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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羽 -【不動新娘】《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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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9 00:14:05
標題:
紫羽 -【不動新娘】《全文完》
不動新娘
作者︰紫羽
不會吧!連投個胎都會出Trouble?!
被那個笨手笨腳的牛頭鬼關瞎搞,害她忘魂糕沒吃、奈何橋沒過,
居然就給他掉到這個歷史課本上的作古年代,
連一睡就是十六年,好不容易醒來就得裝『死 嫁人去,
嗚……更狠的是,人家大姑娘頭一遭被人娶,居然連頂花轎都不用,
打張床就去見公婆,這未免也太勁爆了吧,
可是——洞房花燭夜耶!
她還得當落跑新娘去找什麼鬼時辰鏡,而且——
哇!這會真是活見鬼了,還以為老天有眼遇上什麼好心人,
誰知這個小說上形容的翩翩公子,竟然是比她先偷跑的親親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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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9 00:14:26
第一章
伍曉佩覺得頭重腳輕,昏昏沉沉的,想甩甩頭讓自己腦袋清醒一下,卻發現連動一下頭都疼痛欲裂,想舉手按摩頭,手卻如千斤重般,無法移動。
無計可施之下,強忍著痛楚,她慢慢地轉動著自己的頭部,用唯一溜轉自如的眼睛,慢慢地看著四周。
一座花雕的粧臺躍人眼簾,鏡面被一大片繡得頗為致的花鳥圖絲綢給蓋住。
將目光拉近一點,只見著一張小圓桌與幾張凳子。
單從那平滑與顏色沉黑卻亮得可以將東西反射的桌面瞧來,可知這張桌子本身是由極佳的上等木材所制成,除了價值不菲之外,平常的打掃與保養也做得不錯。
往右一瞧,鏤空雕花的門窗半掩著,從那面未掩著的門窗往外一望,雖只看到半邊翹起的屋檐,但一看便知是
一座用來休憩的涼亭……
正想繼續看下去,忽地,被眼前的綠影給遮著,隨即聽到頭頂上方說話的聲音——
“曉玄,小姐醒了,麻煩你把臉盆拿來,我幫小姐梳洗一番。”
“嗯,知道了。”
嗯,這兩人的聲音還頗好聽的,細細柔柔的,聽起來就令人覺得舒服。
而且她們說的那個小姐還真好命,有人幫她打水梳洗,哪像她凡事都得自己動手。
伍曉佩轉著滴溜溜的眼睛想著。
想著想著,突然像是有千萬支針鑽進自己體內一般,伍曉佩全身痛得不像話。
“哎呀呀,好痛哦!”她痛得齜牙咧嘴地叫著,“別那麼用力把我弄起來啦!”
誰知話才一說完,“砰”地一聲,她又平躺在床上。
這會兒她是痛得連眼淚都流下來,話也說不出口了。
“小……小……姐……你……會……會……說話了耶?!”
只見一位著綠衫髻著兩個包包的丫頭臉色是又驚又喜,結結巴巴地說話。
“曉玄,快!快!快去稟告夫人,小姐真的開口說話了!”
“好!我這會兒就去。”話一說完,叫曉玄的著紅衫丫頭速度之快,咻地一下子就跑出房門。
看到伍曉佩淚眼盈眶,綠衫丫頭滿臉歉意地要扶起她。
一看到綠衫丫頭的動作,伍曉佩趕緊叫道:“你等等!我剛剛被你這麼一摔,現在全身痛得不能動,你不要碰我!”她痛得連眉頭都皺起來。
“對不起!小姐,曉碧是被小姐開口說話給嚇到了,才會一時失手將小姐摔下,曉碧是無心的,你放心,曉碧這次會很小心的,小姐。”自稱為曉碧的綠衫丫頭眼裏盡是懊惱,但神情非常誠懇地說著。
伸手不打笑臉人,開口不罵悔過人,這兩點一直是自己抱持的觀點。
既然聽到對方向她道歉了,而且連態度都非常謙卑,自己若再發火,似乎也太不近人情了一點。
伍曉佩念頭轉到這兒,也就不怪罪對方把自己這“一丟”之過,況且眼前這情形,自己還真的需要別人扶她這麼一把。
“你這次真的會很小心扶我起來?”伍曉佩懷疑地問道。
“嗯!”曉碧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那好吧!就麻煩你了。”伍曉佩咬緊牙關,免得在起身時,那酥麻刺骨的感覺傳遍全身。
曉碧坐在床沿,輕手輕腳地將她扶起身,那手勢熟悉到令人一看就知這樣的動作她已做過不下上百次。
咦?這次怎麼沒有那種近乎椎心刺骨的疼痛感覺昵?伍曉佩瞪大雙眼不解地看著曉碧。
“小姐,怎麼了,還很痛啊?”曉碧瞧見伍曉佩的模樣,以為她又痛得說不出話來,急得雙眼泛紅都快哭出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曉碧不好,沒好好扶著小姐,這會兒才會讓小姐這麼痛。”
“噢,不是!”伍曉佩趕緊解釋,“是因為這次一點都不痛,我覺得奇怪而已。”
“呼——原來如此!”曉碧大大地呼了一口氣,也放寬了心,“那小姐你稍坐一下,我去把臉盆端來,好讓你梳洗一番,等一下夫人進來時,你們母女倆就可以好好地說說話,夫人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
曉碧動作迅速地將伍曉佩安置好之後,轉身至外廳要去拿臉盆進來給她梳洗一番。
伍曉佩覺得什麼事情都不對勁。
自己不小心被牛七這麼一撥,滾進一個烏漆抹黑的地方,而且才睜開眼,就看到古物,甚至連古人都出現了。
難不成她已經投胎了?可是孟婆婆明明告訴她仍然投胎在現代啊,怎麼會看到這些古物、古人呢?而且她怎麼不像別人一樣,投胎之後以前的事會忘得一幹二凈呢?更離譜的是她竟然還長了這麼大,連話都會說了,這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呢?
伍曉佩皺著雙眉,怎麼想都想不通。到底是哪裏出了岔錯?
一會兒,房外傳來吱吱喳喳興奮的聲音。
只見剛剛跑出去的曉玄領頭,後頭跟了兩男一女,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這三人的模樣,居中的女子就快步走到床沿,抓起伍曉佩的手,眼淚直流著。
“夢兒,娘等這天等了十六年了,城隍爺真的沒有騙娘,你真的開口說話了。”女子高興地說著。
“娘!”
咦?我怎麼會開口叫她娘呢?伍曉佩覺得詫異不已。
女子聽到伍曉佩這麼一叫,激動地緊緊將她抱住。
雖然被這名女子抱得快喘不過氣來,但伍曉佩絲毫沒有阻止她的意圖,反而心中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感覺,直覺地就知道她是母親,而自己就是她的小孩。
須臾之後,有一個咳嗽聲響起,“咳、咳。”
伍曉佩循聲望去,結果看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眼神。
張開口才說了一個“牛”字,就見到對方向她擠眉弄眼,眼下之意是要她稍安勿躁。
而女子聽到伍曉佩說出了那個牛字,也像是想起什麼,趕緊放開她,轉身對著咳嗽的那人道:“牛小師父,那現在該如何呢?”
“夫人。”說話者向女子打了一個揖,“麻煩你們先回避一下,待我將小姐的房間再驅幹凈一次之後,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女子對著對方點了點頭,轉過身對伍曉佩說。“夢兒,待小師父將你房間驅幹凈之後,娘和爹再好好與你聊聊。”
為了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伍曉佩向女子點頭微笑,算是同意女子的話。
待房內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後,伍曉佩噗哧一聲笑了出口。
“牛七大哥,你什麼時侯變得這麼人模人樣了啊?”
“嗟,你以為我想啊!”牛七厭惡地說著。
“呵呵,那你不會變回來啊?”
嗯,有理。
牛七聽完伍曉佩的話後,舉起手彈了一下,恢復了他自個兒原本的牛頭之後,走進內廳裏,坐在小圓桌旁。
“哇啊!牛七大哥,你還是如此的威武有神,怎麼看都是牛頭隊裏最佳的使者。”伍曉佩吹捧著。
被她這樣拍馬屁,牛七的嘴角不由得也往上揚了幾分,不過也只有那短短的幾秒,因為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曉佩,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須告訴你。”牛七非常嚴肅地說。
瞧見牛七正經的神情,伍曉佩也記起自己剛剛疑惑的事情。
“哦!我也有事想問你。”
“你的問題是不是為什麼被我這麼一撥,就滾進一個烏漆抹黑的地方,而且才睜開眼就看到古物,甚至連古人都出現了?而且你是不是已經投胎了?如果是,那又很奇怪對不對?因為孟婆明明告訴你仍然投胎在現代,怎麼會是在古代?而且你並沒有像其他人還得經過襁褓時期,直接就長大說話?”
好神奇哦,不愧是閻羅座前文武判官之下首座使者。伍曉佩佩服的睜大雙眼直點著頭。
看到她的眼神,牛七反而心生愧疚。
其實會有這些問題的出現,全是因為自己的不小心,不只是害了她,連他工作的工具時辰鏡也給弄丟了。
“嗯……曉佩,你不用佩服我,不過你要答應我,聽我說完話之後,不可以生氣。”牛七語帶求饒之意。
伍曉佩不以為意,點頭同意。
“那個……其實是因為我不小心將你……孟婆給的是忘魂糕,因為你要是不吃就……一不小心,連我的時辰鏡也……時辰不對,你才……所以判官拜托城隍利用算命卜卦之說……等到你到了十六歲時……出閣後利用你……說要請你……不然我……”牛七支支吾吾地從頭至尾將事情說清楚。
原本對牛七還是一臉佩服的伍曉佩,隨著牛七愈說,她的臉色愈難看,到最後是屏著氣冷冷地凝視著他。
說完之後,牛七大氣也不敢吭一聲,靜靜地等著伍曉佩的回應。
兩人對看了許久之後,伍曉佩緩緩地吐了一口長氣,舉高手慢慢地揉著自己額頭兩側的太陽穴。
“呼——所以我現在是一個叫言心夢的人,而且是一個當了十六年植物人的人。”
牛七點了點頭。
“我過幾天就得嫁人了。”
牛七又點了點頭。
“出閣之後,我得利用機會去尋找你弄丟了的時辰鏡。”
他愧疚地再點了點頭。
“如果不趕快找到時辰鏡,將有許多人無法如期投胎,到時天地的運行將會大亂。”
牛七苦笑地只能再點了點頭。
伍曉佩突然瞇起雙眼,衝到牛七的面前,用她最大的力氣,掐住牛七的頸子用力地搖晃著。
“我恨死你了!牛七!”她咬牙切齒地低吼。
牛七任由伍曉佩的暴力舉動,因為就算她再怎麼用力,自己也不會死,而且禍是由自己闖的,最後還得求助於她,讓她發洩發洩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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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雅士,販夫走卒,不管是誰,只要是肚子餓了,一定都會往飯館裏鑽。
但是能讓富貴與平民相安無事、壁壘分明地在同一家酒樓裏各吃各的,而且還吃得盡興,只有這家酒樓——品業酒樓。
品業酒樓分為上、下兩層,上下兩層的人口不在同一個,上層有上層上樓之階梯,下層也有下層進門之入口。
上層的食物專供官府商賈用膳,所以食物的食材較貴,樣式也較花稍,貴在讓人吃精致、吃口味、吃感覺。
下層則以一般面食為主,是讓勞心勞力的村民及過路客吃飽的,雖說是吃飽不吃精,但花樣也不少。
此刻在上層靠近路邊的位置,坐著四個男子,悠閒地吃著小點品茗著。
“別業,你確定明早會到言家迎娶那個不動新娘啊?”步羽辰開口問。
“確定啊!而且我明日還會準時到言家門口。”商別業毫不猶豫地說著。
“對了,為什麼叫不動新娘呢?還有,那不動新娘與你的婚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鄔揚風詢問。
“揚風,你已許久沒回來,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為什麼叫不動新娘,其實是聽說她自出生後,不哭不笑也不叫,像個不會動的活死人一樣,到現在十六歲了,還是一樣不會動,現在要嫁人當新娘了,外頭的人就叫她不動新娘。”商離群替商別業解釋給鄔揚風聽。
“至於這門親事,也是前些日子才聽我爹提起的,原來當初商、言兩家是世交,在我哥還未出世時就有一不成文的諾言,只要是嫡傳的那房,所生的第一個孩子,同性結為異姓兄弟或姊妹,異性則結為夫妻,只是好幾代以來從來沒有結為夫妻的,直到我們這一代。”
商離群喘口氣,喝了一口茶續道:“原本也都忘了這回事,哪知言家來信說他們家姑娘到了及笄之齡,也是該履行婚約之時,我爹才想起這麼一件事,所以我哥就有了這麼一位不動新娘,我就多了一位不動大嫂。”
“原來如此。”鄔揚風明白地點了點頭。
“你真的不後悔嗎?那致鬱院的天依你捨得啊?”步羽辰故作婉惜狀地對著商別業搖著頭。
“羽辰,你就甭故意說那些了,我大哥心裏想什麼你會不知道嗎?”商離群揶揄著。
步羽辰朗聲大笑,“我當然知道他老兄在想什麼,只是依照你娘的性子,鐵定還會找一個側室,不然你們商家就絕後了。”
“喂!你步大人是當我蹦不出把來是不是啊?什麼商家絕後,嗟——”商離群佯作怒狀地抗議著。
“耶——你別當自己是孝子了,誰不知道你比你老哥更怕那個枷鎖,要你蹦出個把是簡單,問題是你根本不想。”步羽辰撇了撇嘴。
商離群哈哈大笑,“是啊,我是不想啊!”
“那你還在這兒窮攪和。”步羽辰白了他一眼。
“好了,你們兩個別在那兒閒磕牙了,人家正主兒話都沒說,你們就說了一堆。”鄔揚風丟了兩顆花生往兩人的嘴裏送,一人一顆剛好堵嘴用。
商離群嘴裏接到花生後,迅速地咬了幾下,馬上吞下肚裏說道:“他當然沒什麼話好說,因為我娘答應他,明兒個將那不動新娘迎娶進門後,他就可以出外逍遙了,不然你們當他今天找你們出來為了何事啊?”
步羽辰、鄔揚風兩人雙雙望向商別業。
“離群沒說錯,不過這只是附帶的,要告訴你們的是另有其事。”商別業神色一正地說著。
看到商別業嚴肅的表情,兩人知道事態嚴重,也收起那玩世不恭的表情。
“最近你們應該有聽說過黑寨門吧!”
“黑寨門……”鄔揚風皺眉想著,“是不是就是對外宣稱在青潭打撈到一面藏有武功秘笈古鏡的那個黑寨門?”
“嗯!”商別業續道:“師父說,其實那面鏡不屬於人世間的東西,裏頭也沒有武功秘笈,不過真的是一件可以扭轉乾坤的寶物。”
“扭轉乾坤?”步羽辰不解。
“因為上頭有十二面,又各寫了時辰,若是不小心觸動機關,會造成時空錯亂、山河變色。”商別業解釋。
“到現在沒看到什麼異象,所以說黑寨門還不知嘍?”步羽辰問。
“所以師父要我們趁黑寨門還不知道它的功能時,趕緊將它取出毀掉,免得出亂子。”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鄔揚風問。
商別業眼神古怪地笑了笑,“明晚。”
“明晚?”其他三人異口同聲叫著。
“對!就是明晚。”商別業非常肯定。
“大哥,雖然不動大嫂不用歸寧,但是娘答應言家,讓他們在家裏住滿三天,等三天後他們才回家。”商離群趕緊說著。
因為若是大哥臨時偷溜,那照顧不動新娘的重責大任可是會在自己的頭上。
“是啊!別業,雖然娶的是不動新娘,但怎麼說你是新郎官耶,怎麼可以說走就走?你不怕你娘發火?”步羽辰不讚同地道。
“嗯,離群和羽辰說的對,你這次太衝動了,言家好歹也是個大戶人家,女兒如此也非他們所願,你忘了,良善之家向來是我們保護的對象。”鄔揚風也不茍同。
商別業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直到鄔揚風說出“良善之家”四個字。
“對,就是因為良善之家,而且不動新娘還是我的內人,為了幫我的內人找尋靈丹妙藥讓她能活動,當然是刻不容緩。”商別業環視一圈,慢條斯理地說著。
“原來如此。”步羽辰明了地點點頭。
商離群輕捶了一下商別業的肩,笑道:“大哥,我還以為你不顧兄弟之情。”
“哦,我是不顧啊!”商別業斜眼睨著他。
看到他詭異的眼神,商離群心中一驚。
“別那麼害怕,只是要你替我待在家中三天,三天之後再和我們會和。”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先留下,之後再和你們會和?”商離群抗議。
商別業、步羽辰、鄔揚風三人對看一眼,三人大笑同聲說著,“不為什麼,就因為你年紀最小,也是最晚加入的一員。”
商離群無話可說,氣得只能撇撇嘴,誰叫他的確是四人中年紀最小的,也是最晚加入的。
“好!那就這麼說定。”步羽辰拍了一下自己的腿,“來,趁茶還熱著,大夥兒快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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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9 00:14:45
第二章
從來沒有人看過新娘花轎不是轎,而是一張大大的床,而這麼一張大床,就這樣鑼鼓喧天的從新娘家抬到新郎家。
看到那麼一張大床,新郎官是轎門不用踢,新娘也不用牽,天地、高堂、夫妻都不用拜了,直接就送人新房。
可這大床卻進不了新房,那該如何呢?
權衡之下,將大床搬到別院的客房,因為只有那兒的房門夠大。
待大家七手八腳將大床放好,嫁粧給擺好,全部的人轟地一下子就全往前廳喝喜酒。
臨時的新房裏,只剩下床上的新娘,就沒有其他的人了,不過此時卻由圍著喜幛的床傳出了聲響。
“就這些資料叫我怎麼找啊?”
伍曉佩,哦,不對,應該說是言心夢懊惱地看了看手上的紙條,無奈地抬起頭,嘆了口氣還翻了下白眼。
“怎麼找?就按地圖找啊!”牛七不明白哪裏不對。
言心夢聽到牛七那不以為然的聲調,壓抑了多口的脾氣與耐性幾乎快爆了,狠狠地瞪了牛七一眼。
牛七直張著兩個瞳鈴大的牛眼,莫名地直盯著拿著紙條的言心夢,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瞪自己,心裏還直想著。
判官給的字條裏清清楚楚地寫著“黑寨門”三個字,而且連地圖都畫好了,她為什麼要嘆氣呢?
言心夢抬起頭,帶著懷疑的眼神直視著牛七並說道:“你確定這是判官叔叔給你的,不是你自己寫的?”
看到言心夢那不信任的眼神,牛七一點也沒有想到她是在懷疑自己的工作能力,竟然還咧開大嘴高興地著,“哇啊!判官好厲害喔!竟然知道你會問我這句話。”
“牛七,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言心夢強忍著怒氣壓低嗓子問,怕自己的音量一時太大聲,會引起外頭的人注意。
一點也不知言心夢已經在發火的牛七,一張牛嘴竟然張得比剛才還大地笑道:“好神哦!判官也說了,你一定會說這句話,嗯,判官不愧是我們鬼界的軍師。”
言心夢雙拳緊握,已經快受不了地直想把牛七給“捶”醒,不想再聽到他說的廢話,要不是因為他,自己早在十六年前就在享福了,不用白白地當了十六年沒有知覺的植物人,原以為睡了十六年在醒了之後,一切的不幸應該結束了,誰知竟然跑來了個牛七,說了一堆判官叔叔拜托的事。
就這樣“醒”過來好幾天之後,天天又得對著別人看不到的牛七對話,讓她的家人以為她是“睡”太久了,神智不太清明,一樣不敢隨便讓她出房門,免得嚇到其他人。
“是嗎?那判官叔叔在說這些話之前有沒有對你說什麼?”言心夢瞇著眼,咬牙切齒地問。
“判官說,自從我的失誤之後,我說的話你一定不會相信,而且還得拜托你幫我找時辰鏡,所以最好由你問我之後,我再開口,免得又讓你生氣。”牛七神情落寞,說話也有氣無力。
聽到這兒,言心夢愣了一下,回想著自己前些日子以來對牛七的態度實在是不怎麼好,雖然是牛七的不小心造成今天這些後果,但他也受到懲罰了,做不成年頭隊長,想想,自己脾氣也大了一點,應該得改一改。
“牛七大哥,不會了,我不會再生你的氣了,除非你又犯錯。”言心夢微笑地說著。
“真的啊?曉佩。”牛七開心地問。
“真的,牛七大哥。”言心夢肯定地點了下頭,“你也該改口叫我心夢了,畢竟在這個年代、這個空間,我有另外一個名字,叫言心夢。”
看著地圖上寫著“黑寨門”三個字,言心夢的眉皺得都快打結了。
那是什麼地方啊?聽起來好像是強盜窩,自己又不會什麼武功之類的特異功能,怎麼去啊?言心夢心裏忖度著。
“心夢,你不用擔心,判官說若遇到困難時,只要不別人看到,我可以利用法力暗中幫助你。”牛七看到言心夢擔憂的表情安慰著。
言心夢苦笑,因為牛七現在根本已經沒什麼法力了,該怎麼幫她呢?
不過看在他那麼有誠意的份上,她也就不忍再苛責什麼,也不敢再要求什麼,只有自求多福。
“可是問題是我現在嫁人了,怎麼出去找啊?你說若在本地還好,外地我怎麼出去找?”言心夢搔頭抓耳不知該從何找起。
“不用擔心,我已依你需完全康復為理由,要言夫人不要告訴你夫家說你已經清醒,因此大家都還認為你是不動新娘,我也和言夫人說好了,她會留下來住在你夫家三天,三天之後也會留幾個丫頭在這兒,而這段日子不得有人來看你,也避免你夫家的人來看你。”
“若在尋鏡的過程中,我不小心受傷快死了怎麼辦?”言心夢開玩笑地說著。
“這個我也幫你想到了,所以我向文判要了一顆九轉還魂丹,可以起死回生。”牛七從懷裏拿出一顆黑不溜丟的藥丸遞給她。
“記得哦,是起死回生用的。”
牛七再次強調,只盼言心夢不要忘記他的話。
“好了。牛七大哥,我肚子有點餓,我去廚房找東西吃,你餓不餓啊?”言心夢起身離開她幾乎待了快一天的大床。
牛七搖搖頭。
“那我自個兒去吃了。”她說完就往房門走去。
“心夢,提醒你一聲,我們明天一早就走。”
“哦。”管他什麼時候,反正先飽肚子再說,言心夢想著。
看著她走出房門後,牛七輕輕地開口了,“文判,我可沒有提醒她哦,是她自己提出的,所以那顆九還魂丹就給她了。”
只聽到這無人的房間卻傳來若有似無,但卻清清楚楚的話語。
“嗯,我聽到了。”
“可是這樣做好嗎?我已經錯了一次了。”牛七心裏頭還是不踏實,總是覺得一定會有事發生。
“沒什麼好不好了,唯有如此才能幫她,難道你要被孟婆把你那牛舌炸了當牛舌餅吃嗎?”
牛七聽到這話兒,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
“還是你要她一輩子都當個活死人?”
“我好不容易才拜托到北鬥與南鬥星君給她這個機會,哪有可能要她再回去當個活死人呢?”牛七才不願白費自己的心血。
“既然如此,那你還有意見嗎?”聲音不帶絲毫情感說著。
靜默了一會兒,牛七才開口,“唉——”他嘆了口氣,“也只有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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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心夢拖著又累又餓的身軀,臉上貼著掩人耳目的大膏藥,獨自一人走在黃土飛揚的官道上。
可能是那狗皮膏藥貼太久了不透氣,結果周遭的皮膚又紅又腫又癢的,言心夢是抓不勝抓,累得不想動手也不想動口說任何話,只盼眼前有飯可吃、有床可躺,其他的都已經不奢求了。
只是老天爺好像和她作對似地,觸目所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見雜草叢生的黃土官道上,除了她自己獨自一人外,沒有任何行人,而那個說可以幫她的牛七,竟然在她要出城時,說是收到判官的命令,臨時得去帶一個剛往生的人,讓她獨自一人先行上路,待任務完成之後再與她會合。
拖著疲累的身軀,言心夢又走了一小段的路。
“不行了,我快撐不下去了。”她兩眼昏花地看著前方的路,有氣無力地說著。
“我看我還沒到那個什麼黑白門之前,會先在這路上曬成人幹,老天爺啊!求你行行好,變個有奉茶的涼亭或是什麼小井的,至少也讓我先解解渴吧!不然我哪有精力去找那什麼鬼鏡的。”
“還有啊,臉上這個狗皮膏藥可不可以變出個什麼東西來,可以止癢的,我快受不了了!再抓下去,冒假藥也會變成貼真藥了。”言心夢邊說還邊抓癢,那模樣實在不文雅觀。
這時,老天爺倣佛真的聽到她求救的話,不遠處來聲響——
“啪噠、啪噠、啪噠……”
“咦,那是什麼聲音?”言心夢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
“啪噠、啪噠、啪噠……”
“馬!是馬!有馬一定有人。”言心夢高興地睜大雙眼,盡自己最大的力氣舉高雙手用力跳起來猛揮著。
只見遠方一團黑影,由遠而近,影像愈來愈清晰,隱約可見有三人騎了三匹馬。
商別業打老遠就看到一個人影在路上猛揮著手跳啊跳,一瞧便知又是一個在官道上沒了水的人,而在這條去黑寨門的黃土官道上,沿路上全是直路無岔路,會走這條路的人,很明顯就是去黑寨門。
商別業、鄔揚風和步羽辰對視一眼,鄔、步兩人眥知商別業心中所想,同時也不動聲色,見機行事。
待三人坐騎至人影前,只看到一個個頭極小,全身都是灰塵,臉上還貼了一塊幾乎佔了整個臉的狗皮藥膏,看起來又累又餓的小夥子。
這樣的人去黑寨門做什麼?三人心中出現了同樣的疑問。
一看到三人三馬停在自個兒眼前,言心夢馬上抬頭開口道:“行行好啊!三位大爺,你們有沒有水可以分給我一點?我已經半天沒喝到水了?”
說完話之後,言心夢這才發現這三人中間的那人,是一個相貌極為出色的男子。
帥,好帥哦!原來小說裏描寫的那些古代出色的男子就是長得如此模樣,斜飛入鬢的劍眉,清澈澄朗如晴空般的星眸,挺直的鼻梁,雙唇有形不薄也不厚,就是這個模樣啊!真是帥,要我現在不吃飯也沒關係。
言心夢直愣愣地看著對方,只差口水沒滴下來,根本忘了她臉上正貼著一大塊狗皮膏藥,瞧人的那模樣,像極了路上看到美女的痞子,只是這會兒看的是一個大男人。
商別業看到言心夢直盯著自己的神情,早已習慣,他知道自己的相貌吸引人,只是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外之地,連一個毛頭小子也這樣看他,而且像是把他當作是一道極為可口的佳肴般,想吞下肚的神情,有點啼笑皆非。
正想開口喚醒言心夢那癡呆的模樣,商別業卻像是發現什麼,若有所思地也直盯著她瞧。
須臾之後,扯下腰帶間的水袋,輕輕地丟給她。
言心夢已經是累得沒啥力氣,最後的力氣也用在剛剛求救的舉動上,眼前連接個水袋都七手八腳地歪歪斜斜地才拿好。
拿好之後,只見她往路旁的雜草堆裏折了一截草莖,拿起草莖對著莖心瞧了瞧之後,才將水袋打開,將草莖插入水袋裏,用力吸著。
商別業等人看到她這奇怪的舉動,莫不兩兩相覷。
“小子,你在做什麼?喝水不喝水,你猛吃草莖幹什麼?”步羽辰不解地問著。
言心夢喝完水之後,休息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是在喝水沒錯啊。”
“喝水?”步羽辰先瞪大雙眼,接著大聲笑道:“你明明是在吃草莖,還說什麼喝水,要是草莖可以解渴,我們就不用丟水袋給你解渴了。”
一聽就知道對方是在揶揄自己,言心夢也不以為意,對方好心給她水喝,她怎麼可以沒有禮貌呢?反正這年代的人哪知道吸管這玩意兒,所以也懶得向他們解釋。
言心夢聳聳肩微笑不語,隨後走到商別業身旁,抬起頭將水袋遞上並道謝,“這位先生,哦,不對!這位公子,謝謝你的水。”
商別業並沒接下水袋,只是看著言心夢說。“你拿著吧!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它。”
“那你呢?”
“我自己還有兩個水袋,就算都沒水了,我朋友也還有。”商別業的頭輕輕地點了點鄔揚風與步羽辰的方向。
哇啊!好人,真是一個好人,這個人不僅長得帥而已,還是一個好人,看來自己運氣還不錯。言心夢心中暗喜著,當下還下了一個決定。
“那真的謝謝公子了。”言心夢眼睛骨碌碌地轉著,“既然公子這麼好心,我可不可以拜托公子一件事啊?”
呵呵,竟然得寸進尺來了,也好,看看他耍什麼把戲。商別業不以為意地輕笑著。
“什麼事,你說吧?”
耶?這老小子轉性了啊?何時變得那麼好心?步羽辰微訝地瞄了一下商別業。
只見鄔揚風與步羽辰兩人玩味地看著商別業與言心夢,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著。
“是這樣的啦,我要去前面那個什麼黑白門的……”言心夢開口。
“黑白門?”商別業想了一下,隨即說道:“你說的應該是黑寨門吧!”
“對啦!黑寨門,我老是記不起來是叫什麼門的。”言心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可是我走了一天,發現這條路沒半個人,我知道這條路直通那個什麼黑白門的,我想你們應該也是要去那兒,現在我又沒有交通工具,所以想搭你們的便車。”
“便車?”商別業不解地微微揚起了眉,這會兒自己騎的是馬,哪來的車啊?
“哦!就是借你們的馬,或者和你們共行。”言心夢趕緊解釋,“不過你們放心,我自己有錢,不會花你們的錢。”
“你要去黑寨門做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我有個朋友,他說他有一面鏡子被那個什麼黑白門的人撿到,要我幫他找回來。”
鏡子?或許他是要那武林秘笈吧!只是他要武林秘笈做什麼?商別業暗暗地審視了言心夢一眼。
“小子,你確定只是一面鏡子而不是其他的東西?”商別業試探地問。
“對啊!就一面鏡子,不然是什麼?”言心夢不明白對方怎麼會這麼問,“只是他那面鏡子較特別的一點是上面畫有十二個時辰,他說是他家老爺給他的,全世界就這麼一面。”
這樣說應該沒錯,反正也沒人知道那時辰鏡是什麼。
言心夢想著,卻沒想到人皆知黑寨門早已對外宣稱撿到一面鏡子,只是還不知道它的功用,誤將它說為武功秘笈,早已引起眾人的覬覦。
商別業什麼話也沒說,伸出手說道:“那你上來吧!”
言心夢聞言心喜,伸出手讓商別業將她拉上馬背,坐於背後。
“你叫什麼名字啊?”
“商別業。”
咦?這個名字好熟哦,好像在哪裏聽過,可是在哪裏呢……言心夢腦袋裏搜尋著僅有的記憶,但怎麼想只是覺得這名字很熟,不記得自己和這個名字有什麼關連。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言心夢。”她大聲的說。
商別業像是想到什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啊?”言心夢不明就裏的問。
“沒什麼,要走了,抱緊點,駕。”
還來不及再問話,胯下的馬就往前衝,言心夢只得緊緊地抱住商別業,連開口都不敢,因為只要一張口,灰塵就全往嘴巴裏飛。
***************************************************************
“別業,為什麼你要讓那小子同行?”步羽辰夾了一口菜往嘴裏送。
“沒什麼,”商別業仰頭瞧了一下樓上,“既然同路,就同行嘍!”
“不像平常的你。”鄔揚風緩緩地說。
“哦?那平常的我是什麼樣子?”商別業滿臉笑意。
“你看!笑得跟什麼似的,你平時根本不會這麼笑臉迎人的。”步羽辰手拿筷子直指著商別業。
“哦,原來我平常做人那麼差啊?我還以為像我這俊俏的外表,一直都是別人所稱羨的,也為我帶來極佳的人緣。”商別業自我調侃。
“你別耍嘴皮子了。”步羽辰不屑地啐道。
“呵呵,不耍嘴皮子。”商別業神色一正,“那你們有沒有發現那小子是個女娃兒?”
“女娃兒?”步羽辰低呼。
鄔揚風只是看著商別業什麼也沒說。
“你怎麼知道?”步羽辰不信道。
“你不覺得她脖子上少了什麼嗎?”商別業比了比自己的脖子。
看著商別業比著脖子,步羽辰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才知道言心夢少了什麼。
“你怎麼發現的?”鄔揚風問。
“她抬頭要向我們討水時,我看到的。”
“所以說她臉上那一大塊狗皮膏藥也是假的?”步羽辰失笑地說著,因為只要想起那塊膏藥幾乎佔了她整個臉的一半就想笑。
“這我就不知了,或許她臉上真的長瘡了也不定。怎麼了,那麼關心女娃兒長得美還醜,我們步大人是如此膚淺之人嗎?”商別業揶揄著。
“你少來?這些話全是你說的,我看你才是老少不拘、來者不拒,只要是女的你都接受。”步羽辰不甘示弱地睨著商別業。
一旁的鄔揚風事不關己,一直吃著飯桌上的菜,喝著清涼的茶,待雙方休息才開口,“那和你讓她和我們同行有什麼關係?”鄔揚風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讓言心夢同行。
“因為她知道那面鏡子上頭畫有十二個時辰,外界的人皆只知道黑寨門有一面鏡子,但並不知鏡子上畫有十二個時辰。”簡別業慢條斯理地說著,“而她不是黑寨門的人,卻知道鏡子的細節,我想這其中有很多事得好好琢磨琢磨。”
“而為了怕別人利用她,所以讓她待在我們身邊反而是最安全的。”鄔揚風這才恍然大悟。
“不過你怎麼知道她不是黑寨門的人?難道你知道她是誰?”步羽辰不解。
“若我沒猜錯的話,我是知道她是誰,你們記不記得我新進門的不動新娘叫什麼名字?”商別業好整以暇地瞧著兩人。
“記得啊!言心夢。”步羽辰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提到他的不動新娘。
“那女娃兒也叫言心夢。”
“會不會是巧合?她可以動耶!”步羽辰打死也不信,瞧那女娃兒活蹦亂跳的模樣,誰會相信她與那不動新娘是同一個人,況且現今那新娘還在商家大宅裏,怎麼可能在這兒出現?
“那簡單,寫封信讓離群晚一點來,讓他在家弄清楚。”鄔揚風提議。
“嗯,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步羽辰點頭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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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9 00:15:06
第三章
“心夢,心夢。”
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言心夢睡眼惺忪地看著四周,直到看到商別業那英挺的臉,這才清醒過來。
“我睡著了啊?”她帶著濃濃的睡意問著。
“是啊,肚子餓不餓?”商別業見她醒來,走到桌旁,將桌上的飯菜稍微挪了挪。
“嗯。”言心夢起身走到桌旁,突然想起自己原本是騎在馬上,怎麼這會兒會在房間裏?
她不解地看著商別業。
“你累癱了,所以我就向客棧要了一間房,好讓你休息。”像是知道言心夢的疑惑,商別業解釋著。
言心夢感到窩心極了,根本是不認識的人,竟然還對她那麼好,真是感動。
拿起桌上的饅頭輕咬一口之後才想到,還是他另有所圖?不可能,地現在臉上貼了一塊大膏藥,連牛七都說,鬼都不喜歡,根本就不會有人喜歡,那他為什麼對她那麼好?只能說他是一個好人,不然還有什麼可以解釋的呢?
“你真是一個好人。”言心夢由衷地說,只差沒掉眼淚。
“哦,你怎麼知道我是一個好人?我臉上有寫好人兩個字嗎?”商別業故作不解狀。
“你臉上是沒寫,但之前我在路上說口渴,你不就好心地把你的水給我喝,而且我說拜托你帶我去那個黑白門的,你毫不猶豫就帶我走,你說你不是好人誰信啊?”言心夢正經地說著。
“是嗎?給你水喝就是好人,那要是我在水中下毒呢?”
商別業故意逗她,只見她先是雙眼瞪大,接著則緊張地看著自己。
不會吧?難道她看錯人?言心夢趕緊摸著自己全身上下,發現並無異狀。
“中毒是摸不出來的。”商別業好笑地看著她的動作。
“可是我沒發作啊!”言心夢臉色乍白,實在不相信自己中毒。
“哦,你怎麼知道中毒會馬上發作呢?”商別業嘲諷地說。
對喔,中毒不見得會馬上發作,那她不就……
言心夢無言了。
他續道:“好吧,就算沒下毒,你怎麼沒想到,我為什麼無緣無故同意讓你與我們同行?你不怕被我抓去賣嗎?”
“啊!”言心夢手裏的饅頭掉下地。
“而且你說你自己有錢,我們大可以把你的錢拿光之後,再把你賣了,那不是更好。”商別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哇啊!原以為自己遇到好人,誰知竟然遇上了強盜,本想對方看了她這鬼見愁的尊容,不會打什麼壞主意,而且再加上誘之以利,應該萬無一失,誰知竟然一步錯步步錯。
言心夢怎麼料也料想不到這種情形。
“這……位大……爺,你行行好……我身上沒什麼錢,是我誆你的。”言心夢支支吾吾地說著,接著將手伸入懷裏,拿出一個荷包袋兒,將裏頭的東西全倒出來。
“你瞧!我只有這兩錠銀子,還有這一個黑不溜丟的藥丸,你要的話全給你好了”她戒慎戒恐地直盯著他。
商別業拿起荷包袋端詳了一番,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料的相差無幾。
這不像是普通人家可以擁有的東西,上等的布料、精致的繡工,在包面上還繡了一個“言”字,瞧那繡法,與言家繡坊的一模一樣,看來他猜的應該相去不遠,現就只差離群捎來的消息了。
將桌上的東西全掃入荷包袋內,納入自己的懷裏,商別業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看商別業將東西收歸已有後,言心夢放大膽子說:“我人長得這麼醜,賣不了幾個錢的,既然你收了剛剛的東西,你就放了我吧!”
她怕是怕,但是想自己應沒那麼倒楣,而且若對方真的是壞人,她也不會到現在什麼事也沒有。
看到言心夢強作鎮定的神情,商別業知道其實她在害怕,但為了讓她有警覺心一點,他決定還是要告誡她一番。
“就是因為你長得醜,我想也沒人會注意到你,失蹤一個人,沒什麼大不了的。”商別業不屑地瞧著她那塊狗皮膏藥。
“耶?”言心夢呆住了,沒想到裝醜竟然不能保護自己!
“賣給妓院……”商別業沉聲說著。
“呵呵!我是男的,你把我賣給妓院做什麼?”她打哈哈地說著。
“你不要告訴我,你連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商別業邪邪地盯著她。
他這麼從頭到腳審視一遍,看得言心夢心底發毛。
不會吧!連她是女的他也知道?牛七都說他看不出來了,怎麼這個人竟然看得出來?言心夢心裏叫苦。
“不成,你太醜了。”商別業搖搖頭
聽到這樣的話,言心夢偷偷地吐了一口氣。
“不過看你醜歸醜,倒還滿機靈的,或許可以賣給人家當丫頭或是客棧當洗碗的,應該會有不少錢。”商別業撫了撫下巴思考著。
“不可以!你不可以這麼做,而且你剛剛都已經把我的東西拿走了。”言心夢嚇得跳起來,“況且販賣人口是犯法的,你會被抓的……等等,為什麼說要把我賣了當丫頭?難不成……”
“犯法?被抓?”商別業輕笑著,“我都已經當了強盜了,你說我怕不怕犯法?怕不怕被抓?”
投胎到這兒雖然已經十六年,但也才清醒不過幾天,這樣就被賣了過著非人的生活?這會兒牛七也不在,誰幫她啊?怎麼辦?怎麼辦?
言心夢心裏急著像熱鍋裏的螞蟻,嚇得直往墻角裏靠。
看她怕得縮到一邊,商別業也就不再嚇她了。
“好了,別說什麼了,趕快填飽肚子吧。”他柔聲地說著。
“你……你……不會是要我吃飽飯後好上路吧?”言心夢充滿警戒心地看著他。
“你這丫頭,現在才知道怕啊。”商別業神色嚴厲地說著,“若是真的遇到壞人,你怎麼辦?”
“我哪有……”
話未說完,言心夢的聲音就沒了,因為自己是女孩子的事情對方竟然知道,還有什麼好說的?只有垂下頭,什麼也不敢再說。
“剛剛只是在提醒你,凡事都小心一點。”商別業招了招手,“過來吃飯吧!”
言心夢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她小心翼翼地問著。
聽到這話,商別業也愣了一下,不過隨即恢復神情,戲謔地說:“沒為什麼啊,只因為我們恰好同行,是你自己說的,順道嘛,至於這些東西,算是剛剛收了你那些小錢,我會幫你付帳的。”商別業指著桌上的菜肴後,又拍了拍自己胸膛裏的荷包袋,故意把自己說得像是斤斤計較的商人一般。
什麼嘛,到最後還不是為了錢,真勢利。
言心夢嘟著嘴,氣呼呼地坐下來,又拿起一顆饅頭,用力地咬了一口,全然不知自己的表情變化全入了商別業的眼裏。
有趣的女娃兒,什麼心眼兒全寫在臉上,看來他真的遇到一個寶了。商別業靜靜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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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要換回女裝,撕下臉上的狗皮膏藥,結果卻在商別業等人看了她卸粧之後,又命令她,全部恢復成男生的裝扮,只是臉上那個狗皮膏藥換成小塊一點,但也還是快佔了半邊臉。
仍舊著男裝,言心夢自己也讚成,因為這樣她也比較好活動。
但讓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商別業不準她將那塊狗皮膏藥撕掉,因為那片膏藥貼久了,是又腫又癢,抓也抓不到癢處,讓她極度的不舒服。
為了這件事,她和商別業吵了好幾次,就連鄔揚風與步羽辰也站在同一陣線,都不準她撕下來,任她費盡唇舌,怎麼也說不動他們三人。
最後是商別業發火,然後她紅著眼眶,不情不願地貼上膏藥,嘟著嘴上馬。
幸好多日後,鄔揚風給了她一瓶桂花玉靈膏,好讓她每日塗抹消腫止癢,不然她早就抗議連連了。
而這些天的路程,每天都坐在馬上,除了第一天有客棧可以休息外,其餘幾天皆是在野外露宿,吃也吃不好,澡也不能洗,沿路風沙又多,夾雜著烈日的照射,恁是普通男子都會有些許吃不消,更何況言心夢這樣一個女孩子。
只是沿路上除了聽她抗議狗皮膏藥的事,其餘的倒是都沒聽到她吭一聲,這一點讓三個男人對她是讚譽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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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當眾人皆入眠時,言心夢被一陣聲音給吵醒。
“心夢、心夢。”
好吵哦!誰在耳邊一直叫?言心夢翻了一個身子繼續睡。
“心夢,醒醒哦,我是牛七啊!”
牛七?!
言心夢聽到牛七這名字,眼睛馬上睜開,人也清醒了,一古腦地爬了起來,只是才一爬起來,就被眼前一雙大眼給嚇得又跌了回去。
“哇啊!”言心夢大叫。
牛七也被言心夢突然這麼一聲給嚇得整個人往後倒,頭部結實地往地上一撞,“叩”地一聲還滿大聲的。
撫著疼痛的背部,言心夢抱怨著,“牛七大哥,你也不用靠那麼近,會被你嚇死啦!”
“什麼被我嚇死?我才被你給嚇死了!”牛七拍了拍身子,也爬了起身,卻見言心夢瞪大眼睛瞧著自己。
“怎麼了?是太久沒見我,忘了我啊?”牛七伸出手在言心夢的眼前晃了晃。
“牛七大哥,你的頭……你的頭怎麼少了一個牛角?”言心夢指著他的頭,呆呆地問。
牛七摸著自己的頭,邊摸還邊說著,“少了一個牛角?沒有啊!好好地怎麼可能……”
只見牛七的話說到一半,蹬大眼睛看著言心夢,臉上神情愈來愈驚恐。
迅速地轉回頭,牛七趴下身,雙手在地上摸著,一下子就見他哭喪著臉抬起頭來,手裏拿著自己那已斷了兩截的牛角。
“怎麼會這樣呢?”牛七整個人像是洩了氣般,無力地垂下雙肩,癱坐在地上,想必是剛剛那麼一跌,才把牛角給撞斷了。
“牛七大哥,對不起哦!都是我嚇到你了。”言心夢滿心歉意。
“算了,或許是命吧!”牛七苦笑著,“我還以為趕快領完人,就能來幫你,誰知竟然出現這種情形。”
“牛七大哥,你的意思……”
“我的牛角斷了,連最基本的法力也施展不出來。,’
“那怎麼辦?”言心夢關心地問。
“還能怎麼辦?我只有再回地府一趟,先處理好我這牛角,才能幫你。”
“處理好牛角?那得多久啊?”言心夢好奇地問,這牛的角很難長的耶!
“不知道!回去拜托判官,看看他可不可以幫我。”牛七拿著自己斷了的牛角左右端詳著,看了許久之後遞給言心夢,“這個你拿著。”
“我要斷了的牛角做什麼?又不能當作是牛角面包來吃。”言心夢抿著嘴直盯著牛角。
“這東西是救命用的,若你有難時,吹著這牛角,只要是附近的牛頭隊員一聽到,都會過來幫你,反正每位隊員你幾乎都認識,誰來幫你都一樣。喏,拿去吧!”
言心夢拿下牛角,心情沉重地說:“那你要走了啊?”
“對啊!不然呢?總不能頂個大牛頭出現在別人面前,沒死的也會被我給嚇死。”牛七打哈哈地說著。
也對!眼前牛七大哥沒法力,也不能變成人形,的確會嚇到人,說到這嚇人,怎麼他們聊了這麼一會兒,卻不見商大哥他們被吵醒呢?
言心夢回頭看著商別業三人,只見他們個個呼吸沉穩,熟睡的模樣。
“牛七大哥,我們沒吵到他們嗎?!言心夢用下巴努了努三人的方向。
“不會,我在叫你之前施了點法術,讓他們睡昏了,只是這下我牛角斷了,法力沒法兒持續那麼久,我們要是再繼續聊下去,他們可能真的就會被我們給吵醒。”
原來如此!她還道他們三人何時變得這麼沒有警覺心。言心夢這才明了地點了點頭。
說完話,牛七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臀部,向言心夢揮揮手說:“好了,我得走了,記得哦!那顆九轉還魂丹可得好好收好,這牛角你也好好放著,有危險時,記得吹牛角求助。”
話一說完,牛七也跟著不見了。
還來不及問其他的事情,牛七就走了,言心夢只有看著手上的牛角,心裏祈求自己能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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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幾天的路,在外頭野宿了幾天,就在言心夢快受不了的時候,終於在眼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村落。
小小的村落裏,除了初一、十五從外地來的市集外,也沒見什麼外人來。
當下商別業等人就決定在村落借民宿住幾天,除了休息之外也可以順便打探—些消息。
當天晚上,商別業也收到了商離群傳來的消息,證實了家中那位不動新娘是丫環假扮的,真正的新娘子於新婚當夜就不見人影,而更令人驚訝的是,新娘在出閣前幾天早已奇跡似地醒來。
至於新娘子為什麼會在新婚隔日就不見人影,言家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只說什麼為了祈求平安幸福,新娘子與當初替她卜卦的師父去求神了,也不如是真是假。
商別業眼神放柔,嘴角揚起一抹笑,看來他得好好地問這個偷溜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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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天才剛亮刁;久,商別業走到言心夢的房間,卻不見人影。
“錢大嬸,請問你,有沒有見到我們家那個夢小子?”商別業問著民宿的大嬸。
“有啊!他往前頭的稻埕走去了。”錢大嬸指著前方堆置了一堆稻草的地方說
商別業向錢大嬸道謝後,直接往稻埕走去。
剛接近時,就看到言心夢躺在 草堆上,嘴裏還哼著小曲兒,只是那樂音,自己從來沒有聽聞過。
“一個姑娘家光天化日下,躺在稻草堆上,成何體統啊!”商別業沉下臉說著。
言心夢聞言,抬起頭看了商別業一眼笑道:“商大哥,你甭生氣,不過也別太大聲,我現在可是身著小廝的裝扮,原本成禮統的事,也被你這麼大聲吆喝變成不成體統了。”
這丫頭,都敢自己獨自一人跑出來了,她還有什麼事情不敢的,這會兒連這歪理都出來了。商別業也只能搖搖頭,跟著她坐在稻草堆上,緊挨在她身旁。
瞧著她臉上那塊大藥膏,商別業輕輕地撫著她貼著膏藥邊緣的肌膚,”揚風的玉露膏還有效吧?臉還會不會癢?”
言心夢張著大眼,訝異於商別業這親密的舉動,因為這是不時宜的,就算是自己的前世,也只有親密的人才會這樣做。
她羞紅了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從其他人禮貌性的保持距離,早知商別業對自己不一樣,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大膽。
“以後你就不用再貼這膏藥了,揚風這些日子已配好藥力,另外幫你調了易容膏,你以後就用那易容膏。”
“嗯。”她順從地點了點頭。
“剛剛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商別業幫她把額上那小撮頭發輕輕地往後拔。
“沒什麼,只是想一些瑣事。”言心夢囁嚅地說著。
“真的只是一些瑣事?不願意說給我聽嗎?是不是怕我像上次一樣欺負你?”商別業心知她不說,故意逗她。
“哈!你故意的,你明知上次我被你嚇壞了。”想到上次被他捉弄,言心夢也笑出聲了。
“呵呵!我可沒嚇你哦,出門在外本來就得小心。”商別業取笑。
“我下次不會了啦!”言心夢嬌嗔著。
“還有下次啊?你的膽子可真大!”商別業揶揄。
“哪有啊,哎呀!你又故意欺負我。”言心夢不依地說。
“好啦!不鬧你了,不過有件事要問你倒是真的。”商別業凝視著她。
“什麼事?”
“你獨自一人出門,府上沒人會擔心嗎?”
“哦,我家裏沒人知道我出門。”
“怎麼可能會沒人知道?”這丫頭還真以為商家的人那麼容易騙啊!
“因為有人代替我啊!”言心夢笑著說。
“代替你?人怎麼可以代替?除非沒幾個人見過你。”果真是這麼一回事,這丫頭實在是太大膽了。商別業直盯著她看。
“你猜對了!的確是沒幾個人見過我,所以我也才能順利地跑出來。”言心夢眼神古怪地說。
“那可真的巧了,商大哥這次出門就是為了找人。”
商別業意有所指地說著,只是言心夢還不知他的意思。
“找人?誰啊?”她好奇地問。
“我的妻子。”商別業深深地看著她。
聽到他說找他的妻子時,言心夢的心突然沉了下來,連臉上的表情也變黯。
為什麼胸口會悶悶的,甚至於還有點痛痛的?好難過哦!言心夢暗想著。
“商大哥,你結婚了嗎?”言心夢強顏歡笑的問。
“結婚?”這是什麼意思?這丫頭盡說些古裏古怪的話。
“就是成親的意思。”言心夢趕緊解釋。
“商大哥是成親了,只是新娘在成親當晚就偷溜走、”商別業仔地瞧著她的表情。
“咦?為什麼?她不喜歡商大哥嗎?”言心夢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她才不相信以商別業的人品,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喜歡。
不過……耶!跑的好,這樣子我就有希望了……咦?我怎麼會這麼想呢?言心夢自己唐突的想法給嚇到。
商別業被她那豐富的表情給弄得快笑出聲,只是還沒弄清楚狀況前,他可不能先露餡。
“我是不知她喜不喜歡商大哥,但是商大哥很喜歡地倒是真的,而且我也找到她了。”
什麼?他很喜歡她?那她算什麼?還以為那新娘跑了,自己有一線希望,哪知幻滅成空。言心夢快哭出來了
“怎麼了?你怎麼一臉快哭的樣子?”商別業好笑地看著她也不點破。
“沒事。”
“那商大哥再告訴你一件事好不好?”
“什麼事?”她無精打採地問,,
“商大哥的妻子和你的名字一模一樣,也叫言心夢。”
是啊,這年頭取這麼一個詩情畫意的名字才能吸引人。
“而且她有一個很特別的外號,叫不動新娘。”
對啊,是很特別啊,一個新娘不會動當然特別,原來除了她之外,還有人的外號和她一樣。
“怎樣?你說巧不巧?你想不想認識她啊?”
巧,怎麼會不巧呢!衝著她的名字和她一樣,連外號也一樣,當然要會會這號人物。
“我當然想認識她,商大哥的妻子我怎麼會不想認識呢!”言心夢醋味十足地說著。
“那現在我介紹給你認識,她也在這裏。”
“在這裏?”言心夢快速起身,看了四周,除了自己和商別業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人,“人在哪兒?”
只見商別業抬起子,用手指指著言心夢的鼻頭,輕輕地說著,“不就是你。”
“商大哥,你別鬧我了!一點都不好玩。”言心夢撥開商別業的手指,不太開心地說。
“我哪有在鬧你,你這丫頭,看來不我好好地揍你一頓,你是不清楚狀況。”商別業瞪著她,“你不要告訴我,你連我的名字都沒聽過?”
是沒聽過啊,只不過……啊!難怪,難怪當初聽到商別業這三個字,心裏老覺得非常熟悉,原來是……
言心夢這會兒是要笑也不是,要哭也不是,只有傻呆呆地看著商別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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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9 00:15:22
第四章
小小的廳堂裏,坐著不說——浯的商別業,與看戲的鄔揚風和步羽辰。
而言心夢則囁囁嚅嚅地像個小媳婦兒一樣,只是低著頭張著大眼,什麼話也不敢吭一聲。
久久,商別業冷著語氣說:“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了嗎?”他的臉色充滿柔情。
言心夢只好從她清醒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連牛七要地找時辰鏡的原因也告訴他,但有關她前輩子還有牛七是鬼差的事,她還是略過不說,畢竟這種事還沒人遇過,人家只會當作是荒誕不經的言論罷了
“有很多事連我自己也都還沒弄清楚,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言心夢懇求著。
看到她懇求的神情,商別業也就不再追問了。
“唉,你這丫頭,”商別業嘆了口氣。
明白商別業不再追問自己,言心夢放下心中一塊大石。
經過數日的相處,三人皆知言心夢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子,雖然調皮、淘氣了一點,但還是明事理,分得出事情的輕重。
“心夢,還是有些事要再問你。”商別業嚴肅地看著她。
“你問啊,商大哥。”言心夢回道。
“你見過那面鏡子嗎?”
“哦,你說時辰鏡啊?沒見過耶!”言心夢不好意思地說著,因為要去找鏡子的人是自己,結果連鏡子也瞧見過,那怎麼找呢?
“時辰鏡?你說那面鏡子叫時辰鏡?”
原來那面鏡子還有個名字,三人心中想著。
“對啊!叫時辰鏡,牛七大哥告訴我,因為那面鏡子上面畫有十二個時辰,所以就叫時辰鏡,”言心夢肯定地說。
“你一直提到的牛七大哥是誰?”商別業續問。
“他是我朋友,那面時辰鏡就是他的。”
“那可真奇怪。”鄔揚風突然出聲,
“奇怪什麼?”言心夢不明臼他怎麼會突然說出這句話。
“奇怪的地方就是為什麼他自己不去找,反而要你這個沒有見過那面鏡子的人去找?”鄔揚風不明白地問。
“因為他沒空啊!”言心夢避重就輕地回答。
“他沒空就必須由你一個弱女子出來找嗎?難道他沒有其他友人?”商別業不茍同,總覺得她有話沒說清楚。
“嘿嘿!”言心夢尷尬地笑著。
“別裝傻!老實說吧!”商別業瞪了她一眼:
“他是有別的朋友,但沒有人有空,而且若找不到時辰鏡的話……”
“找不到會怎樣?”商別業追問著。
“對啊!找不到會怎樣?”步羽辰也問。
“嗯,如果找不到時辰鏡,將有許多人無法如期投胎,到時天地的運行將會大亂。”言心夢低語。
原來如此,這時辰鏡除了可以扭轉乾坤之外,竟然還關係到天地的運行這麼一件大事情。眾人聽到言心夢這一提才知曉,原來時辰鏡還有這項秘密存在。
但就算是關係到這麼一件大事情,那似乎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為什麼要她去尋找呢?這中間還是有不對勁的地方,到底是哪兒呢?商別業深思著。
“對了!換我問你們。”言心夢想起自己也有事要問。
“哦,你也有事要問我們?”商別業揚起眉梢,直視著她。
“對啊!你們問完我之後,當然是換我問你們嘍。”
“那你問吧!”商別業頷首同意。
“我算了一下時間,你們應該比我早離開商家不是嗎?”
“有嗎?”商別業打哈哈地說。
“當然有,我是因為有牛七大哥幫我,才那麼快到了那個官道,據牛七大哥說,那路用騎馬也要半天的光景,也就是說,你們早在我出門前,你們就溜了不是嗎?”言心夢瞇著眼直盯著商別業。
“老鄔,我要去買東西,你要不要一起去?”步羽辰迅速起身,快步走到門口。
“好啊!我也有些藥材準備去外頭找找,我和你一道去。”
鄔揚風也快步地走向門口,廳裏只剩下商別業與言心夢兩人。
“心夢,你聽我說,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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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個小免崽子,才一個早上你就把衣服弄得一身臟,看我不宰了你!”錢大嬸大聲地喝著。
“娘,痛啊!娘,你別擰了。”小土豆吃痛地叫著。
“痛!你也知道痛,那你還成天往那小六子家跑,每次都給我弄得臟的要死地回來,你當你娘成天沒活兒做,只幫你們兄弟倆洗衣就夠了啊。”錢大嬸的聲音又急又響著。
“娘啊!我下次不敢了,你別再打啦!好痛啊——”小土豆叫得像被打得很慘似的。
“哎呀!你這死小子,竟敢裝那聲音出來,好!你要哭、要叫,我就真的讓你哭、讓你叫!”
錢大嬸卷起袖子準備好好地“伺候”小土豆,可這左瞧右看地,怎麼也沒有看到那根家法。
“這奇了!那家法跑哪兒去了?”錢大嬸找了半天,翻也翻了半天,怎麼都找不到那根家法。
突然瞧見小土豆眼神佔怪地溜溜地轉,想也知道,鐵定是這家夥藏了起來。
“說!你把家法藏在哪兒了?”錢大嬸雙手搬叉腰,怒氣衝衝地問著。
小土豆心一驚,趕快要跑出門,結果就和剛要進門的言心夢給撞了滿懷。
“小土豆,你做什麼,怎麼那麼急,連路都沒瞧清楚?”言心夢被撞得眼冒金星。
“心夢哥,我娘啦!我娘要打人了!”話一完,一溜煙地人就跑走了。
“小土豆,你給我回來——”錢大嬸扯著大嗓門吼著。
哇啊,好大聲哦,去比賽“大聲公”鐵定前幾名。言心夢捂住耳朵苦笑著,免得耳膜破掉。
看見言心夢的舉動,錢大嬸不太好意思地道歉,“心夢小哥兒,真是對不住,讓你看笑話了。”
言心夢笑著搖搖頭,表示不在意。
錢大嬸在看到言心夢那笑臉,突然冒出一句,“心夢小哥兒,你這笑起來好看多了,連我都給你迷住了,真是可惜了這雙比女人還媚的雙眼,不然你鐵定迷死不少小女娃兒。”
“錢大嬸,你見笑了。”言心夢幹笑著,趕緊轉移話題,“剛剛小土豆又惹你生氣了啊?”
“唉。”錢大嬸嘆了口氣,彎身端起衣籃往外走著,邊走嘴裏還邊說著,“還不是那樣,叫他不要成天往外跑,希望他能多瀆點書,可是這孩子,怎麼說也不聽勸,這只能怪他的命不好,他爹早死,不然有他爹盯著,就不會像野孩子似的沒人管。”
言心夢默默不語地隨著錢大嬸往外走,因為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錢大嬸。
到了井邊,看著錢大嬸費勁地直拉著繩子,花了一會兒工夫才將一桶水打起來,言心夢忍不住也走了過來。
“大嬸,我來幫你打水。”她卷起衣袖要幫忙打水。
“心夢小哥兒,不用了啦!瞧你一身細皮嫩肉的,可別傷了你的手才好。”錢大嬸爽朗地說著。
“不會啦!我又不是沒力氣。”言心夢嘴巴這麼說,可是等她真正拉著繩子要將水拉起來時才發現,她真的拉不起來。
“呵呵!這水還真重!”她尷尬地笑著。
瞧著言心夢那模樣,錢大嬸哈哈地大笑。“我來、我來!這粗活你是做不來的。”錢大嬸將繩子從她手中接了過來。
“真對不起,錢大嬸,我反而幫倒忙。”言心夢慚愧地低著頭。
“不會啦!有你這份心意就夠了。”錢大嬸俐落地又拉起一桶水,隨後彎下腰洗起衣服。
言心夢看著水井,又看了看錢大嬸彎腰洗衣的樣子,心裏下了一個決定,怎麼樣都要幫她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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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吃完飯之後,言心夢向錢大嬸要了炭筆和紙後就往房間裏鑽。
商別業也不知她在做什麼,因為自己與鄔揚風、步羽辰另有要事,所以也由她去。
房間裏,只見言心夢坐在桌子旁低頭拿炭筆作畫,可畫的是什麼卻沒人看得懂。
言心夢就這樣專心地作著畫,也沒有人催,直到窗外傳來雞啼。
咦?天亮啊!言心夢抬起頭後才發現,外頭的天色竟然已蒙蒙亮了。
伸了伸懶腰,轉了轉頭,甩了甩手,捶了捶肩,她滿意地看著桌上好幾張圖。
雖然是一臉倦容的模樣,但想到能幫錢大嬸,她心裏就覺得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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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瞧著言心夢桌上的圖,莫不心中暗驚。
“心夢,你這是什麼機關圖啊?”步羽辰瞪大雙眼盯著圖。
“機關?”言心夢往步羽辰瞧的那張圖望去,“哦,那是什麼機關啊!只是利用齒輪與扛桿原理做出來的東西罷了。”
“齒輪?槓桿原理?”那是什麼東西?
三人心中全都打了個問號。
“對啊!就是利用齒輪與槓桿原理,將它運用在水井上,在水井上除了裝上水把外,再利用幾個齒輪,套著繩子,這樣就很好打水了,如此錢大嬸以後打水就不用那麼累了。”言心夢指著圖案解釋著。
“那這一張又是什麼?”商別業指著另外一張圖。
“這個是在井邊砌一個洗衣臺,高度比錢大嬸的腰部低一點,這樣錢大嬸洗衣時就不用蹲得那麼累了。”
“那這個呢?這個又是什麼?”鄔揚風指著自己眼前的圖。
“這個是讓錢大嬸洗大型衣物,如床單、被單等等,用來擰幹,類似像脫水機的功用,為了怕錢大嬸太費力,所以我設計了引道,將水引過來,利用水流的力量,讓它轉動,這樣衣服就可以很快就幹了,平時不用擰衣服時,水一樣讓它流著,那這個大風車就會轉了,這樣夏天時,錢大嬸家就不會太熱了。”
“心夢,你怎麼會這些東西?”商別業仔細地打量著每張圖,發現裏頭的設計一環扣著一環,實在不像是一個生手所繪,而更讓他訝異的是,言心夢竟然還有機械天分。
“那是學校老師教的,這些東西國中就有教了。”
“老師?這十六年來,你不是一直都在昏睡,你怎麼可能上過私塾,學校又是什麼東西?”商別業心中困惑。
“哎喲!你們不要問那麼多啦,要不要幫錢大嬸這個忙一句話。”言心夢不想解釋太多,若真要說起來又是一堆,說也說不完。
“幫!我們會幫錢大嬸。”步羽辰拍了一下胸脯,轉身對著商別業與鄔揚風說:“我們一定會幫,對吧?”
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助人之事哪有說不行的,商別業與鄔揚風當然是義不容辭。
“我們一定會幫。”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好,那我們就開始進行吧!”言心夢雀躍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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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大嬸看到言心夢等人幫她建造的新奇東西,在言心夢一一介紹與教導使用方法後,自己也嘗試了幾次,結果發現果然省力、方便,讓錢大嫂直把言小夢等人奉為神仙,因為只有神仙才會做出這些奇怪的東西。
除了言心夢長得比較黑之外,其餘三人個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而且個個能文能武,錢大嬸直要他們將小土豆收為徒弟,跟在身旁。
看在錢大嬸苦苦哀求,與言心夢在一旁說情,商別業就收下了小土豆當陡弟,不過囑咐他等他們辦完事回時再帶他回去。
後來在他們要雜開的時候,錢大嬸還捨不得讓他們離開,要不是商別業再三的推辭,他們這下可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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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終於讓他們進入黑寨門的勢力範圍內,他們抵達了黑寨門山腳下的城鎮。
“城市耶!大哥,你看,是城市耶!”言心夢興奮地叫著。
“心夢,雖然你穿男裝,但也保持——點矜持好嗎?”步羽辰皺眉叨念著。
其實步羽辰故意逗著言心夢,一路上這丫頭是靜不下來的,要她矜持簡直比登天還難。
“步大哥,你別裝了,你根本一點也不像是會糾正的人,你自己還欠人糾正一番耶。”言心夢反稽回去。
“哎呀呀!你這死丫頭,不要以為有商別業給你撐腰,你就可以沒大沒小。”步羽辰掄起拳頭,做狀要打她。
“步大哥,都說你就別裝了,人家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你看你,拳頭一舉起來,看都知道沒力氣,你還要打人,嗟。言心夢不屑地睨了一下步羽辰。
“啊!你這丫頭,信不信我要是真的出拳,你不馬上死,也會吐血慢慢而亡。”步羽辰也知道言心夢是在故意譏他,但忍不住就是要回嘴一下才甘願。
“信、信!我當然信啊!”言心夢搖頭晃腦一番,一看就知是言不由衷的樣子,接著又冒出一句,“我好怕哦!”說完之後,還故作驚怕樣,吐了吐舌,拍了拍自個兒的胸膛。
“你……”步羽辰是氣得牙癢癢。
“好了你們兩個,每天鬥嘴,拼個你死我活,結果還不是一樣,羽辰,我看你省點力氣吧,反正你是說不過夢丫頭的。”鄔揚風打斷兩人的話。
“對啊!步大哥,連鄔大哥都知道你是我的手下敗將,你就省點力氣吧。”言心夢笑嘻嘻地說。
“老鄔,連你也幫她,唉!”步羽辰嘆了口氣,“原本以為只有商老頭被她騙了,誰知連你也被她給蒙騙,孔夫子說的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啊!”
“羽辰,你別拉我下水哦!我看你才是最早被她蒙騙的人。”鄔揚風取笑著。
“你們兄弟兩個別吵了啦!你們是最聰明睿智,都沒被我蒙騙啦,是我被騙,好不好?”言心夢挺身當和事佬,原本是可以讓兩人住嘴,誰知她故意又說了一句,“都幾歲了還在爭,真是的。”
說完之後,就催著商別業快速駕馬,逃離現場,而商別業也真的照她的意思做,駕馬先行。
“什麼嘛!老商這家夥,重色輕友,我看他將來一定是一個妻奴。”步羽辰苦著臉說。
兩人搖頭失笑,隨後也驅向前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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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裏住這麼多天啊?那個黑白門不是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不是嗎?”言心夢不解地看商別業問著。
言心夢不明白為什麼前幾天一直趕路,現在都快到目的地了反而停了下來。
“夢丫頭,叫黑寨門,不叫黑白門,都告訴你幾次了,記憶力那麼差!”步羽辰受不了地白了言心夢一眼。
“管他的,反正你們聽得懂就好。”言心夢才不管它叫什麼,只要能讓人知道她在說什麼就好了。
“我們還要等——個人。”
商別業夾了一塊肉,放進言心夢的碗裏。
“一個人?誰啊?”言心夢很自然地就夾起那塊肉來吃。
“我弟弟。”商別業又夾了一些菜給她。
“你弟弟?”言心夢喝了一口茶,繼續夾碗裏的菜吃著。
“嗯,我們要在這裏與我弟弟會和,不過在他來之前我們得先混進黑寨門。”商別業放下碗筷,替她的茶杯斟滿了茶。
此時,步羽辰突然將自己的茶杯丟向商別業的前方。
“大哥,我也要。”步羽辰裝著嬌滴滴的聲音,還故向商別業拋了拋媚眼。
言心夢這時才發現,自己剛吃的肉與菜,連茶杯的茶都是商別業幫自己夾、幫自己倒的,羞得她整張臉都紅了,低下頭猛吃,連話都不敢問。
商別業冷峻地瞪了步羽辰一眼,將他的茶杯倒滿茶之後,使勁一丟,只見步羽辰輕松地握住茶,連一滴茶都沒灑出來。
見狀,商別業也只是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對了,大哥,有件事很奇怪耶!”言心夢眼珠子瞄了瞄四周,像是怕人聽到似的小小聲地詢問著。
“什麼事?你問。”商別業好笑地看著她一副賊頭賊腦的樣子。
“為什麼我們一路走來,什麼人都沒有,這會兒人多得像菜場啊?”
“因為他們也要去黑寨門。”
“為什麼他們要去黑白門?”言心夢不明白。
“因為……”商別業還未解釋給言心夢聽,就聽到鄰桌一胖一瘦兩人的對話。
“聽說黑寨門撈到的那面鏡子,只要能解開鏡面上的謎語,就可以知道那武功秘笈藏於何處。”胖子說道。
“我也知啊!只是沒人知道上面的是什麼,連黑寨門的大當家也猜不透。”瘦子回道。
“嗟,他一個大老粗怎麼可能猜得出來啊?”胖子不屑地啐道。
“喂,老吳,你別這麼大聲。”瘦子環視了四周,確定沒人聽到他們的話,“你不要命我可還要命,你忘了我們現在就踩在黑寨門的地盤上,你不怕有人告密。”
“怕什麼?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胖子說完話後,還豪氣幹雲般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腔。
“是沒錯,十八年又是一條好漢,但眼前是你連第一關都還沒闖,就當好漢,你不怕被老趙笑啊?”瘦子睨了胖子一眼。
“那到是,老趙那人太刻薄了,連死人都受不了。”胖子搔了搔頭。
“而且你瞧這間客棧全擠滿了人,誰不知道都是為了那面古鏡而來。”瘦子看了一下擠了滿滿都是人的客棧。
“是沒錯,這黑寨門這次可下足了本錢,還敢貼告示,若有人解得了古鏡的秘密,願意給黃金五千兩,可是我看,大夥兒寧願要武功秘笈,也不要那黃金五千兩。”
聽到這兒,言心夢也覺得奇怪,那時辰鏡什麼時候變成武功秘笈的藏寶圖了?而且所有的人全是為了那面鏡子而來,那難道商大哥他們三人不是為了幫我找時辰鏡,而是……
望向商別業三人,言心夢所有的疑問全寫在臉上。
“我問你們,隔壁桌的那兩個人談的是不是就是那面時辰鏡?言心夢輕聲地問道。
“應該是,照他們的說法,應該就是那面時辰鏡。”商別業輕輕頡首。
“可是那根本不是什麼武功秘笈啊!”言心夢難以想像,怎麼會有人將它成武功秘笈?
“是嗎?”步羽辰說。
“當然……”言心夢狐疑地瞧著他們三人,“難道你們不是要幫我找時辰鏡,而是也要去找那什麼武功秘笈?”
“夢丫頭,你這時才發現啊?你也太遲頓了吧!”步羽辰取笑她,“不然沒事我們為何會先你而行,之後遇到你又讓你和我們同行呢?但其實我們也是有要幫你找時辰鏡的。”
言心夢的目光在三人之間流轉,覺得他們好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別這樣看著我們,我們不是壞人。”步羽辰被言心夢看得很不自在。
“我知道你們不是壞人,但為什麼你們也要找時辰鏡,時辰鏡對你們又沒有用。”言心夢輕聲地說著。
“心夢,其實我們早知道它不是什麼武功秘笈,但是在你告訴我們之後,才知道那面鏡子原來還有個名字叫時辰鏡。”商別業說明。
“外人皆只知這是面古鏡,卻不知上頭畫有十二個時辰,而你卻知道,原以為你會告訴我們更多,誰知你似有難言之隱,那我們就不再追問了。”
“外人不知?言下之意就是你們一開始就知道了?”言心夢追問著。
商別業點了點頭續道:“那也是師父告訴我們,我們才知道,而且師父還告訴我們一項秘密,要我們不得對外說出,因為那面鏡子據說有扭轉乾坤的能力,只是不知機關在何處。”
“它當然有扭轉乾坤的能力,沒它好多人都不能投胎,而且它還是鬼界的東西,說不定還有其他的特異功能。”言心夢嘟嚷著。
“心夢,你在說什麼?”商別業問道。
“沒什麼。”言心夢聳聳肩,不打算告訴他們太多東西,“只是你們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們師父不是不準你們說嗎?”
“呵呵,師父是有說過不準告訴其他人,但在一種情形下,我們可以告訴另一個人。”步羽辰眼神暖昧地瞧著商別業,而後者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什麼情形啊?”言心夢好奇地問。
“就是……”
步羽辰張開大嘴正要說時,商別業阻止了他。
“沒什麼。心夢,若照你說的,你確定那面時辰鏡是牛七的,會不會是他誆你?”商別業從言心夢剛剛的話浯推測,畢竟這丫頭太單純了,也許別人利用她了她還不知道。
“那面鏡子是不是他的,我不知道,可是我可以確定的是我曾看過他拿出來,而且我也相信他不會騙我。”言心夢肯定地說。
“你看過?你之前不是說沒看過那面鏡子?”商別業覺得奇怪,因為言心夢明明說她沒瞧見過那面鏡子。
“我是沒正面看過那面鏡子,只是看到牛七大哥拿出來看,當時要向他要來看,他還不準,只是告訴了我時辰鏡長什麼樣子而已。”
“原來如此。”看來那個叫牛七的人還滿珍惜那面鏡子,商別業推測。
“大哥,你們師父有沒有說要時辰鏡做什麼啊?”
“師父倒是沒說,只說拿到後,就把它毀掉,免得被惡人利用。”
“可是那是牛七大哥的東西耶!不是該物歸原主嗎?”
“夢丫頭,你那位朋友有沒有說要你什麼時候把時辰鏡交給他?”步羽辰開口。
“沒有,反正牛七大哥要出現就出現啊!”言心夢理所當然地說。
“心夢,這麼一面會影響世道的鏡子,我們不可能隨便交給一個不認識的人,這事等拿到時辰鏡之後再說吧!”商別業總覺得整件事透著詭異。
“那好吧!”言心夢不想再爭辯。
反正只要找到鏡子,牛七大哥隨時要拿他自己的鏡子是輕而易舉的事,別人也看不到他。言心夢心裏頭如此想著。
言心夢說完話後,低頭扒了幾口飯,而就在她低頭扒飯時,商別業等人已經想到混入黑寨門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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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月兒偷偷地隱在雲後面,只露出小小的眼睛,偷偷窺視著大地。
客棧裏不見白日的喧囂,只有夜裏沉靜的氣息。
言心夢滿懷心事走到中庭,坐在中庭的石椅上,獨自思索。
既然牛七可以無聲無息地出現,而且有法力,那時辰鏡為什麼他自己不去找,還需要她去找呢?
如果時辰鏡那麼重要,為什麼判官叔叔不用法力直接將它拾回呢?
就算是要弄丟的人找回時辰鏡,那同樣有法力的牛七大哥一樣可以將它拾回,為什麼一定要她呢?
若照牛七大哥所說的,婆婆要給我吃的是忘魂糕,我既然沒有吃,那也應不會沉睡十六年之久啊?到底哪裏出錯了?
既是鬼界之物,怎麼會有人知道它是何模樣?難道商大哥的師父有神通?
言心夢低頭思索,不明白為什麼有這些奇怪的情形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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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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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9 00:15:40
第五章
黑寨門,原本是一群亡命之徒為了逃避追捕,逃命之餘,找到的一處有著天然屏障,易守難攻的險要之地。
而黑寨門之所以叫黑寨門,就是因為它的地理形勢之故。
入口處,左右兩山形成一道自然的扉障,猶如一道門樓,而這山與一般所見青翠綠野的山林又不同,終日彌漫著瘴癘之氣,看起來闐黑一片。
就因為這兩點特色,外人才取它叫黑寨門。
官府在久攻不下的情形下,也放棄了對黑寨門裏亡命之徒的追捕,只要他們不出黑寨門為非作歹,也就由著他們在裏面安享晚年。
至於當年那些亡命之徒也不知受了什麼感召,真的就不再出寨門打打殺殺,甚至還聽說他們的後代在外頭做起正當生意,表現得還不錯。
黑寨門裏到底有多少人,也沒人知道,只知每年夏季,總有一位自稱是黑寨門的大當家的碩漢,帶領著十多位手下出黑寨門,這十多位裏有男有女,至於做什麼事也是無人知曉。
當這位大當家要回黑寨門時,也會領著十多位手下回去,只是這一出一進的人竟是完全不同的人。
這次會傳出黑寨門裏的青潭打撈出一面古鏡的消息,就是從那外出的十多位手下其中一位嘴裏說出去的,也因為那個人傳出許多事,大家才知道,其實每年進進出出這十多位人根本不是黑寨門的人,而是他們雇用的工人。
至於要花五千兩黃金解開古鏡的事,還有藏有武功秘笈的事,就不知是誰傳開來了。
不知這大當家是有意還是無意,對外公開承認是有打撈到一面古鏡,對於花五千兩黃金解開古鏡抑或是藏有武功秘笈的事卻只字不提,著實讓人摸不著頭緒,聰明的人就該知道其中有問題。
只可惜世人心中皆有個“貪”字,貪那黃金五千兩成為富貴之人,貪那武林秘笈成為武林至尊。
事實上黑寨門裏的景觀與外頭截然不同,完全不像外人所言的全為貧瘠之地或是地勢險要,處處危機四伏。
反而在黑寨門裏,有山有谷,有小溪有草地,有農田有道路,屋捨櫛比鱗次,家畜家禽樣樣都不少。
此時恰好是那大當家要回黑寨門的日子,也是會帶著數十位工人進寨的日子。
商別業三人不知打哪來的消息,打聽到原來進寨的十多名工人,事先根本不知是要到黑寨門裏頭工作,直到一個個被通知到集合地點後才被告知,隨後就由所謂的大當家帶進寨裏,也就是說在未到集合地之前,大當家根本沒見這些人。
而商別業三人連同言心夢,四人全都易容,就這樣混進黑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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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黑寨門,四人分別接受測試,依各人之長,就被分配到不同的地方。
商別業看得懂帳目,所以到帳房幫忙騰寫無關緊要的小帳款;鄔揚風會醫術,就被分到藥房協助裏頭的老大夫;步羽辰識得懂經史子集,就被派到書房敦導寨裏的小童念書。
至於言心夢,因個兒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黑寨門裏的人正在懷疑是不是哪裏出錯,竟來了一個一無是處的人時,正巧廚房的大娘說自己當初少報了一個缺兒,一間之下,言心夢還有點廚藝,就這樣被送進廚房裏幫忙了。
本來四人在黑寨門是可以不引人注意,暗暗查訪時辰鏡位於何處,但事情來了,要躲也是躲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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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一位穿著黑衫的小廝,慌慌張張地從門外跑進來。
“發生什麼事?黑頭,怎麼那麼慌張?”段式雲放下手中的帳目,凝視著從外頭跑進來的人。
“二當家,是大當家,大當家被蛇給咬了!”黑頭氣喘如牛地說著。
聞言一驚,段式雲起身快步走向黑頭的面前。“大哥現在人在哪兒?”
“白尾送大當家到孫大夫的藥房了!而我就趕緊來向二當家稟報。”
段式雲轉身就往藥房快步走去,黑頭緊跟在後。
“你今天不是和大哥一塊兒去收帳,無緣無故地大哥怎麼會蛇給咬了?”段式雲邊走邊問。
“就是去陳老頭那兒數帳時被咬的,原本那條蛇是要咬陳老頭的孫女兒,大當家為了救那女娃兒才被蛇給咬了。”
“那是什麼蛇那麼厲害?大哥也躲不過?”段式雲微蹙著眉。
“不知是什麼蛇,本來大夥兒想,大當家的武功那麼好,小小的一條蛇應該沒什麼問題,可是那蛇透著古怪,倣佛也會武功似地,大當家往右要抓它,它竟然能躲開還往左竄,更奇怪的是,那蛇居然知道大當家下一步要出什麼招似地,與大當家一來一往鬥了幾招後,眼看它就要輸了,大當家要抓住它時,它竟然還會翻身扭頭,就這麼一下,大當家被它給咬了一口。”黑頭比手劃腳地說著。
這蛇竟然還會與人對招,甚至詐降誘敵,這是第一次聽到。段式雲心中詫異不已。
“那條蛇長什麼模樣?”
“那蛇的頭有五個角,而身上的顏色可雜了,五顏六色什麼都有,紅的比女人的胭脂還紅。藍的比天空還藍。綠的比草還綠。黑的比我這黑頭的頭還黑。”黑頭用他僅會的詞匯形容。倒也形容出七、八分。
要是平常,段式雲鐵定會打趣這黑頭說的話,只是眼前人命關天,哪有這空閒時間聊天。
“那被咬了之後,大哥的情形如何?”
“大當家整個人就這麼咚的一聲昏倒了,嚇得兄弟們都不知如何是好,幸好是跟著去收帳的一個小子,先扶住大當家,然後指揮著大夥兒,這才七手八腳地將大當家抬回來。”
說著說著,兩人已來到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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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當家!”眾人看到段式雲齊喚著。
段式雲快步走到聶狂身旁,瞧著他已泛黑的臉色,心沉了下來。
“大當家現在的情形怎樣?”段式雲抓起聶狂的手,閉目把脈。
“揚風給他解毒丹,暫時保住一條命。”孫大夫臉色凝重地看著段式雲。
看樣子情況不妙,段式雲放開聶狂的手。“老孫,有話直說無妨。”
“他的毒是壓下來沒錯,可是也不知能抵擋多久,近日內若沒找到解藥,他也活不了了。”孫大夫把手上的一個小缽遞到段式雲的眼前,“你瞧,這是從他傷口擠出來的毒血,你見過這種情形嗎?”
段式雲低頭一看,驟然變色。
“這……這……怎麼會這種情形?”段式雲這下真的慌了。
因為那毒血竟然就如黑頭在描述那條蛇的外表一樣,五顏六色,這真的太詭異了。
孫大夫搖了搖頭,“沒有人猜得透是怎麼回事,連揚風也不知怎麼解決。”
揚風?他是誰啊?他怎麼沒聽過這個名字,老孫還三番兩次提到他?
段式雲掃視了藥房內的眾人,只見兩個生面孔,長得和普通的漢子沒兩樣,可是普通漢子的眼神會那麼犀利有神嗎?
“哪一位是揚風?”段式雲若有所思地直盯著商別業和鄔揚風。
“二當家,我是揚風。”鄔揚風跨前一步。
段式雲點了點頭續問道:“那今天陪大當家去收帳,是哪些人?”
“二當家,有我、老喬、老衰、小李還有商業,就是商業先扶住大當家的。”黑頭用手指著人,一一點名。
“謝謝你,商業。”段式雲感激地道謝。
“不用客氣,這是屬下應該做的。”商別業不卑不亢地說。
段式雲點了下頭,轉身對著鄔揚風。
“揚風,那解毒丹為什麼只能壓下大當家的毒而不能解毒?”
“這毒很奇怪,倣佛有生命一樣,解毒丹暫時將毒壓下來,可是這毒會反過來噬這丹藥,直到將丹藥消耗殆盡為止。”鄔揚風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
“難道大當家真的沒救?”
“那倒未必,大自然界生物必有其克之物,所以也應有解毒的藥草,再不然就是直接抓到那條咬到大當家的蛇,取其蛇膽,喝其蛇血,輔之以藥材燉其肉身,或許也是一法。”
“那蛇呢?你們有抓到它?”段式雲問著眾人,只是每個人都一臉愧疚地搖著頭。
“商業本來差一點抓到那長蟲,可是就差這麼一手,被它給溜了。”老喬懊惱地抱拳捶了一下墻壁。
哦!那就是那個商業會武嘍?看來他和這位藥房新來的夥記都有兩把刷子。段式雲心裏忖度著。
可是這會兒連蛇都不知跑到哪兒,難道聶狂這次是死定了嗎?段式雲黯然地垂下雙肩,眉頭皺得都快打結。
“黑頂、老喬,你們兩個就在這兒幫孫大夫,看看有什麼需要,照著孫大夫的指示去做。”段式雲交代著。
“是!小的知道。”黑頭、老喬兩人回道。
“揚風、商業,你們兩人隨我來。”說完話後,段式雲也不瞧兩人是否跟隨其後,逕自地往外頭走去。
商別業與鄔揚風兩人對看一眼,也就隨著段式雲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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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式雲將商別業與鄔揚風兩人帶至“晨雨廳”裏,晨雨廳是黑寨門裏各當家商討重大決定的地方。
“兩位請坐。”段式雲擺手示意著。
商別業、鄔揚風各自挑了位子坐下。
“兩位來黑寨門的目的為何?”段式雲直接挑明了。
見段式雲連客套的話也沒提,商別業也就直接將來意告知。
“時辰鏡。”
“時辰鏡?”段式雲困惑地看著他。
“就是你們最近打撈到的那面古鏡。”
“原來那面鏡子叫時辰鏡。”段式雲明了了,“所以你們也是為了那武功秘笈而來的?”
原本以為他們與旁人不同。原來都是一丘之貉,只是自己這次真的會看錯人嗎?段式雲心裏有些失望。
“我們剛說了,是為了那面鏡子而來,與什麼武功秘笈一點關係也沒有。”商別業懂得段式雲眼神裏的意思。
“為什麼你們要那面鏡子而不要武功秘笈?”這兩人的確非一般莽夫、貪財之輩。
“呵,呵。”商別業輕笑,“我想二當家應該我比更清楚。”
“我能清楚什麼?”段式雲興味地反問。
“根本就沒什麼武功秘笈不是嗎?”商別業直視著段式雲的眼,看看是否能從眼裏看出什麼端倪,也順便試試他的底。
“你們怎麼知道沒有武功秘笈呢?這又是誰告訴你們的?”這下有趣了,沒有對外洩漏的消息竟然有人知道?
商別業與鄔揚風兩人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微笑地看著段式雲。
三人之間流轉著詭異的氣氛,沒有人願意先開口。
須臾之後,段式雲笑出聲。
“我想我若沒猜錯,閣下必定是神幻谷包谷主的愛徒之一,商何行號的大少東商別業。”段式雲將目光調至鄔揚風身上,“而閣下你是藥鄔的鄔少大夫吧!”
“不敢當。”商別業與鄔揚風兩人同時抱拳以對。
“既然如此,我想兩位現在的面貌應是易容過的吧!願意於在下的面前現出真實的面目嗎?”段式雲要求著,但語氣卻是不容拒絕。
商別業與鄔揚風抬起手,往自己的臉上輕輕一抹,手上隨即多了一張面皮。
“二當家真是抱歉,情非得已,希望你見諒。”商別業誠懇地說。
“商兄,你忒謙了,不過,聽聞步羽辰步夫子與商兄之弟四人向來都同進同出,這會兒怎麼只見商兄與鄔兄兩人?”
“捨弟近日內會趕到。”商別業回道。
“步羽辰早已在黑寨門當他的老本行了。”鄔揚風輕描淡寫地說著。
老本行?段式雲思索著,突然想起一人。
“呵呵,難怪近日寨裏的小童們乖多了,聽到那個羽夫子個個都噤若寒蟬不敢造次,大夥兒才剛決定要讓羽夫子多留幾年的呢。”段式雲朗聲大笑。
“是啊!只有他對那些小童有辦法。”商別業只要想到好友對待小孩的方式也覺得好笑,每天就像是官兵抓強盜一樣,都忘了他自己好歹也是個官,竟然當起孩子頭。
“聽說商兄近日才新婚不久,那怎麼可以……”段式雲雖然整日在黑寨門裏,但外頭的事還是略知曉一、二。
“呵呵,師父的命令比什麼都重要。”商別業打哈哈地說。
見商別業不願明說,段式雲也不便再追問。
只是來黑寨門既是他們四人師父所示,那神算包谷子必然也預知會發生這一遭嘍?
“商兄、鄔兄,我想你們來此必是受包谷主所示,依包谷主之能,我大哥應有一線希望吧?”
“二當家,你的意思是說……”商別業沉吟。
“依令師之能,必也算出黑寨門這一劫吧?”段式雲急切地看著兩人。
“沒有,家師倒沒有說出這一劫。”商別業坦然地面對段式雲。
段式雲愣了一會兒,搖頭道:“不可能!”
“二當家為何出此言呢?”商別業當然知道師父之能耐,但也沒有說一定會知曉所有會發生的事。
“因為只有大哥才知道那面鏡子在哪裏,若大哥一日不清醒,你們就一日拿不到鏡子。”
“二當家,難道連你也不如時辰鏡置於何處?”
“嗯。自從那面鏡子被打撈起來後,眾人為了防止有人來偷竊,所以決定由大哥將它藏起來。”
商別業與鄔揚風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關係,兩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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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七天,眾人對聶狂的毒都束手無策,只見聶狂臉色愈來愈黑,身體愈來愈冷,要不是還有一口氣在,活像個死人一般。
段式雲再次請商別業與鄔揚風至晨雨廳會商。
“鄔大夫,這幾日來,你是否有想到什麼解決之法?”段式雲為了聶狂的病已經多日不眠不休,臉上充滿倦容。
“二當家,真抱歉,揚風試過多種解毒的方法,但都沒有效。”鄔揚風也為了這毒多日不眠。
“難道聶狂真的……”段式雲難過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見段式雲心焦難過的樣子,商別業與鄔揚風也不知該說什麼,因為聶狂一日不醒,他們一樣沒法找到時辰鏡。
“看來也只有盡力救醒大當家了。揚風,你有把握嗎?”商別業面色沉重地說。
“我不敢肯定,那毒太古怪了,我從來沒見過那種毒,連擠出來的毒血也會吃人似的。”鄔揚風腦海裏還浮現那缽毒血反噬解毒丹的影像。
“這蛇毒真的那麼古怪?”段式雲在無法想像。
“嗯。”商別業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在事發當時,我為了扶住大當家,差一點也被那條詭異的蛇咬了。”
“那蛇實在是太毒了,若讓我瞧見,必殺了它。”段式雲悲憤地說著,接著舉手用力一拍,桌子頓然裂成兩半。
“二當家……”
“沒事。商兄,我只是一時氣憤。”段式雲知道自己情緒過於激動。
“這我們了解。”商別業明了這種心情。
“幸好商兄你沒事。”段式雲衷心地說。
“上天保佑,本以為當時我會繼續與那惡蛇纏鬥下去,只是不曉得為什麼,那蛇突然回頭轉身就竄走了。”
“突然竄走?”段式雲靈光一閃,“鄔兄,你之前在藥房裏不是說任何生物都有天敵,所以也應有解毒的藥草?”
鄔揚風點了點頭。
“那也就是說,商兄當時所站之處是否有其他的花草也是克那毒物之物,或是商兄身上可能有克那毒物之物?”
“沒有,當時我所站立的位置,四方幹幹凈凈連一個破瓦也沒有,至於身上也沒有多餘的東西,除了……”說著說著,商別業的臉突然充滿了柔情。
“商兄,除了什麼?”
商別業略微靦腆地笑了一笑,“除了心夢的一個荷包袋。”
荷包袋?連人家的荷包袋都拿了,我看你是準備吃下人家了。鄔揚風朝商別業撇了撇嘴,眉宇之間盡是揶揄的神情。
“心夢?這又是誰啊?”段式雲這下子弄不清到有多少奇怪的人混進黑寨門裏。
“二當家,那是在下的另一位朋友,現今在廚房大娘那兒幫忙。”
“在廚房裏幫忙?是不是最近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那個新來的小夥子?”
段式雲想起這些日子的夥食,吃的都是一些平日沒吃過的食物,問過大娘後才知是新來的小子的手藝。
“是啊!二當家,正是她。”商別業頷了頷首。
“你是說你身上有他的荷包袋,可是一個小夥子怎麼會有荷包袋?他又不是女人,而且你身上怎麼會有……”段式雲愈說愈小聲了。
這小夥子不僅是手藝好,還有荷包袋,難不成他是個女的,還是這商別業有斷袖之癖?段式雲眼神古怪地瞧著商別業。
“二當家,心夢是個女娃兒。”鄔揚風看到段式雲的神情,用膝蓋想也知他在想什麼。
商別業睨了鄔揚風一眼,要他別多事,只是鄔揚風根本不理會他。
“呵呵!是女娃兒啊?我還以為是……”段式雲尷尬地笑著。
商別業也不以為意,腦袋裏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難道真的是心夢的荷包袋救了自己一命?可那荷包袋裏除了兩錠銀子,再來就是那個黑不溜丟的藥丸了,難道那藥丸真的可以克住那條蛇?
愈想,商別業的神情愈凝重。
鄔揚風直接開口問:“別業,夢丫頭的荷包袋是不是有奇怪的東西?”
“是啊!商兄,是不是有什麼特異的東西?”段式雲邊瞧見商別業若有所思的子。
商別業從懷裏拿出那個荷包袋,拉開袋繩,從裏頭取出一顆又黑又亮的圓珠子。
鄔揚風一看到那顆珠子,驟然變色,迅速地將它從宿別業的手中取過,“別業,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他又驚又喜地問。
“不知,心夢當初只說是一顆丹藥,怎麼了?難道倣知道這丹藥的來歷?”難道這丹藥那麼神奇,竟然可以讓揚風那麼激動。
“別業、二當家,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是顆可以起死回生的丹藥,叫做九轉還魂丹。”鄔揚風拿起丹藥對著陽光,瞇起眼睛瞧著。
“九轉還魂丹?”商別業、段式雲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嗯!沒錯,就是九轉還魂丹。”鄔揚風十分肯定地說。
鄔揚風轉過身對著段式雲笑道:“有了這顆丹藥,就算是大當家被咬了十口也救得回來。”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讓大哥服下這顆丹藥。”段式雲高興萬分,起身就往門口走去。
“且慢,二當家。”商別業趕緊喚住段式雲。
段式雲轉過身來,不知商別業為何叫住自己。
“二當家,這丹藥是內人的,我想還是得告知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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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9 00:15:59
第六章
“小九哥!什麼事這麼急啊?為什麼叫我去藥房?”
言心夢問著前方帶路的人,只是對方像是沒聽到她說的話一樣,逕自地往前跑著。
言心夢也只有跟著他跑,不再開口,因為問也是自問。
原本正在廚房煮著她的新料理,突然見到小九哥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什麼事也沒說,就把她拖了出來,只告訴她要到藥房去。
到了藥房裏,只見商別業、鄔揚風和段式雲都在裏面。
“大哥,發生什麼事?”言心夢走到商別業跟前問。
段式雲早知言心夢易了容,但沒想到見到的是一個膚色這麼黑的黑小子。
“心夢,先介紹給你認識。”商別業將言心夢帶到段式雲面前,“這位是二當家。”
“商夫人,你好。”段式雲抱拳以對。
商夫人?他知道她是女的,而且還是……言心夢驚訝地看著段式雲。
見到她吃驚的表情,商別業替她解了疑惑,“心夢,是我們告訴他的。
言心夢這才恍然大悟。
為了救人,商別業也不多廢話。
“心夢,躺在床上的這位是大當家,我想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吧?”
言心夢點了點頭,聶狂中毒這件事,全黑寨門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而且知道連鄔揚風也找不出解藥來解他的毒。
“那你還記得這顆丹藥嗎?”商別業拿出九轉還魂丹。
“九轉還魂丹!記得啊!怎麼會不記得,當日你把它拿走後,就沒還我了,連我的荷包袋也都沒還給我……”言心夢愈說愈小聲,到後來幾乎沒了聲音。
商別業當然知道言心夢為什麼會愈說愈小聲,只是眼前的事更重要。
聽到她的話,三人莫不高興萬分,但仍強自鎮定。
“你確定這顆是九轉還魂丹?”商別業鎮靜地問。
“對啊!這顆叫九轉還魂丹,當初牛七大哥給我的時候是這麼說的。”言心夢肯定地點了點頭。
“夢丫頭,那你知不知道九轉還魂丹有什麼作用?”鄔揚風跟著商別業的話問,要再次確認。
“我是不清楚啦,不過牛七大哥說它有什麼起死回生的功效,因為怕我有危險,還說什麼非到生死交關時,千萬不要亂用,我也沒用過,所以也不知真假。”
聽完言心夢的話,鄔揚風肯定自己沒有看走眼,那顆的確是傳聞中的九轉還魂丹。
鄔風用眼神向商別業與段式雲兩人示意。
見到鄔揚風的眼神,段式雲誠心誠意地對著她說:“商夫人,在下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麼事?”言心夢反問。
“我知道這顆丹藥很珍貴,但為能救大哥一命,你是否可以將這顆還魂丹給我大哥解毒?”段式雲懇求。
“我……”言心夢猶豫著。
段式雲咚一聲單腳跪下。
“商夫人,若大哥能救回這條命,以後商夫人有任何需要,只要一聲,在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會替夫人完成。”
“二當家,你別這樣,大哥、鄔大哥,你們把他拉起來啊!”言心夢叫著。
兩人沒料到段式雲會有此舉動,更沒想到他對聶狂這麼重情重義,當下動容不已,一時也忘了要將他扶起,直到言心夢提醒。
“二當家,你先起來,心夢又沒說不救。”商別業趕緊扶起段式雲。
“對啊!我又沒說我不救,你不用那麼激動,而且我也不是一個小氣的人,那顆黑不拉幾的藥若真的能救人就讓它去救人,反正我留著也沒用。”言心夢含笑地說著。
鄔揚風從商別業的手裏拿過九轉還魂丹後,將他送進聶狂的嘴裏。
須臾之後,只見聶狂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整個人突然蜷縮,全身一直抖個不停。
“怎麼會這樣?”段式雲驚道。
商別業等人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難道那藥是假的?”段式雲瞪大眼說著。
突然,言心夢像是想到什麼,衝到聶狂身旁,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壓住。
“大哥、二當家,你們也快來將大當家的手腳壓住,並拿軟布往大當家的嘴裏塞,快啊!”言心夢大聲地喊著。
兩人聽到話後,趕緊跑了過來,照著言心夢的話做。
“鄔大哥,你用針灸幫大當家診治,把他當作是羊癲瘋的病人一樣,針那幾個讓他的肌肉不會痙攣的穴位。”言心夢再對著鄔揚風命令著。
鄔揚風迅速地攤開針袋,取出金針,往聶狂身上幾個穴位插下。
鄔揚風的針才插下去,一下子,聶狂的身子就不抖了,連呼吸也穩了下來,接著連臉色也由當初的黑色慢慢地恢復到正常的膚色。
言心夢看到聶狂的情形好了之後,全身突然沒力氣地癱了下來。
商別業看到言心夢倒下,急著跑了過來。
“心夢,你怎麼了?”
言心夢微笑的搖著頭說:“沒事,只是用完力氣後沒力而已。”
商別業見她沒什麼問題,放下心中一塊大石,彎身將她打橫抱起。
“我先送你回房。”商別業抱著言心夢,轉身對著段式雲與鄔揚風,“大當家現在應該沒事了,我想先帶心夢回房休息。”
“嗯,你趕緊送商夫人回房休息,有什麼事晚點再說吧!”見商別業如此寶貝著言心夢,段式雲咧嘴笑著。
鄔揚風則是一臉興味地悶笑。
見到段式雲與鄔揚風的表情,言心夢羞得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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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別業將言心夢送到房裏後,讓她坐在椅子上休息。
“心夢,真的沒事?”商別業關心地問。
“大哥,我真的沒事。”說完話後,言心夢手腳用力地甩了甩證明自己沒事。
商別業柔情地看著她,其實自己在放開聶狂也知,沒想到聶狂的力氣那麼大,要不是因為他有內力抵擋,可能也會像她一樣,累癱了。
“對了,大哥,我可不可以把臉上的黑藥膏洗掉啊?剛剛這麼一折騰,全身黏膩得很。”言心夢靦腆地說著。
“你去洗吧!大哥在外頭幫你看著。”商別業含笑地點著頭。
想到可以洗掉這黑抹抹的藥膏,暫時不用頂著個黑黝黝的臉,言心夢就很高興,一蹦一跳地往內房裏走去。
這丫頭,都已經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女娃一樣,靜不下來。商別業失笑地搖著頭。
一會兒,只聽到內房裏傳出潑水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言心夢的歌聲。
商別業起身走向外廳,隨意地拿起一本書看著。
許久之後,水聲停了,歌聲也沒了,商別業知道言心夢洗好身子,起身進房想提醒她,記得再把黑藥膏塗上,免得出去時被人見到。
一進內房,只見一出水芙蓉似的俏佳人站立在床邊。
商別業屏氣凝神地直盯著她瞧。
柳彎似的蛾眉,一潭深水似的靈眸,直叫人想跌入而不自拔,不點而朱的櫻唇,挺而直的鼻梁,細致的肌膚吹彈可破、白裏透紅,讓人忍不住地想咬她一口。
在第一次見她撕下狗皮藥膏時,早就知道她生得美麗,但此時見她出浴之後的容顏,更勝那時百倍,絕美的姿色,婀娜多姿的身材,連那輕輕一笑,都可以迷人魂魄。
商別業的心悸動著。
“大哥,你怎麼這樣看著我啊?”言心夢被他這麼直盯著,害臊地低下頭。
商別業什麼也沒說,直直地走到她的身旁。
“大哥……”
“噓,別說話。”
商別業伸出手指,阻住言心夢的嘴,輕輕柔柔地撫著她的嘴,低下頭來品嘗那嬌傃欲滴的紅唇。
“嗯……”言心夢吟哦出口。
商別業抬頭起,望著雙眼迷蒙的言心夢,欲望更深了,打橫抱起她,輕輕地將她置於床上。
他凝視著言心夢,深沉的眼充滿愛戀。
看到商別業的神情,感受到他的溫柔,言心夢輕輕地開口,“大哥,我要真正地當你的新娘,好嗎?”
商別業深情地看著她,沉沉地問。“你確定?”
言心夢含羞地點了點頭。
商別業什麼也沒說,手一揚,床簾飄飄地落了下來。
靜夜裏,濃濃的愛意正在蔓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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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闃黑的院子裏,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整個空氣的流動透著古怪。
驀然地,一陣白煙從地底竄了出來,只見從白煙裏走出了兩道蒙朧的人影,由模糊到清晰。
“牛二,你確定你今天要勾的魂魄在這裏?”牛三狐疑地問著。
牛二看了一下四周,也覺得怪怪的,為了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地方,從懷裏掏出一本簿子來,翻了幾頁指著某一行字說道:“是啊!是在這裏沒錯,你瞧,黑寨門的聶狂。”
牛三順著牛二手指的方向低頭看著,上頭的確寫著“黑寨門聶狂,九月二十六日子時歿”的字眼。
“可是你看這裏一點死氣也沒有。”牛三還用力嗅了嗅四周的空氣。
聞言,牛二也和牛三一樣,用力地吸了吸四周的空氣。
“對耶!沒有死氣。”牛二困惑地望著牛三。
“連魑魅魍魎四小鬼也沒到,這是怎麼一回事啊?”牛三突然張大他那雙牛眼,發出鬼魅般的綠光四處梭巡。
“奇怪!”牛二不解地搖了搖頭,“我們還是先進去再說。”
說完之後,牛二與牛三無聲無息地快速穿過中庭,直接往內院飄去,兩人似人無人之地,快速無誤地找到聶狂的房間,就這樣直接穿透過房門,逕自地飄到聶狂的床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床上的聶狂,牛二與牛三全都蹙著眉頭。
“這根本不是死人嘛!”牛三詫異地叫著、
“是啊!不是死人。”牛二同樣感到訝異地點著頭。
“為什麼?”
“對啊!為什麼?”
“是我問你,你還問我!”牛三白了牛二一眼。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該說什麼,只有兩雙牛眼相互瞪著。
突然,牛三好像聞到什麼味道,但那味道清清淡淡地,若有似無。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牛三動了動鼻子用力地吸著。
“味道?”牛二也朝著周圍用力地聞了聞。
須臾之後,兩人的牛眼又再度張大,異口同聲地大叫著,“九轉還魂丹!”
“牛二,他怎麼會有九轉還魂丹?”
“我怎麼知道?”牛二雙手一攤,“我只知道目前在人世間的兩顆九轉還魂丹一顆在藥王谷那兒,一顆是牛七給曉佩那丫頭。”
“藥王谷……曉佩……”牛三皺著眉思索著,突然像是想到什麼地拍了下手掌,“對了!就是曉佩,她這世不是叫什麼夢不夢的,聽牛七說她要找那時辰鏡而來到這附近,我想應該是她給聶狂的。”
“哎呀!那是牛七千拜托、萬拜托判官才給的,好讓她以防萬一,不然她又得去當活死人了啊!”牛二擔心地叫著,“糟了!該死的人沒死,想活的人也活不了,這下該怎麼辦?”
“那我們還待在這裏做什麼,趕緊去告訴牛七和判官!”牛三也著急了。
兩人話一說完,動作比來的時候還要快,咻地一聲,馬上化作兩道輕煙往地底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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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下九轉還魂丹的聶狂雖然沒有馬上清醒,但脈象已驅穩定,身上的餘毒也經由鄔揚風開了幾帖藥,一一地清除。
黑寨門上上下下皆把商別業、鄔揚風、言心夢當成救命恩人,什麼粗活都不用他們做,連沒有參與任何過程的步羽辰也被奉為上賓,原因無他,因為段式雲將他他的身分告知給黑寨門裏的人。
而在聶狂還沒法下床期間,除了鄔揚風必須看護著他,步羽辰當孩子頭當上了癮,眼前只剩下商別業和言心夢不用忙,所以商別業就帶著言心夢把整個黑寨門逛遍。
一日兩人來到後山,發現了一大片的草地。
言心夢一看到綠草如茵的大地,快樂得就像只已經關了數日的鳥飛出鳥籠一樣,四處奔跑。
“哇!好漂亮!好綠、好香的青草哦!”言心夢張開雙手,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商別業看著言心夢的笑靨,不由得臉上也掛滿了笑。
“大哥,你看,這塊草坪好大哦!”言心夢指著遠方說著。
“是啊!沒想到黑寨門裏竟然另有風光,真是令人想不到。”看著遠方的景色,商別業不由得讚道。
“從以前我就一直向往著自家門前有一大片的草地,可以讓我烤肉、玩耍、放風箏,晚上還可以泡泡茶、看星星,聽聽蟲叫蛙鳴,那多愜意啊!若是還有小溪經過,那更是再好也不過了。”言心夢一臉向往的神情。
“你喜歡男耕女織的生活?”聽著言心夢的描述,商別業推測。
“不完全是。”言心夢彎下身,坐了下來。
“不完全是?”商別業含笑地也坐了下來。
“是啊,不完全是,我喜歡鄉村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感覺,但是也喜歡城裏的衝勁,充滿生機的樣子。”言心夢拔了一根草把玩著。
“像錢大嬸那兒一樣?”
“不,不一樣。”言心夢搖著頭,隨後指著前方一大片草坪,一錢大嬸那兒是不錯,但周遭環境不好,不像這裏,又大又漂亮的綠地,讓人瞧了,心裏也舒服,若是真的靜怕了,還可以用走路就可以到外頭瞧熱鬧,這樣多好啊!”
“但這麼一大片綠地只蓋一間屋捨,不是有點唐突?”商別業的腦中浮出一大片草坪中,矗立著一間屋捨的景象。
“不會啊,怎麼會呢?只要有好好地設計,就不會了啊!”言心夢根本不覺得會有那種情形出現。
“設計?難道是像上次在錢大嬸家那樣?”
“對啊!這些日子我又畫了許多,原本只是隨手畫畫,沒想到今天竟然有這麼一塊大草坪。”言心夢整個人躺了下來,閉起眼想像著,“所以我在想,在這兒蓋一間房子,外頭有草地,若是再有流水,那……”
商別業深情地望著她,靜靜地聽著她的描述,含笑地什麼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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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9 00:16:19
第七章
鄔揚風已經整整七日沒離開藥房,除了為了讓聶狂早日康復,需要每日配出新的藥方之外,他也為了那顆九轉還魂丹翻遍了所有的醫書,想要找尋它的配方。
只可惜所有的藥書只有描述它有多好、多有效,但卻沒有一本書寫出它的配方,著實讓鄔揚風扼腕。
“為什麼會這樣呢?竟然找不到任何書籍裏有記載著九轉還魂丹的配方,這真是奇怪了。”鄔揚風翻著幾乎快被自己翻爛的藥書。
鄔揚風一本接著一本地找,怎樣也找不到任何記載。
“奇怪,真的太奇怪了。”鄔揚風低頭沉思。
“什麼東西奇怪啊?鄔大哥。”
鄔揚風抬頭一看,原來是言心夢進來。
“夢丫頭,你怎麼會來啊?別業呢,怎麼不見一起來?”鄔揚風笑著說,因為這幾天兩人都同進同出,見言心夢獨自一人的確有點奇怪。
“不知道,他說他有事去找錢大嬸,所以我就過來找你。”言心夢聳聳肩。
“原來是他不在才來看我的啊!我還以為是你注意到我了。”鄔揚風一臉可憐樣。
“耶!被你說中了,我本來就沒注意到你。”言心夢壞壞地說著。
鄔揚風呆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你這丫頭。”
言心夢怎會不知他是故意裝出來的,所以就順著他的話說,而鄔揚風當然也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才笑出聲。
“對了,那天你怎麼會要我用金針救聶狂,而且知道聶狂的症狀?”鄔揚風想起自己一直想問的事。
“沒什麼,那是我在醫學書籍上看到的。”
“醫學書籍?夢丫頭,難道你也會醫?”鄔揚風驚奇地看著她,原來她除了有機械的天分外,竟然也會醫術。
“呵呵。”言心夢避重就輕地把問題跳過。
“那為什麼那天大當家吃了九轉還魂丹之後,會出現那些情形?”鄔揚風單純地把她當成同為醫者詢問。
“我猜想那是因為他是過敏性的體質。”言心夢推論。
“過敏性體質?”鄔揚風沒聽過這名詞。
“就是身體對某些物質產生不適而引發的一些生理反應,輕微者打個噴嚏、流個鼻水,嚴重者則可能致命,通常中了動物的毒之後,中毒者在解完毒之後,若本身是過敏性的體質,大部分都有可能把一些症狀引發出來,像呼吸困難、肌肉痙攣是中了蛇毒者最常見的過敏性反應,我猜想大當家本身就是過敏性體質,不然反應不會那麼激烈。”言心夢侃侃而談。
鄔揚風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鄔大哥,你別那樣看我,我不會什麼醫術,只是會基本的醫學常識。”言心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因為看鄔揚風的神情,想也知道他把自己想得有多厲害,但這次不敢再說是在學校學的,免得他又起疑,問東問西。
“哦,是嗎?”鄔揚風即使心中有再多的懷疑也只是笑著。
“好了,別笑了,聽說你窩在這藥房裏已經好些天了,所以我特別拿了今天做的果凍給你嘗嘗,別那麼賣命了,反正聶狂已經沒事了。”
言心夢將手上的東西遞給鄔揚風。
“又是你的新作品?”鄔揚風接過果凍,只瞧見碗裏的東西像極了曾吃過的茶凍。
“對啊!我改良的。”言心夢高興得眼睛都瞇起來,“你趕快吃吃看,看好不好吃?”
鄔揚風挖了一口起來吃,而言心夢就張大雙眼直盯著他瞧。
“好不好吃啊?”言心夢小心翼翼地問。
鄔揚風沉默不語。
唉!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不好吃,鐵定是剛剛粉放太多,早知道就不要放那麼多。言心夢懊惱地嘟起嘴來。
看著言心夢的表情,鄔揚風忍不住地笑出來。
“很好吃!”
耶?我沒聽錯吧!鄔大哥說很好吃?言心夢用力地眨了眨眼。
“別眨了,真的很好吃。”
“厚,原來是你捉弄我。”言心夢嘴巴翹得都可以吊三斤肉了。
“哈哈!誰叫你剛剛也捉弄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鄔揚風朗聲大笑。
“你再笑、你再笑,我下次用毒藥毒死你!”言心夢舉起手作勢將東西往鄔揚風的嘴裏送。
這丫頭,真的如別業所言,所有的心眼都在臉上,也不懂得掩飾,而且是一個識大體的女孩,又聰明、又活潑,才貌德慧,樣樣具備,而且又能吃苦,誰看了誰都喜愛,這等佳人何處尋,連他也……
鄔揚風被自己的心思震住,自詡清心寡欲的自己,竟然會動心,而且還是朋友的妻子,這真是於禮不容。
被鄔揚風這麼盯著,言心夢都覺得不好意思。
“鄔大哥,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哦,沒什麼事。”鄔揚風撇開自己的心思。
“我還以為你真的被我嚇到,我不會用毒藥毒死你。”言心夢以為是自己嚇到了鄔揚風。
毒藥?對了,既然九轉還魂丹是夢丫頭的,那直接問她不就得了。
鄔揚風雙手用力地互捶了一下,懊惱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層關係。
“夢丫頭,你知不知道九轉還魂丹的配方?”
“鄔大哥,我不知道。”言心夢抱歉地說著。
“沒關係,我想你那位朋友或許知道,若是有機會,能不能替我引薦一下。”鄔揚風的語氣非常地誠懇。
“你要認識他啊?這好像不太好耶!”言心夢尷尬地笑著,因為只有死人才會認識他,她看他還是不要得好。
言心夢可不想幫這個忙。
“為何說不好?是有什麼樣的困難嗎?”
是有很大的困難,這要她怎麼解釋?她都不知牛七大哥什麼時候出現,她怎麼幫?而且就算他出現,大家也看不到,這真是傷腦筋。
言心夢為難地抓了抓頭。
“夢丫頭……”
對了!牛七大哥說,只要拿到時辰鏡,他一定會出現。言心夢突然想了起來。
“鄔大哥,我可以幫你,但也得等找到時辰鏡之後。”
“謝謝你!夢丫頭。”鄔揚風衷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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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寨門的後山庭院裏,只見一穿著粉黃色的俏麗佳人穿梭在人高般的蘆葦草堆裏,一會兒從這兒冒出,一會兒從那兒竄出,看起來好不快樂,只是她鑽了幾次後就不再鑽了。
“好無聊哦!”言心夢摘下一根蘆葦草無意識地撥弄著身旁其他的草。
商別業一到後山,就看到她原本高興地在蘆葦草堆裏玩來玩去,但才一下子時間,她就說無聊了。
他趨向前去,走到她的身旁。
“剛剛不是還很有興趣的樣子,怎麼一下子就無聊了呢?”商別業寵溺地說著。
言心夢轉頭一看,原來是商別業,臉上的表情馬上亮丁起來,“大哥,你回來了啊?”
“怎麼了?多日不見想不想我?”商別業一臉柔情地望著她。
言心夢嬌羞地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看你不在藥房裏與揚風玩那些草藥,也不在學堂裏和羽辰爭著當小子們的夫子,想來想去,我想你應該會在這後山,所以就來了。”商別業含笑地說著。
“還說呢!你這幾天在忙什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黑白門裏,問鄔大哥與步大哥,兩個人只是眼神古怪地盡笑著,什麼也不和我說。”言心夢神色黯淡地說著。
商別業見狀笑著將她拉過來,圈在自己的懷裏,點了點她的鼻子,柔柔地說:“生氣了啊?”
“哪有啊!”言心夢心口不一地說。
商別業一看她口是心非的模樣,遂起了逗弄她的念頭來。
“這樣子啊!我還以為你在生氣發悶著,正想帶你去外頭看看錢大嬸母子倆,既然你沒事,那大哥就繼續去忙自個兒的事。”話一說完,馬上放開言心夢,轉身準備離開。
一聽到商別業這麼說,言心夢急著拉他的衣服開口,“有啦!我很生氣,所以你不能去忙你的事,你得帶我去看錢大嬸。”
商別業好笑地看著她,這丫頭脾氣還是倔得很,明明又氣又悶,嘴裏硬是不說,非得人家逗一逗才肯松口。
言心夢見到他那促狹的眼神,這才知道自己被捉弄。
“哦——你故意的!”言心夢張著那雙充滿明亮的雙眼直盯著他。
“咦?我故意什麼?”商別業好整以暇地說。
“你……”她薄嗔,連嘴都翹了起來。
“我怎麼了?”
“算了,要去看他們我不會自己去啊!”她氣得把商別業丟在原地,自己轉身就走。
見她微怒,商別業也知該適可而止,這會兒逗逗是無妨,若她真發起火來,那就不好收拾。
“好啦!別氣了,我這就帶你去看錢大嬸和小土豆。”商別業趕上來將她拉住。
“不用,我自己去!”
見她薄怒的容顏,商別業將她摟在懷裏,“生氣啦?”
“哼!”言心夢氣得嘴嘟的半天高。
商別業看到她那嬌傃欲滴的雙唇,忍不住地低下頭來,往那兩瓣櫻唇吻去,舌頭霸道地探進她芳香的小嘴裏,誘著她柔軟的舌與他交纏。
原本還有點在賭氣的言心夢,沒料到商別業會突然吻她,原本還不依地扭了幾下,但是多日的思念,讓她不禁吟哦出口、渾身發燙、雙腳酥麻,兩只手緊緊環著商別業的腰。
聽著耳邊嬌吟之音,商別業將唇戀戀不捨地移開她的檀口,舌頭輕柔地滑到她的耳後,忍不住將手移到她胸前,緩緩的撫摸著,直到感覺到薄衫之下的突起。
“大哥,我……好熱……”言心夢聲音破碎顫抖得下成句。
“心夢,我好想你,我現在就想要你。”商別業在她耳邊柔聲緩緩地說。
“可是這……”
“這裏沒人會來。”商別業輕輕地將她推躺在蘆葦草裏。
“但……”
“別再說話了!”話一說完,商別業再度封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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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遠地,商別業與言心夢兩人就聽到錢大嬸又在叨念著小土豆的聲音。
“小土豆,叫你去打水還在這裏玩。”
“娘啊!我已經弄好水放在水缸裏了啦!”小土豆仍逗著躺在地上的小黃狗。
“那菜呢?你拔了沒?”錢大嬸叉著腰走出門。
“我拔了,而且……”
小土豆話還沒說完,小黃狗突然躍起,搖著尾巴往外衝去。
“師父!師父!”小土豆一看是商別業,高興地邊揮著手邊跑到他的面前,只是才跑到眼前,他突然止步,傻愣愣地看著言心夢。
“小土豆,怎麼這樣看人呢?”商別業看著小土豆呆愣的模樣輕笑著。
“師父,”小土豆靦腆地抓著自己的頭,“這個姑娘好漂亮哦!”
聽到小土豆這麼說,言心夢臉都紅了。
這時,錢大嬸也氣喘吁吁地跑來。
“商大爺,你來了啊!你不是說要帶心夢小哥兒來,怎麼沒看到人呢?”錢大嬸看向商別業,發現在他旁邊站了一位粉雕玉琢的美人兒,有點面善,“咦?這位粉人兒是哪位啊?好像有點面熟?”
言心夢對著錢大嬸甜甜地一笑,“錢大嬸,我是心夢啊!”
“你是心夢大哥?!”小土豆驚訝地張大嘴。
錢大嬸則是上下仔細地打量著她,一會兒之後笑臉滿面地說:“原來你是個女娃兒,難怪看起來細皮嫩肉地,看來我的眼老花了,竟然瞧不出你是個這麼漂亮的娃兒。”
“錢大嬸,你別說笑了,我哪有漂亮啊!”言心夢害羞地說。
“我娘哪有說笑,心夢大哥真的很漂亮啊!”小土豆率直地道。
“什麼心夢大哥,該改口叫師娘了!”錢大嬸一眼就瞧出言心夢與商別業兩人親密的樣子。
“為什麼要改口叫師娘?”小土豆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她明明就是心夢大哥,你瞧,她和以前一樣,常常玩到頭發都沾丁草屑。”
聽到小土豆這麼說,言心夢舉起手往自己的頭上摸去。
言心夢摸著摸著,真的在自己的頭上摸到個東西,拿下來一看,原來是幾截短短的蘆葦草屑。
“啊……”言心夢整張臉紅得像熟透的柿子。
商別業一看也知道是什麼,只是抿著嘴忍俊不已。
錢大嬸雖然不知道兩人之前發生什麼事,但過來人就是過來人,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兩人之間甜蜜的事情,也就不動聲色地暗笑在心裏。
“曠?心夢大哥怎麼臉那麼紅啊?”小土豆不明所以地問。
“叩!”
小土豆的頭被錢大嬸大力地敲了一記,小土豆是痛得咬牙喳呼。
“娘啊!很痛耶!”他直撫著自己的頭被敲痛的地方。
“小孩子不懂別亂問。”錢大嬸正經地說著,但眼底的笑意一看就知。
“我哪有啊!”小土豆大叫。
“好了,你這小子別再亂喳呼,趕緊去後院抓只雞和魚,讓你師父和師娘在這兒吃飯。”錢大嬸拎著小土豆的耳朵說。
“知道了,娘!不過你也得先放了我的耳朵再說。”小土豆撇了撇嘴。
“去、去、去!”錢大嬸放開手揮趕小土豆。
小土豆一溜煙地就往後院跑去,錢大嬸看了好笑地搖了搖頭。
言心夢見到錢大嬸母子倆仍舊像以前一樣,打打鬧鬧地,雖說只有母子倆過生活,卻也熱鬧不已。
“商大爺、心夢小哥……哦!瞧我胡塗的,叫小土豆改口,自己卻忘了改口!”錢大嬸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商大爺,心夢丫頭,一起進來吧!”
“錢大嬸,沒關係,反正都是叫我的。”言心夢不以為意地含笑說著。
“呵呵,也對,你知道就好!”錢大嬸呵呵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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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商別業就說要帶言心夢去一處地方看看,但卻又不告訴她要去哪兒。
“問你去哪兒都不說,神神秘秘的樣子。”言心夢睨著商別業。
“你跟著我走就好了。”商別業拉著她直往錢大嬸家的右後方走去。
兩人走著走著,突然聽到溪水的水流聲。
“咦?那是什麼聲音?”言心夢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
“那是水聲,前面有一條小溪。”商別業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條布條,捂著她的眼。
“大哥,你做什麼?”言心夢沒想到商別業竟然把自己的眼睛遮住,正想伸手拆掉。
“你等等,我給你看樣東西。”商別業將她的手拉開。
“可是你這樣用布綁住我的眼睛,我什麼也看不到啊!”言心夢叫道。
“你不用擔心,我帶你去。”
話一話完,商別業將她整個人抱起。
“啊!”言心夢輕呼一聲,雙手緊緊地環住他的頸。
過了一刻鐘之後,商別業將她放下。
“到了!”商別業邊說邊拆開她眼睛上的布條。
因為還不習慣一時的光亮,言心夢用手擋住光線,慢慢地張開眼。
“什麼東西那麼神秘,還得……”她愈說聲音愈小,到最後是沒有聲音,整個人直看著前方的景致。
“喜不喜歡?”商別業輕聲地問著。
言心夢什麼也沒說,轉頭看著商別業,眼眶裏盈滿了淚水。
“怎麼了?不喜歡嗎?我是不是做錯了?”商別業擔心地說。
見到言心夢紅著眼眶,商別業的心都揪了起來。
言心夢笑著搖著頭,聲音有些哽咽地說。“沒有,你沒有做錯,我很喜歡,我真的很喜歡!”
原來眼前有一大片寬敞的綠地,綠地前方有一條小溪流過,中間有一幢木屋,木屋旁有一個小小的池塘,池裏的水是由小溪做引道將水引過來,而且池塘裏有一個小型風車輪,做成人工瀑布。
而在木屋的後方,做了幾個棚架,雖然上頭目前看不到什麼籐蔓,但假以時日必定會爬滿樹籐。
“你怎麼會知道?”言心夢看著商別業問。
“你的圖啊!”商別業執起她的手,“那天在黑寨門的後山,你和我說你畫了許多圖,那是你夢想的家,後來我就拿了你的圖來給錢大嬸,請她找幾個工人,幫忙把這兒的地整一整,順道建起這座屋捨和棚子。”
“我那天迷迷糊糊說的話你都記得。”
“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商別業親吻了她的額頭一下,“我都放在心裏。”
“所以這些天你不在黑寨門就是在忙這裏的事?”
“嗯。”商別業微笑點頭。
言心夢心裏感動不已,因為自己一直想擁有一間與自己心愛的人搭的房子,前世連情人都沒找到就身亡,今世壓根兒沒想過能夠擁有,沒想到竟然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那種感覺真的無法言喻。
“我們會住在這裏嗎?”言心夢不敢肯定地問,因為她知道商別業是商家的長子,要他不用照顧雙親與家業和自己住在這裏似乎不太可能。
“會,但不是長期。”商別業當然知道她在猶豫什麼,“不過你放心,我也將圖請驛馬快送回家,讓離群幫我在附近買塊林地,按圖建築。”
“謝謝你!大哥!”言心夢主動地抱住他。
“傻夢兒!”商別業愛戀地揉著她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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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狂終於康復了。
為了答謝商別業等人,也為了讓聶狂識得大家,段式雲特別請胖大娘準備豐富的晚膳宴請他們。
“大哥,他就是商何行號的商別業,也就是那天與你一起去收帳的商業,再來就是藥鄔的鄔揚風鄔大夫,蕓揚書院的步羽辰大人。”段式雲將眾人一一介紹給聶狂認識。
“那這位姑娘是……”聶狂看著位於商別業右側的言心夢問著。
“大哥,這位就是商兄的夫人,言心夢言姑娘,也就是她的九轉還魂丹救了大哥一命。”段式雲含笑解釋。
“感謝商夫人的救命之恩,以後商夫人若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粉身碎骨也一定會辦到。”聶狂抱拳致謝。
“大當家,你太客氣了,真正救你的其實是鄔大哥,若不是他見聞廣博、醫術高超,我想十顆還魂丹在我們面前也是無濟於事。”言心夢將功勞全部轉給鄔揚風。
“商夫人,我知道,其實你們幾位都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仗著自個有幾分武功硬逞強,當時若沒有商兄,在下早在陳老哪兒就毒發身亡,恁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聶狂汗顏地說著。
“大當家,你別這麼說,其實那蛇真的是很特別,就算是武林盟主未必能抓到它。”商別業就事論事地說著。
“呵呵,商兄,你就別安慰我了!”聶狂爽朗地笑著、
“大當家……”商別業還想說話,就被聶狂打斷。
“商兄,你叫我聶狂就可以了,別大當家長、大當家短的,聽得我怪別扭。”聶狂大方地看著商別業。
“是啊!你們也別叫我二當家了,直接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段式雲附和著。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大家互稱姓名即可。”商別業滿臉笑意地回答。
“來來來!大家不要光顧著說話,飯菜多吃一點。”聶狂招呼著大家用餐。
大夥兒這時才一起舉箸用菜,幾道菜之後,聶狂突然放下手裏的碗筷,直視著商別業。
“聽式雲說,你們是為了那面鏡子而來?”聶狂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問。
“嗯,我們幾人正是為了那時辰鏡而來。”商別業聽聶狂這麼直接,廢話也就不多說。
“時辰鏡?是那面鏡子的名字?嗯,難怪上面寫著十二時辰。”聶狂想著時辰鏡的樣子。
“聽段兄說只有聶兄知道那面鏡子的藏匿處,所以此事也只有聶兄可以幫忙。”
“我知道你們不是為了武功秘笈而來,但是否可以告知為什麼你們要這時辰鏡?”聶狂也想知道答案。
商別業四人相互對視了之後,商別業開口道:“家師言這時辰鏡有扭轉乾坤的力量,為免落入壞人之手,造成不可收拾的事情發生,所以家師命我們來取這時辰鏡。”
“原來如此。”聶狂明白了他們來黑寨門之因。
“而事實上還有一說,這事是由內人告知,這時辰鏡還會影響到世道運行,只是不知真假。”
“這麼巧?”聶狂驚訝了。
“聶兄,何出此言?”商別業聽到聶狂的話語,馬上跟著問。
“其實我在打撈時辰鏡起來後,原本我只當是一面古鏡,或許可以賣個好價錢,所以就先放置在我房間,誰知當天晚上,我竟夢到一個人,自稱牛七,還說那鏡子是他的東西,可是奇怪的,那人身形清楚,但他的頭卻糊糊不清。他說因為那鏡子不是一件普通的鏡子,會影響世道運行,要我一定得還給他,我原本不當一回事,怎知竟連續作了一個月同樣的夢,這下讓我覺得這鏡子鐵定有古怪。”聶狂回想著當時的情景。
“然後我告訴了式雲這件事,我們商量結果,決定先把它藏起來,不過也乘機放出風聲,看看到底有沒有人知道這鏡子的來歷,至於怎麼會傳出有武功秘笈這事兒,我們就不知了。”
牛七?這太詭異了,心夢的朋友正是叫牛七。
商別業若有所思地轉頭看著鄔揚風與步羽辰兩人,結果在兩人的眸子看到相同的困惑,唯獨言心夢像沒事的人一樣繼續吃著她眼前的飯菜。
“不過無妨,既然你們要那面鏡子,過幾天我就將它取來給你們,管那個什麼叫牛七的。”聶狂爽快地說著。
“聶兄,小弟在此先向你致謝了!”商別業舉起酒杯對著聶狂。
“商兄,商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這條命就算是你們夫妻的,這一面小小的鏡子算得了什麼?以後若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說,就算是赴湯蹈火,我聶狂也不會眨一下眼睛。”聶狂說完話之後,還豪氣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
“聶兄,你太客氣了。”商別業含笑地說。
“呵呵,你別這麼說,來來來!大夥兒多用菜吧!”聶狂指著桌上豐盛的菜肴。
眾人舉箸夾萊,嘻嘻哈哈地邊聊邊吃,一頓飯是吃得盡興,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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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登入
時間:
2021-9-9 00:16:40
第八章
隔幾天,聶狂領著眾人來到藏匿時辰鏡的地方,只見那是一處斷壁殘垣的破舊老屋。
“聶兄,你將那鏡子藏於此處?”商別業看了一下四周。
“嗯,這裏是一處早已無人居住的破屋,平日根本不會有人過來。”聶狂踩著破碎的瓦塊前進。
“你們小心一點,因為這裏平日沒有人會來,所以蛇、蜘蛛也很多。”聶狂提醒著。
走著走著,大夥兒走到了一處廢棄物堆前。
只見聶狂竟彎下身往一堆破玻璃處,用手撥弄著。
“聶大哥,你在做什麼pR?”言心夢好奇地問。
“我在找鏡子啊!”聶狂張開嘴大笑,“我想你們一定沒想到我把鏡子放在這裏面吧!”
“聶兄,真是高招啊!”步羽辰撫掌稱道。
“哪裏。”聶狂謙虛著。
聶狂仔細地在那堆破玻璃中翻找著,終於讓他找到了時辰鏡。
“找到了!”聶狂拿起時辰鏡,轉身交給商別業,“商兄,這就是那面鏡子。”
眾人靠往商別業,低頭凝視。
“這個就是時辰鏡?”步羽辰直盯著。
“怎麼看久了眼前好像有東西在動?”鄔揚風指著時辰鏡上寫著“醜”的區域說著。
“有嗎?我看到反而是這個地方在動。”步羽辰的手指向“辰”的區域。
“不可能啊!我剛拾到時,它根本沒異樣。”聶狂不相信這等怪事,也彎下頭望著,“咦?真的在動耶,在‘子’的地方,怎麼會突然動起來?式雲,你過來瞧瞧。”
段式雲也不相信,因為這面鏡子他之前也看過,可是那時候根本沒有任何異樣,更遑論它會動,而且每個人看到的景象又都不同。
“這是怎麼回事啊?之前明明不是這模樣啊!”段式雲訝異地看著鏡子,因為他看到了“酉”的區域在動。
“可是我沒看到什麼地方在動啊?”言心夢不解地看著他們,因為她根本沒見到有什麼不對勁,就一面鏡子啊,“大哥,你有看到嗎?”
“我也沒看到。”商別業凝視了鏡面許久後開口道。
“咦?好像有個人出現!”段式雲突然驚叫。
“對啊!我好像也看到一個人影。”步羽辰睜著眼仔細瞧。
隨後,聶狂與鄔揚風同樣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但商別業與言心夢怎麼看還是沒瞧見任何異像。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全然不知是怎麼回事。
“管它會不會動,有什麼異象,商兄,這塊時辰鏡就交給你了。”聶狂拿著時辰鏡交給商別業。
“謝謝你,聶兄。”商別業抱拳致謝。
商別業從聶狂手中拿過時辰鏡,此時言心夢輕輕地拉了拉商別業的衣袖,示意他到一旁。
“大哥,時辰鏡可不可以交給我,讓我拿給牛七大哥?”言心夢低聲地說。
商別業想了一會兒後說道:“心夢,等回去再說吧!”
“可是……”
“心夢,我想我們還是先回黑寨門再說。”商別業不想在這個地方和她討論有關“時辰鏡”與那位“牛七大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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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時辰鏡的商別業,原本是要遵照師父的指示,毀了時辰鏡,可是因為言心夢不同意他的作法而作罷。
因為言心夢認為那鏡子的主人是牛七,而且自己這趟出來就是為了替牛七尋找時辰鏡,怎麼可能讓人說毀掉就毀掉。
為了這件事,兩人爭執了許久。
最後,商別業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也為了想見見她口中的“牛七大哥”是何許人,商別業同意也先不毀時辰鏡,可是他要和言心夢一起將時辰鏡歸還給牛七,畢竟這樣一面鏡子若是落入歹人之手,後果是很嚴重的。
“大哥,你確定要見牛七大哥?”言心夢小心翼翼地問。
“對叼!當然要見,怎麼了?不能嗎?”商別業好笑地看著言心夢那戒慎戒恐的表情。
“可是我怕你會嚇一跳。”
瞧不起我啊?商別業挑了挑眉睨了言心夢一眼。
“大哥,別這樣看我,我不是瞧不起你,而是你真的會嚇一跳。”
商別業不想多作解釋,其實是因為還有一個原因讓他心生懷疑。
言心夢一直說這時辰鏡是一位叫牛七的人的,但尋鏡至今,根本不見此人蹤影,雖然聶狂也說明了,夢中之人叫牛七,但此人究竟為何人,始終不見他出現,這叫他怎麼相信?
商別業還是看著她,什麼話也沒說,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樣。
又不是要死之人,那麼喜歡見鬼差做什麼,而且就是頂著個牛頭而已,有什麼好看的,真搞不懂。言心夢搞不懂商別業為什麼一定要見牛七。
“好啦!那你站旁邊,待會兒見到任何東西,不要說話哦!”言心夢說不動他,所以也只有讓他一起見牛七。
轉身走到床上,拿起自己的小包袱,從裏頭拿出當初牛七給她的牛角。
只見她拿起牛角,對空吹了起來,但令人驚訝的是,這牛角吹起來竟然沒有聲音?
商別業皺眉看著言心夢的舉動。
“心夢,你在做什麼?”
“我在叫牛七大哥啊!”言心夢揚了揚手裏的牛角,“牛七大哥說若我有事吹一吹牛角他就會出現,若他沒出現,其他人也會出來。”
只是等了許久,並沒有任何人出現,商別業正想開口詢問時,突然房裏吹起陣陣陰風,桌上的油燈忽明忽暗,有如快被吹滅一般,照得房內鬼影幢幢,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起來。
一陣白煙從地底竄起,煙霧彌漫在整個房內,慢慢地,搜集成一個人形牛頭的樣子,從模糊到清晰。
“牛……咦?怎麼是你啊,牛五大哥?”言心夢訝異地看著面前的人形。
商別業則是被這景象給震住呆望著。
“當然是我啊,牛七那家夥的牛角斷了,沒法子過來。”牛五咧著那張大牛嘴說著。
“都過了這麼久了,牛七大哥的牛角還沒弄好啊?”言心夢關心地道。
算算日子,都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都還沒處理,看來牛七大哥這次真的傷得很嚴重,要不是自己嚇到他的話,他應該會沒事。言心夢心裏直愧疚著。
“哪有很久啊?你忘了,天上地府一日,人間一年,你們人間過一個月的時間,陰間也才過了一個時辰而已,他才回去幾個時辰,哪會很久?而且牛角斷了哪有那麼好處理的。”牛五摸著它頭上的牛角說著。
“這樣子啊!”言心夢明了地點了點頭,“那這牛七大哥的時辰鏡怎麼辦?你可以幫他拿回去嗎?”
“哦!老七的鏡子他自己來拿,我沒辦法幫他拿。”牛五為難地說。
“為什麼你不能幫它拿?”言心夢反問。
“因為我不知怎麼將它變小收起來啊!我們每個人的工具都不一樣,他的東西我不會收,也就沒法回去啊!”牛五解釋。
“為什麼?”言心夢傻愣愣地望著牛五。
言心夢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不能回去,因為沒法兒變小就不能收回去,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你剛剛有沒有看到我是怎麼來的?”
“有。”
“那你有沒有看到一陣白煙?”牛五比手劃腳地說。
“有。”
“那不就得了!沒法兒縮小,也就沒法兒變成白煙,那我就沒法兒帶回去,這樣子你懂了嗎?不是有法力就有用,閻王給我們的法力也只是用在該用的地方,不然為什麼老七的牛角斷了就沒法力,原因就在這裏,畢竟我們也只是小小的鬼差而已,我們比老白與老黑還不夠力。”牛五微笑地看著她。
“對了,我還想起一件事,為什麼這時辰鏡牛七大哥不能自己找而要我去找?”言心夢將自己心裏的疑問提出來。
“這個……說了你可別笑我們哦!”牛五囁嚅地說。
“我怎麼會笑你們呢?”言心夢笑道,無緣無故為什麼要笑他?
“因為我們牛頭大隊的人都有近視眼,你也知道,這時辰鏡放在一堆玻璃裏,來到人間又那麼久,既看不出來,也感受不到它的氣,老七當然找不到,那鏡子又是他自個不小心給弄掉的,當然得要他自己找回來,所以他才會拜托你幫他找。”牛五靦腆地笑著。
“原來如此。”
“對啊!就是這樣!”
原來是因為這麼簡單的理由啊,她還猜了半天,真是笨哦!言心夢心裏暗罵著自己。
“咦?那個木頭人是誰啊?怎麼一動也不動地杵在那兒?”牛五指著商別業問。
言心夢順著牛五手指的方面望去。
啊!怎麼大哥呆呆地站在那兒?言心夢走到商別業的面前,伸起手在眼前晃了晃。
“大哥?大哥?”言心夢輕喚。
商別業這才如夢初醒般地望著她。
“呵呵!別看他了,我想他被我給嚇一跳了,真是的,大男人一個,膽子還麼小。”牛五取笑。
商別業尷尬地笑一笑,即使膽子再大,大白天地,突然看到一個牛頭,一個傳說中的鬼卒用那種方式出現,恁人也會嚇一跳。
“牛五先生,我只是……”商別業正想解釋就被牛五給阻止。
“好了,你別說我也知道,只有死人才會見到我,你不是死人卻見到我,的確是不合常理,不過算是因緣際會吧!你就當沒這回事,記得哦,不然你沒死也會被帶走。”牛五恐嚇。
“牛五大哥,你幹麼恐嚇他?”言心夢為心上人抱不平。
“我哪有?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牛五一臉無辜地看著言心夢,“好了,我要帶的那個人時辰快到了,我得先走了。”
見牛五急著走,言心夢急著將手上的時辰鏡拿起來問。
“那這鏡子怎麼辦?”
“怎麼辦?先放在你那兒,回去我和老七說,讓他趕緊來拿。不和你聊了,自己保重哦!”牛五向言心夢揮了揮手。
話才說完,牛五又變成一陣煙,這次不是鑽到地底,而是往外,從門縫裏出去。
言心夢轉身過來對著商別業,只見他臉色凝重地望著她。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嗎?”商別業倒了杯水置於言心夢面前,“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叫牛五的牛頭人?還有你和他們好像很熟的樣子。”
言心夢低頭想了一會,抬起頭,神色嚴肅地問著商別業,“你相信有前世嗎?”
前世?這和這件事有什麼關連?商別業不明白她怎麼突然提到前世。
商別業自己也倒了杯水,坐了下來。
“其實我前世是出生於現代,我是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女孩子,但是因為在過馬路時,為了救一位孕婦,結果不幸被車子撞死了……”言心夢緩緩地道著。
商別業愈聽愈覺得不可思議。
為什麼她會出生之後莫名地睡了十六年。
為什麼在沉睡了十六年醒來之後,沒經過牙牙學語的階段,話就會說了。
為什麼她會在錢大嬸那裏繪了許多沒見過的圖樣。
為什麼連鄔揚風都不解的病因,她可以解釋。
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商別業被這些答案給震住,比見到牛五時更是驚訝,因為這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大哥,你都知道了吧!”言心夢囁嚅地說著。
“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商別業緩緩地說,不過人還尚未完全從激動的情緒中平復下來。
“我怕你不信啊!誰會相信這種事,我要是說了出來,難保不被人說是瘋子。”言心夢無力地垂下了肩。
也對!這種事誰會相信,若不是親眼所見那牛頭鬼差,她大概也會質疑吧!
“大哥……”言心夢不知所措。
“心夢,大哥只是一時還沒恢復心情,你別想太多。”商別業安慰著她。
“這事兒你會告訴其他人嗎?”
“不會,你剛也看到了,牛五不準我說出去,不然我沒死,魂也會被拘走。”商別業打趣,畢竟這種事還是別說的好,免得被別人說怪力亂神。
“大哥,你別誤會,牛五大哥不是那種人,他不會胡來的。”言心夢誤以為商別業是怕牛五對他不利,急著安慰他,也順便幫牛五澄清。
“你放心,我不會誤會。好了,別想那麼多,這鏡子你就好好保管吧!等那個‘牛七大哥’來了之後,好還給人家。”商別業拍了拍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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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寨門外的一處林子裏,透過月光,隱約可見兩個人影,一高一矮。
“該死!竟然沒有毒死聶狂!”高影咬著牙說著。
“嗯。”矮影面無表情地應著。
“現在那鏡子放在商別業那兒好下手嗎?”高影問。
“不好下手也得找機會下手。”矮影冷冷地說。
“找機會下手?”
“他們幾個人裏頭,唯一沒有武功的就是那個叫言心夢的女人,我們就從她下手。”
“可是她終日和商別業在一起,很難找得到機會。”高影皺著眉。
“怎麼可能會沒機會,只要他們一出黑寨門,我們就有機會。”
“一樣要利用斑兒嗎?”
“呵!我就不相信,唐門的毒蛇王會毒不死那丫頭!”矮影冷笑著,眼神裏還透出一道寒光,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嗯,到時候,我們再乘機拿取時辰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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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拿到了時辰鏡,商別業等人即向聶狂辭行,一行人打道回府。
在經過錢大嬸的住所時,商別業也來向錢大嬸打聲招呼,不僅是要帶小土豆回去讓他學習,也請錢大嬸有空時幫他看看後院那幢小木屋。
一路上言心夢喳喳呼呼地拉著商別業說東說西,不然就是與鄔揚風討論醫學常識,再不然就是與步羽辰鬥嘴比文才。
原本在言心夢著男裝時就很喜歡跟在她後面跑的小土豆,這下見到她一介女流,竟然能和鄔揚風高談闊論,與步羽辰談天說地,更是崇拜得五體投地,直說要換師父。
走了幾天的路,眾人在溪旁停下來,暫時休息。
“前面就有一座小城,我們到那裏之後找間客棧過個夜再走。”商別業指了指前方。
“好啊!那進城後,我可不可以去逛逛啊?”言心夢心情雀躍地問。
商別業含笑地點著頭。
“師父,那我也要跟師娘一起去。”小土豆現在儼然是言心夢的小跟班。
“小土豆,你跟去做什麼,人家你師父和師娘要過兩人世界,你跟去幹麼?”步羽辰打趣。
“兩人世界?什麼是兩人世界?”小土豆眼裏充滿好奇地問。
“兩人世界就是你師父要和你師娘談情說愛,這樣子你懂了吧!”步羽辰把他為人師表的神情拿了出來教小土豆。
“是這樣子啊!”小土豆嘴裏雖然這麼說,但是一看表情就知道他還是似懂非懂,“可是……”
“別可是了,你先幫忙將馬背上的水袋裝滿水。”步羽辰好笑地看著小土豆。
小土豆垮著臉嘟著嘴,拿著好幾個水袋往溪旁走去裝水。
看見小土豆一臉可憐樣,言心夢於心不忍,遂道:“小土豆,你等等我,我陪你去。”
話一說完,言心夢小跑步跟去幫忙,小土豆一見她過來幫忙,苦著的一張臉馬上開心得連眼睛都笑了。
“別業,小心你媳婦兒被小土豆給搶走。”步羽辰揶揄著。
商別業微笑地看著蹲在溪旁的兩人說道:“小土豆還小,沒那意思。”
“是啊!你這個夫子也太大驚小怪。”鄔揚風斜睨了步羽辰一眼。
“這怎可說是大驚小怪?小土豆那小子是還沒開竅,若是開竅了,你們就知道。”步羽不以為然地說。
商別業笑著搖頭,反正任何事情步羽辰總是沒理也會說到有理。
“好了,別說笑了,你們有沒有覺得近日來有人在跟蹤我們?”商別業狀似無意地環視了一下四周。
“你也感覺到了,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步羽辰摘下身旁一根草咬著。
“你們說會是誰?”商別業問。
“若我沒猜錯,我想是為了時辰鏡而來,而且咬聶兄的那條蛇是不是有心人指使的都還不知道。”鄔揚風淡淡地說。
“可是我們拿了時辰鏡的事情並沒有人知道啊!”步羽辰記得聶狂說沒人知道他把鏡子交給了他們。
鄔揚風聞言,搖了搖頭,“聶兄是沒有告訴別人,但是我們一行人從黑寨門大剌刺地走出來,不管有沒有,我想都會有人懷疑。”
“說的也是。”步羽辰也點了點頭。
“但就不知道對方的來歷為何?”商別業思索著。
“希望不會有事。”鄔揚風沉聲地說,三人不約而同地凝神望著溪旁的言心夢與小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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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土豆,我們裝這樣子就好了。”言心夢看了看放在一旁已裝滿水的水袋。
“好啊!師娘說什麼我都照辦!”小土豆興高烈地說。
“呵呵,你真可愛!”言心夢忍不住地輕輕捏了他的小臉頰一下。
看到言心夢那笑靨如花的容貌,小土豆靦腆地笑著。
我以後的媳婦兒一定要像師娘那樣,又漂亮、又聰明、又有本事。小土豆心裏如是想著。
“好了,我們走吧!”言心夢拿起水袋站起身。
小土豆跟著也想起身,突見溪水中有一條紅色的東西慢慢地靠了過來。
“咦?那是什麼?”小土豆指著溪中那條紅影。
言心夢回頭一看,一時也看不清那是什麼東西,好奇心起竟然往溪水裏走去。
“師娘,你小心一點!”小土豆喊著。
“沒關係。”言心夢笑笑地揮著手。
只是怎麼看都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言心夢巡視了周圍,看到一根木棍,彎身拾起棍子,拿著棍子往那紅影戳去。
只見那紅影竟然咻地往言心夢的腳踝竄去。
“哎呀!好痛!”言心夢吃痛地叫了一聲,手裏的棍子掉入水中。
小土豆一驚,手中的水袋全掉在地方,三步當作兩步,趕緊跑到言心夢的身旁。
“師娘,你怎麼了?”小土豆擔心地看著言心夢。
“我……我……好像被蛇咬了!”她話一說完,人就昏厥了。
商別業三人一聽到言心夢的叫聲時即趕過來,只聽到言心夢說被蛇咬,隨後就看到她整個人不省人事地昏倒了。
“心夢?!心夢?!”商別業心急如焚地趕緊將她從水中抱起。
鄔揚風快速地執起言心夢的手把脈,一按,臉色馬上大變,動作迅速地立刻點了她身上幾個大穴。
“揚風,心夢怎麼了?”商別業焦急地問。
“她中毒了!”鄔揚風蹙著眉說。
“中毒?!她怎麼會中毒?!”商別業詫異地張大眼,隨即馬上問著在一旁眼眶泛紅不知所措的小土豆,“小土豆,你們剛剛不是好好地在裝水?”
“嗯!我們本來裝好水要走了,但要走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水中有一條紅色的影子,告訴了師娘,師娘說她去瞧瞧,怎麼知道她突然叫了一聲,然後就昏過去了。”小土豆邊抖邊說,甚至難過地哭了出來,“嗚——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和師娘說有東西就好了。”
這時大夥兒的注意力全在言心夢的身上,也無心去安慰小土豆的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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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9 00:17:02
第九章
客棧的上房裏,商別業心焦地直望著躺在床上的言心夢,只見她的臉色愈來愈黑。
“揚風,可有辦法?”
“我試試看。”鄔揚風根本沒有把握,但他還是要試一試。
鄔揚風取出懷裏的金針袋,攤開來,拿起金針,動作熟稔地往言心夢幾個大穴下針。
待鄔揚風將金針抽起,只見針頭沒入言心夢身上的那截處竟然全黑,接著她身上被針扎的針孔,竟慢慢地滲出黑血。
“怎麼會這樣?”商別業驚慌地說著。
鄔揚風也沒料到是這個樣子,趕緊從藥箱裏取出白玉靈芝丸往她嘴裏塞,只是言心夢怎麼樣也吞不下藥丸。
“揚風,我來。”商別業將言心夢扶起,並將鄔揚風手中的藥丸丟進自己的嘴裏,咬了幾口之後,就著言心夢的嘴,盡力地將藥送入她的口中。
見藥已順利人她的嘴,鄔揚風仍是一臉沉重,因為他根本沒有把握可以醫得好她,當他一幫她把脈時,便從她的脈象裏發現,她的情形和聶狂那時中蛇毒的情形一模一樣。
將言心夢安置在床上後,商別業問鄔揚風,“現在怎麼辦?”
鄔揚風無言地搖著頭。
“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有你醫不好的病?”商別業激動地說。
“別業,別這個樣子。”步羽辰拉著他。
“因為她中的毒與聶狂的毒一樣,而我們手頭上又沒有第二顆九轉還魂丹。”鄔揚無奈地道。
一聽此言,商別業全身無力地癱在椅子上。
“九轉還魂丹……九轉還魂丹……”商別業喃喃地念著。
“揚風,真的沒辦法嗎?”步羽辰看商別業那個樣子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鄔揚風悲痛地看著步羽辰,“若可以,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她的。”
“揚風,你……”步羽辰沒料到鄔揚風會這麼說,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某些不知名的情愫。
只是在一旁的商別業根本沒有聽到鄔揚風說什麼,因為他整個人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唉,你們兩個在這兒看著她吧!小土豆,我們下樓替他們準備些飯菜,讓他們有體力好照顧你師娘。”步羽辰輕拍小土豆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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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商別業與鄔揚風兩人衣不解帶地照顧言心夢,只是她的氣息愈來愈緩慢,絲毫沒有好轉的樣子。
第七天晚上,商別業與鄔揚風兩人皆沉默不話地直盯著床上的人,因為這天可能是她在世的最後一天。
“心夢,心夢。”商別業輕聲地喚著,可惜仍然喚不醒她。
鄔揚風緩步地走到兩人的身旁,雖然他的心與商別業一樣地哀痛,但他只能靜靜地看著。
“心夢,你醒醒啊!”商別業幾近哽咽地道,“心夢,你說說話啊!你平日不是最愛逗大哥說話,怎麼這會兒你不說話了?”
“揚風,你也來看看,心夢是不是睡著了?”商別業直要鄔揚風告訴自己答案。
但此時鄔揚風心裏的悲痛不亞於他,這叫他如何開口?
突然,房裏吹起陣陣陰風,連燭火也被吹得忽明忽暗,那感覺煞是詭異,令人不由得雞皮疙瘩都冒起來。
從地底突然竄起一陣白煙,煙霧彌漫在整個房內,慢慢地,形成一個人形牛頭的樣子,從模糊到清晰。
“你是……”鄔揚風驚訝地看著對方,可是商別業一見對方,臉上突然出現生氣,高興地看著來人。
“你是不是心夢口中的那位牛七大哥?”商別業有點激動地問。
“嗯。”牛七點著頭。
“那心夢就有救了!”商別業高興地看著鄔揚風,”九轉還魂丹就是他給心夢的。”
牛七一聽到商別業說到“心夢就有救了”,臉色一變,看向床鋪,只見言心夢臉色全黑地躺在床上。
他動作迅速地一閃就來到床前。
“我一遇到牛二與牛三,他們就告訴我說九轉還魂丹被一個叫聶狂的人給服了,一聽,我就知道事情糟了,所以我馬上就趕了過來,誰知還是來晚了一步。”牛七無力地說。
聞言,商別業愣了一下。
“來晚了一步?什麼意思?”他問。
“因為九轉還魂丹我也只有那麼——顆,那時給她時,千交代萬交代,要她好好保存著,怎麼這丫頭還是像前世一樣,寧願救人連自己的生命也不顧。”牛七不知道是該罵她還是稱讚她。
“牛七大哥,那你的意思是說……”商別業遲疑地看著他。
牛七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心夢沒得救了嗎?”商別業兩眼無神地問。
“唉!”牛七無奈地搖搖頭。
商別業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因為連牛七也沒法兒救,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他默默無語地將身上的時辰鏡交給牛七,“心夢說這是你的,我想是該物歸原主。”
牛七看著時辰鏡,整個人也呆了。
此時,從門外又竄進一道白煙,慢慢形成人形。
“老六,你是來接心夢的嗎?”牛七苦著臉問。
“是啊!”牛六走到言心夢的身旁,伸手就要往天靈蓋覆上。
商別業見狀急著爬起身,推開牛六,護住言心夢。
“哎呀,你這個人怎這麼大勁啊?”牛六被他這麼一推,撞到房裏的衣櫥。
鄔揚風見狀,心裏也知曉幾分,上前架著牛七與牛六。
“對不起,我們不能讓你們帶走夢丫頭。”鄔揚風語重心長地說。
“你們這是做什麼?抓住老六就好了,幹麼連我也抓住?”牛七抱怨。
“什麼抓住我就好,你這個死老七。”牛六瞪著牛七。
“好了!你們都別吵了,心夢要休息了。”商別業輕輕地撫著言心夢的臉。
“老七,他得了失心瘋了啊?心夢不是已經……”牛六將舌頭吐了出來,表示言心夢已經走了。
“老六,你少說廢話。你真的是來接心夢的啊?”牛七不想與牛六多費唇舌。
“是啊!是來接心夢的,不過判官順便要我告訴你一件事。”牛六的眼裏閃著一絲光芒。
“什麼事?”牛七問他。
“判官要我告訴你兩樣東西,第一樣是你的牛角,第二樣是藥王谷。”牛六緩緩地說。
對喔!他怎麼忘了還有他留在心夢那兒的牛角?
牛七高興地將手用力一甩,甩開鄔揚風的束縛。
“若想救心夢,你也別抓著牛六。”牛七頭也不回地說著,逕自走向商別業。
“你這小子,也不早點告訴我,害我提心吊膽。”牛七撇了撇嘴。
“呵呵!”牛六咧開大牛嘴笑著,“好了,你先把他們定住吧,免得他們兩個以為我要對心夢不利。”
牛七大手一比,商別業兩人全部靜止不動。
牛六舉起手,往言心夢的天靈蓋上覆去,只見一顆漾著紅光的圓球緩緩地從她的天靈蓋升起。
牛六將圓球拿起後,突然往言心夢的心窩打去。
乍見牛六將圓球往言心夢的心窩打時,商別業與鄔揚兩人皆張大眼,想動也沒法兒,只有眼睜睜地看著那顆紅球往她的心裏竄。
“好了!大功告成,老七,剩下的就由你了。”說完話後,牛六又變成一陣白煙往門縫裏竄出。
看牛六出去後,牛七對著兩人說:“你們仔細聽我說,牛六剛剛將心夢的魂魄收在她的心窩裏,是怕被別人知道她的魂魄該收卻未收,避免有其他小鬼來騷擾,不過我和牛六的功力也只能維持一個時辰,也就是你們人間的一個月,所以在這一個月之內,你們趕緊去藥王谷那兒找藥王,若我沒記錯,他那裏應該還有一顆九轉還魂丹。”
牛七頓了一下續道:“而在這段時間,為了她心窩裏的魂魄,你就將我留下的那個牛角先切一塊去研磨成粉,每日喂時,這樣就可以讓魂魄不散,還可以稍解她體內的毒,而要讓心夢的肉身不壞,你得每日將內力催入她的體內,如此才有辦法讓她再世為人時有肉身可棲,還有,取得藥之後,記得吹牛角叫我來,好讓我將她的魂魄從心窩取出,不然就算是吃了九轉還魂丹也沒有用。”
說到這兒,牛七突然走到商別業的眼前,直盯著他,那眼神看起來有點詭異。
“不過一個月之後,若是沒法兒得到九轉還魂丹,那心夢就沒辦法再活在人世間,屆時我會親自來帶她上路,因為一個沒有吃忘魂糕的人是不能投胎的,商別業,你聽到了吧!
“我話說到這裏,眼前的事你們兩個都不準對外人說起,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我們沒收心夢的魂魄,我們不僅會被停差,心夢的魂也會被其他人給拘走,就這樣了,我走了。”
牛七用手一彈,商別業兩人隨即可以活動,而牛七也變成一陣煙竄回地底。
倣佛剛剛的事情沒發生過一樣,一切現狀都歸於平靜。
商別業看著言心夢那如睡著的容顏,神情堅定地說:“竭盡我所能,我也會求得藥王將那顆九轉還魂丹給你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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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商別業雇用了一輛馬車,眾人馬上趕往藥王谷。
步羽辰雖然不知道他們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說藥王谷的藥王還有另一顆九轉還魂丹,但不管真假,至少還有一線希望可以救回言心夢。
一路上,商別業三人每日輪流將內力輸進言心夢的體內,幸好還有一個小土豆在一旁張羅一些小事,使得三人不用煩心。
一日小土豆邊駕著馬車,邊對著坐在一旁的商別業詢問。“師父,那個藥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
“藥王?我也不知道,這要問你鄔師叔。”商別業說完話後,望向鄔揚風。
而鄔揚風愣了一下,不知該怎麼回答,不只是因為他沒見過藥王本人,而且所有有關藥王的事跡他也是從別人的口中得來的,大家口耳相傳間的事是不是真的他也無法得知,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他的醫術真的很高明。
“對啊!揚風,藥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步羽辰見鄔揚風沒有回答,也好奇地問。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鄔揚沉吟了一下續道:“我只知他是一個醫術很高明的人,其餘的我就無法確定所聽到的傳聞是真是假了。”
“傳聞?他有什麼傳聞啊?”小土豆側著頭看著鄔揚風。
鄔揚風想了一下回道:“傳聞說他的脾氣很古怪。”
“哦!我還以為是什麼啊,一般所謂的名人不都是這樣,脾氣一堆,也怪裏怪氣的。”步羽辰不以為然地說。
“不只這樣,聽說他每醫好一人,並要他們去做一件事,或是向病人或病人的家屬索討一樣東西,而此樣事物是由他指定的。”
“有這樣的事啊!”小土豆撇著嘴想了一下,“那要是他要病人家屬的命或是要他去殺人放火怎麼辦?”
商別業與步羽辰聞言,兩人皆心驚地看著小土豆,因為他說的話不無可能,誰知道藥王會要什麼東西。
看著兩人同時直盯著自己,小土豆以為自己說錯話,囁嚅地看著他們,“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你沒有說錯話。”商別業淡淡地笑了一下,因為他也在想,若是藥王真的要這樣的條件,他該不該答應?
幸好此時鄔揚風開口說話解了他的擔憂。
“放心,藥王不會這麼做的,因為他的宗旨就是不會傷害人,不過給的人也要心甘情願。”
“這樣子啊!”小土豆點了點頭。
“好了,小土豆,趕快趕路吧!”商別業摸了摸小土豆的頭後,掀開簾子走進馬車裏。
雖然話題就此打住,但是這件事卻在商別業三人的心裏掛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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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日,他們終於來到了藥王谷谷口。
“師父,我們到了藥王谷了!”小土豆指著谷口前立的一個石碑說。
藥王谷……心夢,我們終於到了藥王谷了。
商別業揭開馬車的車簾,看著石碑心中激動不已。
“小土豆,趕快駕車進去,不要再耽擱時間。”商別業催促。
“嗯!駕——”小土豆將手上的韁繩用力一甩。
怎知馬兒卻不聽控制,似乎受到什麼驚嚇一樣,馬蹄揚起,還不安分地嘶鳴。
步羽辰趕緊從自己的馬背跳至馬車的馬座上,幫小土豆控制馬兒。
“怎麼回事?”商別業皺著眉問。
“不知道,它就這麼突然地把腳提起來。”小土豆心有餘悸地說。
“如果沒什麼事,我們就進去吧!”商別業交代。
只是馬兒這時卻是怎麼樣也不肯前進,恁是步羽辰與小土豆怎麼揮鞭,他不前進就是不前進。
“怎麼會這樣?”小土豆一臉不解。
鄔揚風從馬背上跳下來,走到馬兒的前面,突然有一股靖香,若有似無地飄了過來,他聞了聞後,轉身對著大夥說道:“看來我們無法駕馬車進去,只能用走的進谷口。”
“為什麼?”小土豆問。
“藥王可能不喜牲畜,所以下了藥。”鄔揚風走到馬車前,對著商別業說:“我想心夢你就背著上山吧!”
商別業轉身回馬車內,輕柔地扶起言心夢,倣佛怕弄壞她似地,小心翼翼地將她背起。
“羽辰,就麻煩你和小土豆留在這兒照顧這些馬兒和馬車,我和揚風一起進谷。”商別業拜托著。
“沒問題,你們趕快去吧!”步羽辰點頭道。
望著商別業等三人的背影,小土豆不捨地問著身旁的步羽辰,“步師叔,師娘會沒事吧?”
“應該會沒事。”步羽辰嘴裏這麼說,可是心裏卻不敢肯定,而且也不知道藥王會要他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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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別業背著言心夢與鄔揚風兩人,一步一步地走進藥王谷裏。
約半個時辰左右,看到前方有三間草屋相連,草屋的前方還有一個小小的庭院,裏頭種滿許多不知名的綠色小草,有的開著紅色小花,有的開著黃色小花,可以說是五彩繽紛,各式花朵都有。
庭院外頭還有一道用竹子圍起來的籬笆,連接著外頭石子路上有一幢竹樓,樓上掛著一個小小的竹匾,上頭寫著“藥王居”三個字。
兩人尚未走進藥王居,就聽到一個嬌嫩的聲音說道:“你們是誰?到這裏做什麼?”
商別業看向說話者,只見一穿著式樣簡單,紫色布衣的女孩站在庭院裏望著自己。
“姑娘,你好,我們是來找藥王,不曉得藥王在不在藥王居?”商別業誠懇地問。
布衣姑娘靜靜地看了商別業一會兒說:“藥王現在不在藥王居裏。”
聞言,商別業與鄔揚風兩人對看一眼。
“那請問他會不會馬上回來?”商別業客氣地又問。
布衣姑娘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打量起他來,“你是誰?”
商別業此時雖然心急如焚,但仍有禮地回答,“在下商別業。”
“商別業?商何行號的商別業?”布衣姑娘挑了一下眉確定著。“正是。”
“誰生病了?”
“是在下的妻子。”
布衣姑娘踮起腳,仰著頭看了——下商別業背後背的人,“是你背的那拉?”
“嗯。”商別業點了點頭。
布衣姑娘看完言心夢之後,又把眼光移向鄔揚風,一絲慧黠光芒在眼裏一閃而過,許久之後才開口,“那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是藥鄔的鄔揚風。”鄔揚風清清楚楚地告訴她自己的身分。
“那你來做什麼?”
“在下是陪著好友而來。”
“這樣子啊!”
奇怪!這個姑娘到底是誰,問東問西的,不曉得要做什麼,也不知她的身分為何,又不能貿然地冒犯。
商別業和鄔揚風兩人對看一眼,心裏想的是同樣的事。
只見布衣姑娘低著頭像是在思索什麼,隨後才抬起頭來道:“你們先進來吧!”
“多謝姑娘。”
商別業背著言心夢,隨著布衣姑娘走進藥王居。
當鄔揚風一腳踏進藥王居時,布衣姑娘突然擋在他的面前。
“你還不能進來。”
“為什麼?”鄔揚風揚了揚眉。
“你身上的藥味太重。”布衣姑娘笑了笑,指著另一邊的草屋,“你去那兒將身上的藥味洗掉,至於用什麼洗,我想你一看就知道。”
鄔揚風有點不快地看著她,只是對方無所謂地睨了他一眼,一點也沒把他的怒氣放在眼裏。
從來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藥味竟然會“太重”,依照他以往的個性,早就甩頭不理人,但今日為了救人,鄔揚風什麼話也沒說,深沉地看了布衣姑娘一眼,無言地轉身走到另一邊的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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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9 00:17:20
第十章
草屋內,商別業照著布衣姑娘的指示,將言心夢置於木床上。
“姑娘,請問藥王什麼時候回來?”商別業問。
布衣姑娘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逕自地做起自己的事,先把在外頭拔的草一一地放在它們應該放的位置上,再來就拿起一旁的藥材磨起粉來。
“姑娘……”商別業心裏擔心著言心夢的病情,卻沒想到遇到這麼一個悶不吭聲的人。
只是布衣姑娘仍舊不理會他,磨完藥之後,走到藥櫃前抓起來。
“姑娘!”商別業走到布衣姑娘的面前,忍著氣,緩緩地說。“請問你,藥王什麼時候回來,因為內人的病不能再拖了。”
布衣姑娘終於停下手,直視著他,“她不是早就死了,要不是因為你的內力,她的屍體早就腐壞了。”
聞言,商別業身形動了一下,強忍著痛,“她還沒死,我相信若是藥王看了就知道她還沒死。”
“你怎麼知道藥王看了之後會她沒死?”布衣姑娘不置可否地問。
見布衣姑娘的態度倣佛不願幫忙,商別業也不想再多費唇舌。
“姑娘,今日我是有求於藥王,若姑娘願意指點在下,在下感激不盡。若是姑娘不願意,也請姑娘幫個忙,告訴在下藥王何時回來。”
布衣姑娘輕輕地笑了一下說:“我有說我不願意幫忙嗎?而且我現在又沒出去。”
商別業愣了一下,不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仔細想著她的話後,心裏出現一個答案。
“你不會就是藥王吧?”商別業懷疑地看著她。
“若我說我就是藥王袁茴香呢?”布衣姑娘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可是你剛剛說藥王不在藥王居……”
“我是這麼說沒錯,那時我的確不在這藥王居內,我是在藥王居的門口。”
袁茴香走到床邊,執起言心夢的手把脈,只見她的眉頭一會兒緊、一會兒松,對於言心夢的脈象她也不知該如何說明。
“怎麼樣?”商別業在一旁著急地問。
“她明明已無氣息,為何還有脈動?”袁茴香低聲地喃道,隨後抬起頭問商別業,“你們用什麼東西給她護佐心脈?”
“牛角。”
“牛角?牛角只可解毒哪能護住心脈,除非是……”袁茴香話說到一半就停口不說,眼神古怪地看著商別業。
“藥王,你……”
“我早該知道,一個活死人來我這裏除了要那個東西之外還會要什麼。”
話一說完,袁茴香倏地起身,走出門外。
商別業見她出去,馬上跟著出去,“藥王……”
“別叫我藥王,我有名有姓。”袁茴香咬著牙說。
“袁姑娘,我想你也知道在下來這裏的目的,那你是不是可以救她?”
袁茴香回轉過身,看著商別業,眼神詭譎,“可以,不過你應該也知道,要我救人得答應我一件事。”
“在下知道。”商別業點頭。
“好!既然你知道,那就好辦,至於要你答應什麼事,明日再說。”袁茴香突然對著商別業伸出手,“你先把護住她的那個牛角給我看。”
“這……”商別業為難地看著她,因為這個牛角還得用來與牛七連係,若是給她,那言心夢的魂魄怎麼辦?
“怎麼了?不行嗎?那也無妨,那個活死人你自己看著辦。”袁茴香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商別業喚住她。
“怎麼樣?”
“牛角可以給你,不過是否可以等醫好內人之後?”
“不,我現在就要看,不過你放心,我只是拿牛角來看一看,會完好還給你的。”袁茴香一臉不容置喙的模樣。
商別業別無選擇,若不給她,那心夢就沒救,若給她至少還有一線希望,只要她不是騙人的。
商別業從懷裏拿出牛角遞給她。
袁茴香拿著牛角,端詳了許久之後說:“三天之後我再還你,這幾天你和你那個朋友睡在隔壁的草屋裏,你妻子就暫時先置於此。”袁茴香頓了一下續道:“你放心,我會催內力至她的體內,不會讓她的肉身有絲毫的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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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袁茴香對於在草屋的商別業與鄔揚風當成空氣一般,連理都不理他們,尤其是對鄔揚風特別沒好臉色,一下子嫌他身上藥味太重,一下子又說他笨手笨腳,連幫忙抓個藥也慢吞吞,而鄔揚風則是忍氣吞聲地什麼話也沒說,默默地被她叨念。
只是茴香偶爾會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然後又一語不發地轉頭做自己的事,搞得他們兩個心裏像吊了十五個水桶一樣,七上八下地,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的葫蘆裏到底賣什麼藥。
到了第三天,商別業與鄔揚風一覺醒來,看著屋外的天色,兩人臉色大變,馬上起身,迅速地衝入隔壁的藥王居內。
一進屋內,就見到袁茴香自在地坐在桌前吃著飯菜,桌上還有另外兩副碗筷,而言心夢仍舊躺在床上。
“醒了?過來吃飯吧!”袁茴香不帶任何表情,淡淡地說著。
兩人狐疑地走了過去,不知她打什麼主意。
“你下了迷幻藥?”鄔揚風冷冷地說。
“迷幻藥?我哪來那個閒工夫下迷幻藥?這幾天我忙得要命,你們也都看到了,隔壁的草房我連一步也沒踏進,我怎麼下迷幻藥?我想根本就是你們耗盡內力,昏睡了一天才對。”袁茴香不以為然地說。
商別業與鄔揚風兩人對看了一眼之後,運行了一下自己體內的內力,隨後雙手抱拳以對,看著袁茴香。
“袁姑娘,多謝你替我們兄弟倆調理氣息。”商別業衷心地說。
聞言,袁茴香的臉微微發紅,不過很快就消退。
“你們趕快吃,我等一下還要收拾碗筷。”袁茴香有點不自在地說。
原來這幾天商別業與鄔揚風為了言心夢耗了不少內力,袁茴香趁他們在睡覺時,下了幾味藥材熏燒,好讓他們調理內力,也因為這樣,他們才會睡了一天。
只是兩人此時根本沒有任何胃口,但也怕擰了袁茴香的意,兩人還是乖乖地坐下來,夾了幾口萊吃。
袁茴香見兩人無意用餐,也不勉強,自己三兩下地吃完飯,然後倒了一杯茶喝著,喝完茶之後才開口,“商別業,你還記得我說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嗎?”
“袁姑娘,只要你願意將九轉還魂丹給心夢,就算是十個條件我也答應。”商別業急切地說。
“不用。”袁茴香淡笑地搖一下頭,“你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就可以,太多我還承受不起。”
“袁姑娘,請問是什麼條件?”
“現在馬上離開你妻子,一輩子不能和她相見。”
聞言,商別業詫異地說不出話來,仔細地看著袁茴香,想確定她是不是故意的,只是從她的眼神裏看到認真,並無其他。
鄔揚風激動地拍了一下桌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拆人姻緣七世衰,袁姑娘,你何須如此?”
“我就是見不得人家夫妻恩愛、情侶相親,你又奈我何,而且我又沒叫他去死,你緊張個什麼勁啊!”袁茴香揚著頭,驕蠻地說。
“你……”鄔揚風還要開口,只是被商別業給阻擋住。
“若我答應你的條件,你真的願意救心夢。”商別業淡淡地說。
“沒錯。”袁茴香肯定地回答。
商別業閉上眼,壓抑著心中的痛楚,緩緩地一字一字吐出沉痛的字句,“我答應你。”
“別業……”鄔揚風一臉著急。
“這是你自己答應的,可不是我逼你的,唉!”袁茴香突然嘆一口氣,“什麼‘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都是騙人的,我看你也沒多疼愛你的妻子,而你妻子也愛錯人了。”
聽到此話,商別業怒目以視,不悅地看著袁茴香,“袁姑娘,在下特來求醫,你何苦如此糟踏人,沒錯,當初我也想隨她而去,但有一線希望能夠與她共度餘生,我為什麼不試試,今日,你提出這個條件,我即使心中百般不願,但若她能安然活在世上,我也甘之如飴,至於我多愛我妻子,或是我妻子有沒有愛錯人,我想這不是你可以幹涉的。”
看著商別業又怒又痛的眼神,袁茴香突然笑出聲。
“呵呵,好一個不是我可以幹涉的。”袁茴香轉頭看著鄔揚風,別有深意地看著他,“你都聽見了吧!無人可以幹涉的哦!”
“你……”難道她知道我的心意?鄔揚風心中駭然地看著她。
袁茴香輕笑地睨了鄔揚風一眼,轉身走到言心夢躺的木床,突然伸出手點了她身上的幾個大穴說道:“言姑娘,該醒了,你再不醒,說不定有一個人真的會傻傻地離開你,”
只見言心夢的身子動了幾下,袁茴香輕輕地將她扶起。
“大哥!鄔大哥!”言心夢氣若遊絲地說著。
商別業與鄔揚風兩人一見言心夢已然清醒,高興地說不出話來。
商別業一個箭步就走到床邊,扶起言心夢,而鄔揚風是才走了半步之後,停在原地,佇足不前。
袁茴香走過來,拍了鄔揚風一下,“走吧!這裏不是我們兩個該待的地方,到外頭去。”
鄔揚風什麼話也沒說,靜靜地跟著袁茴香走出草屋。
言心夢看著滿臉憔悴的商別業,不捨地舉起手輕撫。
“大哥,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言心夢輕輕地說。
“不苦!大哥一點都不苦,只要你健健康康,大哥一點都不苦。”商別業紅著眼眶道。
“其實這段時間裏,我都可以聽見你們的聲音、看得到你們,但你們就是聽不見我的話、看不到我,那時候我真的好怕,好怕我就這樣再也無法和你在一起了!”言心夢心有餘悸地說。
“傻心夢,就算袁姑娘真的沒醫你,大哥也不會茍活於世。”
“大哥,你可別做傻事。”言心夢心急地趕緊用手捂著商別業的嘴。
“這怎麼是傻事?其實袁姑娘這麼一說時,我那時本想就此打住,將你帶回錢大嬸那兒,但地又提到那個條件,想想,只要你能活著,這樣就夠了,”商別業抓住她的手輕吻著。
“剛剛那些話全是袁姑娘故意說的。”言心夢輕笑。
“現在我知道了,只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事實上,袁姑娘第一天半夜就給我服下九轉還魂丹,而且我們和牛七大哥還聊了好幾個晚上。”言心夢揚著嘴角淡淡地笑著。
“和牛七大哥聊了好幾個晚上?”難怪袁茴香會向自己要牛角,只是她怎麼也會和牛七認識?商別業困惑地看著言心夢。
言心夢看出他眼裏的疑惑,遂替他解答。
“原來袁姑娘會有另一顆九轉還魂丹是因為當初她救一個人時曾和判官打過交道,判官輸了,所以才給她這顆丹藥,而牛七大哥剛好是那時要去拘那人魂魄的鬼差,所以兩人就認識。”
“原來如此!”商別業這才恍然大悟。
“袁姑娘告訴我,當初她一知道你是要來要九轉還魂丹的時候很生氣。”
商別業回想起來,那時的袁茴香一知道自己的目的時的確很生氣。
“其實她不是氣你,她是氣判官,她說判官這個鬼死要面子,早就千方百計地要拿回她身上那顆九轉還魂丹,只是苦無對策,結果剛好發生我這件事,牛七大哥又去拜托他,美其名他是做個順水人情給牛七大哥,其實他心裏高興得要死。”
商別業是不太清楚文判與袁茴香之間的恩怨,但被他們這麼一攪和,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再告訴你一件事情,這是袁姑娘偷偷告訴我的。”言心夢眼神俏皮地說,“袁姑娘很喜歡鄔大哥哦!她還要我們幫她。”
“有這回事?”商別業沒想到袁茴香竟然會喜歡鄔揚風,因為這幾天她不僅對自己不太理睬,對鄔揚風更是百般挑剔沒有好臉色。
“對啊!鄔大哥有喜歡或已經訂親的人了嗎?”言心夢問。
商別業想了一下搖搖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幫幫袁姑娘吧!他們兩個都是大夫,而且袁姑娘心地好,談吐也不俗,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鄔大哥應該不會討厭才對,大哥,你說好不好?”言心夢央求。
“可是揚風這幾天已經被袁姑娘磨得……”商別業苦笑。
“哎呀!別管那麼多,袁姑娘說她自然有辦法,我們就不要管那麼多了。”言心夢撒嬌地說。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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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草屋,袁茴香又恢復前幾天對待鄔揚風的態度,對他不理不睬。
“袁姑娘!袁姑娘!”鄔揚風喚著。
袁茴香逕自地摘著她的草藥,連頭也沒有抬起來。
見她仍舊不理會自己,鄔揚風也懶得再叫,隨意地找了個石椅就坐下來。
靜默一會兒之後,袁茴香突然開口,“聽說你想知道九轉還魂丹的成分是什麼?”
“你怎麼知道?”鄔揚風訝異地看著她。
“你不要管我怎麼知道,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剛剛那個條件是說說而已。”
“真的嗎?”鄔揚風高興地說。
“咦?你怎麼這麼高興,不是應該會有點失望才對?”袁茴香揶揄。
“你……”鄔揚風氣得怒視她。
“難道不是?”
鄔揚風別過頭來,不理會袁茴香的冷言冷語。
“雖然剛剛那個條件我是說著玩的,不過我現在要說的可是真的。”
鄔揚風狐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又要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別這樣看我,我的條件對你有利而無害。”袁茴香走到他的面前。
“什麼意思?”鄔揚風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我要你留在這裏陪我三年。”袁茴香低著頭輕輕地說出她的條件,“這樣你不僅可以知道九轉還魂丹的配方,又可以與我切磋醫術,更重要的一點,不用面對那對恩愛夫妻,讓你心中有遺憾,你好好想想吧!”袁茴香起身拿起置於腳邊的藥籃,往藥房走去。
鄔揚風瞇著眼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思索著她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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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風,你確定要留在這兒?”商別業問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鄔揚風。
“是啊!”鄔揚風開朗地笑著,“留在這兒很好啊!花香鳥語,又有佳人陪伴有什麼不好的。”
聽到鄔揚風這樣的話,袁茴香皮笑肉不笑地睨了他一眼。
“鄔大哥,對不起,為了我,讓你留在這兒三年。”言心夢愧疚地說著,雖說她答應幫袁茴香,但沒想到是這樣一個條件。
“別這麼說,心夢,可以與大名鼎鼎藥王切磋醫術,鄔大哥對於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還求之不得,你別想那麼多。”鄔揚風安慰著。
言心夢聞言,心裏才覺放寬許多,走到袁茴香面前,拉著她的手,“袁姑娘,謝謝你救了我,鄔大哥在這兒的三年就麻煩你了。”
“言姑娘,你言重了,我才要謝謝你呢!”袁茴香意有所指地說著。
言心夢與袁茴香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揚風,那我們先走了,一年後我們會再來看你的。”商別業拍了拍鄔揚風的肩膀,隨後也走到袁茴香的面前,“袁姑娘,這次真的多謝你的幫忙,揚風就交給你了。”
“商公子,不用客氣。”袁茴香甜甜一笑,“我會好好地照顧鄔大夫的。”
商別業與言心夢依依不捨地與鄔揚風道別後,這才緩緩地步出藥王居。
鄔揚風不捨地看著兩人的背影,耳朵旁傳來袁茴香冷冷的話語——
“別看了,人都走遠了!況且她還是別人的妻子,一輩子也不會是你的。”
“我是哪裏得罪你了,為什麼你就不能好好地對我說話,非要這麼拐彎抹角地。”鄔揚風不悅地說。
“我高興、我喜歡、我愛!”袁茴香驕蠻地回道。
“你……”
只見鄔揚風雙眼冒著怒火瞪視著袁茴香,而她也不甘示弱地回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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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王谷谷口——
小土豆踱來踱去,焦急地不停往谷裏瞧,直看到商別業與言心夢的身影,才放聲大喊著。
“師父!師娘!”她高興地跑過去。
“小土豆!”言心夢也高興地跑過來。
小土豆一看到她,眼淚都流出來,“師娘,你沒事就好,我好擔心哦!”
“沒事了,我沒事了。”言心夢也淚水滿眶地說著。
步羽辰看到商別業,用力地抱了他一下,松開他之後,看了一下左右問:“揚風呢?”
“他留在藥王居裏。”
“他怎麼會留在藥王居裏?”步羽辰不解。
商別業這才將這幾天他們進入藥王居後發生的事告訴他。
“揚風也同意?”步羽辰不相信地看著他。
“嗯。”商別業不明白步羽辰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怎麼了嗎?”
“沒什麼。”步羽辰笑著搖搖頭,“我們回去吧!”
“對啊!我們回家吧!”言心夢開心地說。
“對!回家吧!”小土豆跟著言心夢說著。
臨走之前,眾人又回望了藥王谷一眼,只是每人心中想的各異。
商別業與言心夢心中想著,希望下次再來藥王谷時,能聽到袁茴香的好消息。
步羽辰則是感觸許多,因為他知道,鄔揚風會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他看向商別業與言心夢兩人甜蜜的樣子,知道鄔揚風的決定是對的。
而小土豆則是立志要做一個有用的男人,以便能好好地保護自己喜歡的人。
至於谷內藥王居裏的兩人,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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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9 00:17:34
結局
地府中,判官閣中,有著一位青衫儒者與一個牛頭人身正下著棋。
“判官,這次真的被你利用了。”牛七將馬上移一步。
“有嗎?”判官淡淡地說著。
“沒有嗎?袁茴香都告訴我了!”牛七撇了撇嘴。
“哦!那又怎樣?”他賴皮地說著。
看著他賴皮的表情,牛七的確不能怎樣,只有自己摸摸鼻子,繼續下著棋,不過下著下著又想起一件事。
“判官,當初我與你一起去拘吳功的魂時,怎麼不知道你和袁茴香在打賭啊?”
判官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說:“你問那麼多幹什麼?你別忘了,忘魂糕你掉入池中。”
聞言,牛七幹笑著。
“嘿嘿!判官,這件事還得請你幫幫忙。”牛七拜托著。
“幫忙?不是說我利用你嗎?”他揶揄。
“沒有、沒有!判官怎麼會利用我呢?當然是在幫我!”牛七一臉巴結。
“既然如此,要我幫你也可以,下盤棋你讓我五子。”
“判官!”
這怎麼行?輸一盤棋自己得加班一天,很累人的,牛七皺著眉看著判官。
“要不要隨你。”
牛七無奈地點了點頭,誰叫自己當初那麼不小心將時辰鏡與忘魂糕弄掉了,跟前時辰鏡已經找回,但忘魂糕還不知下落,本以為被魚吃了,但一查才知沒有。
“喏!”判官從袖口裏掏出一張紙來,交給牛七。
牛七一看到紙上的字,整個臉色大變,“判官,這是閻王老板要你交給我的?”
“對啊!”他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那你還說幫我,閻王老板早把人都找齊了,只等我自己去找人,你又利用我?”牛七哭喪著臉。
“我管你的,反正你自己答應了。”判官又下了一子,“將軍!”
“判官!”牛七大叫。
“哈哈哈——”判官只是一個勁地直笑著。
牛七只能乖乖地在加班單上又簽了一行自己的名字,算一算,已經有三百六十五行了。
“唉!這下子我別想休息了!”牛七垂頭喪氣地說。
判官拉起他,搭著他的肩說:“老七,別這樣嘛,能者多勞耶,這樣吧!我帶你喝孟婆子煮的降火茶吧!”
牛七只有鼻子摸摸,訕訕然地跟去喝茶,誰叫他只是一個小卒子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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