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泊妊 -【偷心美姬(紅塵劫之五)】《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1-8-30 00:04:19     標題: 泊妊 -【偷心美姬(紅塵劫之五)】《全文完》

泊妊 - 偷心美姬(紅塵劫之五)

他,靳齊——堂堂卓越集團的總裁,
黑白兩道見了他無不必恭必敬,
而這個不知死活的女飛賊,
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先是盜走了他趁藏的七彩琉璃珠,
還不要命的當麵挑釁他,
現在竟然連代表卓越精神象徵的水晶大鵬鳥,
也這麼明目張膽的把它給搬走了!?
很好,她有膽將代表卓越的大鵬鳥搬走,
就是公開表明要與整個卓越為敵——
身為卓越領導者的他,
當然要好好的接下這份戰帖!
隻是,沒想到——
在引誘她一步步踏入他刻意營造的情愛陷阱時,
似乎連他的心也岌岌可危……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1-8-30 00:04:33

楔子

起初不經意的你和年少不經世的我

紅塵中的情緣隻因那生命匆匆不語的膠著

想是人世間的錯或前世流傳的因果

終生的所有也不惜換取刹那陰陽的交流

來易來去難去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聚難聚愛與恨的千古愁

本應屬於你的心它依然護緊我胸口

為隻為那塵世轉變的麵孔後的翻雲覆兩手

來易來去難去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聚難聚愛與恨的千古愁

於是不願走的你要告別已不見的我

至今世間仍有隱約的耳語跟隨我倆的傳說

滾滾紅塵裏有隱約的耳語跟隨我倆的傳說

詞:羅大佑

一首滾滾紅塵,道盡了身在紅塵中男男女女的無奈,攸關情愛,無非風花雪月,隻是幾人能看得破、參得透。

滾滾紅塵,紅塵滾滾,身在紅塵中,紅塵擾心,隻因你我都是紅塵中的一分子,當曆紅塵苦難……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1-8-30 00:04:55

第一章

夜幕低垂,烏雲滿布的天際,透著一抹微弱的月光,氣氛顯得陰森而詭譎。

在月光反射下,隱約可見一名身穿勁裝的黑衣人,宛如飛鳥般急速地在大樓與大樓之間穿梭,飛簷走壁的功夫令人歎為觀止。

那雙快速在兩棟大樓間交替奔跳的勻稱長腿,完美的看不到絲毫贅肉。

而她手中所拿那伸縮自如的繩索,就彷佛是SpiderMan手腕下方可以隨意控製的蜘蛛絲。

在此時,站在這兩棟大樓最上方的老者,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正緊緊地鎖著那抹纖細的身影,他不帶任何表情的臉顯得莫測而高深。

時間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上下來回移動的人影終於停止這高危險性的動作,她取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猶似搪瓷娃娃的清靈小臉,細致的臉龐、上下煽動的長睫,閃著晶瑩的慧黠,美得令人咋舌。

女子一個輕盈的跳躍,跳上了老者所站立的平台。

「師父,離兒過關了嗎?」懷著惴惴不安的心,她小心翼翼的揚高眉梢望著他。

「你說呢?」慕容甫雙手擺在身後,布滿歲月痕跡的臉龐看不出任何情緒。

果然!莫休離失望的垂下頭。

就在莫休離失望又難過之際,慕容甫從口袋中拿出兩樣東西和一張紙條。

「半年之內,如果你能完成任務,就表示你過關了。」

他話一出口,莫休離詫異的抬起頭,正當要高聲歡呼離自由之日不遠矣,卻在看到慕容甫手中那兩樣精致的古玩時,俏臉微微往下垮了幾分。

不會吧?又要她玩這種高難度的遊戲,這不僅傷錢又傷身呢!而且這兩樣東西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絕非一般平常人家所能擁有的收藏品。

一想到要在半年之內潛入紙上所寫的這兩戶人家裏,休離的頭就隱隱作疼。

因為依照慕容甫的個性,這兩戶人家並不一定是局限於台灣這塊小小的蕃薯地,有可能是美國,也有可能是歐洲或是澳洲……唯一確定的是,一定是在地球的某一個地方。

而首先,休離要先找到位置,然後偵察好地形,再潛入屋內找出和慕容甫交給自己一模一樣的物品,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將東西換過來。

這……好難呢!上次就曾挑戰過而留下慘痛失敗經驗的休離,臉部神經微微抽搐著。

「師父,我記得我們並不是很有錢,如果隻是為了訓練離兒,不需要花這麼大的手筆跑到國外去吧?」休離做垂死前的最後掙紮,試圖改變慕容甫的心意。

「怎麼,你不是一直想做個平常人嗎?現在師父給你機會了,你反而不敢挑戰了?」慕容甫頓了一下,接著又挑釁地說:「還是上次的事情讓你膽怯了?」

「我才沒有!」禁不起慕容甫的激將法,休離趕忙否認。「我隻是擔心師父以後沒錢養老。」

其實,休離越想頭皮越發麻,這看似簡單的工作,做起來卻比剛剛的飛簷走壁難上好幾倍。

沒辦法啊!誰叫她是個路癡,常常走了這條路忘了回去的路,而能夠讓慕容甫相中的人家,通常都是那種占地好幾百坪甚至數千坪的富豪,想到此,休離就有深深的無力感,唉,認路可是她的致命傷啊!

幸好,休離是個勤勞的人,知道自己的弱點後,她就很勤奮地做事前的認路工作,一次記不住就走第二次,直到習慣取代一切。

「師父養老的問題還早的很。」慕容甫睨了她一眼說。

「喔。」休離悻悻然地噘著嘴。

無視於莫休離的不悅,慕容甫問:「離兒,你知道你最大的失敗在哪兒?」

莫休離搖搖頭,然後再搖搖頭。

其實,她現在什麼都不想知道,心裏隻想著,等會兒該怎麼在半年內完成任務,好換取往後數十年的自由生活。

「對自己沒信心。」慕容甫表情嚴肅地指出。

「啊?」休離訝異地驚呼。

對自己沒信心?這哪有可能?如果對自己沒信心,她可沒膽子僅靠著一條繩子,就在這離地一兩百公尺,底下又沒有安全防護網的兩棟大樓間,來去穿梭!

隻是能反駁嗎?當然是不能羅,除非她頭殼壞掉,存心不要命的想累死自己。

遲疑了一會兒,休離點頭如搗蒜地說:「是,師父教訓的是,離兒一定改。」

「是嗎?師父怎麼感覺到你似乎在抗議?」慕容甫露出笑臉。

莫休離驚詫的忘了呼吸,趕忙跪了下來。「離兒不敢。」

這樣的笑容太可怕了,可怕的令她難以忘懷,至今想起仍會忍不住地直打哆嗦,因為跟隨他十八年了,師父這個笑容也才露出過一次,不過那一次就差點將她整得小命休矣。

「好吧,從現在開始計時,如果你真的能在半年之內完成任務,往後你要怎麼過日子,師父絕不過問。」

「真的?」莫休離興奮的抬起頭。

慕容甫冷然嗤哼了一聲。「怎麼?質疑起師父的話來了?」

「離兒不敢。」休離猛搖了搖頭。

「不敢就好,那你還不快去準備?」

能夠停止這非人的訓練,可是休離夢寐以求的事,她黑瑩瑩的星眸因為太過興奮而綻放出亮光。「師父放心,離兒一定全力以赴。」語畢,她戴上麵具倏地消失的無影無蹤。

望著莫休離消失的身影,慕容甫森冷嚴肅的老臉瞬間柔和了下來,精銳的闃眸也閃起了憐愛的光芒。

「離兒,請原諒師父的嚴苛,因為整個神影門就隻剩下你一個傳承了,如果為師的沒有將你訓練好,神影門就將在你我手上消失了埃」說著,他闔起了雙眼,睫毛下閃著從未出現過的點點晶瑩。

沒錯,慕容甫口中所說的神影門,正是清朝流傳下來的一支神秘組織,這個組織當年是由乾隆皇帝親自訓練,幫他暗中調查不肖臣子的罪行,好將賊臣孽子繩之以法的神秘組織。

不過,隨著乾隆皇的駕崩,神影門脫離皇室的控製,而自成一個獨立的組織,他們推選一人為首,以劫富濟貧為宗旨,然而,隨著朝代的遞換,現今已經沒落了。

其實,促成神影門凋零的最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朝代的遞換,而是神影門除了行事低調、門規戒律森嚴外,還有一項嚴苛到令人不敢苟同的規定,那就是成員在訓練時不能有任何防護的措施,他們以最原始的物競天擇,來淘汰掉資質不良的成員,讓神影門的成員都是資質最優良的。

然而這個方法,用在過去多子多孫多福氣的朝代或許很管用,隻可惜現在是講究一個孩子不嫌少的優生學年代,加上成員在不忍親眼目睹自己的親生兒女或是後代子孫缺腳斷臂的,或是死於這殘酷的訓練後,大家更紛紛興起了不結婚、不生小孩的念頭,於是神影門快速的凋零,直到今天,整個神影門就隻剩下莫休離和慕容甫這兩個傳人了。

隻是路癡的休離能完成任務嗎?好像……嗯……似乎……唉……實在是個很大的問題呢!

***

瑞士

午夜時分,微弱的月光中,原本應該屬於平靜的睡眠時刻,今夜卻隱隱透著詭異的氣氛……

圍牆外,街燈照射不到的角落,一個無聲無息的黑影蠢蠢欲動,麵具下的臉隻露出一雙閃爍著璀璨光芒的瞳眸,謹慎的勘察四處的動靜,在確定無異後,黑影一個輕巧的跳躍動作,像靈活的貓兒翻過了高牆,並有技巧的閃過巡邏的保全人員,消失在轉角處。

須臾,黑影出現在另一麵牆的後方,停頓了一會兒後,她緊貼著牆壁的身子開始快速往前奔跑,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攀跳上二樓的陽台。

「耶,成功!」遮住半部臉龐的麵具下,絕魅紅唇往上揚起一抹得意的弧形。

她拿出鑽石刀在落地窗上畫了個圓,手指輕輕一彈,被劃開的玻璃輕易的就被取下,她雙腳一踏進書房,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用水晶雕琢正欲展翅高飛的大鵬鳥。

「哇,好俊的鳥喔。」一聲輕呼,休離禁不起誘惑的走上前摸了摸,好一會兒後,她蹙起細細的柳眉,惋惜的歎息著。「不過,太重了,要不然我就把它給搬回家。」

將注意力從水晶鵬鳥身上移開,休離的視線迅速的在書房中梭巡,驀然,在書櫃最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今晚的目標,她樂得笑眯了眼。

「我還以為有多難找呢!」她從背包中取出一模一樣的物品,以偷天換日的手法將它給掉包,接著小心翼翼的將真品放進背包中並將袋口拉緊,重新背回肩上。

順著原來的路線,休離很快離開書房,在一個跳躍動作後,她輕盈的從二樓跳下,隻不過這次她沒剛剛那麼幸運了,因為有一個機警的警衛,察覺到她的存在。

「誰?」巡邏的警衛厲聲質問,並將腰間的配槍取出。

「該死!真不該浪費時間欣賞那隻鵬鳥的,否則就不會被這個保全人員給碰上。」暗自詛咒了聲,休離迅速壓低身子,快速往前麵跑了過去,還從口袋中取出一粒像玻璃珠的球狀物,往保全人員的方向一扔。

瞬間,玻璃珠大小的球狀物在空氣中爆開,白色煙霧迅速蔓延開來,將休離和警衛給隔開了。

沒料到有此一招的警衛,被這團白色煙霧給嗆得淚水直流,眼睛久久睜不開。

休離得意的輕笑,璀璨的星眸閃著驕傲的眸光,轉過身打算趁著煙霧的掩護逃離現場,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個頎長的身影,阻撓了她的前進。

這個身影令休離頓了一、兩秒才回過神,她連忙一個閃身才勉強躲過。

天啊!哪時又多來了個「青阿叢」?!

藉著微弱的月光,她很努力的想看清楚頎長身影的男人麵孔,隻是不看還好,一看了之後,那顆從未啟動的芳心,開始小鹿亂撞了起來。

她驚呼了聲。「哇塞!好俊的男人。」

就著昏蒙月色,她的視線順著他臉部的線條刻畫而下,眼前這張臉俊得令人咋舌,簡直是上天的精心傑作,休離就這麼傻愣愣地盯著他瞧,險些兒忘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人家說第一代的混血兒,女的漂亮、男的俊,想必眼前這個男人一定是第一代的混血兒,瞧瞧他那粉嫩的薄唇,性感的讓她看了都忍不住想欺上前去嚐嚐他唇的味道……

啊?天啊!她想到哪裏去了,欣賞歸欣賞,逃命還是最重要的。休離神情一凜,抬手將肩上的背包再次確認地重新拉緊,眸光迅速地打量著四周,思忖著該往哪個方位脫逃最安全。

下次吧,下次若有機會再見到他,她一定會將他看個仔細!休離邊找著逃離路線,邊想著。

瞧她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行動被人發現,一點緊張的表情都沒有,這令靳齊心中非常不舒服,他微眯起銳利的黑眸,陰沉的說:「把你肩上的背包放下。」

休離趕忙斂起不小心飄離的心神,不悅地噘高嘴,眼神傲慢地迎視著他。

「你以為你是誰,說了就算喔!」她還故意挑釁的拍拍肩上的背包,好不得意的抿唇輕笑。

休離承認自己或許打架功夫不如人,不過,經過這幾年的苦心練習,脫逃技術可是一流的,要抓到她可沒那麼簡單呢!

「一個女飛賊竟然如此驕傲?」靳齊闃黑的眸子冷冷的瞥向休離,抿成一線的薄唇從唇角逸出一聲冷哼。

他一個俐落的閃身,手腳快速的朝她逼近,就在他快要抓住她的時候,休離將係在手腕上的自動繩往離她不遠處的大樹一拋,纖細的身子頓時淩空飛起,將靳齊和隨後趕來的警衛拋在身後。

「想抓我?門兒都沒有!」休離表情傲慢地笑著,璀璨的美眸閃過一抹光芒。

「該死的。」靳齊銳眼一斂,俊臉轉為陰沉。

聽到他的咒罵聲,一旁的警衛將早已上了膛的槍枝一字排開,槍口全部朝向休離所在的大樹,就等他的命令動作了。

「哇,你們來真的啊?會出人命的呢。」一聲輕呼,休離不敢再心存僥幸,打算趕快閃人羅,否則他們扳機一扣,子彈這麼一射過來,她的身體不成了馬蜂窩!

原本打算不計任何後果拿下她的靳齊,被她這聲驚呼和俏皮的表情所懾,抿成一線的薄唇瞬間勾起一抹淺笑。

「想不變成馬蜂窩,就把東西放下。」

休離不依的揚高下巴。「我沒有拿你的東西,不信你可以派人回去檢查看看。」她隻是換而已,當然不算拿羅。

他眯起眼問:「是嗎?那你今天到這兒來的目的是什麼?」

「玩埃」

靳齊皺起濃眉,冷嗤一聲。「你當我是傻瓜?」

信了她,他靳齊這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不是傻瓜,是呆子。 哈哈!我走羅,別太想我喔,拜拜!」趁著靳齊和警衛稍微鬆懈之際,休離從樹上往下一跳,坐上原先預備的重型摩托車揚長而去。

看著從眼前消失的身影,靳齊俊臉上的輕鬆退去,轉換成一片的陰鷙。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趁著他稍稍卸下心防之際,輕輕鬆鬆的從他眼前脫逃?!靳齊闃黑的眼神一緊,眼中閃爍的冷寒銳如刀鋒。

敢挑釁他,她就等著接招好了!

此時的靳齊,嗜血的就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不將獵物踩在腳下不甘心……

***

「自由,自由,我愛你。」

才花兩個月的時間,就搞定了師父交代的第一件事,躺在床上邊把玩著剩下的那一件物品,邊哼著歌兒,休離高興的就像飛上了天似的。

昨兒將從瑞士以偷天換日方式盜來的七彩琉璃球,交到師父的手中,休離第一次從慕容甫深邃的眼神中,看到了激賞的眸光,霎時,她激動的淚水直在眼眶中打轉。

從小到大,就沒有聽過師父對她說過一句讚賞的話,若不是曾在半夜看過師父對著案上那些祖先牌位暗聲低泣,她都要誤以為師父是隻烏賊,沒血沒眼淚的呢。

不過……哈哈,隻要再將和她手上這隻一模一樣的玉扳指,換取回來交給師父,從此她就可以快樂逍遙了。想著,想著,休離忍不住又高興的大笑起來。

一個翻身,休離從床上爬起來,她跑到書桌前將那張寫著住址的字條取了出來,再一次確認著字條上的住址,然後從她隨身的背包中,翻出前兩天從網路上和圖書館找到的資料和地圖,仔仔細細的研究著對方的來曆和路線圖。

沒辦法嘛,誰叫她是個路癡,如果不好好的做事前功課,她縱使偷得了東西,也未必能安全離開,就像上次到瑞士,她可是前前後後勘察了不下二十次才行動。雖然這次的目標在台灣,她仍不敢懈怠,以免功虧一簣,到監獄吃免錢飯。

哇!這個卓越集團的總裁沒事將住家蓋的這麼大做什麼?也不想想台灣就這麼一丁點大,他住的地方就占地將近十公頃,光從門口進去就要走好幾分鍾,更不用說是他住的那間大屋了,想必裏麵的格局一定複雜的讓她眼花撩亂。

完蛋了,這是一棟獨立的別墅,她的交通工具要藏在哪兒?

休離懊惱的將桌上的地圖和資料推到一旁,重新窩回床上闔眼假寐。

「不行,不行!」她煩躁的睜開眼睛又坐了起來,伸出手臂露出手臂上那小小的肌肉,宣示般的大聲對自己說:「我,莫、休、離,豈是這麼容易屈服的。噢,自由,我愛你。」

於是她又坐回書桌前,認真的研究起桌上那一疊又一疊的資料,並一一的將它牢記在腦海中。

隻是休離沒想到幸運之神這麼眷顧她,在台灣的這次任務,竟然比在瑞士那次還簡單上十倍,少了大批荷槍實彈的警衛巡邏,她不僅輕而易舉的就進入主屋內,像是觀光般的逐一觀賞著對方的收藏,還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對方所珍藏的玉扳指給竊取了過來。

不僅如此,她還意外的發現卓越集團的總裁,也有一隻和她在瑞士所看到一模一樣的大鵬鳥,這次不用過海 關,也不用擔心會將牠摔壞,她當然不會放過的將它給扛回家,渾然不知自己的這項舉動將有多麼的嚴重。

原來在台灣的卓越,並不如休離所想的,是因為警衛鬆懈才能讓她輕而易舉的得手,而是隻要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卓越這個集團不能惹,再加上卓越的事業遍及全球,在政經上的影響力和集團中各方麵的人才濟濟,強大的勢力和能耐,就連黑道幫派都要敬而遠之,因此根本沒有人敢在老虎嘴邊捋須,更遑論說是將代表卓越精神的大鵬鳥給盜走,這簡直是公開表明要與整個卓越為敵。

而渾然不知自己惹了大禍的休離,還在對自己能在期限內完成慕容甫的交代,而沾沾自喜呢。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1-8-30 00:05:14

第二章

一輛加長型的賓士轎車穿過林蔭大道後,朝著陽明山上一棟獨立的別墅快速行駛。

仔細一看,擦得光亮的黑色賓士轎車兩側的門上紋著一隻大鵬鳥,若是對商業界稍有認知,或是有在看電視新聞的人都知道,這隻大鵬鳥是卓越集團的標誌。

車子在大屋前的長廊上停了下來,一個身形挺拔的俊逸男人從轎車中走出,他就是事業遍及全球的卓越集團最高領導者——靳齊。

他身上穿著一襲寶藍色的純手工西服,及肩的黑發在微風輕拂下有幾縷垂在額前;剛毅有形的俊臉上,一隻闃黑的瞳眸深邃的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潭;微微上揚的薄唇十分魅人,他尊貴的就像古埃及的法老王,懾人的霸氣中又帶著惑人的溫文爾雅。

雖然看似如此,不過見過他的人都可以發現,他那似黑潭的深邃眼眸,其實銳利如刀,往往一個眼神、一個凝視,那狂狷霸氣和邪魅冷寒,就會令人喘不過氣來。

一見他下了車,早已在大廳等候多時的赫藍,臉色不佳的疾步迎上前。

赫藍是靳齊的知心好友,更是他在台灣的事業代理人,所有攸關卓越在台灣的行銷與投資,由他全權負責。

「齊,台灣的卓越被偷了。」赫藍擰著濃眉跟隨靳齊往二樓的書房走去,而他口中的卓越,正是卓越集團的精神象徵——水晶雕刻的大鵬鳥。

而這大鵬鳥世界上僅有三隻,分別存放在瑞士、美國和台灣。不同於其他兩個地方,台灣的這隻大鵬鳥放在陽明山這個別墅裏,而這裏正好是靳齊操控全球卓越的經濟網所在。

「把監視錄影帶調出來。」靳齊俊容一沉,如黑潭般的眸子閃過一抹寒光。

「早就調出來了,偷竊的人應該是個女人。」赫藍將錄影帶上的影像投射在牆壁上的螢幕。

一看到畫麵中兩顆水靈靈的黑眸,靳齊立刻認出此人正是前不久從瑞士偷走他珍愛收藏品的女竊賊。

「是她!」靳齊銳眼一閃,低吼。

「難道瑞士的七彩琉璃也是她盜走的?」

「沒錯。」靳齊從公事包中,拿出從瑞士監視錄影帶中翻拍出來的相片。

同樣的身形、同樣的麵具、同樣的背包、同樣的手法,還有同樣的對那隻大鵬鳥所表現出的喜愛,隻不過這次她真的付諸行動將牠給盜走了。

「該死。」赫藍低咒了聲。「我真是太大意了。」

「不,她確實有這個能耐,在瑞士我曾正麵跟她交鋒過,她的身手不比咱們的精英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靳齊抿著雙唇,眼神中難得露出激賞。

「她這麼厲害?」赫藍十分詫異。

女人不應該是躺在男人身下接受嬌寵憐惜的嗎?要不然頂多也隻是像貓兒一樣,玩玩那沒具任何殺傷力的小爪子而已。

靳齊斂下眼,眯成一線的眸子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陰沉沉地笑了聲。

「不過任她再厲害,我還是會逮到她。」殺氣瞬間揚起,他倏地睜開的黑瞳厲光閃閃。

「可是她的來曆……」赫藍為難著,因為這幾天他已經將黑白兩道的秘密檔案調閱出來,卻沒有找到一個與她相符的人。

靳齊不置可否的搖搖頭。「藍,你忘了卓越擁有世界最精密的科技嗎?」

他從公事包中拿出一片Mo,將它插入電腦中,影像立刻呈現,這是一個沒有麵具遮掩的俏麗臉孔,水靈靈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明亮而慧黠。

「天啊,沒想到這個女飛賊長得這麼漂亮。」看著螢幕上的影像,赫藍驚呼。

靳齊冷笑了聲,將列印下來的相片拿了出來。

「在瑞士的時候她已經對卓越的標誌非常喜歡。不過可能由於太重了,加上要帶出關困難重重,所以她沒有下手,這次在台灣她居然會將它偷走,表示她的根據地應該就在這兒,有了這條線索,我們要找她並不難。」

「給我一天的時間,我一定將她揪出來。」

「不,你隻要將她的資料查出來,其他的我會親自處理。」靳齊微揚的唇角緩緩扯出一抹沒有溫度的冷笑。

「什麼?」赫藍驚詫的叫。「這件事有需要你親自出馬?」台灣可是他的地盤呢。

靳齊意寓深遠地說:「她都能從瑞士的卓越偷到台灣的卓越,如果隨便派個人去逮她,不是就顯得我不懂得玩遊戲?」

貓捉耗子,應該是一個挺有趣的遊戲,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赫藍聳聳肩,兩人相交這麼久,他十分了解靳齊的個性,隻要他說了就算。

「好吧。你等著,我現在就去將她的資料查出來。」語畢,他拿著印有休離俏臉的相片離去。

看著螢幕中那張俏臉,靳齊臉上的冷笑緩緩的加大、加深……

***

將最後一項任務——玉扳指交給慕容甫,同時也為她持續十幾年艱苦訓練劃下了休止符。

「師父,謝謝你。」對於往後能過著屬於正常人的生活,休離忘情的抱著慕容甫又跳又叫的,情緒激動的眼淚直流。

一向緊繃著臉的幕容甫感受到她的心情,冷峻的老臉也不禁柔和了下來,垂放在身旁的手也生澀的舉起,輕拍著她的背,隻可惜將臉埋在他懷裏的休離沒有注意到他慈祥的一麵。

「離兒。」慕容甫好不容易才狠下心將休離從他身上推開,若不是身上肩負著神影門傳承的重責大任,他又何嚐願意如此嚴苛的對待她。

「師父,對不起。」被推開後,休離這才發現自己的踰矩,尷尬的唇角微微抽搐,心虛的將剛剛緊抱著慕容甫的雙手藏到身後。

慕容甫搖搖頭,過去為了讓休離提起萬分精神接受他的嚴苛訓練,自己冷漠嚴峻的個性,早已根深柢固的深植在她的腦海中,而這次她能忘情的像個孩子似的投入他懷中又叫又跳的,已經讓他感到非常高興了。

看著他,休離原本還以為師父會非常生氣的訓斥她一頓,沒想到他隻是淡淡的搖搖頭,如果剛剛沒看錯的話,她似乎還在師父臉上看到屬於父親的慈祥眼神。

不可能吧?師父性子嚴謹的就像個鐵麵無私的閻王,哪可能有如此感性的一麵,一定是她看錯了。休離甩甩頭,不再胡思亂想。

「離兒,師父有話跟你說。」看著休離失望的表情,慕容甫心中一陣揪扯。

「是的。」休離規矩的站好,目不斜視的看著他,等候慕容甫的訓示。

慕容甫將剛剛休離交給他的玉扳指,和兩個月前在瑞士所竊得的七彩琉璃,全部交到她手中。「這些東西你拿好,不要弄丟了。」

「師父?」她不解的望著他。

「別著急,師父說個故事給你聽,你就會明白師父這十幾年來,為什麼要這麼嚴格的訓練你。」慕容甫將關於神影門的一切,和她肩上所擔負的重責大任一一道來。

她詫異的瞠大瞳眸。「不會吧?」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別懷疑,你是神影門最後的弟子,而你手中這兩樣東西,正是乾隆皇當初賜給神影門的鎮門之寶,很不幸的在滿清末年時被八國聯軍搶走了,現在你能重新將它找回來,師父的心願也就了了。」

想到這十幾年來的嚴苛訓練,就為了追回失物,休離心頭的不舒坦在瞬間都化解開來了。

不過,師父說了老半天,他似乎忘了將最重要的一環——把她的身世告訴她呢,尤其整個神影門就隻剩下師父和她,她不禁要懷疑起她和師父之間的關係,一股希冀在心底迅速地醱酵開來。

「師父,那麼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我的父母是誰?」她緊抓著他的手,急切的問道。

早料到她一定會對自己的身世起疑,慕容甫淡然一笑。

「離兒,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麼,不過很可惜,我不是你的親人,雖然師父也希望能擁有你這麼優秀的女兒。」

這是慕容甫第一次當著休離的麵誇獎她,隻可惜沉浸在憂傷情緒中的她並沒有發現。

「不是……」休離難掩失望的喃喃自語著,接著她又焦急的追問:「那麼,我的家人呢?他們在哪兒呀?為什麼我從沒有看過他們?」

慕容甫按住她的身體,安撫著她近乎崩潰的情緒。「休離,事情的真相是痛苦的,師父不忍見你傷心。」十幾年的朝夕相處,他早已將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或許平日對她嚴苛了些,不過這不減他對她的關愛。

「我不管,我就是要知道,哪怕他們已經……」一陣心痛,休離哽咽的說不下去。

「沒錯,他們全都死了。」慕容甫長歎口氣,證實她心中所想的。

一個踉蹌,休離險些兒跌坐在地上,幸好慕容甫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不!不!」休離猛搖著頭,歇斯底裏的哭喊著。「我不要這樣的結果。」

「離兒,先冷靜下來,聽師父把話說完。」不想她難過,所以一直沒將真相告訴她,以為隻要她年紀大了點,就會比較不傷懷,沒想到他錯了,他應該早告訴她的,唉……

「好。」休離胡亂的將臉上的淚水抹去,強振作起精神聆聽這段痛苦的故事。

慕容甫緩緩的將當年休離的父母親,在雲南訓練她姊姊的情形說了一遍,以及後來休離的父親為了營救失足而跌落山穀的姊姊,和她母親將繈褓中的她托付給他的事情說給她聽。

「他們總不會一去不回吧?」休離焦急的喊著。

「山穀中的蠱毒瘴癘非我們所能想像的。」慕容甫痛苦的閉上眼。

「不!」休離又是一聲痛苦的呐喊。

「離兒……」她的哀傷令慕容甫心慟,卻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休離搖晃著螓首,示意要他不要理會她,好一會兒後,她的情緒稍稍平緩,她才強抑著悲傷又問:「那麼你是誰?」他若非是與他們家有深切關係,否則她媽媽不會這麼放心的把她交給他。

慕容甫歎了口氣,不忍又無奈的打斷她最後的希望,說:「我曾是你媽媽的未婚夫,隻不過……唉……」他苦笑著沒接著說下去,那是一段不忍回首的傷心事,不提也罷。

「為什麼我媽媽沒嫁給你?」她追問。

一聲長歎,慕容甫苦澀的抿抿唇,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接著他伸出手在太陽穴的兩端輕輕摳了一下,一張幾乎與他的臉合而為一的人形麵膜緩緩地被撕下,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

天啊!她一定是眼花了。

休離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英俊的男子,會是過去與她相依為命的師父。

不過在這瞬間,她幾乎可以明白,這可能就是媽媽為什麼沒有嫁給師父的原因之一,那就是——師父太英俊了,媽媽一定是沒有把握能夠抓緊師父的心,所以寧可心痛的放棄這段姻緣。

「離兒,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就讓它隨風而逝,沒有必要再去挖掘。」慕容甫眼神中閃過一抹痛苦,拒絕再談論這個話題。

「好吧。」既然證實師父不是自己的親人,休離也沒多大的心思再追究過去的事情,隻是心中難免還是有一丁點的遺憾。

「離兒,你完成了任務,也該是師父離開的時候了。神影門是存是廢,就由你全權負責。」慕容甫從脖子上取下一條掛著鑰匙的項鏈,將它掛到休離的脖子上。「這是神影門自從脫離皇室的控製,全部弟子辛苦所攢下來的財富,師父現在將它全交給你了,這也是師父唯一能留給你的。」

休離忘了慕容甫的冷漠和嚴峻,伸手抱住了他,淚水隨著她的搖頭四處飛灑。「不要,離兒不要這些財富,離兒隻要師父不要離開,離兒願意再接受師父的訓練,隻求師父不要放下離兒一個人啊!」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而你也該學著長大了。」慕容甫抿了抿唇,疼愛的幫她將臉上的淚水擦乾。

其實要舍下她,慕容甫的心情不會比休離好過到哪兒去,不過休離既然已經長大,也該是他去完成懸在心頭已久的心願的時候。

當年若不是要照顧休離,他早已不顧一切的進入山穀找尋他們的蹤影,現在他肩上的重責大任已了,他想到當年休離的母親所說的地方看看,順便祭拜一下。

「不要啊,師父,你走了,離兒一個人要怎麼過?」休離一雙盈盈大眼閃著慌亂與不知所措。

「過你想要的生活啊!」慕容甫安撫的拍拍她的肩,想到前些日子休離去瑞士的時候,他不經意發現她的日記,看到裏麵的內容,他接著說:「你不是想做一個單純的學生,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嗎?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可以去完成自己的夢想。」

「師父?!你怎麼可以……」忘了傷悲,休離羞窘的恨不得能有個地洞躲起來。

「怎麼可以怎樣?」慕容甫故作一臉茫然。

「你沒看到?」她不相信的看著他。

「看到什麼?」他繼續裝死。

嫩薑哪有老薑辣,單純的休離信了他的話而放下了心。

「那就好。」她邊撫著自己的心口,邊喘著氣,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離兒,保重了。」舉止生疏的抱了抱懷中的小徒兒,十幾年的親情,加上休離長著與自己所愛的人一模一樣的臉孔,縱然生性冷漠的慕容甫,依然忍不住流下了淚。

感覺到從慕容甫臉上掉落在自己額上的淚水,休離忍不住放聲大哭。

***

抹了抹嘴巴,剛用完早餐的靳齊起身,朝客廳走去。客廳中赫藍早已等待多時。

「藍,一切安排的如何?」靳齊在沙發上坐下,執起下人剛沏好的茗茶啜飲著。

「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赫藍將從學校拿到的聘書和教師證放到他麵前。

「學校方麵怎麼說?」靳齊眸光森峻的看了眼桌上的文件。

「當然是竭誠歡迎你的到來羅!」

能請到卓越的人員到校任教可不簡單,學校董事會不僅是全數通過,而且還全力配合他的需要,為他準備了一間超大空間的研究室供他使用。

「你沒泄露我的身分吧?」

「你說,我敢嗎?」他可不想要身上的骨頭被肢解下來當柴燒呢。

靳齊雖貴為卓越的總裁,不過由於他深入簡出,作風低調,加上他對媒體深惡痛絕,因此外人隻知道卓越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偉大成就,全是因為他們有個目光卓越、作風強悍的總裁,不過實際上真正見過靳齊真麵目的人,至今寥寥無幾,所以在別人眼中,他神秘的就像團謎霧一樣。

「你哪時候這麼聽話了?」靳齊斜睨了他一眼,冷嗤一聲。

赫藍故作可憐樣的歎息著。「全球的經濟不景氣,工作難找啊,更何況是這麼高薪的工作,而且我也不想和錢過不去。」

「哇。」他會信他的話才有鬼,他又不是才剛認識他。

「齊,要不要我另外安排個人?」

不知為什麼,自從那天看到那名竊賊的相片之後,他竟然心生憐憫的想幫她。他覺得那女孩的行為雖然可惡,但念在其年紀尚輕,於情於理似乎應留給她一條生路,於是他想安排一個人在學校幫助她,幫她減少受到靳齊的懲罰時所帶來的嚴重傷害,可是又怕到時候被靳齊發覺了,隻好找了個藉口來搪塞。

再者,台灣的卓越在他手中失竊,他得負起大部分的責任,安排甯靜接近她,或許能伺機調查失物被藏匿的地方,讓事情盡快落幕,他也好將懸在心頭的重擔放下,輕鬆過日。

「你質疑你上司的能力?」靳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帶笑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誰質疑你了?大人冤枉埃」赫藍表情哀怨,態度誇張的替自己喊冤。

「那就省省吧。」他不喜歡身邊多了個人,尤其是個女人,那隻會礙事。

「她絕不會礙事。」赫藍趕忙解釋著。

「那要她做什麼?」他開始質疑起赫藍的居心。「難不成你當起龜公,找女人來幫我暖被了?」

「呸!我這個卓越的台灣最高行政總理,才不做那種下流的事,何況要女人,你隻消勾勾手指頭,不愁沒有,我幹嘛沒事找事做。」赫藍沒好氣的輕啐了聲。

「那你就立刻把她撤走。」他警告。

赫藍一臉無奈的搖搖頭。「是。」原來幫人還得這麼辛苦,他是招誰惹誰了,不過為了讓事情盡快結束,他早已決定違背他的意思偷偷的進行了。

「對了,你想怎麼對付她?」赫藍疑惑地問。

「讓一個人從天堂掉到地獄,你想那滋味會怎樣?」靳齊冷血的反問。

「生不如死。」

「沒錯。」

「她隻是一個小女孩。」赫藍蹙眉,為莫休離未來的命運掬一把同情淚。

「她不知死活。」他的目光倏地一閃,冷冽如萬年不化的寒冰。

赫藍歎息。

女孩,你自求多福吧!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1-8-30 00:05:34

第三章

師父就這樣走了。

從學校的側門走了出來,冷風吹動了休離的發絲。

這個冬天來的真快,少了師父在一旁盯著,她的生活過的鬆鬆散散,完全像一個大學生該有的生活。

回過頭,看著校園內三兩成群的學生,手裏抱著原文書,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靨,隻有她覺得自己的心已老,不知該怎麼過生活。

「唉。」歎口氣,她突然懷念起過去的生活,雖然生命就像懸在草尖上,一個風吹草動,都可能喪命,不過那樣的日子真的好充實。

「哇!」

一聲驚呼打斷了她的冥想,順著聲音的方向她轉過頭一看,樹底下站著兩個人,那一男一女似乎正為某件事爭執,依稀可以聽到那女孩子哽咽地控訴男子的薄幸,而男子一臉冷情,姿態高傲的令人生氣。

「哼,一個隻會欺負女人的男人有什麼了不起!」休離實在看不下去,體內的正義感倏地抬頭,她冷嗤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就正好讓那男人聽到。

男子生氣的走了過來,在她麵前站住,厲聲質問她:「我們礙到你了?」

休離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將視線調向遠方,全然不理會他。

「我在跟你說話。」男子怒吼。

休離將眼神轉了過來,冷冷的上下打量著他,嗤聲一笑。「我為什麼要聽你說話?你以為你是誰?」

「你不知道我是誰?」男子詫異。

「我為什麼要知道你是誰?」休離反諷著。

「因為我是葛雷,本校的俊男。」男子驕傲的自我介紹著。

「哦!」休離故意揚高聲音,表現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就在葛雷以為她對他感興趣的時候,突然態度一轉,以閩南語冷言冷語的說:「呸,這樣的貨色也叫俊男,同學們的眼睛真是被蛤仔肉糊住了,唉,天下難道沒有男人了嗎?」

「你……」葛雷聞言險些氣結,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我怎樣呀?」休離粲然一笑,挺高著胸膛質問。

「惡劣的男人。」看見他憤怒的眼底燃燒著火花,休離低罵了句,故意撞了他一下,優雅的轉身離去。

「唉,站祝」葛雷急忙喊住她。

站住?誰理你啊!看了一眼手中剛剛撞他時,從他身上偷得的皮夾,休離訕笑著。

「你叫什麼名字?」葛雷不死心的追問。

「你不配知道。」她回過頭朝他瀟灑一笑,拉了拉衣襟,將手插入口袋中。

明兒,他鐵定出名了。捏了捏手中的皮夾,休離笑的好詭異。

而這一幕,剛好落入已經暗中觀察她許久的靳齊眼底,當然他也看見了她竊取葛雷皮夾的那一幕。

機會終於來了。一記冷笑後,他加快腳步隨後跟上前去,就在休離打算坐上車之際,他的人已經站在她身旁。

渾然未覺自己已經遭跟蹤的休離,對靳齊突如其來的舉動怔愣了一下,她斜睨了他一眼,冷聲的問:「有事?」

就在她的眼對上他的眸的那一瞬間,休離的心莫名的一陣悸動。

雖隻是短暫的眼神交會,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瞳彷佛強力的磁石,深深吸引住她,令她忘了將視線收回,隻想在他眸中沉醉……

奇怪,她怎麼覺得這個男人她好像在哪兒見過,因為這樣一雙深邃的眼眸太特殊了,特殊的令人難以忘記,隻不過不知為什麼,她竟然一時想不起來。

「真是的,這樣俊美無儔的男人,我不應該會忘記才是呀!」她懊惱的以自己聽的到的聲音輕啐著。

於是,休離迅速地翻閱著腦中的記憶,很遺憾的,幾秒鍾的時間過了,她還是沒想出來,不過說真格的,這男人長得還真俊,剛毅有形的輪廓,順長勻稱的體型,怎麼看都是個美男子,就像撕下麵具的師父一樣,帥的令人心慌意亂。

這情形若是在過去,休離說不定會好奇的想認識他,隻可惜這個興致全被剛剛那個欺負女人的臭男人給打壞了,她皺起了眉心,俏臉一沉,一副不友善的態度。

「你說呢?」奪下休離手中的鑰匙,靳齊逕自坐上了駕駛座,因為他沒有坐女人開的車的習慣,太危險了。

「上車吧。」看著攢著蛾眉不動的休離,他拉開駕駛座旁的車門。

「這是我的車。」因為憤怒,兩道秀眉扭曲變形。

他聳聳肩,撥弄了一下車鑰匙,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峻的笑,一副你想要你的車就坐上來,否則他就把車子給開走。

「你是土匪喔。」她更生氣了,一肚子火的伸出手指著他兩眉中間。「請你下……」

不等她把話說完,靳齊眼睫一揚,順手抓著她的手,毫無預警的將她拉進了車子。

「啊!」休離一驚,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辱罵聲隨即朝他劈了過去。「你這個土匪、王八、惡人……呃……色狼……」

生活單純的休離,從未和男人有過正麵接觸,更未與人有過爭執,一時間辭窮的不知該罵他什麼,好不容易想到新聞報導中聽到的字眼——色狼,於是很理所當然的也給他用上了。

聽她那生澀到近乎辭拙的罵人語辭,靳齊不怒,反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她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我罵你,你不生氣?」好奇怪的男人喔。

「我發現你好像不怎麼會罵人。」遣辭用字連幼稚園的小孩都比她厲害的多,可悲啊!

「你……」聞言,休離呼吸一窒,險些兒當場氣絕身亡,她理直氣壯的反駁。「那是因為我崇尚和平、與世無爭,當然就不懂得罵人羅。」哼,不會罵人有罪啊!

「是嗎?」靳齊挪出一手,伸進她大衣的口袋中拿出一隻男用皮夾,在她麵前晃了晃,冷嗤一聲,「那這又是什麼?你該不是要跟我說,這是崇尚和平的人會做的事?」

休離臉兒一白,心虛的將皮夾搶了過來。「那是我的。」

「哦?」他故意揚高了聲音,語氣懷疑的說:「女人用男人的皮夾?」

「不行喔,誰規定女人不可以用男人的皮夾?」她裝傻。

「可是我看到裏麵學生證上寫的好像是葛雷這個名字,難不成你是男扮女裝?」他懷疑的看著她,闃黑的眼神中閃著光芒,一副看你如何自圓其說的表情。

她聞言整個臉色又開始泛白。「你這人閑的沒事做了是不是?還是我哪裏礙到你了?」

將車子靠路邊停了下來,他將身子往後靠,好整以暇的看著表情千變萬化的她,問:「他跟你有仇?」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撇撇嘴表明了她不想談。

他又試探性的說:「不怕我將你的行為告訴學校?」這或許是懲罰她最有效的方法,不過未必可以找回失物,暫時不予采用。

她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嘴巴微抿了抿,很輕微,不過靳齊還是發現了。

「拿來。」她的冷然、她的不置可否令人生氣,倏地他表情一斂,伸出手。

她臉色不霽地將那隻皮夾交到他手上,瞪著他的怨恨眼神,隱隱冒著火光。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不知哪裏冒出的青阿叢,她絕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的,否則她莫休離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靳齊歎口氣搖頭笑了笑。「別這麼不高興,我可是為你著想,不希望哪天在學校 公布欄上看到你被退學。」其實他也非常希望這麼做,不過他首先要做的是要找回失物,其他的以後再說也不遲。

她冷嗤一聲,斜睨了他一眼。「我認識你嗎?」想拐她?門兒都沒有。

「似乎是不認識。」他搖搖頭。

從她看他的眼神,他可以篤定她早已經忘了在瑞士的那一幕,否則她的表情鐵定不隻是這樣,不過這事不急,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知道她在這兒讀書,要拿回屬於他的東西也就不難了,而在這之前,他不介意好好的跟她玩玩。

她氣惱地說:「那就不用你假好心。」貓哭耗子,準沒啥好事情。

靳齊笑笑,「你的脾氣真壞。」

「我又不認識你,也不想嫁給你,你管我脾氣好還是壞。」休離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回答。

他大笑起來。「你很有趣。」

「你卻很可惡。」休離看著鑰匙孔上的車鑰匙,皮笑肉不笑的反譏著。

不理會她的伶牙俐齒,靳齊重新啟動車子,將車子駛進車潮中。

「你要把我的車開去哪裏?」強大的後衝力令休離險些兒撞到玻璃,她焦急地哇哇大叫。

「把你賣掉。」他仰頭大笑出聲,打趣的回答。

「礙…你這個壞人……礙…」休離不安的情緒在這時攀升到最高點,尖叫聲霎時充斥著整個車子。

***

「惡人!壞人!痞子!」休離像是與地板上的石子有仇似的,生氣地踢著路上的石頭。

自從那一天靳齊將她連車帶人的帶走後,雖然他很紳士的隻是拿走那隻不屬於她的皮夾,幫她歸還給葛雷,並且要她陪他吃一頓氣氛不怎麼融洽的晚餐之外,並沒有對她做出任何踰矩的行為,不過他的態度已經嚴重的傷害到她的自尊心。

隻顧著對地上那毫無知覺的石頭出氣,就連撞到了人,休離仍渾然未覺。

「唉,是你,那天那個凶女孩。」葛雷蹙眉驚呼了聲,喊住她。

聽到有人喊住她,休離直覺地抬起頭,可是當她的瞳眸落入的是一個令她厭惡的花花公子——葛雷時,滿腔的舊恨霎時全湧了上來。

休離生氣的噘高了嘴,回給他一個齜牙咧嘴的表情。

葛雷轉過身走向她。

「倒楣。」休離暗聲咕噥著。

「你說什麼?」他沒聽清楚。

「沒你的事。」她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將視線移向一旁。

「脾氣這麼衝,看樣子你的心情不好羅?」

揚起眼瞼,她瞪著他看了兩秒,沒好氣的冷嗤一聲,恐嚇著:「你都看出我心情不好了,你還不快滾,小心我找你出氣。」

他搖搖頭,冷笑著。

「我叫你滾蛋,你沒聽到嗎?難不成你是『賴皮』狗轉世喔,喜歡在人家身邊賴來賴去?」她咬牙。

「同學,出口就罵人,是不好的行為喔。」

休離瞪大了雙眼,黑白分明的眼眸瞠得炯大,不敢相信竟然有男人會無賴到這種地步,霎時詛咒聲四起。

「真是活見鬼了。」她雙手叉腰,氣呼呼地吼著。「去你的,姓葛的,你現在給我滾的遠遠的。」

「嗬嗬,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葛雷笑了起來。

記得他的名字有這麼值得高興的嗎?休離險些兒沒力的雙腳打滑跌坐在地上。

她生氣的口不擇言大聲嘶吼:「你他媽,該死的,你到底走不走?!」

「生氣會快老喔。」葛雷調戲的伸出手想惜惜她,幸好休離手腳俐落的閃開。

「你想幹什麼?」她戒慎的看著他。

「惜惜你埃」他說的臉不紅氣不喘。

休離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的生氣。

「你如果不想我一腳將你踢到外太空的話,我勸你最好現在就從我眼前消失。」她橫眉豎目地瞪著他。

「好,好,我走,那你不要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我可會心疼的。」休離凶悍的態度令葛雷討不到好處,隻能言辭調戲。

休離實在沒有心情和他耗下去,索性自己走開,邊走還可邊聽到她口中傳出的咒罵。

***

「真是活見鬼了。」

休離邊走邊嘀咕著,一向細心的她,竟渾然未覺身後有一個人已經悄悄地跟了她好一陣子。

「今天吃了火藥了?」靳齊心想自己再不出聲,恐怕等她上了車,都不知道有人跟在她後麵。

打死都忘不了的討厭聲音,休離縱使想忘都難。她緩緩的轉過身,抬起頭,朝他撇了撇嘴。

「他喜歡你。」靳齊將視線轉向遠方,那個落寞離去的背影,笑覷著。

「隻要是女人,我想他都有興趣,而且得到後就不知珍惜,超級大惡男一個。」男人嘛,以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休離冷嗤一聲。

「饑不擇食的公狗。」他唇邊泛起一抹笑。

「多貼切的形容詞埃」休離被他的形容詞給逗笑了。

「你笑起來很美,應該常笑的。」這是靳齊的真心話。

「無聊。」休離收起臉上的笑靨,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

「無聊就來找你了。」靳齊歎了口氣,順著她的話說。

聞言,休離眉心倏地一攢,一臉不悅的看著他。「沒人要你來找我。」

「是嗎?隻可惜我所上的課,有一個學生老是不到,你說我該不該來找她談談?」

她懷疑的看著他,靈活大眼上下梭巡著,好一會兒,她嗤笑出聲。「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是我們學校的教授吧?」

他聳聳肩,攤攤手。「如假包換。」

休離臉色微沉了幾分,她困難的開口又問:「接下來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是那個剛從國外聘請回來,教我們班作業研究的靳齊教授吧?」

「沒錯。」他點點頭。

瞬間,休離臉上黑線刷地落下好幾排。

哇哩咧……她上輩子是燒了什麼好香,竟然這麼不可能的事情都讓她給遇著了,唉,上天有意絕了她的路,嗚……欲哭無淚啊!

「你好像不相信?」看著她臉上忽青忽白的逗趣表情,靳齊強忍著笑。

她煩躁的擰起眉頭。「沒有。」

「那麼請問你幾時會來上課?」他優雅的笑問著。

「幹嘛?」

「放鞭炮埃」他戲謔地看著她。

從未受過如此嚴重的嘲諷,休離氣呼呼地說:「我明天就到教務處退眩」

「休離,你似乎忘了這是必修課,你這學期不修,你下學期還是得修,除非你不想畢業。」他不懷好意的提醒著,她遲早都會落進他的手掌心。

她眉頭緊皺,眸光閃過一抹怨毒,臉色鐵青。

「怎樣?還是乖乖的回來上課,我或許還會網開一麵,給你個同情分數讓你平安過關。」他說的好寬宏大量,她聽的卻異常刺耳,句句如刀地削砍著她。

「你這麼好心?」她怒火騰騰的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譏笑著。「噢喔,今天看樣子是要下紅雨了。」

「你不相信?」他似假還真的說。

她眼神輕蔑地在他身上瀏覽著,然後以極不屑的口吻嗤笑了聲。「信你,母豬都會上樹了。」

他們兩個從一碰麵就不對盤,她才不相信他會對她好心的釋放善意,更何況學校老師不就是喜歡當學生嗎?什麼玉不琢不成器,凡是不來上課的當、上課問題多的當、作業不交的當、考試考不好的更應該當,當……當……當……當的越多越——顯示出他們的學問淵博。

「你對我有偏見。」他搖搖頭,笑著。

看他搖頭,她也跟著搖搖頭,然後齜牙咧嘴的擺了個怪表情,沒好氣的回答:「我連你是誰都不清楚了,何來偏見之說,先生,你也未免太抬舉自己了吧!」她故意不肯稱呼他為老師。

他雙手環胸,滿臉詭譎地笑著。「好吧,那麼你說,要怎樣你才肯回來上課?」想撇開他,沒那麼容易,更何況他還要從她口中問出失落的寶物和卓越的象徵物——大鵬鳥的下落。

他這麼一說,休離沒有細想,開心的笑了,她得寸進尺地勒索著。「除非你發誓不當我。」

他搖搖頭。「很難。」像她這種從不來上課的學生,如果讓她過了,怎對的起那些天天來上課的好學生,縱使昧著良心,他也做不出這種事。

「那麼我也很難。」休離也很有個性的搖搖頭。

「沒有折衷的辦法?」他無奈的歎息著。

「我不喜歡這個科目。」她噘高了嘴。

他抿唇一笑。「你沒來上過課,怎麼能如此地斷定自己不喜歡這個科目?」

「聽以前學長、學姊們說,這門課被當的人很多。」她垂下臉,囁嚅的說:「而且這門課很無聊。」

靳齊搖搖頭。「那是他們不用功,還有這門課一點也不無聊。」以此斷定自己的喜好,他還真是服了她了。

「那好吧,等我有空的時候,一定去聽聽看。」這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聞言,靳齊臉立刻沉了下來。

什麼?還要等她有空?這小妮子以為自己是誰?給她三分顏色,她真的就給他開起染房來了。

「明天,我要你明天就來上課。」他點了點她額頭,表情嚴肅地警告外加恐嚇。「如果明天我在課堂上沒看到你,我就聯合其他老師把你的課全當了,而你不是等著被退學,就是等著比別人多念一年的大學。」

哪有人這樣?休離聽的怒火直升。「你土匪喔。」她生氣的叫囂著。

「沒錯,我就是土匪老師,而你很不幸的,正好是歸我管的那一個小嘍羅。」他笑著,笑的邪佞且霸道。

休離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剛剛的怒氣,全在他詭譎的笑臉中消失的一點也不剩。

這下可好了,明天的作業研究是排在早上第一堂課,一想到她得七早八早的與棉被說再見,她就覺得全身無力,看樣子等會兒可得去買幾包牙簽才行,否則怎麼夠力將她的眼皮給撐起。

嗚……人家不要啦!休離在心底暗聲悲鳴。

她心情鬱卒,不吭半聲,他擰著眉,決定在她沒有肯定的回答他,她明兒一定會出席這堂課之前,就這麼與她耗下去。

他怎麼還不走?休離神情沮喪地看著地板,委屈的淚水懸在眼眶要落不落的。

事實上,她不去上作業研究的真正原因,不是被當的人很多,更不是她存心與他杠上,而是這堂課真的時間排的不對。

在過去,她每個星期四的晚上都得接受師父的特訓,因為唯有在夜晚才不會有人發現,而這一個晚上嚴苛的訓練下來,她沒被操死就已經不錯了,真的不太有那個體力能夠爬的起床,可是它又是必修課,又不能不修,她自己也是很為難的。

雖然現在特訓已經結束了,可是之前她已經累積了那麼多堂課沒去上,她現在縱使去了也是鴨子聽雷,有聽沒有懂呀。

「人家那麼多堂課沒上,真的聽不懂啦!」她語氣哀哀怨怨地道。

「沒關係,你可以來找我,我幫你把前陣子的課業全補上。」靳齊很自然的提議,彷佛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靳齊的熱絡讓休離詫異,好一會兒後,她緩緩的搖頭拒絕。「不用了,我可不想被當成那個一天到晚被老師叫進辦公室的問題學生。」

「你不怕我當你?」他冷起了臉,語帶犀利。

休離看了他一眼回答。「怕呀。」她又不是想跟自己的成績過不去,不過有些事是無可奈何的。

他瞪著她,「那你擔心個什麼勁兒?」

「人言可畏。」想他這麼年輕,又長得俊逸非凡,學校中一定多的是覬覦他的女同學,她可不想被列入花癡一族。

「人言可畏?哈哈。」聞言,靳齊大笑,他指了指休離的口袋,試探性的問:「那你難道就不怕我將你的行為說出來?這可比你剛剛的人言可畏,對你更具殺傷力!」

休離下意識的摸摸口袋,那兒放了許多剛剛從撞到她的同學身上取來的戰利品,她故意裝傻。「我不懂你說什麼?」

「是嗎?」靳齊嗤鼻。「第一個男同學身上的鋼筆,第二個女同學的手機吊飾,第三個是顆扣子吧,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而第四個……」

不等他說完,休離氣極的打斷他的話,叫道:「你到底想怎樣?」她怎麼會這麼倒楣,沒事惹上他這個大瘟神,一天到晚與她作對。

「不怎麼樣?我隻是單純的希望我上的課不要有人退選,這很沒麵子的。」

她雙眼犀利的盯著他看,好一會兒犀利換成了了然,然後她緩緩的轉過身,一步一步的往停車場走去。

靳齊抿唇一笑,雖然沒有正麵的答應他明天一定會來上課,不過她的行為已經把她的決定告訴了他。

望著休離逐漸消失的背影,靳齊冷酷的表情恢複。

繼上次的邂逅之後,靳齊又展開第二步,往後還有第三步、第四步……直到時機成熟時,便使出最後的必殺絕招,讓她痛不欲生,總之遊戲是越來越好玩,而這就是她膽敢在卓越頭上撒野,所應該付出的代價,因此她最好也要有接受最嚴苛懲罰的心理準備。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1-8-30 00:05:50

第四章

清晨,冷風陣陣。

一腳跨出車外,休離打了個哆嗦後,將身上的大衣往上拉了拉,最後索性將頭蒙進大衣的領子裏,以躲避陣陣刺骨的冷風。

雖然她很不想來上這節課,可是無奈這輩子兩人的八字對衝,而她又那麼好死不死的有個把柄落在他手中,哀怨啊!

進入教室,她往角落的最後一個位子走去,全然不理會同學們投來的異樣眼光,反正她也很少跟他們打交道,說難聽一點,班上有幾個人?他們的名字叫什麼?又長什麼樣子?她還不知道呢。

「喂……」突然有一隻手在她前麵晃了晃。

休離將臉從衣領中微微伸出,露出兩顆已經折斷了好幾根牙簽依舊快閉上的瞳眸,一臉茫然的望著坐在前麵轉過身想與她說話的女孩子。

女孩自我介紹著:「你好,我是甯靜。」沒錯,這女孩正是赫藍背著靳齊安排在學校的人。

當初赫藍會相中她,正因為她的笑容燦爛,嬌俏的臉龐彷佛夏天的太陽展現出狂野的熱情,讓他覺得她一定是能夠將他的好心發揚光大的最佳代言人。

休離望著她,眉心微微蹙起。甯靜?字意不是很安靜的意思嗎?怎麼她……唉,顯然的這個名字和她的人完全不搭。

「你以前沒來上過這堂課。」無視於休離的冷淡,甯靜態度依舊熱的像團火。「你知道嗎?這堂作業研究好多人修喔。」

「哦?」休離不置可否的看著她,牙簽啪的又折斷了一根。

「你是真的不知道嗎?靳齊教授他帥呆了,尤其是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簡直是酷斃了。」甯靜一臉崇拜的眼神,尤其是當她說到靳齊的名字時,雙瞳還流露出熠熠的光芒。

「你也是因為這樣來上他的課?」休離嗤鼻,心中對她的好印象頓時打了折扣。

「才不是,我是這班的學生,很幸運吧,這堂課是必修課。」所以她不需要像別人一樣辛苦的去辦加眩

原來她是她的同學,休離記住了。

見她不吭聲,甯靜忍不住問:「你呢?你為什麼來修這堂課?」

「跟你一樣,必修課埃」微扯了扯唇角,她笑的傭懶,困埃

甯靜詫異的驚叫了起來。「啊!你是我們班上的同學?!」

需要這麼大驚小怪嗎?微微向上揚了揚眉,休離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有問題?」怎麼辦?她好想睡覺喔!

「你該不會是那個很少出現的莫休離吧?」甯靜像中獎似的好興奮。

她點點頭,眼睛又往下閉上幾分,周公的女兒正對她打著招呼,眼前這個甯靜怎麼還不走?

「天啊,你的名字好特別喔。」甯靜拉了拉椅子,雙手托著下巴靠在休離的桌麵,在與她隻有幾公分的地方看著她。

「是嗎?隻要人不特別就行了。」休離不置可否的冷嗤一聲,不習慣與人這麼接近的她將身體移往椅背靠著。

「誰說的,你長得好特別呢,你瞧,你的眼睫毛好長、鼻子好挺、皮膚好白、臉兒好嬌俏……」甯靜突然朝她伸出手,出其不意的將她蒙著臉的大衣領子拉了下來,隨即驚豔的喊了聲,「天啊,休離,你長得真漂亮,比電視裏的模特兒還亮麗、搶眼。」

不習慣甯靜的親密舉動,休離皺了皺眉,正當她不知該怎麼拒絕她的熱情時,幸好這時靳齊進入數室來上課了。

她看見了他,他也看到了她,他朝她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她回給他一個白眼,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開始講課。

說真格的,靳齊的課上的生動有趣,還以最簡單易懂的方式將課本內的知識傳授出來,隻可惜之前荒廢了太多堂課,休離聽的有點兒吃力,最後還是索性趴到桌上,和周公的女兒繼續聊天去了。

兩堂作業研究在靳齊妙語如珠下結束了,同學也紛紛散去,原本想叫醒她的甯靜因為下一堂還有課,隻好留了張寫有她家電話的字條夾在她的書本上。

其實休離並不是嗜睡的人,而是她不知該怎麼與熱情的甯靜相處,所以選擇了最直接有效的方式——逃避,而就在她打算睜開眼睛從桌上爬起來的時候,她聽到一個簡潔有力的腳步聲在她的旁邊停了下來,一個輕微的晃動,聲音的主人在剛剛甯靜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她索性繼續假裝睡覺。

「我知道你已經醒了。」靳齊將剛剛甯靜夾在她書本上的紙條拿了出來,放到她大衣的口袋,逕自的說:「剛剛坐在你前麵那個女孩子寫給你的紙條,上麵有人家的地址和電話,小心收著,在這個社會,朋友是不會嫌少的。」

知道自己瞞不過他,休離乾脆坐正了起來,無視於他存在似的伸著懶腰。

「你好意思上我的第一堂課就睡覺?」沒有怒意,他凝視著她,優閑的笑了。

沒有半點愧疚之心的休離,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聳了聳肩。「我已經照你的意思來上課了。」伸了伸懶腰,課上完了,可以走人了。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重新拉回座位上。「你似乎忘了我昨天說的話了。」

揚起長睫,她不解的看著他,似乎在問:課她都乖乖來上了,他還想怎樣?

靳齊不以為忤,從她手中把那本書拿了過來,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去。「走吧,到我研究室,昨兒說好的,我會幫你把之前所缺的課都補上,還有今天你上課睡覺的事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從下星期開始,我上課的時候可不準你睡覺了。」

不會吧?休離苦著臉,半拉半扯的被帶往靳齊的研究室,幸好這時候已經在上下一節課了,否則她恐怕會被女性同學們的目光殺死。

***

「拿出來吧。」靳齊才剛關上研究室的門,一轉身馬上凝起眉心朝她伸出手。

她皺著眉。「你不是要教我功課嗎?」

「那是等會兒的事,在這之前,請你先將今天早上『不小心』從別人身上拿來的東西交出來,我好拿去公告失物招領。」靳齊早已將她的性子摸的一清二楚。

休離瞥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口袋中將東西拿出來。「呿,你要,全都給你。」

靳齊看了一下桌上的小物品,這次比上次好多了,隻有幾支筆和幾包麵紙。

「你連這個都有興趣?」他不敢相信的猛搖頭,開始懷疑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思忖著是不是該帶她去看醫生。

「我本來就沒想拿他們的東西,我隻是在懲罰他們撞到我。」休離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反而嘲諷他的大驚小怪。

「你知不知道偷東西是要坐牢的?」真不知道她身邊的人是怎樣教她的?回去得要赫藍再將她的資料重新調查清楚,她的過往絕對不像之前所看到的資料那麼的簡單。

「那也要他們有本事抓到我。」她嗤之以鼻。

靳齊一聽,心都涼了,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沒有絲毫的悔改之意。

「要怎樣你才不會從別人身上『借』東西?」他故意加重語氣中的那個借字,是為了不想她難堪。

「我隻是最近比較無聊。」其實休離說的並沒有錯,她現在還在適應沒有慕容甫在身邊的日子,適應沒有訓練後的平凡生活,而從別人身上偷東西純粹隻是無聊而已。

靳齊歎了口氣,「這樣吧,我給你一項任務,如果你成功了,我絕不再管束你的行為,也絕不再逼你來上我的課,而你也不會覺得生活無聊。」

休離坐正了起來,興味盎然的看著他。「喔,聽起來似乎很有趣。」不用當早起的鳥兒,對她而言是個相當大的誘惑,誰叫這學期才剛過了一半,還有漫長的兩個月要熬呢。

「你說說看。」嫌自己坐正還不夠,她索性將身體朝他靠了過去。

「你不是喜歡從別人那兒借東西嗎?如果你有辦法借一顆心,那麼我就認輸。」

休離一聽,神情一凝,往前靠的身體緩緩地退了回來,她語氣相當不悅地說:「我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偷心並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是我允許的,因為對象是我。」對她強烈的反應,靳齊忍不住莞爾一笑,他接著說:「如果你能從我身上將我的心給偷走,那麼我就真的服了你了。」

他話才剛說完,休離馬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最後還忍不住伸出手摸摸他額頭後,又摸摸自己的額頭,接著表情疑惑地以自己聽得到的音量喃喃自語著。「奇怪啊,好像沒發燒呢,可是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難不成老師壓力太大,以至於燒壞了腦袋瓜?」語畢,休離站了起來打算走人了,免得等會兒發生什麼不可預期的事情。

「你要去哪裏?」她的態度和表情太古怪了。

「回家。」休離將剛剛被靳齊拿走的書本抱在懷裏,難得好心的對他說:「我覺得你最好去看看醫生比較好。」

「回家?你缺的課都還沒補上,誰準你回家了?」

「你生病了,一切等你病好了再說。」不知道他這個病會不會傳染?休離擔心著。

「我生病了?!」靳齊詫異的指著自己。

「你如果不是生病了,怎麼會說出這麼無厘頭的話?」休離表情誇張地打了個哆嗦,什麼偷他的心?天啊!師生戀,多可怕的事情,會被輿論鞭撻的!

「你怕了?」

「怕?」她搖了搖頭。「我隻是不喜歡惹麻煩,而且我對你也沒興趣。」

他是比一般的男人帥了點,有型了點,不過這種男人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因為她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更不想被列入花癡一族。

不想惹麻煩?!聞言,靳齊在心底暗嗤了一聲,如果他不知道她的底細,他或許會信她,不過當他們查出她就是偷七彩琉璃、玉扳指和大鵬鳥的小偷後,他就看清楚她這美麗外表底下,有張多令人唾棄的麵孔了。

「難道你不怕我將你的事抖出來?」他眼神帶股邪佞之氣地瞅著她。

禁不起刺激的休離生氣了,她將抱在胸前的書本重重的放下,頓時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令人討厭。」該死的壞男人,披著老師神聖的外衣,卻做出比小人還小人的壞行徑。

「我如果令人討厭,那你的行為又該怎麼說?」他訕笑,對她的指控,他不痛不癢,好像說的人不是他似的。

她悻悻然的止住了口,沒再吭聲。

他看了她一下,笑的好詭異。「你沒有拒絕的空間。」早在他打聽出她就讀這所大學時,他就將一切都計畫好了,而她隻能照著他的遊戲走下去。

她氣得咬的牙齦都出血了。「惡魔!」不過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她又不能發作,隻有低聲咒罵著。

「你小心,我一定會讓你品嚐失戀那種痛不欲生的滋味。」她撇著嘴警告著。

「那也要你有本事偷到我的心再說。」他喝了一口茶,對她撂下的狠話根本不當一回事。

被怒火燃燒的口都渴了,氣極了的休離忘了男女授受不親,一把將他拿在手上的茶杯搶了過來,連暫停一下喘口氣的時間都省略了,一口氣就將杯中剩餘的茶水喝得精光。

靳齊看她搶他的茶喝,他既不生氣也沒有製止,嘴角滿是戲謔的笑,就在休離快將茶喝光的時候,他才不疾不徐的指著她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說:「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行為叫間接接吻?」

「呃……嗯……」聞言,休離瞠大了瞳眸,整個人僵住了,含在口中的茶水梗在喉間要下不下的,嗆得她猛咳。「咳……咳……」她咳得臉紅脖子粗,險些兒沒氣絕地昏了過去,好半天後,才平息下來。

天啊!他這人簡直邪惡到骨子裏了,想致人於死地不用半把刀的。

她狠狠的瞪著他,聲音瘖啞的拋下挑戰書,「哼,你等著,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偷到你的心!」什麼間接接吻?呸!虧他想的出這麼齷齪的名詞。

「我等你,希望你的表現不會讓我失望。」靳齊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你……」

再不走,她遲早會被他氣得腦中風,一個轉身,她忘了剛剛被她用力甩在桌上的書,踏著重重的步伐離去。

望著她的背影,靳齊銳利的黑眸微微眯起。

樂見她的驚慌失措,他決定要盡情的玩弄她,同樣的,遊戲的最後他當然也會好心的讓她愛上他,但她若是聰明的話,就不該輕易地對他付出感情,因為那將是她心碎的開端……

***

一個星期後,冷氣團遠離,天氣轉暖。

這一天,休離穿著一身剪裁俐落的服飾,出現在靳齊的辦公室。

她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襯衫,搭配著一件大V字領的格子毛衣,如瀑布般的秀發披肩,而包裹在服貼牛仔褲下的是一雙修長勻稱的腿,完美的曲線表露無疑,讓她看起來十分的美豔大方。

靳齊停下手邊的工作,回過頭看著她,大笑出聲。

休離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發現全身上下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於是不悅地皺起眉頭。「你笑什麼?」

「你今天這樣打扮是想誘惑我嗎?如果是的話,我告訴你,我真的是被你迷住了。」靳齊充滿讚賞的說。

他的稱讚聽在休離的耳裏成了諷刺,她的眼裏噴出了怒火。「你這人就不會說聲好聽的話嗎?」

「怎麼?我這樣說還不夠恭維你嗎?」靳齊無奈地說。

休離咬牙切齒,「你這樣哪是恭維啊,簡直就是在嘲笑我。」

聞言,他搖了搖頭,「你今天真的很漂亮,這不是嘲諷,而是最真誠的讚美。」今天的她,怎麼脾氣就像隻小刺蝟似的,動不動就豎起全身的刺,一副要找人拚命的模樣。

看到他眼底的真誠,她鬆下了心,隨即像個孩子似的跑到他身邊,拉著他猛問:「那我真的迷住了你?」

看著她稚氣的表情,他不由得會心一笑。普天之下,大概就隻有她會這麼直接的問男人有沒有被她迷住,真是服了她了。

他點點頭。「有。」

在剛見到她進門的那一刹那,不可諱言的,她的美令他著迷了,不過僅止於那短暫的一刻,因為理智提醒了他,她曾做過多麼不可原諒的事情。

太高興於他的回答,休離忽略了靳齊眼神中一閃而逝的邪佞光芒,逕自沉浸在那份喜悅中,她興奮的趴在他對麵的桌麵上,直問著:「那我有偷到你的心嗎?」

微微敞開的V字形前襟,雪嫩的酥胸一覽無遺,在呼吸吐納間微微顫動,性感中帶著媚人的誘惑。

這一瞬間,他整個人像被閃電電到似的,體溫逐漸上升,喉間不由自主地,發出像似申吟的聲響;這一刻,他覺得整個人都醉了,醉在她不經意裸露的性感中。

突然,靳齊微微一震,從迷失中回過了神,他迅速地將視線從她微敞的胸前移開,訕笑著,「休離,你該不會是想用美色誘惑我吧?」

「我哪有?」她答的心虛。

「那你會不會覺得你胸前的扣子似乎開的太多了。」無視於她的詫異和在驚呼聲中驀然全變的臉色,他接著說:「不過,真的很誘人。」

「礙…色狼!」她瞪大了雙眼,驚慌失措地慘叫著。「你怎麼可以偷看人家的身體?嗚……孔老夫子不是說非禮勿視嗎?怎麼你這個當老師的居然……礙…你好色喔!」

「是你自己送上前讓我看的。」靳齊指指她剛剛趴的桌麵,故意表現出一臉無辜樣。

「你還說。」慘叫聲再度揚起,休離雙手摀著臉,羞窘的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一跺腳,她索性逃離他的辦公室,而今天的任務,當然也就宣告失敗。

***

又隔一個星期,好不容易激蕩的心緒稍稍平複,休離再次光臨靳齊的辦公室。

這次她采取乍看之下似乎是中庸,但實際上卻是豔辣的穿著,若是等會兒讓她將身上的大衣打開後,便可了解她今天的穿著有多性感、多火辣。

她一關上門後,第一個動作就是將身上大衣的扣子解開。

她的上身是一襲低胸緊身的黑色皮衣,搭配著一件同顏色的皮大衣,下身則是一件短的隻夠包住俏臀的皮短褲,和一雙及膝的長統靴,露出宛如白玉凝脂的大腿,令人呼吸一窒,久久喘不過氣來。

天啊!她看起來美豔的不可方物,根本是維納斯女神的化身。

靳齊緊抿著雙唇,凝沉不語,而那不曾被撩動的心幾乎要迸出喉頭,握緊的雙拳不由自主的微顫,喉間的喉結因這過度的驚豔而上下滾動。

靳齊目光一別,讓休離誤以為他正專注於研究工作上,其實看了老半天,還是一直停滯在那一頁。

該死的,他竟然不再看她一眼,休離對自己已經穿的如此冶豔,卻仍無法誘惑他,露出了難以相信的表情。一顆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她下意識的咬咬牙,握拳再握拳,一聲長歎後露出一絲落寞。

天啊!她今天真失敗,都已經做了這麼大的犧牲了,還是誘惑不了他,更不用說要將他的心偷取過來。唉,真是令人懊惱埃

她掙紮了一下後走上前,雙手重重地搭在他麵前的大桌上,吼了聲。「喂。」

「什麼事?」靳齊吸足了氣,仰起頭,刻意的將視線從她身旁穿過落在遠方,免得一不小心被她這性感小野貓給勾了魂。

休離見他反應如此冷淡,嘴兒一努,決定放下身段,她刻意地趨上前去以生澀的肢體動作,和柔媚的連她自己聽了都雞皮疙瘩直冒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靳齊……」

靳齊表情誇張的打了個哆嗦,「倩女幽魂裏女妖的聲音也不過如此而已,唉。」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難受,還故意將受到荼毒的耳朵清了清。

等等,他說什麼?她努力地讓自己發出來的聲音嗲一點,嬌一點,聽起來更有女人味一點,他竟然無情的批評她是電影倩女幽魂裏的女妖?!真是令人生氣。

「靳齊!」休離朝他耳朵的方向大吼。

被人批評成這樣,不生氣才怪咧。

靳齊趕忙摀住嗡嗡作響的耳朵,「天啊!你真惡毒,吼的我耳屎掉滿地了。」

休離不理會他的抗議地將臉別到一旁,用態度告訴他:是你自己活該!

休離噘高唇,不悅地指出:「你批評我的聲音像女妖。」

他一臉的無辜。「那是因為你剛剛的聲音真的很像埃唉,原來說真話也有罪,悲哀啊!」

「靳、齊!」休離氣得臉色潮紅,直跺腳。

靳齊清清喉嚨,「好吧,我道歉。」唉,女人的心眼果然是很小的。

他的道歉讓休離的怒氣頓時消了不少,她又趴到剛剛的位置,雙手托著下巴,上下滾動著那雙水靈靈的眼珠子,問:「那我今天有沒有迷到你?」

靳齊表情無辜地長歎了口氣,苦笑地為自己辯白著:「唉,你想誘惑我也不該穿這樣吧,可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像我一樣是君子。」

「有沒有嘛?」不理會他的長篇大論,她不耐煩的問著。

他點點頭。

她樂了,笑眯起的眸子漂亮的像下弦月。她立刻又追問:「那你的心有沒有被我偷到?」

靳齊抱歉地對她搖了搖頭。

她神情立刻黯淡了下來,沒好氣的將身子從桌子上移了回來,語氣幽怨的說:「我走了。」

「這麼快就放棄了?」他莞爾地笑笑,揶揄地問。

休離咬住下唇,驕傲的挺起胸,死鴨子嘴硬的說:「誰說的,這才第二次,人家國父都革命到第十一次才成功,我這小小的挫折算什麼?!我隻是思索著下次該以什麼樣打扮得到你的心而已。」

其實她早就泄氣了,可是誰叫她的個性經不起人激,尤其是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她說什麼也不會跟他俯首認輸的。

「那就好。」他低聲說道。

「你說什麼?」她怎麼覺得他剛剛的眼神好像有問題似的。

「沒有,我隻是說,下次穿衣服的時候多穿一點,免得不小心曝光,還有小屁屁也不小心跑出來見人了。」

「礙…色狼!」尖叫聲隨即揚起。

休離邊拉著衣服,邊逃離他的研究室。

望著她的背影,靳齊緩緩地露出一道冷銳的眼神。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1-8-30 00:06:04

第五章

男人應該都是好色的!除非他是柳下惠,不過休離不認為靳齊是。

每當她想到靳齊最後跟她說的那句話,她不禁要懷疑他是不是因感受到她強大的魅力,就在承受不了之際出言消遣她。

唉,真討厭,都怪自己太緊張了,當時實在不該臨陣脫逃的。休離懊惱的歎息著。

不過,這並不表示休離決定打退堂鼓了。

在她的生命中,還沒有什麼事情令她退縮過,既然她已經答應了這樁賭注,她就會全力以赴,就像當初想從師父手中贏得自由一樣,說什麼她也要取得最後的勝利,哪怕是要付出任何代價,她也絕不會退縮的!

最重要的是,休離打死也不信,靳齊會是不喜歡火辣性感女性的男人,不過在得到答案之前,她首先是要讓自己看起來比上次更性感、更火辣,當然啦,犧牲色相也是必然的,這次她已經有了比上次犧牲更大的心理準備。

不過在做這些事情之前,她得先說服自己不要那麼怕冷,然後再說服自己穿上比上次皮短褲還勁爆的短裙才行。

隻是現在是寒冷的十二月天,她光想都直打哆嗦,更不用說是要提起勇氣不畏寒冷,不過為了贏得勝利,她決定豁出去了。

這一天,休離利用下課後的時間來到百貨公司,少了周年慶促銷的百貨公司顯得空蕩蕩的。

站在服飾專櫃前,休離的眼睛開始搜尋著性感火辣的衣服,好讓她能贏得靳齊專注的眼神,然後才能伺機魅惑他的心,並且趁他不注意時把它給偷了過來。

幾經找尋後,休離終於找到自己所要的衣服,一件低胸、下擺短的可以露出肚臍的毛線衣,鏤空的編織是這件毛衣最吸引她的地方,在看上這件衣服時,休離就打算采取最大的犧牲,那就是不穿衛生衣、不穿胸罩,讓雙峰在鏤空的毛衣下若隱若現,在呼吸吐納時微顫,勾攝他的魂魄,下身她則是找到了一件毛料的短裙,那是一件隻夠遮住小屁屁的短窄裙,完全突顯出她挺俏的臀部。

衣服選定了,那接下來就是決定日子,看看哪一天靳齊最有空閑,有足夠的時間讓她去誘惑他,逗的他心頭麻癢難耐,然後趁著他不注意,下手偷心。

不過,她可不敢穿著這樣的衣服到學校,這樣她還沒迷倒靳齊之際,不是已經冷死了,要不然就是得到訓導處接受約談了。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的穿了件可以包住她好身材的皮大衣,這樣一來,不僅可以得到禦寒的功效,又不會惹來太多關注的眼光。

輕輕敲了門,休離沒有耐性等到他的回應,就逕自開門走了進去,一關門後,休離隨即將大衣脫下,隨手一拋,將它扔在一旁的椅背上。

靳齊一抬起頭,毫無準備的被她性感火辣的穿著給懾住了視線,他深深的注視著她。

太好了!他終於注意到她了。休離在心裏暗自竊喜。

扭動著纖細的小蠻腰,每一個姿態都顯得婀娜多姿,休離緩緩地走到他麵前,毫無預警的跳上他的桌子,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斜倚著,要藉著貼近的距離,讓他能在若隱若現中看到她誘人的同體,和那誘人的雙峰。

「靳齊……」她美眸半闔,吐氣如蘭,羞澀的眼眸似瞄非瞄地凝視著他。

靳齊驀然一怔,她的嬌俏模樣惹的他渾身燥熱,身子緊繃,她撩人的姿態、誘人的身軀令他屏息,老實說,她確實誘人到了極點,若不是他還十分理智,很可能就如餓虎撲羊般地將她一口給吃了。

靳齊放下手中的筆,他的目光從她修長性感的雙腿緩緩的往上移,掠過那幾乎要曝光的短裙、曼妙的身軀、微微起伏的胸口下清晰可見的是粉嫩的酥胸,那雪白凝脂隱隱散發著誘人的體香。

他一把摟住她的細腰,乾脆把她從桌子的那一邊拉到他麵前。「你今天吃錯藥了嗎?」

「沒……」休離驚呼,透著羞紅的粉頰血色倏地褪了大半,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安。

接下來要怎麼辦?當初隻想到以火辣的打扮來魅惑他,她似乎忘了接下來該怎麼進行?

這……心到底要怎麼偷啊?誰來教教她!

他麵色暗沉,內心有顆火苗在燃燒,對自己的身體反應,靳齊感到氣憤,不過很快的他替自己找到了好理由。男人嘛,總是喜歡賞心悅目的東西,尤其是漂亮又性感的女人,而他一向不錯過美女,再加上這陣子為了從她身上找回失物,他沒有接近女色,或許是該找個時間發泄一下體內過剩的精蟲。

他深邃的眼眸緊盯著她的臉兒,銳利的如同盯緊獵物的蒼騖,犀利而炯銳,他的手指緩緩地落在她玫瑰般粉嫩的唇瓣上。

休離低垂著眼睫,看著他深不可測的黑瞳,詭譎的氣氛令她顫抖,她毫無招架之力。

「你不冷嗎?」他的語氣溫和、低醇。

她喘息著,好不容易才將話從口中擠出。「還好。」他的研究室有暖氣,倒不覺得有任何涼意。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唇往下遊移,在她頸項間摩挲。「你不覺得這樣太暴露了嗎?」

驀地,腦子裏閃過一抹意念,他想到有人看過這樣的她,才剛平複的心,隨即就像被倒進了千萬斤的陳年高梁醋,酸的令人難受,不過很快又被他摒除於腦門之外。

「會嗎?我覺得很時髦呢。」休離口是心非的回答。

「哦!」靳齊沉聲一吟,攔腰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看不清、猜不透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休離隻覺得他今天的神情很怪異,不過由於自己也好緊張,她不敢多說,乖乖的任由他抱著,隻是他身上那股陽剛氣息,令她隱隱感到心慌。

「我今天好看嗎?」她忐忑不安地問。

他淡淡一笑,沒有回答。

她迫不及待的又追問:「難道你看了一點也不心動?」

他又是淡淡一笑,休離的小臉掠過一抹失望。

靳齊瞅著她如新月的眉宇,不經心的探問:「心動?好吧,你說,我要怎麼個心動法?」

休離精神大振,孩子氣地說:「嗯,比如說心頭小鹿亂撞,比如說冷汗涔涔……」

聞言,他大笑。「你說的好像是觸電了似的。」

她大叫。「對,就是觸電,你快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觸電的感覺?」

他緩緩的將她從他大腿上拉起,推開,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好一會兒後,沉聲的說:「沒有。」

「啊!沒有。」休離臉上的表情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靳齊佞笑。「怎麼?失望了?」

「有一點。」她神情沮喪地癟癟嘴。

「你的身材很漂亮。」他安撫著。

「你是在諷刺我嗎?」

「怎麼這麼說?」

「我的身材再怎麼漂亮,還是沒有迷惑你,不是嗎?」她幽怨地睨了他一眼,神情落寞的拎起剛剛脫下的大衣穿上。

他放聲狂笑。「這麼快就放棄了?」

「不!我絕不會放棄。」揚眉,休離語氣堅定地說。

「那麼我期待你下一個驚奇。」

「哼!」沒有回答,她隻是默默地用怨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然後姿態優雅的轉身就要離去,這時身後突然傳來靳齊的聲音。

他問:「忘了問你,你這次是在賣肉嗎?」

哇哩咧……誰來殺了她好了。

此時,休離恨不得撞牆死了算了。

***

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休離決定繼續她第四次的偷心行動。

她將自己打扮的就像童話故事中的白雪公主,高雅尊貴的氣質、甜美的笑容,令她才一走進校園,身後立即跟來一群想搭訕的蜜蜂。

好煩、好煩,周遭的這群討厭蜜蜂怎麼不趕快離開?身旁圍了一大群噓寒問暖的男人後,她開始感到懊惱,刻意壓抑下的火爆脾氣正蓄勢待發。

好不容易將今天早上的三節課都上完後,休離趁著上洗手間的機會,將那群可惡的惱人蜜蜂給擺脫了,然後像個小偷似的偷偷摸摸地往靳齊的研究室溜了進去,並趕緊將門給關上。

雖是細微的聲響,依舊驚擾了正使用最先進的電腦科技掌控卓越的靳齊,不用說他也知道是誰進來了,因為隻有休離才會門也不敲的闖進研究室,於是他趕緊將螢幕上的畫麵移除。

「你做錯事了?還是又有什麼驚人之舉?」瞧她那偷偷摸摸的表情活像個小偷似的,他就覺得好笑。

她搖頭,一臉的委屈。「沒有。」瞧他把她看成什麼了?惹禍精還是頑皮的小鬼頭?

靳齊微微一笑,用指尖點點她的頭。「那你幹嘛像個小偷似的?」瞧她穿的整整齊齊,既沒之前的清純,也無上次的火辣,他實在搞不懂她為什麼要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對於他的誤會,她不悅的擰著眉心,「我才沒有。」其實這陣子腦子裏隻想著要將他的心偷過來,已經好一陣子沒從別人身上借東西了。

「難不成你一個心情不好做錯了哪件事,而不小心被人追殺?」他推敲著,臉上的笑容好狂肆。

她氣怒的吼著:「都不是。」

都不是?靳齊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了她好一會兒後,斂下眉思索著,她今天穿的很規炬,既不時髦也不冶豔,更沒有火辣辣的養眼畫麵讓人眼睛直凸,他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或原因,可以讓休離如此緊張。

休離的心情好沮喪,悶悶地道:「奇怪咧,你難道都沒看到我今天很不一樣嗎?」

他竟然沒發現她的改變,好討厭的感覺喔,為什麼人的心這麼難偷啊,瞧,她已經犧牲那麼多,也努力了那麼久,怎麼都沒有一點成績出來,霎時心中更覺泄氣。

他認真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沉吟了一下,接著口氣抱歉的說:「不覺得,因為你的脾氣還是一樣的衝,態度還是一樣的嬌蠻。」

哇哩咧……多傷人的答案,傷的她體無完膚,傷的她心生自卑。休離氣得想扁人,不過這一次她也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吸引任何男人都要比吸引靳齊來的容易多了。

她丟給他一記白眼,決定回家療傷。「我走了。」

靳齊側支著頭優閑地看著她,「你今天來,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沒事。」無力的垂下眼瞼,失落的心情蕩到了穀底,她懶得多說。

他朝她勾勾手。「回來。」遊戲到此,或許是該稍做調整的時候了,否則她萬一沒了勁了,他怎麼藉機找得失物的下落。

揚起長睫,她意興闌珊地看著他,緩緩地搖搖頭。「不了,我要回去睡覺了。」沒辦法,剛剛受到的打擊太嚴重了,她實在提不起精神,還是回家先睡一覺再說。

「怎麼?經不起挫折,打算窩回家當鴕鳥?」他笑糗著她。

「我才沒有,我隻是來打聲招呼,等會兒我和一群男同學還打算到PUB狂歡呢。」她隨意地抓了個謊言搪塞。

「現在?早上十點?」他看了看手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疑惑的說。

哇哩咧……謊言被拆穿了,休離尷尬地紅了臉龐。

見她不過來,他索性起身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旁,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而這正是他計畫中的一部分,也是個開端而已,否則他的大腿豈有如此輕易地讓女人坐上的道理。

休離猛然愕視著他。他在幹嘛?竟然像抱女朋友一樣的將她抱在自己的身前,還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這可是很親密的行為耶!

「你在可憐我嗎?」在傷了人後再出手安撫,也隻有他這種人才做的出來。

「像嗎?」他笑了笑,輕撫著她滑順的長發,把它在指尖卷成一團然後再放開地把玩著。

他的語氣平緩,聽不出有同情的味道,她疑惑地斜睨了他一眼。

「那你幹嘛這樣抱著我?」她戳戳他的胸膛,堅硬如牆壁的胸肌令她的手指隱隱作疼。

「讓你穿這樣出去危害學校裏的男人?很抱歉,我不得不阻止。」他說的像是犧牲自己挽救全世界似的,好偉大的情操啊!

他注意到了!不過……驚喜過後,休離再度氣傻了眼,整個腦子都氣炸了。

他這根本就是……在玩她。

什麼要她偷他的心?呿!他隻是為了懲罰她,擺擺做老師的威風,就像他根本就已經注意到她今天穿的很漂亮,氣質也不似往常,顯得高貴而優雅,可是他就是惡劣的不肯承認,真是壞!

「你真的很壞!」她揚高音量罵他,情緒的堤防瞬間潰決,淚水就這麼排山倒海的傾泄而下……

「唉,你怎麼哭了?」他收起笑,擰著眉宇關切著。

「你就會欺負我。」她抬眸,眸中淨是無言的控訴。

靳齊搖頭輕笑,毫無預警的俯身在她唇瓣上摩挲著,之前他耗費太多的時間讓她接受他的存在,現在他打算加快遊戲的進行步調,而這個吻正是開端。

沒有過接吻經驗的休離,窒了呼吸,亂了心跳,鬱塞的情緒被他摩挲的唇瓣擾亂了神誌,體溫急遽升高,雙手下意識的攀住他的手臂,勾纏住他的頸子。

天啊!原來接吻是這麼的美好。

她喘息著,被他不斷撩撥的唇給擾亂了理智,微啟著嘴兒回應他的挑逗,回應他的摩挲,回應他的熱切……

理智令靳齊能隨心所欲的終止一切,他佯裝及時清醒地推開她。

天啊!她竟然像花癡一樣喜歡上了男人的吻。休離心虛的將攀在他頸項間的雙手藏到身後,低下頭羞的無地自容,最後她索性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心中暗暗祈禱著:此時他千萬不要再說任何話來考驗她的修養,否則她真的會……會羞死了。

幸好,我佛慈悲!靳齊並沒有出言調侃她。

好一會兒後,她緩緩的鬆了口氣,無奈心還在狂跳著,雙腳還無力撐起她的身子,隻能厚顏的賴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低聲的說:「對不起,可以請你先站起來一下嗎?我的腳麻了。」抱她、吻她都是遊戲的一部分,但他可不想一直這樣摟著她這個可惡的竊賊。

哇哩咧……多殺風景的話啊!休離抬起頭,用圓瞠的眸子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好一句對不起!該死的靳齊,你真夠狠!她暗聲咒罵著,接著她從他身上跳了下來,調皮的吐吐舌頭。「唉呀,我都忘了自己還坐在你的身上呢。」

多惡心的話呀,她自己都覺得這話好假,假的連自己聽了都想吐。

「沒關係。」無視於她的尷尬,靳齊輕笑,反過來安撫她。

「你……」生氣,她氣得快炸了,顧不得風度問題,她恨恨的轉身離去。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1-8-30 00:06:22

第六章

該死的!

她究竟是怎麼了?在飛車回家的路上,她紊亂的思緒一直沒有停止轉動過。

事實上,她縱然想停止思考,腦子也不肯聽使喚的歇息片刻。

對於他,她充滿了矛盾的情緒。

他處處與她作對,每每總要將她逗得暴跳如雷才滿意。

隻是……今兒……他竟然吻了她!而她竟該死的不排斥,反而還有種意猶未盡的遺憾……天啊!她一定是瘋了,要不然就是今天被那群蒼蠅、蜜蜂給擾亂了神誌。

然而,這樣的感覺令休離感到恐懼、不知所措……

向來,她每天過著命就像懸在線上的緊張生活,許多事情在她眼中隻不過是無聊中的調劑品,可有可無,不值得她多費心思的去細忖,去思考。

然而,師父的離去,靳齊的出現,打亂了她規律的生活,更擾亂了她平靜無波的心。

她開始喜歡上和他互相較勁的生活,他讓她無聊的發慌日子多了樂趣,她的生活開始有了目標,有了規畫,而不再是一成不變。

正因為他的關係,她的生活變得充實,就像以前師父還在身旁的時候一樣,緊張中帶點兒刺激,生活不枯燥乏味。

這一點,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詫不已。

天啊!他不知是怎麼看待她的?尤其是她剛剛竟然說出那麼不知羞恥的話,會不會讓他誤以為她是個隨便的女人?還有,他剛剛吻了她,而她居然還忘情的回應他的吻,天知道,那個吻可是她的初吻呢。

唉,如果師父在就好了,雖然他不苟言笑,不過他至少會幫她出個主意。休離無力的垂下肩膀。

家,終於在眼前了。正當休離打算把車子停進車庫的時候,她發現大門旁的側門,有一個女子正鬼鬼祟祟地往她家的圍牆內偷窺。

休離沉下了臉。該死的偷仔,誰家你不好偷,偏偏找上了她家,更可惡的是挑在她心情不佳的這個時候,看她怎麼懲罰她。

休離將車子靜靜的駛進車庫停妥,輕手躡腳的朝側門旁的那個偷仔走了過去,她拿起今天上課的原文書,打算痛打這個小偷……

「啊,是你!」就在她舉起書本,打算往偷仔的頭上敲下去的時候,那個女偷仔轉過身,休離立刻記起她,誰叫她的名字特殊到讓人想忘記都難。

「嗨,你回來了喔!」甯靜一看到她,高興地笑了起來。

「你怎麼會來我家?」休離將高舉的書本收起。

「我給你電話和住址,你都沒有打電話找我,所以我隻好主動出擊羅。」甯靜笑得很燦爛,像冬天裏的暖陽,讓人覺得很舒服。

「對不起……我……」休離一時語塞,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不善於和人交際的個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不會介意啦,否則我今天就不會來找你。」甯靜一點也不介意的搖搖頭,並且還反過來安慰她。「對了,休離,我能到你家參觀嗎?我剛剛按了好久的電鈴,可是你家裏好像沒有人在呢。」

有朋來造訪,不善於拒絕他人的休離,今天的心情雖然不佳,不過還是無法拒絕她的造訪。

卸除慣有的冷漠表情,她淡笑地點點頭,朝她擺出一個邀請的姿勢,「請進。家裏有點兒亂,希望你別見笑。」然而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多加解釋為什麼家裏沒有人,幸好甯靜似乎也沒發覺其中的詭異。

甯靜笑眯著眼搖搖頭,欺到她身旁小聲的說:「我告訴你喔,其實我家裏才亂呢。」

「是嗎?」感染到她熱情開朗的一麵,休離鬱塞的心情逐漸散開了。

其實休離是個不容易交心的人,不過隻要她卸下了心防後,她是一個會完全敞開自己,哪怕是付出所有的情感,甚至為朋友兩肋插刀,她都在所不惜,隻是她還在觀察甯靜是不是一個可以真正成為好朋友的人。

甯靜的頭重重地點著。

接著,甯靜大方的將她生活中的小秘密分享給休離知道,好像她已經是她最親密的好朋友。「尤其是我的房間,那簡直是見不得人呢,幸好我媽媽不常 光臨我的臥房,否則她看了不昏倒才怪呢。」甯靜邊說著邊俏皮的吐吐舌,模樣調皮可愛。

走進客廳,簡單的布置卻顯得十分高雅,尤其是那一個個的小盆栽不僅做到了美化的功用,更讓人有耳目一新,眼睛為之一亮的功用。

「天啊!你家的客廳好特別喔,是誰布置的呀?尤其是那一個個造型小盆栽,簡直比花藝店裏出售的盆景還要漂亮,養它們一定要花很多心思吧,好令人佩服喔。」客廳中,甯靜的驚呼聲不斷,纖細的身影不停地在客廳裏轉來轉去,嘴巴不停歇的嘀咕著。

「喝個果汁吧,我自己打的喔。」休離將鮮榨的純果汁遞到她手上。

「你還沒告訴我,這一花一草是誰養的?」甯靜邊喝著果汁邊追問。

休離笑了笑。「你有興趣,我下次教你怎麼養花。」

種花養草是休離最大的興趣,隻不過現在師父離開了,也不知道哪個時候才會回來,少了一個懂得欣賞的人,日子還真是孤單。

「天啊!這些都是你種的?!」甯靜不敢置信的瞠大眼睛,好半晌後,她接著又問:「接下來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這客廳中的擺設都是出自你之手吧?」

沒有正麵的回答,休離隻是謙虛的笑了笑。「很簡單的,下次有時間我再教你。」

不過,前提是要先擺平了她和靳齊之間的恩怨,否則光想著怎麼擺平他,她忙都忙死了,實在撥不出空閑,更沒了這份閑情逸致。

休離的大方讓甯靜樂上了天,連忙聲聲道謝著。「謝謝。」如果有一個女孩讓她打從心底佩服,休離絕對是第一個,姑且不論她是怎麼有那個本事闖入卓越,光養花弄草和室內布置這兩樣,就夠她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甯靜,你今天來找我什麼事?」休離雖然迷糊,可是卻有顆敏銳的心,甯靜的貿然造訪,她不覺得隻是單純的來找她聊天這麼簡單。

「你還是看出來了。」甯靜靦腆地抓抓頭。

「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我又不是呆子,哪會看不出來,說吧。」休離為自己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閑適以待。

「我看到你進入靳教授的辦公室了。」

休離一怔,臉色凝了下來,好不容易才有的好心情,霎時跑的一點也不剩。

她雙眼犀利的盯著她,微微僵冷著臉問:「你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來打探軍情的?」

學校裏有太多女學生迷戀靳齊,這早已不是新聞,隻是她沒想到甯靜竟也是花癡一族。

「休離,我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她瞬間轉變的態度、寒氣逼人的語氣,讓甯靜不解,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或是說錯哪句話?

她冷冷的啐了句。「不,你沒有說錯話,我隻是想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休離懊惱著,她開始後悔不該這麼輕易地就對人卸下心防,都怪自己被她佯裝出的天真無邪給騙了。

「目的?沒有啊?」甯靜一臉茫然,短時間內還是無法理解她的話意。

「那麼你為什麼會注意到我進入靳齊的研究室?」休離冷哼了一聲。

甯靜原本一愣,後來終於搞懂她的意思了,她趕忙解釋:「我不是故意要注意你的行動,而是因為我剛好到魯教授研究室交作業,不小心看到了。」

「喔?」這也太剛好了吧,休離實在無法相信她的話。「那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她記得在班上她並沒有留下任何通訊地址,除非甯靜特地到學生課務組去查詢。

甯靜知道她在懷疑什麼,焦急地為自己辯解道:「會知道你的住址是我刻意到學生課務組去查的沒有錯,不過這是因為我想和你交朋友,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

休離冷冷的淡笑。「真的是我多心了?」

甯靜歎了口氣。「早知道我今天就不來了。」為了自己一時的莽撞行為而失去一個朋友,她覺得好難過。

「不過,我真的沒有要探你隱私的意思,今天來找你,最主要目的是想告訴你,學校裏有太多女同學喜歡靳教授,還有人瘋狂地為他組成靳齊護衛隊,為的就是不希望有哪個女同學單獨去找靳教授。休離,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雖然我跟你的交情不深,不過我真的很喜歡你。」

甯靜真心誠摯的一番話令休離動容,冷寒的心也悄悄地解凍了。

「你哪時候看到我進靳齊的研究室的?」

「上星期,你穿一身黑色皮衣的時候。」甯靜誠實以告。

「對了,你那套衣服是在哪兒買的啊,真的是棒呆了。」一想到休離那身性感美豔的打扮,甯靜的眼神不禁流露出羨慕的光彩。

沒理會她羨慕的眼神,休離反而對自己的粗心感到生氣,她微微蹙起眉心,又問:「你告訴別人了?」

甯靜搖搖頭,哂笑。「你該不會認為我是個大嘴巴吧?」

她猶豫著,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甯靜歎口氣,站了起來。「休離,我今兒來除了希望交你這個朋友之外,最主要的這是要告訴你,你要小心一點,雖然我不知道你跟靳教授是什麼關係,不過在這個時代,師生戀還是倍受非議的,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受傷。」

休離也站了起來,她凝視著她的眼,在甯靜的眼眸中找著她的真誠和答案。

「你該不會是嫉妒吧?」如果是那樣,那真是冤枉埃

甯靜搖頭大笑。「靳教授雖然才貌出眾,不過並不是每個女人都迷他,至少我就不是。」

在她的眼底,休離找不到虛偽,戒慎的心稍稍鬆了下來,她淡笑。「我跟他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不想多說什麼,這已經是最大的底限了。

「是嗎?」甯靜的語氣帶著一絲的遺憾。「其實在私心上,我真的希望你能和靳教授交往,可是在朋友立場上,我又怕你受到輿論的鞭撻。」

休離忍不住大笑。「你放心,我對談戀愛沒啥興趣。」

雖然她寂寞,想要有人陪她,可是這種情緒都是短暫的,他還不至於為了這個而隨便找個羈絆,那多累人埃

「是嗎?」甯靜的語氣不知為什麼聽起來讓人覺得有點遺憾。

「要不然呢?你該不會真的那麼認為吧?天啊!跟那個惡劣的男人談戀愛?噢,殺了我吧。」休離表情誇張的驚呼著。

甯靜意有所指的說:「休離,你不要這麼說,其實在課堂上,我發覺靳教授看你的眼神真的很不一樣。」其實她真想直接提醒她,可是話又不能說的太白,否則礙了靳齊的計畫,隻怕到時候她和赫藍都要吃不完兜著走。

隻可惜甯靜的用心聽在休離的耳裏,竟變成了另一種意思,她大笑。「這哪可能啊?他看我的眼神會不一樣?」

甯靜保證道:「這是真的。」唉,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埃

休離還是不屑的吐吐舌頭。「不可能,絕不可能。」

信誓旦旦的話才說完,驀地心思一轉,腦海中立刻浮現今天在研究室時所發生的景象,霎時一陣紅暈襲上了臉頰,不過很快的就被她巧妙地掩飾起來,沒讓甯靜看到。

「唉,不管怎樣,我還是覺得你跟他很登對,雖然師生戀似乎不太好。」甯靜拎起背包,「糟了,我來這麼久了埃不行,我得走了,休離不好意思,打擾你這麼久。」

送佛送到這兒,該提醒的話她也在交談中暗暗點明,能不能意會過來,就看休離自己了,接下來的她實在無能為力。甯靜暗暗歎了聲。

誤會解開了,休離也不是小鼻子、小眼睛、小肚腸的人,早已忘了之前對她的不悅,她反而有點舍不得甯靜這麼早就回家。

「不再多坐一會兒嗎?」

「不了。」甯靜搖搖頭。「我等會兒還有個家教,學生明天要考試,得幫她複習才行。」

「好吧,拜拜。」

「拜拜,下次記得告訴我,你那套衣服在哪兒買的喔。」甯靜慧黠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沒問題,那兒還有比我那套衣服更時髦的服飾呢。」她大笑的回答著,用力的朝她揮了揮手。「拜拜,路上小心喔。」

送走了甯靜,家又恢複隻有休離一個人的寧靜,這一刻,她竟感到心慌、恐懼,原來靜也這麼嚇人,她竟然希望此時此刻能有個人陪她,而不知怎地,靳齊的影像就這麼無預警的浮出腦海,清晰而鮮明……

***

甯靜走後,休離陷入了沉思。

在經過了今兒親吻的事件後,她不知道明兒作業研究那三堂課要不要去上?心好煩喔!

「算了,不再想他了。」甩甩頭,她用力的將腦子裏惱人的事情一個個給甩掉,然後再聲嘶力竭的大聲高喊,將心中的鬱塞一古腦兒的全給喊出來。「啊!」

經過幾次重複的甩頭動作和高喊後,心情果然好了許多,久違了的好心情終於又重新回到她心中了。

「真好。」她滿意地笑開來。「對了,好久沒練功了。」休離開始玩著師父教她的憋氣大法,就在她玩的正起勁的時候,突然門鈴大作。

「鈴……鈴……」

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的卡在喉間,差點兒氧氣不夠地氣絕而亡。

休離瞪大眼睛,生氣的透過玻璃窗看向門外。

哇哩咧,他幹嘛跑到她家來?難不成吃飽閑著沒事做?不會吧?人家說教授都是很忙的呢。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前去開門之際,門鈴聲又響起,一聲比一聲長,一聲比一聲大。

「該死的,門鈴按壞了你修理啊?」實在忍無可忍,休離氣呼呼的走了過去,劈頭就是一句怒罵,誰叫這兒是她的地盤,可不是學校。

靳齊瞥了她一眼,不置一辭的逕自往她家大廳走了去,在剛剛休離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休離深吸了口氣。

在心中默念著,不要與他生氣,不要跟他計較,否則氣壞了身體,死了都沒人知道。

「你這人很大脾,問也不問一聲就走進來,你不怕我爸媽看見了轟你出去嗎?」

他內心暗暗冷嗤了聲。哼,她的底細卓越早就查得一清二楚,她是個父母早逝的孩子,身旁隻剩下一個老人和她相依為命,她稱他做師父,而這陣子,就連這個老人都不見了,這個家就隻剩下她一個人祝

靳齊挑眉,眼神嘲弄。「那就叫你爸媽出來,我正好把你在學校的情形告訴他們。」就在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睛暗暗地在大廳內搜索著卓越精神象徵水晶大鵬鳥,隻可惜看了老半天,除了用來裝飾的花花草草,和一些木頭雕塑品之外,並無所獲。

休離磨著牙,不停歙動的鼻翼大氣小氣呼個不停。「我的底細你都知道了?」這卑鄙無恥的小人!

他斜瞥了她一眼。「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不怕?」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休離壓抑著,努力維持語調的溫和。

「你做了那麼多壞事,不怕閻王半夜差小鬼來打你屁股?」

死男人!

這一次,她發火了,一記火眼金睛帶著三千度的高溫,朝靳齊的身上直射了過去,清楚的告訴他,你的話惹火了我!

「你到底來找我做什麼?」鼻孔繼續噴著氣。

千萬別告訴她,這是例行性的家庭訪問。呿!她又不是小學生,早過了需要老師作家庭訪問的年齡,而且她也不承認他是她的老師,尤其是在沒有上他的課的時候,她更不把他當成老師。

逗她,要適可而止,這是靳齊的原則。

無視於她的怒氣騰騰,他緩緩的勾起一抹淺笑。「找你一起吃飯。」

休離微微怔愣了一下。吃飯?有鬼喔!他哪時候這麼關心她了?

休離以為他閑著無聊來尋她開心,雙手環胸,斜睨著他,問:「你發燒啦?」

「我沒發燒,我確實是來找你一起去吃飯的。」他笑笑地睇著她。「不過在這之前,我倒不反對你先帶我參觀你家。」

休離想起剛剛離去的甯靜對她家中擺設的讚賞,忍不住脫口問道:「你也對我家有興趣?」

靳齊笑了笑。「很漂亮、很特別、很賞心悅目,我為什麼不能感興趣?」其實他隻是假借參觀之名,想要找出失物的下落。

聽到他一連用了好幾個很字來讚美她家中的擺設,休離因為太過訝異,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水靈靈的瞳眸盯在他臉上,好半天收不回來。

「不願意嗎?」他故意以略帶失望的語氣問。

「不是的。」她趕忙搖搖頭,笑著擺了個請的姿勢。「請吧。」

休離領著靳齊一間又一間的參觀著這個現在隻住著她一人的家,不過她卻故意跳過她的閨房。

沒看到失物!在看過有可能的地方之後,靳齊禁不住懷疑她會將那幾樣東西藏在哪裏?難不成是她私人的空間——臥室?

於是,他打趣的問:「你住哪一間房間啊?怎麼都沒看到?難不成亂的不堪入目,羞於見人?」

休離趕忙否認。「才不是,想看就走。」

其實剛剛沒讓他參觀,是因為臥房內擺了小女娃才有的熊寶寶和洋娃娃,她怕他取笑她長不大,所以才沒帶他參觀的,誰知道竟然被他誤會是房間髒亂的不能見人,這口氣她哪咽的下,於是二話不說的便拉著他參觀她的私人天地。

果然!

一進入休離的臥房,便看見那隻大鵬鳥靜靜的佇立在她的書桌上,靳齊眸光一閃,揚唇一笑,視線迅速地在其他櫃子上搜尋著,還假借檢查之名,拉開幾個可能放置另外兩樣失物的抽屜。

而進入房間後,休離便忙著用身子擋住一旁的櫃子,免得櫃子裏擺滿的娃娃和熊寶寶成為他取笑的話題,渾然未覺靳齊眼神一閃而逝的厲芒,也對他打開抽屜的舉動絲毫不在意,反正他想看就讓他看嘛,讓他知道她可不是一個生活邋遢、毫無秩序的女人。

她洋洋得意的揚高眉梢,一副小人得誌的表情。「怎樣?我的房間沒有見不得人吧?抽屜也整理的很乾淨吧?」

終於靳齊嘴角噙著笑意,欲言又止的說:「嗯,目前看起來是不錯,隻是不知道其他的地方……」

「都很好啦,跟你剛剛看到的一樣,都很乾淨。」休離驕傲的拉開身旁的幾個抽屜展示著。

很遺憾的,這次靳齊並無任何發現。

「請問你參觀夠了嗎?那我們可以下樓了嗎?」怕他瞧見自己孩子氣的一麵,休離心急的問。

看樣子那兩樣東西似乎沒放在這裏,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查出來,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赫藍派人將水晶鵬鳥取回。

他點點頭。「可以。」

下了樓,靳齊趁著休離去倒飲料的時候,打了通電話給赫藍,要他找機會派人暗中以偷天換日的手法將鵬鳥取回。

另外他又假借觀賞品味之名,對客廳內的玻璃櫥櫃逐一掃視了一番。

須臾,沒有喝茶習慣的休離,已經端了杯現榨的鮮果汁走了過來,靳齊這才回到沙發上。

「對了,你找我有事嗎?」休離將果汁擺在他麵前,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下。

「沒事,隻是要找你一起去吃飯。」靳齊搖搖頭,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笑著說:「願不願意賞個光?」

她蹙起眉心。「吃飯?」沒事找她一起去吃飯,好奇怪喔。

難道說……他突然變了性?還是……他跟她一樣也被今天那個吻嚇到了?!下意識的,休離打了個寒顫,趕忙往後退了一步。「我看你真的生病了,竟然找我和你一起去吃飯,好詭異喔。」

「我沒生病,這也不詭異,我隻是在給你製造機會,讓你能夠偷到我的心。」他說的引誘,要拐她上勾其實不難。

休離眼神疑惑地上下打量著他。「製造機會?」老實說,她不認為他這麼好心,因為從她碰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對她做什麼都有意見,簡直擺明看她不順眼。

靳齊的笑紋性感的延展著。

險些兒被他性感的笑給攝了魂,休離猛喘了口氣,忙遏止心頭的激蕩。

「唉,你今天又打算玩什麼花樣啊?」要她相信他的話,很難,不過他剛剛的笑真的好性感。

聞言,靳齊的神情複雜了起來。「你真的認為我隻會找你麻煩嗎?」

不是這樣嗎?

休離愕然仰頭看著他,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真偽,隻可惜他已經將眼簾斂下,看不到他性感的笑,也看不到他眸子底下的深沉。

頭一回,她開始懷疑起他對她到底是存何居心?他對她又是注意了多久?他對她的了解又有多少?否則依她所學的,外人是很難看出她巧妙手法的。

休離沉默地凝視著他,才剛剛厘清思緒、恢複平靜的腦子,又紊亂了起來……

「那麼你到底想怎樣?」

靳齊下重藥的說:「我要你!」

這個回答太突然了,休離呆住了,強烈的震撼令早已亂烘烘的腦子瞬間停擺,無法消化這個訊息。

天啊!他說他要她?!

我的媽呀!他今天該不是吃錯藥了?還是做研究做的太過火,不小心把腦子裏的某條神經給燒斷了?

「嘿,嘿。」休離表情僵了又僵,不用說她也知道自己的笑有多勉強。

時間凝滯在休離的這個笑之後,接下來是長長的一段沉默。

休離尷尬地扯扯唇角,乾笑著。「我……」她想說些什麼,可是亂成一團的思緒,怎麼組都組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陪我吃飯好嗎?」他朝她伸出手。

錯愕地看著他的手,她猶豫著,內心掙紮再掙紮,這一切轉變的太快了,她實在無法消化。

不等她的反應,靳齊索性將她平放在身旁的小手握在手裏。「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麼?」

沉默了半晌……

「算了,我們去吃法國料理。」他替她下了決定,免得她此時已經工作過量的腦子不小心停擺了。

而直到休離離開了家,走進了餐廳,開始吃著精致甜美的法國料理,她還是沒從驚愕中回過神。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1-8-30 00:06:38

第七章

接下來的日子,為了找到另外兩樣失物的靳齊,一找到機會,便約休離一起吃飯,有時候乾脆叫外賣,在她家和她一起共進晚餐,並暗地裏找尋另外兩樣失物的下落。

渾然不知情的休離,開始適應有他相陪的日子,沉浸在有人相陪的時光裏,迷糊的她根本沒有發覺,房間內鍾愛的鵬鳥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一隻。

按住她的肩,將她迎風飛舞的長發撥到背後,再細心的用手帕紮成馬尾,刻意展露的柔情目光,始終沒從她臉上移開過。

他的眼神好柔、好感性喔。霎時,她心頭小鹿亂撞,亂成了一團。

他說他喜歡她,那麼這是不是意味著她贏了,從此以後他再也不能約束她?再也不能拿她之前的無聊行為要脅她?然後她可以驕傲的像隻孔雀似的,大聲的告訴他,兩人從此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老實說,她不知道,心裏那股迷惘、那不曾有過的悸動,讓她遲疑了。

休離承認,自己很沒誌氣,因為她除了喜歡上和他針鋒相對的日子,更喜歡上這樣甜蜜的時光,讓人有種像是在談戀愛的感覺,雖然她心裏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排斥師生戀,不過既然已成事實,那麼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再者,憑良心講,靳齊真的是個很優秀的男人,人不僅長得英俊爾雅、氣質出眾,他的談吐舉止更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總而言之,她戀上了這個感覺,她不用擔心功課上的問題,她不用擔心他的課她會起不來上課,因為他會幫她把沒聽到的課補上。

閑暇時光,他會陪著她四處瘋,做那以前不曾做過的瘋狂事,陪著她一起在長堤吹一整夜的海風,就隻為了滿足她想看早晨第一道陽光跳出海麵的那股壯闊。

他寵她,他順她,他溺愛她,像父親、像朋友、像情人、像丈夫……讓休離在短短的幾個月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愛與嗬護,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就像飄到了天堂……

忘了兩人的身分,忘了這將會是一段惹人非議的感情,休離不避嫌的與靳齊同進同出,校內、校外時時可見兩人甜蜜相依的身影,哪怕是在課堂上,休離含情脈脈的水眸、靳齊炯睿的眼神,不經意的、心有靈犀的於空中交會,然後彼此露出會心的一笑。

其實,休離不是沒想過這樣會招來非議,也想過要避開這樣的情景,可是遺憾的是,她還是敵不過內心想跟他在一起的渴望,久而久之,她也懶得去想那麼多,反正,嘴巴長在人家的身上,他人要怎麼說,隻要她行的正,又何須在意這麼多?

火鍋熱呼呼的滾著,烤盤上的肉片和香魚吱吱的發出聲音,在香氣四溢的小廂房內,休離吃的好開心,小巧的俏臉被熱氣蒸的紅通通的,煞是迷人。

「多吃一點。」他不忘叮嚀,邊幫她夾菜,剛烤的肉片一塊塊的全進了她的五髒廟內。

身旁的靳齊溫柔體貼,眼神中滿是關心和寵溺,原來戀愛的感覺是這麼美好,早知道就不跟他鬥了,害她險些兒沒氣壞了腸子。

她幸福的品嚐著他親手燒烤的食物,喝著熱騰騰的火鍋湯,休離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當你的女朋友真幸福。」休離有感而發的說。

他輕笑,將剛烤好的肉片又放到她碗裏,語氣似真似假的回答:「那麼有沒有興趣升級?當我的女人可比當女朋友更幸福!」

她瞪大眼睛,錯愕的看著他。他……說笑的吧?

「怎麼?有沒有興趣?」他問道。

休離沉吟了一下。「你的女朋友和女人定義是什麼?有什麼不一樣?」

「女朋友不一定能擁有全部的我,而我的女人就能擁有全部的我。」他神情認真無比的說,隻是休離這個小迷糊,聽的一頭霧水。

她搖搖頭,一臉茫然。「我還是不懂。」這樣的說法太籠統了,很難懂咧。

他揚唇一笑,將臉貼近她的耳朵小聲的說。

聞言,休離臉色大變,微啟的嘴兒抖個不停。「礙…這……」

「怎樣?有沒有興趣?」

「你……你好色喔。」休離低嚷,摀著紅的幾乎要燒起來的臉,恨不得能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

「難道我不夠格?」他無奈的歎口氣。

「不是的。」她趕忙否認地安慰著,隻是當她的眼望進他的眸時,她才發覺自己上當了。

「你算計我。」她低噥。

「這是我的真心話。」

「我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學生,你為什麼會看上我?」他太優秀了,經過這陣子的相處她才知道他有多厲害,如此能幹的男人會看上她這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小女孩,不禁令人懷疑是不是哪裏出了錯。

靳齊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語氣堅定的說:「感情的事說不準的,看上了就看上了羅。」

「可是你是老師,我是學生。」想不介意,還是很難。

「我明天就去辭職。」

「不要,你辭職了我的作業研究誰來上?」

「學校會派另一名新老師來接替我的課。」

「那新老師會準許我在最後一堂課才到嗎?」她抬眸,低問。

他語氣堅定的搖搖頭。「不準。」這是一定的,沒有一個老師喜歡學生遲到的。

「這就對了,所以你不能走,否則我的作業研究過不了關,我就唯你是問。」她笑著恐嚇他,柔柔的聲音其實沒有半點威嚴可言。

「休離,你會不會覺得你好霸道?」他笑糗著。

「現在才想要退貨,已經來不及了。」她白了他一眼,水靈靈的黑眸充滿不馴的眸光。

「我怎麼突然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靳齊表情哀怨地歎口氣,小聲咕噥著,筷子上剛燙好的魚肉,還是準確無誤的送進了休離張的大大的嘴巴裏。

「那你就認命吧。」她大笑,笑的整個人都跌到他身上,她索性將臉也埋進他的胸懷中,鼻息間圍繞著都是屬於他的陽剛氣息,令人迷醉。

「小瘋瘋。」靳齊寵溺的點點她的小鼻頭,眸中淨是濃的化不開的款款柔情。

「我是小瘋瘋,那你是什麼?大瘋瘋?哇!小瘋子配大瘋子,天生絕配,耶!」她在他懷裏撒著嬌。

休離瘋起來的時候像個孩子似的,靳齊無奈的搖搖頭。「還玩?真是個小瘋瘋,來,快點吃,等會涼了就不好吃了。」嬌寵地將碗裏已經放涼的烤肉,一口接一口的喂進她的嘴巴。

「你都沒吃。」嘴裏含著食物,她口齒不清的抗議著。「你壞心,想把我養成大胖子。」說著,她也拿起筷子,將碗中剩餘的烤肉塞進靳齊的嘴中,然後大笑。「哈哈,要胖兩個一起胖。」

看著她,靳齊的心底忽然萌起一個念頭,他趁著上洗手間的當兒,打了通電話給赫藍。

而他的話才說完,在電話那一頭的赫藍,當場一臉愕然的愣住了。

「這樣好嗎?」

「時間已經浪費太多了。」靳齊簡扼的說。

赫藍歎了口氣,緩緩的回答:「好吧,我立刻派人過去。」從靳齊的話中聽出,他已經打算讓事情盡快落幕了。

「我和她在梓月廂房內。」靳齊將他和休離正在吃飯的餐廳地址和廂房的號碼給了他。

「好,人十分鍾後就到。」赫藍掛掉電話後,立刻將抄下的地址和號碼交給屬下去進行。

休離玩的興高采烈,在靳齊身上賴來賴去玩的不亦樂乎,向來感覺敏銳的她,粗心的沒注意到在廂房的角落裏,不知在何時悄悄地來了個人,而他偷偷的將她和靳齊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全都照了下來。

***

強大的山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靳齊傲視著眼前層層山巒,靜默不語。

沉默多時的靳齊終於開口了,他對身旁的赫藍說:「我要你辦的事,進行的如何?」

「真的要這麼做?」看著眼前的照片,赫藍臉部神經抽搐。

靳齊深不見底的眸斜睨了他一眼,唇線冷冷的牽動了一下,冷酷的俊臉滿布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氣,就連一旁的赫藍都被震懾住了。

赫藍清清喉嚨,乾咳了聲,「或許我們隻要她將東西交出來就行了。」

大鵬鳥已經物歸原主了,另外那兩樣東西雖然價值不菲,不過需要做到這麼絕嗎?

唉,縱然休離有錯,不過接下來的事情攸關一個女人的清白,他總覺得對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女孩這麼做,這個懲罰似乎過於嚴厲和殘忍了些。

靳齊眸光森冷地看著他,濃濃的恨意在雙目中燃燒。

赫藍知趣的聳肩,「OK,我知道了,你別生氣,不過……齊,你不覺得她其實蠻可愛的嗎?」

腦海中閃過休離天真無邪的臉蛋,赫藍忍不住的又想替她求情,對於自己為什麼有這樣的反應,他也覺得很奇怪,幾經思索,他將自己的這項反應,歸類於因為休離長得太漂亮了,漂亮的女人是應該享有一些特權的。

靳齊濃密的睫毛微微向上一揚,不以為然的說:「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冷厲的聲音比來自地獄的冥王還可怕。

「可是我覺得她跟你很……」配字尚未出口,赫藍就被靳齊嚴峻的眼神給懾的收了口。

靳齊殘酷的道:「不管如何,我是不會放過她的。」這是身為一個領導人應有的責任,他不能心軟。

不可否認的,除了休離必須為她的所作所為受到懲罰之外,這陣子的相處已經在他心底萌起另一種情愫,那不是仇恨,而是人類亙古以來永不絕滅的情感。

他從不願意承認自己對休離有這種情愫在,然而這情愫卻是真實的存在他心底,而這正是他懊惱的所在,也是他急於將一切落幕的原因。

就在這時候,赫藍也發覺靳齊眼中的恨意明顯的減弱了不少。「可是……」他欲言又止,深恐自己多說了反而造成反效果。

唉,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啊!或許這一切還得讓時間來曆練。

或許靳齊自己並沒有察覺,但自從他到大學任教開始,身為他好朋友兼得力助手的他,明顯的感受到他這陣子的改變,不僅笑容多了,就連在聚會用餐時,他那不經意的恍神和露出的笑容,讓人不難聯想這一切一定與休離有關。

再者,據他從甯靜那兒得來的可靠消息指出,其實莫休離也不是個壞孩子,除了她曾做了那兩件不可原諒的事,還有她個性孤僻不善於和同學相處這兩個缺點外,就各方麵而言,隻要跟她相處久了,不難發現她是個沒有心機的女孩,天真的就像個娃兒似的,可愛到了極點。

「記著,這件事這幾天就得辦好。」他叮嚀著。

「沒問題。」赫藍無奈的點頭。

這樣的抉擇是對的,否則再讓這情況發展下去,絕對會出問題的。而他是個複仇者,一個複仇者怎能讓敵人左右自己的情緒,他該狠狠的給她致命的一擊,讓她承受懲罰的痛苦。

對,就是要這麼做。

***

下課鍾聲剛響,靳齊正思忖著該以什麼樣的言辭,打碎休離的矜持之際,她來了。

一推開門,她立即從背後攬著他,親密地將頭放在他的肩膀上,頑皮地對著他的耳朵吹著氣。「你還有研究要做嗎?」

在她臉頰上啄了一下,靳齊繼續看著手中書本。

「這本書好厚喔,看完它要花很多時間吧?」從他的背後將脖子伸長,長得擋住他的視線,她隨手翻閱著書本,表情懊惱的嘀咕著。

靳齊輕笑。「是需要一段時間,怎麼,你有興趣看嗎?我可以先借給你看。」

休離一個頭搖的跟波浪鼓似的,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不用了,這密密麻麻的蝌蚪文,有傷小女子我漂亮的眼睛,還是你看就好。」她趕忙將書本還給了他。

聽,她大言不慚的言辭令人忍不住發噱。

「那我看羅。」靳齊將視線重新又移回書本上,假裝很認真的看著書。

眨眼的工夫,趴在他肩膀上的休離又有意見了,她一下子唉聲歎氣,一下子又是頑皮地在他頭上搓揉著,把他的頭發當玩具般的把玩著。

靳齊歎口氣,一個反身動作一把攫住她,將她從背後抱到胸前,愛憐的表情帶著微慍地輕斥道:「你啊,真是個小調皮。說吧,你想怎麼樣?」輕輕柔柔的語氣卻聽不出有半點責備之意。

這會兒休離可樂了,因為他的注意力好不容易終於轉到她身上了,她可憐兮兮的摸摸已經餓的乾癟的小肚皮,一臉哀怨的說:「人家上了好久的課,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下課了,你聽,肚子正餓的咕咕響呢。」

瞧她柔著聲音撒著嬌,微噘的小嘴兒像沾了蜜糖的櫻桃,芳香且可口,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就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靳齊已經將她小巧的唇給擄獲,態意的親吻著。

他不帶任何感情的親吻著,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每一次的親吻都能讓他為之沉迷,讓他流連不舍,他索性吻的更深,肆無忌憚的豪奪攫齲

沒有成熟女人的野蕩反應,休離羞怯的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稚嫩羞澀的惹人無限愛憐。

靳齊抬起闃黑的眸,眸光炯銳地直視著她天真無邪的眼,心底那股奇異的煩躁感,在這瞬間更加鮮明了起來。

他斂下心神,甩了甩頭,迅速地甩去這股意念,重新將偽裝給戴上。

「想吃什麼?」他問。

沒發覺異樣的休離搖了搖頭,語氣略顯哀怨地說:「不知道,不是中餐就是西餐,天天吃的都是這些東西,想來還真有點反胃呢。」

他笑瞅著她,問:「是嗎?那麼我們今天來點不一樣的,你說好不好?」

想到有新奇的東西吃,休離興奮的眼眸頓時亮了起來,她急忙地問:「吃什麼?好吃嗎?」

靳齊淡笑不語,捧著她的小頭顱恣情的親吻著,直到她忍不住地在他的懷抱中輕吟出聲。

「這樣的餐點你還滿意嗎?」他不懷好意的誘惑著。

她心悸了!

他的吻再次輕輕掠過她的頸,落在她的耳際,他老練地在她耳鬢間廝磨,就在她如醉如癡之際,迅速地封住了她的唇,激烈的在她口中汲取芳香。

這個吻持續了好久,他吻的休離嬌喘連連,水靈靈的眼透著迷蒙,整個人迷失在這一次激情的熱吻中。

靳齊從她閃動的眸光中看見她的思緒,他更加確定休離不隻對他動了情,而且是深深的愛上了他,他暗喜。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粉頰,深邃的黑瞳有股懾人的魔力,像情人的眼睛,專注而溫柔,他明知故問地問道:「怎麼了?還不滿意?」

語畢,他又給了她最纏綿的一吻,直到休離險些兒在他熾熱的狂吻下沒了呼吸,這才意猶未盡的停止。

休離羞澀的紅了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你……」天啊,他的吻好柔、好熱、好纏綿,就像喝下陳年佳釀,讓人在微醺之下,隻想陶醉其中。

「你還沒回答我,這種吃法你可滿意?」靳齊眼眸低斂,深邃的眼、性感的嗓音魔魅十足。

「我……我……」在他的注視下,她的胸口燥熱,臉頰發燙,亂了章法的思緒久久組合不出一個句子。

他語氣促狹的問:「要不然換你吃掉我好了,你說這樣好不好?」他的手不規矩地在她頸窩摩挲著,撩逗著她細致小巧的耳垂。

「靳——齊——」他的話震的休離手足無措。

靳齊朝她露出一抹性感的笑容,「其實我的肚子也餓了,不過我最想吃的是……」他頓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看著她。

休離又急又羞。「可是……我……」

她哪會聽不懂靳齊的言下之意,不過兩人的進展似乎太快了些,不太妥當吧?

「你不願意?」他的語調帶著濃濃的失望之意。

看到他眼底流露出的濃濃失望,休離急忙否認,「不是的。」

「那……你是願意羅?」靳齊以退為進。

「嗯。」她害臊的點點頭。

她的回答令靳齊暗喜。

「你家?還是我家?」他問。

她羞怯的低下頭,不知該如何回答,心裏好旁徨、好迷惘,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唉……

不給她有太多猶豫或反悔空間,靳齊立刻道:「那麼去我住的地方吧,離這兒比較近。」接著,他又老練地在她耳畔廝磨,逗的她喘氣連連,他存心不給她的腦子有清醒的時問。

「齊,這樣好嗎?」輕咬著下嘴唇,休離低喘著氣,猶豫地問。

靳齊淡笑,大手攬著她的腰,將她的身子拉向自己,直到兩個人的身體緊密的貼在一起。

「聽到我的心在說什麼嗎?它在說:靳齊愛休離,靳齊想要休離,好想,好想。」

她心悸的連喘了好幾口氣,心頭的情愫被觸動,害羞和矜持在瞬間瓦解。

「齊。」她忘情地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

「好嗎?」摟在她腰間的手驀然緊縮。

她羞澀的點頭,小巧的臉早已紅似彩霞。

靳齊淡笑,她又掉進他所設下的另一個陷阱。

好戲這才正要開始上演……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1-8-30 00:06:54

第八章

做愛做的事之前該注意些什麼啊?

休離滿腦子的疑問,加上尷尬,整張小臉火辣辣地灼燙著,多想臨陣脫逃啊!隻求能避開這難堪又羞窘的局麵,無奈她的手始終被他握的牢牢的,哪怕是在開車到靳齊的住處這段路上,他也未曾鬆開手過,直到走進他家……

暈黃的光線隨著被打開的門流泄出來。

休離抬起頭,微蹙著眉心望著布置優雅的住家,這是他和她正式交往以來,第一次造訪他的住處。

「請進。」他隨手打開電燈,突然大放光明的光線讓人覺得有些刺眼。

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會和這個曾跟她鬥的你死我活的男人,一起做屬於夫妻之間才有的親密事。

雖然,自兩人開始交往後,她就已經認定他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不過這一切似乎也進展的太快了點,快的令她腳步躊躇。

咬了咬下唇,休離腳步遲疑地走了進去,在聽到他將門關上的聲音之際,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隨之一顫。

休離近乎傻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一顆心以極快的速度怦怦狂跳。

「怎麼了?」放下手中的書本,靳齊走上前攬著她的腰,將她帶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休離表情不自然的扯扯唇角,笑了笑。「有點兒緊張。」

「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靳齊沉默了一會兒,失望的歎了口氣。

「不,不是的。」休離急忙否認,隻是話才剛說出口,她隨即發現這話聽起來,反而讓人覺得自己有點迫不及待的感覺,於是立刻又噤了口,不敢再吭聲。

看著她傻呼中帶著羞窘的表情,靳齊終於忍不住爆出笑聲。「哈哈……休離,你好可愛!」

休離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著了他的道兒,悲哀埃

笑聲戛然而止,靳齊從架子上抽出幾本雜誌放到她手中。「你先看看雜誌,我去弄晚餐。」

「你……要下廚?」休離露出疑惑的眼神。

「當然,做愛做的事可是很耗費體力的,不先把你喂飽了,等會做到一半時你餓昏了過去,那多掃興!」他聳聳肩,說的理所當然。

他話才說完,休離已經聽的麵紅耳赤,怎麼他一點兒也不像她過去所認識的他,竟然也會說這種黃色笑話,她突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跟在他身後,瞧他身手俐落的從冰箱中取出食材,迅速的料理著,休離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你常自己下廚?」沒想到他這麼一個大男人做起飯菜來,竟然比她這個小女人還厲害。

「在國外,沒幾家中國菜做的道地,所以就學著自己下廚,久而久之也就學會煮一手好菜羅。」他說的理所當然,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因為跟她說話而停止。

須臾,一鍋色香味十足的什錦麵已經完成了。

「你嚐嚐看,看味道如何?」他盛一碗放到她麵前,然後也幫自己盛了一碗。

休離舀了一匙湯,沒想到味道竟比他們之前上的館子好上好幾倍。

「不好吃嗎?」

「不,很好吃,而且好吃到了極點。」休離抬起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那就多吃一點,等會兒才有體力。」

「啊?」一口麵送進嘴裏,忘了咀嚼,休離差點兒噎到。

他一定得提這件事嗎?噢,她掩麵申吟,眼前美味的什錦麵在這一刻不再令人食指大動。

***

緊張、害怕、羞澀、無措的時刻終於來臨了。

用過芳香撲鼻卻食之無味的什錦麵後,在休離臨時才有的潔癖原則堅持下,兩人一前一後去洗了個香噴噴的澡,她的垂死掙紮終告結束。

躺在床上,她的心髒強烈的撞擊著,陣陣的麻刺感由頭皮竄到腳指尖,再由腳指尖以百米時速攀到頭頂,依序的循環著,兩鬢因為緊張開始隱隱抽疼。

躲在被窩下,露出兩顆大眼睛的休離,默默的深吸了兩口氣,原以為深呼吸後心情會平複下來,人也會比較不緊張,隻是她發覺怎麼這次一點兒也不管用。

圍著一條浴巾的靳齊在床沿坐下,他困惑的皺了一下眉,問:「休離,你打算一整晚就這麼藏在被子裏嗎?」

嘟了嘟嘴,噘了噘唇,做完一連串的小動作後,休離好半天才將蓋在頭頂上的被子往下拉了十公分,露出一張早已羞紅滿麵的小臉,表情尷尬的苦笑著。

他搖搖頭,又問:「你該不會是要跟我說,你沒這方麵的經驗吧?」

她乾笑兩聲,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沒錯,她就是沒有經驗,以前師父還在的時候,每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哪有時間找人做這種極盡風花雪月的纏綿事?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才剛滿二十歲,一個才稍稍能獨立自主的年齡而已。

原來她是處女!望著她,靳齊怔愣了一下。

這個發現不僅讓他詫異不已,更嚴重的是,在這一刻,竟讓向來行事果斷的他更舉棋不定了。

是該憐憫她的無知?還是趁機重重的傷害她?他猶豫了。

明知自己不該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憐惜之意,不該心軟,可是腦子裏不經意閃過她那天真無邪的臉孔,竟隱隱牽動了他內心深處,那條不曾被撩動的心弦,這感覺令他心底泛起了寒意,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離開床邊,靳齊走到落地窗前,信手點燃一根香菸,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

「齊,你不高興嗎?」她低垂著頭,雙手無意義的把玩著被單,顫聲問。

靳齊沒有回答她,隔著落地窗看著窗外的景致吞雲吐霧。

他生氣了嗎?沒有,他沒有生氣,他隻是惱怒自己竟然心軟了。

突然,一雙如白藕的小手從他身後緊緊的抱住他。

他垂下陰鬱的眼望著她,發現休離正以一雙楚楚可憐的水眸瞅著他,神情怯弱,讓人忍不住地心生愛憐。

「怎麼了?」

不忍見他失望的表情,休離將臉緊貼在他的背後,喃聲道:「我知道我沒有經驗可能會很無趣,可是我希望你能教我,我會努力學的。」

「教你?」他沉聲反問。

「嗯。」她螓首輕點,藏在他背後的小臉早已紅似火。

「不後悔?」他反過身盯著她的眼,唇邊勾勒著一抹漠然的笑痕。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她語氣幽幽的問:「你會讓我後悔嗎?」

其實她該問的是,你會讓我傷心嗎?可是她沒這麼說,既然是情侶間交往通常都會經曆的過程,那麼她甘於享受這份甜蜜,又怎忍心給他太多的壓力呢?

將手中的香菸撚熄,靳齊低垂著頭淡笑。「未來的事誰說的準?」他的承諾是永恒不變的諾言,隻是她沒資格得到,因為她是敵人,是一個挑釁卓越能耐的可惡之人。

沒得到預期的答案,休離心中有點兒失望,不過靳齊的話沒錯,未來的事誰說的準,隻是她好愛他,好愛,好愛,就算以後兩人交集不在了,她也不後悔今夜,因為就在她付出了感情,決定將自己的心交到他手中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認定他是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也將會是唯一的一個。

仰起頭,她怯懦地看著他。「接下來該怎麼做?」

看著她,唇微微一抿,轉身將她攔腰抱起,走向身後的大床,再將她輕輕的放下。

不知該落在哪兒的視線微微別開,羞澀之情在她臉頰漾開,白皙的皮膚因為羞赧而染上了一層緋紅,包裹在浴巾下的渾圓,在急促的呼吸中劇烈起伏著。

俯下身,扯開她身上的浴巾,她完美無瑕的處子之軀隨即落人眼簾。

他用目光愛撫著她如絲綢般的柔嫩肌膚,大手輕撫著她柔軟的胸,將她顫抖的身子往上推高,直到她的胸脯落在他的視線可及之處。

一陣陣的輕顫扣打著休離的心,她喘息的更厲害了。

天啊!她好緊張喔。

「你好美。」對於誘哄女人一事,對靳齊而言隻是雕蟲小技。

她羞怯的別過臉,不知該怎麼回答他。

「很緊張?」他問。

「嗯。」她慌亂的點點頭。「你呢?」她眼神怯懦地瞄了他一眼,隨即又羞赧地慌忙移開。

他搖頭淡笑,微微的欺下身,雙手穿過她的腰際緊緊扣住,兩人的身軀緊密阽合,他的體溫染上她的,他的呼吸侵入她的,他的心跳帶動了她的喘息,他們就像是一體的。

她表情羞澀的哂笑,「告訴我,真的如小說上寫的一樣嗎?」

靳齊望著她,她真的好美,美的令人心跳加速。

他伸出手,在她的唇瓣上摩挲著,以性感低沉的溫柔嗓音問:「什麼意思?小說上寫了什麼?」

她問錯對象了,他是不看小說的,生活中所有的書都是關於經濟、統計、貿易等等的,就是沒有時下什麼愛情、文藝、言情小說這類的書。

她咬了咬下唇,小手羞澀的掩著私密處,羞的不能自已的喃喃說道:「書上說做愛是很美的一件事,不過第一次的時候很痛,讓人痛不欲生,讓人痛徹心扉,痛的讓人暈厥。」

說著,休離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她在期待著那個美,卻害怕那個痛,好一個令人不知該怎麼取舍的難題呀!

他笑著柔聲安撫著。「放心,我會很溫柔,將痛減到最低,讓美好昇華到最高點。」

在說這話的時候,理智悄悄地被摒棄到一旁,仇恨也無聲無息地退了位,他懷中的小女人美的令人心蕩神馳,正是他此刻唯一的渴求。

「謝謝。」休離將火紅的小臉埋在他的胸膛下。

撤走她身下的浴巾,取下身上的障礙物,俯下唇壓在她雪嫩的胸口上,大手順著她玲瓏有致的曲線,探索著她的嬌軀,往她神秘禁地探進,手指撩撥過絲絨般柔嫩的花瓣,尋找隱藏在花瓣裏的花蕊。

她緊張的雙腿瑟縮,全身緊繃。

「放輕鬆,嗯。」察覺她的退縮,他轉而以溫柔的吻攻城掠地。

靳齊的雙手撫遍她全身,休離一動也不敢動的任由他的手在她身上遊移,小臉上滿是羞怯與赧紅。

看到休離如此的配合,靳齊的嘴邊漾起了一抹笑,他輕輕的用男性昂藏去碰觸、摩挲著她雙腿間的脆弱,張開嘴一口含住她雙峰上的紅暈,用靈活的舌尖舔舐著,不停地在這突起的誘人珠蕊上挑逗,輪流吸吮著益發嬌豔紅潤的小果實。

強忍著層層湧起的酥麻,難抑的熱潮在體內奔竄,休離的手緊攀住他的肩膀,痛苦與難耐在臉上交織著。

靳齊的手邪肆地在她全身上下撫摸,在她身上引發一陣又一陣莫名又詭異的快感,這是休離十八年來不曾有過的感覺,她心慌,她退縮,可是又像撲火的飛蛾急於得到更多,輕咬的下唇似呢喃、似嚶嚀,一句句、一段段不成聲的申吟不禁逸了出來。

「嗯……」

靳齊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將她顫抖的雙腿分的大開,低頭在她平坦的小腹下微微凸起處親吻、吸吮,烙上一記又一記屬於他的玫瑰色印記。

「齊……礙…」休離被這異樣的快感弄得神經錯亂,申吟喘息聲一聲比一聲急促,一句比一句濃濁。

「大聲叫出來,不要壓抑你的感覺,大聲的把它喊出來。」靳齊看著她痛苦又快樂的表情,臉上洋溢著男性的優越感,他的手來到了她雙腿間那微濕的秘徑,探了進去。

「不要……痛……」感覺到異物的侵入,身體下意識的一緊,緊張的內壁將他的手指緊緊的夾住不放。

「你好緊!」靳齊笑著,探出另一根手指對著花徑入口的小核輕柔的愛撫著。

「嗯……」一種舒服的快感令休離的身體逐漸放鬆。

驀地,就在她沉溺於這股快感之際,靳齊突然又伸出一指,毫無預警的探入她柔軟的甬道內,在她的驚喘聲中快速抽撤。

「礙…」被撐開的幽徑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休離痛的全身發顫,痛的淚眼婆娑。

「別哭,這是為了讓你做好迎接我的準備。」休離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好心疼,安慰的吻不斷的落在她的臉上、唇上、頸窩間、耳際下。

「好痛。」休離表情哀怨的撒著嬌。

「乖,等會兒你就會覺得舒服了。」在安慰的同時,他的手指不停的律動,直到她體內湧出陣陣的熱液,濕潤緊窒的幽徑。

對一個才剛要由女孩蛻變成女人的處女而言,是需要多一點的耐心,但就在這時候,他的心底突然揚起了兩道小小的聲音——一個在提醒著他說:她不值得,不值得他多費心思;另一個聲音卻告訴他:這樣甜美的好女孩,值得他用心對待,好好的珍惜。

他蹙起眉心,甩了甩頭,慍怒的將腦海中這兩道聲音趕出他的思考之外。

急於摒除這兩道惱人聲音的靳齊,在這瞬間迷失心智,他失神的以極快的速度解放自己的慾望,愛撫的手也轉而托住她的腰,一個下腰動作,挺進她的體內……

「礙…」

小小的x口毫無預警的被迫接受他的昂藏,令休離痛的慘叫出聲,顫栗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緊繃祝

無奈失了神的靳齊根本無視於她的痛苦,仍無情的一舉穿越那層障礙,直達她體內最深處。

痛,真的好痛,小說沒騙人,是靳齊說的太輕鬆了!

休離痛的在他身下顫抖,她緊閉著雙眼,無法承受體內突然擠進的壯碩,那種就像被刀刃貫穿的痛,讓她的淚水自眼角滑了下來。

「齊……我不要了……」她覺得她的身體就像被整個撕扯開來,可是他卻開始無情的律動,每一次的挺進和退出,都叫她疼痛難當。

她的哭聲喚醒了靳齊迷失的心智,猛然回過神的靳齊發現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他覺得好心疼,可是她又熾熱又緊窒的身體,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他忍不住抽撤的更加急速,律動的更加狂野,根本停不下來。

「好痛……不要……」他每一次的挺進,她的身體就好像又被撕裂了一次,痛的她痛哭出聲,頻頻求饒。

「一會就不痛了。」

她的身體是如此的甜美,火熱昂藏挺進她不斷收縮的密x,滋味是如此的銷魂,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他忍不住的隻想占有她、擁有她。

「不要……」休離緊咬著下唇不放,他的律動夾帶著劇痛傳遍她全身,令她除了覺得痛之外,還是痛。

「乖,等會兒就不覺得疼了。」不讓她咬傷自己的唇,他用吻填滿她,用手在她全身上下輕輕愛撫著,撩逗著屬於女人最敏感的神經地帶,勾搔著她的感覺神經,將她從疼痛中帶離。

在他熟練的愛撫下,休離感覺一股熱液自體內淌了出來,不過她已經沒有力氣消受這一切,因為痛的感覺已經占據了她所有的神經,令她覺得好累、好累……

一聲悶哼後,貪戀她美妙身體的靳齊竟然失控了,將體內的滾燙熱浪全數地射向她不停收縮的體內,這個意外也使他不由得僵愣住了。

隻是承受不住他狂浪歡愛的休離一點兒也不知情,因為她早已暈厥過去了。

***

從她體內撤出後,躺在一旁的靳齊陰鬱地沉了臉。

她是安全期嗎?

該死的,他怎麼可以這麼粗心?

靳齊深邃的眸子在這一刻顯得更加深沉,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失控,他從床上爬了起來,點了一根香菸走向落地窗。

此時,一股慍怒之火在他胸口猛炙地燃燒。

望著黑漆一片的窗外,靳齊發現自己的手微微的顫抖,他在對自己的失控感到憤怒;他在對她那柔軟美好的令人一嚐就上了癮的身體感到生氣;他在對今晚的夜色如此美好感到生氣;他在對……總之,他現在非常的生氣,對即將有可能發生的一切感到生氣,更對休離有可能因此而受孕感到無比的憤怒。

但,他絕不會讓她懷了他的孩子,一個竊賊是不配懷有他的孩子!

於是,他當機立斷下了一個決定……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1-8-30 00:07:14

第九章

曙光從簾子透了進來。

休離申吟了一聲,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進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她驚呼了一聲,從床上跳了起來。

「啊,痛!」整個身體就像遭到肢解了似的,痛的她又跌回床上。

她一臉茫然地望著天花板,停擺已久的思緒開始緩慢的轉動著,昨兒的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腦子——他輕柔愛撫時的那股銷魂,陣陣麻癢在體內奔竄的快意感覺,和他陡然貫穿她身體,整個人像被硬物刺穿似的,全身被撕扯開來的劇疼,逐一的浮現在腦海。

休離伸手探了探經過親密接觸後略為紅腫的私密處,這時一股濕濕黏黏的液體從她兩股間淌了出來,那是帶著處子之血的歡情餘物,是男女激情過後的證據,小臉霎時火紅了起來。

輕輕挪動了一下身體,小腹下那股疼痛還在,不過已不似昨夜的難以忍受,倒是床笫間隱隱散發著歡愛過後的麝香氣息,令休離感到更加難為情。

雖然她的第一次不是非常的令人滿意,不過那個過程依舊美的令人臉紅心跳,尤其是當靳齊的手在她那個地方撩逗時,天啊!那股酥麻、那個悸動,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如果說,疼痛是一個女孩蛻變成女人必經的階段,那麼往後的恩愛纏綿應該就會跟小說中寫的一樣羅?休離羞澀的想著,靦腆的她不由自主的紅了臉。

她閉了閉眼睛,羞澀的笑了起來。

她又伸手探了探身側,身旁的被褥早已冷卻多時,想必靳齊早就已經起床了。

此時的休離,沒有一般女子慣有的反應,反而暗籲了口氣,慶幸靳齊已經起床了,否則她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第一次親密後的他呢?

沐浴後,休離按著早已饑腸轆轆的肚子,猶豫著該不該下樓?等會兒碰到靳齊時,第一句話她又該說些什麼?難不成該說:嗨,謝謝你昨兒的歡愛,雖然我還是痛的昏了過去……

不成,不成,這多尷尬,多別扭啊,還有,好像男人都不喜歡女人質疑他的性能力,休離猛地搖了搖頭,趕忙否決掉這個開場白,就在她陷入深沉的冥思之際,突然一個聲音驚嚇了她。

「你醒了?」

休離一驚,猛抬起頭,剛好看到斜倚門邊的他,還找不到適當的開場白,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呆呆愣愣地看著他走向自己。

他在她身旁的床沿坐下,低下頭親吻著她雪嫩無瑕的頸子,親密的就好像夫妻一樣。

「……靳……齊……」一陣心悸,她慌亂地垂下早已赧紅一片的俏臉。

「還痛嗎?」他在她耳畔輕喃,灼熱的氣息從他鼻翼間噴出,在她耳畔吹拂、撩搔著。

嬌俏的粉臉,瞬間著了火。

「你沒事吧?」

小小的腦袋瓜搖的跟波浪鼓似的。

「昨晚弄疼了你吧?」他問。

在他灼灼的眸光注視下,她的喘息更加厲害了,腦子也呈現短暫的空白,整個人從臉頰到腳指尖羞的泛著緋紅。

正羞澀,正無措,陡然腰間一緊,嬌小的身軀跌入他的懷抱。

「齊……」她低呼了聲,全身羞的發燙。

「你好香喔。」熾熱的吻落在她纖白的頸項問,啃囓著她粉嫩的頸子,烙印下一記又一記如玫瑰般豔麗的痕跡。

「齊……」她驚慌的低喊,心頭的情愫瞬間被撩動了,闔上了眼,一句輕聲低喃逸出檀口。

他箝住她的纖腰,將她鎖在結實的胸膛和臂膀間,抬起她的下巴,熱切的吻又落了下來,用的力道不輕不重,剛好呈現出一簇又一簇紅痕……

一切美的就像飄上了九重雲霄,讓她看不清楚一切,更無法思考,她隻是用微微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攀緊他的頸子,深深的環抱住他。

靳齊用眼尾斜睨了門口,性感的唇接著漾起了一抹冷然的弧形,示意的對門口正領人調整拍攝角度的赫藍輕眨了眨,要他們將機器的角度調整好了之後就立刻離去。

沉迷於熱吻中的休離,對靳齊完全失去了戒心,隻是一味的沉醉在她自以為是的柔情之中,她沒有抗拒,微闔著雙眼地將自己完全交給了他。

沐浴完才剛換上乾淨的衣服,卻在他的手下,一件件地重新被解開了扣子、脫下、拋到一旁,休離嬌嫩的身軀早已不著片縷,粉嫩的肩、挺立圓潤的雙峰、修長勻稱的腿兒、纖細的腰和平坦的小腹,完整的呈現在他眼前。

「怕嗎?」明知這一切隻是為了報複,不過她依舊美的令他雙眸如火,一股熱氣從小腹往上直灌腦門。

想要她的念頭、無法抗拒的慾望,在他體內竄流,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寸肌膚,都足以讓他卸下心防,讓他完全的崩潰,哪怕隻是一個吻,都得費盡心思才能把持住理智。

天!她……又讓他失控了。

沒有回答,她卻用行動告訴了他——她的唇印上了他的唇,她的腰微微的向上抬,弓起的身子在他的慾望之處摩挲著。

一陣低吼自靳齊口中逸出,他迅速除去身上的衣服,用他赤裸精壯的身軀壓住她的身子,在她每一寸肌膚上撩起陣陣浪潮。

熱燙的唇封緘著她的唇,霸道的汲取她的甜美,品嚐著她的芳香。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他最熱燙、堅硬的男性昂藏,緊抵著她脆弱、柔嫩的女性溫柔,下意識的休離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恐懼,瑟縮了一下。

「不會痛了。」他小聲安撫著,緩緩的用他的堅硬處輕觸著她的脆弱。

揚起長睫,黑眸一閃,他酷酷的俊臉上浮現一抹蠱惑的笑,她心頭一暖,昨夜存留下來的恐懼在他的微笑中,一點一滴地融化了……

緩緩的,在她的臉紅心跳下,在他的微笑中,熨貼在她柔軟上的堅硬,一寸又一寸的吞噬了她……

***

在一次又一次激情纏綿中,時間很快的過去了。

由於接近期末考,休離開始忙於做報告和準備功課,兩人雖在同一棟大樓上課,但忙碌的休離根本沒有時間去找靳齊。

這一天,沒有靳齊的課,好不容易將手邊的報告交了出去,休離便迫不及待的往靳齊的研究室跑,隻不過這一次她沒像以往一樣,門把一扭就能開門進去,就在她疑惑之際,她赫然發現原本應擺放著靳齊名牌的地方,竟然看不到他的名字。

休離一臉愕然。「這是怎麼一回事?名牌呢?」怎麼她才幾天沒來,這兒就變了樣了?

她趕忙拿起手機直撥著靳齊給她的號碼,可是電話響了又響,回給她的訊息始終如一,那就是——該手機關機中!就連可以留話的語音信箱也都轉不進去。

該死的!

她轉過身往係辦公室的方向疾走著,她要去問辦公室的職員,為什麼將靳齊的名牌拿走,就在樓梯的轉彎處,恍神的她不小心撞上了人,拿在手上的書本應聲落了滿地。

「唉唷!」

隱約中,她似乎聽到對方慘叫了一聲,不過她沒時間多加理會,就連手上的書掉了她也無暇拾起。

此時,她揪緊的心忐忑不安著,心思全鎖在一個又一個問號上,心中也隻有一個念頭——她要去搞清楚一切,問問職員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怎麼可以擅自將靳齊的名牌拿走?

「休離。」就在這時候有個人抓住了她。

「是你,甯靜埃」休離抬起眼,視線落在抓著自己的南靜。「有事?」

「你怎麼了?」甯靜輕斥著,隨即將她的書拾起放到她手上。「這麼急,連書本被我撞掉了都不知道?」

「對不起,我要去一下係辦公室。」握緊手上的書本,休離轉身匆忙的就要離去。

「去係辦幹嘛?」甯靜不解的問。

「我要去問他們,怎麼把靳齊的名牌拿掉了。」休離蒼白著臉,哽咽著。

甯靜神情一凜,臉色微微一僵。

「怎麼?你知道原因是不是?」休離看出她臉色不對,焦急的追問。

「嗯。」甯靜為難的點點頭。

「快告訴我,怎麼了?」休離急的快瘋了,不顧手中的書本緊抓著她。

甯靜輕咬了下唇,沉默著。

「甯靜,拜托你說話啊,告訴我好嗎?」看著甯靜的她雙肩顫抖著。

「休離,其實……唉,你要我怎麼說呢?」甯靜欲言又止,一臉好生為難的模樣。

「甯靜。」甯靜的欲言又止加深了休離的忐忑與不安。

「我們找個地方談好了。」看到從身旁走過的同學投來異樣的眼光,甯靜搖搖頭歎了口氣,拉著她的手就往校園後方的小山坡走去。

「甯靜,你要拉我到哪裏去?」被甯靜拉著的休離半走半跑。「你快告訴我,靳齊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好嗎?」心中的忐忑不安更加強烈,暗暗祈禱靳齊千萬不要出了事才好。

在偏僻處的一棵大樹下,甯靜終於放開休離的手,她眉頭輕鎖,低聲的說:「休離,我希望你能有個心理準備。」

「你快說好嗎?」她的嚴肅令她焦慮,她梗著嗓音,隻差沒跪下來求她快說地催促著。

「唉。」甯靜表情凝重的歎了口氣。「其實靳老師已經辭職了。」

有那麼一瞬間,休離整個人就癡傻的愣住了。

「為什麼?」她顫抖著問。

他竟然沒有告訴她!該死的,一定是她最近太忙了,他舍不得讓她煩心。

「這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嗎?」甯靜歎著氣。

休離臉色蒼白,一個踉蹌,神情沮喪的跌坐在地上。

休離趴在膝上痛哭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就不能以理性的態度、客觀的角度看待我們?」她口中的他們指的是學校,是世人的眼光。

甯靜蹲下身,抱著她的肩膀安慰著。「你別難過了。」

休離抬起淚眼,難過的抽噎問:「甯靜,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甯靜表情凝重的歎口氣。「其實你和靳老師的事情早已在網路盛傳許久,這陣子不知是誰,把你和靳老師相處時的相片,還有……還有……」說到這兒,甯靜支支吾吾了起來。

「還有什麼?」休離焦急的追問。

看著她,甯靜沉默了好幾秒後又長歎了口氣,猶豫了好一會兒後,才靦腆地紅著臉小小聲的說:「還有你和一個不知名男子,在床上做愛做的事的相片在網路上流傳,由於角度的關係,片中的男主角雖然沒有拍攝到,倒是你,隻差沒有全都露的被拍了進去,不過你臉上的表情,任誰看了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驚愕、不敢置信同時襲擊休離的心。

難怪這陣子女同學看她的眼光,有意無意的總是帶著一抹的嘲諷、不屑與輕蔑,而男同學看她的眼光,不是流露出曖昧的眼神,就是用輕浮的態度對她猛吹口哨,休離拚湊著這陣子發生在周遭的怪異事項,終於明白了一切。

唉,都怪自己太沉浸於和靳齊的兩人世界,失了戒心。一個強烈的痛襲向心房,痛的她幾乎要昏厥。

「真該死,我竟然沒有發覺到!」休離深深地自責著。

「休離,我希望你要有心理準備,你和靳老師的事情,恐怕……」甯靜實在說不下去,畢竟後果和嚴重性不用她說,想必休離自己也很清楚。

「謝謝你告訴我。」

雖然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堅強,休離依舊忍不住撲進甯靜的懷裏痛哭失聲。

輕拍著她的背,甯靜的心裏也頓時覺得好酸、好疼,很遺憾自己沒能點醒她,很遺憾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而現在她能做的,就隻有在此時給予她一些安慰,因為從明天開始,她就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再也不能幫她了。

看樣子,這個大學她是無法順利的讀到畢業了。思及此,淚水瞬間像決了堤的洪流,休離泣不成聲,心中除了自責,還有化不開的愁,和沉沉的不安。

她該怎麼辦?誰來告訴她啊?

一顆心頓時像沉入了無底深淵似的,滅頂……再滅頂……

***

果然,隔天休離就被學校叫去約談,為了遏止這不堪的事件傷及校譽,學校給了她兩條路,一是自己辦理休學,二是由學校出麵給予退學的處分。

麵對著校方的嚴厲指責和同學們的批判,休離整個人幾乎到了瀕臨崩潰的階段,她神情恍惚地來到那日靳齊帶她來的住處,也是兩人第一次纏綿的地方。

推開虛掩的門扉,屋內的擺設依舊,就在她打算進入臥房的時候,從臥房內走出一個狀似打掃工的女人。

「你是……」

「你是……」

那名工人打扮的女人看著她,休離也看著她,疑惑的兩人同時開口問道。

「喔,你是來找之前住在這兒,那個長得很帥、很帥的靳老師嗎?我是這兒的房東啦。」女工人看著她,笑說。

休離帶著憔悴又落寞的麵容,客氣地打著招呼:「房東你好,不知……」

女房東邊收拾著手邊的打掃用具,邊打斷她的問話,說道:「你是要問我為什麼會在這兒是不是?」

她點點頭。

女房東笑著說:「靳老師昨兒搬走,我是來打掃房子,免得有人臨時要來租。」

什麼?他搬走了!聞言,休離已經要崩潰的心,頓時又被震的七零八落,有好一會兒時間忘了呼吸,忘了喘氣,忘了自己身在何方?腦子裏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對啊,他前幾天來跟我退租的,小姐,你有沒有朋友要租房子啊?房租我可以算便宜一點喔……」

根本聽不見房東說話的休離,已迷蒙的眼睛隻覺得眼前的人兒嘴巴上下不停的動著,可是她卻一句話也沒聽到,腦子裏隻殘存著一個意念——她想見靳齊,她想告訴他,她好想他,她想要找他……於是她轉身走離那間公寓。

他搬走了……他會到哪裏去……人海茫茫該怎麼找他……失了神的休離喃喃自語,冷風中,纖細的身影更添幾分的蕭瑟。

***

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家中的,在強自振作後,她開始四處找尋靳齊的身影。

起初,休離以為靳齊會到她的住處或是學校找她,但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去了,她卻始終沒有等到他的身影。

他會到哪裏去了呢?他不要她了嗎?

休離望著窗戶外的大門,心中的失望一天又一天的累積著。

無視於學校已經對她下了最後的通牒,要她盡快辦理休學手續,否則將不顧情麵,對外發布強製將她退學的消息,休離依然每天都很準時的到學校,哪怕是她最討厭的第一堂課,她也從沒遲到過,希望的是,能在學校或是在路上看到他的身影,但她盼到的總是一個又一個的失望。

如此日複一日,休離迅速的消瘦了、憔悴了。

冬季的台北天空,陰雨綿綿的日子,嚴冬中更添寒意,令休離的心頭也染上了霜雪。

對靳齊的殷殷期盼,化成了無盡的思念。

她好想他喔!不分白晝或黑夜,每一分,每一秒,無時無刻……

***

該死的!

他究竟是怎麼了?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紊亂的思緒一直沒有停止過擺蕩。

聽著赫藍和甯靜之前對他的報告,知道休離正傷心難過的找著他,他的心不由得更加煩躁了起來。

對於她,他充滿了矛盾。

莫休離,這個可惡的女人毫無預警的卯上了卓越,讓他這個卓越的最高總指揮不得不對她采取行動,原本這一連串的接觸,是為了替往後的報複行動埋下伏筆,隻是頻繁的接觸,卻讓她在毫無預警中闖進他的生命裏,就連現在他已經讓她接受應有的懲罰後,她仍在他腦子裏盤旋不去,這樣的感覺令他心驚,甚至有些恐懼。

更莫名其妙的是,他竟然臨時喊停,中斷了原先應該繼續進行的計畫,隻要赫藍讓甯靜去對休離說個謊,而這個謊言根本脆弱的一戳就破,隻要休離肯冷靜下來去求證,就可明白。

赫藍已經來了半天,看到靳齊兩眼無神的望著窗外,他逕自倒了杯酒,同時也替靳齊倒了一杯,隻是端著酒杯的手都酸了,他還是沒有發覺他的存在。

「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赫藍忍不住出聲打斷他的思緒,並將已經拿到手酸的酒杯在他麵前晃了晃。「喝一杯?」

接過酒杯,靳齊轉過身走向室內,他舉起酒杯猛地一口仰荊

赫藍追上前,驚呼。「唉,齊,你這是幹嘛,酒喝的這麼猛是會醉人的。」

靳齊動也不動,隻是用眼尾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不悅的蹙起眉心,冷嘲了句:「赫藍,你幾時變得這麼聒噪了?」

「我?聒噪?」赫藍不敢相信的指著自己,麵色難堪的垮著臉。

「沒錯。」靳齊懶的理他,又將視線投向窗戶外頭。

赫藍癟癟嘴,不置可否的歎口氣。「好吧,那看樣子我也不該多嘴的告訴你她的情況羅。」說著,他轉身就要離去。

「站住,她怎麼了?」靳齊喊住了他。

「她在找你。」赫藍四兩撥千金的說。

「還有呢?」他蹙起眉心。

「她的情況很糟。」赫藍歎了聲。

聞言,靳齊心中莫名的揪扯了一下。

「還有,她愛上你了。」赫藍又說。

「這個我知道。」靳齊吼著。

「她找了徵信社找你。」赫藍想了一會兒後接著說。

「知道了。該死的,赫藍,你就不會挑重點說嗎?」靳齊的耐性宣告用罄,他怒火熊熊的揪住他的前襟,咆哮著。

赫藍怔住了,愕愣地看著抓著他前襟的那隻手,「齊,你的行為很奇怪喔,你竟然為了休離這個竊賊對我發脾氣。」

靳齊神情一凜,像被火燒著了似的趕忙將手收了回來,轉眼間,他的表情立即恢複冷然酷漠,語氣冰寒殘忍的說:「我隻是對她接下來的反應感到興趣,你是知道的,對敵人不能心軟,我隻是在評估該不該再給她一次重擊,讓她後悔自己不該卯上卓越。」

「她是不該卯上卓越。」赫藍歎息著。「更不該愛上你。」

「你在為她抱不平?」靳齊冷嗤了聲,看著他。

又是一聲歎息,赫藍徐徐的回答:「能不為她叫屈嗎?」想想她才剛滿二十歲,亮麗人生就已經灰暗無光,他忍不住替她難過。

靳齊怒瞪了他一眼,厲吼了聲。「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一看靳齊生氣了,赫藍隻好悻悻然的收回自己那泛濫的同情心。

「我知道,她不該偷走七彩琉璃,不該偷走玉扳指,更不該將屬於卓越精神的水晶大鵬鳥給盜走……」想到自己也是幫凶之一,赫藍又覺得愧疚萬分。

就在這時候,一個纖弱的身影來到了三十二樓。

原來在十幾分鍾前,休離剛從徵信社打來的電話中得知靳齊的住址,急於找到他的休離,沒有時間多聽徵信社一連串的報告,她的腦子、她的耳朵全被一個住址充斥著。

顧不得和徵信社的人員多說,她興高采烈的來找靳齊。

直接跳上了車子後,她隨即在台北市的街頭疾駛著,這一路上她無視於紅綠燈的存在,無視於車陣人潮的壅塞,她的一顆心、她的思緒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好想他,她就要看到他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徵信社所給的地址,她迅速的跳下車,無暇抬頭仰望這棟大樓人口處,那燙金的字體上到底寫的是什麼,直往大樓的電梯衝了過去。

或許是幸運之神今天特別關照她,一向守衛森嚴的警衛室,競讓她暢行無阻的搭上了電梯,直上三十二樓。

不過這次她就沒那麼幸運了,她搭乘的電梯是給員工乘坐的,電梯並沒有上達三十二樓,懊惱之下,她隻能讓電梯停在離三十二樓最接近的樓層,然後藉由手腕上的高科技產物,以飛簷走壁的方式到達目的地。

這陣子疏於訓練的她,在經曆過幾次的驚險後,她終於如願的來到了目的地,當她正思索著該怎麼告訴靳齊,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的時候,她聽到了兩個聲音,一個是靳齊,而另一個就非常的陌生了,不過他們的談話中都有她名字的出現,令她忍不住仔細聆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1-8-30 00:07:36

第十章

休離呆愣住了,腦筋一片空白。

她好像聽到很不可思議的話,該不會是她聽錯了吧?

休離倒退了一步後,又急急的走上前,站在落地窗外的她,將臉兒和耳朵緊貼著玻璃,看著裏麵的一切,聽著裏麵傳來斷斷續續的討論聲,這時,她聽著靳齊對她殘忍無情的批判……

什麼?休離呆呆的望著不遠處的兩個人,忍不住顫抖著身子,唇角傳來一陣鹹意,原來她在不自覺的情況下,淚水奪眶而出。

聽著靳齊不帶一絲情感的無情話語,臉上表現出的是不耐煩與唾棄,聽的她淚如雨下。

如果……如果她沒聽錯……如果她沒有搞錯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說,這一切就隻是為了報複她!而他……根本就沒有愛過她!

這一切,從和她邂逅開始到與她的纏綿,都是一出早已安排好的複仇劇碼,他是男主角,那個帶著滿腔仇恨前來複仇的王子,而她是那個有著滿身罪孽而該得到嚴厲懲罰的公主。

休離摀住哭出聲的嘴巴,絕望的淚水滾落的更凶猛。

天啊!原來這一切都是謊言,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

老天,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這不是真的,她不相信!

一個失神,一個踉蹌,一個不小心,她的頭撞上了玻璃,發出一聲聲響。

「誰?」

裏麵的兩個人同時將視線轉向了落地窗。

***

瞬間,他的眼對上她的眼。

緊咬著雙唇,休離沒有說話,隻是以淒幽、冷絕的眼神靜靜地看著他,憔悴的臉龐蒼白的不染一絲血色。

看到這樣的她,靳齊明顯的怔愣了一下。

她咬住雙唇的貝齒緊緊嵌在肉裏,透著鮮紅的色澤暈紅了失了血色的唇瓣。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不該是這麼殘忍、無情的!望著她,休離的心在揪扯著。

隻是他的話言猶在耳,句句無情又傷人,完全否決掉兩人過去的甜蜜,一句隻是為了報複她,就否決了過去那些日子的美好!

休離雙肩垮了下來,握的死緊的手指嵌入掌心,鮮血順延而下的落在地板上,休離仍不死心的自問著:她到底是哪裏做錯了?他竟要以如此殘忍的方式報複她!隻是回答她的卻是腦海中那一聲一句揪心蝕骨的痛——報複啊!

為什麼?為什麼?休離無言的聲聲對蒼天呐喊,淚落的更厲害了。

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叫人揪心,她淒楚絕望的容顏強烈的撞擊著他的心間,一種不舍,一抹愧疚感在心中擴大,突然間,靳齊覺得自己對她殘忍得過分。

如果說,人真的一定要到最後才會覺醒,那休離做到了,她喚醒了靳齊潛藏在心底深處那股愛戀和不舍。

休離緩緩的閉上眼睛,寫在臉龐上的是徹底的心碎與絕望,漾在唇邊的笑,是一抹苦的不能再苦、澀的不能再澀的笑容。

「休離……」這抹笑令靳齊心一驚,覺得心疼……

他舉步走向前,就在他伸手要打開玻璃門扉的時候,休離秀氣的眉頭攏得更緊,身子也往後退著,她表情絕望的搖著頭,隨之四處飛灑的淚水,在燈光下透著短暫的晶瑩。

「不要過來……」淚滴落在胸前滲入衣襟,暈染出一圈又一圈濕澤,吸吸鼻子,她試圖漾開燦爛的笑靨,輸也要輸的漂亮,縱然他傷的她遍體鱗傷,她也不需要他的同情與憐憫,因為她足驕傲的莫休離。

有他的日子是幸福,沒有他的日子,她卻不願屈就於孤獨,因為她已經孤獨太久了。

休離望著他的臉,望著他的眸,努力地把他的影像烙在眸底,她深吸了口氣,努力讓笑容停在臉上,以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向他道別。

她的笑,美的令人心驚,她說話的唇形……不對!那是再見這兩個字……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了心頭……

「不要……」

靳齊衝了過來,他的手才剛打開玻璃門,還來不及拉住她,帶著絕美笑靨的休離,在他的麵前,以一個漂亮的動作往後仰躺了下來,纖細的身子隨即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往下飄落……

「不……要……」靳齊呐喊著。

這一刻,他後悔了,他不要這樣的結果,誠如赫藍說的,他不該對她如此殘忍,他已經愛上她了,深深的愛著她……

隻是……一切都太晚了……

***

指尖殘留著剛剛因來不及拉住她的餘溫,眼底映著的是她心碎絕望的眼神,靳齊想也不想的翻過欄杆跟著要跳下去抓住她,幸好赫藍身手矯健的抱住他。

「齊,你幹嘛?」

「休離……是休離……」他著急的想甩開赫藍的手。

「你開玩笑啊,這是三十二樓……」赫藍突然愣住了,一個嘴巴張的大大的,「天啊!她該不會是鬼魂吧?她是怎麼上來的?」從不信鬼魅的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靳齊厲聲反駁著。「不,是休離,她不是鬼,她是人,她有體溫的。」他剛剛碰到她的指尖時,觸覺是真實的,溫度是屬於人才會有的溫度,雖然涼了些,冰冷了點,不過他很確信。

「是嗎?」赫藍不相信的搖搖頭。

仍緊抓著他的赫藍,趴在欄杆上往下看,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太黑了,看不到。」

「我要下去找她。」他焦急著。

「開什麼玩笑,這裏是三十二樓!」緊抓著他,深恐他有個閃失的赫藍,一臉不敢置信,眼前這個慌了手腳、失了理智的男子,會是他所熟悉的靳齊。

靳齊咆哮著。「放開我。」他才不管這是幾樓。

「這樣吧,我打電話到警衛室,看看剛剛是不是有人闖進來。」赫藍安撫著。

好不容易將靳齊硬是拉進了房裏,赫藍還怕他在打電話的時候,靳齊闖關成功,索性將電話拿著並用背抵著落地門,以肉身阻擋他的行動。

「喂,今晚是誰值班?」

「總理您好!我是小強,今天輪到我和阿貴值班。」警衛室的人小強恭敬的報告著。

「小強,我要你將今晚的錄影帶往前轉,看看是不是有個女人闖進大樓?」赫藍命令著。

「是的,總理。」須臾,小強麵有愧色,語帶結巴的說:「總理,對不起,我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麼進來的……」

「天啊!這是真的。」警衛小強的話還沒說完,赫藍已瞠大了瞳眸,驚呼一聲,就在這同一時間,一聲關門聲響起,靳齊已經消失了蹤影。

搭著直達電梯,不到兩分鍾的時間,靳齊已經到了大廳,他迫不及待地往剛剛休離跳下的小巷跑了過去,隻是空空蕩蕩的巷子裏,除了留有一攤的血跡之外,並沒有看到休離的身影。

蹲下身,顫抖著手摸了一下地上的血漬,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了過來,這攤血是溫熱的,血也尚未凝固,隻是人呢?

「休離!」靳齊心慌的四處找尋著。

下著毛毛雨的冷清街頭,除了休離那輛違規停放的車子,正被拖吊大隊拖離開之外,冷寂的沒有半點聲音。

在遍尋不到她的人之後,靳齊又回到孤寂無人的巷子,聲嘶力竭的呼喚著她的名字,一聲聲回蕩在靜寂的台北街頭。

***

醫院

一個纖細的身子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若不足她那頭烏黑亮麗的秀發披散在身旁兩側,嬌小脆弱的她幾乎令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慕容甫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深邃的瞳眸透著不解,微蹙的眉心寫著深深的不舍。

若不是他今天剛好從雲南回來,正好看到休離神情憔悴從屋內跑了出來,連撞到了他也不知道,一轉身便衝到屋旁的車庫,駕著他買給她的小歐寶像救火似的疾駛離去,他也不會不放心的一路尾隨著她,也才能在千鈞一發之際,拋出鋼索圈住了她的身子,救了她一條小命。

地心引力,加上強大的撞擊力,讓他險些兒承受不住的讓手中的鋼絲脫了手,雖然到最後他還是將她給拉住了,不過,還是不幸讓她受傷了。

她的大腿在他將她往上拉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往外推開的窗戶,窗戶外緣銳利的棱角劃破了休離的長褲,在她的大腿上留下一道深一公分長三十公分的傷口,幸好經他緊急送到醫院縫合,已經沒有大礙。

握著她的手,慕容甫粗糙的手輕撫著她深攢的眉心,或許是麻醉藥效過了,休離逸出一聲微弱的申吟,閉著眼的表情極為痛苦。

「離兒,沒事了,師父回來了。」慕容甫柔聲安撫著。

離開台灣後,慕容甫去了一趟雲南,找到休離的姊姊所墜落的山崖,雖然沒能幸運的見到休離的父母親,不過在找尋中,從苗族口中證實了一件事——

那一年,休離的姊姊和去找尋她的父母親確定已經死亡,屍體還在長老的指示下,以苗族的傳統儀式埋葬。

隱約中,休離似乎聽到師父的聲音,厘不清是真是假,是夢是幻,緊閉的濃密長睫還是忍不住逸出一陣濕意。

「沒事了,一切有師父擔著,別怕,別怕嗬。」慕容甫以略為生澀僵硬的口吻哄著。

真的是師父的聲音!師父回來了?那麼她又在哪裏?她死了嗎?大腿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將她從迷蒙的世界中帶了出來,睜開眼睛,咬著沒有血色的唇,痛又襲上了心間。

「師父……」望著他,生命中唯一的親人,休離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滿腔委屈的喊著。

「別哭。」慕容甫手忙腳亂的幫她擦著淚水,一向嚴謹冷漠的他難得的卸下長者的麵孔,打趣地說:「唉,太想師父也不是以這種方式迎接師父吧?瞧瞧,還哭的像淚人兒一樣,唉,哪時候我的小徒兒喝了這麼多的水,眼淚像不要錢似的掉?嗯。」

「師父……」顧不得大腿上的傷口剛縫合,手上正打著針,休離從病床上爬了起來撲進慕容甫的懷裏。

腿上的傷口雖深,但並不太嚴重,隻是很痛,而這種程度的痛,還比不上靳齊在她心口上傷的深、傷的痛,不過這些痛全在幕容甫的身上得到了安慰,她知道,她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因為師父回來了。

「唉,怎麼還在哭啊?」慕容甫心慌的猛搖頭嘀咕著。

像溺水者好不容易找到了浮木,緊緊抱著慕容甫。「師父,不要離開離兒了好不好?」他是她的親人,她不是孤獨無依的。

慕容甫板起了臉孔說:「行,那你也得答應師父,可別再用這種方式嚇師父了。」唉,三魂七魄被她這麼一嚇給嚇跑了大半,恐怕得好長一段時間才尋的齊了。

「師父不問我……」

她的話才剛開了頭,隨即被慕容甫打斷。

「什麼都別說,師父不想問,也不想知道。」慕容甫倏地雙眸一黯,咬牙切齒的說:「除非你想看到師父殺人。」

「不要!」一陣寒栗竄過全身,休離猛然地搖著頭。

「這就對了,好好養傷,你忘了師父是個很嚴厲的人嗎?」慕容甫威脅著。

「才不是這樣呢,你也是最慈祥的老好人。」休離撒賴的偎在他懷裏。

其實慕容甫從小對她的疼愛,她牢記在心頭,隻是他身上背負著重責大任,令他不得不對她嚴厲,其實每次她生病的時候,最著急的是他,守候一整晚幫她量體溫、喂她吃藥的也是他,他就像父親,也像母親,是這世界上最親的也是唯一的親人。

在這心痛難熬的時候,慕容甫用親情撫慰了休離的心痛,讓她那被傷了鮮血淋漓的心,有時間療養。

***

找不到休離。

靳齊找遍了整個台北市大大小小的醫院急診室,就是找不到有因為墜樓受傷送來救治的患者,最後在赫藍的建議下,轉而往殯儀館找尋,不過所得到的答案還是沒有。

他到過休離的住家,回到過去和她恩愛纏綿的小公寓守候,然她就像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樣,尋不到任何的蹤跡。

他愛她,他的心在那一刻被證實了,不過,為時已晚,想回頭,她已經不見了。

來不及補救,來不及告訴她,他愛她,他的愛情就在他眼前凋零了。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麼傻事?

回想起過去兩人的相處情形,她的嬌、她的嗔、她的慧黠、她的溫柔與俏皮,曆曆在眼前,而今,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生?還是死?

他想她,他愛她,恨不得時光能倒流,他不會再這麼殘忍,哪怕是將卓越整個送給她,他也不會皺一下眉,更何況隻是那區區的一隻水晶鳥和兩樣收藏品。

休離……你到底在哪裏?回來吧,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愛你,彌補曾對你所做的一切傷害。

坐仰在座椅上,心底的痛難以言喻的蔓延著,頭很痛,心很急,失去她的生活,空虛的令人害怕。

門敲了兩下,赫藍沒等他應聲便自動開門走了進來。

「齊。」赫藍走到他身旁,輕拍著他的肩膀。

閉著眼睛休息的靳齊,聽到他的聲音立刻將眼睛睜開,焦急的問:「藍,有沒有她的消息?」

不知已經搖過多少次頭回答他的赫藍,這次終於點頭了。

靳齊高興的跳了起來,突然腦子閃過那一夜在地板上所看到的血跡,臉上的笑容倏地一掃而空,他顫抖著嗓音,困難的問:「是生?是死?」

「齊,別告訴我,你在害怕。」繼那日之後,又再一次看到冷傲又強勢的好友如此的脆弱,赫藍忍不住搖頭歎息。

靳齊苦笑。「說吧。」

他的心揪著,手緊握成拳,他好害怕,害怕聽到的是令人心傷的答案,他閉上眼,不敢看赫藍的表情,隻是他等了好久,沒等到赫藍的回答,回應他的卻是趿趿的走路聲,一路往門口走去。

靳齊猛地大聲疾呼。「赫藍,你別走,你還沒告訴我答案。」

回頭睨了他一眼,赫藍冷嗤一聲,不屑的搖搖頭。「這樣的你,看了真讓人生氣。」

「赫藍!你、給、我、回、來!」靳齊命令著。

不理會他的疾呼,無視於他命令的語氣,赫藍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就在他要關上門的時候,才好心的留下一句話,「答案就放在桌上,你自己看吧。」

他可不想等會兒看到那個興奮瘋狂的男人,那會讓他心中對他碩果僅存的佩服之心全沒了。

他看著手表數著時間,他在揣測他要用多久的時間,才能有足夠的勇氣翻開紙張,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就在赫藍準備放棄宣告他已經愛的無可救藥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

「礙…」

一聲不該出自那人口中的尖叫聲響起後,隨即一個身影從他身旁閃過,搶了他要搭的電梯。

「瘋男人!」

看著電梯上那急速下降的數字,赫藍笑了起來。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1-8-30 00:07:49

尾聲

位於台南市近郊的鄉村,一間占地百坪的平房,一個纖細的身子走了出來,她站在田埂上對著離家不遠處的果園呼喚著。

「爸爸,回家吃飯羅。」

在休離的傷口痊癒出院後,慕容甫證實休離的父母親已經罹難了,於是在徵得她的同意後,他正式向法院提出申請,收養休離,現在他的身分不再隻是師父,而是休離的父親。

雖然這個親密的關係和稱呼晚了十八年,不過在休離的心中,其實慕容甫早就跟父親沒什麼兩樣。

果園內,慕容甫的聲音傳了出來。「離兒,你先吃,別等我,我還和這些蟲子沒完沒了呢。」

為了平撫休離心靈的創傷,慕容甫毅然決然的帶著她離開繁華的台北市,選擇南部的小村莊定居,他順著休離的興趣買地種花,搞園藝,而神影門留下的龐大財產,足夠他們父女好好的用上好幾輩子呢。

父親就是這樣,自從來到這兒迷上種花後,每天就忙的不得了,常常在花園裏跟那些專門吃花苞吸樹汁的芽蟲戰的廢寢忘食。

休離搖搖頭,歎了口氣。轉身就要回家,準備先將屬於父親的那份午餐熱著,就在這時候,她卻被大門人口處一抹頎長的身影嚇了一跳。

他,靳齊,竟然在她家的門外,她是在作夢嗎?看著他,她傻傻的怔愣著,雙腳像生了根被定住了似的。

「你好嗎?」靳齊走了過來,闃黑的瞳眸一瞬也不瞬地緊鎖著她蒼白的小臉。

怔愣了好一會兒,休離好不容易才回過神,強斂下心中的驚詫和波濤洶湧的情懷,她冷聲的問:「你是來要回你的東西嗎?」

他點點頭。

「你等等,我這就去拿。」離開台北,她唯一帶走有關那段回憶的,就是屬於神影門同時也是屬於靳齊所有的七彩琉璃和玉扳指,而今它們的另一個主人來了,是該將一半分給他的時候了,也是她和靳齊真正劃下句點的時刻到了。

休離緩緩的移動著腳步,一陣複雜的情緒在心頭交織著,就在她要從他身旁走過去的時候,靳齊伸手一攬,環住了她的腰,將她鎖進了他的懷抱。

休離驚悸,輕呼一聲。「你想做什麼?」

靳齊沒有回答,緊摟著她的雙手抱的更緊,將臉埋在她頸窩間。

她又是一怔,沒想到他會有如此的舉動,隻是受傷害的破碎心靈,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多情的字眼和舉動,她一動也不動地力圖鎮靜,好半響後,她態度冷漠的說:「放開我好嗎?」

「不放,永遠都不放。」他占有的將她的身子抱的死緊。

多美、多攝人心魂的一句話!她心口一窒,眼眶就要被逼出淚來,隻是心思一轉,腦海中浮現那日所見所聞,所有的悸動全化成冷情。

「不放?」她嗤笑。「靳大總裁,你這不是自打嘴巴嗎?你難道忘了你那天所講的話了嗎?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報複,如今你成功了,你確實狠狠地傷害了我,讓我從天堂落入地獄,讓我從幸福中嚐到心碎的滋味,你贏了,你已經贏了,怎麼?這些難道還不夠讓你滿足嗎?你還想要怎樣?」

心中的痛化成了淚霧,好不容易學會遺忘他的冷情,好不容易修補了已經碎掉的心回歸平凡,所有的堅強,全在這瞬間崩潰,視線莫名的模糊了,淚水滾滾而下,泛濫成災。

「我不是故意的,那時我的心被複仇給衝昏了頭,才會對你做出這樣的行為……」他無預警的攫住了她的唇,同樣的痛在他心底泛濫。

休離別過頭,拒絕他的吻,強烈的掙紮著。「你這是幹什麼?」

「我來要回屬於我的東西。」不容她抗拒的,他將她緊扣在懷抱中,說道。

果然!他的目的還是為了那兩樣沒拿到手的寶物,唉……

休離下意識的伸手摸摸大腿上的那道疤痕,心頭揪緊,她撇開臉,不想再和他多說,那隻會令她的心更痛。

「好,那麼請你放開我,我進去拿給你。」

「不放。」

她氣的渾身顫抖,指著大屋子說:「那麼你自己進去拿吧,就在大廳左後方的那間房間的櫃子裏。」

「我已經找到了我要的東西了。」

聞言,休離震驚。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能這麼說?傷害了她,將她的心刺的千瘡百孔再來安慰她?!他怎麼可以如此?

她禁止自己去回想過去與他的美好,那些情景全都隻是假象,隻是他為了傷害她而刻意製造出來的假象。

她態度冷然地望著他,「這又是另一個報複行動嗎?」

靳齊焦急的說:「不是。」對於無法扭轉她心頭的恨意,一股無力感把他的心壓的好沉……

「我該相信你嗎?」她冷笑。

「休離!」

「別叫我,這個名字、這個人已經被你親手給殺死了。」她發出尖銳的咆哮聲,嘶吼著。

靳齊苦笑。「休離,對不起,我向你道歉好嗎?請你原諒我,好不好?」如果時間能重新來過,他絕對會正視自己的心,不會再犯下這差點就無法挽回的錯誤。

休離微怔,她沒想到傲睨全世界,身為卓越最高領導人的他,竟然會如此低聲下氣的向她這個小女子道歉,霎時淚水如墜落天際的星辰,一顆接一顆,比獅子座流星雨還壯觀。

「休離,我愛你。」從未對任何女人說過一句喜歡或者是愛字的靳齊,第一次將這神聖的三個字從他性感的嘴巴送出。

其實,這三個字說出來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她不敢置信地愣住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說:「我經不起再一次的謊言了,你這麼說我會相信的,你知道嗎?」隻是相對的,她也是經不起再一次的傷害,她真的會心碎而死。

「這不是謊言,是我最真誠的心底話。」他柔聲的說。

唉,天知道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說這三個字,隻是沒想到她還心存質疑,可見他傷她有多深。

「可是……」她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沒有任何的可是,休離,我愛你。」迫不及待的,他用唇封緘了她心中的遲疑,他緊緊的抱住她,生怕她一眨眼又像那天一樣消失不見了。

愛就是愛了,他不想隱藏自己的感覺,更不想欺瞞自己的心。總之,他已經受夠了,那樣的經驗,那樣的感受,一次就已經夠刻骨銘心了,他不想再嚐試第二次,哪怕這種行為已成為赫藍調侃的把柄,他也絲毫不覺得難堪。

她顫抖的手遲疑的摟住了他的背,當她接觸到他顫抖的身體時,她便相信他的話了。

她緊緊的擁抱住他,回應著他的吻。

他迫切的在她口中汲取,吸吮著記憶中的甜美,他的手在她身上撫觸著,感受記憶中的優美曲線。

「你瘦了。」他心痛的說。

她苦笑。「能不瘦嗎?」不死,已是上蒼對她的憐惜,隻是她笨的學不會遺忘,才會寢食不安地日漸消瘦。

「笨女人,我都這麼傷害你了,你還傻呼呼的愛著我做啥?」他為她的傻心疼,為她的看不破不舍。

休離傻笑。沒辦法,她就是笨嘛。

「嫁給我好嗎?」

這種找不到她,不知她是生是死的感覺;這種心急如焚的的滋味,嚐一次就夠了,以後他要牢牢的看緊她,將她鎖在身旁,一生一世,永不放手,讓她的身影永不離他視線地緊緊看著。

「你說什麼?」休離詫異的揚起眉梢。

「嫁給我,你要幾隻大鵬鳥我都給你。」哪怕是要他的生命,他都願意雙手奉上,更何況隻是區區的水晶鵬鳥,區區的卓越。

「齊……」望著他,她不敢置信的低喚著。

他托起她的下顎,熱燙的唇緩緩往下落,封緘了深情不移的承諾。

她笑了。消失已久的笑容又重新綻放在臉上。

【全書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