,大腦仍舊一團混亂。
“我今天是怎麼了?居然幹出這麼下流的事?”
撚搓著指縫的殘液,木然湊近鼻端聞了聞,他忍不住喃道:“問君何所戀?當是女人香……”
沒錯!他一定是太久沒去找女人了!
???
七月的英國,暑氣難當。
車子才駛進莊園,歐慕華遠遠即瞧見那道攀爬上大樹的黑影。
“原來是你這隻野猴子?”走近樹,他喊問:“你爬到上頭做什麼?太危險了,快下來!”
“乘涼啊!屋子裏好熱喔!”夏愈爬愈高,看得他心驚膽跳。
“你不怕被櫻子老師知道了,又要挨打?”
“淑女守則可沒列入‘不準爬樹’這條規矩。”
她扮了個鬼臉,然後覓根粗枝斜躺而下。
“這裏好涼快喔!要不要一起來享受享受?”
料想斯文的歐大少爺應該不敢上來,夏便閉眼獨享她的“避暑聖樹”。
風,微微吹過臉頰,大自然的搔拂讓人感覺好舒服、好……好癢!
“哈啾!”她猛然打了個噴嚏,一睜開眼皮,瞳孔便映滿一張帶笑的俊臉。“你、你、你……”
“小心!”歐慕華順勢將差點跌落的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早跟你說過很危險的,幸好我及時抓祝”
“都是你啦!差點害我‘一失足成千古恨’。”夏惱怒地瞪罵。
說者無意,可這句濫用的成語卻教歐慕華好心虛,以為她在影射他那天的偷襲。
“幾天沒見到你,你躲哪兒去了?”幸虧她很快轉移話題。
“呃……我最近比較忙,回來時你們都睡了。”
其實這幾天,他都跑去倫敦的高級俱樂部荒唐。
接掌家族企業後,除了必要的社交,歐慕華花在女人身上的時間並不多。即便有“需求”,大半也是自己解決,若非近來的欲望超強,他也不會想出去“均衡”一下。
放縱了數夜,按理也該夠了吧!但是,一聞到夏身上那股淡淡的體香,“種子部隊”又蠢蠢欲動了。
歐慕華不禁懷疑,莫非他的精力“搾”得不夠幹,否則怎會一靠近這個女人,腦子裏又不斷冒出淫念?
唉!明知該和她保持安全距離的,然而那隻舍不得分開彼此的手,依舊任性地掛在她腰際,甚至——纏得更緊。“聽說你的儀態課大有進步?”
盡管不常在家,他對她的一切可是了如指掌。
出乎眾人意料,夏不僅把“淑女守則”背得滾瓜爛熟,走路也不再歪七扭八,連髒話的“出口率”都大大降低。櫻子因而誇讚不已,直說她是教過的人當中,領悟力最強的學生。
“那當然!”她紅撲撲的小臉,因得意而顯光彩,“我豈能讓日本鬼子恥笑中國無強者?”
麵對接二連三的打擊,有的人可能對未來失去信心,有的則認命地承受,而夏,就是那種愈挫愈勇的人。
“本姑娘天資聰穎,隻是對念書沒啥興趣。真要讓我下定決心,別說碩士了,我連博士都拿得到……”
哇啦啦噴了堆自負的口水後,她才察覺兩人過於親密的摟抱。
“喂!你耳朵重聽嗎?幹嘛湊得那麼近?”
“我隻是……”眼睫半垂的他,隻與她的唇片毫厘之距,“想‘驗收’一下你的學習成果。”
吸入鼻中的空氣,混合著一種屬於男人的陽剛味,也紊亂了夏的心。
平常不輕易讓異性靠近的她,這次居然沒起雞皮疙瘩,還覺得他身上那股清爽的古龍水味亂好聞一把的。
“成果?”隻是嗬!怎麼胸口直像發燒似的,燙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他碰了下她頰側說:“在國外,這是一項極為重要的禮儀……”
夏柳眉一挑,“你知道那些吃我豆腐的人,是怎麼‘屎’的嗎?”
“我沒有要輕薄你,”以指描繪她性感的唇形,他正經道:“我隻是示範給你看,‘親吻’也有等級之分的。”
“什麼等級?”半是被他認真的態度唬住,半是難以抗拒微麻的摩擦感,夏縮回了傷人的利爪。
“輕貼頰側表示是普通朋友,而這裏、這裏……”他分別在她的額頭、鼻梁和耳際點了點,“是屬於親人的。”
“還、還有呢?”那道低魅的嗓音,迷失掉她的理智。
“至於這裏……”歐慕華捧起她迷惘的臉,蜻蜓點水似地印了下她的唇,“隻屬於‘特別’的朋友。”
“嗯?”多特別?
“至於接觸時間的長短,則取決於你們之間的親密度……”
話落,他完全占據她的芬芳。
仿佛被威力十足的氫彈轟到般,夏的腦子倏地一片空白。她無力去判別這樣算不算被占了便宜,隻能呆呆地張開雙唇,授權他進一步的侵略。
沒想到這個女人不單舞技差,吻技更是有待加強……
除了奇怪夏的好騙外,歐慕華更訝異於她的青澀。和上次睡夢中的拙然相較,她清醒時的反應並未高明到哪兒去。
滑入的異物在齒頰間放肆,被魔沫惑染的夏,不知不覺中勾住他的頸項,開始反被動為主動。
兩條小舌玩著時而追逐、時而糾纏的遊戲,他們甚至忘我到撩剝對方的扣子而不自知——直到樹下傳來叫喚的聲音。
“對不起!少爺,可否打擾一下……”
“亨利?”他是什麼時候走近的?
夏立即尷尬地解釋道:“呃……我們……我們正在‘複習’禮儀課!”
“我知道!”老管家的嘴角浮起一抹了然的詭笑。
“什麼事?”歐慕華鎮定地理理淩亂的上衣。
“啊?”這時她才發覺胸前掉了兩顆扣子。
陡然而生的羞暈炸得夏滿臉通紅,並蔓延到耳根子。
噢!她真巴不得咬掉那條“欲蓋彌彰”的舌頭。
而瞧進眼裏的亨利顯然在極度壓抑著,以至嘴形有些扭曲。
“巴斯公爵到了。”不過,薑是老的辣,他的聲音仍然保持著平穩的語調,“他正等著和您討論授勳的事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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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4-20 00:02:06
第五章
“叩、叩、叩!”
洗澡洗到一半,歐慕華聽見有人在敲門。 關掉水龍頭,他隨便圍了條毛巾走出浴室,只見夏站在櫃子旁望著他和弟弟的合照發呆。
“咦?你怎麼進來的?”
“啊!”瞥見他那副光裸的上身,她反射性地遮住雙眼。
想不到手上的相框因而鬆脫,玻璃應聲碎了一地。錯愕的夏忙彎下身,準備收拾殘局。
“別碰!”歐慕華急著衝過去,卻忘了穿鞋,“哇——”
看到他抱腳大叫著,她更慌了,連忙推他坐到床上,張口就含住那根被紮到的趾頭。
“你……”
血液被吮出的快意,有如雷亟般劈得他動彈不得,直到想起她的舌頭可能因此受傷,歐慕華才急忙縮回腳。
“我吸痛你啦?”夏直覺地問。
“傻瓜!你知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要是吞進玻璃碎片就糟了,他怒斥道:“為何你每次做事都不經過大腦?”以為他在責怪自己的粗魯,夏歉疚的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
“人家也不是故意要把事情搞砸的嘛……”
上回差點毀了他價值連城的骨董,這次又摔壞他的照片,這個男人若非被她咬傷就是被紮傷,莫非他們兩人八字相克?
“我不是怪你粗枝大葉,”那副委屈的模樣,令他的聲音柔和下來,“我隻是怕你不小心把玻璃吞進去。”
“呀?”門外忽然有道輕輕的訝叫聲,隻是兩人都沒有發現。
“不過吸了點血而已,不會有事的!”破涕為笑的她,視線全焦著在歐慕華的身上。
那頭未幹的褐發,因濕濡而明顯地曲卷,晶瑩的水珠由末梢滴向勻稱的胸膛,使他的肌理看起來更加健美。
哇嗚——原來男人不穿衣服也能這麼性感?
而摩挲她沾血的唇,歐慕華亦萌生出一股舔幹它的衝動。
“把嘴巴張開。”他柔聲說。
“幹嘛?”她愣愣地照做。
“我好檢查你的舌頭啊!”
“嗄?”呆怔的夏尚未回答,迫近的氣息令她的腦筋更加渾沌。
不同於樹上的輕柔,歐慕華用力吸吮她的唇,直到腫脹為止。火燙的舌又往喉處探,熾猛的氣勢活像要吞掉她似地,緊接著胸脯被他的手牢牢罩住,揉搓間,難以言喻的酥麻迅速向全身擴散。
好奇怪,這種奇妙的暢快感似曾有過喔!可是……究竟在何時經曆的,她居然想不起來?
抵著他結實的胸肌,夏失速的心暫時也無法思考。撫觸他兼具力與美的光滑,向後延伸過去,竟是令人讚歎的背脊線條。
“不行……我快沒氧氣了……”急喘的她,猛然瞄到那副已然脫落掉浴巾的下半身,便失聲尖叫道:“藹—你怎麼沒穿衣服?”
“有人洗澡是穿著衣服的嗎?”他反問。
“可、可是你也不該在我麵前故意自暴下體呀!”
這會害她長針眼的耶!
“我自暴下體?”歐慕華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無奈感,“毛巾是你扯掉的,我還沒告你性騷擾,你就先指控我?”
“誰教你老找借口亂親人家的嘴……”她跳下床。
“瞧你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他重新圍妥浴巾,“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有沒有經驗?”
在英國,即便是十五、六歲的少女吧!隨手抓一個來親也比夏老辣。莫非台灣的男人太差勁了,以致她連“三流”的程度都構不上?
“我……”哼!輸人不輸陣,夏當然不能坐視他嘲笑了。“我隻是因為太久沒練習,一時生疏嘛!”
是嗎?那她的“忘性”也未免太強了!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不想戮破她的氣球,歐慕華便言歸正傳。
“哦!我煮了點麵,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吃消夜?”
“謝謝!你真會引發我的‘食欲’!”
就剛剛的那場吻而言,他已被撩得“饑餓難耐”了。
“難得你親自下廚,不捧場也說不過去。”
“那這些碎玻璃片……”她又想動手收拾了。
“我先換個衣服,這裏待會兒讓傭人去弄。”歐慕華指指腰際的毛巾,笑問:“你……還想繼續在這兒看我‘自暴下體’嗎?”
???
今天歐慕華特地提早回家,而且還帶來一位英文老師。
想當然耳,厭惡上課的夏必然恨死了他的自作主張。但這裏是英國,不懂英語就會成為寸步難行的廢物,而他之所以如此積極,也是因為不想再看她“鬧笑話”了。
“如何?我的‘乳頭’好吃吧?”
那晚,夏在吃消夜時如此問道。
當時他嘴裏的麵條差點全嚇噴出來,原以為“東窗事發”了,後來才弄清楚她是說“noodle”。
雖然夏堅稱隻是一時“口齒不清”,歐慕華在差點笑破肚皮之餘,仍決定要好好加強她的語文。
基於學習效率的考量,他這次透過華僑協會篩選出一位家教。
出身教育世家的林瑜慈,高中一畢業就來英國留學,既有中文基礎,英文底子也穩。最主要的是,老師與學生年齡相當,應該比較好溝通。
滴答!滴答……三十分鍾過去了。
翻閱著雜誌,坐在客廳裏的歐慕華卻不時望向書房,猜疑著夏為何還沒衝出來找他算帳?
他忍不住開了個小縫偷窺,隻見英文老師拿著手帕猛擦淚,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於是他趕緊叫亨利進去把人請出來。
“林小姐,你的眼睛怎麼了?”
“呃……”瞄了下在門口等候的夏,林瑜慈支吾道:“大概是砂子跑進去了,所以……”
歐慕華幹脆以身體擋住那道“恐嚇”的目光。“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歐先生誤會了,協…小姐她並沒有欺負我。”接著她將支票掏出來遞還給他,“對不起!這筆錢我不能收。”
第一次上課就打退堂鼓,還說沒被欺負?
“請別輕言放棄,好嗎?小是頑劣了點、脾氣暴躁,說的髒話又不堪入耳,不過……”
“歐先生,我並沒有說不教呀!”林瑜慈微笑道:“相反的,我還想義務幫忙呢!”
“為什麼?”他詫問。
“因為……大家都是台灣人嘛,我怎麼可以收同胞的錢呢?”這個理由夠偉大吧!
“小慈,你千萬別跟他客氣!”夏卻衝過來搶下支票塞給她,“反正他們有的是讓人賺不完的錢。”
“小慈?”稱呼得好親昵呀!
“唉!”林瑜慈立即解釋:“我們一見如故,所以……”
夏也跟著點頭如搗蒜說:“這個老師我喜歡。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增加上課時數?我保證我的英文一定會突飛猛進的。”
怪了!懶丫頭怎麼突然好學起來了?
不過難得她願意上進,歐慕華自是樂見其成。
“既然你這麼積極,我歡迎林小姐隨時來家裏指導。”
???
夏終於拿到了禮儀課的學分。
果然是經過名師指點的,現在的她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優雅,與剛到英國時粗裏粗氣的模樣可謂判若兩人,歐慕華久久都無法移開激賞的眸光。
他舉杯敬道:“敬我們的大贏家!這場賭局我輸得心服口服。”
而夏也同樣有著“天壤之別”的感歎。
幾個月前還在為三餐煩惱的她,又何曾想過能有這麼一天到全英國最昂貴的餐廳享受美食?
“謝謝你!歐……歐大哥。”
“第一次聽你這麼‘尊稱’可有點奇怪呢!我還是習慣你連名帶姓的喊,或者……你願意喊我慕華?”
“愛德華!”
隨著驚喜聲音的介入,一位身材高姚的金發美女送上了熱情的吻。
“安妮?”該死的!怎麼會在這裏遇見她?
“難怪你這陣子都不理我……”瞥了眼他身旁的女孩,安妮酸不溜丟地說:“男人啊!總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我……”
“你誤會了。”沒想到夏居然以英語自我介紹:“我叫莉莉(Lily),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真的?”不太相信的安妮,還故意調侃道:“壞死!連你弟弟的馬子都敢把?”
“不是的……”
“不介意我坐下吧?”未待主人同意,安妮已徑自落坐,“我在餐廳外看到你的車,就知道你來這裏了。愛德華,我們好久沒聚聚了,怎麼樣?我最近換了張不錯的床,晚上要不要到我家去?”
由於夏直盯著自己瞧,歐慕華不禁心虛地解釋道:“呃……安妮來自法國,平常很喜歡邀請朋友去她家坐坐。”哼!愈描愈黑!隻有傻瓜才聽不懂這麼明目張膽的求歡。
莫名地,一股酸酸的滋味令夏胃口全無。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原來法國女人喜歡在床上‘招待’朋友?”
聽他們以異國言語交談,不甘受冷落的安妮便決定要“主動出擊”。
“愛德華……”
“嗬——”一感覺到鼠蹊處的“不對勁”,歐慕華立即啞聲道:“安妮,我知道你想找我談‘私事’,可……可今天真的不行,能不能改天再說?”
若不是那道急急的抽氣聲,夏也不會留意到他愈來愈怪異的臉色。
咦?事有蹊蹺喔!
悄悄拉高了及地的桌巾偷瞄……終於,她明白歐慕華“坐立難安”的原因了!
“婊子(bitch),”竟然以腳趾頭挑逗男人?
“你說什麼?”耳尖的安妮聽到她的低罵。
“我是說,這桃子(Peach)很難吃,”她故作天真的笑容掩飾了輕蔑,“請問我可以另點一份水果嗎?”
“當然!”隻以為她的發音還不是很標準,歐慕華招手叫服務生。“安妮,你想吃什麼?”
“你決定吧!”舌尖繞舔著紅唇,她意有所指地說:“你一向了解這張嘴巴(mouth)最喜歡什麼……”
噢!真是太不要臉了!夏幾乎快“凍依嘍條”。
既然美好的氣氛盡被這些惡心的性暗示給摧殘殆盡,她也不想吃了。
“對不起……”
夏故意掉落餐帕,趁兩人和服務生討論菜單時,拿了根叉子彎身而下,狠狠朝安妮的腳裸戮去……
“藹—”尖嘯聲接著響徹餐廳。
於是客人紛紛把頭轉向“翻桌”處。
隻見痛叫的金發女郎亂沒氣質地抱著腳丫子狂跳,而旁邊那位漂亮的東方娃娃,則鎮定地向服務生解釋道:“原來有隻老鼠(mouse)想偷吃,不巧卻被貓咬掉了它的舌頭。”
???
“小,你等等我!”
跑得氣喘籲籲,歐慕華終於在皮卡地裏圓環(Picadilly)追上了她。
“你幹嘛追著我跑?”夏卻頭也不回的,“是不是來責怪我破壞了你的‘性’致、還讓你美麗的女友飽受驚嚇?”
“不……”他急道:“我是來謝謝你替我解圍的。”
“解圍?”她停下腳步。
“我知道安妮對我頗有好感,不過……我們隻是很‘單純’的朋友。”
他和安妮是在社交場合認識的。
雖然有個在英國商界頗具份量的父親,人也長得很漂亮,但她的腦袋裏似乎除了性和衣服,並不曾裝些富建設性的東西。
“多單純?蓋棉被、純聊天嗎?”夏冷冷地揶揄,“我知道男人是需要發洩的,何況你又單身,大有選擇用嘴巴或腳趾頭服侍你的女人的權利。”
“小,你聽我解釋……”
她輕嗤一聲,“跟一個和你沒啥關係的人解釋,你不覺得很多餘嗎?”
“該死的!”歐慕華激動地搖晃她的肩,“我就是不希望那個誤會的人是你呀!”
夏愣住了。“為什麼?”
“我也不曉得為何這麼在乎你!”他啞聲道:“你率真、由自然的個性,讓人有種接觸久了就想親近的本質。如果因為剛剛的疙瘩而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我一定會很難過……”
“愛德華!”背後突然又有人拍叫他,“真巧!居然會在這裏撞見你。”
歐慕華不由得苦笑。
是呀!先後遇到兩位“不速之客”,的確巧合得讓人想吐血。
“哇!好靚的妞兒。”無視他一臉的不歡迎,比爾曖昧地撞撞他手肘,“喂!聽說‘蘭桂坊’今晚有‘新貨’上市,不會剛好被你奪得頭標吧?”
“蘭桂坊”位於國王路上,這家酒店因標榜著公關全來自亞洲地區得過選美名次的小姐而聞名,是許多英國佬趨之若騖的“消魂窟”。
不長眼睛的臭男人,居然以為我是妓女?
不過夏仍然抑下打人的衝動,並對他淺淺一笑。
“你少在那裏胡說八道,小心禍從口出!”
隻有歐慕華了解此刻的平和,絕對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象”。
“真是漂亮……”從她清麗的容顏中回神,比爾想到了一件事。“對了!聽說你讓那個野蠻女人上禮儀課,還幫她找了位英文家教?”
“你的消息倒挺靈通的嘛!”歐慕華沒好氣地說,心裏則暗想:不知死活的蠢蛋,你還看不出來站在眼前的人是誰嗎?
比爾當然沒瞧出來,因為他的心竅早被夏燦爛的笑靨迷去。
“親愛的愛德華,如果你不知如何處置自己的財產,我很樂意幫你吃喝掉的。這總比花在連‘氣質’都寫不好的笨女人身上,要來得有意義多了。”
“今非昔比,小已徹底脫胎換骨了。”瞥了眼那張笑得愈來愈陰的臉,歐慕華好心地提醒比爾,“你這樣在‘背後’恥笑人家,是會有‘報應’的。”
這陣子常見夏窩在書房裏K英文,原以為她隻是做做樣子,想不到她不僅突飛猛進,而且是一日千裏。
“你很護著她喔!”比爾皺了皺鼻子,問道:“喂!你不會是對她產生‘興趣’了吧,”
“你怎會這麼想?”他嚇了一跳。
“既然克裏米亞眼光有誤差的時候,難保他的老哥不會跟著脫線、看上那種‘劣級貨色’。”
“虧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你居然如此評論我們兄弟?”
太瞧不起人了吧!何況夏也沒他形容得那麼糟。
“克裏米亞一死,他的兒子就冒出來了,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相信隻要是還有點腦筋的人,絕對會懷疑那個女人的動機。我雖不忍心潑姨媽的冷水,可你一定得聽我的勸。DNA是鑒定瑋瑋血統的惟一方式,在答案揭曉前,你千萬別被她拐上床了,否則……”
趁他語氣稍頓時,旁邊的美女插了句嘴。“否則怎樣?”
“耶?這位小姐的聲音好熟喔!”似乎在哪兒聽過?
“比爾先生忘了嗎?”夏幹脆幫他勾起回憶,“我可是很清楚的記得,你在歐瑞家如何指正我西餐的規矩的……”
“你、你、你是……夏?”天啊!不會吧?
“如假包換!”她嘻笑著挨近,好讓他看得更清楚。
“別說我沒‘警告’過你喔!”歐慕華攤攤手。
比爾的確沒想到,原來女大不隻十八變!
“可是你怎麼……這麼快就會說英文了?”
“為了盡早聽懂別人嚼舌根,我當然要加把勁!”
她微揚的唇明顯地“不懷好意”,再瞧瞧愛德華,也是一副等著看他自食惡果的姿態,比爾心裏更毛了。
“別過來!”他連連退後,“中國人不是說‘君子動口、小人動手’?”
“我既非小人,更不是君子,”夏卻步步進逼,“我是一位淑——女。”
比爾顫聲道:“是淑女的話就更不能動手了,那……那太不高貴了!”
“所以我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她突然舉起皮包狠狠砸過去,痛叫的比爾因而仰跌入後麵的大水溝。
“這個皮包是香奈兒的,夠‘高貴’了吧?”
???
今晚歐瑞家出現了兩位律師,他們是受伊莎夫人的邀請,特地來見證遺囑簽署的過程。
“除了歐瑞企業的經營權仍由愛德華先生暫代,就克裏米亞公爵所繼承的部份,包括股票、土地、房屋……等資產,夏可以拿到百分之十,約計三百萬英鎊……”其中一位代表聲述內容後,將文件推到她麵前,“隻要在最後一頁簽上名,遺囑就正式生效了。”
三百萬英鎊相當於台幣一億多,這可是一筆天大的數字耶!
瞪得傻眼、遲遲未能下筆的夏,好半晌才吭聲道:“可是我跟歐瑞家一點關係也沒有,何不把財產全過給瑋瑋?”
“瑋瑋自會承繼他父親大半的遺產,”伊莎夫人握住她的手說:“而這一份,是歐瑞家對你的心意。”
歐慕華則補充道:“關係遺產的分配,伊莎早安排好了,現在隻是變更受益人而已,相信克裏米亞地下有知,也會讚同我們為你準備的‘嫁妝’。”
“嫁妝?”她又沒有要嫁人!
“孩子……”摸摸那張嬌俏的臉,伊莎夫人衷心道:“你是如此的年輕,未來的人生還很長,幹媽怎麼忍心把你綁死在這裏?如果說豐厚的物質條件能助你找到一位好伴侶,歐瑞家絕對不遺餘力……”
“恭喜你晉升為億萬富婆。”歐慕華遞筆過來,“趕快簽名吧!”
憑白無故掉下來一筆財富,她應該很高興的,但是夏一點也不開心,甚至……有種欺善的罪惡感。
幹媽視她如己出,歐慕華也盡力協助她適應異國的生活,能夠借由瑋瑋的關係享受到家庭的溫暖,她已經很滿足了,豈可再貪圖人家的財產?
“我不要!”夏斷然拒絕了。
“為什麼不要?”歐慕華還笑問:“難道你對這個數字不滿意?”
否則愛錢如她,怎麼會跟錢過不去?
但,這句玩笑話卻狠狠刺傷夏的自尊。
“沒錯,這些錢的確少了點,你想用它來打發我?”氣憤的她猛然往他腳尖一踩,“還早得很咧!”然後就衝回房間去了。
“唔!”歐慕華忍不住痛叫道:“好狠的女人,居然來真的?”
暗暗竊笑了下,伊莎夫人低聲嘀咕,“喜歡的話,就別老說些讓人不高興的話,否則她遲早會變成別人的女人……”
“伊莎?”什麼別人的女人?
“呃……我是說,夏絕不是那種女人’,你快去向她好好道個歉吧!”待歐慕華上樓後,她才和管家擠眉弄眼道:“誠如你所言,他們的確是一對歡喜冤家!”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4-20 00:02:21
第六章
“小,我可以跟你談一談嗎?”
歐慕華敲了好一會兒,夏才把門打開。
“噓瑋瑋剛睡,我們到外頭去。”兩人便走向陽台。
涼爽的夜風撩動碎花的落地窗簾,也吹揚起夏的裙擺。
高腰無袖的白色睡衣,仿佛天神純潔的製服,藕般的玉臂在月光的映照下更顯無瑕,這美麗的一幕簡直如創世名畫般動人。
“有話快說,我要睡了。”
“為什麼不簽字?或者……你還在介意比爾的話?”
“你不怕我是為了財產才帶孩子回來?”
那家夥說得沒錯,隻要是有點腦筋的人都應該懷疑的。
“我相信你,因為你不是個心機深沉的人,而且歐瑞家的產業本來就有一半是瑋瑋的。”歐慕華定定地望著她,“別把比爾的話放在心上,好嗎?其實……我很高興你願意永遠留在英國。”
“誰、誰說我要永遠留在這裏了?”
他眸中跳躍的火簇,令夏不敢直視。
“從你試著把自己變成淑女,以及語文的急速進步,任誰都看得出你的努力的。”他扳起那張纖巧的臉孔,啞聲道:“我甚至懷疑你哪來的法力,為何屢屢給我們帶來難以預料的驚喜?”
“我沒有法力,我隻是個平凡的醜小鴨。”
那是因為Lily的英文好得嚇嚇叫,經過半年的薰陶,夏在英文聽力方麵還算可以,加上這陣子猛對詞彙和文法下功夫,她才展現了突出的成績。
“不!你不是!你是隻美麗的天鵝。”
感覺他的臉愈來愈近,夏囁嚅地提醒道:“我、我已經修完學分了,你不可以再……”
“我知道,但這次並非成果驗收,而是——我真的想吻你。”
話落,他的唇已覆上她的。
熾人的氣息排山倒海而來,夏抵拒的意識還未從大腦傳達到拳頭,就已經在他火熱的攻勢下化為烏有。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成精猴。”戰場從她的檀口內綿延到他的,這次夏的小舌不再是不知所措的新兵,而成為探索的先鋒。
如此強烈的“宣戰”,徒令男人的欲望火上加油。
摟著她癱向大躺椅,歐慕華拉開她襟前的蕾絲結,急切的舌頭也順著纖頸來到胸口……
月牙色的光暈淋在她的豐胸上,那渾圓的弧度和淡粉的乳尖,像綴了可口櫻桃的鮮奶油蛋糕般誘人。“美食”當前,豈有不吃的道理?
他猛然含吮。這口感不僅同第一次品嚐時的鮮嫩香甜,甚至因為它的迅速硬挺而更有彈性。
“嗬!”襲占峰頂的熱舌和捏撚的魔指,皆令夏喘不過氣來,“你、你幹嘛要這樣對我?”
其實歐慕華自己也無法理解,怎會如此著迷於這副軀體?
“也許是……你的美麗!”瘋狂落下吻痕,他喃應道:“噢!你真的太美了,美得讓人好想……”
“要了你”三個字還不及逸出,他又仰頸咬住夏的耳垂。
忙碌的大掌同時來到腰部,透過單薄的睡衣,他的指尖不斷地在她小肚臍的周圍摩轉。微微的搔癢引發她一陣輕顫,顯示這裏也是她的敏感帶。
“嗯……愛德……”
“叫我慕華!”因為這個名字比較有親昵感。
“慕、慕華!”澀口叫了一聲,她迷迷糊糊地問:“時候不早,我們是不是……該上床睡覺了?”
“當然!而且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歐慕華不僅誤會得離譜,還笑點了下她的唇,“可是,我並不想忽略你最敏感的地方。”
“我最敏感的……”
突然察覺陰柔的禁區有“駭客”闖入,她才頓悟過來。天哪!他居然把手伸到她最私密的……
夏羞赧地掙紮,急欲縮離他的挑逗,歐慕華卻以為她純因“迫不及待”而蠕動。
“別動!”他撚按她的花心,輕聲哄道:“否則你又會被我的指甲弄痛。”
“呃——”奇異的膚觸,致使夏亢奮得難以自禁,麵發出吟聲。
“天哪!我已經快按捺不住想進入你的體內了……”
他癡迷的呢喃如醍醐灌頂般,當場就打醒她的理智。
“不——”夏猛然推開他衝進屋內,“我們不可以這麼做!”
“為什麼?”
“因為……”她還是個在處女呀!這一玩,豈不把假冒Lily的事全戳穿了?“兄弟先後跟同一個女人上床,會被別人恥笑的!”
“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你的觀念居然還如此迂腐?何況這裏是開明的英國,誰敢恥笑我們?”
說著,他再度抱著她,並抱住大床。
“放開我!我不是那種隨隨便便任由異性玩弄的女人!”
“天哪!你以為我隻是玩玩?”歐慕華拍了下額頭,苦笑道:“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想跟你makelove呀!”
他說什麼?喜歡?
夏不可置信地反駁道:“別開玩笑了!你是個凡事都依循著規矩的紳士,哪可能看上我這種愛罵髒話的女人?”不僅彼此的條件懸殊,他們的思想、嗜好更是天差地別。如同熱愛歌劇的人甚難與歌仔戲迷產生共嗚,他豈會喜歡“半俗不淑”的她?
“就一開始的‘水火不容’而言,我知道這樣的發展的確很不可思議,但……”他頓了頓,十足認真地道:“目睹你蛻變的過程,那份感動我無法形容,仿佛有團‘東西’也慢慢在心中凝聚。現在我終於明白,那團東西是什麼了是愛情!我愛上你了!”
“可是……以你的身份,應該值得更好的對象,再怎麼差也不至於淪落到去撿別人用過的‘中古貨’。”
雖然歐慕華的告白很震撼人心,可說不定他隻是一時迷惑,而忘了“Lily”是個生過孩子的婦女。
“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過去如何,我根本就不介意。”他伸手欲接續中斷的熱情,“知道嗎?我對女人從未如此渴望過,天曉得我多想要你……”
想不到這個平常很冷靜內斂的男人,一旦熱情起來竟是十足的纏夫?
看來若不下點猛藥,恐怕趕不走比蒼蠅還黏的他了。
“別碰我!”揪緊淩亂的衣衫,她故意冷聲道:“或許我該忘記克裏米亞是怎麼死的,但我沒辦法。一想到要跟害死他的凶手上床,我就覺得好……好惡心!”
瞬間,歐慕華的臉色由期待轉為灰敗。
“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他緩緩爬下床,“以後……我不會再這麼冒冒失失地向你求歡了。”
聽著那道無比沉重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口,夏的心既慌又痛。
這一刻她才明白,墜入情網的不隻是歐慕華,原來還有她這個後知後覺的大傻瓜。
???
那次的不歡而散後,歐慕華似是有意閃躲,總到三更半夜才回家。而伊莎夫人最近忙於慈善活動,瑋瑋又有瑪麗在帶,偌大的宅邸讓夏倍感孤單。
“不如你來跟我一塊住吧!相信幹媽不會反對的。”
對於夏的建議,林瑜慈隻是置之一笑,“如果覺得寂寞,何不跟歐慕華說一聲?他絕對會樂意抽空安慰你的。”“你胡謅些什麼嘛!”夏羞得想捶她。
“誰教那對深情的目光老是不由自主地往你身上飄,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的心意。喂!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也很喜歡歐慕華?”
“我……”她呐呐半天,而後垂下眼睫,“我配嗎?”
歐慕華血統高貴又家財萬貫,而她不僅出身平凡,卑微的學曆更無一項能拿出來見人。
“小,你太自卑了。”林瑜慈不以為然道:“歐瑞家的人若有絲毫的看輕,也不會接納你了。”
“就因為這樣,我更不能讓這個家族蒙羞……”突然,她發現了在門口晃動的鬼祟影子,“比爾?”
“嗨!”他笑著朝林瑜慈點個頭,然後遞給夏一大束玫瑰,“送給全英國最美麗的小姐。”
“幹嘛送我花?”夏狐疑地睨他一眼,“你不怕被我拿來砸人?”
“嘻!”因為知道他上次被打的典故,林瑜慈才忍俊不祝“我去廚房倒杯水喝,你們慢慢聊。”
書房內正好有個空水晶瓶,夏便將花插入瓶中。
看著她攏理蓓葉的優雅身姿,直讓人有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你不是有話要說,怎麼不出聲了?”
“呃……是這樣的,我想……我想請你出去吃飯。”
他的答案惹來夏的噗哧一笑。
“是不是我上回出手太重,以致你的腦筋到現在仍未恢複?跟我這種連‘氣質’都寫不好的女人吃飯,你不怕吐出的比咽下的還多?”
她如花的嬌靨,再次攝走比爾的魂。
“我臉上有東西?”瞧他一副傻不啦嘰的。
“不是,我……”真丟臉!這條平常能言善道的舌頭,怎麼一直打結?“我想……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短短幾天就出現了兩位仰慕者,夏不禁懷疑,英國的男人是否經常把“愛”或“喜歡”掛在嘴邊當口頭禪?
她蹙眉道:“我可警告你,本姑娘今天的情緒已經不太爽了,你最好別再尋我開心。”
“我是認真的!”比爾按住她的肩,“雖然被你打得很痛,可我仍然無法不想你。小,你把我的魂都勾走了。”
“你真是……”正要大罵他無聊,“叩”的輕響打斷她的話。
“愛德華?”比爾並未因第三者的出現而鬆手,“你今天回來得好早。”
因為連續幾天的睡眠不足,歐慕華才提前下班休息,沒想到會撞見這種場麵。
他不禁嫉妒地說:“繼續讓她勾你的魂吧!就當我沒看到。”
“謝了!”愛德華不反對他泡小表弟的女人,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夏未及解釋,他已跑了出去。
“都是你啦!害我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她一氣,當真把花拿起來狠狠砸過去。
“哇——”淒厲的慘叫頓時貫穿出書房。
聞聲的林瑜慈,趕至時已不見夏。
“麻煩你幫我叫輛救護車,好嗎?”隻剩 比爾捂著半邊臉,痛苦地申吟著,“噢!這次我準破相了……”
???
那晚下了好大的一場雨,轟轟的雷電教人難以入眠。
接近午夜時,夏還聽見走廊的嘈雜。她尋聲一瞧,隻見管家等人架著歐慕華正要進房。
“對不起!吵醒小姐了。”亨利向她致歉後,又繼續指揮,“快把少爺扶上床……大衛,你去弄點醒酒湯,我跟耶魯幫他換衣服。”
“他怎麼會爛醉成這樣?”
“這我們就不清楚了。”老管家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其實少爺平時很少喝酒的,我看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不如意的事,才借酒澆愁。”
不如意的事?會跟中午的事有關嗎?
換上幹衣服後,大衛也端來了醒酒湯。
“由我照顧就行了。”夏搶先接下,“很晚了,大家都下去休息吧!”
“謝謝小姐!坦白說,我們白天的事情夠多了,晚上的確禁不起這般折騰,不過……”亨利遲疑了下,說道:“請你務必‘溫柔’點,因為男人的某些部位是很脆弱的。”
“脆弱?”眨眼間,眾人已彎身告退。
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但夏總覺得管家的笑容有些詭異,仿佛……他知道了什麼秘密?
???
如果說醉後都能夢見心上人,歐慕華寧可一輩子浸在酒缸裏。但是,欲裂的頭疼卻告訴他,這並非夢,而是夏真的就在身旁。
望著趴睡在床邊的倦容,再看看桌上的空杯、地上的濕毛巾,他立即明白原由。
撫摸那柔順的發絲,歐慕華多想親吻她的唇啊!但一思及它也許已屬於某個男人,他的掌力竟忍不住加強了幾分。
“痛……”頭皮的痛覺驚醒了夏,“喂!你幹嘛扯我頭發?”
他不答反問:“三更半夜跑來我房裏,你不怕比爾知道了會不高興?”
這個男人喝的究竟是酒還是醋呀?怎麼好濃的一股酸味?
為人坦蕩的夏,最討厭事實被扭曲了。
“比爾下午又被砸得滿頭包,你想,像我這麼凶的女人,他敢再追嗎?”
原來是場誤會,害他灌那麼多黃湯。
陡然覺得自己像個做繭自縛的大傻瓜,歐慕華不禁猛敲著自己的腦殼,而夏還以為這是宿醉後頭痛的現象。
“我幫你倒杯水。”
“對不起!”驀地扣住她的手,歐慕華歉然道:“害你擔心了。”
然而他瞳心中再度燃起的火花,卻逼使她不得不以冷酷武裝自己。
“要不是可憐亨利那把老骨頭,我管你去死!”夏嘴硬地諷刺道:“歐大少爺,麻煩你下回喝醉前,記得先找好投宿的旅館,免得搞得大家雞飛狗跳。”
夏才走到門口,身後砰然的聲響又嚇得她猛回頭。
“你發酒瘋啦?”幹嘛拿自己的拳頭出氣?
“報應!”一定是上帝處罰他破壞克裏米亞骨肉相聚的報應,否則他怎麼會愛上一個恨他的女人?
他莫名其妙的低咒令夏錯愕。
“真希望……”無視於破皮的拳頭已在淌血,歐慕華沒命地捶打牆壁,“夏希望飛機失事的人是我、是我、是我——”
表麵上他是個強悍的商人,但對於弟弟的死,他的心無時無刻不受自責的啃蝕。經夏這麼一刺激,他日積月累的苦悶終於全爆發出來。
男人的某些部位是很脆弱的……
管家的叮嚀言猶在耳。莫非亨利指的是歐慕華的心?
看他這麼痛苦,夏防備的心牆跟著瓦解。
“住手!”她衝過去握住他的拳,“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自殘方式多教人心疼?”
“你會心疼?”歐慕華緩緩抬起的眼瞳,除了紅絲四布,還蓄滿痛楚,“不!你隻是想讓我好過點才這麼說……”
“大笨驢!”夏突然頭一低。
“你……”這個女人居然幫他舔血?
像是替幼雛清潔羽毛的溫柔母鳥般,她細細舔去傷口周圍的紅漬,而後抖聲警告道:“你若繼續再這麼傷害自己,我就真的恨死你了!”
她的淚光,馬上令歐慕華懊喪的表情恢複了生氣。
“說實話,你也喜歡我的,對吧?”
“不!我討厭你。”夏扁著嘴兒罵道:“我討厭你害我哭、討厭你讓我的感情‘無所遁形’……”
“小!”他忍不住激動地抱住她,“你若早點承認,我就不至於這麼痛苦了。”
“可是我們一點都不相配,我……”
“原來你是因為這層顧慮才退縮?”他生氣地強調道:“莫正的愛是兩情相晚,跟身世、背景、學曆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
“沒有‘可是’了。”
歐慕華立即堵住她的嘴巴,以重吻來表明心跡。
被他濃得化不開的愛意感動,夏亦熱情地回應。
兩人瘋狂地吻著,從床頭滾到地毯,再從地毯擁上床尾,短短幾分鍾內,他們幾乎衣衫盡褪。
含啜那對香蓓的甜美,他忍不住呢喃:“噢!感謝上帝讓我失而複得。”
“嗯……”她也呼應一聲。
突然,歐慕華使力扯掉最後的障礙,害羞的夏立即縮身。
“真美!”歐慕華歎息著輕摩。
“呃——”而每被撫過一遍,她就顫抖一次。
“許我一個愛你的機會吧!校”歐慕華啞聲道。
“我……我還沒有準備好。”第一次上花轎,哪個姑娘不怕的?
他笑著攤開沾滿透明滑液的手,“是嗎?”
羞死人了啦!原來她的身體早就詔告天下:趕快來吧!lamready!
“慕華,你會不會在意……我是不是處女?”
他失笑了,“傻瓜!我要是介意的話,就不會跟你躺在這床上了。”
“可是我……”還有一事未坦誠。
???
怪了!個性一向大咧咧的她,怎麼在這方面表現得比處女還拘謹?
“該死的!你哪來那麼多‘可是’?”
失去耐性的歐慕華,低吼一聲後即衝入那處溫穴。
“啊!”撕裂的痛楚教夏驟然瞠目。
“你會痛?”太不可思議了,生過孩子的女人,竟然如此緊繃?
“沒、沒關係!”她深吸一口氣,謊稱道:“大概是……很久沒做了。”
知道她長時間沒再接觸男人,歐慕華反而有種莫名的沾沾自喜。
“對不起!我太急躁了。”他吸了下她的唇,並減緩動作,“好點沒?”
“嗯!”
激情的聲音,配合著懷下女人的吟聲,譜出動聽而催魂的曼妙樂曲。而隨著他有力的衝撞,歡愉的火花不斷擦閃,引爆出更熾烈的情欲……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4-20 00:02:34
第七章
夏醒來時,天剛蒙蒙亮。
一旁的歐慕華仍如嬰兒般酣睡著,微冷的晨溫令他瑟縮在臨時抓來的床單下,她才憶起兩人昨晚的第二回合,是滾在地毯上進行的。
“大色豬……”夏噙笑著想撫摸那頭發發,鮮目的殷紅卻震回她的手。
該讓她的男人看到這塊象徵著“純潔”的印記嗎?
算了!反正歐慕華又不在乎那“薄薄的一片”,就讓這個秘密永遠藏在她心底好了。
她小心翼翼抽扯床單,原想偷偷處理掉血漬的,但是——
“那麼想看我的身體?”
“嗄?”夏一慌,便使力把整張床單拉過來,罩住自己的光溜。“你什麼時候醒的?”
“從我懷裏的小妖精逃脫的那一刻起。”
難怪那對眨動的狡黠藍眸一點也不惺忪,原來他早醒了。
“這麼害羞?”見她裹得緊緊的,歐慕華伸手一抓,“我已經知道你的‘秘密’了,何必再隱藏?”
“你、你都知道了?”心髒猛然漏跳兩拍。
“當然!”他的手掌探入布縫中,重新鎖定目標,“瞧?我多熟悉這條通往歡樂泉源的‘秘道’……”
原來歐慕華指的“秘密”的是這個呀?
“討厭!你讓我嚇綠……”臉了!她倏地住口。
“讓你‘夏’怎樣?”他撚弄層層的花瓣,痞笑問道:“是不是魂不守舍、欲火焚身?”
“嗬!”夏急喘一聲,氣虛地說:“不行了!人家昨天被你弄得好痛,到現在還有點不舒服呢!”
歐慕華幹脆壓倒她,“不然……我溫柔點,再給我一次領略你媚力的機會,好嗎?”
這個男人的指頭,是沾了會讓人上癮的鴉片嗎?怎麼一撫逗,她的身體馬上著魔,悶騷的臀部還活像發情的動物般,無恥地扭擺。
“礙…”糟糕!她又發出那種yin蕩的聲音了!
“想要了是不?”
歐慕華揶揄著撥掉遮蔽雪胴的障礙物,正要架開她的腿,床單上“特別的花色”令他錯愕。
溫柔的調情倏地停頓,夏達睜開迷醉的眼。
看著他的視線由沾留在男性特征周圍的少許紅漬緩緩抬向自己,她便知道秘密藏不住了。
果然,迷惑的歐慕華馬上求證道:“你是個處女?”
“嗯……”而夏也羞然點頭承認。
但是,理該高興萬分的他,反倒被欺騙的憤怒感淹沒。因為處女是不可能有小孩的,也就是說瑋瑋根本是個冒牌貨!
“噢!我真是愚蠢至極!”他驟然變深的眸光,寒冽得足以凍死人,“居然沒查清楚就把那野種帶回英國!”
沒想到這個人的腦筋會轉向那邊去,夏忙解釋道:“瑋瑋不是野種,他千真萬確是克裏米亞的骨血呀!”
“省省你的口水吧!”他不屑地說:“現在你該煩惱的,是你跟那雜種該如何在牢裏度過餘生。”
“不要啊!”她急得揪住歐慕華的手臂。
“別阻擋我叫警察,滾開!”
他使勁一甩,沒想到力道太猛,以致夏跌撞到化妝台邊。
但她無暇喊疼,又迅速撲過來抱緊他大腿。
“如果你把Lily姐跟克裏米亞的遺孤送進監牢,他們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你——”她的狼狽震住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人的……”夏哭道:“雖然瑋瑋不是我懷胎十月的骨肉,卻是我從小拉拔大的。我就是太害怕你會強迫我們分離,才不敢說出孩子的生母已經病逝的真相……”
Lily的本名叫黎莉兒,原是一位不堪夫家虐待而逃走的大陸新娘。因為英文能力佳,又有舞蹈基礎,很快就在酒吧混出“舞娘之後”的封號,直到她不慎懷孕才隱退。
但因身份屬非法居留,Lily一直很擔心瑋瑋會成為黑戶。而感念Lily的恩情,夏當然義不容辭以自己的資料替孩子報戶口了。
“我發誓,我剛剛說的沒半句謊話。你若不信,可以驗瑋瑋的DNA。”
“難怪我老想不通,克裏米亞怎麼會對那個舞娘念念不忘,原來……”她和Lily根本是不同的兩個人!
歐慕華突然想起比爾的警告——
千萬別被她拐上床了,否則……
“那你為何跟我上床?伊莎已經要把遺產分給你了,你大可不必借床第之歡來鞏固你在歐瑞家族的地位。”
“你以為我謀的是那些?”夏哭紅的眼睛再度泛淚,“人家把寶貴的第一次都給了你耶!”
話雖沒錯,但她事後卻“蓄意”掩飾,可見另有一番“意圖”。
“是喔!”他冷酷地挖苦道:“多虧了那張床單,我才曉得自己有這份榮幸破你的處女身呢!”
“我一直想跟你吐實,是你不給我機會的啊!而且你不是說,不會介意我是不是處女?”
哼!原來她早設想好,謊言戳破時該如何堵他的嘴。歐慕華不由得更加懷疑了,一個算盤打得如此精明的女人,怎麼可能放棄伊莎慷慨的贈予?
反正他們有的是讓人賺不完的錢。
她對林瑜慈說的話,或許就是自己的野心。
“我明白你不簽那份同意書的原因了。”
“你能明白?”那真是太好了!
“因為你想得到的,是歐瑞家全部的財產,所以你先假裝不稀罕那筆錢,來博得大家的好感,然後再找機會誘惑我上床。”
就昨晚他喝得酩酊大醉的情形而言,夏選了個非常適切的時機下手。
“屆時我們一結婚,你所擁有的絕對是現在的百倍、千倍。”歐慕華冷笑著問:“我猜的沒錯吧?夏小姐。”
“你——”他居然把她看得那麼卑鄙、無恥?
去他媽的!不曉得是誰誘惑誰哩!夏氣得齧破下唇,鹹腥的血液吸進嘴裏,卻是苦澀的滋味。
但,既然再多的解釋聽進他耳裏全是狡辯,她又何必多置一詞?
“沒錯!我是有這個計劃,可惜尚未實現就被你識破了。”她木然拾穿起睡衣,邁向門口,“快點報警來抓我吧!否則我這毒婦不曉得還會耍多少陰謀咧!”
???
一如往常,歐慕華準時七點整出現在餐廳。
“早安。”隻是聲音不若平日的朝氣。
“早啊!愛德華。”伊莎夫人愉快地和他打招呼。
亨利隨後送上飲料,“少爺請用……”
“噗——”歐慕華一喝,又立即噴出來,“這什麼東西呀?好怪的味道喔!”
管家還正經八百地回答:“這是用海馬鞭、虎鞭以及十幾種中藥泡製而成,據說能讓男人活精益氣。”
“你們幹嘛給我喝補藥?”他猛以餐巾拭嘴。
“呃……”伊莎夫人解釋道:“我怕你因加班過度而影響‘體力’,所以快把它拿走,否則我要吐了。”
“我的體力一直很好,根本不需要啊!”歐慕華嫌憎地捏著鼻子,催道:“才請享利弄的。”
“可惜了!這麼齊全的藥材……”亨利隻得換回主人習慣的咖啡。
“對了!你說服小簽下那份文件沒?”伊莎夫人接著問。
“沒有!”歐慕華臉色一沉,“不過……分配財產這件事,你還是重新考慮好了。”
“莫非你也覺得我分給她太少?”她笑了下,“真是的!戒指還沒套上,心就全向著她了。”
“戒指?”
亨利忙插嘴道:“夫人是說,她連小姐將來‘再婚’的戒指都準備好了。”
“伊莎,你不用對她這麼好的,像她那種——”
“那種什麼?”他的頓然住口,同時惹來兩雙好奇的眼睛。
“沒什麼!”恨自己硬不下心腸揭穿那女人醜陋的一麵,歐慕華洩氣地起身,“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可是……”這孩子根本沒吃呀0瞧瞧愛德華嚴重的熊貓眼,他不會有事吧?”伊莎夫人擔心的問。
亨利了然一笑,“放心!我想少爺隻是‘操勞過度’而已。聽瑪麗說,小姐一直到早上才去她那兒帶孫少爺回房呢!”
突然,背後又一聲道安。
“大家早!”是夏。
盡管她圍著一條絲巾,頸端茂盛的“草莓”仍然可見。
“難怪愛德華提不起勁了,”伊莎夫人不禁同管家竊笑道:“原來昨晚全被‘吸’幹了!”
若非亨利上回經過三樓時聽見愛德華的痛叫聲,他們也不會知道這兩個孩子已發生“不可告人”的關係。伊莎雖沒機會親眼目睹,但從夏發腫而破皮的唇來判斷,昨夜的“戰況”必定相當激烈。
“怎麼了?”兩人曖昧的神色令夏起疑。
“聽說愛德華昨晚喝得爛醉,是你照顧他的?”伊莎夫人仍徉裝不知情。
“唉……”她坐下來,瞪著眼前的早餐,“咦?為什麼有兩顆蛋?”
“‘應付’醉鬼最累人了,幹媽當然要好好幫你補一補!”
奇怪!歐慕華不是嚷嚷著要送她進監牢嗎?但看大家平靜如常的模樣,顯然他並未四處宣揚她的“陽謀”。
“慕……愛德華去上班了?”
“你有事情找他?那我叫他馬上回來!”
“不用了!我隻是順口問問。”夏突然放下筷子,“對不起!我胃有點不舒服,先失陪了……”
又一個不吃早餐的人!
“怎麼連小也怪怪的,他們會不會是……吵架了?”
“少爺把工作看得比自己還重要,我要是小姐的話,也一定會不高興的。”亨利評論道。
“嗯!你說得沒錯。”伊莎夫人頗為讚同,“愛德華始終沒有固定的女友,就是因為時間都被繁重的工作給剝奪了。”
她托腮想了想,突然,一個靈感閃過她腦際。
“那麼就由我來安排,讓他們去度個‘蜜月’吧!”
???
“我哪有時間陪小?想玩的話,她不會自己去嗎?好了好了,客人正等著看貨,回去再說吧!”
煩躁地掛上話筒,歐慕華自工作中得到的平靜,全教他繼母的一通電話給攪亂掉了。
哼!一定又是夏出的餿主意,否則伊莎不會心血來潮叫他們去度假,而且還選定了那處偏僻的地點。
那個女人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因為他的遲遲未采取法律行動,而讓她以為自己的rou體對他仍有蠱惑的作用?
“做夢!”歐慕華啪地將鉛筆折成兩半,“我不會再跟你上床了!”
但,一想到那晚的纏綿和夏散發的香味,他的下體又繃硬了。
“噢!該死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最近的荷爾蒙似乎分泌得很旺盛,尤其是早上,害他屢受“升旗典禮”的困擾,後來他幹脆不穿內褲睡覺。
“一定是伊莎逼我喝的‘鬼補帖’使然。”他推測。
雖然那些中藥的確能讓人上班時精神百倍,但也令他的精力充沛到想狠狠發洩一頓……
“咚!咚!”秘書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對不起!這位小姐請求打擾您幾分鍾。”
抬頭一看是林瑜慈,歐慕華便請她進來。
坐定後,他單刀直入地問:“林小姐是為了夏而來找我的吧?”
“是的。”林瑜慈一臉愁容說:“因為小最近都無法集中精神上課,而且體重掉得很厲害,我擔心……”
“哦?”雙方刻意避不見麵才幾天,他實在很難想象,夏的體重掉得有多厲害?“她有告訴你原因嗎?”
“小向來就是這樣,寧可強顏歡笑,也不願讓別人分擔她的憂愁。”
“向來?”他眉頭一擰,“聽你的口氣,好像認識她很深了。”
“呃……”而她遲疑的口氣,則令人更加懷疑。
“林小姐,你不會是夏詐騙的共犯吧?”
林瑜慈的表相雖然老實,但是,上當的次數多了,歐慕華已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詐騙的共犯?”她愣了幾秒,而後道:“我想,我知道小情緒糟糕透頂的緣故了……非常 抱歉!歐先生,我欺騙了您。”
但她平靜的神色,絲毫看不出作賊的心虛。
“很好!隻要你願意坦白,我可以……”從寬!
“其實,小是我失去聯絡已久的同窗好友。 國一時,我倆還坐前後座呢!”
她推了推眼鏡,兀自述說起自己與夏結識的經過。
剛開始,林瑜慈對這個家教甚差的同學是避之惟恐不及,直到某天她在校外遭到一群惡棍欺負,被恰好經過的夏舍命相救,“叛逆少女”才翻身為“救命菩薩”,林瑜慈對她可謂崇拜到了極點。
由於夏媽媽是童養媳,與混黑道的丈夫並無感情,所以夏爸爸一等病鬼老婆歸西,立即把外頭的女人和私生子迎回家。
身上經常瘀痕累累的夏,除了一半是同別人打架而掛彩,另一半則拜她的繼母和流氓哥哥所賜。
或許在師長眼中,這個平常很安靜、真要說起話來卻有張“氣煞人”的利嘴的學生,被視為問題十足的“麻煩精”,同學們可十分擁戴這位專替人家背黑鍋的“大過女王”呢!
有一回,夏陪同學去墮胎,哪知被訓導主任瞥見她從婦產科走出來,“無恥淫婦”的指控,最後竟然演變為退學風波。
“反正已經被貼上標簽了,多添一筆紀錄算不了什麼!”
這也是夏的處事原則——寧可犧牲自己,絕不拖人下水。
“自從小退學後,我們便慢慢失去聯絡了。從斷續的傳言中,我隻知道她轉了好幾所學校,而且課業都不怎麼順利,直到她逃家,再也沒有同學聽說過小的消息了。”
到歐瑞家上課的第一天,重逢的兩人互吐這幾年的過往,她才曉得好友遭繼母陷害而在中途之家留下紀錄。當夏聊及獨立生活的那段辛酸,更讓林瑜慈哭腫了眼睛。
“沒想到我會在英國遇見最懷念的朋友,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啊!”
從傷感中回神,她的唇角已添了抹安慰。
“是呀!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歐慕華亦有同感。
原來夏的故事如此富戲劇性。如果沒有林瑜慈的出現,他在她身上貼的“惡女”標簽,恐怕一輩子也撕不下來。
“比起我們,小的人生真是太不順遂了。經過那麼多風浪,我從來都沒見她哭過,可是今天早上我卻看到她對著窗外偷偷拭淚……”抬起頭,林瑜慈肅然道:“雖然我不曉得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誤會,可是依小倔強的個性,我猜,她並不會替自己辯解。”
你以為我圖的是那些?人家把寶貴的第一次都給了你耶!
夏含淚的控訴,再度回蕩於歐慕華的胸口。
“無論你如何看待小,我願意用性命擔 保,她對歐瑞家的財產絕無非份之想,而且她深深愛著你……你們每個人!”
經過短暫的考慮,林瑜慈決定“那句話”還是由夏自己說。
“對不起!打擾你許多寶貴的時間,我告辭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
送客後,歐慕華才靜下心來分析她所言的真假。
如果夏真是貪圖榮華富貴之徒,她早在Lily死後就甩棄掉瑋瑋這隻拖油瓶了,又豈會為了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而跟他拚命?
再回想那個粗魯的女孩乍到英國時,雖然鬧了很多笑話,但她的開朗和風趣,也同時為古板而傳統的歐瑞家族注入不少生氣。而他之所以被夏吸引,不正是因為她難得的自然率真?
我一直想跟你吐實,是你不給我機會的啊!
沒錯!是他不給她機會,甚至不相信她的解釋。更該死的,他還妄自在她身上加了許多莫虛有的罪名……
想到此,歐慕華的心一陣痙攣。
人家都把純潔的身體奉獻出來了,而他卻回以惡毒的踐踏,夏不被傷得千瘡百孔才怪!
歐慕華不禁自責地低呼:“噢!小,我該如何彌補你所受的傷害呢?”
驀然,他想到了伊莎夫人的建議——
度假!
???
“夏小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當兩位幹員模樣的男子出現在歐瑞家時,夏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將有好長一段日子得在牢裏過了。
收拾了簡單的行李,來到停機坪,一票人已在那兒等她。
“幹媽,我!”
“今天的天氣不錯,飛機應該不會顛行得很厲害。”伊莎夫人慈祥的笑容沒有絲毫的鄙夷,“不過維克(Wick)現在已經進入秋季了,你可要多穿點衣服。”
原來她的牢房遠在蘇格蘭北方?這個歐慕華可真狠心喔!
“瑪麗,瑋瑋麻煩你了……”
摸摸孩子迷人的金發,她隻想將這張蘋果臉深深鐫刻進腦海裏。
“還有,千萬別把那條熊熊的破布巾丟掉,那是安撫他情緒的惟一法寶了……”
“是!”瑪麗恭敬道:“小姐請放心!我會照顧孫少爺的。”
夏不禁感動萬分。大家在知道了她假冒瑋瑋的生母來此騙吃騙喝後,並未對她大吐口水,歐瑞家的人真是善良呀!
“快來不及了,小姐請上路吧!”
哼!隻有管家最冷酷無情了,居然不給他們母子好好抱一抱的時間,就示意那兩人把她架進飛機。
“再見……”她忍住哀傷的淚,向眾人揮手道:“謝謝大家的照顧,也請各位多多保重。”
一如初來時的景象,僕傭們也是二字排開。
“再見了!小姐!”
“祝你玩得愉快——”
由於飛機的引擎聲太大,後麵的尾音全被掩蓋掉,所以夏心裏直納悶著,她都要被抓去關了,怎麼這些僕人開心得像在歡送她去度假?
“唉,不曉得英國的牢飯會不會很難吃?”
擔憂的夏因而無心瀏覽高空下的山河。
情緒仍在紛亂當中,飛機就降落了。落地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古舊陰森的城堡。
“好可怕,這麼破舊的牢房,一定有很多的蟲蟲……”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卻最怕蟑螂、老鼠。
一想到自己將與那些生物為伍,夏就有種尖叫著逃離的衝動。偏偏押送者全長了副虎背熊腰,恐怕她落跑沒多久,就會被抓回來毒打一頓了。
走到大門口,幹員們介紹了迎上前來的老人家,“這是尼克和蘇珊,他們負責古堡的生活起居。”
“幸會。”尼克操著濃重的蘇格蘭腔,矮軀佝僂如鍾樓怪人。
即將同這對怪叔叔、怪嬸嬸關在一起的夏,頓時打了個哆嗦。
“冷嗎?”老婦和藹的問候才帶給人一絲溫度,她卻又補了句:“先洗個澡吧!相信這裏的大浴池能讓小姐暖一點。”
“大浴池?”夏立即聯想到“監獄風雲”中,囚犯們互以刺青較勁的場麵。“呃……我可不可以晚點再洗?”
“過了下午三點,維克的氣溫就開始下降了,想洗的話最好趁早。”接著她命令矮男道:“你把行李提上樓,我帶她去‘泉室’。”
夏忐忑地尾隨,不過古堡並未如預期中的肮髒,甚至幹淨得連蜘蛛網都見不到。片刻,她被帶進一間大浴室。“毛巾和香皂都在這邊……”
蘇珊又告訴她房間在二樓,之後就離開了。
“這兩個牢頭好奇怪,難道他們不怕我逃走?”
但繼而想想,四周全是黑壓壓的森林,即使逃出去,八成也會困死在林海裏。
“溫泉?”硫磺味令她精神一振,“既來之則安之,我就當作來度假的吧!”
夏脫下衣服先把身體洗一洗,然後才跳進池裏。泡在微燙的水溫裏,她不禁閉上眼睛享受這意外的優待。倏然……
“嘩啦啦——”好響的一個落水聲。
“誰?”被濺得滿臉的她,根本不及看清跳水者。
但對方並未回答,淨顧著低頭洗臉,不過由背影來判斷,那絕對是個男人。
“少、少在那裏裝神弄鬼的……”她的聲音抖如脆弱的秋葉,“我……我是柔道八段的高手喔!”
“哦?”終於,那人回過頭來,“那我可要好好領教了。”
“歐慕華!”夏的眼睛霎時大睜,“你怎麼會在這裏?”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4-20 00:02:45
第八章
“這棟古堡是歐瑞家族的資產之一,我當然可以來呀!”
歐慕華交環著雙臂,恣意欣賞著眼前的旖旎春色。真的是“溫泉水滑洗凝脂”,她那經過血液循環的肌膚,因泛著紅暈而更顯誘色。
“你家?”
呆了幾秒,夏的反射神經才和大腦連結上。
她立即跳過去捶打他,“搞什麼鬼嘛!我以為這裏是監獄,差點就被你嚇死了!”
“監獄?”握住她的拳頭,歐慕華忍不住大笑了,“你有聽過搭乘私人飛機、還可以大肆享受溫泉浴的犯人嗎?”
“為什麼要騙我到這裏?”她小嘴一扁,“你不是打算報警處理、狠狠關我個幾年?”
“我才舍不得送你去坐牢呢!”歐慕華輕撫那張噘起的紅唇,低聲道:“可如果明講了是純度假,你肯跟我一道來嗎?”
“太過份了!你居然這樣子整我?”夏惱火地推開他,“我現在就要回去。”
但是,環在腰際的手並未讓她掙脫。
“那怎麼可以?美麗的假期才剛開始呢!”
“誰要跟你一起度假了!你不怕被我這陰毒的女人謀害滅口!”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歐慕華說著將嘴湊近。
“你——”雖然很想揍扁那張可惡的臉,可惜她沒用的骨氣卻輕易屈服在他的吻下,甚至無恥地迎接入侵的滑舌。
唇齒交戰了好一會兒,他在鬆口後才討饒道:“原諒我吧!校”
夏杏瞪一眼,“我絕不會原諒你這個混球的——永遠!”
其實她熱情的反應已洩露了答案,歐慕華便決定不給她太多的時間喘息,免得那顆小腦袋瓜補充夠氧分後,又胡亂鑽牛角尖。
???
半個小時後,夏已吃完蘇珊烘焙的點心,舒服地躺在大床上聆聽歐慕華的家族史。
其實,歐瑞家的子嗣原本相當繁盛,卻因曆經數百年的王位爭奪戰,才銳減為今日單薄的男丁
不過憑著血統的優勢,以及曆任大家長的睿智,從早期的重工業到今日的金融、電子、旅館服務業……等領域,這個大英帝國的“日不落”貴族,仍然成功地轉型成掌控歐洲經濟命脈的跨國集團。
再大的戰爭都不曾撼搖他們的基業,直到三十年前查理二世到亞洲視察市場時,不意栽進了個中國女子的溫柔鄉,一場轟轟烈烈的家庭革命就此展開,期間長達五年。
在經濟封鎖以及多重逆境的夾殺下,查理二世最後還是回來了。雖然他的心已隨病逝的愛人死去,稚幼的兒子卻不能沒有母親照顧,於是他聽從了家人的安排,娶了同樣擁有貴族血統的伊莎·布蘭為妻。
“幸好伊莎是個溫柔寬大的女人,即使我父親隔幾年就過世了,她仍然努力扮演稱職的繼母角色,並且一手帶大我和克裏米亞。”
望著牆上放大的“合家歡”,歐慕華的眼中充滿敬佩。
或許因為先後失去雙親,他比同齡的孩子還早熟懂事。而他優異的學業成績,不僅展現了資質的不凡,之後在事業所展現的魄力,更一改祖父對東方血統的歧視。
不過身為“歐瑞企業”的掌舵者,歐慕華除了得背負許多的家族傳統,同時要麵對跨世紀的競爭,如此巨大的壓力絕非常人能承擔。
“以前,伊莎常要克裏米亞多學學我這個事事完美的哥哥,但是她並不明白,我之所以努力表現,有大部份的因素是來自‘嫉妒’。”
事隔多年,他終於吐露了心底的秘密。
“其實我一直嫉妒克裏米亞,而且從未間斷過——即使他人已經逝世。”
“為什麼?”夏不禁問道:“你們兄弟的感情不是很好?”
“起先我是嫉妒他的血統,因為無論我再怎麼乖巧、用功,祖父寵愛的還是‘純正’的弟弟。”
縱然克裏米亞生性不羈、又喜歡四處流浪,查理一世仍決定要由這個孫子繼承一切,若非伊莎堅持公平原則,歐瑞家族的產業,歐慕華或許連邊邊都沾不上。
“這種心態相當正常啊!”任誰都受不了不平等待遇的。
“後來……”歐慕華的目光由合照移到她身上,“當你拒絕我時,我更妒恨克裏米亞了。為何他有幸與你一夜露水,而我卻求歡不得?”
“我又不是Lily姐。”傻瓜!
“你的指責並沒有錯。我不僅害了克裏米亞,也讓Lily死不瞑目,更教瑋瑋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眸光倏然晦黯,他捶胸嘶喊道:“我是所有悲劇的始作俑者,我是凶手、凶手、凶手!”
夏見狀忙製止,“不許你又把自己關進自責的監牢裏。我相信Lily姐他們若是地下有知,也絕不會心存怨言的。”
“不!我的靈魂已經跟撒旦一樣邪惡,除了上帝,你救贖不了我的。”
“我是無法取代上帝,但至少我可以扮演牧師,傾聽你的告解。”她按住他緊鎖的眉,試圖將它們揉開,“從現在起,讓我們一起努力彌補瑋瑋失去的親情,好嗎?”
“你的意思是……你肯原諒我了?”
他盯視靠在身上的雪軀,眸底竄起熊熊的火苗,直像要把她焚化了。
驚覺自己的不著寸縷,夏赧然跳下床,“好冷!我去穿件衣服。”
“別走!”歐慕華卻從背後抱住她,“你不是要我釋放自己嗎?為什麼你還是選擇逃避?”
“你釋不釋放自己,跟我原不原諒你,是兩碼子事嘛!”真是討厭啦!那雙環在她胸前的大手,又將她的椒ru牢牢罩祝
“我對你人格的汙蔑的確是不可饒恕,但你不也三番兩次拿克裏米亞的死來加深我的痛苦?”這個小氣巴拉的女人!
“我……”她經不起揉捏的花蓓已然尖挺。
“就此扯平了好不好?”他咬住她圓潤的耳垂,還騰出一手往三角草原伸去,“小,我想要你……”
夏迭聲急呼道:“No!No!No!”
“可是你的身體在說‘yes’呢!”
“呃……”在他的誘撫下,夏已很難再嘴硬。而體內那股難受的悶騷,更教人不由自主地扭動豐臀。“嗯……”
霍然,男性的驕傲擠進她性感的臀瓣間——
“啊!”有力的頂撞才令她的心髒興奮得快停擺,歐慕華卻又速速抽回,“你……”
“受不了是不?”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作弄的笑意,“受不了的話,就來求我呀!”
前一刻還無助得像頭迷途的羔羊,轉眼間就成了色性大發的餓狼,這家夥真是會“扮豬吃老虎”耶!夏不禁認同,他的靈魂跟撒旦一樣……不!是比撒旦更邪惡!
幾經掙紮,夏終於低頭了,“求你……”
“再說!”歐慕華又連頂幾記,“說你要我、非常想要我!”
“呃——”在他的“淫威”下,她隻有暫時把自尊“記在牆上”。“我……我要你、非常想要你!”
“那麼……我就給你吧!”
滿意地一笑,歐慕華便往濕澤地帶深紮。
即使人類常自喻為萬物之靈,一旦麵對七情六欲,無論男女都得赤裸裸地褪去一切的禮俗教化,才能享受到純感官的歡愉和快樂。
亢奮炸開的瞬間,夏感覺自己的四肢百骸快散了似,呐喊聲因而達到最高分貝。
“呃藹—”
再一次地,她又攀上了巔峰!
???
三天之後,他們相偕回到了倫敦。
“假期愉快嗎?愛德華?”
其實一看到兩人的春風滿麵,伊莎夫人已經曉得答案了。
“謝謝你的安排,伊莎。”歐慕華的感激的確是發自肺腑,“這是我所度過最棒的一次假期了。”
接著她轉問幹女兒,“古堡的床不如這邊柔軟,你睡得習慣嗎?”
奇怪!幹媽哪樣不提,偏偏提床?
夏不禁為之而結巴,“很……很習慣。”
亨利突然提議道:“這次少爺去維克度假,一定拍了不少那邊的照片。可否借亨利瞧瞧,好看看家鄉景致的改變?”
“可惜我們一張都沒拍到。”歐慕華歉然道。
“為什麼?”少爺不是很喜歡攝影嗎?
“呃……”他深情地望向夏,笑道:“誰教這隻小懶蟲愛賴床!”
“亂講!明明就是……”就是這個色魔害得她下不了床的嘛!
剛開始,夏也曾向歐慕華抗議過
“你不是來度假的嗎?怎麼都不帶我去走走?”
歐慕華意有所指地拍拍大床,“再也沒有任何地方比‘這裏’更好玩的了。”
“我的天!你是不是吃了什麼大補丸?”否則哪來的旺盛精力?
“就是因為吃了你這顆‘威而剛’,我才‘欲’罷不能啊!”“讓我們一起痛快地‘遨遊’吧!甜心!”
於是整整三天三夜,他們就在床第間纏糾不休,連三餐都是靠蘇珊送到門口……
回想起那段甜蜜的時光,夏的臉頰又一片暈紅。
但是,她的倏然住嘴,隻會令伊莎夫人更加好奇。
“就是怎樣?快說嘛!”
歐慕華忙道:“伊莎,小真的累壞了,你不介意我先送她回房吧!”
“呀?”夏不意他竟然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可憐的孩子,你好好休息吧!”強忍住笑意,伊莎夫人還鎮定地告訴管家,“吩咐下去,晚飯前不許任何人去打擾小姐。”
???
“完了!我的名節全毀了!”捂著臉的夏,一被抱進房即嚷嚷,“都是你啦!這下子大家肯定會猜,我們在古堡裏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了。”
“由他們去猜吧!”歐慕華將她放到床上,聳肩道:“反正你已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不如直接搬去我房裏。”
“不行!這樣會引來非議的。”
當初她以克裏米亞的女人的身份住進來時,已惹來不少閑話,如今又公然跟歐慕華卿卿我我,夏真不敢想象那些僕傭和歐瑞家的親戚,將會以何等異樣的眼光看待她?
“別擔心!”他一顆顆撥開她的扣子說:“除非我祖父查理一世能從墳墓裏爬出來,否則沒人能阻止我們相愛。”
“可是幹媽她……”
“你怕伊莎反對?不會的,她喜歡你都來不及了。況且……”撫摩兩團彈出的飽滿,歐慕華又眯起色眸,“要不是她從中推波助瀾,我們的關係哪能進展到這麼親密的地步?”
夏頭一低,頓時明白胸口何來的涼意。
“拜托!你不會又想要了吧?”
“既然依莎不準下人在晚飯前來打擾,我當然得‘順應民心’了。”
他猴急地脫下上衫和長褲,那副饑渴難耐的模樣,渾然不輸給第一次洞房的毛躁新郎。
瞪著他昂藏的“重量級長炮”,夏眨了眨不可思議的水瞳,而後叫道:“你、你變了!”
“我哪裏變了?”莫非是他的“底迪”?
“我覺得,你變得好色、好色喔!”
因為現在的歐慕華,與她第一次看到的正經八百、神聖不可侵犯的印象,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還不都是你這小妖女?”幸虧答案與“縮水”無關,他不禁鬆了口氣。“誰教你美得過火,才使我變得那麼瘋狂……”
是嗬!若非夏的魅力無法抵擋,他也不會明白自己的細胞中,原來隱含著許多邪肆的基因。
羞羞羞!她的身體居然這麼快就有了反應?
夏不禁抱怨道:“討厭啦!你不僅色,還教壞人家的‘妹妹’,害我離‘淑女’的目標愈來愈遠了!”
“在床上,我需要的是個蕩婦,而不是淑女……”
話落,他開始進攻她敏感的弱點。
綿密的襲擊致使夏嬌吟不已,魚水之歡正要進入高chao時……
“少爺!”突然,不識趣的敲門聲中斷兩人的熱情。
歐慕華忍不住吼問:“吃飯時間不是還沒到嗎?”
該死的!他正在辦“正經事”咧!
“是還沒到。”門外的亨利不急不徐地說:“但是您的客人已經到了。”
???
原本打算要在維克待上十天半個月的,就因為臨時接到朋友即將來訪的通知,歐慕華才忍痛結束浪漫的假期。
他匆促地穿上衣服,一衝到樓下,便質問那位咧嘴而笑的朋友道:“希驥,你要提前出發,怎麼不早點通知我呢?”“想給你一個驚喜呀!”希驥張開雙臂與他擁抱,“可是聽你的口氣,好像……不怎麼歡迎我?”
“不是的!”歐慕華急忙解釋道:“連接機都不及安排,這會讓我覺得有失待客之道的,幸好我下午就從蘇格蘭趕了回來……”
“抱歉!害你變動行程。”以為歐慕華是忙於公司業務的希驥,便把罪過推給身後的另一位客人,“但是我若不早點來,恐怕耳膜要被念破了。”
“你是……”迅速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他不確定地問:“希雪?”
“我就說他一定還記得我。”希雪得意地瞥了哥哥一眼。
歐慕華微微一笑,“女大十八變!希雪,你變得好漂亮喔!”
“真的?”她的芳心猛然怦跳了好幾下。
其實希雪這次會跟著到英國,也是臨時起意。
剛從美國遊學回來的她,自從看見二哥幾個月前與死黨在PUB聚會的合照後,便被那位遠在歐洲的混血帥男煞得天昏地暗。
歐慕華的貴族氣息、儒雅風采,無一不亢奮她的每根神經,如今再親眼目睹他迷人的笑容……
希雪不禁暗誓——她一定要獵獲這位美男子的心!
突然想起希家的另一個小妹,歐慕華又問:“希薇還好嗎?上次我回台灣,她正巧去高雄處理個案。多年不見,不曉得她是否也和你一樣,變得教人難以認出來了。”
“薇薇倒沒什麼改變……”希驥才剛開口,希雪就刻薄地搶白道:“她仍然是那副又老又醜的模樣。”
“是喔!哪像你花那麼多錢,該整的地方都整了,不美才怪……”希驥不服氣的多嘴馬上招來警告的痛踩,“啊嗚!”
無視於兄長的哇哇大叫,希雪繼續說:“而且她成天跟那些失婚女子混在一起,我看啊!薇薇這輩子很難嫁人了!”
歐慕華正忍俊不住,亨利以搖鈴聲打斷了三人的笑鬧。
“夫人請各位貴賓用餐。”
“為了表示歡迎,伊莎今天親自下廚呢!”
“真是太勞煩她了……”希驥率先隨管家走進餐廳。
“等一下!”希雪卻悄聲拉住歐慕華,“你的扣子歪了。”
“嗄?”未料她會動手替自己理好,他無措得愣在原地。
“好啦!”撫平微皺的襯衫,希雪的手仍未鬆開。
“呃……”如此曖昧的舉止,令歐慕華頗為尷尬,“謝謝你!希雪。”
“叫我雪兒吧!”更勁爆的是,她居然踮起腳尖,往他唇上一點,“我很樂意為華哥做任何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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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言論
時間:
2021-4-20 00:03:01
第九章
茫然抽剝著紅淺淺的玫瑰花瓣,夏的思緒亦如散落在桌上的碎片般紛亂。
本來已換好衣裳要下樓見客的她,卻在旋梯處看到那幕“狀甚親膩”的畫麵,當時夏仿佛被打入冰窖似,渾身的血液全冷凝祝
說什麼“有朋自台灣來”,原來歐慕華舍得拋下床上的恩愛,為的就是趕去迎接那個叫“雪兒”的時髦女人。
他們之間究竟是何關係?朋友?還是……情人?
“咕嚕咕嚕……”不過饑腸轆轆的聲音,卻讓夏無力再猜測。
好餓噢!肚皮下似有數十萬隻蝗蟲肆虐般難受,還是先想辦法解決這個現實的問題吧!
她悄然溜到廚房,幸運的是,桌上擺著一大盤殘羹。
“太棒了,是我愛吃的臘肉炒飯。”而且還微溫呢!
她立即挨著桌腳坐在地上吃。
正囫圖吞棗時,頭頂的大燈突然亮起。
“我就覺得奇怪,你這頭一餐沒吃便會餓昏的小豬,怎麼可能捱過午夜?幸好我讓大衛留了菜。”
“唔……”嚇得噎著的夏,一時無法言語。
“我的天!”歐慕華趕緊倒了杯水來,笑歎道:“又沒人跟你搶,何必吃得那麼快?”
“咳、咳、咳!”順氣後,她開罵了,“喂!你幹嘛偷偷摸摸跑進來?想害我噎死呀!”
“我偷偷摸摸?”他也反問:“那你呢?燈也不開,活像做賊似地!”
“我……”因為不想解釋,夏回瞪以“懶得理你”的杏眼。
“聽亨利說,廚房有怪聲音,原來是你這隻‘大老鼠’?”
又是亨利?
難怪她老覺得背後有人偷窺,原來歐瑞家有這麼個超級大“SPY”。
“為什麼不下來吃晚飯?”他一副惋惜的口吻說:“我本來想介紹你給希驥和她妹妹認識的……”
那個女人是他朋友的妹妹呀!這麼說來……是她多心?
“死沒良心!”夏仍忍不住低罵。
她既然對亨利謊稱“疲累、想睡覺”而故意缺席今晚的盛會,那歐慕華為何連上樓來關心一下都沒有?
“我哪裏沒良心了?”
這小妮子吞了超級辣椒嗎?否則哪來那麼大的火氣?
“你要是有良心的話,會讓別的女人親你?”夏酸澀地點破。
“你看到了?”終於明白她的怪裏怪氣是緣於吃醋,歐慕華不禁失笑,“我發誓!我跟她之間比礦泉水還清白。隻是希雪長年住國外,作風比較洋化,你在英國待這麼久,應該能了解那個吻隻是友誼的表現啊!”
“是喔!”她冷然反諷道:“那下回我和比爾也來個‘友誼之吻’,不知你意下如何?”
歐慕華卻急嚷道:“當然不準!”
“哼!雙重標準!”虧他誇自己絕無大男人主義咧!
“不然……”歐慕華指指嘴巴說:“我在這裏貼個‘惟夏專用’的標簽就是了,免得又惹來誤會,這下子你該放心了吧!”
他認真的模樣,逗得夏噗哧一笑。
“你的笑容真美……”喃喃著湊近,他的唇不禁沉溺在她頸窩的淡香裏,“寶貝,我好想馬上‘吃’了你。”
在這裏?
“太危險了!要是被人瞧見了怎麼辦?”她羞赧地推拒。
誰曉得亨利會不會就躲在外麵?
“愈危險的地方,偷情就愈刺激。”歐慕華說著將她抱上餐桌,“何況我們又沒有要脫光,一定來得及裝作若無其事的……”
他伸入睡袍的手正要扯下她的小底褲,門口忽然有道聲音飄了進來。
“是你嗎?華哥?”
???
“希雪?”
猛然推開歐慕華,狼狽的夏立即竄入桌下。
“你——”歐慕華原想問她幹嘛躲藏,一張俏臉已從半合的門探了進來。“嗨……雪兒。”
“真巧,我下來廚房喝杯水,想不到會遇見你。”目光移到了桌上的餐盤,她笑問,“吃消夜呀?”
“唉……”由於夏猛以手勢暗示他,他隻得拉了張椅子落坐。“櫃子裏有礦泉水。”
“謝謝!”不過希雪卻拿取了別的東西。
“那是葡萄酒。”他提醒。
“我知道。”她斟了兩杯,“不介意我陪你聊聊天吧?”
“呃……請坐。”歐慕華不好拒絕,便示意她坐對麵。“瞧你精神奕奕的,我跟希驥以為你睡了呢!”
吃完晚飯,他們三人就待在書房裏天南地北的聊,後來希雪說想回房洗個澡,之後一直到散會都沒再出現。
“我本來就是夜貓子,加上時差,所以睡不著……”
事實上,她是在等待。
一確定哥哥回隔壁休息,精心“打扮”過的希雪便直奔偶像的臥房。想不到歐慕華不在三樓,而是來到下人用餐的廚室。
無妨!隻要能與他單獨相處,在哪兒不都一樣?
“華哥上次去台灣,不是為了帶回令弟的女友和小孩嗎?”希雪搖搖手中的酒杯,刻意描繪的唇殷紅如杯中的液體,“怎麼今天都沒見著你那位‘弟妹’?”
“她……”其實就在這裏!隻是他不敢照實講。“她有點不舒服。”
也虧得這桌巾夠長,否則哪藏得住人?
“聽哥哥說,那個叫夏的女人是個脫衣舞娘?”
“噗!”歐慕華猛然嗆出了剛入喉的酒。
倒不是因為她好奇的發問,而是小腿處那狠狠的一弄—痛啊!
“有沒有嗆著?”希雪一臉關心。
“沒、沒有!”在底下竊聽的夏已表達了不爽,他得更加謹言慎行了,“為了我死去的弟弟,可否請你保守這個秘密?”
歐慕華仍未公開瑋瑋生母另有其人的真相,是考量到伊莎夫人可能會因Lily的死而更加難過,他和夏才決定繼續隱瞞下去。
“放心!我不會去跟伊莎阿姨大嘴巴的。”希雪在唇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但對麵突然冒出“咕嚕”的怪聲,“華哥,你……”
“對不起!我的‘大胃王’在呼救了。”
歐慕華苦笑了下,夾起一塊臘肉,並在徉裝進食時,故意掉落到桌下。
“你還好嗎?華哥?”希雪隻當他餓昏了,以致手軟得拿不穩筷子。
“真是不好意思,臨時找不到湯匙,而我又用不慣筷子……”撒謊的他又故技重施。
“或者讓我來喂你?”她眨眨媚眸,“我說過了,我很樂意為華哥做任何事的。”
嗟!左一聲華哥、右一句華哥的,叫得多親熱啊!
不必看表情,光從那嘍得足以溺斃人的酥語軟調,夏已猜得到她所謂的“任何事”,絕對包括了“暖床”一項!
驀然瞥見掉在歐慕華褲襠間的飯粒,基於節儉的美德,夏脖子一伸,將飯粒舔進嘴裏。
“你幹嘛——”歐慕華差點要出聲製止夏,卻因希雪的一臉狐疑而支吾道:“我是說……這太麻煩你了,而且……被人瞧見了的話,也不好看。”
哦,你的意思是,假如沒我這礙事的第三者,你就由著她喂?暗自替他下結論的夏,不禁氣憤地想:妖女!想誘拐我的男人?哼,門兒都沒有!
不甘示弱的她,幹脆扯下近在咫尺的拉鏈,其實之前的調情都是由歐慕華主導。
“你怎麼了?”那對打結的濃眉令希雪不安。
“呃……大概是太餓了,以致有點胃疼!”
可惡的小妖精!居然選在這時候挑釁我?
歐慕華假裝低頭吃飯,狠狠瞪著埋在胯間的頭顱。
那雙燦亮晶瞳的主人,顯然樂在捉弄中。
啊嗚——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嗥叫出聲,但礙於顏麵,歐慕華隻能將亢奮吞回去。然而,他卻壓不住額上迅速冒出的熱汗。
“瞧你冷汗直流的,這胃疼一定鬧得很厲害。”希雪便站起來。
歐慕華豈敢讓她靠近?
“別過來!我、我沒事……”
有事的,是那票蠢蠢欲動要衝向激情天堂的“兄弟姐妹”啊!
“嗬——”噢!再下去的話,他的“基地”就快爆炸了。
隨著他的連連抽氣,希雪的心髒也跟著緊縮。
“可是你的情況具的很不對勁,或許……我該幫你叫個醫生?”否則出了人命該怎麼辦?
一聽到她要叫醫生了,夏才鬆口放他一馬,並把拉鏈拉上去。
“不、不用了……”歐慕華的氣色迅速回複正常,“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可是……”希雪仍然不放心。
“時間已經不早,快點去睡吧!”惟恐糗事再度發生,不敢久坐的他趕緊跳起來,“我先回房休息了!晚安。”
???
為了給情敵一個下馬威,夏今早特意穿了一件高雅的粉藍色洋裝,而她的出現果然引來了三道“炯炯”的目光。
“我以為你又要睡到日上三竿了呢!”歐慕華的語氣中摻著欣喜,“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希驥。記得嗎?上次他還去中正機場送我們呢!”
她淺笑著搖頭表示不記得,並伸出手道:“幸會了!希先生。”
“雖然沒機會交談,我對夏小姐可是印象深刻喔!”
想不到幾個月前的野俗女郎,能蛻變為眼前的清秀佳麗,希驥除了驚豔,更加佩服歐慕華的“改造工程”。
這小子幹嘛還不鬆開手?真是“色”性不改!
“咳、咳!”歐慕華清咬了兩聲,繼續介紹,“那位是希驥的大妹子——雪兒。”
他短暫的不悅,淨被希雪洞悉。
想不到這個女人倒挺有魅力的嘛!不僅老哥緊握著她的手不放,連歐慕華的目光也移不開她身上,根本就不把她這位氣質優雅的正牌美女放在眼裏。
希雪眸中含著妒火,口是心非道:“很高興認識你。”
“彼此彼此。”夏客套的口吻也有著淡淡的藐視。
她不禁光火地挖苦道:“夏小姐相貌出眾,令弟真是有眼光啊!”
歐慕華還笑說:“小風趣又幽默,她可是歐瑞家的開心果呢!”
開心果?也包括“逗”你開心嗎?希雪暗自疑問。
“隻怪克裏米亞福 薄,否則我一定會給他們辦場風光的婚禮。”未察覺出年輕人間的暗潮洶湧,伊莎夫人如此感歎著。
歐慕華忙安慰地拍拍繼母的肩,“伊莎……”
“真是抱歉!差點害各位的早餐葬送在我的傷感中了。”她赧然一笑後,問道:“愛德華,你想出招待雪兒的計劃沒?”
經常到世界各地尋找拍片場景的希驥,由於有工作在身,隻好將跟屁蟲妹妹暫托朋友照顧。基於兩人深厚的交情,歐瑞家當然得善盡地主之誼了。
“伊莎阿姨,我們已經商議好吃完早餐後,就要去倫敦市區逛逛呢!”
“倫敦市區?”他什麼時候答應的?
“你不記得啦?昨晚我們聊到了某位脫……”見他的神色在瞬間僵凝,希雪才改口道:“脫口秀的演員,你不是說英國的歌劇院更值得觀賞?”
她拉長的語調與促狹的黠眸,擺明了是在威脅。
為堵住這張嘴,歐慕華隻好點頭附和,“對對對!我差點忘了。”
“還有啊!你答應了休幾天假陪人家去玩的……”
夏原以為自己占了上風的,豈知對手早贏回一局,她不禁怨難地睨向歐慕華。
這件事你怎麼沒告訴我?
呸!說什麼關係比礦泉水還清白,喝進肚子裏還不是一樣混濁?夏在心裏嘀咕。
“慕華,雪兒就麻煩你了。”希驥謝道。
昨晚一回房,他即聽見隔壁的聲響,早猜著一定是妹妹采取行動了,隻是想不到妹妹這麼夠本領,居然能說服工作如狂的好友撇開繁務、專程護花?
“我……”歐慕華卻是百口莫辯。
但基於交情,希驥仍然好心提醒道:“不過我這個妹妹很騷的,當心你被她拆吃入腹、屍骨無存喔!”
“哥——”希雪立即嗔聲抗議。
伊莎夫人隻當希驥在開玩笑,便問夏說:“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去看人家卿卿我我嗎?她才不要咧!
“那些地方對我已經不稀奇了,我還是待在家裏陪幹媽吧!”
???
三日之後,夏就後悔了。
早知歐慕華會陪那狐狸精早出晚歸,忙到連跟她說句貼心話的時間都沒有,她當初真該撤下要命的自尊,全程盯緊她的男人才是。
“再不把話說清楚、講明白,我一定會憋死的……”
所以,夏今天特地起了個大早,希望能在兩人出門前攔截到他。
她邁向歐慕華的寢室,敲了兩聲都沒有回應,她便自行扭轉門把。
門開後,隻見金絲般的晨曦穿透了紗簾,灑向隆起的床頭。
“我當你多神哩!終於也有累到爬不起來的時候?”
她輕嗤著拉開薄被,被下縮成一團的人兒卻嚇得她訝聲大叫。
“希雪?”怎麼會是她呢?
“哈啾!”希雪猛然打了個噴嚏,揉著睡眼問:“你幹嘛搶我被子?”
“我才要問你咧!歐慕華人呢?”
“他……”她頓了下,唇邊綻出曖昧的笑花,“他今天趕去處理公事,一早就出門了。”
“那……你怎麼會睡在這裏?”而且還穿得那麼撩人!
“你說呢?”希雪扣起近乎透明的睡衣,咕噥著找尋另一樣東西,“奇怪,我的小褲褲扔哪兒去了?”
“在地毯上!”夏馬上瞥見那塊黑色的布料。
希雪一撈起內褲即直呼:“華哥真是討厭啦!弄得人家濕答答的,連褲子都髒了。”
“什麼?”夏瞬然色變。難道他們已經……
“既然被你撞見了,我也不想隱瞞了。”她抬起得意的下巴,說道:“其實華哥與我一見鍾情,我們出去玩的第一天,就在車子裏發生關係了。”
這原本是預定的計劃之一。可惜她使出了渾身解數,卻連個火熱的吻都得不到。直到祭出最猛的“霸王硬上弓”,那塊不解風情的木頭才告訴她他這輩子隻愛夏一人!
輸給一個低賤的舞娘,心高氣傲的希雪當然咽不下這口氣,於是她硬賴在歐慕華的房裏不走,哪知那家夥幹脆跑出去,一夜都沒再回來過。
“你們竟然那麼迫不及待,在車子裏就——”
臭歐慕華!這麼容易就“失身”,那他的自製力也未免太差了吧!
“沒錯!而且我們已經論及婚嫁。”
哼!既然得不到歐慕華,希雪也不會讓另一個女人稱心如意。
她步向鏡櫃,從抽屜裏取出一隻絨布盒,“漂亮吧!這可是華哥為我挑選的美鑽呢!”
“他連結婚戒指都挑好了?”混帳東西!
莫非真如安妮所說,喜新厭舊是男人的通病?
“關於你們之間的一切,華哥都向我坦白了。”
一想到昨晚歐慕華無情的拒絕,怒火中燒的希雪巴不得毀掉他為夏所準備的婚戒。但是她不能,因為她得靠它來搬弄是非咧!
“無恥!明知我們已經關係匪淺了,你還勾引他?”
“我無恥?”希雪也回不擇言罵道:“不曉得是哪個更不要臉的女人,先仗著克裏米亞的骨血堂而皇之住進這裏,然後又誘騙他哥哥上床的?”
“誘騙?”太過份了,歐慕華竟然這樣說她!
“別以為穿得稱頭、徉裝優雅,你那段不堪的過去就漂白掉了。華哥是曾經迷惑過,但他現在已經非常清楚,誰才適任爵爺夫人的寶座——”她指指自己說:“那就是我,希氏集團的大千金!”
“媽的……”夏一氣,又忍不住罵粗話,“你少在那裏胡亂放屁!”
“嘖!”希雪隻是鄙夷地輕歎道:“我就說嘛,麻雀是不可能變成鳳凰的。像你這種卑賤的女人,怎麼配得上尊貴的華哥?”
可惡!歐慕華不僅玩弄她的身體,竟然還縱容希雪來侮辱她?
“這肚子的糞(恨)若不找那家夥瀉(洩)個過癮,我不如改名叫‘下憐算了!”夏旋身就要找人算帳去。
希雪卻拉住她。“等一等!你是不是要去找華哥攤牌?”
“你最好別擋路,我夏是不會對女人手軟的!”
她暴怒地卷起袖子,大有大幹一架的氣勢。
“我知道你很氣憤,可是……”希雪眼眶一紅,盈盈粉淚跟著眨落,“當華哥在性與愛之間選擇了娶我為妻、卻留你當情婦的安排時,我心裏又何嚐好受?”
嘻!撒點小謊算什麼?演戲她更在行呢!
“你說什麼?那王八蛋還想腳踏兩條船?”夏嘔得差點吐血。
吸了吸鼻子,希雪說:“這沒啥好大驚小怪的。 本來嘛!上流社會的人,有幾個不搞外遇的?何況你身材好、床技又佳,華哥當然覺得這樣的床伴棄之可惜了。”
在床上,我需要的是個蕩婦,而不是淑女……
歐慕華的話諷刺地貶痛她的自尊。
“作他的齊人之夢吧!我夏再賤,也不至於淪落為情婦!”
希雪等的就是這句話。
“拜托你!千萬別去找華哥的麻煩。”她可憐兮兮地央求道:“他即將接受女王的授勳了,一旦鬧出醜聞,肯定會影響前途的。”
“你居然還替那混帳求情?”白癡喔!
“沒辦法!誰教我愛慘了他……”她的語氣無限哀怨,“如今我都能容許未婚夫左擁右抱了,你又有什麼好計較的?”
“你——”夏不禁怒跺一腳。
那個貪心的混蛋是可惡至極,可眼前這個自甘委屈的蠢蛋卻更愚不可及。雖然有種狠狠扁醒希雪的衝動,但繼而想想自己不也被歐慕華玩弄於股掌間?頓時,她胸口熾盛的妒焰全消。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夏喃喃咀嚼著這句話,艱澀地下了個決定。“那我就成全你吧!”
???
雖然夏答應了要離開,誰曉得她會不會突然反悔?
“斬革除根”的計劃,遂在希雪的心中火速訂下,而今晚的慶功宴,即是她付諸行動的最佳時機。
“恭喜你了!愛德華公爵。”
盈門的賀客,爭相朝歐慕華舉杯,那些家有“待嫁女”的,更是亟欲與這位剛晉封為爵的單身貴族攀交。
“這位是小女茱蒂,芳齡二十五,年輕又美麗……”
“我女兒瓊恩才從牛津畢業,更適合輔佐公爵蒸蒸日上的事業。”
“謝謝大家的抬愛,不過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頷首推開圍擠的人群,歐慕華隻想找到他的灰姑娘。
最近夏老是躲得不見人影,而他為了授勳之事,也無暇管那野丫頭究竟在忙些什麼。摸摸口袋裏的戒指,他不禁遐想當俏佳人接受求婚的刹那,將有怎生的喜訝表情?
歐慕華正四處梭巡思念的倩影,希雪突然橫擋於前。
“華哥,可以跟你談談嗎?”
“沒什麼好談的,除非你那天晚上聽的還不夠清楚。”
若非看在希驥的份上,他早把這個糾纏不休的女人轟出門了。
“我以為你會接受我的道歉的。”希雪難過地低下頭,“既然你這麼討厭我,那我明天就回台灣去,免得惹你厭煩……”
她看似真心的懺悔,果然軟化了他的態度。
“雪兒,歐瑞家很願意讓每位客人盡興,但這並不包括開放我的床。”
“對不起!我太急於表達對你的迷戀了。”這時悠揚的樂聲響起,她笑問:“能否在我試著把你當成哥哥看待前,把第一支舞施舍給我?”
“這……”身為主人,他有責任開舞,偏偏女主角從缺。“好吧!就讓這支舞淡化掉我們之間的不愉快吧!”
“謝謝你!華哥。”
眼尖的希雪其實早瞥兒冰雕後那個臉色蒼白的人影,所以她更狀甚親膩地偎向他的寬肩。
隨著兩人的翩翩起舞,夏的心亦碎成一片片。
早在僕傭們曖昧地傳說“主人今晚將公布另一件大事”時,她已經預知到“驚喜”了。令人痛心的是,這個薄幸的歐慕華還沒跟她攤牌,就大咧咧地擁著未來的新娘跳熱舞?
“歐慕華……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隻是,成全的大話既已放出,她又有何資格再去跟希雪爭?
“美麗的小姐,不介意我們由這杯香檳開始認識吧?”
側過頭,夏無心提防身旁陌生男子的企圖,她的焦點全放在那杯黃澄澄的氣泡飲料上。
“謝謝!我正需要這個……”
她接過來一仰而盡,把空杯遞回去,就徑自往花園走去。
“等等!”那人卻追了上來,“我叫強尼(Johnny),你呢?”
“蘿絲(Rose)!”她頭也不回地拋給他一個胡辦的名字。
咦?這名字怎麼不一樣了?強尼暗忖。
但,管它是潔白的百合還是多刺的玫瑰,這小姐既是宴會中“惟二”的黃種女人,一定錯不了!
隻要上了她,除了“雇主”提供的高額獎金,說不定歐瑞家已故的克裏米亞公爵的財產,就全數跟著這寡婦落入他的口袋了。
“今晚的月色美如醇酒,一個人獨享是否太可惜了?”
“要你管……”夏猛回頭,看到了他詭異的笑,“你想幹什麼?”
“聽說東方女人的身體既窄又緊,擠進去的滋味一定很棒喔!”
“你做夢!”奇怪!她的聲音怎麼有氣無力的?
“你現在說不要,可我保證下一分鍾,你就會求我妤解你的渴望了。”
“你……你在香檳裏動了什麼手腳?”
大吃一驚的她,也感覺到體內異常的熱流,正迅速向頭部擴散。
“是不是覺得有點熱了?”強尼說著便架著她往最近的樹下一躺,“或許你該立即脫下這件緊身晚禮服……”
“不要!”夏顫聲警告道:“這、這裏是歐瑞家的花園,你的腦筋若夠清醒的話……最好別亂來!”
“相信愛德華公爵知道了,也一定會樂見有人肯照顧他弟弟的遺孀。”
“你說什麼?”莫非他是受了歐慕華所指使?
“嘶!”一聲,強尼輕易地撕破了綁縛那對雪乳的布塊,“哇嗚!想不到東方女人的肌膚這麼白、這麼細……”
“放開我!你這該死的無賴!”
夏尖叫著想踹他一腳,可惜發作的藥效軟化了她的掙紮。
“來吧!寶貝。”
強尼迅速解開褲頭,強尼亮出了猥褻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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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21-4-20 00:03:20
第十章
“啊嗯……呃……”
就在假山的背後,斷續的申吟來自衣不蔽體的林瑜慈嘴裏,而她身上的比爾,則粗喘著向其腿際的幽x擠壓。
歡愉的愛樂原本譜奏得相當順利,可惜隱約中穿插的幾道低嗚聲,難免破壞了浪漫的情調。
“喂!你聽見沒?好像有人在喊救命耶!”女人總是細心的那一個。
“你太敏感了,這裏是門禁森嚴的爵爺府邸,又不是隨時會發生搶案的大街……”男人隻顧著律動。
“真的啦!你仔細聽聽看。”
“救命……救我……”
的確,蕩在風中的呼救雖然微弱,卻夠清晰了。
“這聲音好像是……小!”
兩人趕緊穿起衣衫,循著音絲,在花園的一角看到了令人吃驚的一幕一個高大的金發男子,正壓在夏的身上。
“混蛋東西!膽敢在歐瑞家撒野?”
幸好比爾狠狠揮出一拳,及時阻止了差點發生的憾事。而被打得鼻血猛冒的強尼也顧不得疼痛了,揪著褲頭就連滾帶爬地逃走。
兩人回頭探視昏迷的夏,除了禮服上半身被扯破,並無其他外傷。
“你照顧她一下,我馬上找人來幫忙。”
“不行,要是歹徒回頭的話怎麼辦?”林瑜慈的顧慮也有道理。
“那麼我留在這裏保護她,你去找愛德華。”吩咐完後,比爾又補了一句:“但是記住!千萬別驚動其他客人。”
這件醜聞如果張揚了出去,除了會為當事者帶來比強暴更深的傷害外,歐瑞家的聲譽必然也將受到損害。
林瑜慈跑開後,比爾繼續輕拍夏的臉頰。
雖然吃過她不少的苦頭,但若非那次的砸傷,他也不會和溫柔的林瑜慈迸出愛的火花。 歸究起來,比爾可是由衷地感謝這位大媒人哩!
“唔……”暈厥的人兒睜開了眼眸。
“感謝老天,你總算醒了。”他“阿門”一聲,並扶起她。
“好熱喔!”菱唇性感地滑開,夏的額頭貼住他半敞的胸膛,“嗯,真舒服……”
溫軟在抱,比爾的呼吸開始急促。
他吞了口口水,提醒道:“別這樣,我並非虔誠的宗教門徒喔!”
“可是人家好難過……”夏的玉手撫向他脹下。
“你吃了春藥啦?”居然浪成這德行?
“慕華……”接著她撩高自己的裙擺。
“小,你清醒點!我不是愛德華呀!”
不過從那對渙散的瞳孔,以及異常通紅的臉色來判斷,顯見夏的恍惚是受到藥物影響所致。
比爾忍不住罵道:“下回再讓我碰到那該死的人渣,我絕對饒不了他!”
“快解救我,求你……”焚燒的欲火令她痛苦不堪。
“不……”正想將誘惑推開,另一股力量已剝離了兩人。
“賤人!”隨著來勢洶洶的聲音,一個巴掌打得夏再度倒地。
“愛德華!你幹嘛出那麼重的手?”比爾嚇了一跳。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心疼?”歐慕華怒氣難抑地指罵地上的女人,“你到底背著我還偷了多少的男人?”
當林瑜慈神色慌張地告知他,夏“出事了”,他可是急得心跳都快停了,沒想到——是件“出軌”的“醜事”!
“我的天哪!好一對沒廉恥的狗男女!”
隨同而來的希雪雖不明白“配角”何以換了人,但她絕不會放過這“落井下石”的大好機會。
“喂!你說話客氣點!”最後趕到的林瑜慈,更不清楚僵局形成的原因了,“什麼叫沒廉恥的狗男女?”
“今晚是華哥封爵的慶功宴耶!他們居然在花園裏亂搞關係,這不是存心令華哥難堪嗎?”希雪尖嚷道。
“嗄?”她怎麼會知道的?心虛的林瑜慈馬上噤聲。
“愛德華,你誤會了!我們……”比爾試圖解釋。
“誤會?”歐慕華卻冷嗤一聲,並指著“目擊證人”說:“要不請林小姐親自描述先前的細節?想必那一定是精采萬分了。”
“這……這教我如何啟齒嘛?”
奇怪!他怎麼不趕快追查那個侵犯夏的惡徒,還反過來詢問她跟比爾之間的“細枝末節”?
噢!羞死人了,早知道歐慕華這麼好麵子,她死也不答應來花園做愛了。
“小慈!”申吟地拍了拍額頭,比爾真是被這群“雞同鴨講”的中國人給擊敗了。
“你們什麼都不必說,就讓我來說吧!”
紛擾瞬間平息,眾人望向聲音的來處——夏!
雖然腦袋仍然昏昏沉沉的,可臉頰的熱辣與齒血的腥澀,已令她清醒許多。同時她也領悟到一件事歐慕華是隻隻許自己撚花、卻容不得女人惹草的宇宙超級大沙豬!
迎視那對噴著怒火的藍眸,再看看驕傲如孔雀的希雪,夏更堅定了離開此地的信念。
“我決定要嫁給這位男士了!”
此話一出,竟有人當場昏過去。
但不是亢奮過度的比爾,而是不堪打擊的林瑜慈。
???
一個月後。
“唧咕!唧咕!”
重複著擦拭的動作,瞳孔毫無焦距的夏,看起來就像個失去靈魂的洋娃娃,直到……
“鏘!”一聲,第三隻倒黴的玻璃杯自她手中脫落墜地。
“小!”看不過去的東尼,趕緊搶回其餘的“幸免者”,“拜托你留神點!我可不想因為過高的‘報廢率’而被老板炒魷魚!”
“對不起……”夏羞愧得眼睫一垂。
都是歐慕華害的啦,她又想他想得出神了。
“算了算了!”東尼實在不忍苛責那張歉疚的臉蛋。“營業時間要到了,你快把這邊清幹淨吧!”
“是!”
但掃著掃著,夏的思緒又開始飄遠了。
時間過得好快喔!她來到這裏已經一個月了。
記得那日倉促地離開英國,除了原先的行李,她一樣值錢的東西也沒帶走。 本想回台灣重新開始的,哪知禍事接二連三,才剛踏入國土就被自己的同胞扒了個精光,連銀行的百萬存款也隨提款卡的遺失而回歸個位數。
身無分文的她流浪了幾天後,終於餓昏在“FUNDLOVE”的店門口,幸虧這家PUB的酒保收留了她,她的三餐才不成問題。
現實的世界雖然很冷酷,但仍舊有人古道熱腸,不是嗎?
這股“人間有愛”的暖流淌過心口,也振作了夏的精神。她決定為自己和那些亟需幫助的人而活,而不是讓男人來左右她的喜怒哀樂。
收拾妥後,她順口問東尼,“請問老板什麼時候會來呢?”
“怎麼?你急著領薪水啊?”
“不!我隻是好奇他們的長相。”
聽說這家店的四個合夥人中,除了一位長年住在國外,其餘的分別是商業巨子、醫生,以及演藝界的名人。
“哈!說人人到。”
眼尖的東尼一看見帷幕玻璃外那輛熟悉的車子,馬上衝到門口迎接。
“單先生,您今天來得真早啊!”
“我專程送喜帖來的,婚宴那天的雞尾酒會就麻煩你了。”單豫雍這時瞥見在吧台切水果的女子,“耶?你請助手來幫忙啦?”
“人是希先生安插的。”東尼壓低了音量道。
“他要我親自來一趟,莫非是為了這件事?”單豫雍笑著走入後麵的辦公室,“增加人手的事由希驥全權決定即可,幹嘛問我呢?”
“呃……這我就不清楚了。”
其實東尼自己也很好奇。
以希大老板“連殘渣都吝於施舍給流浪貓狗”的個性,肯援救一位倒在門口的陌生人已屬怪事,而他把夏留在店裏幫忙的“善舉”,更是比金氏世界紀錄罕見的“奇跡”。
“鏘!”哦喔!又是玻璃的碎地聲。
而由響音的高低判斷,這回掉的,八成是昂貴的酒瓶了。
“單先生,我去前麵看一下。”東尼按著發疼的太陽穴,抱怨地步向吧台,“搞什麼鬼呀?再摔下去的話,我們都得卷鋪蓋走路了……”
夏卻沒有回應,隻是瞠大眼眸瞪著門口的“熟人”。
“希先生?”東尼立即堆出笑容,“單先生剛到,正在辦公室等您呢!”然後他低斥表情呆滯的闖禍者,“還不快點收拾!想讓老板扣你薪水呀!”
“他是這裏的老板?”怪了!天底下巧合的事怎麼淨被她碰上?
夏直覺地衝出去,一心隻想逃離這裏、逃離任何跟歐慕華有關的人事物。
但,橫來的手臂卻不讓她如願。
“東尼!幫我好好看著這個女人。”希驥詭譎地一笑,“等我和豫雍談完正事後,再來跟你清算這一筆筆的損失。”
???
密談不到十分鍾,兩位男士就出來了。
“既然你保證沒問題,我也奉陪到底……”聽得出單豫雍的心情不錯,臨走前他還語含深意地對夏說:“我期待著你的表演呢!夏小姐。”
“什麼表演?”
正覺得奇怪,希驥已招手叫她進去。
“你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呢?”他開門見山地問:“你可知道歐瑞家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我跟他們已經毫無瓜葛了。”她淡然道。
“是嗎?”希驥可不這麼想。
為了這個女人,他的好朋友差點跟他決裂了呢!
當林瑜慈把花園的一切解釋清楚時,夏已經悄然離去。歐瑞家族隨即展開一場翻天覆地的大搜尋,而比爾也透過了宴客名單,追查到強尼以及整件事的幕後的主使者——希雪。
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歐慕華除了自責,更恨希雪的不擇手段。若非希驥及時趕到,他那闖下滔天大禍的妹妹恐怕難逃“被活活掐死”的報應了。
真是想不到啊!這個性情最溫和的死黨,發起怒來的威力竟然比肆虐的台風還可怕。
一確定夏出境的消息,歐慕華便急著趕來台灣。
因為感到歉疚,希驥也滿口保證會協助找回失蹤的女主角。
不過台灣雖小,要尋人其實不易,何況夏又沒啥親友可投靠。在他找得焦頭爛額之際,哈!老天爺居然把人送到了“FUNDLOVE”的店門口?
他原想立即通知歐慕華的,但是“灰姑娘的故事”若就此結束,似乎太平凡了點,如果能加些“曲折的情節”……嗯哼!相信這對佳偶老來一定能回味無窮。
“很可惜!你錯過了一場世紀婚禮。”希驥讚歎地強調道:“我從來沒見過那麼美的新娘禮服,簡直比當年英國黛安娜王妃的還漂亮……”
他可沒有胡謅喔!歐慕華確實是連婚紗都訂做好了。
“恭喜你了!有個公爵當妹婿,往後你在英國一定很吃得開……”
心口的傷痕再度撕裂,夏緊緊交握的十指泛白。
“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她不想被人看見脆弱的淚水——尤其是在情敵的哥哥麵前。
“當然不行!”希驥拿出一份清單,“這是你一個月來在‘FUNDLOVE’造成的損失,估計約五百萬左右……”
“你坑人啊,我隻不過摔壞了幾瓶酒和十來個杯子而已。”
“我有收據證明,那些進口的水晶杯,每隻市價都高於上班族一個月的薪水。”他把玩著一個破掉的酒瓶口,“至於這項法國總統致贈的禮物,即使百萬名車也抵不過它的紀念價值。你……賠得起嗎?”
夏倒抽了一口寒氣她的確賠不起!
“說吧!你的企圖是什麼?”
這痞子把她留在店裏工作的動機,絕對與“好心”不相幹。
“嗯!你很聰明,也夠直率。”難怪不慍不火的歐慕華,會愛她愛得死去活來。“老實說,我滿喜歡看人跳脫衣舞的……”
“你休想!我不會再為任何人脫了。”
“哦?或者你有更快的方法,可以一次把債務還清?”
“我……”沒有!夏喪氣地低下頭。
“以你一級棒的黃金比例身段,絕對能替這家店招徠更多的生意。可惜,其他的股東不同意。”希驥打量她的身材道:“所以我和豫雍商量好了,就拿你來抵我要包給他的結婚禮金。”
“你……你把我賣了?”
以五百萬的數字而言,她的身價是否偏低了點?
“不!”他狡笑著回道:“我隻是要你負責婚宴當天的‘娛樂效果’。”
???
看希驥一如往常地與同學們嬉皮笑臉的玩鬧,似乎渾然忘了離開英國前的承諾,歐慕華不禁滿腔怒火。若非念及婚禮的氣氛不便破壞,他才不屑跟那厚顏無恥的家夥同桌呢!
見歐慕華將黃湯一杯杯灌進肚子裏,鄰座的希範便勸道:“你最好節製點,這種喝法是很傷身的。”
他是希驥的異卵雙胞胎哥哥,也是他們大學時代“四劍客”的一員。
“別管我!我不想跟希家的人說話。”歐慕華忍不住遷怒。
“你要是喝醉了,就看不到後頭的‘精采好戲’了……”
“咳!咳!”擔心哥哥把計劃說出來,希驥趕緊以咳聲暗示。“是嘛,散會後我們還得去整那對新人呢!”
別人洞房,幹他屁事?
“要鬧你們去鬧,我沒興趣……”鬱卒的他又灌了一杯。
“那看娛樂節目你總有興趣吧?”希驥嘿嘿兩聲,“聽說今天有脫衣舞娘的表演耶!”
脫衣舞娘?單豫雍的品味何時變得如此低級了?
這時燈光突然昏暗下來。幾秒後,一位兔女郎裝扮的舞者出現在台上。
即使背對著眾人,聚光燈下那副惹火的身材,仍引發了賓客的掌聲和口哨聲。隨著音樂聲響起,舞者的翹臀開始挑逗地扭擺。
“好熟的音樂……”似曾相識的旋律,讓悶低著頭的歐慕華猛仰首,剛好那舞者也回過身。“小?”
天哪!他是在做夢嗎?否則那張他朝思暮想的甜美臉蛋,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女郎的身上雖然罩著層薄紗,但黑色的胸罩襯出雙峰的雪白,讓分明的峰溝更加誘人。許多借著幾分酒意壯膽的男士,便吆喝著“快脫、快脫”。
現場的氣氛才要high起來,突然一道人影竄上台。
“藹—”失聲尖叫的舞者,竟被那名高大的男子倒頭栽地扛離。
“歐慕華?”那些認出他的同學們,無不錯愕地瞪大眼睛。
“各位!”早料到有此結局的希驥,便以麥克風向眾人宣布道:“剛剛那場表演純屬義務讚助,但顯然有人已‘欲火焚身’得急著找另一半發洩了。”
噓聲因而四起,“搞什麼鬼嘛!原來是歐慕華的馬子喔!”
“誰教我們四劍客的感情比兄弟還親?”新郎倌已是笑不可抑。
當然也有人惋惜,“那麼好的身材,可惜隻能看一下下……”
“別不知足了。”希驥不禁朝那群好色的同學輕嘖一聲,“要不是歐慕華的肚量夠大,你們哪來的眼福?”
單豫雍便揶揄說:“是啊!換作我,我才舍不得讓大家欣賞我老婆的身材咧!”
???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夏打著壯碩的虎背,一路被扛進了貴賓休息室。
“我千辛萬苦地找你,而你居然跑來這裏大跳豔舞?”歐慕華將人狠狠地摔到沙發上,從齒縫迸出不滿,“你、你想氣死我嗎?”
“你已經結婚了,幹嘛又跑來找我?”她也氣憤道:“我可告訴你喔!我夏絕不會‘二女共事一夫’的!”
“我什麼時候結婚了,怎麼我自己都不曉得?”
是誰給她這項荒謬的訊息的?
“你還想狡賴?希雪把婚戒都亮給我看了,而且希驥也說,我錯過了歐瑞家的世紀婚禮……”
“你看到的是這隻戒指嗎?”他青著臉掏出鑽戒。
“沒錯!不過……東西怎麼在你這裏?”戒指的主人呢?
“廢話!”歐慕華氣呼呼地往她手指一套,“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要不是希雪的挑撥離間,我和你早舉行完婚禮、跑去世界各地度蜜月了!”
“我……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望著套入中指的金屬,她總覺得眼前的幸福似乎不太真實。
“不!這回王子真的找到灰姑娘了。隻是……”歐慕華重重地捏了那張茫然的臉頰一把,“他萬萬沒料到,會在這樣的‘場合’遇見他的新娘。”
“哇!”夏痛得差點擠出淚來,“你以為我天生犯賤啊?還不是被你的朋友逼的!”
於是她將回台灣後的倒黴遭遇,一古腦兒的向他投訴。
“希驥說,我隻要做做樣子、做個開場白就行了,到時候會有別的‘小醜’來接演後麵的重頭戲。我也覺得奇怪呀,五百萬哪有這麼好還!”
原來是那家夥把人藏了起來,難怪他動用了一切人脈和關係,都尋不到夏的下落,但……希驥為何要這般耍弄他,還害他在同學麵前出盡洋相?
“他媽的真是該死的混蛋!”歐慕華不禁氣掄起拳頭。
這口鳥氣若不找個機會出出,他的後半輩子肯定會過得很不舒坦!
“嗄?”夏不由得傻眼了。
從不罵粗話的歐慕華竟也破了例,可想而知,他一定很氣自己了。
好可怕喔!那雙緊握的大拳頭,不曉得會不會對付她的屁股?而為了降低殺傷力,她最好拉個替死鬼來分擔風險。
“趁著希驥還沒走,我去找他理論……”夏僵笑著轉身。
“等等!”歐慕華擋住了她,並將門鎖上,“咱們之間的帳尚未清算完呢!”
“什、什麼帳?”完了0皮肉之痛”逃不掉了!
他不悅地數落道:“首先,你不該隨便聽信希雪的鬼話,這表示你根本不信任我的愛。”
“呃……”這點她無言反駁。
“第二,你撒謊說要嫁給比爾,完全沒有顧慮到我跟他的友誼是否會因此而破裂。”
“你明知人家是因為……”賭氣嘛!
“我隻知道你後來的不告而別,害我急得差點心髒病!”這是第三條罪狀。
“可是!”她的日子也過得很慘耶!
“而你在有困難的時候,居然不來找我,反倒答應希驥的償債交易?”他的眸色加深,象征著風暴的凝聚。
“對不起!”夏終於有了一丁點的愧疚感,“我害你丟盡臉了。”
“丟臉事小,但你由著別的男人吃免費冰淇淋,我的精神損失才大。”
歐慕華說著扯下頜帶,捆綁在她的雙手,一副要宰人的模樣。
“是是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她幹脆閉上眼睛,“咯!要殺要剮隨便你了!”
“傻瓜!我愛你都來不及了,哪舍得對你使用暴力呢?”
歐慕華說著剝開她的胸罩。
夏訝睜開眼,隻見那對藍眸中的戾氣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邪魅的紫光,而她飽滿的蜜桃也被牢牢掐握祝
“呃……你不會想在這裏‘索債’吧?”
“你說呢?”他接著扯下她性感的蕾絲內褲。
夏立即哀求道:“不行啦!若是被外麵的賓客聽見,那多糗啊!”
“放心,我會幫你‘降低’音量的。”
他詭笑著封住她的唇,淫邪的指頭開始愛撫她的敏感地帶。
“唔——唔——”不要啊!
她掙紮的低嗚,很快隨著他高明的挑逗而變調。
“嗯……呃……”
而這曲浪漫的樂章,就叫做“愛的進行式”!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4-20 00:03:44
後記
很早以前,就跟姿姿提過寫序的事。
雖然她的“拖功”令人佩服之至,但這本稿子也是在幾經波折後才得以問世,難道命運已注定,“改行當淑女”必須“難產”而生?
坦白說,稿子被兩度退回大修改的經驗,對衣若薰來說還是頭一回。這不僅嚴重打擊了我的信心,連帶也影響到寫稿的情緒。我不禁懷疑,是否創作的路子已走到了盡頭?
加上白天工作的壓力、自己跟孩子們的長期感冒未愈,便幹脆把已寫了八個章節的新稿擱著,直到出版社那頭有了確定的消息,這塊壓在我胸口的石頭才落了下來。
其實想想,每個人的生命周期不都是在高chao與低潮間起起伏伏?學著坦然接受現實、進而去克服瓶頸,生活才會因為刺激而精采,這便是衣若薰近來的心情點滴。
下一集是關於希驥那個痞子的故事,我希望他不會又跟“改行當淑女”一樣,隔了很久才出頭天。
最後,我要再次的感謝姿姿。為了擠出這篇序,想必她一定抓出了不少頭皮屑,這麼夠義氣的女人,我當然要替她多加宣傳了。請住在台中逢甲大學附近的讀者們注意,當你們想看書時,千萬別忘了西屯路二段上的“福星漫畫屋”,那絕對會是你們的最佳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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