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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胡娟娟 -【俏太妹笨闖媳婦關】《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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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5-1 03:02:12
標題:
胡娟娟 -【俏太妹笨闖媳婦關】《全文完》
胡娟娟 -
俏太妹笨闖媳婦關
太可惡了!眼前這「老男人」,欺人太甚!
竟敢趁我不備之時偷走我初吻,
而我卻不爭氣的會喜歡.....
太笨蛋!是「太妺」又怎樣,
他那「巫婆老媽」,竟訂下一些爛條約,
通過才能做他們家的媳婦,什麼跟什麼,
我可是混慣華西街的小太妹,還怕她咧!
來就來,我一一接招.....
什麼「老男人」?他不過才三十出頭而已,
就被她慣上老男人這難聽的字眼,
唉!只怪自己有眼無珠,不識「小太妺」,
得要好好「補償」她了,但怎補償呢?
唯今之計,把她娶回家,
再好好被她「修理」了.....
唉!只能大歎「男人真命苦」啊!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5-1 03:02:46
序曲
人,其實是一個感情脆弱的動物--至少,在我看來是這麼一回事。
人總是都有七情六慾、愛恨嗔癡,就算是他表現出一副高不可攀、站在頂端的人,他也有寂寞無助、需要有人陪伴說話的時候;就算他表現出再堅強、再獨立自主,樣樣不需要人幫忙的人,也有軟弱悲傷、難過哭泣的時候--就如本書中的男女主角--柏尉賢和喬凌。
柏尉賢,一個事業成功、站在高峰頂端的男人,但卻是一個沉默寡言、不表現出自己內心情感、不苟言笑的人。然而碰上了活潑外向、又帶點野性潑辣,獨立自主的小太妹喬凌,愛情的紅線一拉,卻拉得他所有一切全變了樣,而對喬凌來說,亦是如此。
我一直相信,沉浸在甜蜜愛河中之人,不論男或女,都會有所改變。還記得幾年前,有一首歌,歌名是「戀愛症侯群」,我到現在,都還很喜歡這首歌,雖然,它的歌詞又多又長,可是,卻是寫得非常貼切,把深陷熱戀中的男女,所有會做出的瘋狂傻事,表現得一覽無遺。
前一陣子,周圍幾個死黨好友,先後都在傷心之下,結束一段段沒有結果的戀情·她們打電話來向我訴說,聽著她們心痛得哽咽,讓我不知所措,因為,平常的她們,是那麼地開朗活潑、無憂無愁且獨立自主,擁有自我意識強烈的女人,如今--卻為了一段感情,而深陷、而痛苦、而碎心。
感情,真的可以使一個人快樂如置身天堂,卻也能使之痛苦如身陷地獄。我現在雖未嘗試到那種刻骨銘心之痛,但多少能體會些。我相信,現在一定有很多男女,正處於這種情況。
痛苦傷心,總是難免,但卻不能永遠活在這段時間襄,最近,這幾個好友,慢慢走出傷痛的記憶,很為她們開心。雖然,在她們的心中,還留著未完全抹去的陰影,但,她們至少已經開始展露她們的笑容,接受人生旅程另一段的開始。
最後,僅以此書輕鬆的內容,獻給正陷落感情低潮的你(妳),和其他正熱戀、未熱戀中的所有人。不管現在有什麼挫折、打擊,都能成功地走出陰影和灰色的過去。
同時,也謝謝某位同事(她說不能再公諸於世--她的名字)。她可是我這本書最大的靈感來源。女主角喬凌是她的翻本,雖然,她沒喬凌那番修車、收帳…… 的所有本事啦!並且,也恭喜她,終於突破萬難,和她親愛的男友,在雙方父母磋商下,準備步上紅毯啦!只是--她有個和男主角柏尉賢的媽媽一樣難應付的婆婆。
哎!我只能對她說聲--Bless you了!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5-1 03:03:21
第一章
歐法康開著自己已有一年車齡的福斯小車,駛進一間位於士林的一所汽車修護場內。
「請問喬凌在嗎?」歐法康下車,上前詢問一名技工。
「在裡面板金區。」技工抬頭回答他的話。
「謝謝。」歐法康微笑地道謝後,便穿過修車廠的長廊,來到後部一個寬敞的場地。
他走至右區的部門。
正在板金的一個技工看見他,對他露出微笑。「來找小喬啊?」
「是啊!她人在哪?」歐法康客氣的問。
「她剛剛人還在這,現在不知道跑哪去了。」技工伸長脖子四處張望說:「你等一下吧!她大概馬上就回來了。」
「喔。」歐法康點點頭。
沒一會兒,一個紮著馬尾,全身油垢的女孩,遠遠的朝他走了過來。
「小凌!」歐法康叫喚著那女孩。
「嗨!又來找我啊?」她--喬凌,一臉笑意地走了過來。
「是啊!」歐法康笑笑地應了聲。
「怎麼?車又有要修理或改造的嗎?」喬凌猜測的問著。
「我想--改一下我車子的引擎,可以嗎?」
「怎麼?想改成跑車的引擎啊?不會吧?!」喬凌故作誇張驚訝的表情。
只見歐法康笑笑說:「跟你開玩笑的啦!你上次幫我改裝的引擎,我已經非常滿意了。」
「我就說嘛!你這種老古板,怎麼會像其他人一樣,想把自己的車子改裝成跑車一樣?」喬凌調皮地揶揄著。
「你說的是什麼話啊?好像我是一板一眼的老男人似的!」歐法康不滿地抗議著。
「你比我大五歲,不是老男人,要不是什麼?」喬凌嬌嗔的說著。
「照你這麼說,那些年過三字頭以上的人怎麼辦?」歐法康實在受不了這個小妮子的思考邏輯。
「老妖怪啊!」
歐法康忍不住地笑了起來,跟這小妮子聊天,就是開心!她總是會突然冒出一些讓人發笑的話語。
「怎麼?那麼好笑嗎?」喬凌不明白歐法康為何笑得如此開心!
歐法康搖搖頭,收斂起笑意,說:「沒有!只是--妳的……」
「我的什麼?」喬凌好奇的問道。
「沒事!」歐法康搖搖手,表示不想再說下去。
「真受不了你們這些老男人!」喬凌白了他一眼。
「好啦!不跟你鬧了。」歐法康決定要切入今日來找她的主題。
「誰在跟你鬧了?無聊!」
「晚上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歐法康說出了主題。
「喔!黃鼠狼給雞拜年喔!」喬凌斜睨著他。
「哎!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歐法康無奈的搖頭。
「是嗎?那好啊。你說說看,你今天怎麼會突然跑來找我,還要請我吃飯哪?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每次來這找我,可都有事來拜託我的。我就不相信,你今天是真的純粹請我吃飯,認識你都快二十年了,我還不瞭解你嗎?」喬凌一副看穿歐法康心事的得意模樣。
「你這丫頭。」歐法康笑著搖搖頭,一副被她說中心思的表情。
「看吧。我就說!你沒安好心眼。」
「別說得這麼難聽呀。」
「別囉唆了啦!」喬凌看看手錶說:「現在已經六點多了,我待會兒還要趕去萬華那上班,可沒時間給你請吃飯,所以呢,請你有事,就現在說吧。」
「你現在還去萬華那兼差啊?」歐法康訝異的問。
「是啊!很奇怪嗎?」喬凌反問,有些奇怪歐法康的反應。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再去做那份工作了,太危險了。你現在在修車廠工作還不好嗎?薪水比一般修車師父高,你又一個人生活,一人飽,全家飽,何必去賺這份--缺德錢呢?」歐法康忍不住責罵著。
「什麼缺德錢?喂!老兄,我這份工作,既不是偷、也不是搶,更不是做野雞。我正正當當地賺錢,你別污辱我的兼差工作,好不好?」喬凌不滿地抗議著。
「小凌--我不是在污辱你的工作,而是,這份工作,容易惹麻煩上身的。」歐法康忍不住流露出心中的擔心。
「放心,我自己有分寸的。」喬凌保證著,要歐法康放心。
歐法康仍是不放心地歎氣搖頭著。
「好了啦!我時間不多了。你到底有什麼事找我?」喬凌立即轉移話題且催促著。
「下禮拜六,院長的生日--我可能沒法子回去了……」歐法康輕聲的說,並且小心翼翼地看著喬凌,他知道自己說出這件事,喬凌會有何反應。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喬凌故作沒聽清楚地詢問著。
「公司臨時派我去新加坡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所以--我沒法子回去替院長過生日了……」
「你這個爛人。」喬凌生氣的大喊。
「小凌!我不是故意的。」歐法康比著別那麼大聲的手勢。
「什麼不是故意的?你不會拒絕嗎?」喬凌嘟著嘴,不認同的說。
「我有拒絕啊!可是,我沒辦法……」歐法康無奈的說。
「什麼沒辦法?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回去。」喬凌氣得吹鬍子瞪眼地盯著歐法康。性子暴烈的她,向來就是如此的易怒衝動。
「我怎會不想回去呢?真的是--沒法子嘛。」
「算了!懶得跟你說,你這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飛禽走獸。」喬凌氣嘟嘟地罵完後,便走至員工辦公室內。
「小凌,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歐法康跟著她走進辦公室。依他認識喬凌將近二十年來,他瞭解她,明知此時她絕對不會消氣,但他仍試著減輕她的怒氣。
喬凌沒理會他,只是找出掛放在牆上自己的考勤卡,放置打卡機內,印下下班的時間。她便無視於歐法康的存在,走出了辦公室。
「小喬,下班啦?」一出辦公室,迎面碰上一名學徒,向她打著招呼。
「是啊!對了,待會見如果黃先生來拿車,你幫我告訴他,車子是沒問題了,可是車子兩個前輪快沒胎痕了,要去輪胎行換輪胎了,否則,怕開快車時要煞車會有危險。」喬凌對學徒交代著。
「那部紅色MITSUBISHI嗎?」學徒想再確定一下。
「嗯。帳單壓在辦公桌上的雜誌下。」喬凌指指辦公桌。
「喔。」學徒應聲著。
「別忘了啊!」喬凌再三交代著。
「不會啦!」學徒揮手笑道。
喬凌笑笑,說:「走啦,拜啦!」
她往廠外走去,在停放在大門內邊的一台蘋果綠的F-ZR前停下腳步。
「小凌。」歐法康跟在她身後,輕喚著她。
「別叫我,真煩!」喬凌不耐煩地轉頭對他喊。
「哎!你別生氣了啦!頂多我提早一天,回去給院長慶生,好不好?」歐法康想法子妥協著,想消消這小妮子的氣。
喬凌瞪了他一眼,「這可是你說的喔!」
「嗯。」歐法康點點頭。
「騙人是--」
「烏龜王八蛋!」歐法康替她接下去說。
「你知道就好。」喬凌露出了微笑。
「不生氣了?」歐法康微笑地詢問。
「這麼希望我生氣?」
歐法康沒有答話,伸手捏捏喬凌的鼻子。
「哎呀!討厭啦!」喬凌笑罵著推開歐法康停在自己鼻子上的手。
歐法康會心地笑著。喬凌就是這麼可愛,火氣來得快,也消得快。也許,這就是所有和她一樣,正值雙十年華小女生的脾氣?
「喂!」喬凌伸出手在歐法康面前揮了揮,叫喚他,「怎麼啦?突然發起呆來?靈魂出竅啦?」
「沒有啦!」歐法康回過神,對喬凌笑一笑。
喬凌歎口氣說:「真搞不懂你!懶得理你了!我得趕去那邊上班了。」
「你身上衣服不換一下啊?」歐法康指指穿在喬凌身上滿是油污的車廠制服。
「來不及換了啦!反正,我剛已在車廠把我的手和臉洗乾淨了。」說完,喬凌跨坐上機車。
「可是,你這樣去那邊上班--車廠老闆不會講話嗎?」歐法康仍擔憂的說。
「他敢講話?我馬上跟他翻臉,拍拍屁股走路。」喬凌擺出一副自傲的模樣,好像老闆還怕她生氣似的。
「你可真敢說大話啊!」歐法康笑著搖頭。
「我敢這麼說,也就有這麼個本事敢做啊!」說完,她拿出鑰匙,發動引擎。
歐法康笑笑,沒再說話,心裡承認著喬凌的本事,她確實是有那個本事。
「好啦!真的沒時間跟你再廢話了,我走了。」
「路上小心點,可別為了趕上班騎快車啊。」歐法康忍不住叮嚀著。
「知道啦!我再跟你聯絡。」喬凌戴上了安全帽,加足了油門,快速地衝入廠外馬路上的車陣中。
「這丫頭!叫她別騎太快,才剛答應,馬上就忘了。」歐法康忍不住地叨念了兩句。
隨後,歐法康才緩步上了自己的車,離開車廠。他邊開車,邊想起了往事。
初見喬凌時,是在他五歲那年。那時,喬凌只不過是還在襁褓中的女嬰。當慈藹的林院長,一早在孤兒院門口,發現了放置在地上的大竹籃內,有一個正熟睡的嬰孩,便立即抱進了院裡。同時,也發現了夾放在嬰孩身上的一封信。信中的內容很簡單,只說明了孩子姓喬,單名一個凌字。因不得已的理由,無法養育孩子長大成人,故忍痛送至這,希望院長收留。
當然的,院長收留了喬凌。喬凌小時,就是個院內的問題小孩。她調皮的程度,讓院長都頭疼。她像個男孩子一樣,個性雖說不上倔強,卻也是固執的人,她爽朗率直,脾氣像蠻牛似的,且她總是抱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意念。
喬凌頭腦靈活聰穎,但卻不愛唸書。在歐法康的強迫和院長軟性的壓迫下,她也勉強念完了一所夜間部的商職。之後,在她的固執之下,和他一樣搬出孤兒院。
搬出孤兒院,也不知她哪來的本事,竟跑去修車廠當學徒,她這可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尤其是歐法康。天啊!一個女孩子家,竟跑去車廠學修車!
但,她倒也厲害,沒多久後,便當上了一流修車技術的師父,而且,對很多車子的性能結構,瞭解的一清二楚,還幫了許多客戶改裝車子。
這可也就罷了,在一年前吧!她還去找了份兼差做。天啊!這份兼差,更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喬凌竟去幫別人收高利貸!
有時,歐法康真懷疑她,到底是女人還是男人?
他常會為她擔心,她這樣成天在機械油垢、打鬧討債的生活中打滾,真的安全嗎?
但是,每次看她這麼開心地投入她的工作中,他也只好深歎著氣,由她去了……。
****
喬凌穿梭在萬華的華西街夜市內,沒一食兒,她走進一間老舊公寓的三樓住戶內。
一進屋內,便瞧見廳內的兩張方桌上,各坐滿了四個人,手中正在不停的運動·摸著桌上的麻將牌。
「嗨!小喬,來上班啦?」打牌的其中一個男的,向她笑著臉打招呼。
「又在打牌!小心待會兒條子來臨檢抓人啊!」喬凌實在有些受不了這些人,為何這麼愛打牌。
「不會啦!跟他們已經事先打聲招呼了!」那男的揮揮手道。
「那好吧!祝你放炮,輸個過癮!」喬凌賊笑著。
「呸呸呸!妳啊!每次嘴裡都吐不出好話來。」他沒好氣地白了喬凌一眼。
「你不知道我屬狗嗎?所以,我吐不出象牙的。」喬凌不甘示弱的反駁後,便走至屋子最裡面的一間房間門外。
她敲敲門,走了進去,只見房內煙霧瀰漫,跟外面大廳內差不多沒兩樣。
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張大書桌前,他見到喬凌到來,緊繃著的臉部肌肉頓時放鬆了不少。
「小喬,你可來了!」他像鬆口氣般的說。
「我剛在麵攤碰到阿禹,他說你有急事找我啊?」喬凌詢問著這家放高利貸的老闆--張世強。
「嗯!有一大筆錢,需要你去追討一下。」張世強嚴肅的說。
「有多大筆啊?瞧你一臉凝重!」喬凌微笑著。
大概是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或是她是這唯一的女孩、年紀又最小,大家都禮讓、疼愛她吧!致使得喬凌連面對老闆,也從未抱持過戰戰兢兢、害怕的心情。
「金額並不是有史以來最高的,只有一百五十萬,可是,卻是最麻煩的一樁。」張世強說到這,又忍不住皺起一張臉。
「事態有這麼嚴重嗎?」喬凌側著頭,疑惑的問。
「如果不嚴重,我也就不會這般傷透腦筋了。」張世強皺眉的說。
「喔?」喬凌更疑惑了。
「對方是丘逸龍的弟弟,丘逸天。」張世強有些困難的說。
「龍哥的弟弟?」喬凌有些訝異的問:「龍哥的弟弟會跟我們借錢?」
「嗯!聽說?丘逸天這個人不學無術,整天仗著他哥哥的勢力,到處騙吃騙喝,欠了一屁股的債,上次來向我借了九十萬,這禮拜期限一到,找了阿昆、宏仔他們去要債,可是卻全都無功而返,而且身上還掛了彩,哎!」說到這,張世強不禁無奈地歎著氣。
「既然如此,就直接去找龍哥要錢嘛!」喬凌不明白,這事態如何嚴重了?明明是很好解決。
「龍哥現在也頭大,他被這個弟弟氣翻了,昨兒個已放出風聲,丘逸天在外面闖的禍,他一概不管了。所以,去向龍哥追債,也沒個屁用了。」
「原來如此。」喬凌這時可明白地點點頭。
「小喬,我知道你一向是最有辦法的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要回這筆債。」張世強半似哀求半似命令著。
「你不怕我也掛了彩?」喬凌反問著。
「我相信妳的能力。」張世強肯定的說。
喬凌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說:「好吧!」
「你答應了?」張世強有一絲開懷的說。
「強哥你這麼賞識我,我豈可令你失望?」喬凌微笑著,俏皮地向張世強眨眨眼。
張世強頓時全身所有的肌肉全鬆弛了下來,同時也露出了笑容。
「那你現在可以去找他了嗎?」張世強開心的問。
「可以啊!不過,先說好哦!既然你說這丘逸天是個難纏的傢伙……」喬凌挑眉道。
「我會多付你薪水酬勞的。」張世強知道喬凌的意思,立即打斷她的話,開口答應了她的要求。
「OK!那我走了。」說完,喬凌轉身要走。
「你要不要再多帶幾個人去啊?」張世強叫住她。
「免啦!」喬凌回頭給張世強一個自信的笑容說:「我只要我的那位好搭檔就夠了。」
「你--確定?」張世強雖然知道喬凌的能力,但他仍是不免有些擔心。
「安啦,準備等著丘逸天,乖乖將錢送來給你吧!拜啦!」說完,喬凌便踏著輕快的腳步走出房門外了。
回到廳內,喬凌只見廳內的人仍是拚命低頭苦打脾。「走啦!各位!」她向眾人打著招呼。
「要去追債了!」之前曾和她打過招呼的那男的問。
「沒錯!」她簡略的答。
「去哪兒追?」另一個人間。
喬凌一臉狡黠的笑容,走到那人身邊,湊臉過去對著他笑說:「就是那位讓你昆哥前幾天掛綵的傢伙啊!」
「什麼?!」全桌的人都驚訝得停下手上的運動,不相信地看著喬凌。
「怎麼?很奇怪嗎?有值得你們這麼吃驚?」喬凌站直身子,莫名其妙地看著大家。
「強哥真要你去?」那叫昆哥的不確定的問。
「是啊!」喬凌笑說。
「太危險了吧?你一個女孩子。」
「女孩子又怎樣?別小看我這個女孩子啊!而且,我又有我的好搭檔聯手出擊,怕什麼?」喬凌不以為意的說。
「不太好吧?要不要我們陪你一起去啊?」有人提議著。
「不用了啦!放心,謝謝大家,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們的關心!你們好好打你們的牌吧!沒事多出去收收帳!再見啦!」說完,喬凌便一溜煙地走了。
她穿梭於夜市的人潮內,而後,她走至一家麵攤前。
「小喬!好幾天沒見到你了。」麵攤老闆一見到喬凌,便笑咪咪地向她打著招呼。
「是啊!最近這幾天比較忙,所以沒空來光顧你這嘛!」喬凌也一臉笑嘻嘻的模樣回答。
「今天吃什麼啊?」麵攤老闆熱情招呼著。
「嗯……」喬凌想了幾秒,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幾圈,說:「我想吃搾菜牛肉麵加五顆餛飩。」
「好!馬上來!」
喬凌對老闆一笑,看到攤位設置的一個桌子旁有一個熟識人影,便走了過去,在他身旁選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吃完東西,有事要做哦!」喬凌對著坐在她鄰座,正低頭吃麵的一個年輕男子說。
「是邱逸天?」那年輕男子並未停下吃麵的動作,嘴裡邊咀嚼著面,邊問著,似乎是早已知道此事。
「強哥告訴你了?」喬凌從桌子上的筷筒裡,拿出一雙街生筷把玩著。
「是啊!」那年輕男子拿著湯匙,正喝著碗裡的湯。
「知道他現在人在哪嗎?」喬凌看著他問。
「剛查到他人現在在弘哥的場子裡泡三溫暖,晚一點可能會去打保齡球。」說完,又繼續喝著他的湯。
「打保齡球?」喬凌眼神中閃遇一絲光亮。
「怎麼?又渾身發癢啦?」他--徐子莫,抬頭微笑地看著喬凌。
「你說呢?」喬凌反問。
「我說啊--你心裡想要的答案,就是我嘴上想說的答案。」徐子莫笑著看向喬凌。
喬凌笑笑,沒說什麼,這時,老闆將一碗麵端至喬凌面前。
「面來啦!給你多加一團面。」老闆笑嘻嘻的說。
麵攤老闆是個四十多歲,有一個啤酒肚的中年男子。喬凌三天兩頭來他這吃麵,熟識得對於喬凌的身世,多少都知道了不少。而他也把豪爽不羈的喬凌,當做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
「謝謝!我正好肚子快餓翻了。」喬凌開心說。
「那就快吃吧!不夠再叫啊!」老闆笑道。
「沒問題!」說完,喬凌便立即大塊朵頤地吃起來了。
「小心!別燙著了!」老闆一臉慈愛地叮嚀著。
「放心!小喬的嘴是鋼板,冷熱都不怕!」徐子莫在一旁取笑著狼吞虎嚥的喬凌。
「你說得是啥屁話呀?」喬凌白了徐子莫一眼,粗魯地罵了他一句。
「人的屁話啊!」徐子莫順著喬凌的話,反擊回去。
「瘋子!」喬凌沒好氣的罵了他一句,又繼續吃著面。
「哎!你們這兩個人,真是愛鬥嘴。」老闆忍不住滿臉開心的笑著這一對動不動就愛鬥嘴的年輕人。
「我才懶得跟他鬥嘴呢!」喬凌對徐子莫擠眉弄眼,吐吐舌頭,一副似乎很不屑的表情。
老闆笑得更開心了,喬凌就是喬凌,動不動就會調皮,使個小性子。
「好啦!你們快吃吧!待會兒不是還要去追債嗎?」老闆笑說。
「是啊!是個大麻煩喔!我們強大哥臉都皺成一團了呢!」喬凌邊說還邊生動地用雙手擠弄著自己的臉頰。
「真的呀?那更要多吃一點,待會見才有力氣追債呀!」老闆笑意更深了。
「嗯!」喬凌用力地點點頭。
「真不公平,陳老闆對你比較好!」待老闆離開後,徐子莫有些酸溜溜的說。
「當然啦!我是女生啊!本來就該多疼一點。而且,我長得也很可愛啊!」喬凌自捧著。
「呵!你這哪算是女生?粗魯又沒氣質!」徐子莫立即反擊著,「至於,你長得可愛,這點我還勉強認同,可是,我也長得不賴啊!至少,我在學校,也曾收過幾封女同學寫給我暗戀示意的信啊!」
「拜託!什麼粗魯沒氣質?你呢!還不是差不多,智障加三級!」喬凌可也不服氣地反駁回去。
「智障加三級?那你怎麼辦啊?我可還是個堂堂大學三年級的學生!妳呢?」徐子莫不甘示弱的反駁。
「嘿!聰明人不一定就會有很高的學歷啊!我只是不愛唸書,否則,我一定可以考上醫學院當醫生。」喬凌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吹牛可真不用打草稿呀!」徐子莫好笑又好氣的說。
「是啊!彼此彼此嘛!」喬凌也笑了開來。
「好啦!今天鬥嘴就到此為止了吧?我們還有正經事要辦呢!而且,我明天早上還有八點的課,要考試,今晚不能忙得太晚!」徐子茵立即結束今日和喬凌的「辯論」。
「好啦!」喬凌也沒想「戀戰」,應了一聲,便又低頭吃她的面。
****
柏尉賢帶著一身的疲累下了車,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停車場,乘坐電梯,回到這棟坐落於仁愛路四段二十樓A座的家。
「嗨!老哥。」一進家門,坐在餐廳裡吃著晚餐的弟弟柏書齊,一臉笑意地叫著他。
「這麼晚才吃晚餐啊?」柏尉賢走至餐廳。
「我才剛回來,你吃了沒?」柏書齊看著他問。
「沒有。我忙到六點才下班,一路上又塞車。」柏尉賢不禁歎口氣,再看看手錶,已是七點四十分了。
「要不要吃飯啊?叫阿雪盛飯給你啊!」柏書齊詢問似的看著柏尉賢。
「待會兒,我先去洗把臉。」柏尉賢說到這,四處看看又問:「爸媽呢?」
「老爸在洗澡,老媽進房裡接電話,是阿姨從美國打電話回來。」
柏尉賢點點頭,隨即,他便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下一身的西裝。疲憊已極的他,進了屬於他房間內的私人浴室內,泡個熱水澡,就這樣躺在浴池內,昏昏地睡著了。
待他驚醒過來時,那已是近一小時後的事了。於是他迅速地洗完澡,換上一套輕便的白色運動服,走出了房間。
「老哥,你是女人啊?洗個臉洗這麼久?在保養敷臉啊?」柏書齊此時早已吃過晚餐,正坐在客廳裡看著第四台HBO的電影頻道。
而他父親--柏浩光,此時也早已洗完澡,至客廳和小兒子一起看電視。
「爸。」柏尉賢先和父親問候一聲,才轉頭回答弟弟的問題,「我順道洗了個澡,結果,實在太累了,就躺在浴池裡睡著了。」
「真服了你!浴池也能睡。」柏書齊快被他打敗了。
「公司很忙啊?」柏浩光關心地詢問兒子。自從三年前,他完全退休,將自己的威泰企業交予長子尉賢掌管後,便不再理會公司之事。
而他也知道自從兒子接掌公司後,生意是比以前更好了。負責心重的兒子,成天忙著工作,常累得一回家就倒頭休息睡覺了。
柏尉賢對父親的詢問,只是一笑置之。
「別為了工作,而累壞了自己,生意能接就接,沒法子就別硬接了,有很多事情,也可以讓下面的人去忙,別全攬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一個人忙。」柏浩光心疼地看著兒子。
「很多事情,我不放心交給他們去做,我身體壯得很沒那麼容易累壞的。」柏尉賢知道公親擔心自己,便開口安慰著。
「是啊!老爸,反正,老哥天生就是個工作狂,你不讓他這麼忙,他還會全身不舒服咧!」柏書齊插口說著。
「尉賢,下班回來啦?」柏家的女主人---林穎潔,此時由房內走出來。
「是啊!回來很久了。」柏尉賢微笑地回答。
「妳呀!只顧著打電話聊天,兒子何時回來你也不知道!」柏浩光叨念著妻子,
「哎!穎思從美國打電話來,不跟她多聊幾句怎麼行呢?」林穎潔不滿地反駁著。
「是啊!多聊幾句,可聊了一個小時多啊!!電話線就算不燒掉,電話費也增了不少!我看久而久之,電信局該頒獎感謝你們,每月花這麼多錢打電話了。」
「你說這是什麼話?穎思是我的妹妹,難道我不能和她聊天嗎?而且,我們是談正經事,愛婷要結婚了。」說到最後一句,林穎潔像是在宣佈一件驚天動地的喜事,開心地笑著。
「愛婷要結婚了?!」柏浩光吃了一驚。
「是啊!這丫頭下個月就要結婚了,穎思問我,我們全家到時可不可以一起去美國,參加婚禮?」林穎潔高興的說。
「公司裡很忙,我可能沒法子去。」柏尉賢立即開口拒絕。
「哎!忙也得去啊!結婚一生只有一次,況且,愛婷是你的小表妹,她結婚,你怎能不去呢?」林穎潔不滿兒子的拒絕。
「誰說人一生只能結一次婚的?我要結十次,誰敢攔我啊?不犯法就好啦!」柏書齊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你給我閉嘴!少在那給我油嘴滑舌的。」林穎潔沒好氣的說。
「我可是說實話啊!」柏書齊無所謂的聳聳肩。
「哎!書齊,你就少說兩句吧!你媽就是這樣,有點專制,但又不太鴨霸。」柏浩光勸著小兒子,但話裡也忍不住損了老婆一下,這一向是他們柏家的相處之道。
林穎潔白了丈夫一眼,隨即,又看看心愛的大兒子,忍不住歎口氣,重複著平常最愛叨念的話題,「我說尉賢啊,愛婷今年二十四歲,都要結婚了,而你呢?都已三十五歲了,連個女朋友都不見人影。你要何時……」
「我不想再談這問題了。」柏尉賢厭煩地打斷母親的話。對於母親三天兩頭,對自己孜孜不倦的「教誨」,他可是被煩的快發瘋了。
「為什麼不想談?你是想抱定終生不娶老婆的意念嗎?以前,媽幫你介紹了不少的女孩子,全是名門閨秀,結果,你一個都看不上眼,說想自己去找,好!我也就由著你去,看是不是能找到個自己喜歡的,你看到現在,幾年啦?再過五年,你就要邁入四字頭的年齡了,你是想幾歲做爸爸?想讓我和你爸幾歲才能當祖父母,抱孫子啊?」林穎潔可是有些生氣了,真不知道這個寶貝兒子在想些什麼!
「如果你和爸這麼等不及想抱孫子,就催書齊先結婚吧!反正,他也二十八歲了,女朋友又一大堆。」柏尉賢把問題丟給了弟弟。
「哇!大哥,你太狠了吧?你沒聽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嗎?你不想結婚,也別把問題丟給我啊!」柏書齊立即哇哇大叫。
「你別把問題丟給書齊。他雖然二十八歲了,可是你比他大了七歲,要急先急你。而且,書齊那些女朋友,我沒一個看上眼的,全是一些沒氣質沒修養的女孩子。」
「老媽,什麼叫沒氣質沒修養?你別說得這麼誇張好不好?她們只不過是比較活潑外向罷了!」柏書齊抗議著。
「活潑外向?哼!三八沒水準才是!」林穎潔冷哼道。
「哎!懶得跟你說了。」柏書齊受不了母親保守卻畸型的想法,他站起身,向大家宣佈著,「你們繼續談吧!我要出去鬼混了!」
「你要去哪!」柏尉賢立即叫住轉身欲走的弟弟。
「隨便!反正是跟我那些沒氣質沒修養的女朋友出去,哪兒都行!」柏書齊一邊說,還邊將眼光瞄向他母親那一邊。
「我可以去嗎?」柏尉賢詢問,眼神中透露出求救信號。
「當然好啦!順道介紹個給你,讓你爛芋充數一下,應付咱們老媽一下啊!」柏書齊爽快地答應。
「太好了!」說完,柏尉賢起身也要走。
「尉賢,你回來!我話還沒說完!」林穎潔急急地叫住兒子。
「有時間再說吧!」柏尉賢話一說完,已經一溜煙地拉著弟弟逃難去了。
「這孩子!每次跟他說這些,他就給我打馬虎眼!」林穎潔有些氣呼呼的。隨即,她看看坐在一邊,悠哉看著電視的丈夫,她把箭頭轉向他,「喂!你有空說說你兒子好不好……」
「不關我的事!」柏浩光立即打斷妻子的話,關上電視,起身要走回房。
「你去哪?」林穎潔看著他問。
「我能去哪?回房休息啊!難道學兒子出去鬼混啊!」說完,柏浩光便回房了。
只留下一臉氣呼呼的林穎潔。「真不知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你們父子三個,每次都是一鼻孔出氣來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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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21-5-1 03:03:40
第二章
「想上哪?」一上了屬於自己的那部BMW318車內,柏書齊便轉頭詢問著哥哥。
「都可以,我只想好好安靜地休息睡覺。」柏尉賢疲累至極的說。最近,公司忙著一項重要的計畫方案,搞得他可是天天睡眠不足,只有兩、三個小時的睡眠時間,累得他快全身抽筋了。
「最近公司很忙?」看著哥哥極為疲累的模樣,柏書齊關心的問。
「嗯。」柏尉賢輕應了一聲,現在的他,可是累得連說一句話、一個字的力氣都不願多浪費。他閉上雙眼,整個人立即陷入半昏睡狀態。
柏書齊看著已昏睡的哥哥,知道他真的累斃了,只好不再多說什麼,啟動車子,安靜地駛出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待柏尉賢醒來時,車子已熄了火,停在一處四周較黑暗的一大片空地中。
而柏書齊人早也沒待在駕駛座位上了。
柏尉賢靠著微弱的光線,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已經是十點二十六分了。他下了車,卻見柏書齊靠著車頭,坐在地上,手中拿著一瓶己打開的易拉罐啤酒。
柏書齊聽到關門聲,他抬頭看看哥哥,微笑著問:「醒來啦!」
「嗯。」柏尉賢點點頭,也靠著車頭,在弟弟身旁,坐了下來。
「要不要來一罐?」柏書齊拿了一罐還未開罐的啤酒,遞給了柏尉賢。
柏尉賢微笑地接過了啤酒,再看看放在地上,還未開罐的兩罐啤酒,和已喝完,平躺在地上的兩罐啤酒罐。
「怎麼了?一個人坐在這喝酒,有心事啊?」柏尉賢關心地問著弟弟。
「沒有。」柏書齊簡潔地回答。
「是嗎?你騙不了我的。」柏尉賢不相信弟弟的回答。
「我似乎每次有心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柏書齊無奈地一笑。
「因為我是你的大哥啊。」柏尉賢答說。
柏書齊又是個無奈的微笑,他將手中剩下三分之一的啤酒,一飲而盡。
「我又失戀了。」好一會兒,柏書齊才開口說話。
「和小琪分手了?」柏尉賢平靜地詢問。對於弟弟的失戀,他已不足為奇了,因為書齊從高中到現在,交女朋友的次數已經多的數不清了,換人的迅速,可比換襯衫還快。所以,他已經習慣了。
「嗯。」柏書齊點點頭說:「小琪是我第六十五個女朋友。」
「第六十五個?」柏尉賢不禁苦笑地搖搖頭,這可是他望塵莫及的。
從以前到現在,他--柏尉賢活了三十五年,卻沒有正式交過任何一個女朋友。沒法子,他個性太沉悶了,雖自忖有一副可以讓女人迷戀的長相,可是,不愛開口說話聊天的自己,有多少的女人可以受得了呢?
「真不曉得,何時我才能交到一個真心對我好的女孩子?」柏書齊話中帶著哀傷。
「怎麼啦?很少看你這麼憂鬱。」柏尉賢關心的問。
柏書齊搖搖頭,歎口氣說:「人總有處於低潮期的時候。」
「很難得的。」柏尉賢搖頭淡笑。
「如果你哈哈大笑、嘰嘰呱呱的話,也是非常難得的。」柏書齊看著哥哥打趣的說。
柏尉賢笑笑,打開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大口。
「有時候--我也很羨慕你,在女人堆中可以神色自若,不會感覺到不自在。」柏尉賢望著遠方,似是在自語著。
「那又如何呢?其實,我也很羨慕你的。雖然不愛說話,也無法很自在和女人相處,可是,如果真有一個女人,說她願意和你一輩子走下去,她肯定是真心愛你的。」柏書齊哀傷的說著。
「是嗎?不過,我想,我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這樣的女孩子吧!」柏尉賢無奈的搖搖頭,又飲了一口啤酒。
「哎!隨緣吧!人一出世,上天就己經替你安排好了你這一生的另一半是誰,只等你慢慢去尋覓,這是遲早的問題,說不定,你的另一半就快出現了。」柏書齊轉頭,給他一個安慰且鼓勵的笑容。
「你也是。」柏尉賢也給弟弟一個同樣的笑容。
柏書齊看看手錶,心血來潮的說:「時間還早,如何?有沒有興趣去鬼混一下?」
「去哪鬼混?」柏尉賢詢問著。
「去打保齡球!如何?」柏書齊拍拍哥哥的肩膀。
「保齡球?我不會玩。」柏尉賢揮揮手、興致不大。
「哎!走啦!保齡球很好學的!不如我教你吧!」柏書齊興致勃勃地力邀柏尉賢。
柏尉賢看看原本滿臉愁容的弟弟,現在卻又恢復了笑容。他不想讓弟弟失望,於是,他抱著不想去的心情,點點頭答應。
「走吧!」柏書齊開心的跳起身,拉著哥哥便要上車,那樣子像足了一個大男孩。
柏尉賢會心地一笑。他真羨慕書齊的個性,煩惱來得快、去得也快。自己要是能有他的一半就好了。
沉思了會後,柏尉賢站起身,和弟弟上了車。
「等一下。」柏書齊突然想到什麼事,立即又開門下車,走到車頭前彎下身,撿起放在地上的啤酒罐,隨即,又上了車,將車子駛離大空地,便向目的地駛去。
****
寬敞的保齡球場內,喬凌正坐在其中的電動遊樂區的一台賽車電動遊戲機前,玩著賽車。
「小喬,目標來了。」徐子莫此時走了過來,低聲對著喬凌說。
「他可終於來了。」喬凌眼睛直盯著遊戲機螢幕說。
「是啊!等得我快睡著了!」徐子莫抱怨著。想到明天一早還要考試,現在卻還沒回家唸書,他都快瘋了。
「待會兒再去找他吧!」喬凌此時已賽車抵達終點,結束了遊戲。她轉頭對徐子莫一笑。
「待會兒?現在不能去找他嗎?我急著要回家啊!小姐!我明天一早還要考試呢!」徐子莫急急地抱怨著,他可不希望明天的考試會被當掉。
「你放輕鬆一點,好不好?我再玩一次賽車,就去找他了,可以吧?你讓我玩個過癮嘛!」喬凌無視於徐子莫的著急。
「我會給你逼得急瘋了!」徐子莫焦急的說。
「哎!坐下來,跟我比一場賽車吧!」喬凌指指身邊另一台連線賽車遊戲機。
「我可沒心情玩。」除子莫不悅地拒絕著。
「好啦!玩吧!自稱聰明的大學生!」喬凌不理會徐子莫的拒絕,逕自地替他投了一枚十元硬幣至投幣孔內,同時,也為自己玩的這台電玩,投下一枚十元硬幣。
徐子莫歎口氣,認識喬凌近兩年來,他頗瞭解她的個性,她既己決定之事,就不會再更改,所以,他也只好和她一同玩賽車電玩了。
「哈!我贏了!」幾分鐘後,喬凌的那台電玩螢幕,亮出lST的字幕。
「還不是我故意讓你贏的。」徐子莫不以為意的說。
「少吹牛了!你讓我?才怪!」喬凌不認可的昂起下巴。
「本來就是嗎!」徐子莫反駁著。
「少來!不服輸的話,我們就再比一場啊!」說著,喬凌便要掏錢。
「不用了!我寧可認輸!」徐子莫阻止了她的動作立即站起身,又說:「我現在只想趕快離開這裡,回家唸書睡覺。」
「好嘛!真受不了你。」喬凌白了徐子莫一眼,站起身問:「那傢伙在第幾球道?」
「四十八。」徐子莫望了一眼說。
「嗯。」喬凌點個頭。
隨即。兩人便走至第四十八球道。
****
柏書齊耐心且開心地教著哥哥打保齡球。聰穎的柏尉賢,倒也學得很快,沒多久便抓住了打球的要訣。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鄰座球道的人,實在太討人厭了,一個留長髮,紮了個馬尾於腦後的年輕男子,帶著兩個噴火女郎,打著保齡球。
那男子不時地大聲喧嘩大笑,對兩個噴火女郎又摟又抱,雙手還不安分地在她們身上亂摸亂捏的,弄著兩個女郎發出興奮的叫吟聲,使得柏書齊不時以憎惡的眼神,瞪著這三人。
「真受不了這三個噁心至極的人!」柏書齊忍不住自言自語的罵著,並又瞪了他們一眼。
「算了!管他們的!」柏尉賢安撫著弟弟。
「喂!小子!」那男子叫住了柏書齊,一副流氓的口氣說:「你不爽什麼啊?動不動就瞪我!我惹你了啊?」
「你是惹了我!」柏書齊反擊回去,「我看你不順眼,可以吧?」
「你說什麼話?」那名男子走到柏書齊面前,伸手推了柏書齊肩頭一把。
「人話啊!」柏書齊可被惹怒了,他也不甘示弱,反推了那男子的肩頭一把回去。
「人話?人你媽的大頭話!你不爽就來啊!看老子不打死你才怪。」那男子大大的吼著。
「打就打!誰怕你啊!」柏書齊可不怕他的威脅警告。
「書齊,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柏尉賢走至弟弟身邊,輕聲說服著弟弟。
「有本事,就在這解決!」那男子向柏書齊挑戰著。
「在這就在這!」柏書齊不理會哥哥的勸阻,接受他的挑戰。
「書齊!」柏尉賢大叫阻止著弟弟。
「打架太沒意思了吧!」正當那男子和柏書齊在劍拔弩張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女聲音,從一邊響起。
喬凌和徐子莫兩人正緩步走至那火氣正焰的兩人身邊。
「要妳管!」那男子瞪了喬凌一眼,用不悅的口吻說:「黃毛小丫頭,懂個屁!給我滾開!」
「呵!沒想到--我們的天哥,火氣這麼大呀?」喬凌一臉笑意的說。
「妳知道我?」那男子有些訝異。
「那當然!誰不認識你丘逸天,天大哥呢?那人不是太沒眼睛了嗎!」說完,喬凌便瞄了柏書齊一眼。
「小姑娘,你可真會說話啊!」他--丘逸天原對喬凌的不屑,收回了不少,臉上卻因喬凌的吹捧,而露出沾沾自喜的得意笑容。
「謝謝天哥你的誇獎啊!不過--天哥,和一般無名小卒打架,也未免太費你的力氣了吧?不如打一場保齡球賽,這樣一來,也可以讓別人不會說天哥你,動不動就動粗,大損威名嘛!」喬凌諂媚地建議。
「說的也是。」丘逸天瞪著柏書齊說:「那我們來賭一局保齡球賽。」
「沒問題!」柏書齊立即爽快地答應,他可是非常自信自己的保齡球技。
「好!輸的人,就向對方跪下叩三個響頭。」丘逸天奸笑說著。
「就這麼說走。」柏書齊決定的說。
「書齊,不要。」柏尉賢勸阻著弟弟。
「放心!老哥,我一定會贏的,讓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地痞流氓。」柏書齊反過來安慰著哥哥。
於是,兩人便開始一場保齡球大賽。
柏尉賢坐在一旁,眉頭緊皺,心裡為柏書齊焦急著。而那兩位女郎則是在一旁,為丘逸天搖旗吶喊著。
「喂!你這樣做,不是在欺負那個男的?你明知丘逸天是保齡球高手。」徐子莫在喬凌耳邊輕聲說著。
「好玩嘛!而且,你沒看到那男的一臉怒氣,眼睛簡直快噴火的樣子嗎?就讓他發洩一下心中的怒火,免得到時悶出病來,發瘋了那可怎麼辦?反正,到時候那男的未必會輸給丘逸天啊!」喬凌一副看好戲的態度說。
「妳唷!天生調皮,渾身的整人細胞。」徐子莫笑著搖搖頭。
幾十分鐘後,成績揭曉。
邱逸天得了兩百六十四分,而柏書齊卻只得了兩百五十六分。
這時的柏書齊臉色都變黑了,而丘逸天則是用一副勝者為王的得意模樣瞧著柏書齊。他身邊那兩位噴火女郎,則是開心地對他又恭維又親又抱的,只差點沒當場脫衣獻身。
「你輸了!照賭約,你該給我重重叩三個響頭啊!」丘逸天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命令著柏書齊履行承諾。
「書齊……」柏尉賢輕喊著。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叩!」柏書齊雖心中百般不願,甚至有寧可當場撞牆而死,也不願向這噁心的流氓叩頭的念頭。但是,他是個重承諾的人,他可不想自毀信用。
「好!夠爽快。」丘逸天對柏書齊豎起大拇指。
柏書齊深吸了口氣,惡狠狠地瞪著丘逸天,一咬牙,便要跪下向丘逸天叩頭。
就在這時,有人卻一把從他身後用力地拉他起來。
柏書齊回頭一看,拉他的人,竟是喬凌。她正一臉笑咪咪的看著他。
「先別急!我幫你報仇啊!」喬凌輕聲地對他說。
柏書齊微微一楞,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時,喬凌卻已掠過他的身邊,走至丘逸天的面前。
「天哥,我知道你一向最寬大了,如何?我替這位小弟兄,再跟你賭一局。」喬凌笑著對丘逸天挑戰著。
「妳要替他再跟我睹一局?」丘逸天微微一驚,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喬凌。
「是啊!這次賭大一點。我若是輸了,我和我的朋友,任由你宰割。」喬凌指指站在自己身邊的徐子莫,隨即,又繼續說:「可是,如果要是你輸了,你得反向這位小兄弟叩三個大大的響頭,而且還得應允我做一件事,一件不得有任何異議的事,如何?」
丘逸天猶豫了一會兒,沒有答話。
「小姐,我不需要你如此地幫我!」柏書齊開口阻止著喬凌。心想自己沒必要接受一個陌生女孩的幫助,而且,看她的年紀,頂多不過二十出頭而已,怎鬥得過丘逸天?自己和丘逸天交過手後知道,一定要打到兩百五十分以上,才有機率贏丘逸天。
「哎!我今天的座右銘是『助人為快樂之本』,你就別阻止我了,我很久沒做過好事了,就讓我好好地做件好事吧!」喬凌語氣似帶著哀求。
「做好事?我看你是好久沒遇上高手,想和他一比高下吧?」徐子莫在喬凌耳邊悄聲說。
喬凌白了他一眼,這豬八戒和阿康那個人一樣,每次總是能猜出她的心思。
徐子莫狡黠地一笑,一副他又猜中她心思的得意表情。
「可是,我怕你……」柏書齊擔心地說。
「怕我輸,是吧?」喬凌替他接下話來。
柏書齊擠出一個微笑,沒有說話。
「別太小看我,OK?就算我輸了,對你也沒有損失啊!我又沒拿你做賭注。」喬凌真不知他在擔心些什麼。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更不願意你這樣做。」柏書齊有些著急。
「哎!我朋友都不怕我會輸了,你又緊張個什麼勁?」喬凌揮揮手,要他別那麼緊張。
「可是……」柏書齊仍是有些猶豫。
「喂!你到底比不比賽啊?」丘逸天站在一旁,不耐煩的說。
「比!怎麼不比呢?天哥你先打!」喬凌立即回答著丘逸天的話。
「小姐……」柏書齊想叫住喬凌,卻被徐子莫給阻止了。
「讓她去吧!」徐子莫說。
「可是……」
「她個性倔得很,既已決定之事,是沒法改變的,你還是看比賽吧!」徐子莫淡笑。
柏書齊無奈之下,只好站在一旁,看著喬凌和丘逸天比賽。
而一直站在旁邊,都沒開口說話的柏尉賢,此時,心裡卻也為著這仗義相助的陌生女孩,暗暗緊張著。
前面五場,丘逸天打了四次全倒,一次半倒。而喬凌則是三次全倒、兩次半倒。
「天啊!她會輸的!」柏書齊擔心得快窒息了。
「放心!要有信心!」徐子莫拍拍柏書齊的肩,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
而沒過幾分鐘,比賽結果終於揭曉。
「哈!抱歉!天哥,小贏你一分。」喬凌笑咪咪地對丘逸天說。
丘逸天看著電腦計分螢幕,整個人臉色立即變黑了。
喬凌得意洋洋地轉身走至徐子莫和柏書齊兄弟面前,輕聲地對他們說:「我故意只贏他一分,讓他嘔死!」
「天啊!兩百七十八分!」柏書齊不敢相信喬凌打出來的成績。
「嘿!要不是刻意的話,我的分數,可不只這麼少呢!」喬凌得意洋洋的說。
「小喬曾打過三次三百分。贏了兩台汽車,和一台機車。」徐子莫將喬凌得意的歷史,說了出來。
「兩部汽車?!一部機車?!」柏書齊可著實吃了一大驚,憑她一個女流之輩?
「是啊!一部F-ZR機車,我現在正在騎。另外兩部汽車,一部是CIVIC,送給我朋友開了,另一部是NEON--」說到這,喬凌惡狠狠地瞪了徐子莫一眼,繼續說:「這部車子,被這個王八蛋借去開,結果,他在高速公路上,竟超速開到一百六十,跟別的車子發生了追撞,整個車身都給撞毀,沒法再修了。」
「時速一百六十?發生追撞?」柏書齊又是大吃一驚,他不相信地看著徐子莫。
徐子莫不好意思地笑笑,說:「結果,我受了重傷,整整躺在醫院三個多月。」
「還差點小命不保咧!」喬凌又補上一句。
柏書齊笑著搖搖頭,面對這兩個陌生人的事跡,可真讓他大吃一驚。
喬凌淡淡一笑,轉身又走向已臉色發黑的丘逸天。
「天哥,做人說話可要算數哦!請麻煩你現在立即實踐我們的賭約。」她對丘逸天得意的說。
丘逸天怒氣沖沖地瞪著喬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姐,我看--就算了吧!」這時,柏書齊走了過來,心裡可明白得很,這種流氓大哥,如果真要他下跪叩頭,他必會懷恨在心,以後找機會報復。
「那怎行呢?這種事情,怎能說算了就算了,說話太不算數了吧?」喬凌不同意的說。
「小喬,事情別鬧得太大了,我們只要把我們今天來找他的目的達到就好了,別節外生枝了。」徐子莫這時也走到喬凌身邊,輕聲說著。
「你認為我真會就這樣算了?那昆哥和宏哥不就被揍假的!」喬凌頂了回去。
「小喬……」徐子莫希望她能適可而止。
「天哥!怎麼?想做個不守信用的人嗎?這樣,你手下以後可怎麼服你?事情若傳了出去,豈不讓人笑話?」喬凌不理會徐子莫的阻止,用話來刺激著丘逸天。
只見丘逸天氣得咬牙切齒、臉紅脖子粗的。如果,現在他身上有把刀的話,他一定會把眼前這個齜牙咧嘴,得意洋洋的女孩,給活活大卸八塊不可。
但--
他丘逸天多少在黑道上,也算是個大哥級的人物,如果他向別人下跪叩頭,傳出去了,他還有顏面去面對別人嗎?可是,如果不下跪叩頭,這傳出去豈不又讓別人笑話自己不守承諾?這實在是未免太兩難了吧?
「天哥,我們都不是混道上的,今天之事,我們如果不說,又有哪個道上的朋友會知道你曾向別人下跪叩頭呢?可是--如果你不下跪叩頭,履行你的睹約,我可不保證,事情不會傳出去哦!」喬凌威脅強逼著丘逸天。
丘逸天本來還十分猶豫,但逼於情勢也只好一咬牙,走到柏書齊面前向他下跪,迅速叩了三個響頭。使得原本對丘逸天一肚子火氣的柏書齊,這時反而窘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天哥果真是個重承諾的人,不過,還有一項睹約,你得兌現。」喬凌說到這,臉上的笑容倏地收起,她面色凝重地盯著丘逸天,嚴肅且聲音低沉的說:「我要現金一百五十萬。」
一百五十萬?!
喬凌此話一說出,可讓在場的人,吃了一驚。當然,不包括徐子莫在內。
而在一旁的柏尉賢,原本對仗義相助的喬凌,心存著感激,可是,她此話一出,倒讓他對喬凌是反感有加。看她年紀輕輕,就如此愛錢,用這種旁門左道的方法賺錢?而不用自己的勞力賺錢!柏尉賢不禁在心裡輕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柏尉賢是如此認為,可是,身為弟弟的柏書齊,可不是這麼認為,他反而佩服喬凌,會趁此敲詐一大筆錢,他現在甚至有個念頭:乾脆自己再好好練一下球技,學喬凌這般算了!隨便打個幾局球,就有汽車、機車,甚至金錢送上門,多炫啊!
「怎麼?天哥沒錢是嗎?」見丘逸天不說話,喬凌逼問著。
「做人別太貪心!」丘逸天惡狠狠,低沉的半警告著喬凌。
「我這樣算是貪心嗎?我可不這麼認為呵!天哥你白吃、白喝、白花別人九十多萬的錢,欠了三個多月不還,要不是看在龍哥的面子,利息可不止五十多萬啊!」喬凌走至丘逸天身旁,輕聲地在丘逸天耳邊說著。
旁人並未聽見喬凌對丘逸天說的話,但卻見丘逸天的臉色不再是黑色,而是一陣青、一陣白。
「天哥,今天,我們是尊重你,才來跟你本人要債,如果,你還是不還,別怪我們直接去找龍哥要了。龍哥是你親哥哥,你瞭解他的脾氣,這件事,若是讓他知道了,事情會如何,你該會很清楚。」此時,徐子莫也走至喬凌身後,對丘逸天輕聲說著。
「你們是張世強派來的手下?」丘逸天瞪著喬凌和徐子莫。
「我們是誰並不重要,只是希望天哥你能欠債還錢,否則,我們收不到錢,你也別想好過。」喬凌警告著丘逸天,「道有道條、行有行規,希望天哥你能清楚這點。我們看你是龍哥的親弟弟,才會對你百般寬讓,可是,請你也別太得寸進尺!我們再給你三天時間,一百五十萬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大數目,希望你趕快還清,否則,我說到做到,直接找龍哥收錢去了。」說完,喬凌轉身便走,而徐子莫也跟著她轉身離去。
「拜啦!後會有期!」走到柏書齊兄弟面前,喬凌笑著對他們道再見。
「等等,我們跟你們一塊走!」柏書齊半開玩笑的說:「我可不敢再留在這,免得被人砍死哦!」
喬凌笑笑,說:「好啊!」
「老哥,我們和他們一起走吧!這裡現在可不是久留之地。」柏書齊回頭對柏尉賢說。
柏尉賢心裡當然明白得很,這裡不是久留之地,雖然,他心裡對喬凌這種流里流氣,看似太妹的樣子,心存厭惡,但也只能勉強答應一同和她離開。
「好啦!就此分道揚鑣了!」一出保齡球館的大門,喬凌再次向柏家兩兄弟道別。
「嗯!今晚真謝謝你,幫我一個大忙。」柏書齊對喬凌感謝著。
「哎!小意思!」喬凌揮手笑道。
「小喬,很晚了。」徐子莫在一旁輕聲提醒著喬凌,心裡著急著明早的考試完蛋了。
「知道了!」喬凌白了他一眼,心裡可被他今晚的多次催促給煩死了。隨即,她又是一臉笑臉,對柏書齊說:「那我們先走了!」
「拜拜!」柏書齊對著喬凌說。
於是,喬凌便和徐子莫走到停放在路邊的機車前。
「你呀!你呀!一整晚快被你給煩死了!」喬凌忍不住地罵徐子莫。
「沒法子啊!我可不想被當掉啊!」徐子莫無辜的說:「要不是我機車壞了,送去修理,我剛才早就自己先走了,還等你猛和那兩個兄弟窮廢話後再載我回家?」
「那你不會自己叫計程車回家啊?」喬凌沒好氣的說。
「計程車?小姐,三更半夜,你以為很好叫到車啊?而且,這裡回我住的地方,可要一、兩百塊車錢啊!」
「才一、兩百塊的車錢你就哇哇叫啦?你在強哥這工作,每月的薪水可不少啊!銀行存款可都上百萬了,還這麼計較這麼一點點錢,真受不了你。」喬凌搖頭故意道。
「喂!我這些錢,可是用來以後我出國唸書的錢啊!」徐子莫反駁著。
「哎!你呀!又想馬兒好,又想馬兒不吃草。上車吧!免得你又要說我浪費你的時間。」喬凌笑道。
隨後,喬凌便騎著她的寶貝機車,載著徐子莫,快速地離開此地。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柏書齊不禁輕吹了聲口哨。
「多有個性的女孩啊!嗯!我欣賞!」柏書齊似是在自語著。
「不是有個性,而是愛慕虛榮、不務正業的小太妹。」柏尉賢嫌惡的說。隨即走向弟弟的車子。
柏書齊看著柏尉賢的背影,聳聳肩,便也走向自己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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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21-5-1 03:03:59
第三章
孤兒院內,四處正充滿著快樂愉悅的氣氛。
一大早,喬凌便買了一大堆一百個人也吃喝不完的零食和飲料,叫人送至孤兒院。而她自己本人,便和院內數十位大小的小孩一起佈置著孤兒院,將孤兒院佈置得繽紛亮麗。
喬凌今天請了一天假,只因明日是孤兒院,也是她最親愛的院長--林汝珍的六十大壽。
直到晚上七點,歐法康才開著他的車,從公司下班趕來。
「全院的人,都等你這位大牌先生出現!」歐法康一走進院內大廳,喬凌便雙手扠腰,對他喊著。
「沒辦法!我明天就得去新加坡了,有很多事情和業務要交代清楚,所以晚了點下班嘛!」歐法康知道自己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快一個小時,所以,滿臉歉意的蛻。
「你呀!你呀!做人要講信用!沒法子依時趕來,就別約那麼早的時間,害得我們大家等得都快餓翻了!」喬凌仍是忍不住責怪著,「讓院長等你,你好意思嗎?」
「我不是故意的。」歐法康歉意的說。
「好啦!小凌,別怪法康了!大家都餓了,先坐下吃飯吧!有事待會兒再說。」林汝珍這時插口勸著喬凌。
喬凌對歐法康擠眉弄眼,吐吐舌頭,隨後才坐了下來。
之後,在一陣生日快樂歌及祝福聲中,林汝珍切了歐法康為她買來的六層樓高大、加起來有八十吋左右的芋頭布丁蛋糕。由歐法康和喬凌協助下,將蛋糕平均一一切成小塊,分給院內所有的大小孩子們。
一場生日會就此展開,院內所有的孩子,都開心且盡情地吃喝著歐法康和喬凌為他們準備的蛋糕及零食飲料。同時,他們還準備了一些節目,表演給他們最親愛的院長看,逗得林汝珍一整晚,笑意都在臉上持續著。
「真難為你們倆和這些孩子們,替我準備這些節目。」林汝珍感動的說。
從十六歲就因意外事故,而失去父母的林汝珍,一直都是自力更生,二十二歲便結婚的她,婚後第二年丈夫又得了肝癌亡故,之後,便拿著丈夫所遺留下來的一小筆積蓄,加上變賣她和丈夫所居住的房子的錢,以及她幾年來辛苦攢下的錢,開辦了現在這所孤兒院。
她和她丈夫生前,並未生下一兒半女的,但她卻又極愛孩子,所以,她把這些院內的孩子,當做自己親生一般。
她這一生,最滿足的就是能照顧這群沒有父母的孩子,她尤其疼愛歐法康和喬凌。
「哎!院長你這麼心疼愛護著我們,為你做一些小事,也是應該的呀!而且,今年是你六十大壽耶!」喬凌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六十大壽--唉!算算日子,我也是該半腳踏進棺材的人了。」林汝珍若有所思地歎口氣。
「呸呸呸!院長怎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呀?叟言無忌!叟言無忌!」喬凌不滿院長詛咒著自己。
「什麼叟言無忌?」歐法康不明白的問。
「童叟無欺的叟啊!因為院長是長者,總不能說院長是童言無忌吧?當然要改說叟言無忌啊!笨蛋!虧你還念了大學!結果,國學造詣比我還爛!」喬凌忍不住嘲笑歐法康。
「是啊!是啊!我是個大笨蛋!你是天才兒童,可以了吧?」歐法康沒好氣的說。
「哎!你們倆少拌點嘴吧!」林汝珍笑著兩人。
「我才懶得跟他拌嘴咧!」喬凌皺皺鼻,一臉不屑的模樣。
林汝珍笑笑,看看面前這兩個視如己出的孩子。這一對寶貝,成天嘻哈鬥嘴的,她原以為遭兩個年紀差距只有五歲,從小感情又最好,長大後會成為一對情侶,可是,看情況,似乎不太可能了,而且,據喬凌前些日子,故作神秘地悄悄告訴自己,歐法康已經有女朋友了。
「法康,聽說你已經有女朋友了,是嗎?」想到這,林汝珍忍不住開口詢問著。
「是小凌這小鬼亂說的?」歐法康沒回答林汝珍的話,反問著自己的問題。
「我哪有亂說?我可是有真憑實據的!你敢不承認,說你沒有馬子嗎?」喬凌輕聲抗議,眼神斜視著歐法康。
歐法康沉默不語,無奈苦笑地搖搖頭。
「笑什麼笑?不敢承認啊?」喬凌賊賊一笑,故作邊想些什麼邊似自語著,「我記得有一個叫什麼什麼嘉渝的女孩,好像姓高的樣子,不知道是誰的馬子哦?」說完,喬凌裝作不明白、忘記的模樣詢問著歐法康。
「妳呀!」歐法康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心裡真是受不了她的調皮。
「我?我怎樣了?」喬凌撅著嘴說。
「還裝!一天到晚只會出賣我!」歐法康輕敲一下喬凌的頭。
「啊!我怎敢出賣你呀?我只是對院長有話直說、有問必答罷了!」喬凌撥開歐法康的手道。
「是啊!」歐法康齜牙咧嘴的說。
「好啦!!你們倆都少斗兩句吧!」林汝珍插一勸阻著。隨即,她看看歐法康,說:「法康,有時間的話,帶你的那位女朋友來給院長看看吧!」
「嗯。」歐法康應了一聲,眼神卻又瞪了喬凌一眼。
喬凌則是對他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對了!小凌,妳呢?有沒有男朋友?」林汝珍詢問著喬凌。
「當然還沒啦!我現在才十九歲,八月底才正式滿二十歲耶!這麼年輕,不用急的!不像阿康,二十五歲了!七老八十,得要交女朋友了!」喬凌又忍不住損著歐法康。
「你別笑我!很快你也會到我這個年紀的!」歐法康反擊回去,「到時,你也成老姑婆啦!」
「還有五年,慢慢來!」喬凌回給他一個鬼臉。
「工作呢?還好嗎?」林汝珍插口又詢問著喬凌。
面前這兩個孩子,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喬凌,畢竟,她是個女孩子,而且,也才二十歲而已!
「很好啊!」喬凌簡潔地回答。
「小凌現在是個小富婆囉!」歐法康插口說。
「怎麼?你嫉妒啊?」喬凌反問。
「才不咧!你那種工作--」歐法康忍不住搖搖頭,繼續說:「我可不敢領教!我寧可做我現在這份工作,一個月五、六萬,夠多了!」
「怎麼?小凌,你現在還是在修車廠工作啊?」聽著歐法康的口氣,林汝珍猜測的問著。
「是啊!」喬凌點點頭。
「那--晚上呢?」林汝珍追問著。
「一樣啊!」歐法康搶在喬凌回答之前,替她回答院長的話,反將她一軍。
「小凌,你現在還在替人收高利貸的債呀?」林汝珍皺眉的問。
喬凌沒回答,只是惡狠狠地瞪了歐法康一眼,而歐法康則擺出一副誰教你剛才出賣我的模樣。
「小凌,不是我愛說你,你看你一個女孩子家,在修車廠工作,已經不是很妥當的了,晚上還去收債,這……」林汝珍神色擔憂地叨念著。
「院長,你就別擔心我了!」喬凌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你要我怎能不擔心呢?收債這種工作,弄不好的話,可是會惹來殺身之禍的!何必要去找這些麻煩呢?」林汝珍擔憂的說。
「哎!院長,沒這麼嚴重的!」喬凌口氣滿不在乎的,這可使得林汝珍更加著急擔心了。
「什麼沒什麼嚴重的?小凌,妳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喬凌打斷林汝珍的話,一副不願再談這個問題的模樣,心裡卻不斷氣著歐法康,不幫她瞞著事實,不過,沒法子,誰教她自己愛多嘴,幫他洩了底呢?
「你知道還繼續做?」林汝珍忍不住責罵著。
「錢好賺嘛!院長,你放心!等我一賺夠錢,就會立即不做而辭職的!」喬凌找借口拖延,要林汝珍放心。
「可是……」
「院長,今天替你過生日,大家應該開開心心的,別盡說這些令人討厭的事嘛!一喬凌試著轉移話題。
「是啊!是啊!院長,這些事,以後再說吧!」歐法康這時忍不住插口,他並不希望自己親愛的院長,為了喬凌的事,在生日會上,悶悶不樂,為了喬凌窮擔心。
見他們倆這份心,林汝珍也不忍再責備他們,猶豫了一下,也只好點點頭。
喬凌吐了口氣,心想阿康這老頭還算有點良心,替她說了點話。
直玩到了十點鐘,大家才收拾了會場,結束了一場盛大的生日會。
喬凌在林汝珍的百般嘮叨下,才騎著自己的摩托車離開孤兒院。
****
柏尉賢坐在安和路上的一間PUB內的吧檯前靜坐著。他點了一杯馬丁尼,輕輕飲啜著。
今晚,他下了班後,並未像以前那般,乖乖地開車回家。因為,他知道家裡今晚有客人要來吃飯,是父母以前的好朋友,會帶著他們的女兒到家裡。柏尉賢心裡可明白得很,這八成又是一個變相的相親。
對於這種事,他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甚至感到有些厭惡。雖然,他已經三十五歲了,一個女朋友也沒有,可是,他也相信緣分這種說法,所以,他並不著急著自己的婚姻。所以就隨便找了借口推托,說他無法回家吃晚餐。
他到公司附近的一間西餐廳吃了晚餐後,便開著車,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逛。最後,他來到這家PUB內。
看看手錶,已經十點半了,家裡的客人應該走了吧?他猜想著。
「嗨!」一隻手突然從他身後一拍。
他嚇了一跳,轉頭一看,一個女孩滿臉笑意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柏尉賢有些呆楞楞地看著她,覺得她很面熟,卻又記不起她是誰。
「忘了我嗎?我們在保齡球館見過面啊!」喬凌提醒著他。
那個太妹!柏尉賢可記起來了!他的眼神迅速閃過一抹不屑和鄙夷。
「我一向對女人沒什麼記憶力。 」他平淡的說。
「是嗎?」喬凌可不相信他的話。
「小喬!」酒保此時笑嘻嘻地走至喬凌面前,向她打招呼。
「嗨!青蛙!今天你值班啊?」喬凌也是一臉笑意地打著招呼。
「是啊!喝點什麼?」酒保親切地問著,彷彿她是一個老朋友似的。
「隨便!」喬凌笑笑的答道。
柏尉賢此時一句話也不說,就一口飲盡自己杯中所剩的三分之一的酒。他站起身,要走至櫃檯付帳。
「你要走啦?」喬凌立即叫住他。
柏尉賢不理會她,逕自走至櫃檯前。
喬凌看著他的背影,自語著,「真酷的男人!」
「他何只酷,一整晚他都坐在這,除了點酒,他就靜靜坐著,連姿勢都未改變過,十足像個雕像。」那綽號叫青蛙的酒保說著。
「真的?」喬凌誇張的瞪大眼。
「是啊!他整整坐在這三個小時,真服了他,可以呆坐在這兒這麼久,動也不動,我跟他說話,他連理都懶得理!真是怪人!我看他八成不是老婆跑了,就是失業了!」
「別亂猜!」喬凌看了青蛙一眼。
青蛙此時調了杯酒,遞給了喬凌,喬凌接過喝了一口,眼光又不時地落在柏尉賢身上。
而柏尉賢這時已付完帳,往PUB大門處走去。
而跟著他之後,有四、五個人也付了帳,走了出去。
喬凌看了那幾個人一眼,好面熟,她再喝一口酒,突然她整個人一楞,要吞下喉嚨的酒,也差點要噴出來。
「怎麼了?小喬。」看到喬凌的臉色大變,青蛙關心的問。
「青蛙,你先幫我結帳,我改天有空再還錢給你。」喬凌將手中的酒杯一放,便急急地要往大門外街去。
「小喬,你去哪?」青蛙不解問。
「救人!有人快死了!」說完,喬凌已經一溜煙地跑走了。
「有人要死了?!」青蛙一臉的不明白,但卻也無從問起了。
喬凌衝出PUB外,四處張望著。
終於,她在前方不遠處,看到剛才在PUB內跟著柏尉賢出去的那群人。他們正圍著柏尉賢,似乎要對他動粗。
「天啊!該死的!」喬凌自語地暗叫不妙。
就在她暗叫不妙時,那些人從身上各拿出了把蝴蝶刀和登山刀,在柏尉賢的車上用力劃著。有兩個混混,甚至用刀柄,硬敲破車窗玻璃。
「你們住手!小心我報警!」柏尉賢生氣地對他們吼。
「有本事,你去報呀!看你有沒有本事去報!」其中一名男子,持刀抵住柏尉賢的脖子,威脅著他。
「你……你們為何要這麼做?我惹到你們了嗎?」
「那就要問你了!上個禮拜,你在保齡球館內,做了什麼事?」
柏尉賢一經提醒,便知道面前這幾個人,八成是那天在保齡球綰,那個叫天哥的手下。
「我自認我並未做出什麼事。」柏尉賢坦白的說。
「你敢說沒有!你讓我們老大受到如此大的恥辱,敢說沒有?」那人可是更火了,手中的刀也就更使勁了,使得柏尉賢的脖子,被刀子抵出了一道血痕。
「我做人一向光明磊落,是我做的,我會承認,可是,這件事根本不關我的事,我絕不承認,也沒什麼不敢說的。」柏尉賢忍住脖子上傳來的陣陣刺痛,他寧死也不肯低頭。
「他媽的!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就待那人想給柏尉賢一點顏色看看時,一部機車速遠地逆向急駛了過來。
機車上的騎士,頭戴著越野機車安全帽,右手控制著油門,左手卻拿了根鐵棍。當機車急駛過來後,騎士頓時緊急煞車,人仍坐在機車上,左手的鐵棒,卻狠狠地往挾持著柏尉賢的那人手上捶下去。
那人刺痛,手一鬆,刀子掉落在地。
「上車!」那騎士對柏尉賢喊。
柏尉賢想也沒想,立即衝上前,坐上了機車後座。
其他三人這時也上前來要打騎士,騎士也沒打算戀戰,用鐵捧狠狠地捶打其中一人的頭,順勢棒子一丟,加足油門,車子急駛離開此地。
柏尉賢緊抱住騎士,因為車子實在騎得太快了,甚至闖了好幾個紅燈,穿梭在車陣中,好幾次,都差點撞上汽車,但卻被騎士技巧性地避過。
他的心可快跳出來了,這是他第一次坐這種型的機車,而且,騎得又如此不要命。他緊閉著雙眼不敢看。
約莫半小時後,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他睜開了雙眼,轉頭四處看看,他吃了一驚,車子快速騎了這麼久,最後--又停在原來的地方,他車子停放的地方?!
天啊!他楞住了!
「下車吧。 」騎士回頭對他說。
柏尉賢呆楞楞地下了機車,像是喃喃自語著,「怎……怎……麼又……騎回來了?」
「當然要回來,打電話叫拖車的把你的車拖吊去修護場吧。」騎士說。
「不需要了吧?我的車我自己明早再開去修就好了。」柏尉賢看看自己已被刀子劃花的車身,及被打破的車窗,他心裡可是心疼死了。
「是嗎?可是,你要怎麼開?四個車輪全都沒氣了。」
「什麼?!」柏尉賢微微一楞,再看看四個輪胎,天啊--全都扁了!
「八成是我們走後,他們追不上我們,才又折回來,放你車輪的氣,好發洩一下他們心頭怒氣。」
「可是,我跟他們無冤無仇的,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柏尉賢忍不住心中的氣憤,生氣的罵。
「他們那種人,不會管這麼多的。」騎士淡淡說道。
「太過分了!簡直是目無法紀!」柏尉賢氣憤難平的說。
騎士沒再說話,他看看柏尉賢脖子上的刀痕說:「你脖子受傷了。」
柏尉賢摸摸自己的脖子,因傷口不深,所以流了一些血後,現在已凝固不再流血了,只剩傷口周圍一片已干的血漬,還有隱隱的抽痛。
「沒關係,應該沒什麼大礙了。」柏尉賢笑笑說:「謝謝你救了我,否則,我可能早巳被那幾個流氓給打死了。」
「不客氣!而且,救你是應讓的,畢竟,事情是由我惹起的。」騎士有絲歉意的說。
「你惹起的?!」柏尉賢微微一楞,不明白騎士的話中之意。
這時,騎士也沒再說話,只是把他的安全帽摘下,露出他的面目。
「是妳?!」柏尉賢整個人可是呆住了。
「沒錯!是我。我是在PUB看你離去後,就看到那幾個人也跟在你後面,一起離開PUB,我當時立即認出他們是丘逸天的人,知道他們一定是要找你算帳,所以,馬上跟了出來,結果,果然是被我猜對了!」喬凌解釋著,臉上充滿了對柏尉賢的抱歉,「真是對不起!把你給捲進我們的是非恩怨裡。」
「你道歉有用嗎?我的車被毀容成這樣,脖子也受到無妄之災,如果我有什麼事,你的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補償得了一切嗎?」柏尉賢對喬凌從第一眼,就沒什麼好印象,又想到這些噩運全是她帶給自己的,他不禁一肚子氣,早巳忘了她剛救了他。
「我可以免費把你的車修好,甚至比以前更好。」喬凌自知是自己帶給人家的無妄之災,所以,低聲下氣地希望柏尉賢能消氣。
「就憑你?能把我車子修好?」柏尉賢可不相信憑她一個女孩子有這麼大的能耐?
「沒錯。」喬凌點點頭,從身上口袋裡掏出皮夾,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柏尉賢,又說:「這是我車廠的地址電話,我明早會找拖吊中心,把你的車子運到我的車廠。」
柏尉賢接過名片看,滿臉狐疑。
「你把你的聯絡地址和電話也留給我,到時,我把你車子修好之後,我會立刻通知你的。」
「你叫--喬凌?」柏尉賢看看名片上印的名字,疑惑地問著。
「你叫我小喬就可以了,大家都這麼叫我的。」喬凌看著他說。
「你……」柏尉賢仍是滿臉疑惑。
「你不相信我?」喬凌看看滿臉不相信的柏尉賢,說:「你怕我會偷偷把你的車,拿去賣了?你以為我是竊盜集團的人?」
柏尉賢被喬凌猜中了心思,一時之間楞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應對。
喬凌可有些生氣了,從一開始,這個男人就沒給她好臉色看,現在,又好像把她當成賊一樣看待!太瞧不起人了吧?
「先生,今天我也不希望會發生這些事,因為,你根本沒必要與這些事情有所牽連,可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只能對你說抱歉,盡量地幫你,讓你不會受到波及。但是,你卻如此對我,好像把我當做什麼似的,好心幫你忙,卻換來你的懷疑,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你自己的車,自己解決!我也樂得輕鬆自在!免費幫別人修車?哼!百年來,我難得一次好心,卻沒人理!」喬凌說完,氣呼呼地重新啟動剛才已熄了火的機車,她決定不理會這個自傲的男人,準備要戴起安全帽,加足油門要走。
「等一下!」柏尉賢急急叫住地,因為,這時的他,才低頭發現喬凌左邊的白色長袖,染了一大片的鮮血。
「做什麼?我做人可不是讓別人有後悔的機會的!」喬凌沒好氣地對柏尉賢喊。
「妳的手臂流血了!」柏尉賢沒理會喬凌的叫喊,他只是手指著喬凌,那仍兀自泊泊流血的手臂,緊張的輕喊。
「很稀奇嗎?」喬凌連看也沒看自己的手臂,一副柏尉賢很大驚小怪的模樣。
「你……」柏尉賢上前仔細地看了一下喬凌的手臂,只見她的袖子,有一道被劃破的刀痕。
「有什麼好看的?」喬凌瞪了他一眼。
「妳流了不少血。」柏尉賢仍一副緊張樣。
「不會死人就好了。」喬凌不以為意的說。
「你是不是剛才被那幾個人給弄傷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喬凌皺眉,心想,他還真煩。
「我看你這樣,傷口八成不小,去醫院看一下醫生吧!」柏尉賢有些擔心的說。
「不必要!又不是沒受過傷!」
「可是……」柏尉賢仍不放心。
「有什麼好可是的?」喬凌打斷他的話。
「不行!你必須上醫院!」柏尉賢半命令著。
「神經!要上,你自己去上!」喬凌白了他一眼,覺得他有點小題大作,不理會他便帶上安全帽,加足油門,急駛而去。
留下呆站在原地,一臉錯愕的柏尉賢。
****
「輕一點啦!」喬凌像殺豬似地叫喊著,左臂上傳來的陣陣劇痛,使得她眼角已溢出了淚。
「誰教你愛逞強!」徐子莫邊替她消毒上藥,邊責罵著她。
「我哪有愛逞強?我只是不想讓那個人捲入這件事情啊!」喬凌痛得有些嗚咽地喊著。
她和柏尉賢分手後,並未回家,卻騎著車,來到跟自己住的房子,只有一條巷子之隔的徐子莫家。
「妳呀!借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上次在保齡球館,那麼對丘逸天,就已經讓那對兄弟,捲入這場不必要的是非了!」徐子莫沒好氣的說。
看著喬凌手臂上雖只有五、六公分長、但卻有近一公分深的傷口,他著實為這個他待如親妹妹的喬凌心疼。
「可是……」
「可是什麼?妳呀!明知道上次那麼做,會惹出事情來,你還是不管,結果呢?唉!」徐子莫忍不住地歎了口氣。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替他們出口氣,順便整整那個丘逸天嘛!」喬凌無辜地嘟嚷著。
「是啊!結果,到最後倒楣的是你!」徐子莫白了喬凌一眼,心裡雖為喬凌的受傷感到心疼,但嘴上仍忍不住對她教訓著,「你就是這樣!個性這麼沖,做事都不用大腦,也不先想想看結果會如何!」
喬凌嘟起小嘴,不再說話。
徐子莫看了她一眼說:「你不要這個樣子,每次說你幾句,就翹著嘴不高興!」
「拜託!如果有人指責你的缺點和不是,你會和顏悅色嗎?」喬凌反擊著徐子莫的話。
「是會心裡不舒服,可是,你也不能擺出這麼--生氣、不服氣別人說你的樣子。因為,這本來就是你的缺點啊!跟你說你缺點的人,也是真心關心你、為你好。」徐子莫誠摯的說。
「我知道!可是,你沒聽過忠言逆耳嗎?逆耳啊!我也是在你面前,聽你忠言,才會有如此大的反彈,懂嗎?」喬凌也故作一臉誠摯的表情說。
徐子莫無奈地搖搖頭,替喬凌包紮好了傷口,「好了。」他替喬凌拉好衣袖。
「謝啦!」
「不客氣!記住別再亂惹麻煩了!」徐子莫輕拍拍她的頭。
「知道!不過,我想這件事,應該跟強哥知會一聲。」
「為什麼?」他不解問。
「他害我追債追到受傷啊!得要他幫我擺平這檔子事,否則,我怕丘逸天還會派人去找那對兄弟麻煩。」喬凌指著受傷的手臂說。
「妳呀!妳呀!你惹出的禍,還想強哥替你擺乎!」徐子莫沒好氣說。
「哎!放心!我當然不會把事情真相告訴強哥,反正,我有我的辦法!」喬凌自信的說。
「隨你吧!反正,你這個鬼靈精,鬼點子多得很。」
喬凌調皮的一笑,沒再說話。
「明天要不要跟強哥說一聲,你先休息個幾天,別去他那了。」徐子莫關心的問。
「再說吧!」喬凌站起身,看看手錶說:「好啦!不吵你啦!我回去了。 」
「再休息一下吧!你流那麼多血,臉色好蒼白。」徐子莫擔心地看著臉色因失血許多而變得蒼白的喬凌。
「沒事的!以前又不是沒受過傷!幸好阿康出國去,下禮拜六才回來,否則,被他知道我受傷,准給他罵得臭頭!」喬凌像是僥倖逃過一劫的說。
「可是,你不怕我去告訴阿康嗎?」徐子莫挑著眉說。
「你敢的話,我就殺了你。」喬凌臉上雖一副笑咪咪的模樣,可是口氣卻是含有嚴肅的警告。
「真可怕呀!女暴君!」徐子莫佯裝一副受驚的表情。
「怕你個頭!秦始皇!」喬凌揮揮手說:「好啦!懶得再跟你瞎扯了,我走了!」
「我送妳吧!」徐子莫仍是擔心著喬凌的身子。
「不用啦!神經!才隔一條巷子也要送!」喬凌拒絕著。
「可是……」
「哎!我身體壯得像一條牛,流一些血不會怎樣的!」喬凌還特地表現一副強壯的樣子。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徐子莫皺著眉說。
「囉唆!你以為我會失血過多而升天嗎?」喬凌佯裝生氣的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
「子莫,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很感謝你,可是,我已經沒事了。」
徐子莫看看臉色蒼白,但一臉笑意的喬凌,他瞭解她執拗的個性,於是,他歎口氣,一般深切地叮嚀著,「那你回去要小心點。」
「知道!我會小心的。」喬凌直點頭。
「回到家記得打電話給我,讓我放心。」他仍不放心地再度叮嚀著。
「好!徐媽媽!」喬凌給他一個鬼臉,就笑著走了。
徐子莫看著喬凌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他無奈的笑笑,「真是個長不大的女孩。」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5-1 03:04:25
第四章
喬凌整個人橫躺在一部汽車下修理著引擎內部。
「小喬!有人找妳!」一個叫喊聲從旁傳來。
「喔!誰呀?」喬凌應了一聲,自語問著。隨即,她從汽車底下滑了出來,她眼光往上一看,柏尉賢正站在她面前,一身西裝筆挺地低頭看著她。
喬凌有些不悅地微皺起眉,心想這個自傲狂來這找她做什麼?
「你找我有事嗎?」喬凌爬起身,口氣不是很好的問。
「嗯。」柏尉賢輕應了一聲。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我很忙,沒有太閒的時間聽你廢話。」喬凌顯出不耐煩的表情,眼光也不直視柏尉賢,頭故意撇向另一邊,望著別的同事修車。
「你……傷口如何了?」柏尉賢似是小心翼翼地輕問著,眼光卻落向喬凌的左臂。
「托你的福!死不了的!」喬凌仍是沒給他好臉色的說。
「那……」
「如果你只是來看我死了沒,自己是否有牽連到法律責任,那你的目的也達到了,我很好!沒死!你可以放心地回家高枕無憂了!」喬凌打斷柏尉賢的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柏尉賢正要解釋。
「那你是要來告訴我,你想上法庭告我,害你車子受損毀,人身遭受攻擊?」喬凌再度打斷柏尉賢的話。
「不是的!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柏尉賢顯得有些著急了。
「是嗎?」喬凌嗤之以鼻的問:「那不然你是什麼意思?來取笑我受傷是活該?」
天啊!柏尉賢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了,這小妮子的話可真沖,無論自己怎麼開口,她都有本事把自己的話給堵死,將自己的話全扭曲成惡意。
「怎麼不說了?我可猜對了?」見柏尉賢不說話,喬凌進而諷刺的問。
「我不知道該如何說。」柏尉賢輕歎口氣,很坦白的說。
「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就別說了!免得浪費我的時間!」喬凌白了他一眼。隨即,便要躺下身,滑進汽車底下,繼續她的工作。
「我請拖吊中心,把我的車送來了。」柏尉賢乾脆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
「是嗎?」喬凌可不以為意。
「車子在外面。」他手指著修車廠外說。
「那會有我們其他的同事接洽,不干我的事,你不必來告訴我。」
「你說過--你會幫我修理。」他顯得有些無辜。
「可是你並不領情,而且還懷疑我是偷車集團的人,對於這種不信任我的人,我也沒話好跟他說的。」喬凌高挑著眉。
「我不信任你,是因為你是一個女孩子,怎可能會在修車廠上班。」柏尉賢很坦白的說。
「既然不信任我,又何必現在來找我?」喬凌可有些光火了。
柏尉賢可又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了,她說的沒錯,自己既然不信任她,又何必來找她呢?自己想想,也真奇怪,第一次在保齡球館見到她,就對她--這個小太妹沒什麼好感,第二次?也就是昨晚,在PUB遇見她,對她如此拚命相救自己,心裡起了一種莫名的感動,尤其,她又為了救自己而受傷,自己心裡雖對她反感,但也為此而感到不安,而且自從昨晚她生氣離去後,自己就不知為何地,一直想再見到她。
喬凌看他一副窘樣,不知該如何回答的表情,心想也罷了!何必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呢?反正也殺過他自傲的銳氣了。而且,事情由始至末,最初的禍首,仍是自己。
「算了!你把車子送進來吧!」喬凌找台階讓他下。
「你--答應--幫我修車了?」柏尉賢有些不相信地詢問。
「你如果不想給我修,你現在可以馬上掉頭就走。」
「我馬上叫他們把車送進來!」柏尉賢竟開心地立即轉身往大門走去。
「小蔡!阿國!」喬凌對著在旁修另一部車的學徒喊。
「什麼事?」那兩個學徒異口同聲的回答。
「麻煩跟那位先生去大門口,幫他把他的車送進來修理!」喬凌指了指柏尉賢。
「喔!」
待車子費了許多工夫送進廠內空位放置後,喬凌仔細地看了車子一圈。
「我車子--何時會修好?」柏尉賢詢問著。
「最快也要一個多禮拜。」喬凌估計著。
柏尉賢點點頭。
「有保險嗎?」喬凌看著車子,對他問。
「當然有!至少第三強制險就一定得保啊!」柏尉賢半正經半開著玩笑。
喬凌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廢話!」
柏尉賢笑笑,回答喬凌先前的問題,「我只保了意外險。」
「嗯。」
「對了!你不是說--你要免費幫我修車?」他小心翼翼的問。
「我隨口問你不行嗎?」喬凌瞄了柏尉賢一眼,又忍不住想堵他一句:「不過,你這人可真現實,聽我願意免費幫你修車,你也不管我是不是真的會騙你,就立即早上叫拖車把你車送來啊!」
「我……」柏尉賢又不知該如何答話了,他暗暗罵著自己,平常的自己,可不是如此口拙的,今天是怎麼一回事,動不動就被這小妮子給堵得說不出話來?這太不像自己了吧?
「別我不我啦!到辦公室把你的聯絡電話和地址留給我,到時車子修好了,我好通知你。」說完,喬凌逕自地走向辦公室。
柏尉賢則跟在她身後走進辦公室,留下了他的聯絡地址和電話。
「這是你公司的地址電話?」喬凌問。
「嗯。」
「你姓柏?」喬凌又問。
「是啊。」柏尉賢點點頭。
「怪姓氏!稀有人類!」喬凌誇張的上下打量他一眼說。
「你--說話--都這麼直接嗎?」柏尉賢有些吃驚。
「是啊!怎麼?怕聽真話,刺傷你的心嗎?」喬凌反問著,「這麼不能接受實話嗎?一定要人對你阿諛奉承嗎?」
「妳呢?你又能很虛心受教,接受別人對你的直接批評嗎?」柏尉賢又反問回去。
「不能。」喬凌簡潔有力地回答。
柏尉賢整個人一怔,天哪!這小妮子,真不曉得她腦子想的是什麼,回答應對間,總是那麼令他驚訝於她的話。她的措詞,總是這麼地奇怪。
「喂!你別老是一副癡呆樣,好不好?」喬凌叫喚著他。
「喔!」柏尉賢回過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真奇怪!前兩次見你,都擺出一副酷樣,不言不語,活像個銅像一樣,今天卻像個智障兒,一會兒發呆、一會兒又傻笑!」喬凌歎氣地搖搖頭。
「我?」柏尉賢又是一楞。
「是啊!」喬凌凝視著他,好奇的問:「是不是你們這些老男人,都是這副德行啊?」
「老男人?」柏尉賢驚訝於她給自己的形容。
「是啊!你敢說你不老嗎?一副看起來早該娶老婆的年紀了!」喬凌說著,又是一陣搖頭。
「你覺得--該娶老婆的年紀,就算老?」柏尉賢有些好笑地看著喬凌。
「難道你敢說你不老嗎?至少,你比我老吧?」喬凌挑眉的說。
柏尉賢同意地點點頭。沒錯,他至少這點比喬凌大。
「沒話說了吧?」喬凌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問。
「是沒話說。」柏尉賢聳聳肩,隨即,又看看表說:「好了!我該走了。 」
「今天星期六,下午還要上班?」喬凌懷疑問。
「沒有,只是不好意思打擾你上班。」柏尉賢坦白說。
「不會打擾!快中午了,我也快下班了。」喬凌也看看手錶,已經十點四十分。
「那……」
「你家住哪?」喬凌打斷他的話。
「仁愛路四段,離這很遠。」
「還好啦!待會兒,我送你一程吧!」喬凌好心的說。
「這……怎麼好意思呢?」柏尉賢不好意思地一笑。其實,他是害怕再坐她的車,那簡直讓他心臟停止。
「怎會啦?我今天上到十二點鐘下班,只要你不嫌浪費時間,就等我下班,嗯?」
「可是……」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有事?」喬凌猜問著。
「沒有!一柏尉賢急急地回答。
「是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等我下班?」
「不是的。」他搖頭。
「那--是害怕坐我的車囉!」喬凌說出自己的第三個猜想。
柏尉賢沒回答了,從小到大,他就不善於扯謊。
「哎!怕什麼?一個大人怕坐機車?」喬凌一副你是怪胎的樣子。
「不是!我……」他真不知如何啟口。
「受不了我那種車速和技術?」喬凌挑眉問。
柏尉賢不好意思地笑笑,再度默認了喬凌的猜測。
「我這種騎車技術和速度,沒多少人受得了的。」喬凌坦白的說:「除了子莫。」
「子莫?」柏尉賢好奇地重複這個名字。
「就是上次和我一塊去保齡球館的男孩子啊!」喬凌自然的說著。
柏尉賢想了幾秒,點點頭。問:「他是妳男朋友?」
「才不呢!他只是我的好搭檔,很談得來的朋友。」喬凌揮手笑道。
柏尉賢聽她這麼一說,心裡竟鬆了一大口氣,同時,他也為自己的這反應,給嚇了一跳。
自己會在乎這才見第三次面的小女孩,有沒有男朋友?不會吧?他甩甩頭,想甩去這個他自認很荒謬的想法。
「喂!你怎麼啦?」喬凌拍拍他的肩,一臉茫然的問。
「沒……沒什麼!」柏尉賢淡淡一笑。
「沒什麼?那你甩頭做什麼?」喬凌不明白的問。
「沒有。」
喬凌見他似乎不太想說,也就不再追問,她指指辦公室內接待客人的沙發,「你在這坐吧!旁邊的櫃子裡,有一些雜誌,你拿去看吧!」她又立即補上一句:「如果你想等我下班!」說完,她便一溜煙地轉身走回她原來修理的那部車旁。
柏尉賢望著她的背影離去,內心卻沒有任何一絲不願意留下來等地下班。
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喬凌在修車,看她修車的樣子,可不比一般男人差,動作靈活快速。誰說只有很專注工作的男人才帥?女人專注於工作時,也很美麗。雖然,喬凌一身的污垢,可是,柏尉賢卻被她吸引著,目光一刻也不願離開她身上。他--竟看呆了。
「喂!」不知何時,喬凌已走到他身邊,用力拍了他的肩。
柏尉賢回過神,轉頭看看一臉笑意的喬凌。
「你在發什麼呆啊?」喬凌好奇的問。
「沒、沒有。」柏尉賢趕忙回答。
「還說沒有?我看你剛才那個樣子,可像極了癡呆兒!」喬凌取笑著他,「只差點口水沒流下來!」
柏尉賢笑笑,問:「是嗎?」
「是啊!怎麼?在想你老婆啊?」喬凌好笑的問。
「我沒有老婆。」柏尉賢急忙解釋著。
「沒有老婆?那是在想你女朋友囉?」喬凌仍是一臉笑意。
「我也沒有女朋友。」
「沒有?不會吧?」喬凌有些驚訝。
「我是說真的!」柏尉賢急急地輕喊。
「你幹嘛反應這麼激烈?」見柏尉賢過大的反應,喬凌有些莫名其妙。
「我……」柏尉賢整個人一楞。是啊,自己何必如此大的反應?
「真搞不懂你的脾氣!怪人!」喬凌揮揮手,一副不願再繼續這話題,又說:「我下班了!我們走吧!」
「妳下班了?」柏尉賢又是一楞。
「是啊!現在都已經十二點多了,不下班啊?」喬凌又是莫名其妙的看著柏尉賢的反應。
「十二點多了?」柏尉賢立即看看手錶,果然!已經十二點十六分了。
「對啊!我都換好衣服了!」喬凌指著身上衣服說。
柏尉賢看看喬凌的衣著,她的確已把原來身上沾滿污垢的制服換去,現在身上穿的,可是乾淨清爽的鵝黃色長T恤,和一件淡藍色的牛仔吊帶長褲,原本用帽子包於內的長髮,此時,也將帽子脫下,將長髮紮了個馬尾,高高束在腦後。
「你穿這樣,很可愛。」柏尉賢由衷的說。
「謝謝!人年輕,穿什麼衣服都可愛!」喬凌邊說邊走至打卡鐘前打卡。隨即,她轉回身,笑嘻嘻地對柏尉賢說:「走吧!」
****
結果,喬凌並未立即騎車載柏尉賢回家,因柏尉賢好心地邀請喬凌至東區的某家歐式自助餐廳吃午餐。
「天哪!這種地方,我倒是頭一次來。」喬凌四處張望著餐廳。
「我平時也很少來這種地方吃。」柏尉賢說。
「是嗎?那你都去哪吃?」喬凌好奇的問。
「除了家裡,就是一些飯店了,本想也請你去吃的,可是,通常星期假日還有週末,幾乎都要訂位,才有空位。所以,只好請你來這,將就吃了。」柏尉賢解釋著。
「呵!你可真有錢!去飯店吃?」喬凌看著他說。
「難道你從不去飯店吃嗎?」柏尉賢懷疑的問。
「我才不那麼奢侈咧!同樣可以填飽肚子,我何必花那麼多錢去飯店吃!神經!」喬凌不屑的說。
「那……妳平常……」
「我平常隨便吃個路邊攤,或在家泡碗麵,就解決一餐啦!」喬凌不等柏尉賢的話問完,便打斷他的話回答他要問的問題。
「就--這樣?」柏尉賢有些吃驚。
「就這樣啊!既經濟又實惠!」喬凌老實的說。
「可是,這樣吃……」他皺著眉說。
「吃得很好啊!看我,多健康啊!,」喬凌舉起自己的手臂,得意的說。
柏尉賢笑笑,沒表示什麼,這可愛的喬凌,的確給人很健康活潑的感覺。
「我可是不像你,什麼都要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甚至住也要很好的!從小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像我,可是從小過慣了苦日子,這些有錢人的生活方式,對我來說,可是奢侈再奢侈了!」喬凌聳肩的說。
「你怎知我是含金鑰匙出生,有錢人家的人?」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啦!開的車是百萬名車,衣服八成也是名牌貨,吃飯上飯店,在在都表現出一副有錢人的樣子,你敢否認我的猜測嗎?」喬凌看著他說。
柏尉賢一笑,默認了喬凌的猜測。
「我沒猜錯吧?」喬凌說完,低頭吃了一大口自己剛去拿來吃的餐點。
「妳呢?」看著喬凌的吃像,有點像個餓死鬼投胎的模樣,雖是如此,柏尉賢仍覺得她可愛,至少,她不會像那些想倒貼他的女人,那般矯揉做作。
「我?我什麼?」喬凌問著,口裡還不停咀嚼著食物。
「你說我是含金鑰匙出生的有錢人,那你呢?」
「含破碗出生的窮小孩。」喬凌簡潔地回答。
「是嗎?」他不是很相信的問。
「不相信啊?」喬凌看他一副懷疑的表情。
「沒有。」他淡答。
喬凌白了柏尉賢一眼,隨即,又歎了口氣,「我從小就被我親生爸媽給丟棄在孤兒院門口了。」
「你--是孤兒?」柏尉賢有些訝異。
「怎麼?孤兒這麼令你吃驚嗎?」喬凌皺眉的說。
「是有一點。」他老實的說。
喬凌放下手中的刀叉,像是回憶往事地緩緩說:「我才出生一個多月,就被我親生父母丟在孤兒院門口,幸好,被我親愛的林院長好心地收留,一直到我十八歲時,我才搬出了孤兒院,一直到現在,都快二十個年頭了,我連他們的面都沒見過,他們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
「沒有人去你們孤兒院領養小孩嗎?」
「有啊!不過,通常都是要男孩子。」喬凌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為什麼?」柏尉賢不明白的問。
「想也知道啊!來孤兒院領養小孩的人,通常是無法生育小孩的夫婦,他們領養小孩的目的,也通常是想傳宗接代,當然了,傳宗接代是由男孩子擔任囉!而且,就算有人想領養女孩子,我一定也是最後一位候選人。」喬凌無奈的說。
「為什麼?」柏尉賢實在好奇。
「因為我從小就是院裡最有名的破壞搗蛋王!」喬凌笑說。
「真的!」柏尉賢瞪大眼,好奇說。
「騙你做什麼?我甚至大了些,在學校唸書的時候,我在學校可也是問題學生,每學期都要補考,老師都睜一眼、閉一眼,才能安全過關升級呢!」喬凌想起往事,仍是一臉笑意。
「你不愛唸書?」柏尉賢不明白的問。
「我討厭唸書!所以,在院長和阿康的強迫之下,我才勉強混了一個夜間部高職畢業。」喬凌坦白說。
「阿康是誰?」柏尉賢有些緊張的問,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很在乎她言談間提起的任何一個男孩子。
「阿康?哦!他是跟我從小一塊在孤兒院長大的男孩子,他比我大五歲,不過,他可比我用功多了!至少,他混了個大學畢業。」喬凌解釋著,心裡卻奇怪他的反應。
「妳跟他很好?」他詢問著。
「是啊!他像哥哥一樣,疼我疼得很呢!不過,有點像老媽子就是了。」
「什麼意思?」他不解的問。
「囉唆啊!煩都煩死了!跟子莫一樣,像只大蒼蠅,有事沒事就在我耳朵邊嗡嗡嘮叨個沒完!真受不了!」喬凌想到歐法康,便沒好氣的說。
柏尉賢笑笑,心裡的感覺像是落了一顆大石。
「喂!你問的都好奇怪!」喬凌皺眉的說。
「什麼奇怪?」柏尉賢一時聽不懂她所指何意。
「你好像都很關心我認識的男孩子啊!」
「我……」柏尉賢一時語結。
「幹嘛?你對男人這麼有興趣啊?莫非--你是玻璃圈的圈友啊?」喬凌揶揄道。
「我不是!你別誤會!」柏尉賢急急否認。
「那不然你這麼關心他們?」喬凌抓住他的語病,直逼問著他。
「我……」柏尉賢可又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喬凌睜大著眼睛,直盯著柏尉賢瞧,一副等待他回答的模樣,這可讓柏尉賢更說不出話來了。
「我可不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柏尉賢問。他總不能告訴她,自己心裡會在乎她有沒有男朋友吧?
在乎她有沒有男朋友……天哪!自己真的發瘋了嗎?面前的這個喬凌,可是不折不扣的小太妹啊!而且,自己都三十有五了,她只不過是二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光年紀就差了多少了?
不會吧!自己會喜歡上這小女孩?只跟她見過幾次面,而且,自己不是一直對她極為反感嗎?怎會……
還有,他從來不和女人聊天,除了公事上外,甚至自己的母親,他都未曾一起聊過天,但是,他今天卻反常,如此自在和一個女孩相處,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吧?柏尉賢在心裡思忖著。
「喂喂喂!你又怎麼啦?」喬凌用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什麼?」柏尉賢回過神,兩眼呆呆地看著喬凌。
「什麼什麼?我看你該吃東西啦!」喬凌指指柏尉賢面前還未動過的食物。
「喔。」柏尉賢低頭,乖乖地拿起刀叉要吃盤中的食物,腦子裡卻仍重複剛才的問題和想法。
「你啊!知不知道和人聊天,動不動就突然發呆,是件很不禮貌的事?」喬凌責問著。
而柏尉賢仍是發著呆,沒聽到喬凌的話。
「喂!」喬凌對他輕喊。
「什麼?」柏尉賢再度回過神,抬頭看看喬凌。
「沒事!吃你的東西吧!」喬凌沒好氣的罵,隨即,她便低頭氣嘟嘟地吃著自己的食物。
****
然而,喬凌就是喬凌!吃飽飯後,餵飽了她的五臟廟,她的心情也好了,適才的不悅,也早巳散光了。所以,一吃飽後,走出餐廳,她便拉著柏尉賢四處亂逛。
第一次穿梭在忠孝東路的鬧區中,喬凌流覽著每個店面的玻璃櫥窗,她好奇地看著,像個看到棒棒糖的小女孩,對任何事情都感到新鮮,感到興奮。
面對這些流行時髦的衣服,喬凌可是喜歡得很,可是,每當地看到衣服的價格,可讓她咋舌,心裡著實不明瞭,隨便一塊布料,拿來剪剪縫縫,就要好幾千塊?甚至上萬?太誇張了吧!
雖然,她現有的存款,足夠她把這些她喜歡的衣服一掃而空,但她卻覺得不值得花錢去買,太浪費了嘛!她寧可去夜市買那幾百塊錢的衣服。
而至於柏尉賢,從小到大,可也是頭一遭逛街呢!從小,他的衣服,就是由母親幫他張羅,四處找名家設計訂做,到現在,他已固定去一家歐美精品服飾店買衣服,所以,逛街?呵!
記得,以前曾和弟弟書齊去逛街,結果才走五分鐘,他就快受不了了!因為,他覺得實在無聊,但是,今天,他卻覺得逛街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大概是因為喬凌吧!她天真的笑容,不時興奮的驚歎聲,一陣陣地牽扯著在他心靈深處的情感。
「好正點的衣服啊!」喬凌腳步停留在一面玻璃櫥窗前,眼睛直盯著窗內的一套衣服。
「進去試穿看看吧!」柏尉賢鼓勵著她。
「哎!算啦!」喬凌揮揮手拒絕著。
「為什麼?」柏尉賢不解的問。
「看這套衣服,八成一定也不便宜,太貴啦!我穿不起!」喬凌無奈的說。
「我送你!」柏尉賢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你送我?你--付帳?」喬凌有些不敢相信柏尉賢的話。
「嗯。」柏尉賢點點頭。
「你有沒有發燒啊?」喬凌邊說邊舉起手去撫摸柏尉賢的額頭。
「沒有啊!」柏尉賢奇怪著喬凌的反應。
「那你為什麼送我衣服啊?」喬凌睨著他說。
「因為你喜歡啊!」柏尉賢覺得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神經!如果我喜歡的衣服,你都買給我,那你不是要把整條街的衣服全買給我啦!」喬凌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我……」
「哎!走了啦!」喬凌拉著柏尉賢的手要走。
「去哪?」
「我累了啦!而且五點半了,我肚子餓了!」喬凌指著自己的肚子說。
「你又餓啦?」柏尉賢不太相信的看著她。
「什麼又餓啦?好像把我說成豬了!動不動就要吃東西!」喬凌嘟嚷著。
「我沒有這個意思。」柏尉賢趕緊解釋。
「沒有最好!現在五點半,該吃晚飯了!」
「妳……」
「中午是你請我吃你們有錢人吃的東西,現在,換我請你去吃我們窮人家吃的東西!」喬凌拉著他,高興的說。
「可是……」柏尉賢有些猶豫。
「怎麼?不屑去吃?」喬凌佯裝生氣。
「不是的!」柏尉賢可不想喬凌誤會他。
「那就走啊!」喬凌拉著柏尉賢,快速地走至自己機車停車處,騎車載著柏尉賢走了。
而柏尉賢卻眉頭都皺在一起了,母親在昨天可是叮嚀了他好幾次,今晚一定得在家吃晚飯,不能有任何應酬,因為,她請了客人,說是要見見自己。
他知道對方是父親的世交,他有個寶貝女兒,柏尉賢更知道這位世伯會帶女兒一起至家中,又要做個變相的相親!
柏尉賢很不願意吃這頓飯,可是,如果不吃,絕對會被母親給狠狠罵上十天九夜的!對那位世伯也會不好意思,因為自己的惡意缺席。但是,面對喬凌,他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拒絕,因為,他實在很想和她在一起。
算了!就讓母親罵吧!就讓世伯誤會吧!
他決定今天要和喬凌在一起。
****
柏家此時正處於緊張的氣氛中。
五點鐘,柏浩光的好友禹忠為,帶著唯一的獨生女禹孟雅,來到柏家。
一直等到現在,可已是七點鐘了,卻不見柏尉賢歸來。
「尉賢這孩子,在搞什麼鬼啊?到現在還不回來?」林穎潔忍不住地低聲叨念著。
「再等一下吧!也許他有事,耽擱了呢?」禹忠為體諒的說。
「都會有什麼事了!我昨天已經跟他說了很多次,要他今天一定要在家吃晚飯的。」林穎潔氣呼呼地說。
「說不定,是在逃避這場變相的相親哦!」柏書齊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啊?」林穎潔瞪著兒子,生氣的罵。
「沒說什麼話啊?說來說去,都是人話嘛!」柏書齊聳聳肩,一副吊兒郎當樣。
「你這個孩子!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林穎潔火大的說。
「可惜我有點精神分裂,會自言自語。」柏書齊仍不畏懼的說著風涼話。
「你……」林穎潔快被她這位小兒子氣死了。
「唉!書齊,你就少說兩句,別惹你媽生氣了!」柏浩光開口勸阻著兒子。
「好吧!看在老爸的面子上!」柏書齊閉上了嘴,不再開口說話,但目光卻不時落在禹孟雅的身上。
禹孟雅看起來是個甜柔美麗的女孩子,說起話來,也是輕聲細語,柔軟動人,舉止動作及言語談吐間,都表現出名門閨秀的風範氣質。
不過,柏書齊卻在內心惋惜著,以她的模樣,應該活潑外向點比較好,最好帶點小小的潑辣和調皮,就像--那晚在保齡球館,對他出手相救的女孩一樣!
而坐在父親身邊的禹孟雅,眼光卻也一樣不時故意地瞄向柏書齊,打從一見到他,禹孟雅可就被他瀟灑不羈的外表給吸引住了,再加上他和他母親之間那些沒大沒小的對話,可是讓她好想放聲大笑,只是--為了形象,她只好笑在心裡,悶得好難受啊!
要不是父親強迫自己來,她可真不想來,相親?她禹孟雅又不是沒人要!何必要來和柏家那位剛毅木訥、忠厚老實的大少爺相親呢!跟那種木頭相處,她寧可去撞牆死了算了!她還是比較欣賞面前這位二少爺哩!他就是自己喜歡的那種類型。
所以,拜託老天爺行行好吧!可別讓柏尉賢那塊大木頭回來,至少,在她還沒離開柏家之前!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5-1 03:04:46
第五章
「這是哪呀?」柏尉賢被喬凌拉進一條熱鬧的夜市內。
「華西街!」喬凌回答著。
「華西街?!」柏尉賢一怔,整個人站直,不再向前跨任何一步了。
「怎麼了?」喬凌關心地詢問。
「這……這裡不是……」
「哎!在另一邊啦!怎麼?你想嫖妓啊?」喬凌知道他的意思,並挑明地回答。
「我沒有!」柏尉賢急急地大喊。
「幹嘛那麼大的反應啊?沒有就沒有!不想就不想嘛!神經!」
「對不起……」柏尉賢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才懶得跟你計較咧!我餓翻了,懶得跟你吵!」喬凌看了柏尉賢一眼,問:「跟不跟我去吃飯?」
「嗯。」柏尉賢點點頭。
於是,喬凌便拉著柏尉賢至陳叔的麵攤前。
「陳叔!我來了!」喬凌對著陳叔大喊著。
「呵!你這個調皮蛋!想嚇死陳叔啊!」陳叔見到喬凌,便一臉的笑意。
「才不想呢!否則,沒人煮麵給我吃了!」喬凌撒嬌的說。
「鬼丫頭!」陳叔又疼又愛的喚了她一聲。
「陳叔,我今天帶個朋友來吃!」喬凌拉拉身邊的柏尉賢,介紹著,「他姓柏,松柏長青的柏。」
「哦!柏先生!你好啊!要吃點什麼?」陳叔露出他和藹的笑容,對柏尉賢打著招呼。
「叫我尉賢就好了!陳叔!」柏尉賢也客氣地打招呼,心裡對這位陳叔,有著親切的好感。
「陳叔!我要吃餛飩牛肉湯麵加酸菜,還有貢丸兩顆!」喬凌搶先點著自己要吃的東西。
「沒問題!尉賢,你呢?」陳叔詢問著柏尉賢。
「我吃……牛肉麵好了。」柏尉賢看著麵攤上的菜單牌,點著自己想吃的面。
「好!馬上來!」
「進去坐!」喬凌拉著柏尉賢,走進後面的座位坐下。
「嗨!小喬來吃麵啊!」鄰桌的一個男子叫著喬凌。
「是啊!」喬凌看了那人高興的說。
「妳今天不是不用去上班?還來這吃飯?」那男子一副和喬凌很熟稔的模樣。
「呵!奇怪!誰規定我不上班,就不能來這吃啊?」
「沒人規定啊!」
「神經!你呀!吃完快上班吧!小心太混,被強哥罵得臭頭喔!」喬凌對那人做了個鬼臉。
「嗨!小喬!好久不見了!」這時,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嗲聲嗲氣地走了過來。
「喲!我說妮娜小姐,多久沒見,你可愈來愈風騷、愈來愈嗲啦!」喬凌可是很不客氣地往那叫妮娜的屁股一捏。
「死丫頭!連我的豆腐也敢吃?」妮娜輕輕推了喬凌一把。
「就是因為是你的豆腐,我才敢吃啊!」喬凌調皮地對妮娜齜牙咧嘴的笑。
「你喲!還是這麼調皮!」妮娜輕點喬凌的鼻尖笑說。
「我的本性!對了!今天沒生意啊?怎麼有時間跑出來晃?」喬凌跟那個妮娜開始聊起天來。
「出來買點東西,哎!最近,生意是還算普通啦!」
「羅媽媽我也好久沒看到了,替我問候她啊!」
「知道!」說到這,妮娜看到坐在喬凌旁邊的柏尉賢,好奇的問:「妳男明友啊?」
「才不呢!是認識沒多久的朋友!」喬凌解釋著。
「是嗎?」妮娜賊笑說。
「別一臉笑得賊賊的模樣好不好?」喬凌看著她,皺眉的說。
「饒了你吧!」妮娜輕拍了喬凌的肩,說:「好啦!不跟妳多聊了!我得回去了,免得羅媽媽罵死我!」
「那就快走吧!拜拜!」喬凌揮揮手催促著她。
「拜拜!」妮娜道別一聲,便轉身離開。
「你跟這裡的人,好像都很熟啊?從一踏進夜市,你就不時和一些人打招呼。」待妮娜走後,柏尉賢輕聲說。
「當然了!我晚上在這附近兼差,自然會碰上一些兄弟,剛才那個妮娜就不是了,她是在另一邊工作的咕咕雞,懂嗎?」說著,還做出公雞叫晨的模樣。
「可是,你剛說什麼--兄弟?」柏尉賢驚訝地問。
「是啊!在這種地方,都這麼稱呼的啊!哪像你們那些高格調工作,稱什麼同事的!」
「妳……」
「兼的是什麼差,對不對?」喬凌看透他的心思問。
這時,陳叔送上了兩人點的面,喬凌趁還燙嘴的時候,咕嚕嚕地吃了一口面。
「我幫人收高利貸。」將面咀嚼吞下後,喬凌才回答柏尉賢的疑惑。
「什--麼?」柏尉賢整個人一楞。
她說她做什麼?
「幹嘛?怎麼你的反應,跟他們大夥兒一樣?」喬凌可有些不高興的說:「好像我這份職業是見不得人似的,每個人一聽,都是你這副死德行!」
「不,不是啊!而是,你一個女孩子家,怎會去找這種工作兼差呢?」柏尉賢不懂的問。
「油水多,好撈啊!否則,你要我去做咕咕雞啊!」
「你可以找一些--工作比較單純的呀!像什麼便利商店的店員啊!」柏尉賢建議著。
「算啦!我才不喜歡咧!整天悶在冷氣房裡,不是點貨補貨,就是打收銀機,悶死了!我喜歡有挑戰性的工作,所以,我去修車廠工作,到這裡的高利貸兼差。」
「可是,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柏尉賢有些生氣的說。
「我又不是做職業殺手,危險個什麼?」
「你敢說沒有?那你昨晚受的傷呢?」柏尉賢可非常不高興了。
「為了救你啊!你還敢說?」喬凌嘟起嘴來。
「要不是你去惹上那幫人,怎會出這件事呢?」柏尉賢可莫名其妙起了一把無名火,對喬凌吼。
「你這麼凶做什麼?我惹你啦?」面對生氣的柏尉賢,喬凌可也火大地吼回去,「是啊!我人賤好不好?當時在保齡球館時,不該仁慈地插手,讓你們兄弟倆面子自尊盡失,對丘逸天那幫混蛋叩頭!我錯了!行了吧?你滿意了嗎?柏大少爺!」
「小喬,怎麼啦?」陳叔聽到兩個人的吵架聲,立即關心地走來詢問。
「他無聊神經加三級!我救他,他還罵我!好像我救他是錯了!狗咬呂洞賓!」喬凌手指著柏尉賢,對陳叔生氣地抱怨。
「別生氣了!兩個人好好的說嘛!別發火吵架呀!」陳叔勸著怒火正燒的喬凌。
「我不吃了!」喬凌生氣地站起身。
「小喬……」陳叔看著喬凌的動作,擔心的說。
「陳叔,對不起,我已經氣飽了,吃不下了!明天有空,我再過來吃。」說完,喬凌便氣嘟嘟地轉身快步離去。
「小喬!」
「我去追她。」柏尉賢站起身,掏出皮夾,「陳叔,面總共多少錢?」
「不用了!我早把小喬當成我親生女兒看待了,所以,地在我這吃麵,都不要錢的。」
「可是,我的……」
「不用了!你是小喬的朋友,不必給了,算我請客!」
「但是……」柏尉賢仍覺不妥。
「別可是但是了!快去追小喬吧!她個性是沖了點,脾氣也暴烈了些,但是,她心地很善良的,她吃軟不吃硬,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所以,好好哄哄她,馬上就會沒事的!嗯?」
「嗯,謝謝陳叔!」說完,柏尉賢立即追喬凌去了。
****
喬凌氣沖沖地走出夜市,到自己機車停放處前。
「豬八戒!去吃屎吧!」她低聲地罵著,「我又沒惹你,突然發那麼大火,神經病!」隨即,她跨坐上機車,車鑰匙一插,啟動引擎便要走。
「小喬!」這時,柏尉賢跑步過來。
「你跟來做什麼?」喬凌生氣對他大喊:「是不是覺得罵我罵得不夠,還是想佔些便宜,要我載你回家?告訴你,門都沒有!」
「小喬,你聽我說!」柏尉賢急急想解釋。
「你閉嘴!我不要聽你廢話!」喬凌火大的說。
「小喬!」
「你給我滾!回家去吃屎吧你!我做什麼工作干你屁事?你對我又吼又叫又罵的做什麼?我欠你的啊?就算有欠你的,替你免費修車,昨晚又為你挨了一刀,夠了吧?」
「你聽我說啊!小喬!」柏尉賢實在不忍心看到小喬如此氣憤。
「我不聽!」喬凌用雙手摀住雙耳。
「小喬!你要聽!」柏尉賢上前,想拉下喬凌的雙手。
「放開你的手!」喬凌大叫。
「你聽我說,我就放手!」柏尉賢的情緒也開始激動了起來。
「不要!你神經、你無聊、你王八、你無賴、你去死啦!」喬凌不停用力地掙扎著,想擺脫柏尉賢強而有力的大手。
柏尉賢不理會她,只想拉制住喬凌揮舞的小手。
「你快給我放手,否則小心我殺了你!」喬凌此時腳也派上用場,用力踢踹著柏尉賢的腿。
「如果你敢殺,我就任由你處置!」柏尉賢用力一扯,將重心不穩的喬凌,摔入自己的懷中。
喬凌嚇了一跳,整個人抬頭楞楞地看著柏尉賢。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不會皺眉的,因為,你曾救過我一命,」柏尉賢低頭放開喬凌的手,柔聲但卻語氣堅定的說。
「我……」喬凌整個人一楞一楞的,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剛才原有的怒憤叫罵,此時已化為烏有。
柏尉賢凝視著喬凌嬌俏的小臉,他竟忍不住地在她小小的櫻唇上,輕輕地印下一個吻。
呵!這下子,喬凌可更呆住了!這老男人對自己做了什麼?!他、他--竟吻了自己……
「小喬,你怎麼啦?小喬!」見喬凌一臉如銅像般僵滯的表情,柏尉賢緊張地詢問著。!
「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了?」好一會兒,喬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
「算了!沒事了!」喬凌揮揮手,打斷柏尉賢的話,「算我什麼都沒問!」
「小喬!」柏尉賢語重心長地喚了她一聲。
喬凌深吸了口氣,盡量平息心中翻滾的情緒,強擠出笑容,說:「走吧!」
「去哪?」柏尉賢不解地問。
「去吃飯!」喬凌簡單地答了句。
「去吃飯?去哪吃飯!」
「去陳叔他老婆那吃!」喬凌理所當然似的說著。
「陳叔他老婆?」柏尉賢驚訝地再重複一次。
「是啊!陳嬸她在另一邊也擺了個攤位,專門賣飯類的東西,我帶你去吃!」
「那陳叔他……」
「下次有機會再吃吧!快點!我快餓瘋了!」喬凌拉著柏尉賢,急急地走了。她表現的剛才的事,像是沒發生過似的,這反倒讓柏尉賢驚訝,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
待柏尉賢回到家時,已是深夜一點半多了。
他躡手躡腳,悄聲地步向自己的房裡。步回房後,他鬆了口氣,幸好,今晚爸媽沒等門,可能也幸好,喬凌拉著他玩到這麼晚才回家吧!否則,以今晚的失約,母親要是等門,他又早回來的話,天啊!自己的耳朵,準會被母親罵到生繭重聽啊!
他走進屬於自己房內的專有浴室,洗了個澡後,便整個人癱倒在床上。
雖然,他今天玩了一天,此刻身心也早巳疲累,但腦子裡,卻不斷地浮現喬凌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她的生氣模樣。
喬凌--他在心裡,不斷重複咀嚼這個名字,臉上卻不時露出會心的微笑。
「喂!想什麼事,想得這麼入神啊?」不知何時,柏書齊已走進房裡,站在他床邊。
「你怎麼不聲不響地進來啦?」柏尉賢嚇了一跳,回過神看著弟弟,同時也坐起了身。
「什麼不聲不響?我在房外敲了好久的門耶!我一進你房,就看見你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麼,連我進來也沒發現!」柏書齊委屈地嚷嚷著。
「是嗎?」柏尉賢有些懷疑。
「你敢說不是嗎?整個人躺在床上,不時地傻笑,像個癡呆兒一樣!」柏書齊沒好氣的說。
「癡呆兒?」柏尉賢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因為他又想到了喬凌,光是今天,喬凌就不知這麼罵他幾回了。
「喂!老哥!你沒發燒,也沒神經錯亂吧?怎麼一直在傻笑啊?」面對老哥反常的笑容,柏書齊關心的問。
「你才神經錯亂!我笑難道也錯了嗎?」柏尉賢白了弟弟一眼。
「可是--很反常啊!」
「是啊!反常啊!你不能讓我反常一下嗎?」柏尉賢沒好氣的說。
「可以,只是……」柏書齊仍覺得奇怪。
「只是什麼?」柏尉賢發現今天的柏書齊怎麼那麼煩。
「沒,沒有!」發覺哥哥有些不悅的口氣,柏書齊識相的趕緊住口。
「這麼晚找我有事?」柏尉賢轉移了話題。
「你今晚跑去哪了?老媽不是要你今晚一定要回家吃飯,所有的應酬,一定要推掉嗎?」想到今晚的事,柏書齊就忍不住的問。
「我不想回來吃這餐相親飯。」柏尉賢簡潔的說。
「我知道你不想,可是,你知道嗎?禹叔他們走後,老媽可是大發雷霆,氣你氣個半死!」
「我知道。可是,我也想藉此讓她知道,我不喜歡被她這麼安排我未來的婚姻。」
「可是,你這麼做,老爸和老媽,在禹叔他面前,很難交代的!」柏書齊明瞭今晚爸媽的困窘模樣。
「我知道,所以,我過幾天,會去向禹叔親自道歉的。」
「那就好!」柏書齊放心地點點頭。
「對了!禹叔的女兒--沒生氣吧?我只是擔心,這麼做,會不會太不給她面子了?」柏尉賢擔心的問。
「不會!我看她似乎也不喜歡今天這場相親。」柏書齊肯定地回答著+
「是嗎?怎麼說?」柏尉賢打趣地瞧著柏書齊。
「我啊!一看她踏進我們家,就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直到後來,你都沒回家,時間等得愈久,她的臉就愈開心,直到她要回家的時候,她簡直像是解脫似地開心笑著。」柏書齊邊說還邊點頭。
「呵!你觀察的還滿入微的哦!」柏尉賢睨著弟弟說。
「還好啦!今晚,我算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我在一邊閒著沒事做,就觀察大家的表情變化來打發時間囉!」柏書齊一副沒他的事的表情。
「你可真無聊呵!」
「你才知道!不過,你明早可要小心點了!老媽說,她明天可要好好地修理你一頓!」柏書齊警告著他。
「修理我一頓?這是我早巳預料的事。」柏尉賢一副心知肚明,泰然的模樣。
「你知道是最好的了!」說完,柏書齊坐在老哥的床頭櫃上。
「小心!別太粗魯!坐壞我的櫃子!」柏尉賢擔心他的櫃子說。
「知道啦!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今天跑去哪了?」柏書齊好奇地問。
「去哪?鬼混啊!」柏尉賢很簡潔地回答。
「什麼?鬼混?喂!老哥,你何時也開始說這種年輕人說的話了啊?」柏書齊驚訝著柏尉賢的改變。
經弟弟這麼一提起,柏尉賢可也吃了一驚,是啊!自己怎也開始說起這種話了呀?難道--自己被喬凌傳染了?她一向最愛用這種方式說話了!
不會吧?自己才跟她見三次面而已!
「喂!老哥!」柏書齊輕聲喚著正發起呆來的柏尉賢。
「什麼?」柏尉賢回過神,抬頭看著弟弟。
「你脖子怎麼啦?」柏書齊發現了哥哥脖子上一道紅紅的傷痕。
「沒事!」柏尉賢搖搖頭,一副不要緊的樣子。
「可是,你去哪搞的?脖子上怎會有傷?」柏書齊關心地追問。
「被一群流氓弄傷的。」柏尉賢簡短的回答。
「流氓?!」柏書齊可是吃了一驚,繼續追問著,「怎會這樣呢?你怎會惹上流氓呢?」
「你忘了上次我們在保齡球館……」
「那個叫天哥的人,派手下來找你出氣?」柏書齊打斷哥哥的話,猜問著。
「嗯。」柏尉賢點點頭,說:「我的車,還被他們用刀子給劃花了,前後兩片擋風玻璃,和四片車窗,也全被打破了。」
「怎麼這樣?那群人也太輸不起了吧?」柏書齊生氣的罵道。
「你才知道?他們那種地痞流氓就是這樣子的,不過,幸好有小喬在,否則,我可能就不止有脖子上這道小傷了。」想起那天的情景,他仍還心有餘悸。
「小喬?誰呀?」難得由哥哥口中得知女孩的名字,柏書齊不禁好奇的問。
「那天在保齡球館,幫你解圍,給那群流氓下馬威的小女孩啊!」
「哦!原來是她!你是說--她幫你解的圍?」柏書齊露出驚訝的表情。
「嗯。」柏尉賢點點頭,當下把那晚在PUB和喬凌相遇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對弟弟說。
「天哪!這女的可還真英勇啊!人家是英雄救美,現在可變成了什麼?帥妹救酷男?」柏書齊邊說還邊故意表現出一副驚嚇過度的表情。
「你在取笑我?」柏尉賢半瞇著眼,危險的說著。
「我可不敢啊!對了!你的車呢?怎麼解決了?」柏書齊趕緊轉移話題。
「今早我沒上班,打電話給拖吊中心,把我的車,送去小喬那修理了。」
「小喬她……」
「她是修車師父。」柏尉賢知道弟弟想問什麼,便直截了當地回答。
「修車師父?!不會吧!」柏書齊睜大著眼,不敢相信地看著哥哥。
「我起初也不相信,去修車廠找她後,我才確定。我還聽她說,她很會改裝車子的。」
「沒搞錯吧?她一個女孩子--去當修車師父?」柏書齊驚訝的說。
「她說她從小就喜歡機械方面的東西,長大後,高中一畢業,便死纏爛打粘著修車廠老闆,一定要給她待在廠裡工作,工廠是她以前一個好同學的叔叔開的,基於這個面子,廠長只好勉強答應了。剛開始,大家以為她只是好奇,過一陣子,可能就受不了這種每天在油垢裡打滾的生活,但卻沒想到,她一待就待了兩年,而且,工作也非常認真,有很多顧客,都指定要地修。」
「真的?那好!如果真是如此,以後,我的車就找她修了!」柏書齊興奮的說。
「可以啊!」柏尉賢也高興的應允。
柏書齊看看哥哥的表情反應,猜問著,「呵!你可別告訴我,你今天去找小喬修車後,就和她一起出去鬼混,到現在才回來!」
柏尉賢淡淡一笑,默認弟弟的猜測。
「天!老哥!你真的--和她出去玩一整天?」柏書齊吃驚的說。
「不行嗎?我請她去吃了一頓歐式自助餐,她又吵說她沒逛過忠孝東路,我就陪她去逛,後來,她說這都是我們有錢人才逛得起、吃得起的地方,結果,她就說一定也要帶我去吃他們窮人家吃的食物,玩他們窮人家玩的東西。」
「結、結果呢?她帶你去哪吃?去哪玩?」柏書齊好奇的問。
「去華西街吃魯肉飯配貢丸湯,去遊樂場打電動玩具,還有待在夜市打彈珠、撈魚。」柏尉賢臉上有一股掩不住的愉悅。
「去、去……華西街?!」柏書齊這下子可更驚訝了。
「是啊!你不知道,從小我就沒去夜市逛過,今天這一去,可真是大開我眼界!你不知道,那家魯肉飯好好吃喔!我一口氣可吃了三大碗!」說到這,柏尉賢可是興奮得笑了。
「真的嗎?看你說得口水都快流下來的樣子。」柏書齊好笑地看著哥哥,很久沒看他這個樣子了--打從念小學開始吧!
「下次帶你去吃吧!」柏尉賢一臉笑意的說。
「好啊!」看哥哥這麼高興,柏書齊也莫名地跟著愉快起來。
「哎!」柏尉賢吁了一口氣,但臉上的笑意未減,說:「沒想到,像小喬那種平民的生活,比我們這種有錢人的生活,還要快樂自在。」
「怎麼?想過他們那種每天為了生計而賺錢的生活啊?」柏書齊揶揄地說著。
「如果有機會,我倒想過過看。」柏尉賢的臉上有一股異於平常的神采。
「算了吧!那種生活,你開始還覺得新奇好玩,久了你就會受不了了!」柏書齊搖搖頭說。
「你試過啊?」柏尉賢問。
「沒有啊!不過,我認識幾個這種成天為生活拚命賺錢的人,每次光聽他們說他們的生活,我就快大呼受不了了。」
柏尉賢淡淡一笑,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好啦!時間不早了!你瘋了一天,也應該快累趴了,早點休息睡覺吧!」柏書齊拍拍老哥的肩,跳下床頭櫃。
「嗯,你也是。」
「養足好精神,明早聽老媽對你唸經啊!」柏書齊調皮地補上一句。
「知道,多謝你關心!」柏尉賢沒好氣地白了弟弟一眼。
****
早上七點鐘,柏尉賢仍在好夢中時,床頭的電話鈴聲,此時正不知死活地刺耳響起。
柏尉賢翻了個身,準備不理會,繼續蒙頭大睡。可是,偏偏鈴聲就是不放過他,不停地響著,他火大地起身,將電話線一拔。
呵!可清靜啦!於是,他又倒頭大睡。沒過多久,呵!放置在書桌上的行動電話,此時也不知趣地又鈴鈴作響。
他快發瘋了!他看看手錶,早上七點零八分。
是哪個人閒著沒事做啊?星期日一早就擾人清夢!他可想再多睡一下啊!更何況,他昨夜那麼晚才睡。
不管!讓它響吧!於是,他翻了個身,繼續睡他的覺。可是,那鈴聲似乎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樣子,整整響了近三分鐘,仍未停歇。
柏尉賢氣炸了!他翻身下床,走至書桌前。他敗給了這打電話來的人。
「喂!」他對話筒那端不耐煩的喊。畢竟沒睡飽,就被吵醒,換做是誰情緒也不會很好的。「小喬?」聽見是喬凌的聲音,柏尉賢突然精神一振。
「喂!你什麼意思啊?打你房裡電話,響了好久都不接,打你這支大哥大,竟響了將近兩分五十六秒,你才接,你可真大牌啊!」喬凌興師問罪地罵著。
「我……」
「你別告訴我,你不在房裡睡覺,已經起床到客廳吃早餐,然後,你沒聽到電話在響。正好呢,你又吃飽飯回房,聽到放在房裡的大哥大在響,你才跑來接起!」喬凌打斷柏尉賢欲開口說的話,自顧自的說著。
「我沒有。」他嘟噥著。
「沒有最好!因為這個理由,實在是太爛了!」喬凌沒好氣地說。
柏尉賢不知該回答些什麼了,這小丫頭,一大早打電話吵醒人,竟連一句抱歉的話也沒說,反而口氣不悅地指責對方的不是?哎!他真有些哭笑不得。
「喂!怎麼不說話了?」喬凌在電話另一端叫喚著。
「沒、沒有,怎麼一早打電話來找我有事?」他馬上轉移話題。
「怎麼?你忘了啊?你說你要陪我去遊樂園玩的!」喬凌的語氣顯得有些不悅。
「是啊。」柏尉賢想了幾秒,昨晚是有答應過她這件事。
「那就對啦!」
「怎麼?你……」柏尉賢感到有不祥的預兆。
「我今天就要去玩!」喬凌高興的說。
「今天?!」柏尉賢顯得有些訝異。
「是啊!怎麼?你今天有事?」喬凌有些失望的問。
「沒、沒有,只是--能不能改天?」柏尉賢有些疲累的說。
「為什麼?」
「因為我好累。」他老實說。
「累什麼?我都不累了!」
「可是……」
「哎呀!我不管啦!阿康出國公差去了,所以,他的車借我開幾天,我現在開車出門,大概二十分鐘後會到你家,我在你們一樓大門口等你喔!快點喔!」
「不……」正待柏尉賢想再度開口拒絕時,喬凌已收了線,話筒那端只傳來電話切斷的嘟嘟聲。
「哎!」柏尉賢無奈地長歎一口氣。
其實,他也常為了工作忙,每天乎均只有睡四、五個鐘頭,他也沒嫌過累的。可是,為了玩,天哪!他可是頭一遭,而且,他發現,雖然有差不多時數的睡眠,但玩比工作還累、還折騰人啊!
但是,歎氣歸歎氣,累歸累,他總不能再倒回床上呼呼大睡,讓喬凌一個人傻傻在樓下等吧!所以他只好拖著疲累的身體,至洗手間內梳洗囉!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5-1 03:05:05
第六章
柏尉賢改變了。
這對柏家來說,簡直是個奇跡。
柏尉賢的改變,倒不是外表,什麼斷一條腿、少一隻胳膊、或是被人毀了容。他的改變,是他的內心。他不再像以前那般沉默少語,不愛搭理人,他變得開朗、變得外向,對很多新奇的事物,都充滿了好奇與興奮,他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整天按時下班回家報到,他常不到深夜,是不會回家的。
這大概是認識喬凌的關係吧!
認識喬凌的這一個多月來,喬凌常有事沒事會拉著他到處去鬼混,帶著他去認識他從未遇過、看過、體會過的事物,甚至有一次,喬凌還帶他去「觀摩」她收高利貸的情形。他也因此才知道,窮人家的可憐,和高利貸的無情與殘酷。為此,事後他還指責喬凌和徐子莫的無情和殘忍。
但卻換來喬凌的反駁,「高利貸並非是善心事業,只要懂得事情的人,都知道高利貸的可怕,知道若借了錢,而還不出錢來的後果,所以他們在借時,就該有心理準備接受這種結果。今天,我們並未強逼他們向我們借款,是他們自己親自上門來哀求借款的!也許,你會覺得很殘忍,可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無情對待我們窮人家!我起初和子莫也很同情他們,也曾私人湊一些錢,替他們還一些債,但還得完嗎?久了,我們早巳麻木了。今天,我拿老闆的薪水,就必須幫他做好我該做好的事。」
柏尉賢沉默了,喬凌說的沒錯,高利貸是個可怕的借錢中心,既然跳了下去,就該負擔這可能有的結果。
再想想,自己何其有幸,從小在富裕的家庭中長大,沒有四處為了不濟的三餐,或是急用的一筆錢,而絞盡腦汁,四處張羅借錢。
「喂!在想什麼?」坐在他車子前座的喬凌,對正在發呆出神的柏尉賢,叫喚了一聲。
「沒有。」他回過神,轉頭對喬凌一個微笑。
「還沒有?」喬凌指指面前的紅綠燈,提高音量的說:「你知不知道已經綠燈半分鐘啦!」
「喔!」柏尉賢看了一眼紅綠燈,踩了油門。
「真不知道你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幸好現在是深夜十二點多了,路上沒什麼車,否則,你早被別的車子給按喇叭,用三字經把你罵得淹死了!」喬凌忍不住的念著柏尉賢。
柏尉賢微微一笑。認識喬凌一個月來,總是覺得她有耗不完的精力,尤其是那張常呱啦呱啦,像7-11全年無休假的嘴巴,整天說罵個沒完。比自己媽媽的嘮叨還吵。
不過,他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習慣她在耳邊呱啦呱啦個不停,而且,自己更不知何時,已經喜愛上了這個脾氣有如氣象變化快速的小丫頭。
喜歡?!當他腦中閃過這兩個字時,他不禁一驚。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小了自己十五歲的小女孩?!
「喂!紅燈啊!」喬凌這時對他輕喊著。
柏尉賢回過神,第一個反應是立即踩了煞車,車子「吱」的一聲,雖停了下來,但車身卻已越過了斑馬線,停在路口中央。
「喂!你是怎麼啦?老是心不在焉的。綠燈亮了你不走,紅燈大老遠就亮著,你也不煞車,一直往前開,如果有行人過馬路,一定會出事的!」喬凌雖忍不住輕責著柏尉賢,但神色及口氣卻透露出內心的關懷。
「沒事。」柏尉賢對她擠出個微笑,同時,心裡也在警告著自己,不可以再胡思亂想而分神了。
「可是你一直都在分神,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喬凌邊問邊伸手去摸柏尉賢的額頭。
「沒有,我很好。」柏尉賢淡淡地說了聲。
「還是太累,想睡覺了?要不要換我來開?」喬凌關心地問。
「不用了!我不累!我剛只是在想--公司的一些事情。」柏尉賢扯了個小謊。
「想公司的事情?你喲!工作狂!出來玩還念念不忘工作。」喬凌忍不住罵著。
「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最近公司太忙了,接了一些新客戶,很多業務上的處理都還沒弄好。」柏尉賢壓低姿態,向喬凌道歉著。和她相處這一個月,他多少已摸透該如何對付她突然升起的脾氣。
「你這麼愛工作,我看你以後乾脆二十四小時都待在公司好了!」喬凌雖然罵著,但口氣已較之前和緩了許多。
「小喬……」
「好了啦!開車了,車停在路口,想被別人撞啊?我這次可不免費幫你修車了!」此時,喬凌的氣已立即消了大半。
「是!大小姐!」柏尉賢佯裝恭敬的說。
喬凌白了他一眼,沒再開口,而柏尉賢則也沒再分心,一路很遵守交通號志地順利送喬凌至她家巷口。
「我送你進去。」他將車子停放在路邊,柔聲地對喬凌說。
「不用了!我自己走進去就好了!」喬凌拒絕著。
「可是,我不放心。」柏尉賢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神經,我才住第二棟而已,又不是住巷子最裡面!而且,我每次不都是這樣子自己走進去!」喬凌笑罵著。
「我……」柏尉賢一時語結。
「你別告訴我,你有什麼無聊狗屁不好的預感!我可不信這套的!」喬凌打斷柏尉賢的話。
「那……」
「你也別告訴我,這只是你的借口,其實,你只是想上我家喝杯咖啡、聊聊天!如果真是如此,麻煩請你直說,OK!」喬凌再度打斷柏尉賢的話。
柏尉賢無奈地一笑,聳聳肩說:「全給你說完了,我還說什麼?」
「呵!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眼!」喬凌斜睨著他說。
「我可沒有說什麼啊!全是你一個人在說、在猜的啊!」柏尉賢挑眉說。
「你這個賊人!」喬凌丟給他一記白眼。
「你也不賴!咱們彼此彼此!」柏尉賢賊笑著。
「我才不屑與你同流合污咧!」喬凌給他一個鬼臉。
「是嗎?」柏尉賢又挑眉說。
「你真不累嗎?」喬凌轉移話題,詢問著。
「還好。」柏尉賢輕應了句。
「如果你這麼想找借口,那麼你就送我上樓回家好了!反正,我也沒差。」喬凌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真的?」柏尉賢可有些高興了。
「不要就算了!讓你有機會當護花使者還不好啊?」喬凌故意抓他的語病,欺負著他。
「當然好了!不過,我要先停好車子。」柏尉賢連忙尋覓停車位,將車子停好。
待喬凌帶柏尉賢走進她家時,柏尉賢不禁一楞。
這是一間只有二十坪大的房子,但卻給人很清爽「寬敞」的感覺。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客廳,那兒只放了一張小矮凳茶幾,四方各放了一張軟墊,靠大門的牆壁,貼放置了一個長矮鞋櫃。鞋櫃上,放置了一台約二十八吋左右的大電視,而旁邊則擺了台迷你小冰箱。
沿著電視、客廳向另一端牆頭看去,正中央擺置了一張床,不,應該是說只擺了一張雙人彈簧床墊而已,上面鋪了一床很可愛,印有米老鼠的床單,兩個枕頭上的枕套亦是如此,兩旁地板上則放置了一台CD音響和一堆玩偶,還有個小衣櫃。
床的左方,是一間小浴室,右邊則是一個迷你小廚房。廚房看起來「乾淨」非常,一眼便得知,平常沒人在使用它,而整間屋子的地板,全是木製的,除了廚房和浴室是用綠色瓷磚,牆壁則以清爽的天空藍為漆。
「隨便坐啊!」喬凌將鑰匙往電視機上一放,便走至衣櫃,拿了件衣服,到浴室裡去。
柏尉賢四處張望。天啊!原來,小喬是住在這麼狹小的屋子裡啊!他有時都覺得自己一百多坪的家,不太夠住了,而這小房子,頂多不超過二十坪。
「坐啊!」此時,喬凌已從浴室內走了出來,而她身上正穿著一套印有加菲貓圖案的睡衣。
「喔!」柏尉賢應了一聲,走至茶幾前,盤腿坐了下來。
「我家很小,你一定很不適應吧?比起你家來,可憐得很哦?八成我這一間屋子,還不比你家客廳大吧?」喬凌邊說邊將換下來的衣褲,拿至位於廚房後,小陽台內的洗衣機裡放著,隨即,又走了出來。
柏尉賢笑笑不否認,但卻立即補充著,「可是,這怎能比呢?我們家有四個人,房子當然住得會比你家大了。」
「是嗎?那你家多大?」
「大概一百五十多坪吧!」柏尉賢輕應了聲。
「那就對啦!你們家一百五十坪,四個人住,平均一個人住三十七、八坪,都快四十坪,而我,才住這小小的二十坪。」喬凌的腦筋靈活地運算著。
「那是我媽!其實,我們那楝大廈,每戶大概只有七十五坪左右,可是,我媽嫌太小,要我爸一口買下一整層,一層樓只有兩戶,我爸買了兩戶後,我媽就請人打通兩戶,重新改裝,所以,我們房子才會這麼大。」柏尉賢解釋著。
「你媽可真會浪費,難怪我覺得奇怪,你們又不是住商業大樓,怎麼房子坪數會上百。」喬凌走至冰箱前,彎身打開,從冰箱內拿出兩罐海尼根啤酒,「接著!」她將其中一罐拋向柏尉賢。
「啤酒?」柏尉賢接住啤酒,眉頭微微一皺。
「怎麼?不喝啊?」喬凌此時已打開自己手中那罐,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在柏尉賢身邊,坐了下來。
「沒有別的飲料嗎?」柏尉賢問著。
「冰箱裡,清一色全是啤酒,沒法子,小姐我一向不愛喝咖啡,又苦又澀,難喝死了!所以,沒咖啡泡給你喝!」喬凌坦白的說。
「那--白開水呢?」
「全喝完了!如果要喝,還要用爐子燒一壺,等水滾了再冷卻,至少要一小時,怎麼?不敢喝啤酒啊?」喬凌見柏尉賢一臉為難,猜問著。
「不是……」
「那是怕待會兒一罐接一罐喝,喝到沒法開車回家?你不會這歐遜吧?喝一罐啤酒,就會醉了?」喬凌有些懷疑的看著他。
柏尉賢不好意思一笑,默認了喬凌的猜測,他的確沒什麼酒量,從小到大,他就不愛碰酒精之類的東西。他的爛酒量,只能容納半罐啤酒而已,如果一罐,那可就要小心了!所以,他頂多心情不好時,才會去喝酒,若在心情好或必要時,他頂多喝個一、兩口或半罐。
「天啊!你也太遜了吧?」喬凌真不敢相信。
「我一向不喜歡這類飲料,所以,很少去碰它,自然酒量就很差了。」柏尉賢解釋著。
「哎!真受不了你,我一向把啤酒當開水喝的。」說完,她又喝了一口。
「小心喝多對肝不好。」柏尉賢好心警告著。
「我知道,所以,我最近比較收斂了!你看你和我出去,我哪一次有喝酒了?我只有回家才喝,而且,有時我還會煮開水喝,不喝啤酒。」說完,喬凌站起身。
「你做什麼?」柏尉賢對她起身的動作感到不解。
「去換衣服,幫你去路口商店買飲料喝。」
「不用了!」柏尉賢阻止著她。
「不用?那你喝空氣啊?」喬凌沒好氣地揶揄著他。
「我只好喝啤酒囉!」柏尉賢指著手中啤酒說。
「NO!你不是說你酒量差?」喬凌滿臉狐疑的看著他。
「但至少還能喝半罐。」柏尉賢無奈的苦笑。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你開車回家,若有何不妥,我可不負責,你也別賴在我頭上啊!」喬凌事先聲明著。
「不會的!妳放心吧!」柏尉賢笑笑。
於是,兩人便天南地北開心地聊起天來,以至於喬凌喝完手中的啤酒,又去冰箱拿了三罐出來,而柏尉賢也在不知不覺地開心中,竟喝完了一罐啤酒,甚至又多喝了一罐
最後,他因疲累及酒精在體內發揮了作用,他聊著聊著,眼皮漸漸沉重,最後乾脆趴倒在茶幾上睡著了!
「喂!喂!你醒醒啊,柏尉賢、柏老大、柏先生、柏王八。」喬凌用力地搖著柏尉賢,卻怎麼搖,也搖不醒他。
「豬八戒!不能喝還逞強!」喬凌用力地拍了拍柏尉賢的背一下,嘴裡卻生氣地罵著。
喬凌想想,也沒法子了,她認命地歎口氣,看看時間,已經深夜兩點四十分了,子莫那小子現在一定睡翻了,好吧,只好勉為其難,讓這個老男人,今夜暫住自己的寶貝窩了。
她死命地拖著柏尉賢這個身高有一百七十八公分的龐然大物,擱置在她的小床上。替他脫下了西裝外套,蓋好被子,她已累得氣喘吁吁了。
好啦,安置好這個老男人,而自己呢?自己反而沒了「棲身睡覺」之所了,總不能跟他同床共枕吧?雖然他的歲數,已快要夠格當她爸了。
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法子了,關上客廳大燈,靠躺著放置在客廳一邊的一張軟骨頭坐墊內,度過她的一晚了。
****
柏尉賢翻了個身,醒了過來,他緩緩地坐起了身,昨夜的宿醉,使得此刻他的太陽穴,隱隱約約地抽痛著。
這時,他低頭看到蓋在身上的被子……他這才反應過來,他昨晚好像沒回家哦!那--他是睡在小喬家!再看看手錶,和窗戶外透進來的陽光,天!已經是早上十點四十分了。
他下了床,四處尋找著喬凌,最後,他的視線在客廳的一角,搜尋到了她。他輕聲躡腳地走了過去,見她整個人縮成一團,躺在軟骨頭上,他體貼地想抱起她,放她回她的床上躺著睡,可是又怕弄醒了她,只好作罷。
他轉頭看到被擱置在椅墊上的西裝外套,他一個跨步,伸手拿了過來,輕輕地蓋在喬凌的身上。
隨後,他又借用了喬凌的電話,打回公司,輕聲細語地向秘書交代一些事情,隨即,他又從皮夾內,掏出喬凌給他的電話,打電話至喬凌的修車廠,替她請了假。
他走回喬凌身邊,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他仔細地凝視著她的睡樣,他這可是頭一遭,見到女孩子的睡樣,原來,女孩子的睡樣是那麼地恬靜、那麼地可愛。
看著喬凌沉睡柔靜的模樣,實在讓柏尉賢很難將乎常醒時,活蹦亂跳,到處呱啦呱啦的喬凌,給聯想在一起。
他喜歡她醒時喳呼喳呼、又蹦又跳,給人有充滿生命力的感覺,但此刻,他也喜歡她安安靜靜,給人有柔和甜美的感覺。
他突然發現,那晚喬凌第一次帶他去陳叔那吃麵時,她談起她的兼差工作,他為何會突然冒起火來,要對喬凌發火了。
因為,早在那時,他便已經喜歡上喬凌了,他不想她為了工作,而這麼拚命冒險,他害怕她會受傷。只是,他那時一直沒發現自己內心的情感,因為,他一直把她是太妹的不好印象,停留在自己的思想中,而忽略了在他心底深處,早已改觀而喜歡上她的情感。
他伸手輕著她那屬於二十歲女孩該有的粉嫩臉頰,也突然有股衝動,好想立即叫醒她,然後告訴她,他內心對她的情感。
可是--
自己足足大了她十六歲。
她能接受自己這個快足以夠格當她爸爸的男人的感情嗎?
他楞住了,同時內心也開始矛盾了起來,就在他怔仲之間,喬凌轉醒了過來。
第一個映入喬凌睜開眼睛的景象,便是柏尉賢那張眉頭緊皺,獨自發呆的面容。
「你醒啦?」她頗還有睡意,聲音咕噥的說。
柏尉賢回過頭,低頭看著睜著迷濛雙眼的喬凌,對她微微一笑。
「不再多睡一會兒?時間還早嘛!」喬凌分不清此刻時間早晚的說。
「還早啊!已經要中午了!」
「真的?!」喬凌整個人驚醒過來,坐了起身,再看看手錶。
果真!再過兩分,就要十一點了。
「哎呀!該死了,早上沒上班,一定被扣薪水了。」喬凌有些懊惱的說。
柏尉賢笑笑,正當他要開口對她說些什麼時,她卻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搶在他之前又說:「算啦!扣就扣了,管他去死的。」
「啊?」柏尉賢一楞,有些不敢相信,喬凌變化如此快速的心情。
「啊什麼?」喬凌還一副不明白他為何有如此不恰當的表情和反應。
「沒、沒什麼。」柏尉賢反應過來後,微微一笑地搖搖頭。隨即,又補上一句:「我剛才已經幫你打電話去你修車廠,給你請了假了。」
「你請一天假還是半天假?」喬凌神色有些緊張的問。
「一天……」柏尉賢小心翼翼地回答,看喬凌如此緊張,似乎會害怕自己幫她請錯假。
「真的?」喬凌睜大眼。
「真的。」柏尉賢點點頭。
「太捧了!我太Like你了!」喬凌興奮得迅速地在柏尉賢臉頰上,親了一記響吻。隨即,便立即起身,哼著輕快的歌曲,蹦蹦跳跳地走進浴室裡。
柏尉賢此時可又楞住了。她剛才對自己做了什麼?
她親了自己?!他突然感覺到這是一個非常美好的感受。
「喂!你要不要刷牙、洗臉啊?」喬凌此時滿嘴牙膏泡沫,邊刷著牙邊從浴室門口走出來大聲問著。
「你有備用的嗎?」柏尉賢立即回過神,大聲回問過去。
但回應他的,只是安靜的空氣。
「小喬?」他站起身,往浴室門口走去,只見喬凌此時正站在洗臉台前,彎著腰,背對著他。
「小喬!」他輕喊。
「幹嘛?」喬凌滿臉洗面皂的泡沫,突然一個轉身,看了柏尉賢一眼。
柏尉賢嚇了一跳,答非所問著,「你洗得這麼快?」
「對啊!速戰速決嘛!」說完,喬凌便轉身沖水。
「這未免也太快了吧?」柏尉賢驚歎地說著。
「還好。」喬凌含糊地回答一聲,沒幾秒鐘,她已將水籠頭扭緊,伸手拿了條毛巾,將臉上的水珠拭乾。
「那……」正當柏尉賢要開口說話時,喬凌對他一笑,逕自地走出浴室,蹲在她的矮衣櫃前。
「拿去吧!」喬凌拉開第一格抽屜,從內拿出一支全新的牙刷,和一條毛巾。
柏尉賢接過牙刷和毛巾,粉藍色的牙刷和粉藍色的毛巾上都印有可愛的史努比圖案。他看著這兩樣東西,不禁由自內心地微笑著。
「笑什麼?」喬凌斜睨了他一眼。
「你用的東西--都是這麼的……」柏尉賢邊說邊看著喬凌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他便機伶地停住口,不再說下去了。
「都是什麼?下等貨?你大少爺不屑用?」喬凌口氣不悅地諷刺著柏尉賢。
「不是,哎,你別一早起床就話中帶刺的好不好?」柏尉賢不禁露出無奈的苦笑。
「那不然是什麼?」喬凌逼間著。
「我是說,你用的東西,怎麼都印有卡通人物的圓案?」柏尉賢好奇問著。
「我喜歡啊!」喬凌很簡潔地回答。
「喜歡?」
「廢話!我如果不喜歡,我買它來做什麼?」喬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柏尉賢笑笑,心想她說的也是,如果不喜歡,買它來做什麼?他實在是忍不住責罵自己怎問了一個笨問題?
「快去刷牙洗臉了,我肚子餓了。」喬凌轉移了話題,催促地嚷嚷著。
「好!」
****
接下來的日子,柏尉賢下了班幾乎天天和喬凌膩在一起,喬凌的笑、喬凌的氣、喬凌的每個表情舉動,都會深深牽動著他的心。
他確定他不是喜歡喬凌,而是深深地愛上了她。
這天,柏尉賢正在低著頭辦公,腦子卻不停地想著和喬凌昨晚去淡水兜風的情形。
昨晚他心情很好,所以,他在出發前到商店買飲料喝時,又多喝了一點生啤酒,於是他一路和喬凌說說笑笑,一路卻又蛇行八拐地開著快車。
最後,喬凌終於忍不住,用力往他後腦一拍,「喂,你開車小心一點,好不好?」喬凌生氣地責罵著,「你不想活命,我可還想活命啊!」
「我開得很好啊!」柏尉賢微醺的說,他可不覺得有何不妥。
「是啊,車子開得像蛇行似的,一下偏西、一下偏東,到時跟別的車追撞,出了意外怎麼辦啊?車又開得這麼快!」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就算有事,我也會保護你的。」柏尉賢保證著。
「保護我?我看是我保護你還差不多咧!」喬凌沒好氣的說。
這時,路面成了一個右彎道,但柏尉賢卻未轉動方向盤,車子直直地向前面的住家衝去。
「喂,小心啊!」喬凌驚嚇的喊,立即伸手去抓方向盤,向右打轉,於是車子急速地向右偏轉,輪胎發出「吱吱」的聲響。
「怎麼回事啊?」柏尉賢如大夢初醒似的,莫名其妙的問。
「你這個不要命的,停車。」喬凌火大地大吼。
柏尉賢被她這麼一吼,可著實嚇了一跳,他整個人一怔,轉頭呆呆地看著她。
「停車,我叫你停車,聽到了沒有?」喬凌命令著大吼。
就在此時,後頭車子緊緊要追撞前面的車。
喬凌眼見車子要撞上了,她本能地伸手按了聲喇叭,嬌小的身軀,整個跨坐在柏尉賢的身上,打偏方向盤,緊急踩煞車。
在一陣緊急剎車聲中,車子終於在路邊停了下來。
喬凌拉上手煞車,排檔排上了P檔,她轉過頭,正想狠狠大罵他,卻見他楞楞地看著自己。
「看什麼看?」她生氣的罵。
「你……」柏尉賢一時還未反應過來。
「我什麼我?還說要保護我,結果呢?反而是我來保護你,王八蛋,你是覺得你夠老了,想急著奔赴黃泉啦?告訴你,我可不想早死,我還年輕,我連二十歲生日都還沒過,你想死也別找我陪你啊!」喬凌打斷柏尉賢要開口說的話,連珠炮似地吼罵。
柏尉賢楞楞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小聲的問:「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啦?」
「剛--剛才?!」天啊,喬凌可是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簡直快氣炸了。最後,她索性開了門下車。
「你做什麼?」柏尉賢不明白的問。
「下車,你給我滾下車。」喬凌命令著他,同時也用力要拖拉著他出車門。
「為什麼?」柏尉賢仍是一臉不解的模樣。
「因為我想活命!」在回答的同時,喬凌雙手仍未停止要拉柏尉賢下車的動作。
柏尉賢則也乖乖地給她拉下車。
喬凌見他下車,立即要鑽進駕駛座。
「你做什麼?」一柏尉賢拉住她。
「做什麼?你沒看到啊?開車啊!」一喬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我開就好了呀!」柏尉賢搞不清楚事情嚴重性。
「你開?那我寧可從這裡走路回家。」喬凌生氣的說。
「為什麼?我開得很好啊!」柏尉賢仍不覺有異。
「真受不了你,你以後別給我喝酒。」喬凌實在不知該氣還是該哭。
柏尉賢凝視著喬凌因剛才氣憤而漲紅的臉龐,一股衝動,他忍不住低頭,藉著全身酒精的發揮作用,提出最大的勇敢,吻了他很久之前就想捆細品嚐的櫻唇。
喬凌一楞,睜大了雙眼,看著柏尉賢閉上了雙眼,溫柔卻熱烈地吻著自己。
這……是怎麼一回事?!待喬凌還未反應過來時,柏尉賢伸出了手臂,緊緊地摟住她的纖腰,將她的身體,更緊地貼著自己。
喬凌喜歡這個感覺,於是,她也不反抗地緩緩閉上了自己的雙眼,雙手本能地環住他的脖子,享受這個奇妙感覺。
柏尉賢雙手不安分地在喬凌的背上遊走,最後,他的唇離開了喬凌的唇,但卻戀戀不捨地在喬凌的耳邊、粉頸上,烙印下細吻,甚至,他還順著脖子,下滑吻上她的胸前。
喬凌輕聲嬌吟了一聲,此時也警覺性地推開了柏尉賢,同時才發現。自己襯衫最上方的兩粒扣子,不知何時已被柏尉賢解開,隱約地露出上身的胸衣。
喬凌立即伸手拉緊胸前的襯衫,臉頰卻因嬌羞,而更紅了。
「小凌,我愛你。」柏尉賢沙啞著聲,卻溫柔地對喬凌輕訴著心中蟄伏已久的情感。
這句話像支強心劑打入喬凌的內心。她的心因這句話,而正加速且強而有力地跳動著。
「我愛你,真的好愛你,你知道嗎?凌?」柏尉賢再次溫柔重複地在喬凌耳邊傾訴他心中的愛語。
喬凌的心跳得更快,她甚至有些負荷不了,呼吸也加快了。
此時,她似乎也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情感--她也喜歡上了面前,她老稱他為老男人的人。
「嫁給我,好不好?」柏尉賢提出他三十五年來所有的勇氣,對喬凌訴問著。
喬凌全身一震,驚訝爬滿臉龐地抬頭看著柏尉賢。柏尉賢則是用他充滿深情的雙眼,凝視著她,靜靜卻也緊張地期待她的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喝醉了。」喬凌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她可不相信他說的話,他八成是醉翻了。
「我沒有醉,我腦子清醒得很。」柏尉賢否決喬凌的猜測。
「那你一定是在開玩笑了?」喬凌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心想,對!一定是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小凌,嫁給我,好嗎?」柏尉賢再一次的說。
「你……現在是在跟我求婚?」喬凌覺得眼前的他病得不輕。
「當然了,小凌,我真的好愛你,我……」
「別說了!」喬凌立即打斷柏尉賢的話,阻止他再說下去,「我看你八成醉得不省人事了,胡言亂語的。」
「我沒有胡言亂語,我是說真的。」柏尉賢急急的喊。
「好,如果你是說真的,你改天就清醒著腦子,給我帶一千朵玫瑰花,到修車廠來找我求婚。」喬凌可不想跟他囉唆,只好隨口找個借口推托應付著柏尉賢。
「老哥。」柏尉賢回憶到此,思緒被此時匆匆開門進辦公室的書齊給打斷。
「發生什麼事啦?有人追殺你啊?」和喬凌相處一個多月來,柏尉賢也學到了她說話的俏皮方式。
「比追殺還嚴重。」柏書齊甚至還鎖上門鎖,一臉慌張的走至柏尉賢面前說。
「什麼事啊?」看弟弟一臉神色緊張的樣子,柏尉賢好奇心不禁被挑起。
「老媽串通禹世伯,要你和孟雅再次相親。」柏書齊降低音量的說
「老媽又來了。」柏尉賢不禁歎氧搖搖頭。
「老媽串通好禹世伯,這次相親不讓你知道,要騙你出去外面飯店吃飯,和孟雅見面。」柏書齊急急的說。
「真的?你是怎麼知道的?」柏尉賢一副悠哉模樣。
「是孟雅告訴我的。」
「孟雅?」柏尉賢微皺著眉,不知弟弟所指為何?
「就是禹世伯的女兒,你的相親對象。」柏書齊解釋著。
「她怎會告訴你?聽你的口氣,好像跟她很熟呵!」柏尉賢高挑著眉。
柏書齊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不瞞你說啦!其實,上次孟雅到家裡,要和你相親的那次,我一見孟雅,就對她很有好感,於是,就私底下去找她,我們就很巧地一拍即合,成了男女朋友。」
「是嗎?呵!很難得,孟雅那種斯斯文文,安靜內向的女孩子,跟你也有緣?」柏尉賢可好奇了。
「我起初也以為孟雅是這類型的女孩子,可是,自從和她相處後,才知道她其實是和小喬同類型的女孩子。」
「真的?」柏尉賢有些驚訝。
「嗯。我很喜歡小喬的個性,這種直爽的女孩子,可是,我知道你也很喜歡小喬,所以,就沒對小喬有所表示。結果,才沒多久,就遇上了孟雅,和小喬同類型,一旦碰上了,我當然不會放棄了。」柏書齊笑著說。
「爸媽他們知道孟雅的個性嗎?」柏尉賢看著弟弟問。
「應該不知道。聽孟雅說,就連禹世伯也不知道。」
「這怎麼可能?」柏尉賢驚訝的說。
「別忘了!孟雅從高中就在日本和爺爺奶奶一起住,幾年沒回台灣了,禹世伯工作又忙,很少去日本看孟雅,所以,也不太清楚孟雅的情形。」柏書齊解釋著。
柏尉賢明白地點點頭。
「昨晚,孟雅偷聽到老螞和禹世伯在打電話,知道了這件事,她想立刻告訴我,可是又不敢打電話去家裡,以免被老爸和老媽發現我們交往的事情,所以,她一早就打電話到公司告訴我,我就馬上過來找你了。」
「媽真是麻煩,一天到晚就催著我結婚,好像怕我沒老婆娶一樣。」柏尉賢無奈地搖頭說著。
「大哥,想個辦法吧!」柏書齊可沒哥哥那麼優閒。
柏尉賢沉思了一下,說:「放心,我不會讓媽得逞的。」
「真的?」柏書齊高興的說。
「嗯!」柏尉賢肯定的點頭。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5-1 03:05:27
第七章
喬凌心不在焉地修理著車子,腦子裡不停回想著昨晚和柏尉賢出遊之事。
他是說真的嗎?要娶自己做他的終生伴侶?或是他真的喝醉,在胡言亂語?
再想起他吻了自己……
哎!她好喜歡這種感覺!
天啊!難道、難道--自己真愛上了這個老男人?!
「小喬!有人找妳!」一個叫喊聲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回過神,本能地往車廠大門的方向望去!
天啊!她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呆了!
柏尉賢一身白色的西裝,滿臉笑意地走了過來,而且,他手中還捧了束非常大束的紅玫瑰!幾乎把他的上半身給遮蓋住了。
「小凌。」他在喬凌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已經緩步走至地面前。
此時,廠內的所有工作人員也停止了手邊的工作,好奇地盯著他們倆。
「你……」喬凌呆得不知該如何出口。
「我依你的要求,帶了一束一千朵的玫瑰,來向你求婚了!」柏尉賢柔聲地對她說。
「你……真的不是開我玩笑?」喬凌不敢相信地張大了嘴,看著那一大束紅玫瑰。
她從未看過,這麼大一束玫瑰花!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也是第一次有人送花給她!
「凌,嫁給我好嗎?我是認真的!我愛你。」柏尉賢深情溫柔地對喬凌求婚,並將手中的花,遞至喬凌面前。
「我……」喬凌深吸口氣,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該接過花?或是不接?
接過花,就表示自己答應他的求婚,願意要和他攜手走完未來漫長的日子,但自己真的願意嗎?如果不接過花,就表示她拒絕了,可是,自己卻又不是完全對他沒有感覺啊!
哎!這可該如何是好呢?
「凌?」柏尉賢輕聲喚著微發起呆來的喬凌。
「我……我不喜歡紅色的玫瑰花。」回過神,喬凌只好找個理由推托。
「那……」
「等你買到我喜歡的顏色的花,再來找我!我再考慮答不答應!」喬凌可不讓他有說話的機會,她打斷他的話,丟了個問題給他,便立即一溜煙地轉身鑽進一部汽車底盤下,假裝修車。
「喜歡的顏色?」柏尉賢微微一楞。
小喬喜歡什麼顏色啊?跟她相處這段時間以來,他可沒特別注意這件事,再仔細想想她平常所穿、所用、所有的東西,似乎也看不出來她特別偏愛何種顏色。因為,她的東西,什麼種顏色都有,只是好像都偏於鮮艷的亮色。
哎!他歎口氣。同時,一個念頭閃過他腦海……
他決定了!
於是,他面露笑容地離開了。
****
「喂!小喬,剛才那個男的--向你求婚啊?」待柏尉賢走後,幾位同事都好奇地放下手邊的工作,走至喬凌身邊,蹲下來詢問著。
「幹嘛?你們想嫁給他啊?」喬凌此時鑽出車底,白了這幾個好奇心十足的同事幾眼。
「啊!我們都是男人,怎麼嫁給他啊?不過,如果我是你啊,有這麼帥、又有錢的男人來向我求婚,我一定答應馬上嫁給他。」
「神經!有錢又怎樣?我沒錢啊?有工作又不會餓死!帥又有何用?能當飯吃嗎?」喬凌沒好氣地頂了回去,便逕自地走至員工辦公室內。
她倒了杯水喝,跌坐在沙發裡。
面對柏尉賢的求婚,她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從他的話語和他眼中流露出的感情,她能感覺得出,他是真心對待自己的。
可是--自己對他呢?
到底愛不愛他?想不想嫁他啊?而且,想想自己的年紀,還這麼年輕……。
哎!該如何是好呢?
正當她在沉思猶豫之間,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一片的白,她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一倒。
此時,她才看清楚,原來是柏尉賢。
他正捧了一大束白玫瑰,彎著身站在她面前,滿臉的笑意。
看來,那一大束白玫瑰,八成也有一千朵吧!喬凌在心裡一邊讚歎一邊思忖著。
「喜歡嗎?」他微笑問著。
喬凌恢復驚嚇的神智,瞪了他一眼,生氣的說:「你要死啦!想嚇死我嗎?」
「對不起嘛!我看你一個人呆呆坐在這襄,所以……」柏尉賢滿懷歉意的說。
「算了!懶得理你!」喬凌站起身,將手中的杯子,擱置在辦公桌上。
柏尉賢繞至她面前,再次將白玫瑰遞至地面前,詢問:「白玫瑰,喜不喜歡?」
喬凌瞄了那一千朵白玫瑰,心裡早就千百次承認自己喜歡這些嬌艷欲滴的花了。可是--
「哼!送白花,想詛咒我嗎?」喬凌故作生氣不屑狀。
「那……」柏尉賢話未說完,便急急拉著喬凌走出辦公室,往車廠大門口外走去。
「你做什麼啊?」喬凌喊。
柏尉賢不理會地,只是把她拉至停在路邊,他那部銀灰色BMW74O車前。
他放開喬凌的手,將後車座打開。
喬凌往車座內看去,她整個人頓時停止了呼吸,雙眼都發直了!
整個後車座全成了花海!各是一大束紅色、粉紅色、黃色和紫色的玫瑰花!
「有紅色、粉紅、黃、紫、白五種顏色的玫瑰花,我全都買下來,各一千朵,你自己選一束。」柏尉賢輕聲在她耳邊說。
喬凌整個人都傻了,她實在愛極了面前這個花景,她的嘴角也不禁地往上揚起。
「喜歡吧!」看著她開心的表情,柏尉賢知道她一定很喜歡這些花。
喬凌沒有答話,但卻忍不住將自己上半身探入車內,嗅著陣陣花香。
「這可是我剛才跑去附近的幾家花店買的,可跑死我了,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買到這些花的。」柏尉賢站在喬凌身後,環住她的腰,再將手中的花,拿到喬凌面前。
喬凌開心得有些飄飄然,雙手竟忘懷地將他那一大束的白玫瑰接了過來。
「你答應了?」柏尉賢開心的說。
「什麼我答應了?」喬凌一副茫茫然的模樣,轉頭看看站在自己身後的柏尉賢。
「我的求婚啊!你接過我的花了!」柏尉賢得意的說。
「啊?!」喬凌這時才驚覺自己已接過了花,一臉的錯愕,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我愛你。」柏尉賢湊過臉去,在喬凌的唇上,輕輕的一吻。
「尉賢,我……」喬凌不該要如何是好。
「嗯?」柏尉賢柔聲的應著。
「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我……」喬凌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你說。」他仍是一副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我覺得,我年紀太輕了……」喬凌困難的說著。
「不要太早結婚?沒關係!我可以等三年,夠不夠?」柏尉賢打斷喬凌的話,真誠說著。
「可是,我不知道我到底……」喬凌說到這,卻說不下去了。
「到底什麼?」柏尉賢將下巴輕靠在喬凌的肩上,輕柔的問。
「到底……愛不愛你。」喬凌深吸口氣,緩緩的說。
「那你--討不討厭我呢?」柏尉賢仍柔聲的問。
「當然不討厭了!否則,我會常和你出去鬼混,晚間的兼差都很少去了,放棄我的賺錢機會嗎?」喬凌立即回答著。
「這就對了!你既肯願意為我放棄賺錢機會,和我出去鬼混,就表示你喜歡我了?」
「我是很喜歡你啊!」喬凌很坦白地承認。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柏尉賢立即截住喬凌的話,「日久生情,你現在已經喜歡上我了,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你一定會愛上我的!到時,我們再結婚也不遲,嗯?」
「那現在……」喬凌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
「我們先訂婚,OK?」柏尉賢笑著說。
「可是……」
「你還有問題?」
喬凌搖搖頭,她承認自己很喜歡柏尉賢,可是,心裡卻有個小小的聲音,好像又不太願意就如此要栽進他的情網中。
「那就好啦!答應我一件事!」柏尉賢笑意更深了。
「什麼事?」喬凌不解的同。
「我媽早上有打電話去公司找我,說今晚有請我一位世伯在晶華酒店吃飯,我想要你陪我一起出席。」
「我和你一起出席?」喬凌一驚。
「是啊!你現在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我想乘機把你介紹給我爸媽,和我那位世伯認識。」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可是……」喬凌不禁猶豫起來。
「別可不可是了!你今天可都給我猶豫東、遲疑西的!這可不像你平常的作風啊!」柏尉賢的態度,才不容許喬凌有反對的意見。
「你這是強迫了?」喬凌微皺眉的說。
「沒錯!麻煩喬小姐你,是否能和你的老闆請幾個小時的假?我們六點準時要到晶華去,現在已經下午兩點十分了。」柏尉賢指指手錶說。
「那又如何?」喬凌的口氣,已透露出她願意出席了。
「我要帶你先去珠寶行選訂婚戒指,然後再帶你去買一套衣服去赴約。你總不能穿這身制服去吧?」他看著喬凌身上的工作服說。
「我回家再換一套就好了呀!」喬凌天真的說。
「換T恤、牛仔褲?」
「有何不可嗎?」喬凌可不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小姐,你是去見我爸媽!還有是去大飯店吃飯啊!」他可不希望喬凌穿牛仔褲和 T恤去赴約。
「你的意思是說我穿得不夠體面?」喬凌挑眉地看著他。
柏尉賢輕點了頭,很委婉的說:「畢竟,我們不是去陳叔那吃飯,可以隨便穿!」
「哎!你們有錢人最麻煩!名堂一大堆!」喬凌忍不住抱怨著。
柏尉賢看看她,小心的問:「那妳……」
「我什麼?」
「去和你老闆請假?」柏尉賢詢問似的看著她。
喬凌白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的說:「好啦!」說完,她將手中的花塞回他手中,轉身走回修車廠內。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走了出來。
「好了嗎?」柏尉賢立即迎上去,急急的問。
「嗯。」喬凌輕應了一聲,有些不屑的感覺。
「那就上車吧!」柏尉賢開心地上前替她拉開前座的車門。
一整個下午,柏尉賢帶著喬凌四處跑。首先,他帶她至珠寶銀樓訂製一對鑽石訂婚戒指。之後,再帶著地去精品屋選購一套服飾。
「小凌,你好了沒有?」站在試衣間外,柏尉賢可有些不耐煩了。因為,喬凌己待在裡面快二十分鐘了。
「真的要我穿出來嗎?」喬凌在門內問。
「當然了!」柏尉賢趕緊說。
「可是……」喬凌仍有些猶豫。
「凌,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了。」柏尉賢提醒著。
隔了約有一分鐘,試衣間的門開了一個縫,喬凌露出了半個頭,眼神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柏尉賢。
「小寶貝,好了吧?」柏尉賢看見喬凌探出半個頭,他高興的說。
「可不可以穿背帶裙啊?」喬凌輕聲問。
「不可以!出來吧!」柏尉賢上前,趁喬凌不注意,將試衣間門推開。
「你幹嘛呀!」喬凌嚇了一跳,生氣的罵。
柏尉賢盯著喬凌全身上下瞧著。天啊!原來,喬凌穿這種衣服,是如此明亮動人!
那是一件剪裁非常簡單的連身及膝短裙,桃紅色絲絨的布料,裙襬邊緣釘上一排銀灰色的扣子,上身配上一件銀灰色長袖短外套,再穿上一雙及小腿中段的桃紅色真皮高跟長靴。整個造型看起來非常年輕活潑,卻又不失端莊。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看了呀!」被柏尉賢直盯著看的喬凌,渾身感到非常不自在。
柏尉賢仍未說話,只是用一隻誇讚的眼光,直盯著喬凌,這套衣服,可讓玲瓏有致及擁有一雙漂亮的美腿的喬凌,表現得一覽無遺。
「喂!你別看了好不好!再看,我翻臉了!」喬凌氣嘟嘟的說。
「你穿這樣很好看啊!所以,我才忍不住多看幾眼嘛!」柏尉賢急忙解釋著。
「才怪!」喬凌可不相信,伸手便要關上試衣間的門。
「你做什麼?」柏尉賢阻止著她。
「把這身衣服換掉啊!」
「別換了!這套就好了!」柏尉賢可不容許她反對,立即從皮夾內掏出一張他才剛辦好沒多久的大來卡,交給店員付帳。
「不要啦!我寧可穿牛仔長裙!」喬凌直搖頭。
「不行!」柏尉賢命令著拒絕。
「我不去了啦!」喬凌嚷嚷著。
「妳不能反悔!」柏尉賢仍是命令著。可是,他心裡可害怕緊張的很,因為,他知道喬凌脾氣若一拗起來,他可是也無可奈何的。
「我不管!反正,我也沒真的要答應嫁你!」喬凌可開始拗起來了。
「小凌!」他擔心的事終於來了。
「我說過,我最大的極限是牛仔長裙。」喬凌一副不可商量的樣子。
「凌……」柏尉賢半似哀求地看著喬凌。
喬凌可一副不理會他的表情。
「時間快來不及了,現在再去買你要穿的衣服,一定會遲到的。」
喬凌看著柏尉賢一副哀求的樣子,再看看手中的表,已經五點十二分了。她實在有些不忍看著柏尉賢的苦口哀求,心竟然軟了下來,而且,她一向最注重準時的。
於是,她只好妥協地答應了。
「好吧。不過只此一次!」她談著條件。
「嗯。」柏尉賢開心地笑了。
****
當兩人趕至晶華時,已經是五點五十五分了,再趕去約好的飯廳時,正好是六點整。
柏浩光夫婦及禹忠為和女兒禹孟雅已坐在餐桌前等著柏尉賢到來,就連最討厭這種應酬的柏書齊,竟也到場了。
沒法子!他親愛的孟雅被強迫來和哥哥相親,他可緊張翻了,死皮賴臉的,一定要跟父母來出席。
而當柏尉賢牽著喬凌出現時,三位大家長可是吃了一驚。尉賢怎麼帶了一個小女孩來赴約?她是誰?
而坐在一邊的柏書齊和禹孟雅,可是一點也不吃驚,因為,他們早知道喬凌會來。
「禹世伯!爸!媽!沒讓你們久等吧?」柏尉賢微笑問著。
「我們才剛到沒多久。」禹忠為也客氣地露出微笑說。
「尉賢,她是誰?」林穎潔臉色非常難看地盯著喬凌。
「喔!她是我的女朋友,叫喬凌!」柏尉賢向大家和喬凌互相介紹著,「小凌,他們是我爸媽,還有禹世伯和他的女兒孟雅。至於,書齊你已經認識了,不必我再介紹了。」
「你的女朋友?!」這可使得三位大家長當場差點沒有跌破眼鏡,異口同聲的驚呼。
「柏伯父、柏伯母、禹伯伯、孟雅,你們好!」喬凌露出她可愛的笑容向大家打著招呼。
「嗨!小喬!別和我老哥杵在那,來!這裡坐嘛!」柏書齊主動地向喬凌打著招呼,手指著身邊,他適才和禹孟雅刻意留下的兩張位子。
「嗯。」柏尉賢應了一聲,拉著喬凌的手,要走過去坐下。
「書齊,你給我起來!讓你哥坐在孟雅旁邊!你坐你哥旁邊!」林穎潔命令著兩個兒子,她刻意要分開柏尉賢和喬凌同坐。
「為什麼?我在這坐得好好的,何必要換位子坐?」柏書齊故作不明白的問。
「問這麼多做什麼?隨便坐哪不都一樣?」林穎潔可不容許兒子反對。
「既然隨便坐哪都一樣,那我就坐孟雅旁邊啊!何必要夾在老哥和小喬中間,做個大電燈泡啊?」柏書齊不畏懼地看著林穎潔說。
「你……」林穎潔被她這小兒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伯母,就讓尉賢和喬小姐坐在一起,又沒有什麼關係的。」禹孟雅柔聲的說。其實,她心裡可也不願和她心儀的書齊分開坐。
「就是嘛!」柏尉賢說完,已經拉著喬凌坐下。他能感覺得出,母親已經在發怒了。
沒一會兒,菜便一道一道地上了桌子。
在這種高級飯店吃飯,對喬凌可是劉姥姥逛大觀園,頭一遭呢!所以,她可也是第一次吃這種美食。面對這些佳餚美食,她吃得有些狼吞虎嚥,沒什麼形象的。
「多吃點!免得晚上肚子餓!」每一道菜一上桌,柏尉賢一定立即拿一堆份量,放置在喬凌碗盤內,他可捨不得胃口大如牛的小喬凌餓肚子啊!
這一切看在林穎潔的眼裡,她心裡可是愈來愈生氣。她可對這個喬凌沒什麼好感!
「不知喬小姐今年幾歲?看起來可還很年輕嘛!」林穎潔想找些理由,要讓喬凌難堪。在她心中,溫柔的禹孟雅,才是最佳媳婦人選!
「今天八月份才要滿二十歲。」喬凌很老實地回答著。
「喔?很年輕嘛!還未成年,尉賢今年三十五了,他都快可以做你爸爸了。」林穎潔故意的亂叫著。
「是啊!」喬凌點點頭。她心裡可明白得很,這位柏媽媽是個厲害的女人,她能感受到這位柏媽媽的不友善。
「既然如此,你怎會找上尉賢做你的男朋友呢?」林穎潔倒要看看喬凌如何回答。
「我和尉賢兩情相悅啊!而且,誰說年紀相差太多就不能做男女朋友呢?」喬凌反擊回去。她可也不是好惹的角色,而且,一向小太妹做慣的她,是非常遵守「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你惹我一分、我還你十分」的規則。她才不管對方是誰呢!
「哦?那喬小姐何以見得是真的喜歡我兒子呢?我兒子可是個有錢的單身貴族。」林穎潔故意提高聲量,要讓喬凌難堪。
「有錢又如何?比你兒子有錢的人,可多得很呢!如果我真是喜歡有錢的人,我何不去找個有錢的糟老頭兒,嫁給他後,等沒幾年他掛了之後,我就可以接掌他所有財產,到時,我想找個小白臉帥哥,還不簡單嗎?」喬凌可不是省油的燈,她立即反擊了回去。
「沒想到,喬小姐早有如此打算。」林穎潔奸笑著,還故意看了大夥一眼。
「是啊!我的目標還想鎖定柏伯父呢!」喬凌巧笑倩兮的說著,眼光還不時故意瞄向柏浩光。
「妳!」林穎潔可氣得有些七竅生煙了。
「小凌,你少說兩句,別惹我嫣生氣了。」柏尉賢湊在喬凌耳邊輕勸著。
「那先請你媽閉上她的嘴。」喬凌可不理會柏尉賢的勸。
「小凌,看在我面子上吧!」柏尉賢用將近哀求的目光看她。
「看情況!」喬凌得意的說。
「喬小姐可真會開玩笑啊!」柏浩光急忙開口打著圓場。
不過,他心裡可欣賞著這小娃兒的率直個性,可見她可不是個好惹的小丫頭。想必,兒子這一個多月來的改變,八成是這小娃兒的功勞吧!
「是啊!我一向如此。」喬凌甜甜一笑,說:「冒犯柏伯父之處,可別見怪!」她從柏浩光的眼神中,看出他對自己的讚許,心裡可對他充滿了好感。
「沒關係!柏伯父我可是經得起玩笑的。」柏浩光接受著喬凌的道歉。
「不知喬小姐現在是否還在唸書?」林穎潔忍住心中的怒氣,想再找借口,為難喬凌。
「我在工作了。」喬凌老實的說。
「哦!在哪工作啊?」林穎潔挑高眉,好奇問。
「我有兩份工作。」
「兩份工作?那不累嗎?」柏浩光好奇問著。
「不會啊!反正,年輕嘛!多賺一些錢總是好的。」喬凌坦白的說。
「嗯!你有這種想法是最好的。」柏浩光點頭的稱讚道。
「謝謝。」喬凌露出笑容。
「不知喬小姐是在哪高就?」林穎潔趕忙轉移話題。
「我白天在修車廠做修車師父。」說完,喬凌喝了一口湯。
「什麼?!修車?!」這可使得三位大家長又是一驚。
「一個女孩子家窩在汽車廠修車?能看嗎?」林穎潔諷刺著。
「抱歉!我想柏伯母一定是不會開車,也沒去過修車廠吧?我們修車師父工作可是修車,而不是站在那給別人『看』的!」喬凌刻意在看字加重了語氣。
「沒想到,喬小姐竟是修車師父。」柏浩光開口說著。
「是啊!柏伯父和禹伯父以後你們車子若有問題的話,可以來找我啊!我幫你們修啊!」喬凌看著柏浩光和禹忠為說著。
「喔?有沒有打折扣啊?」禹忠為此時也插口問著。他倒也很欣賞喬凌這種不吃虧的個性。
「有!免費都可以!我車廠的地址,尉賢和書齊都知道,你們可以問他們。」
「我看書齊和尉賢的車子好像都有改裝過。」柏浩光說。
「那可是小喬的傑作呢!改裝後,車子可比以前更好開呢!」柏書齊立即打斷父親的話,搶著說。
「是嗎?那以後我車子也給喬小姐保養了。」禹孟雅可也開口了。
「可以啊!」喬凌也很大方地一口答應。
「那不知喬小姐另外一份工作呢?」林穎潔插口想轉移大家的話題,再找話題讓喬凌難堪。
「另一份工作是晚上……」
「小凌!」柏尉賢喊住喬凌,他可不想讓母親知道喬凌晚上的工作是什麼。
「幹嘛?叫這麼大聲?」喬凌不明白的問。
「是啊!想嚇死人哪!」柏書齊附和著。
「我……」柏尉賢可不知道要該如何開口了,他只能猛對喬凌使眼色,示意著她別說出她晚上的工作。
「你眼睛抽筋嗎?」喬凌故意看不懂他的意思,因為,她很想和這位柏伯母唇槍舌戰一番,因為這位柏伯母的「存心」,可挑起了她的「挑戰心」。
「呵!我可是第一次聽說過眼睛會抽筋的!」柏書齊忍不住地在一旁搧風點火說風涼話,他可很想看看喬凌如何和母親「大戰」。
「我另一份工作是在晚上,我替華西街裡的高利貸收帳。」不等柏尉賢開口阻止,喬凌便搶先說話。
「天!」柏尉賢哀嚎一聲,這可完了。
當然了!這三位大家長又是一驚了。
「你說你是收高利貸?」林穎潔想確定地詢問著。
「是啊!」喬凌確定地點點頭。
「這不是跟流氓太保沒啥兩樣嗎?」林穎潔高聲亂叫著。
「不錯啊!我就是小太妹啊!我在華西街可很有名的!不信各位去華西街打聽打聽!」喬凌一副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模樣。
林穎潔的臉色可是愈來愈難看了。而柏尉賢心裡可是暗暗大叫不妙啊!
「看這樣子,喬小姐學歷一定不高了。」林穎潔鄙視地看著喬凌。
「商職夜間部。」喬凌直接說出,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羞愧的。
林穎潔的臉色可是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了。
如果,現在有一個大洞,柏尉賢一定會把喬凌給丟進去,把她先活埋起來。
「依喬小姐如此的背景,我們柏家可是高攀不起啊!」林穎潔諷刺的說。
「是嗎?可是,尉賢還是不怕有懼高症,爬上來攀上我了呀!」喬凌反擊回去。
「那是妳的事!我不想要有像你這樣的媳婦。」林穎潔冷冷的說著。
「但是,尉賢已經向我求婚,而我也答應了。」喬凌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態。
「什麼?!尉賢,你……」林穎潔雙眼逼視著兒子。
柏尉賢在心裡歎了口氧,不過,他也決定和母親攤牌,反正,這事遲早會讓大家知道的。
「我愛小凌,所以,我要和她結婚。」柏尉賢很簡潔的說。
「你說什麼?我不准!」林穎潔生氣地大喊。
「媽!」柏尉賢哀求地看著林穎潔。
「我才不容許這種女人當我們柏家的媳婦!我要孟雅做我的媳婦!」
「那你就湊合書齊和孟雅啊!」柏尉賢順水推舟幫著他們倆。
「不行!」林穎潔不加思索地拒絕。
「哎!穎潔,你別這麼生氣,尉賢既然喜歡喬小姐,你又何必硬要拆散他們倆呢?」禹忠為此時也開口勸著。他雖然希望尉賢能做自己的女婿,可是,他也很相信緣分這檔子事,一切強求不來。
「你不知道,像她這種沒修養、沒氣質、沒高學歷的小太妹,怎能做我們柏家媳婦?做我柏家媳婦,應該要像孟雅這種端莊嫻淑、溫柔體貼,還有一張大學以上的文憑!」林穎潔氣吁吁的說。
「你自己若想要這種媳婦,那你自己就去娶一個嘛!何必強迫尉賢?」喬凌反駁回去。
「你……」林穎潔詖喬凌氣得臉紅脖子粗。
「小凌,別再說了!」柏尉賢急急地喊住了喬凌。他的臉色已透露出他心中的不悅。
喬凌知道他生氣了,他很少生氣的,至少,和他認識這一個月來,她從未看過他生氣,於是,她閉上了嘴,不再說話氣他母親。
「尉賢,你交的好女朋友啊!還想娶她過我們柏家大門?休想!」林穎潔氣得對兒子喊。
「媽……」
「我不准你再和她來往!」林穎潔怒視的瞪著兒子。
「柏伯母。」喬凌可又忍不住開口了,因為,她實在受不了林穎潔對她的輕視與瞧不起,而且,不准她和她喜歡的尉賢見面?門都沒有,於是,她開口說:「你的意思是,如果有和孟雅一樣條件的女孩,你就同意尉賢和那女孩在一起?」
「可以這麼說。」林穎潔降著火氣說。
「這可是你說的,在場的人都可以做證!」喬凌深吸了口氣,心裡決定了一件事,說:「我接受你的挑戰!」
「什麼挑戰?」林穎潔不解她話中的含意。
「我會在三個月之內,改變我自己,和孟雅一樣!」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5-1 03:05:48
第八章
接下來的日子可累壞了喬凌了!
因為,林穎潔給她開了一大堆要當柏家媳婦的條件:
一、今年七月要考上日間部大學。
二、至少要會燒一桌六菜一湯的菜餚。
三、要會打一件毛衣出來。
四、至少要學會一件樂器。
五、要學會如何應對大場面,不准有不文雅的話語出口。
六、……
「唉!」想到這些條款,喬凌就忍不住歎口氣。
有時,她可真後悔自己幹嘛這麼無聊地答應這件事啊?沒事找事做。真會被自己的好強個性給害死喔!
現在的她,每天睡眠平均可只有四個小時,她辭去了兩份工作。由天八點準時起床,八點半至十點半學美姿美儀課,十點半至十二點學做菜。下午一點至兩點學鋼琴,兩點至五點打毛衣。之後的時間,一直到半夜四、五點都是她唸書上課的時間。
美姿美儀、做菜和學琴都是由柏尉賢特地請老師專門到喬凌家教導。而打毛衣,則是由禹孟雅自願來教導,至於晚上的上課,當然是由念大學的徐子莫來擔任家教了,不過,他只教喬凌到十一點就回家,因為他隔天還要上課嘛。
為此,他還為了喬凌,暫時辭退收高利貸的工作。
「又打漏一針了。」喬凌煩躁地將手中才織幾排線的毛衣,往茶幾上一扔。
「別急!慢慢來,剛學的時候,都是如此的。」禹孟雅安慰著她。
「煩死了!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啊?」喬凌氣得想將這些討人厭的毛線,給剪個稀爛。
「我剛開始學時,也是像你這樣,一直到現在,我偶爾也是會漏針啊!」
「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尉賢那個媽,我簡直快受不了了。她一定會挑三撿四,到時,我一定過不了關的!」喬凌懊惱著,隨即,歎了口氣。
「別這麼沮喪嘛,你如果放棄這些,就等於表示你放棄了尉賢。你願意就這麼輕易放棄尉賢嗎?」
喬凌猛地搖搖頭,要她放棄?沒那麼容易。而且,這一陣子來,她為了學這學那的,整天忙東忙西,和尉賢幾乎一星期難得見到一次面,她可快受不了了!看不到他的日子,她真的好想他喔!
其實,自己好好想想,自己可能真的已經愛上這個老男人了!
「這就對了!那你就好好努力學,一定會成功的。」禹孟雅為喬凌打氣著。
「可是,我發覺我真的是家事白癡啊!妳看!」喬凌伸出自己的十隻手指頭,每隻手指,都纏有一至兩條的透氣紙膠,她繼續說:「我連切菜都切不好,每隻手指頭都被刀切傷過,我的鋼琴到現在只會彈Do、Re、Mi、Fa、So、La、Si。不然就是最簡單的小蜜蜂,我都還會彈錯音,書也沒念好,什麼都沒學好,只剩兩個月了。而且,我的聯考,卻只剩一個月了,我……我一定不會過關的。」說完,喬凌急得都快哭了。
「小喬……」其實,禹孟雅心裡也快急翻了,只是她不敢表現出來。
如果,喬凌通過考驗,那麼,自己和書齊的戀情才有希望有結果;反之,若沒有通過,自己和書齊的戀情,八成會夭折。
「孟雅,我該怎麼辦?」喬凌無助的說。
「我……」禹孟雅可也不知道了。
「孟雅,我真的快瘋了。」喬凌一副要死不活樣。
「別這樣,小喬,你還有兩個月,你可以再學、再努力,你不該是如此輕易挫敗的人,而且,船到橋頭自然直,你放心!如果到時,你還不成功,過不了關的話,我、書齊和尉賢,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你過關的。」事到如此,禹孟雅只能這般安慰鼓勵喬凌了。
聽完禹孟雅這一番話,喬凌心中激動不安的情緒平靜了許多,她看著禹孟雅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門鈴響起。
「我去開門。」禹孟雅站起身,走至大門口開門。
「嗨!孟雅。」門外站的是滿臉笑容的柏尉賢。
「嗨!尉賢,來看小喬啊?」禹孟雅也是一臉的笑意。
「是啊!難道我還來看你嗎?」柏尉賢輕鬆地說笑著。
「你呀!就不會說些好聽的謊話?」禹孟雅白了柏尉賢一眼,但嘴邊的笑意仍未減。
「怎麼?你喜歡聽謊話嗎?那好,孟雅,妳好漂亮!」柏尉賢裝出一副讚賞的表情。
「呵!損我。」禹孟雅沒好氣的說。
柏尉賢開心地笑著,隨即,他走進屋內。「小凌!」他輕喚著坐在客廳,臉部五官皺在一起的喬凌。
「她現在心情不好。」禹孟雅走至他身邊,湊在他耳邊輕聲說著。
「哦?」柏尉賢疑惑地看著禹孟雅。
「她現在心情正處於低潮期,好好安慰她吧!嗯?」禹孟雅在柏尉賢耳邊輕聲說完後,便轉頭對喬凌說:「小喬,尉賢來找你了!那我走了。」說完,她拿起擱置在茶幾旁的皮包,便轉身要走。
「妳要走啦?」喬凌叫住她。
「是啊!也快要五點了,你該下課啦!而且,尉賢也來了,我可不想留下來做超級電燈炮啊。」禹孟雅打趣道。
「可是……」喬凌眼光瞄向茶幾上,那無法編織成功的毛衣。
「明天再弄吧!反正,你現在也沒心情去拆線重織了,免得愈織愈火。」
喬凌沉默不再說話。
「好好安慰小喬吧!我走了。」禹孟雅對柏尉賢再一次地交代,才轉身離去。
待禹孟雅走後,柏尉賢看了喬凌一會兒後,才緩步走至她身邊坐下。
「兩個星期沒看到你了,你瘦了!」柏尉賢心疼的說。
「每天忙東忙西,平均睡眠只有四、五個鐘頭,吃又沒吃好,當然會瘦了。」喬凌撇著嘴角說。
「唉!難為你了。」柏尉賢難過地歎了口氣。隨即,他看到她那雙傷痕纍纍的手,他拉過她的手來看,關心且焦急的問:「你的手怎麼了?」
「沒有啦!」喬凌抽回自己的雙手,擠出了笑容。
她不想告訴尉賢原因,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心疼而自責的。
「你別騙我!」柏尉賢輕喊,眼中有不許喬凌說謊的神情。
「我們不談這個了,也快吃飯了,我今早學了幾樣菜,我試著做來給你吃,讓你品嚐一下我的手藝如何。」喬凌故意忽略他的神情,立即轉移了話題。
「小凌……」
「不過,我先自我聲明,我的手藝還不是很好,如果我做得很難吃,你可別罵我哦!」說完,喬凌便立即起身走至廚房。
「小凌,你累了一天了,我們出去吃就好了。」柏尉賢跟著她走進廚房。
「喂!」喬凌雙手扠腰,生氣的說:「你是瞧不起我的手藝是不是?」
「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柏尉賢急急地想解釋。
「沒這個意思就好,好了,我要做菜了,你去客廳坐著,馬上就會有菜上桌了。」
但柏尉賢卻沒有想離開廚房的意思。
「喂,去客廳等著啊,想侍在這看我啊?怕我會給你下毒嗎?」喬凌睨著他說。
「我想看妳做菜。」柏尉賢柔聲的說。
喬凌微微一楞。
「好嗎?」他詢問著。
「隨你啦!你高興就好,不過,別妨礙我做菜就好了。」喬凌叮嚀著。
「我不會。」他保證著。
喬凌沒再答話,轉身便開始她的廚藝。
柏尉賢站在一旁,靜靜地凝視著她做菜。她看起來頗有大廚師的風範舉止,但實際上,唉--
打個蛋,她把蛋殼都打進碗內,拿包太白粉加進碗內,卻手拙得將太白粉打翻,弄得桌上甚至地板上都是粉。加水進碗內,要將蛋和太白粉攪勻,她可是攪了個半天,太白粉仍是一團一團地,無法攪勻。
於是,她便放棄地先伸手去將瓦斯爐打開成大火,倒了一大堆油進鍋。
「我先弄個開胃菜,炸雞柳給你先墊墊胃。」喬凌回頭對柏尉賢說。
隨後,她轉身跑至客廳內冰箱前,從裡面拿出一盒雞裡肌肉,奔回廚房,她拿出了把菜刀,要將雞肉切成一條一條的。
「噢!」她輕叫一聲,哎,她的手指又被菜刀給切到了。
「怎麼了?」柏尉賢緊張地衝上前去,抓起喬凌的手看,只見她的食指尖,泊泊地流著鮮血。
「沒事的。」喬凌想抽回手,卻被柏尉賢牢牢給抓握著不放。
「還說沒事?妳的手被刀切到正流著血呢!」說到這,他突然豁然地想到一件事。他抓起喬凌的另一隻手,問:「你手上的這些傷,是不是都是切菜切傷的?」
「我……」喬凌不知如何開口。
「是不是?」柏尉賢急急地低吼。
「嗯。」喬凌怯怯地點點頭,輕聲回答著,「我都試過了,我左右手拿刀切菜,全都不靈光地切傷另一隻手。」說到這,她擠出一個看似苦笑的微笑,又說:「我很笨哦!」
「小凌……」柏尉賢心疼至極。
「哎!別囉唆了,我要做菜給你吃。」喬凌甩掉柏尉賢的手,轉身繼續困難地把雞肉切好。
隨後,她將雞條肉丟至太白粉內沾。
這時,油鍋內的油,因大火不停熱了兩分鐘多,而正劈哩啪啦地滾著。
喬凌沒去注意,其實,她也不會注意。所以,她拿了一條沾好太白粉的雞肉條,緩緩丟至鍋內。
突然間,一個「砰」的似是爆炸聲音響起,隨即,鍋內一陣大濃煙升起。喬凌和柏尉賢都嚇了一大跳,
天花板的消防設施感應器,感應到了濃煙,立即噴撒了大量的水出來。同時,也響起了大警鈴。
柏尉賢反應快地伸手將瓦斯爐關掉。隨即,將受到驚嚇的喬凌擁至懷中。
「好了,沒事了,別怕!」他柔聲安撫著喬凌。
好一會兒後,喬凌推開柏尉賢,轉頭看看鍋子。此時,濃煙早已散去,只剩在平躺在油鍋內,已被炸成黑炭的雞柳條。
「哇!被炸成木炭了!哎,又失敗了。」喬凌故作輕鬆無所謂的樣子,但聲音像是被東西卡住而有些哽咽。
「小凌……」他心疼的說。
「我這個廚師好爛,連簡單的菜都做不好,真是個廚房白癡,以後八成也做不好家庭主婦。」喬凌露出苦笑自責著,但心卻已跌入了深淵中。
「小凌,別這樣。」柏尉賢安撫著她說。
「我好笨,真的好笨,什麼都學不會,像個廢人似的。」喬凌激動地大喊。
「小凌!」柏尉賢大吼著,想壓住她激動的情緒。
喬凌微微一楞,隨即,她跌入柏尉賢懷中,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來。
柏尉賢緊緊地摟住她,心裡著實為她心痛著。
這時,門鈴聲急促地響起。
柏尉賢輕拍了喬凌的背幾下,再放開她走至大門口開門。
「先生,有沒有事?我們剛聽到了火警鈴響。」門外站著管理員,神色緊張的問。
一沒事了,謝謝。」柏尉賢露出笑容,客氣的說。
「真的沒事?那我就不打一一九了。」管理員再一次詢問著。
「嗯。」柏尉賢點點頭。
待管理員走後,柏尉賢關上門,轉回身。
喬凌因剛消防噴水的緣故,全身濕淋淋地站在廚房,紅著雙眼,臉龐也不知滑落的是水還是淚,呆呆地看著他。
「小凌……」柏尉賢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心都揪成一團了。
「我真的好笨,對不對?」喬凌哽咽的說。
「小凌!」柏尉賢衝上前去,他再度緊緊地摟住喬凌。
「我一定達不到你媽媽要求的條件了。」喬凌哀憐的說。
「不會的!你一定會通過考驗的!」柏尉賢急急的說。
「可是,我到現在一樣都還沒學好。」喬凌沮喪的說。
「別這麼早就失去信心,這可不像你。對自己要有信心,而且,你真的捨得放棄不去接受考驗?你捨得放棄我嗎?」柏尉賢柔聲地詢問著。
喬凌用力地搖搖頭。
「既然捨不得,那你怎能輕易放棄,打退堂鼓呢?我們倆,甚至書齊和孟雅的幸福,全都掌握在你的手上喔!」
「尉賢……」
「凌,我愛你!真的好愛你!其實,我真的好心痛你天天這麼辛苦去學這學那的,還弄得全手都是傷。」柏尉賢心疼的說。
「我不覺得辛苦,只要是為了你,犧牲一些又算得了什麼呢?」喬凌抬起頭,露出發自內心,滿足幸福的微笑。
「凌……」柏尉賢將她摟得更緊。
「我愛你。」喬凌充滿深情,輕聲訴說著。
「凌?!」柏尉賢吃了一驚,鬆開緊抱著喬凌的雙手。他不敢置信剛才所聽見的,這可是喬凌第一次對他說出這三個字。
「我愛你,你這個大我十五歲的老男人。」喬凌調皮地皺皺小鼻子說。
「凌……」柏尉賢興奮得竟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喬凌仍是露著微笑,踮起腳尖,主動地獻出她的吻。而柏尉賢也很配合地同時低下頭,充滿深情卻又熱烈地吸吮著喬凌那張柔軟的小櫻唇。
隔了似乎有數百個世紀之久,兩人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對方的唇。
平順了呼吸後,喬凌先開了口,「尉賢,如果--我沒通過你媽的考驗……」
「我會離家出走,帶著你到他們不容易找到我們的地方,等你一滿二十歲,我們就結婚!」柏尉賢立即打斷喬凌的話。
「真的?」喬凌高興的說。
「嗯。」柏尉賢肯定的點點頭。
此時,喬凌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柏尉賢不明白的問。
「我想到一個永遠不會被人找到的地方了。」
「哦?哪裡?」柏尉賢好奇的問。
「北極或南極!」說完,喬凌笑得更加開心了。
柏尉賢也跟著笑了,倒不是全為了喬凌的話而笑,最主要的是喬凌終於破涕為笑了。
「那我們就和企鵝長住,成為鄰居了?」他笑著說。
「嗯!我喜歡企鵝!圓圓肥肥的,好可愛!」喬凌甜甜的說,興奮的神色似乎好像真要準備搬去南北極住了一樣。
「你喲!一下哭、一下笑的,真是受不了!」柏尉賢伸手輕捏喬凌哭紅的小鼻頭,好笑的說。
「怎麼?你很喜歡我哭啊?」喬凌撥開柏尉賢的手,嘟嚷著說。
「呵!現在又生氣了!你可真像氣象台啊!陰晴不定,變化快速!」柏尉賢繼續取笑著。
「不行啊?」話一說完,喬凌的肚子,傳來咕嚕嚕的叫喊聲。
「什麼聲音啊?」柏尉賢故作不懂的問。
「你裝傻啊?是我肚子的叫聲,我都快餓扁了!」喬凌白了他一眼。
「是嗎?那就出去吃吧!」柏尉賢笑著說。
喬凌猶豫了幾秒,以目前的狀況,她實在不適合再做任何菜了,以免可能讓房子有被火吞噬的危險喔!
於是,她點點頭。
****
「哪一個國家,橫跨歐、亞兩大洲?」吃飽後,柏尉賢打電話給徐子莫,「放」他一天假,由自己來替喬凌補習。
「橫跨歐、亞……」喬凌眼睛骨碌碌地轉動著,不停用腦子想答案。
「知不知道?」柏尉賢微笑地詢問著。
喬凌沒回答他,只是拚命想著。
「是土耳其。」柏尉賢公佈答案,
「對對封,哎,我剛才還念過的!」喬凌一副豁然明白的樣子。但隨即,卻又露出一副懊惱的表情。
「那我再問你。」柏尉賢翻翻書本,想再問下一個問題。
「別問了!」喬凌從他手中搶回書本。
「怎麼了?」柏尉賢不明白且關心的問。
「你再怎麼問,我都不會的。」
「小凌……」
「你問了我好幾個問題,十題裡面,我只答得出兩題,這兩題裡面,我還有一題是答錯的。」喬凌懊惱的說。
「沒關係,慢慢來嘛。」柏尉賢柔聲地安慰著。
「我不玩了啦,我毀了啦,要給你媽看笑話了。」喬凌似是耍賴著,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
「小凌……」
「我覺得我根本是個廢人似的,什麼都學不好!」喬凌洩氣的說。
「別這麼想啊,你怎麼會是個廢人呢?你若是廢人,你就不會修車、改車了,更不會這麼聰明,每次都有辦法收到帳款了,對不對?而且,你的保齡球也打得好棒,還可以贏得兩部汽車和一台機車,如果,你說你是廢人,那我怎麼辦?我豈不是植物人了?因為,你會做這些事,我卻一樣也不會。」柏尉賢安慰著她。
「可是你會別的呀!」喬凌柔聲地反駁著。
「那妳不也是?」柏尉賢反問。
喬凌沉默不語。
「小凌,你聽我說,所有的事情,都是得從頭學起的,每個人學習的過程時間長短不一,但只要有心,一定都可以學得好的。」柏尉賢鼓勵著她。
「可是,時間卻不允許我慢慢學習啊!」喬凌仍是一臉死魚樣。
「盡力而為了。我說過,到時就算真的不行了,我也會帶你去北極結婚,讓他們永遠也找不到我們,嗯?」柏尉賢柔聲的說。
「嗯。」喬凌點了個頭。
「想不想吃消夜,時間很晚了。」柏尉賢看看手錶,已經凌晨兩點三十五分了。
他知道喬凌,每次飯後大概六個小時就會咕嚕嚕叫肚子餓了,現在已隔了八個多小時了。
「我只想喝杯熱牛奶。」喬凌輕聲說著。
「我去幫你弄,你好好在這唸書,嗯?」說完,柏尉賢起身至冰箱內拿了一瓶鮮奶。
待他再走至廚房,倒滿至杯子內,放進微波爐加熱後再回到喬凌身邊。但她卻己經疲累得趴睡在茶幾上了。
柏尉賢見她如此疲累,卻也捨不得叫她起來。於是,他放下手中的鮮奶,盡量不驚動她的情況下,輕輕地將她橫抱起來,走至她床邊,再輕輕地將地平放在床上,替她拉上被子。
雖然是盡量「小心輕放」,可是,喬凌還是醒了。
「抱歉!吵醒妳了。」柏尉賢溫柔地輕說。
「我的牛奶呢?」喬凌倦累的問。
「在茶幾上。」柏尉賢輕輕地回答。
「我去拿。」說完,喬凌起身要下床。
「我去幫你拿吧!你躺在這別下來了。」柏尉賢阻止著她。
「不行!我還得唸書。」喬凌婉拒著。
「不要念了!看你已經很累了,眼睛也都張不開了,而且,現在都已經是三點半都快四點了,時間很晚了,你明天一早八點半不是要上課嗎?」
「可是,我書還沒念完……」喬凌強睜著眼皮說。
「明天再念吧!你現在再不睡,明早會爬不起床的。」柏尉賢關心的說。
「不會的。」喬凌搖搖頭。
「小凌,何必要勉強自己呢?」柏尉賢心疼的說。
「為了你,辛苦犧牲一些有什麼關係呢?」喬凌看著他說。
「小凌……」柏尉賢感動得喉頭竟哽咽住了。
「我愛你。」喬凌露出滿足幸福的笑容。
「我也愛你。」柏尉賢深情無限的說。
「我要喝牛奶了。」喬凌做出一副俏皮可愛的模樣。
「我去幫你拿!不過,你一定得現在給我睡覺了。」柏尉賢對喬凌談著條件。
「那你要陪我!別回去了。」喬凌要求著。
「可是,我明早還要上班啊!」柏尉賢有些為難的說。
「難道,你不能從我這去上班嗎?」喬凌坐起身,伸出雙手,環勾住柏尉賢的脖子,半撒嬌著,「我是心疼你耶!看你上了一天的班,下班後又馬不停蹄,趕來我這,陪我唸書,你一定也很累了。我怕你現在開車回去,會邊開車邊打瞌睡,到時,若出了意外,怎麼辦?你捨得我心疼你呀?」
「當然捨不得了!小東西!」柏尉賢滿足地一笑,在喬凌唇上輕輕一吻。
「那就是了!我還便宜了你這個老男人了!在我這睡一晚。」喬凌俏皮地問。
「上次不也是?」
「上次才不算呢!那是你喝醉了,死賴著不肯走。」喬凌皺皺小鼻子說。
「是嗎?」柏尉賢挑高眉說。
「當然了,你這只賴皮豬,我快餓扁了。」喬凌輕嚷著。
「好,我去幫你拿牛奶。」說完,柏尉賢轉身至客廳,拿了他剛熱好的牛奶,再走回床邊。
喬凌接過牛奶,咕嚕嚕地一口氣喝完。
「還要不要?」柏尉賢詢問著。
喬凌搖搖頭,隨即,她賊賊一笑,湊身在柏尉賢的臉上,留下一記響吻。
「謝謝你,幫我洗杯子!」她笑著說。
「好!」柏尉賢應了一聲,便起身幫她沖洗杯子。
待他再回到床邊,喬凌又疲累地睡著了。
這小妮子,可真累壞了。這些日子來,可真難為她了。柏尉賢心想著。
他忍不住地彎下身,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卻沒想到又驚醒了她。
「洗完杯子啦?」她睜著迷濛的雙眼,咕噥著問。
「嗯,對不起,又把你給吵醒了。」柏尉賢輕柔著說。
「沒關係。」喬凌柔柔一笑。隨即,她挪了挪自己的身軀,說:「我這張雙人床,分你一半睡。」
「可是……」柏尉賢微皺著眉。
「可是什麼?不敢睡啊?」喬凌挑著眉說著。
「這……不太好吧?」他仍有些猶豫。
「不太好什麼?我都不怕你會侵犯我了,你還猶豫什麼?怕你睡著後,我會強姦你啊?」喬凌開玩笑著說。
「沒有,我還希望你會這麼做呢!這表示我這個老男人,對你有如此大的誘惑力。」柏尉賢也開玩笑著說。
「噁心!」喬凌露出了笑容,說:「快睡吧!你明天一早不也要上班?」
柏尉賢淡淡一笑,猶豫了一下,才脫下身上外套,走至床的另一邊躺下。側身面對著喬凌。
喬凌翻過身,露著微笑面對著柏尉賢,說:「我警告你喲!不可以侵犯我喔!否則,我會把你五馬分屍!」
「是!」柏尉賢應著。
他不會侵犯喬凌的,他怎會忍心傷害她呢?除非在她自願下,他還有可能答應。只是--和他心愛的女人同床共枕?天啊!他可要有多大的抑制力,才能克服下自己心中的那股慾望呀!
「啊!」此時,喬凌的一聲輕喊,打斷了他的思緒。
「怎麼了?」他緊張的問。
「我忘了刷牙了!」喬凌俏皮的眨眨眼,
「算啦!看妳都快累翻了!別去刷了。」他揮手說。
「可是不刷牙會蛀牙的。」喬凌仍覺不妥。
「那我怎麼辦?一下班就來陪你到現在,也沒有回家·我今天都還沒洗澡呢!」他指指自己的衣服說。
「你這個垃圾鬼!沒洗澡就敢上我床睡覺,先去洗澡再來……」喬凌伸出雙手,想推柏尉賢下床去洗澡,但話未說完,她便累得睡著了。
柏尉賢看著她的睡容,不禁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他發現,看著喬凌睡覺,也是一種享受。
他喜歡看著她的睡容,但忙了一天的他,沒多久,也沉沉睡去了。
直至早上八點多,他在一陣呼吸困難下,醒了過來。
他睜開了雙眼,才發現自己呼吸困難的原因。
原來,喬凌像只八爪魚一樣,半個身子趴著壓在他的身上,一隻手放在他的頭髮上,另一隻手則放在他的大腿上!
天啊!他快起生理反應了!
他輕輕地拿開喬凌的手,要挪開她身子時,他卻一驚。
喬凌上身的睡衣,因她睡姿的不雅,被掀起至背的一半,上身胸衣隱約露出了下邊緣。哎!若是她不是穿這種分身睡衣套裝,而是穿那種連身裙睡衣,天哪!此時的他,不是要噴鼻血了嗎?
他忍著可能會噴鼻血的衝動,輕輕挪開喬凌的身子,將她衣服拉好,輕輕下了床。
他走進浴室,忍著天氣的涼氣溫,給自己沖了個冷水澡。哎!沒法子!再不沖,他可能鼻子會噴出兩條血柱出來了。
待他出了浴室,只見喬凌已經起床,坐在床上,兩眼半睜著,像加菲貓的雙眼一樣。
「妳醒啦?怎不多睡一會兒呢?」他走至床邊坐下,面露微笑的問。
「我要準備上課了。」她打了個哈欠,還半帶著睡意說。
「要不要請個假?我看你好累的樣子。」柏尉賢體貼地詢問。
「不用了!我每天早上起來……」說到這,喬凌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說:「都是這個死樣子的。」
「可是……」
「哎!沒關係的,倒是你,才睡這麼一點點,待會兒上班會不會打瞌睡?別到時邊打瞌睡邊看文件,把不該簽的合約也簽了,到時,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說完,喬凌拍拍柏尉賢的肩,站起身,伸了個大懶腰,隨意做了個體操。
「我若想睡覺,辦公室內休息間有床可以睡,不會出狀況的。」
「那是最好了,免得到時你簽錯合約,還要找我賠償,怪我的不是。」喬凌俏皮地說。
「我才捨不得你賠錢咧!就算出,也是我擔下!我是你老公,富然是我幫你這個可愛老婆賠了。」柏尉賢溫柔的說。
「少噁心了!誰是你老婆啊?」喬凌嘴上雖輕斥著,但心裡卻甜蜜蜜的。
「妳呀!呵!你可答應我的求婚了,現在想耍賴,不想認我這老公啦?」
「是啊!」喬凌對柏尉賢齜牙咧嘴一笑,走進浴室漱洗。
「凌。」柏尉賢隨後跟了進浴室,站在喬凌身後,伸手輕輕由後環抱住她。
「做啥?」喬凌邊刷著牙邊問。
「時間不早了,我得去上班了!」柏尉賢說著。
「嗯,快去吧!」
「那你今天好好上課,嗯?不過,千萬別勉強自己,別灰心。只要想著,有我在你身後支持你,OK?」柏尉賢叮嚀著。
「知道!」喬凌點點頭。
「我下了班,再來看你。」柏尉賢戀戀不捨的說著。
「嗯。」喬凌幸福的點點頭。
「拜拜。」
「拜拜。」
從漱洗鏡中,柏尉賢對喬凌一笑,湊臉在她臉頰上一吻。
此時,喬凌調皮賊兮兮一笑,出其不意地轉身在柏尉賢臉上回親一下,將唇上及嘴角邊的牙膏泡沫,印在柏尉賢的臉頰上。
「哈!」喬凌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皮蛋!」柏尉賢捏捏喬凌的小鼻頭,伸手拿了張衛生紙,將臉上的泡沫擦拭乾淨。
「快去上班吧!皮蛋的老公!」喬凌伸手推著柏尉賢出浴室。
「是!皮蛋老婆!」柏尉賢俏皮地裝出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5-1 03:06:25
第九章
之後的一個月,柏尉賢幾乎天天一下班後就去陪喬凌,當然了,他也常陪到晚上與她同床共枕,第二天直接去上班。
害得喬凌又去買了個小衣櫃,專門放他的換洗衣物。而柏尉賢也幾乎每天在「呼吸困難」下起床。雖是如此,他卻也甘心,冒著可能隨時有噴血柱,會失血過多的情形下,他也要陪在喬凌身邊,度過這段「黑暗學習期」!
在經過柏尉賢的陪伴鼓勵下,喬凌似乎開了竅似的,學習很快,所有的學習,倒也慢慢進入狀況了。
兩人此時的生活,倒也像對新婚夫婦,那麼地甜蜜幸福。
「中俄第一個簽定的不平等條約是什麼?」柏尉賢幫喬凌複習著。
「璦琿條約!而且是由奕欣去簽定的!」喬凌想也不想地立即信心十足地回答著。
「我再問你……」
「別問這些太Easy的Question,好不好?你以為聯招會會考這麼簡單的題目嗎?」喬凌打斷柏尉賢的話。
「可是……」
「可是什麼?怕我回答不出來,讓我失去信心難過啊?安啦!」喬凌信心十足地推了一下柏尉賢。
「沒有啦!我只是……」柏尉賢話未說完,一陣門鈴聲傳來。
「我去開門!八成是孟雅和書齊。」話說完,喬凌便跳起身,走去打開大門。
「為什麼他們會來啊?」正當柏尉賢話一畢,弟弟書齊及禹孟雅便跨進大門。而後頭,還跟了個徐子莫。
「嗨!老哥!」柏書齊面帶笑容,向哥哥打著招呼。
「嗨!尉賢!」禹孟雅也跟著打了招呼,「沒妨礙到你們小倆口談情說愛吧?」
「沒有,我正替小凌做最後的複習。」柏尉賢回答著。
「哎!別複習了!小喬一定考得上的!」徐子莫這時也走了進來,將手中的兩大袋東西,放置在茶幾上。
「這是什麼?」柏尉賢迷惑地看著茶幾上的兩袋東西。
「全是下酒的小菜,還有兩打的啤酒。」徐子莫邊說邊將袋內的兩打啤酒,和小菜一一拿出,放在茶幾上。
喬凌看著幾盤小菜,有海帶、鹵蛋、豬大腸、豬耳朵、肝連……全是她愛吃的!當然了,啤酒也是她平常愛喝的海尼根。
「好棒!全是我最愛吃的!」喬凌開心的說,便迫不及待地拿了一雙衛生免洗筷, 夾了一大口小菜吃。
「你們這是做什麼啊?」柏尉賢仍是不明白的問。
「慶祝啊!」柏書齊簡潔地回答。
「慶祝什麼?」柏尉賢仍是一頭霧水。
「慶祝小喬考上大學!」徐子莫回答著。
「小凌考上大學?她明天才考大學,怎麼……」
「哎!反正小喬一定會考上的!早慶祝和晚慶祝,都是一樣的!」柏書齊打斷哥哥的話。
「你們都這麼有信心小喬會考上?」柏尉賢張大眼望著他們。
「當然了!誰像你,到現在還在懷疑小喬這兩個半月來努力得來的實力!」禹孟雅插口說著。
「哎呀!別多說廢話了!吃小菜喝酒吧!」喬凌嚷嚷著。隨即,又吃了一大口小菜,打開一瓶啤酒喝。
「喂!老哥,幫忙一下,收拾一下小喬的書本文具吧!」柏書齊指指放在茶幾一旁的紙筆和書本。
「好!」柏尉賢應了一聲,著手收拾書本文具,要拿至床頭櫃去放。
「尉賢,等一下!」喬凌輕喚著。隨即,走至冰箱前,拿出裡面一個Pizza的紙盒,說:「裡面還有晚上我們吃剩的三片Pizza,麻煩你順便拿去廚房微波爐熱一下, OK?」說完,她向柏尉賢露出一個迷人笑容。
「好!你吩咐的話,我敢不聽嗎?」柏尉賢半開著玩笑,一手拿著書本文具,一手接過Pizza便離開客廳。
「喂!小喬,幫你護航的人,我剛又聯絡一次了,只要照約定的方法,絕沒問題!」待柏尉賢一離開,徐子莫立即湊身在喬凌面前,小聲的說。
「OK!」喬凌點點頭。
「我的也是。」柏書齊也小聲的說。
「嗯,這次多謝你們啦!」喬凌開心的說。
「還有,小喬,毛衣我已經替你織好了,我把毛衣有的地方織很緊,有的地方織很鬆,看起來倒還有點像初學者打的。」禹孟雅輕聲插口著。
「嗯,太棒了!」喬凌高興的說著。
「小喬,我再提醒你一次,千萬別讓我老哥知道你護航的事,他最討厭有人作弊了!」柏書齊小心警告著喬凌。
「知道,我才不會告訴他!自找苦吃!」喬凌機伶的說。
「你們在說什麼啊?四個人頭靠得這麼近。」此時,柏尉賢將已熱好的Pizza,從廚房端過來。
「沒事!開一下四人高峰會議而已。」喬凌虛應著。
「什麼會議?我可以參一腳嗎?」柏尉賢投以好奇。
「三十歲以上的人,不許參加!」喬凌應對著。
「呵!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柏尉賢不以為然的說著。
「人話、中國話!」喬凌不示弱的反駁回去。
「哎!別多說了!」柏書齊插口說。隨即,他開了罐啤酒,笑著說:「我們先來預祝小喬考上大學!」
「謝謝!」喬凌臉上漾滿了笑意。
「乾杯!」禹孟雅也舉起一罐啤酒高喊著。
「YA!」徐子莫也附和著高呼。
直鬧到十一點半多,眾人才帶著意猶未盡地鳥飛獸散離開。
「小凌,妳先上床睡吧!茶幾上的殘局,我來收拾就好了。」柏尉賢催促著喬凌。
「我跟你一起收拾嘛!」喬凌可不依著。她的心情,可還依然留戀在適才的快樂氣氛中,不想現在就睡去。
「聽話!別再鬧了!明兒個一早,你還要去考聯考!再不睡。你明天爬不起來可就完了!」柏尉賢像哄著小孩般地哄著喬凌。
「不會啦!」喬凌不依地媾嗔著。
「你這小丫頭!就是這麼不聽話!小心我直接抱妳上床去!」柏尉賣有些警告的說。
「好啊!我喜歡你抱我!」喬凌開心的說。隨之,將手環抱住柏尉賢的脖子,一副就要他抱的模樣。
「真受不了妳!」柏尉賢無奈地歎口氣。
「快嘛!」喬凌催促著。
「好!」柏尉賢應了一聲。隨後,他伸手將喬凌橫抱而起,走至床邊,把喬凌輕放於床上。
「親一下!」喬凌甜甜地要求著。
柏尉賢實在拿她沒轍,他總是無法抗拒她任何的要求。
於是,他依言地低下頭,在喬凌唇上印下一吻。
「滿意了嗎?」他詢問。
「嗯。」喬凌滿足地點點頭。
「那可以給我乖乖閉上跟睛睡覺了嗎?」
「嗯。」喬凌應了一聲,便乖乖地依言閉上雙眼。
柏尉賢替她蓋好了被子,便轉身走回客廳收拾殘局。
****
「考得如何?」在結束了煩人的大學聯考後沒幾天,歐法康請喬凌去吃飯。
「很好啊!」喬凌愉快地回答。
「是嗎?」歐法康很懷疑。
「哎!等著我的好消息吧!」喬凌信心十足的說。
「真的這麼有信心啊?」歐法康仍有些不信。
「我一向都是如此!對每件自己所傲的事,都非常有信心的。」喬凌得意的說。
「的確。」歐法康同意地點點頭。
喬凌笑笑,低頭埋頭苦幹地吃著面前的食物。
「那你其他的項目呢?」歐法康又問。
「什麼項目?」喬凌沒停止嘴上的動作,頭也沒抬的問。
「柏家媳婦的條件啊!」歐法康回答著。
「還好吧!毛衣的項目也通過了。」
「真的還好嗎?」歐法康可不相信著。
「你是什麼意思?好像不相信啊?」喬凌抬頭看了歐法康一眼。
「是啊!看你的吃相,一副狼吞虎嚥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你的美姿美儀課程沒學好。」歐法康邊說還邊搖頭。
「你是指這個啊!」喬凌豁然明白地笑著說:「不是沒學好,而是學得非常好,可以收放自如。」
「什麼意思?」歐法康不明白的問。
喬凌賊賊一笑,隨即,她便非常優雅地吃起面前的食物。
「看懂了嗎?」她輕顰淺笑地詢問。
「是看懂了。」歐法康點點頭,說:「你可以很斯文的吃,也可以很誇張地狼吞虎嚥。」
「沒錯。」
「你這種吃相,可好看多了。」歐法康老實的說。
「哪個人用斯文的方式吃飯不好看?哎!可是你不覺得這種吃法很累嗎?不能大口品嚐著你喜歡的食物。」
「是沒錯……」歐法康頗有同感的點頭。
「那就對啦!這可是做給別人看的!在你面前何必裝模作樣呢?」
歐法康無奈地搖搖頭苦笑,放棄的說:「隨你吧!」
喬凌甜甜一笑,又恢復原狀地繼續埋頭苦幹。
「對了!你說尉賢出國開會,何時會回來?」歐法康關心地問著。
「不知道,大概七月底,寄成績單的那幾天吧!」喬凌仍是繼續的吃著盤中食物。
「要這麼久啊?」歐法康驚訝的問。
「是啊!他本來想帶我一起去的,只可惜,我要上課,而且,還要等成績單。他帶我去開會,他成天忙業務,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照顧我,他怕我無聊,所以就把我留在台灣。」喬凌解釋著。
「他不擔心你一個人留在台灣,會被別的男人搶走啊?」歐法康半開玩笑的說。
「他才不擔心咧!他說我這麼年輕,又是個『太妹』,哪有男人敢來追我?」說到這,喬凌可有些氣嘟嘟的,因為柏尉賢實在太小看她了。
「他不就是追妳了。」
「就是啊!不過,他說他是瞎了眼!」喬凌嘟著嘴說。
歐法康忍不住地笑了。
「笑什麼啊?」喬凌生氣地瞪著他。
「沒有,我只是覺得--他回答得很好。」歐法康仍是笑容滿面的說。
「什麼話啊?你們這些死男人,全是一鼻孔出氣!」喬凌生氣的罵。
「呵!生氣啦!」歐法康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死男人!死男人!」喬凌生氣的不理會歐法康。手中的刀叉卻用力地切著餐盤內的食物,然後,再狠狠地送進口內咀嚼,像是拿食物當做她口中的死男人來洩憤。
「好了啦!別生氣了!」歐法康安撫著她。
「你給我閉嘴!吃飯時說話,是件很不禮貌的事!」喬凌斥責著,隨即,再也一言不發地大口咀嚼。
歐法康無奈的一笑,只好乖乖地閉上嘴,免得又遭來一頓無故的罵挨。
而吃過晚餐後,喬凌卻借口說「心情欠佳」,便自己騎車回家了。
哎!與其說心情欠佳,還不如說太想念柏尉賢這個死老男人了!前一陣子,整整一個月,每天柏尉賢一到傍晚下班,就會準時回到「家」,和她膩在一起。她已經習慣了有他天天在身邊的生活。可是,才幾天--唉!他才去了國外幾天,她就想他想得快要抓狂了!
還有近一個月的日子要熬,怎麼辦?大概他還沒回來,自己就早巳先住進了精神病院了吧?
「哇呀!」在亮紅燈的十字路口前停下,她實在受不了地大喊出來,以發洩心中陝瘋狂的思念。
她才不管四周有沒有異樣的眼光,投射在她身上,她就只想大喊大叫。反正,她姑娘高興,誰管得著!
「小姐,你沒事吧?」身旁的一位機車騎士,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她。
「我有沒有事,關你屁事啊?」喬凌可是不客氣地對那人罵。
此時,她才不管綠燈亮了沒,油門一緊,車子便筆直地沖離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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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可是一點一滴地過去了,不過,這段時間,對喬凌來說,簡直是度秒如分,度分如時,度時如日、度日如年啊!
誰教她心愛的老男人不在身邊呢?
這天一早,她便起床了,其實,她可以晚一點起床,因為,她所有學習的課程,早在上禮拜結束了,她的學習成果,倒也頗有一點成就。至少,她可以勉強煮個六菜一湯。這可是她辛苦三個月來,不畏「刀劍亂舞」而傷痕纍纍的成果。雖然,只是最簡單的六個菜--什麼開陽白菜、蝦仁炒蛋、麻婆豆腐、蔥爆牛肉……一些不用多少時間及工夫來傷腦筋的菜餚。
至於湯呢,幸好不是最簡單的蛋花湯,是她老男人最愛喝的港式酸辣湯。
這些六菜一湯,雖然做起來滿簡單快速的,可是,卻花上喬凌三個月的寶貝時間,流下了不少的「辛酸血」,才學上的。
然而,鋼琴呢?哎!喬凌可就更厲害了,乾脆學速成班。
怎麼個速成呢?她可對那一大堆豆芽菜音符沒興趣!什麼一大堆升降記號和音調,可是理都不屑理,只是要老師選個兩條樂曲,教她如何去按鍵盤,彈出這兩首曲就OK了!反正,她大小姐只要好好記清楚鍵盤如何先後按法,才可彈出這兩首曲就好啦!管他的啦!她可沒有耐心去學太多的樂理啊!而且,她也沒這麼多空閒時間學,光是學按鍵盤,她可就「砸壞」了一台鋼琴。
如何砸壞呢?她可也厲害,看到這一大堆鍵盤,就好像一些身體較虛的女孩看到大量鮮血般,昏啦!
她一向都是拿鐵器工具--修車嘛!現在卻要她碰這種斯文人玩的玩意?比拿槍指著她腦袋還痛苦咧!而且,修車一向都需要用體力,所以,她很習慣地對待鋼琴像對那些汽車一般,粗手粗腳的!
也因此,只為了應付那位厲害柏伯母的條件,她隨便買來的二手中古鋼琴,就在她「大力金剛指」下,終於受不了摧殘而毀啦!
柏尉賢知道後,差點沒笑翻掉!他著實也服了這位小姐,可真有本事!後來,也不顧她的反對,他買了台新的鋼琴給她練習。
還有,美姿美儀呢?那更別說了!哎!光穿高跟鞋走路,噢!那還不算高,只是半吋高,她可就穿斷了一打鞋,那半吋以上就更別說了,不知穿壞N打了!
不過,美姿可折磨死地了,但美儀倒還好,反正就是舉止優稚嘛!「假仙」她可是滿拿手的!多多假仙,說話多發一下嗲功,就也差不多了。
最後,毛衣這一項呢!反正,有禹孟雅幫她織好,有人代勞,是再好不過了!那位柏伯母又不會成天盯著她打毛衣,又不知道毛衣是誰織,只要織得不要到水平以上,織差一點,唬得過柏伯母就好了,理她那麼多!
一切成功在握,然而,今天也是寄發大學成績單的日子。親愛的綠衣伯伯,平常習慣都是會在十一點半左右,最晚下午一點半前,一定會來這裡的信箱光顧的。
經過徐子莫五位去年已大學畢業的學長學姊幫忙下,和她一起報名考大學,和她坐鄰近的座位,考試時,一起來作個弊!這可不是一般的作弊,而是一般外人所說的「護航」。
這五位學長學姊,每個人都有專一的一科科目,幫她順利護航國文、三民主義、社會組數學、中外歷史和中外地理。至於英文呢,非常希望她考上的柏書齊,找來了位他老哥柏尉賢的秘書--去年才從台大外文系畢業的高材生幫忙,這可是費盡了柏書齊的腦力,喬凌的求功,差點沒獻出美男計,才請來的「貴人」呵!
因此種種,喬凌倒也不擔心,但,因結果仍未知曉,心裡總是有些緊張不放心。但依眾位「護航船員」各自評估下,十成八九絕對會上大學的!
一陣門鈴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走去開門。門外站的正是柏書齊和禹孟雅這對幸福小情侶。
「嗨!小喬!」柏書齊手中捧了一大束約有二十朵的香水百合花,遞至喬凌面前,瀟臉笑容的說:「送給你!恭喜你考上大學!」
「哎!成績單還沒拿到手,話可別說得太快。」喬凌接過了花,嗅著清新的花香味,擠出個笑容,說:「謝謝!」
「怎麼啦?看你一臉無精打彩的樣子,你今天該開心的!」禹孟雅關心的問。
「沒事!大概是剛睡醒的緣故吧!進來吧!」喬凌轉身走進廚房,找了個花瓶,裝了水,將手中那一大束的鮮花,插入花瓶內。
「你們家的郵差何時會來呀?我和孟雅可是請了一天假來陪你喔!」柏書齊走至客廳,坐了下來。
「中午這一段時間。」喬凌將花瓶拿至茶幾上放,問:「你們早餐吃過了沒?」
「還沒!書齊一早來接我,我們就直接過來找你了。」禹孟雅回答著。
「那我去弄個火腿蛋三明治給你們吃吧!」喬凌順口說道。
「你會弄嗎?」柏書齊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喬凌。
「別太小看我,好嗎?」喬凌白了柏書齊一眼,說:「這可是我前天學來的!我現在可是在學習做早餐!」
「呵!你何時對廚房工作,這麼有興趣啦?」柏書齊仍是忍不住地取笑著。
「不行啊?那你就別吃!我只做孟雅的份!」喬凌沒好氣的說。
「你實在很禁不起別人糗呀!每次一糗你,你的脾氣就來。」柏書齊忍不住微笑地搖搖頭。
「怎樣?不行啊?」喬凌拍了拍柏書齊的頭,半威脅著說:「我可警告你啊!我是你未來的大嫂,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少以下犯上,老是指責取笑我!」說完,喬凌從冰箱內拿出一盒火腿片、和三個雞蛋及沙拉,走進廚房。
「你都說是未來的了,表示現在還不是了,所以,我要趁現在再好好多指責取笑你一會兒!」柏書齊一副嘻皮笑瞼的模樣。
就在他語畢,一個白色小圓物,迎面飛來,柏書齊嚇了一跳,本能反應地快速閃身,只聽到「啪啦」一聲,一個白色小圓物碎裂在他身邊的地板上,小圓物內流出了黃色和透明色的粘稠液體。
「哇塞!太可怕了!你竟然拿雞蛋丟我?」柏書齊吃驚的說。
而坐在一旁的禹孟雅,可是幸災樂禍地笑著。「丟得好!小喬!不過,這小子動作太快,閃開了,沒砸到他,真是可惜!」她笑著說。
「喂!我被砸到,你很開心啊?」柏書齊嚷嚷著。
「當然了!誰教你平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禹孟雅睨著他說。
「狗嘴裡當然吐不出象牙了,只能吐出狗牙啊!而且,我又不是狗!」柏書齊立即大聲地反駁著。
「你還狡辯!小心我再賞一個雞蛋給你!」喬凌拿起另一個雞蛋,作勢要再丟向柏書齊。
「喂!你們女人怎麼這樣啊!暴殄天物!」柏書齊嚇得跳起身,要閃避喬凌的攻擊。
「我喜歡,怎樣?本小姐我就是有錢暴殄天物,你能拿我怎樣?」喬凌扠著腰,一副挑釁的模樣。
「哎!」柏書齊忍不住歎氣地搖搖頭,似是喃喃自語著,「老哥怎會惹上這種可怕的凶女人啊?」
「你說什麼?」禹孟雅杏眼圓瞪的看著他。她雖和他相戀,可是,遇上這種「男女戰爭」,她可是絕對站在女性這邊。
「沒、沒什麼!我敢說什麼嗎?」柏書齊急急否認著。他敢承認嗎?到時,可又有苦頭要吃了。
「孟雅,他說什磨?宰了這個混帳東西!」喬凌大聲嚷嚷著。
「他說……」話才一出口,一陣電話鈴聲立即傳來。
禹孟雅很順手地替喬凌接起電話。
「喂……是啊!我是孟雅!你現在在哪?……喔!沒有啦!今天是大學聯招會寄成績單的日子,我和書齊一早請假來找小喬,給她大大慶祝一番!……嗯……還沒有…… OK!好!你等一下!」禹孟雅此時拿開話筒,對喬凌輕喊:「小喬!快點!尉賢的電話!」
「真的?」喬凌開心地衝去接電話。
而在一旁的柏書齊則是鬆了一口氣,因為,老哥的這一通電話,可救了他一命,大概可以免去他剛才因「失言」而可能要受到的「嚴刑酷罰」。
「喂!尉賢!你現在人在哪?」喬凌接過話筒,興匆匆的問。
「我現在人還在加州,剛才參加完一個宴會應酬回飯店。」對方話筒傳來喬凌日夜思念的聲音。
「你什麼時候回來?你這個王八蛋!去美國這麼久,一通電話也不打給我!」喬凌忍不住生氣的罵。
「對不起嘛!我在這好忙的!每次一回飯店,就累得睡著了。」柏尉賢在電話那頭解釋著。
「就算再累,也要打一通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次一去,就像失蹤了一樣!一通電話也沒有,害我以為你死在外面了咧!」喬凌嘟著嘴說。
「呵!詛咒你老公啊?」
「誰教你這麼沒心、沒肝、沒肺、沒腎、沒脾、沒腸、沒肛門!」喬凌氣得胡亂罵一通了。
而話一罵出,不只是電話那端,就連在電話邊的柏書齊和禹孟雅都忍不住地暴笑出聲。
「小凌!怎麼一小陣子沒見你、聽你說話,你還是這度不文雅?」柏尉賢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
「我是被你氣的!」喬凌說得理直氣壯的。
「真的?那我可不是罪魁禍首,害你成了粗魯女人了?」
「你明白就好!你這個豬八戒!到底什麼時候才給我滾回來?」
「我本來預計明天就搭機回來,可是--剛才我接到紐約那邊的電話,那邊的公司似乎有點問題,所以,我可能明天一早要趕過去……」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延期回來?」喬凌邊說著,火氣邊直往上升。
「嗯。可能--要延到下星期一回來!」柏尉賢怯生生的說。
「什麼?!下星期一!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媽後天就要驗收我的成果了!結果--你竟然……」喬凌可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小凌,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柏尉賢滿懷歉意的說。
「那邊有什麼事,會讓你這麼需要趕過去處理嗎?」喬凌氣憤的問著。
「那邊有份近億元的合同契約,大概被人在今晚八點半時,給人竊走了。現在一大堆警察和公司經理級以上的人在處理,我本想現在趕去,可是已經九點多了,沒有班機,所以,我明天會一早趕第一班飛機過去。」柏尉賢解釋著,口氣中帶著些許焦慮。
「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那筆近億元的合同了?」喬凌口氣平靜的詢問,但她心裡可是一團火。
「我沒這個意思!小凌!」他急急的辯解。
「可是,你的口氣態度,卻表明是這個意思!」喬凌可忍不住地吼了出來。
「小凌……」
「好啊!你的合同重要啊!我算什麼?我比不上、我不值這麼貴嘛!反正,能不能結婚是我一個人的事!不干你大忙人柏大總裁的事!」
「凌,你別這樣嘛!我可以跟我媽說,驗收成果延到我回來再說!」柏尉賢試圖想安撫喬凌的情緒。
「不用了!反正,你心裡只有你的公司事業,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在美國鬼混了一個多月,一通問候電話也沒有打來,害我天天守在電話機旁等你電話!我為了想當你老婆,天天努力在學習,為了就是要通過你媽的考驗,結果呢?你卻一點也不關心!好像是我一相情願、一頭熱一樣!」罵到這,喬凌雙眼竟忍不住泛上一層薄薄的淚光。
「凌!我沒有不關心你,而是……」
「你不用說了!找借口脫罪!你這個下十九層地獄也不夠的混帳王八蛋,給我死在美國!別給我回來了!你放心!你死在美國,我也不會去給你收屍!為你掉半滴眼淚的!」喬凌火大地吼罵後,便不讓柏尉賢有再說話的機會,「卡」一聲,很用力地甩掛上電話。
「小喬,怎麼啦?」在一旁的禹孟雅知道不對勁,立即關心地詢問。
「是啊!看你吼我老哥好像在吼奴才似的!」柏書齊附和著詢問。
禹孟雅瞪了他一眼,示意要他閉上他那油腔滑調的嘴。
就在喬凌氣沖沖地回答話時,電話鈴聲又響起。
喬凌立即接起電話。「你去死!」她對著話筒吼,隨即,立刻掛上電話。
「小喬……」禹孟雅有些驚懼地輕喊著。
「王八蛋!去死!最好死無全屍!」喬凌喃喃怒罵著。
她惡狠狠地瞪了電話一眼後,便衝動得一把拔斷電話線。
「小喬,到底怎麼了?發這麼大的脾氣?」禹孟雅小心翼翼、輕聲問著。
「那個王八蛋、混帳東西,竟為了紐約那邊分公司有事,要延到下星期一才要回來!」喬凌恨恨地罵著。
「可是,你後天不是要……」孟雅怯生生的說著。
「去他媽的!我不去了!他自己去找他媽驗收吧!」喬凌氣得粗魯地罵出難聽的字眼。
而此時,始終握在一手的雞蛋,她隨手用力一揮,砸了出去:只聽得一聲哀嚎慘叫聲。
原來,雞蛋很準地砸在柏書齊的臉上。
禹孟雅看到此景,忍不住地噗嗤一笑,而喬凌也忍俊不住地露出笑意。
柏書齊則是在心中長歎一口氣,自己始終逃不過雞蛋的攻擊。
唉!自己到底招誰惹誰了?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5-1 03:06:46
第十章
說歸說,但是,喬凌仍是如期到柏家,接受林穎潔的考驗。
一早,她便穿了一件白色圓領襯衫,一件天藍色的及膝純綿牛仔小圓裙,上身除了襯衫外,還配了件和裙子同色系的背心,一雙膚色的玻璃絲襪,再穿上一雙白色半統兩吋厚跟皮鞋,長長的直髮,則紮成麻花辮子,盤在後腦勺上,成一個圓髻,再用一條天藍色的緞帶,沿著髮髻邊緣,紮了一個蝴蝶結。小小的櫻唇上,則合宜地塗上一層亮粉紅的口紅,整個人看起來既清爽,又大方地出現在柏家門口。
林穎潔瞄了她一眼,仍帶諷刺的說:「我還以為三個月後的今天,你會改變多少呢,結果?還不是差不多!」
「是嗎?柏伯母,我都還沒露手,你就妄下斷語了?而且,我現在來是給你驗收成果,可不是參加宴會,不需要穿太隆重的晚禮服來吧?難道,你希望你未來的媳婦,連平常在家裡,也要穿那種笨重華麗的禮服,洗衣煮飯做家事嗎?」喬凌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樣,但嘴上卻仍不留痕跡地反駁回去。
林穎潔楞了一下,她可被堵得沒話可說。
「柏伯母,我們可以開始,或是待會兒?」喬凌轉移話題地詢問著,同時,也「好心」地找個台階給林穎潔下。
「就現在吧!」林穎潔立即簡潔地回答。
「小喬,加油啊!妳一定可以做成我大嫂的。」柏書齊在一旁搖旗吶喊地替喬凌打氣。
「謝啦!」喬凌給他一個自信十足的笑容。
而一旁比她更早來至柏家的禹孟雅,因礙於林穎潔在場,只投給喬凌一個鼓勵加油的神志。
喬凌同樣給她一個笑容。隨即,她從隨身寶藍色的真皮踱金邊的皮包內,拿出一張紙,遞至林穎潔面前。
「這是驗收的第一項,我大學聯考的成績,這是前天收到的成績單,我有拿去補習班問過,他們預估我這個分數,可以上台大外文。」
林穎潔接過成績單,上面的成績總分,電腦打字印著四百五十五點七二。她驚訝著,天啊!這……這小太妹竟然可以考這麼高的成績!
「我看八成是作弊考來的成績吧?」林穎潔猜測的說。
「隨你怎麼想,反正,我是達到你的要求,考上了個日間部大學,而且還是最高學府。」喬凌可懶得跟她說,又從手中提的一隻油紙袋內,拿出了件毛衣,遞至林穎潔面前,說:「這是第二個項目,毛衣一件。」
林穎潔瞄了喬凌一眼,還給她成績單,接過了毛衣。
她仔細地瞧瞧,毛衣織得倒還可以,鬆緊不一,頗像個初學者打的,但她仍忍不住地諷刺著,「這不會是叫別人幫你特地織的吧?」
在一旁的禹孟雅心可是重重地跳了起來,神色有些緊張,這可別真的被發現出來才好啊!
在她身旁的柏書齊知道她緊張,不由自主地伸手往她冰冷的小手上一握,示意她別緊張而自露馬腳。
「柏伯母意思是說我織得太好了?真可是謝謝你了!想必柏伯母當初剛學時一定跟我一樣,織得很好吧?」喬凌不動聲色地反駁回去,還是一臉笑意迎人。但她心裡卻暗自罵著面前這老巫婆不知N回了。
林穎潔這個死要面子的人,當然不敢否認喬凌的話了,否則,不是自壞自己的尊嚴和面子嗎?可是這小太妹的機靈和嘴巴也很厲害,自己可遇上了對手了。
「柏伯母沒意見了吧?如果沒意見,我就當是通過了。」喬凌仍是「假仙」地裝著笑臉。
林穎潔只好以沉默表示通過了。
「那現在驗收第三個項目……」喬凌轉頭看看四周,柏尉賢曾告訴過她,這個愛面子的老媽,在新家裝潢時,奢侈地賀了一台幾十萬的鋼琴,擺在酒吧旁當裝飾品,為此柏浩光還開玩笑地諷刺妻子,說家裡可以開一間PIANO BAR了!
「小喬,你要找鋼琴是吧?在吧檯那邊!」柏書齊用手指吧檯的方向。
「謝謝。」喬凌對柏書齊一笑。隨即,她又看看林穎潔,說:「柏伯母,我這三個月學的樂器是鋼琴,你不介意我借用你們家的鋼琴,給你驗收成果吧?」
林穎潔沒有吭聲,將毛衣也還給喬凌後,便逕自轉身走至鋼琴前。
喬凌尾隨跟去,在經過柏書齊和禹孟雅面前時,她對他們露出調皮的勝利笑容。
坐在這台表演式的中型鋼琴前,喬凌忍不住深吸了口氣,這可是她現在正式現場表演的第一項成果。
她雙手輕放在鍵盤上,遲疑了一下,她悠悠地彈起悠揚柔和的樂曲來。她一連彈了兩首,聽得林穎潔可是一楞一楞的,這小太妹可真是有下工夫的。
隨著通過了第三項成果,喬凌又接著進行第四項成果驗收--煮菜。
在她一個人窩在廚房內一個多小時後,六菜一湯正式上桌。
「哇!小喬好棒!」柏書齊在一旁搖旗吶喊。
林穎潔白了兒子一眼,又看看餐桌上的菜,一副不屑的口吻,說:「這些菜,未免太簡單了吧?根本不必費什麼工夫。」
「柏伯母,我可不是什麼飯店大廚師,可以在短短一小時內做出費工夫的精緻餐點,而且,要有這樣的成果,還不如要尉賢去飯店廚房娶一個廚師回家了!我煮的雖然簡單,但卻有家庭的味道,全是尉賢愛吃的。要抓住男人的心,必須先抓住他的胃,就該做他愛吃的菜給他吃,而不是要講究精緻餐點。」喬凌語意中帶著點不客氣地反駁回去。她心想著這老太婆可真挑剔!有本事自己來煮啊!
心裡雖是如此地想,但喬凌臉上仍帶著「假笑」。
哎!這個喬凌八成是自己的剋星吧!面對喬凌的反駁她竟是被堵得無話可說。林穎潔在心裡氣憤的想著。
然而,喬凌也就順利地通過考驗!只剩最後一項……
林穎潔要她今晚一起出席一場商業宴會,要驗收她真正的儀態!
呵!這可忙壞了喬凌了!雖然,她早就知道有這一場宴會要參加。
從下午三點半開始,禹孟雅便趕至她家,和她一起裝扮。直至五點四十分,兩人才各自裝扮完畢。
禹孟雅穿了一襲粉紅色曳地的晚禮服,無袖低胸的設計,更顯出她白晰皮膚和豐腴的胸部,細緻的脖子上,還繫了一個粉紅色的緞帶頸煉,右側的地方,還別了一朵粉紅色的玫瑰花,小卻圓的耳垂上,則掛著一隻紫水晶耳環。過肩的頭髮,則鬆散地盤起,在兩耳旁垂了些許的髮絲,顯出她的淡雅卻帶著些許慵懶的感覺。
而喬凌因為本身有著健康美的膚色,所以,她穿了襲黑色亮光的晚禮服,無肩無袖,上身緊緊包裹住她那標準的胸部,裙襬由纖細的腰部,流曳而下,腰部則誇張地繫上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她穿上了黑色長手套,戴上了心形的水鑽耳環和項鏈後,站在穿衣鏡前,不停左右地搖擺,審視鏡中的自己,長幾近腰的秀髮,剛由自己和禹孟雅七手八腳地改裝下,用卷髮器捲出了波浪的模樣,顯出她的嫵媚大方。
「別照啦!很好看了!」禹孟雅催促著她,說:「五點四十分了,我們得趕快去赴宴才是!而且,你不是和柏世伯他們約好六點二十分在飯店門口碰面嗎?可別遲到了?」
「我知道!可是--我不習慣這樣的裝扮啊!你不覺得太露了嗎?」喬凌遲疑著。
「哎!習慣就好了!我拜託你大小姐快走了!」
就在禹孟雅半推半拖下,喬凌才出了門。
趕至了飯店門口,正好是六點二十分。
而柏浩光夫婦及柏書齊早已在門口等候,除了他們之外,則還有禹忠為。
當兩個女孩出現在眾人面前,大家都不禁眼睛一亮,尤其是看到喬凌。她現在如此的打扮,根本跟她原來的樣子,差了十萬八千里遠!看起來就有如二十多歲的大家閨秀般的典雅柔美。
柏書齊忍不住吹了一聲讚歎的口哨,說:「呵!小喬,你打扮起來,可真不一樣啊!如果我老哥在的話,他一定會流口水的。」
喬凌淡淡一笑,「沒這麼誇張。」但心裡卻想罵他,「你這個豬八戒才會流口水咧!」
隨後,她又向三位長輩微笑地打招呼。
「呵!喬小姐,才三個月不見,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聽說--你早上通過了考驗?」柏浩光露出長者和藹的笑容,對喬凌說。
「謝謝柏伯父的誇讚。」喬凌露出開心的笑容。
對於這位柏伯父她可是由衷喜歡著。
「好啦!時間不早了,我們快進去吧!」禹忠為提醒著。
其實,他對喬凌這女孩兒,也是由衷欣賞喜愛著,尤其,是她那說到做到的不服輸個性,雖然,她搶走了柏尉賢這個優秀的女婿,可是,他也從女兒的口中得知,女兒鍾情的是柏書齊,他雖不喜歡柏書齊的油嘴滑舌,和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樣,但最近看柏書齊也為了女兒收斂了不少,既然女兒喜歡,自己也沒什麼好反對的。總之,他看好這兩對佳偶。
****
一踏進宴會廳,喬凌可被裡面各個參加盛會名流人士身上所穿戴的珠光寶氣給迷眩了。
哎!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喬凌在心裡讚歎著。
這是她第一次見識這種大場面,她忍住心中的好奇及興奮,裝出她淑女的姿態及儀容,去應付上前來向柏家夫婦打招呼的人。
沒一會兒,柏浩光和禹忠為各自找商場上的老友聊天去了,而禹孟雅和柏書齊也碰上了一些朋友,各自敘舊了。
只剩下喬凌和林穎潔杵在原地。
「我去找一些朋友聊聊,你一個人自己看著辦吧!」林穎潔對喬凌冷冷丟下一句話,便轉身沒人了人群中。
喬凌知道她是故意的!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這,讓自己丟臉。
呵!沒這麼簡單!不然,縱橫名震華西街的喬凌,可不是白混了!
她轉身走至餐桌前。早在她一進來時,肚子就抗議地亂叫了,想拿點東西吃卻又不行,哎!不過--現在機會可來了!她可要好好大吃一頓才罷休!
正當地拿著空鑿子要拿點食物吃時,一個聲音從旁傳來,「小姐,我好像沒見過你。」
喬凌轉頭一看,是一位年紀近五十的婦人。
「我參加過大大小小的宴會幾十年了,從沒看過你這個面孔,請問你……」那婦人露出笑容的說。
「我姓喬,單名一個凌字。」喬凌有禮貌地回答:「今天是我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
「哦--難怪!那你是--永至公司,喬董的女兒嗎?不會吧!我記得喬董的女兒叫喬冠芸……還是……」那婦人兀自猜測著。
「我不是,我是威泰企業總裁柏尉賢的未婚妻。」喬凌直截了當的說。
「是嗎?尉賢有未婚妻了?我怎會不知道!」那婦人可非常地驚訝。
「嗨,紓如。」這時,林穎潔走了過來,向那婦人打著招呼。
「嗯,穎潔!你來的可正好。尉賢訂婚了,你怎沒通知我啊?」那婦人責問著。
「尉賢訂婚?」林穎潔表現出一副驚訝的模樣。
「是啊!這位小姐說,她是尉賢的未婚妻。」那婦人開始露出不解的神情。
林穎潔不屑地瞄了喬凌一眼,又看看婦人--她幾十年的好友蕭紓如,說:「哪有的事!」
「那是這位小姐在開玩笑了?」蕭紓如轉頭看看喬凌,問:「喬小姐,你父親是哪位啊?竟會調教出如此幽默愛開玩笑的女兒?」
喬凌一楞,隨即,她突然發現,這一切八成是林穎潔和蕭紓如串通好要來給自己難堪。
「喬小姐,你怎麼啦?」蕭紓如輕喚著發楞的喬凌。
喬凌回過神,呆呆地看著蕭紓如。
「喬小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蕭紓如緊迫盯人的問。
「我……」喬凌可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哎!自己從小就是孤兒了,哪來的父親啊!
「喬小姐!」蕭紓如再輕聲喚著。
喬凌深吸口氣,反正也沒什麼好丟臉的!於是,便很老實地回答:「我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我是孤兒。」
「什麼?!」喬凌此話一出,可嚇到了林穎潔和蕭紓如。
「你是孤兒?」蕭紓如訝異的驚問。
「兩位太太,孤兒很稀奇,需要如此驚訝嗎?」面對這兩位不懷善意的老太婆,喬凌可也不客氣的說話。
「是沒什麼好驚訝的!可是,要做我們柏家的媳婦,可就別想了!我們柏家要的可是門當戶對。」林穎潔此時冷冷的說。
「可是,我已通過了你開出做柏家媳婦應有的條件。」喬凌反駁著。
「那又如何?我們柏家是絕對不娶孤兒做媳婦的!」林穎潔無情地回應著。
「你的意思--是瞧不起我們孤兒了?」喬凌此時可有些惱火了。
「沒錯!難怪我就說嘛!怎麼會有父母讓女兒去學修車。」林穎潔有些大聲的說話。
「修車?!」蕭紓如再度露出訝異的表情。
「是啊!而且妳不知道啊!她還晚上兼差去做收高利貸的小太妹呢!」林穎潔更提高音量的說。
「真的呀?哎呀!真是可怕!這種女孩子娶回家還得了?動不動就耍流氓,說不定還會拿刀殺人、走私毒品呢!說不定,她親生父母也是這種人哪!」蕭紓如也提高音量地亂叫著。
林穎潔和蕭紓如一搭一唱地大聲唱雙簧,可引來不少旁觀者,大家可好奇地對喬凌上下打量著,有的甚至評頭論足、交頭接耳著。
喬凌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奇珍異獸被人觀賞著,她痛恨這種感覺,更痛恨面前那兩個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的老太婆。
一種倍受侮辱的感覺,從心裡油然升起。喬凌無法再待下去了,她惡狠狠地瞪著林穎潔,像是想把她給吃了一樣。
「我修車也好、收高利貸也好,都是憑我的勞力、我的辛苦賺來的!我不偷不搶!
而且,我是孤兒又如何?孤兒就該死嗎?你以為我想要嗎?我也想有個爸爸、有個媽媽來疼我、愛我,可是,他們就偏偏不要我,我有能力抗拒嗎?
「你們這些有錢人,成天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我們這種人,一堆自以為了不起的傢伙,成天擺面子、裝闊氣,去你他媽的!有錢了不起啊?小心我哪一天放火燒了你們連鎖企業公司和你們的房子,搶光你們在銀行所有存款珠寶,看你們還能如何囂張!到最後沒錢,還不去做雞做鴨,四、五十歲的人,倒貼人家,人家還覺得噁心!去沿街乞討,人家連理都懶得理!」喬凌恨恨地劈哩啪啦大罵完了之後,便發揮她小太妹的「威嚴」,她才不管後果如何,用力將餐桌布一拉,桌上的餐盤「浙瀝嘩啦」地全摔在地上。
全部圍觀的人,為了閃避被菜餚灑到,紛紛退後三捨。
「喂!你怎麼這個樣子!沒教養!」林穎潔氣沖沖地指著喬凌的鼻子罵:「孤兒就是孤兒!沒爹娘沒教養!」
「反正,你橫豎都不准尉賢娶我,我又何必裝成有教養的模樣!老巫婆!」罵完後,喬凌還意猶未盡地雙手捧起另一桌的雞尾酒,「嘩啦」一聲,往林穎潔的方向潑去。
在場的來賓全因此而此起彼落地尖叫著。
喬凌得意洋洋地趁飯店守衛未衝進來前,她把盛裝雞尾酒的器皿往地上一摔,警告著大家,「惹我小太妹,就是要吃苦頭,今天如此,只不過是點小意思而已!」說完,她便轉身擠開人群,跑出飯店。
她才走離飯店一百多公尺,整個人便坐在路邊,忍不住嘩啦嘩啦地嚎啕大哭起來。
哎!其實,剛才在飯店那般的「氣勢凌人」,都是假的,還不都是強裝出來的。她可不想在大家,尤其是那群仗著有幾個臭錢就狗眼看人低的人面前退縮。
這樣,她喬凌一世的英名,可不是丟臉丟回華西街了嗎?她還能在那混嗎?
想想,今晚何必要受到這麼大的侮辱呢?再追溯源頭--
還不都是柏尉賢這個混球東西。
要不是為了他,她今天何必要受此大侮辱、飽受大家對自己的指點和輕視的眼光。
「不行!我一定要找這個老男人算帳!」喬凌氣呼呼地暗自發誓。
****
喬凌可說到做到!宴會後的第二天,她便立即去準備好各式文件,辦理出國手續。
很順利的,在兩個禮拜後,她辦理好了護照及美國簽證,買了機票,和柏書齊要了柏尉賢在美國住的飯店及公司地址,「咻」地飛去紐約。
而正坐在辦公室裡,大傷腦筋的柏尉賢,可是快瘋掉了!
自從半個月前,公司合約被偷了,再仔細一查,公款也被盜用了一千萬美金,一些有關公司和客戶上往來的資料磁碟片也被偷了,請警方協助尋找,卻至今一點下落也沒有。
這樣也罷了!之前,喬凌這小丫頭,又為了他不能如期歸台,氣得對他破口大罵,而在公司出事之後沒幾天,母親又打電話來,氣呼呼地告訴他,喬凌如何壞,在宴會上給她難堪,甚至還上了商業雜誌。
公司這一連串的事情,已搞得他焦頭爛額了,偏偏喬凌這小丫頭,又特地來湊上一腳,唉!他簡直快中風了!
這小妮子,又在搞什麼花樣了!柏尉賢不禁長歎了聲。
「柏先生,外面有個女孩要找你。」秘書此時敲門走進來,打斷他煩躁的思緒。
「我不是說過,我現在什麼人都不想見嗎?」柏尉賢捺著性子,壓低嗓子說。
「我知道,我也跟那女孩說過了,但是她好像聽不懂,還很生氣地對我吼叫。」秘書很無奈卻也委屈的說。
「她是哪位?客戶嗎?」柏尉賢皺眉問。
「不是,地看起來年紀很小,大概十幾歲的小女生,不太會說英文,我不讓她進來見你,她就對我猛罵英文粗話。」秘書詳細地描述著。
「不太會說英文?」柏尉賢有些納悶。
「她是個中國人,她有說中國話。」
「中國人?」柏尉賢緊皺的眉頭,此時更緊了。聽秘書的敘述,外面那個小女生,和他所認識的女孩中,有一個非常符合,莫非--
不會吧?!
正當他猜測之餘,門外傳來一陣粗魯的女性怒罵聲。
而他聽出此聲音是誰擁有的時候,一個身影,已經闖了進來。
他的猜測果然沒錯!是喬凌這個小蠻女!
「小姐,你……」秘書神色緊張的不知該如何說話。
「Nancu,沒關係!妳先出去吧!」柏尉賢吩咐著秘書。
「可是……」
「她是我未婚妻。」柏尉賢語氣淡淡的說。
「啊?!」秘書雖是非常驚訝,但總裁有命,自己也不敢多問什麼地便走出辦公室。
喬凌一進辦公室,則是一語不發,凶巴巴地瞪著柏尉賢。儘管一個半月多沒見,自己心裡有多想他,此時見到面,情緒有多激動,可是,她的怒氣總要先發發再說!
「你怎麼跑來了?」柏尉賢口氣雖平淡中帶點驚訝,可是,他的內心情緒卻已波濤洶湧了。
「來看看你是不是已經死在這了!」喬凌沒好氣地詛咒著。
「可是,卻沒如你的心、稱你的意。」柏尉賢冷冷的說,心裡可被這小蠻女給氣炸了!開口閉口,沒一句好話。
平常,他都可以忍受喬凌這種說話的口氣,可是,現在煩躁己極的他,就連是讚美他的話,他都會覺得刺耳難聽!更別說是這些詛咒的話。
喬凌微微一楞,這老男人怎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他吃錯藥了嗎?不過,這樣的口氣,只是在她的脾氣上,火上加油而已。喬凌在心裡恨恨地思忖著。
「是啊!我可真失望!早知該帶把刀來,捅你幾刀。」她火大的說。
「你從台灣跑來,不該只是為了找我,看我死了沒吧?」柏尉賢強忍下最後一絲的耐心,深吸口氣地詢問。
喬凌凝視他幾秒鐘,才從齒縫中進出話來,「我問你,你現在願不願意跟我去北極私奔?」
「什麼意思?」他忍住氣的說。
「你媽阻止我們的婚事!她反悔了!」想起林穎潔,喬凌可恨得牙癢癢的。
「你還敢說?」說到這,柏尉賢的氣,可又上升了些許。
「為什麼不敢說?」喬凌理直氣壯的。
「你把我媽氣成那樣,你還敢說!害她當眾出醜,被大家當做醜聞,傳遍了整個商業界,你說!你是什麼意思?存心丟盡我們柏家的臉嗎?」柏尉賢可是愈說愈火,最後根本是用吼的。
「我……」喬凌呆楞住了,她可是第一次看到柏尉賢發火。
「你什麼?你這麼對我們柏家,還敢要我和你結婚?」柏尉賢氣得站起身,走至喬凌面前,惡狠狠地瞪著她。
「你以為我想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這麼做?」喬凌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大聲地吼著。
「因為你脾氣暴躁!你愛耍個性受不了別人對你一絲點的批評!動不動就出口罵人,耍太妹流氓!你以為你這樣很了不起?很偉大是不是?」
「你是這麼認為?」喬凌的口氣有些失望,那股失望冷冷地刺著她的心。
「沒錯!喬凌,你平常對我大呼小叫,粗言粗語、亂耍個性,也就罷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大小姐脾氣,有多少人可以忍受得了!只有我!」
喬凌傻住了,柏尉賢這次可真生氣了。
「是你自己願意忍受的!你現在才對我說這種話,不嫌太晚嗎?」雖是傻了,喬凌仍忍不住地反擊著。
「所以,我現在要立即喊停!」柏尉賢快忍受不了喬凌這種蠻不講理的火爆脾氣了。
更何況,她竟那麼不講理,且不識大體地在公共場合,讓母親丟臉,使他們柏家在商業界上,蒙上一層陰霾。
「你這是什度意思?」喬凌逼問,心裡卻有股不祥的預感。
「我們--」柏尉賢深吸口氣,狠心地決定了一件事,說:「分手吧!」
「什麼?!」喬凌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柏尉賢。
「我不可能會娶一個會使我母親蒙羞,敗壞我家聲譽的人。」既然事情決定已出了口,柏尉賢乾脆就把話挑明了說。
而且,他瞭解喬凌,她是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如果不把話說清楚,她是絕不會罷休的!
「你的意思是--宴會那件事,從頭到尾,全是我一個人不對了?」喬凌的心,此刻是逐漸地往下沉。
「難道不是嗎?」柏尉賢冷冷地反問:「難道你敢說,你那晚沒大鬧宴會廳嗎?」
「是!我是鬧,可是……」
「可是什麼?你還想辯什麼?辯你是無可奈何?還是受人脅迫?你還敢向大家警告,說惹你這個太妹,就會有如此下場?甚至還威脅他們,要燒他們公司、搶他們銀行存款?」
柏尉賢的逼話,讓喬凌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她的確有說過這些話,而她喬凌,向來敢做敢當,不會推卸責任。
而且,她那晚事後想想,自己似乎也做得太過火了。可是,她受不了別人用輕視的眼光看她,侮辱恥笑她的出生。
雖然,她是個小太妹,但她也有她的尊嚴啊!
「好!就算是我不對!可是,你真的今天說分手就分手?」喬凌壓低了姿態,她不想把事情弄僵,這可不是她來此的目的啊!
「我如果娶了你,那就表示我認為我媽是錯的,而且,我不可能傷我媽的心。」縱使心中百般不願,但柏尉賢嘴上仍是強硬地說出狠話來。
「你真的不後悔?」喬凌仍不死心。
柏尉賢深吸口氣,用平靜卻不容反對的堅定口氣,「不後悔,就當我們這段相識,是場錯誤吧。」
「去你媽的錯誤!你說得可真輕鬆!三兩句話就結束了我們之間的事?」喬凌忍不住地歇斯底里地吼了出來,「當初,是你主動苦苦追求我,現在,我給你追上了手,對你放下了感情,你就毫不留情地一腳把我踢開!你把我當成什麼?皮球還是你家給你洗腳的傭人!你口口聲聲說我敗壞你們家名聲,讓你媽蒙羞,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那個老巫婆媽媽……」
「不准你侮辱我媽!」柏尉賢打斷喬凌的話,更大聲地吼了回去。
喬凌安靜了,她心痛地看著憤怒的柏尉賢,剎那間,她突然明白,在他的心中,他那位老巫婆母親才是最重要的,再來就是他的家人、他的事業……而自己呢?自己又算哪根蔥?哪根草?還虧自己把他當成此生之中最重要的人。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卻強忍地不讓它流下來,她要維持僅有的自尊!
「我終於明白,在你心中,我一點地位也沒有,你的心中只有你的家人、你的事業,我只不過是你無聊時,會偶爾想起的玩具。虧我還這麼……這麼地為你付出,你母親嫌棄我,我努力地改變學習,想讓她接受我;你要我放棄我那兩份工作,我也毫不猶豫地辭職不做,這一切,我是為了誰?
「我在一頭熟,但卻不停換來你們的冷水潑,就算再熱的岩漿,都會被你們給淋熄了。我覺得--我好像是個白癡、是個傻瓜,任由你們擺佈、戲弄,沒價值了,再把我甩開,丟得遠遠的……」喬凌哽咽的說,臉上還露出自嘲的笑容。
柏尉賢不敢正視她,他怕看見她的淚水,他怕因此而心軟,可是,他實在無法忍受她對自己母親的作為!畢竟,母親是他最愛的人!
「我們兩個,是不同世界的人……」柏尉賢痛苦困難的說。
「是!你們有錢嘛!有錢到可以把事實扭曲、殺人了可以用錢賄賂不必坐牢嘛!我們窮人家,一天不工作,就會餓死,到處受你們有錢人欺負!受你們輕視瞧不起!受了你們的侮辱,還要不能反抗地接受!我們也是人啊!」喬凌激動淒楚地喊。
她此刻的心,已經被柏尉賢傷得好深、好深。
柏尉賢決定不再開口說任何的話,免得吵個沒完沒了。
喬凌傷痛地看著他,再度想壓下心中翻波的傷痛情緒,她也狠下心的說:「柏尉賢,請你永遠記住你今天對我說過的話,我也警告你,我喬凌雖出生低落,甚至是個太妹,但我也是有骨氣,活得光明磊落的人!我現在走後,我不會再回頭,永遠消失在你面前,同樣的侮辱,我是絕不會再遭受第二次,我不是你手中的玩具,任你玩弄、又任你丟棄!」說完,她便毅然轉身離去,毫不留戀。
門「砰」的一聲大力關起,喬凌像是要拆了它似的。
柏尉賢像是剛打完了一場敗戰地走回椅子前,全身癱軟地跌坐下去,任由他的心,逐漸地往下沉……
作者:
個人言論
時間:
2021-5-1 03:07:29
第十一章
喬凌一出辦公大樓後,眼淚再也受不了地如下大雨般,嘩啦啦地流下。
她一路氣沖沖地走著,心裡還不停詛咒怒罵著柏尉賢及他那個巫婆媽媽。
沒想到,她喬凌第一次談戀愛,就跌了這麼慘,她實在跌得好痛、好痛,甚至心都跌碎了。她同時也暗自發著誓,以後再也不談戀愛了!何必自找苦吃?
她不知在街上走了多久,她只知道,待她淚水流乾時,整個人舒服些的時候,她才驚覺--自己走到哪裡了?
她停住腳步,四處張望,全是高樓林立,站在這個陌生異國的都市中,她--迷路了。
怎麼辦?她可不知該如何回到飯店啊!
這下可糟了!心裡和嘴邊的詛咒早停止了,卻慢慢換上了慌張和害怕。
她出門離開飯店時,忘了帶飯店的地址出來,現在自己想用自己的破爛英文和肢體語言,去詢問路人,都沒法問了。
她可急了!腳步四處快速移動著,想尋找出她出門時至柏尉賢公司的任何一條,她認為「熟悉」的路,但四處找尋了好多條街,卻沒有一條有印象。
伸手摸摸褲子口袋裡的一張紙條,上面有寫著柏尉賢公司的地址。想想,自己要去問人,如何去那死男人的公司,回去找他,向他求救嗎?
不!她不要!她不是這麼沒骨氣的人!
而且,就算她能拉下臉,丟棄所有自尊回去找他,也來不及了,因為,此時已是五點半了。所有公司早在半小時前下班了。
這該怎麼辦啊?難道要地客死異鄉?
不不不!她才不要!這種死法太可憐、也太悲慘了。不行!她一定誓死要找到她住的飯店。
就這般地,喬凌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飛」,在這個小城市裡找了將近兩個半小時,她還是沒找著。
她的肚子此時已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她看看手錶,已是晚上八點了。難怪,她肚子餓得前胸貼後背,而且,她也累得快癱了。
俗語說:「吃飯皇帝大」。她現在不管找不找得著飯店,部得先填飽肚子才行!而且,她喬凌可是最注重吃的,餓到肚子,那還得了?讓肚子「受傷」,還不如殺了她!
她四處張望,周圍的店面,不是眼飾精品店,就是高級餐廳。呵!她才不敢進餐廳咧!看著菜單上印著「毛毛蟲」文字,自己就像個瞎子一樣,有看沒有懂。如果亂點,又怕點了一堆奇怪東西。
她只好又向前走了約兩百公尺。
啊哈!她開心地笑了,因為,她看到前面遠遠的地方,有一個非常親切,再也熟悉不過的標誌招牌--「麥當勞」!
她小跑步地過去,踏進麥當勞,她就像餓死鬼投胎般地撲上一個櫃檯。
「Wellcome。」櫃檯的人員露出慣有的笑容。
喬凌低頭看著放置在櫃檯上的餐點,她看看上面印著各式餐點的照片,手指著她想要點的東西,說「This one! And this one! This one! And cola one 。」
跟櫃檯人員比手畫腳了一番,喬凌點到了她要吃的東西,找了個空位坐下,大塊朵頤了一番!
直到她吃得盤底朝天,休息了好一會兒,才離開了麥當勞。
走出麥當勞,適才吃飽的滿足笑容,剎那間全都消失了,繼而代之的是滿臉愁容。
她好後悔來美國找柏尉賢這個混帳老男人!如果不來找他,可能--事情不會弄成現在這種地步!
而且--她此時才突然驚覺,今天是她滿二十歲的生日啊!
唉!二十歲生日,竟會遭此「巨變」?沒人替她過生日也就罷了,竟遇遇上她這生覺得最委屈痛心之事,現在,可能還要客死異鄉?
她愈想愈悲從中來,淚水又不聽使喚地流下來。唉!想想這二十年來,所流過的眼淚,都還不比今天流得多呢!
突然間,她腦海裡閃過一個人影。
歐法康!
是他幫忙自己訂的機票和飯店。因為,他常因公被派出國,所以,自己便要他這個常穿梭國際間的人,幫她辦好來美國的一切事物。
於是,她立即尋找可以打國際電話的公用電話。
找了好幾條巷子,她終於找到了。
她掏掏口袋,只有幾元美金的零錢,於是,她又到旁邊一家商店,比手書腳地換了幾十元的美金銅板。
回到電話機前,她照著歐法康在她出國前,再三教導的國際電話打法,撥了一連串的按鍵。
當然,電話也如願地撥通了。
但鈴聲響了好久,卻沒有人接。這時,她才想起紐約和台灣時差十三小時--這當然也是歐法康告訴她的了。
看看手錶,算了一下,此時,台灣是早上十點多了,當然沒人接了!阿康上班去了嘛!
她掛上了電話,又立即撥了歐法康的公司電話。
這次,電話當然有人接了。
「喂。」對方清楚傳來一個既熟悉、又親切的聲音。
「阿康!是我!」喬凌高興地叫著。
「小喬?你到紐約了?一切都還好吧?我還在擔心你呢!如何?找到你那位尉賢了嗎?」
「我迷路了……」在歐法康一連串關心詢問下,喬凌再也忍不住地又哭了。
「迷路?!怎麼會?我不是有告訴過你,我幫你訂的飯店,離尉賢公司很近嗎?只要從飯店門口直走,過兩條街就到了,連車都不用坐,走路十幾分鐘就到了!難道--你一下機場,就迷路了,連飯店也沒找到?」話筒那端傳來歐法康一連串的驚訝語氣。
「我有照你的交代,找到了飯店,也找到了尉賢的公司,可是--我和他大吵一架,尉賢說要跟我分手!我一氣、一難過之下,便離開他公司,四處氣得亂走,結果--找不到路回飯店了……我在這裡,找了好幾個小時,都找不到路,阿康,我該怎麼辦?我又不會說英文……哦,我好怕啊……」說到這,喬凌已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了。
「小凌,你先別急!你現在人在哪?你知道嗎?」歐法康試著安慰喬凌!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麥富勞附近……」
「麥當勞?哪裡的麥當勞?」歐法康問著。
「紐約的麥當勞啊!」
「我當然知道是紐約的麥當勞了!我的意思是問,是哪條街的麥當勞啊?」歐法康快被她打敗了。
「我不知道,我怎會知道嘛!」喬凌心急的四處張望。
「附近有沒有明顯的建築物?」歐法康耐心的又問。
「沒有啊!都是跟台灣沒兩樣的高樓大廈,只不過,它們都比較高。」喬凌有點呆呆的說。
在電話那端的歐法康,簡直快瘋了!這小丫頭是怕傻了嗎?回答的話,簡直跟沒回答一樣嘛!
「阿康,我該怎麼辦?你快來救救我啊!」喬凌一副著急的模樣。
「哎!我怎麼救你啊?」歐法康無技可施的說。
「你想見死不救?讓我客死異鄉啊?你們的心,怎麼都這麼狠啊?你們都不要我了!我乾脆站在馬路中間,給車子撞死好了!」喬凌哀戚的說,眼淚還不停嘩啦嘩啦地流!
「我沒這個意思啊!這樣好了!……」歐法東沉寂了幾秒,又說:「我有個明友住在紐約,我叫她去找你,載你回飯店。不過,她上個月去英國玩,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你先去打電話給她嘛!」喬凌急急的說。
「我知道,不過,你得乖乖地給我在麥當勞門口前等,我一定會找到人,去接你的!如果,你等了--一個小時,還是沒人去接你,記得,要再打來給我!」歐法康叮嚀著。
「要等一個小時啊?」喬凌快昏了。
「小姐!我找人要時間吧?她找你也要時間吧?」歐法康沒好氣的說。
「好嘛。」喬凌雖無奈卻也只好答應。
「好了!就這樣了!我馬上打電話找人!」
「嗯,快點唷!」喬凌催促了聲後,便掛上電話。
****
柏尉賢一身疲累地走進他在紐約的暫時住所。
他跌坐在沙發裡,滿腦子全浮現下午喬凌到公司找他的情形。
其實,他真的不想如此傷她,可是,那時煩躁已極的他,早巳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過,幸好,喬凌的脾氣來得快、去得快,到時,回到台灣,再好好跟她賠罪就好了。
不知不覺間,他竟累得在沙發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響亮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驚跳起來,伸手去接電話。
「喂。」
「喂,老哥,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話筒傳來柏書齊不客氣的話。
「什麼怎麼樣?」柏尉賢可是一頭霧水。
「你怎麼那麼對小喬啊?」柏書齊質問著老哥,「竟跟她分手?」
「她打電話去告訴你了?」柏尉賢懷疑的問。
「沒有!她打電話給歐法康,歐法康再打給子莫,子莫再打給我的!」柏書齊老實的說。
「她打給法康?」柏尉賢訝異的問。
「沒錯!老哥,小喬到底哪惹你了?你這麼對她,說分手就分手?」柏書齊情緒愈來愈激動的說。
「她還對歐法康說了些什麼?」柏尉賢冷冷的問。
「她什麼都沒說!她只說你要跟她分手!」柏書齊的語氣中滿是指責。
「書齊,你也知道的,小喬對媽……」他不希望弟弟誤解。
「老媽打電話給你,告訴你宴會那天的事了?」柏書齊打斷老哥的話。
柏尉賢沉默地承認了。
「這個老媽!唯恐天下不亂!她一定告訴你,是小喬欺負她,給她當場出醜,受人恥笑?」柏書齊生氣地大罵。
「難道不是嗎?」柏尉賢冷哼著。
「當然不是了!老媽最會扭曲事實了,你知道嗎?那晚是老媽當場在那麼多來賓面前,侮辱小喬!小喬才會受不了地對老媽做出那些事!」
「是嗎?那她也不該動手動腳、當場怒罵來賓、用話威脅啊!」柏尉賢仍無法諒解喬凌的行為。
「老哥,你人不在現場,你怎麼能聽老媽她一個人的片面之詞,來判定小喬是對是錯?你知不知道,老媽當著大家的面,恥笑小喬的職業、小喬的出生,罵她沒教養一大堆的。老哥,人都是有自尊的,尤其是小喬,老媽當場對她說,因為她是孤兒,所以不夠格做柏家的媳婦!你也知道小喬的個性,她怎能忍得下這口氣?今天換成是我,我也會受不了的!」
「媽真的這麼對小凌?」柏尉賢有些驚訝、不信的問。
「我騙你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小喬通過老媽的所有條件?她考上了台大外文系!天曉得她有多開心?她拿到錄取通知單時,整個人都還開心得當場哭了!她還說你以後至少不會因為她這個小妻子的破爛低學歷而覺得丟臉,也許,她考上台大,是非常僥倖才考上的,但是,她也是很努力地去做考前準備啊!」
「小凌,她……」柏尉賢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當小喬通過所有的要求,卻又因她是個孤兒,而被老媽全部抹煞掉,她的心裡有多難過?換成任何人都會受不了的!當初一切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嘛!她還說她自己像個白癡傻瓜,任由我們柏家戲弄。
「老哥,你只想到老媽的心情,顧著我們柏家的面子。你知道老爸事後狠狠罵了老媽一頓,其實,今天真破壞我們柏家、使我們柏家丟臉的,不是小喬,而是老媽她自己!這件事的真正受害者是小喬,但你卻沒有體諒過她的心情,甚至沒有給她辯解的機會,就狠心要跟她分手!」
「你……說的全是真話?」柏尉賢的心漸漸地往下墜。
「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柏書齊氣沖沖地反問。
「那……」柏尉賢一時之間找不到任何頭緒。
「那什麼?」柏書齊可是沒完沒了地繼續罵下去,「你知不知道小喬為何會打電話給法康?」
「不知道。」柏尉賢搖搖頭。
「小喬在紐約迷了路!」柏書齊火大的說。
「真的?!」柏尉賢瞪大眼的說。
「仔細想也知道!小喬出都沒出國過,怎會熟悉紐約的路,沒幾分鐘就會迷路的!而且,小喬的英文連問路都有問題!她打電話給法康時,一直在哭,她哭得很傷心,她說地好怕!
「老哥,小喬才幾歲?子莫告訴我,她今天過二十歲生日!她在我眼中,就像個小妹妹,別看她乎常呼喳呼喳罵個不停,個性衝動,其實她也有她脆弱的一面,更何況,她只是個才要過二十歲生日的小女孩!面對紐約這個陌生且又語言不通的城市,而唯一她所認識的你,而你卻又如此對她,她算是孤立無援了,你要她如何不害怕?回台灣都非常有問題!老哥,紐約的治安非常不好,如果,小喬有什麼不測的意外,我們柏家就是罪魁禍首!」
「她有沒有說她在哪?」柏尉賢急急的問,他知道他錯怪了他可愛的小凌。
「她早嚇呆了,她根本搞不清她自己在哪,她只說她在一家麥當勞門前……」
「麥當勞!」柏尉賢打斷弟弟的話,也不管弟弟的話是否有說完,「卡」一聲掛了電話,拿了鑰匙,衝出了家門。
他開著他那部保時捷跑車,時速七、八十哩地穿梭在紐約街道上,到每個麥當勞門前尋找。
可是,小喬凌的身影呢?
他甚至在一家麥當勞附近,看到幾部警車和一堆路人,將馬路中央圍起。
他緊張地下車去問,原來,適才有黑手黨的人在追殺,流彈打中一個年輕小女孩。
他聽了簡直嚇死了,再詢問之下,才知道那年輕小女孩是個美國人。
他雖鬆了口氣,但心中卻是急慌了。
他的小喬凌,到底在哪兒呢?
****
一各位旅客,待會兒約五分鐘過後,我們就會抵達台灣中正國際機場,請各位旅客繫好您的安全帶,請勿離開您的座位,以免發生危險。」飛機的廣播器上,傳來空中小姐用英文及中文,緩緩地播報著。
喬凌坐在飛機機位上,心情卻愈來愈緊張、心跳卻也愈跳愈快。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記得當年,她一怒之下奔去紐約找柏尉賢,後因分手,她傷心返回台灣,氣得搬離住所,至高雄去居住,不讓任何人得知她的行蹤。
而後,她在高雄定居,還是找了份修車廠的修車師父工作,晚上則經由張世強介紹,到他同業的一個好友那,照做收高利貸的工作,假日還抽空至英文語言中心學英文。
就這般省吃儉用,努力學習一年後,再加上她原本就有的七位數字存款,申請到加拿大約多倫多大學,便毅然決然飛至加拿大唸書。
在加拿大唸書的兩年中,她不服輸的個性,倒也使她積極的唸書,拿了不少獎學金,不然的話,實在對不起她辛苦賺來的學費。
不過,在這兩年中,她生活過得也很「清苦」,雖然有近三百萬的存款,可是,要在加拿大生活四年,可也很困難,所以,她白天除了唸書,傍晚,她還要找份兼差的工作來做。
如今,過了兩個年頭,她卻忍不住地想回台灣來看看,順便,利用短短的三個月暑假,在台灣好好地去兼差,大賺一小筆錢再回加拿大。
「Yoko,待會兒我家的司機會來接我,我順便送你回台北啊!」坐在她身邊的一個男孩,笑嘻嘻的說。
「不用了!我有朋友會來接我。」喬凌立即回拒著。
這個名叫高祖憲的男孩,家裡可是多金得吃喝幾輩子也用不完,他一出生,就是拿美國緣卡,但後來升高中時,卻隻身飛往至加拿大和爺爺奶奶同住,念那裡的學校。
喬凌和他念同校同系且同班,他一見到喬凌,便窮追不捨,但喬凌卻始終和他保持距離,她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對他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倒也不是因為他長得醜,他也是一位風靡許多女孩的帥哥,又多金又對女孩溫柔,只是--她心中仍是有個人影存在。
一個深刻而無法磨滅的影子……
不知他現在是否過得好?三年這不算短的漫長日子,他是否又認識了另一個女孩?亦是--結婚了?
唉!她輕且長地歎了口氣。
日子過了三年,自己為何如此放不下他呢?當初可是他狠心拋下話,要和自己分子,而今……
更何況,自己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為何自己偏偏唯獨對這件事,無法放得下呢?
真不知他現在是否還記得有喬凌這個人……
****
柏尉賢一早起床,便匆匆忙忙地梳洗,小心翼翼地打扮著自己。
他的心雀躍著,也緊張地跳著。因為,他期盼今天這天已經盼了三年了!
當那日和喬凌分手後,他就沒有了她的消息,她就像在這個世界消失般似的,任他如何去找,都找不著她,他的心就像被放置在冷凍庫中,再也對任何事,沒有興趣--因為,他失去了喬凌,他深深傷害了這個深愛自己的女孩!
尤其,當自己的母親林穎潔坦承是自己的錯時,他更為自己錯怪喬凌而對自己百般自責。
他三年來過的日子,就如未認識喬凌前那三十五年的情況一樣,不苟言笑、不愛說話,對他來說,失去喬凌,任何事對他而言都沒意義了。
但是,昨晚的一通電話,卻改變了他的心情,甚至--他的世界。
因為,歐法康打了通電話給他,說喬凌人在加拿大的機場,打了通越洋電話給他,她正準備要坐飛機回台灣,希望歐法康能去接機,載她回台北,回孤兒院暫住。
歐法康的意思,當然是希望柏尉賢去接喬凌了!而自己當然也一口答應了!
當柏尉賢將喬凌的消息,告訴全家人時,大家都不禁開心著。柏書齊甚至慫恿哥哥,一接到喬凌,便拉她去法院公證結婚再說。而此建議一出,父母更沒意見地答應,還說要他去機場接喬凌,再去法院,他們晚點會直接去法院,和他與喬凌會合。至於,宴請親友擺酒席,以後再說,反正,先把這媳婦娶進門再說!
「爸、媽!我走了!」柏尉賢梳理好一切,在鏡前審視了一番,走出房間,向一早也就起床,坐在餐廳吃早點的父母打著招呼。
「路上小心哪!」柏浩光叮嚀著。
「尉賢,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墊胃啊?」林穎潔叫喚著兒子。
「不用了!我怕會來不及!」柏尉賢笑著拒絕。
「兒子啊!你一定要給我接到喬凌啊!我和你媽準時下午一點半會在法院門口等你,你可別讓我們倆空等啊!」柏浩光囑咐著兒子。
「知道!我一定會把小凌帶去的!」柏尉賢點點頭應允著。
「尉賢,要不要--媽陪你一起去啊?」林穎潔關心的問。
「不用了!」說著,柏尉賢已至大門玄關處穿好鞋了,又喊著,「那我走了!」說完,便離開了家門。
他開著他那輛這個月初才新買的白色賓士6OO轎車,快速至附近花店買了一束一千朵的粉紅色進口玫瑰花,便趕至桃園中正機場。
一路上,他的心因興奮而過度緊張著,心裡不停地想著喬凌,不知道她現在變得如何了?高或瘦或胖?個性是否還是如三年前一樣急躁?
他好想快點見到她!
****
喬凌用手推車推著她的兩大箱行李,緩緩地要步出出境室。
「Yoko,你還沒告訴我,你台北家的地址呢!這樣,我怎麼找你呢?」高祖憲緊跟著她身邊,追問著。
「我覺得,我沒必要告訴你。」喬凌淡淡的說。
「Yoko……」
「Deric,我拜託你,好嗎?別一直老纏著我,我很煩的!」喬凌停下腳步,不耐煩的說。
高祖憲也停下腳步,露出一副失望且受傷的表情。
「Deric,我希望我在台北這一段時間,能好好地靜靜度過,我不希望有人來煩我,OK?」喬凌才不為他的表情而有所動容。
高祖憲仍是沉默不語。
喬凌看了他一眼,便立即推著車子,快步走出出境室。
但,當她一出出境室時,她整個人楞住了,腳上的步伐也立即煞住。
在她面前幾公尺遠處,站了一個全身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他--正是自己三年來,日夜思念而放不下的人!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老天!他怎會在這?!
而柏尉賢一見喬凌步出出境室時,他也是一楞!
她穿了一件鵝黃色連帽、長及足踝的連身長裙,外罩著一件橘黃色的過膝長大衣,腳上穿了米黃色粗高跟短靴。
她的長髮依舊,可是,在發尾處卻燙了起來,她的樣子,顯現出來的氣質,已不再像三年前,那個粗魯、動不動就呱啦呱啦大叫的小太妹了,她現在給人的感覺,是一種清麗成熟且帶著一股灑脫。
柏尉賢驚訝著她的改變。
「Yoko!」這時,高祖憲追了出來,打斷兩人的呆楞及思緒。
喬凌看了高祖憲一眼,並未說話
「Yoko,你朋友來接你了嗎?」高祖憲關心,且也不死心地追問著。
「還沒。」喬凌輕說,眼光卻不時瞄向柏尉賢。
「怎麼還沒呢?這樣好了,你還是跟我一起走好了!」高祖憲說完,便伸出手要拉著喬凌走。
「不用,好不好?我說過了,請你別再死纏著我了!我也跟你講明,我們只可能是朋友而已,如果,你再這樣,我們就連朋友也不用做了!」喬凌不耐煩且微慍地輕喊,警告著高祖憲。而且,在她心裡有個小小的聲音--不要讓柏尉賢誤會自己和高祖憲的關係。
「小凌。」柏尉賢此時再也忍不住地走上前來。
喬凌瞄了他一眼,心卻忐忑不安地跳著。
高祖憲看看柏尉賢,又看看喬凌,問:「他就是要來接你的朋友嗎?」
喬凌猶豫了幾秒,說:「是的。」
她心裡也明白得很,遲遲未見阿康這人出現,卻見到了尉賢,百分之兩百是阿康這個「雞公」,要尉賢來接自己的機。
「那……」高祖憲實在不甘願就這樣放棄。
「那我走了!九月份開學見了!」說完,喬凌轉身便推著推車走了。
喬凌提著行李,快步走出機場,準備等候叫計程車時,一個強而有力的手,拉住了她。
她微微一驚,不用回頭看,她也知道拉她的人是誰。
「先生,抱歉!我要叫車離開,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喬凌深吸口氣,盡量裝出不帶任何情感的冷冷口氣,背對著身後那個人說。
「小凌,別這樣。」柏尉賢壓低了嗓音說。
「先生,請你放開我的手,好嗎?」喬凌甩開了柏尉賢的手。
「小凌,我知道當年是我錯怪了你,我……」
「我不想提以前的事。」喬凌冷冷地打斷柏尉賢的話。
「小凌……」
「如果沒事,我走了。」說完,喬凌準備要上一部空計程車。
柏尉賢當然不會如此放她走的,於是,他只好搶過喬凌手中那兩隻行李箱,走向停車場。
喬凌一楞,呆站在原地。
柏尉賢轉過身,對喬凌喊,半似哀求著,「跟我上車,好嗎?」
喬凌可猶豫了,理智告訴她,別再理這個當初傷害自己的男人,可是--她的東西,全在他手中啊!那可是她一半的財產哪!
哎!沒法子!還是「沒骨氣」地跟了上去。
上了車後,喬凌因夏天的天氣炎熱,再加上身上過多的衣服,早熱得香汗淋漓。
柏尉賢立即發動車子,將冷氣開至最大,風口全朝向喬凌,並體貼地為她遞上紙巾擦汗。
喬凌一向怕熱,此時也顧不得現在是什麼狀況,立即將身上的大衣脫去,心裡卻喃喃念著:加拿大的天氣,怎和台灣的天氣差這麼多?哎!兩年沒回台灣,竟有些受不了台灣暑夏的酷熟。
「小凌,還生我的氣嗎?」柏尉賢此時開口說話了。
「事隔三年了,對我來說,氣與不氣,已沒有任何意義了。」喬凌一副似是看開世事,灑脫地輕說。
「我找了你三年。」柏尉賢看著她說。
「找我?我有什麼好找的?是不是侮辱我還侮辱不夠?還想再來一次?」喬凌諷刺著。
「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想找妳,向妳道歉。」柏尉賢急急解釋著。
「是嗎?找我道歉?道歉什麼?」喬凌冷冷的說。
「我知道我錯怪了你,一切全是我媽的不是,我……」
「你媽並沒錯啊!反正,你們是有錢人嘛!你們如何侮辱我們這些可憐的窮孤兒,我們敢有反駁嗎?你們將你們財產的千分之一、甚至數十萬分之一,換成鈔票,壓都可以壓死我們。」喬凌現在諷刺罵人,可是不帶一個髒字。
「小凌……」柏尉賢柔情地喚了聲。
「我們窮人家,可是被你們這些自命清高的有錢人給壓得死死的。」喬凌沒有忘記當年所受到的侮辱。
「你別這麼說,我……」柏尉賢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喬凌打斷。
「我不這麼說,我要怎麼說?在你的心中,只有你的家人、你的事業,而我呢?我算什麼?連一個不起眼的一塊銅板還不如!你只相信你媽的話,總覺得我不可理喻,成天只會耍小孩子脾氣,說分手就分手,一點感情也不留!現在你又回過頭來找我,是什麼意思?把我當白癡還是當智障兒耍?」喬凌想起當初柏尉賢的無情,可是怒火三丈地大罵。
「我沒有耍你,而是……」
「而是什麼?別告訴我,你是故意試探我對你的感情!」一抹不屑浮上喬凌的臉上。
「我當然不是了!小凌,你相信我,當年我是無心這麼對你的。」面對喬凌的咄咄逼人,柏尉賢可不知詼如何說了。想了一天的賠罪言語,此時,可是一個字也迸不出來了。
「無心?!」喬凌睜大了眼瞪著柏尉賢,這個可笑的理由,她可是更火了,怒罵著,「什麼叫無心?你知不知道,你當初傷我傷得有多重?現在,你卻用一個無心來解釋,你當初對我所做的一切?!」
「我……」柏尉賢知道把事情愈弄愈糟了,他歎口氣,恨自己的嘴拙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知道我當初很對不起你,我這三年來,也無時不刻地對自己苛責著。」
「你苛責你自己,你良心就安了嗎?你知不知道,我當年是鼓起多大勇氣,一個人隻身去美國找你嗎?你卻毫不留情把我趕走,讓我一個人流落街頭!我根本不會說什麼英文,一個人在紐約迷了路,誰理我?在街上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找路,差點餓死、凍死街頭!如果我當初真死在街頭,我看也不會有人知道!」想起三年前,自己在紐約迷路的那天,喬凌便不禁哀哀地自憐起來,眼眶竟不住地泛出一層薄薄的淚光。
「我知道,這一切全是我的錯,我只希望能好好補償你。」柏尉賢深情地說。
「補償?!你以為你能補償我什麼?能補償得回我當初所受到的傷害嗎?」喬凌不屑地冷哼一聲。
「我……」他一時語結,不知該如何解釋。
「一定又是用錢!用錢補償我,是不是?去你媽的錢!我不希罕!」喬凌又是忍不住將她老本性的太妹風格展現出來。
她火大地要開車門下車,她不想再跟這個混帳東西多吵些什麼了!否則在這麼熱的天氣裡,她可能會氣到腦沖血,到時,賠了一條小命,可不值得啊!
「小凌!」柏尉賢立即阻止她,一把拉住她。
「放開我!你這個腦滿肥腸的守財奴!」喬凌想甩開柏尉賢的手,但他的手卻牢牢地箝制住她的手腕,甩也甩不掉。
「小凌!」柏尉賢和喬凌一番掙扎後,他一把擁上前,緊緊抱住了喬凌。
喬凌可是被嚇到了。
「小凌,別走!我不要你再離開我身邊了!我好想妳!真的真的好想妳!」柏尉賢緊緊摟住喬凌,似乎怕她會像一陣煙似的溜掉,聲音到最後竟有些哽咽了。
喬凌呆楞住了。其實,自己也何嘗不想他呢?這三年來,常在午夜夢迴的失眠夜時,想到他對自己的無情,她就忍不住落淚、心就忍不住刺痛。
因為,自己真的很愛他啊!
「小凌,別離開我、原諒我的錯,好嗎?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妳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柏尉賢深情地告白著。
喬凌的心軟了,氣也消了,面對自己心裡所愛的男人,她實在狠不下心來。
「凌,答應我,好不好?我真的愛你啊!」柏尉賢輕放開了喬凌,神色焦急地看著喬凌。
「我在加拿大念大學,現在才要升大三,我得念完。」喬凌輕說著。
「我知道你根本不愛唸書,如果,你只是想證明什麼,你已經做到了!我不會在乎你的學歷的!」
「可是,我是孤兒。」喬凌黯淡的說。
「我也不會在乎,孤兒又如何?我是愛你的人,不是你的家世背景!」
「可是,我沒氣質,像小太妹。」喬凌沮喪著。
「我就是喜歡你這種爽直的太妹脾氣!」柏尉賢的眼神充滿真誠。
「我會給你丟臉。」喬凌又想起三年前往事,心又倏地一沉。
「我陪你一起丟臉!」他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可是,你父母不會答應……」喬凌仍有些擔心。
「我爸媽早答應了!他們早巳在等你這個兒媳婦過我們柏家大門了!而且,書齊和孟雅的事,他們在兩年前也就知道了,還答應了他們,在明年初結婚。」
「真的?」喬凌可不相信著。
「我有騙過你嗎?」柏尉賢反問。
喬凌不語,她的心早巳動搖了。沒想到,一回來台北,就……
「凌。」這時,柏尉賢伸手將放置在後車座的那一大束的玫瑰花拿來,遞至喬凌面前。
喬凌看到這一大束花,心竟快速地跳了起來。
「我終於知道你是最喜歡粉紅色的玫瑰花,所以,我一早就去花店買,現在,我正式再向你求婚,嫁給我,好嗎?」柏尉賢柔情款款的說。
喬凌感動了,她感動得竟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且,這一切,似乎來得太突然了。
「小凌!」面對喬凌的不言不語,柏尉賢可有些緊張了,急急地耍賴著,「你當初答應我的!」
「答應什麼?」喬凌可有些迷惑了。
「當初,我向你求婚時,你說你太年輕了,我說我願意三年後再結婚,可是,現在已經過了三年多了!」
他還記得三年前,他向自己求婚的情形?天啊!他真的還是深愛著自己的!喬凌一想到這些,心就卜通、卜通地跳著。
「可是,後來,你又不要我了。」她提醒著。
「那時是我太笨!分不清是非,現在我知道真相了,我怎能不要你呢?」
「可是,我怎能保證,以後不會有類似的情形發生?」喬凌的語氣已經開始軟化了。
「若有的話,我下十八層地獄!」他似是在發誓。
喬凌又沉默了。
「小凌!你怎又不說話了?你別不說話呀!」柏尉賢可急了。
喬凌深吸口氣,做了個決定!
她接過花,說:「我跟三年多前一樣的答案!」
「真的?」柏尉賢可開心地笑了。
「嗯。 」喬凌肯定地點點頭,不管以後如何,她是跟定這個老男人了。
「那我們快趕去法院吧!」柏尉賢急急的說。
「法院?為什麼?」喬凌不解問。
「我爸媽和書齊會在那等我們,爸媽要我一接到你,就載你去法院登記,辦理公證結婚,以後再補請客!」柏尉賢解釋著。
「這麼急!」喬凌驚訝著。
「因為,我等不及要娶你這個小東西過門了!」他點了下喬凌的鼻尖。
「你……」
喬凌正想罵什麼時,柏尉賢已拿開她手中的花,丟回後車座,低頭深深地封住喬凌的唇。
兩人似乎想把三年來的所有愛怨相思,融入在這繾綣纏綿的熱吻當中,直到呼吸困難,吻得天旋地轉後,兩人才不捨地離開對方。
「答應我一件事。」喬凌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
「什麼?」他一時抓不到頭緒。
「我想請我孤兒院的院長,參加我們的公證婚禮。」喬凌說出她心裡的希望。
「沒問題!」他爽快的說。
「謝謝。」喬凌笑得甜甜的。
「這還用客氣嗎?我親愛的老婆!」柏尉賢笑說。
「討厭!快開車吧。」喬凌沒好氣的說。
「是!」他中氣十足的說。
於是,柏尉賢放了手煞車,排了排檔,離開了機場。
艷陽高照的夏暑裡,這對佳侶,正向他們幸福的婚姻走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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