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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亞 -【西門四少(西門傳說之五)】《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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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0 00: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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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亞 -【西門四少(西門傳說之五)】《全文完》
卡亞 -
西門四少
(西門傳說之五)
她,
不僅有著出色的外表,
也有過人的膽識,
讓他破例讓她當他的員工。
只是……
怎麼一提到“某些事”,
她就宛如變了個人,
開始淚如雨下!?
更莫名其妙的是--
他竟然感到“心疼”!?
喔……
他該不會蠢得跟人家說的一樣,
對她一見鍾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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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0 00:12:04
< 楔子>
西門家是以花街生意崛起、發達,現今由四大少合力接掌這事業。
所謂花街,是令許多女人傷心、恨得牙癢癢的地方,但卻是男人的天堂,賭場、酒家……只要能將男人口袋掏空的生意盡在此,男人總對這裏流連忘返,即使一擲千金、甚至身敗名裂都在所不惜。
西門澈,西門大少,在花街專營酒類生意,表面上他專賣酒,實際上他什麼都賣,而且在他手上沒有賣不掉的東西,他自己則是最愛中外古今的古董。
西門深,西門二少,在花街開賭場,但他卻是最恨賭,因為從小到大逢賭必輸,連最簡單的剪刀、石頭、布都能讓他輸掉身上的褲子。
西門洌,西門三少,擁有一身好武藝,十幾個大漢都無法靠近他的身體,專門訓練打手、保鑣,不管出租或是外借,口碑一級棒!
西門沁,西門四少,花街最火紅、最傳奇的人物,開了一間聞名遐邇的,「紅樓」酒家,除了美豔動人媽媽桑花嬌之外,手下有十一位極品名花,個個令男人垂涎欲滴,縱使如此,他依然有著遺憾,他繼續在人海中尋覓第十二位花中之最。
而西門家除了四大少之外,還有一個受眾人疼愛的小妹妹,西門瀅。
由於父母從小雙亡,西門家五兄妹全是由西門奶奶撫養長大的,當五個孩子逐漸長大茁壯後,最令她擔憂的便是他們的婚事。
盼了許久,最小的西門瀅,和她的未婚夫鞏季澤幾經波折,兩人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西門奶奶縱使萬分不舍,但也感到萬分欣慰。
而今,西門澈身邊有了金時蘿,西門深身邊有了李晨曦,西門冽身邊也有了花嬌,他們的感情如膠似漆,西門奶奶笑在眼裏,樂在心裏。
現在,只剩下一個孫子迄今仍毫無動靜。
西門奶奶一心只盼望他能和西門澈、西門深、西門冽和西門瀅一樣,覓得愛侶共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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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0 00:12:22
< 第一章>
明亮的咖啡店,彌漫濃郁的咖啡香,享受咖啡香醇的客人不自覺的陶醉在浪漫氣氛中。
悠揚的爵士輕音樂洗滌著心靈的紛亂……
聞著咖啡香氣,品嘗咖啡香醇,聽著悠揚的音樂,享受片刻的寧靜,焦躁的心情沉澱、放鬆。
林芳儀靠窗而坐,她不敢喝太濃的咖啡,於是點了一杯有著濃濃奶香味的拿鐵,上面一層厚厚的奶泡。
一手撐著頭,另一手捏著湯匙不安地攪拌著拿鐵上面的奶泡,她透過鼻樑上的金框眼鏡望著窗外。
叮噹、叮噹、叮噹……
「歡迎光臨。」
推開咖啡店的玻璃門,即聽見門上的門鈴響起一陣輕脆的聲音,服務生小妹即歡愉的問候。
林芳儀慌亂地回頭,看向咖啡店的大門口——
不是他……
這樣的動作她已經做了不下數十回,最後,她總是失望,只好低頭繼續玩弄杯中的奶泡。
她重重地歎口氣,放下手中的湯匙,執起杯子喝上一口。
接著,她伸手抽起一張面紙,輕輕按了一下嘴角。
叮噹、叮噹、叮噹……
「歡迎光臨。」
又是同樣的語氣、同樣的問候,林芳儀懶得再回頭一探究竟,因為每當她回頭時,她總覺得有數十道目光瞟向她,那種尷尬讓她感到有些羞澀。
倏然,一道修長的身影豎在她的桌旁。
「我剛忙完。」
她嚇了一跳,慌忙抬頭看對方一眼。
滿頭大汗的古誠俊,拉開椅子坐下,舉高右手嚷:「給我一杯卡布其諾。」
林芳儀問:「你剛忙完?」
他沒回答,抓起面前的濕紙巾放在手掌上,另一隻手毫不留情一掌拍下。
啵!
一記刺耳的響聲後,他撕開紙巾的塑膠袋,抽出紙巾往臉上一抹,「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剛忙完。」
「噢。」
她是在一次聯誼中被一群損友撮合與他成為一對。
他在一家房屋仲介公司上班,長得還不錯,她也就真的與他交往起來。
「對了,上一次我跟你說的那間房子,你到底要不要?」他倏地開口。
「房子?什麼房子?」林芳儀怔了一下。
古誠俊認真的盯著她,像只鎖定獵物的狼一般,好似擔心稍稍不注意獵物就會從眼前溜走似的。
「就是我上回跟你說內湖那間房子,現在價錢很低,你可以買起來。」
「為什麼我要買?」她一臉惘然。
他呵呵地笑說:「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置產保值嗎?內湖這間房子一定能讓你賺錢。」
她終於記起,她是說過想置產保值,但,不是現在。
「現在我沒有這筆預算。」
「你沒這筆預算!?」他錯愕地大喊。
頓時,一道道訝然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射來,她羞慚地垂下頭,恨不得地上馬上裂出一個大洞讓她鑽進去。
他捺不住滿腹的怒氣,手指忿忿地敲著桌面,「喂,小姐,你在玩我嗎?我可是沒有美國時間陪你玩!」
林芳儀愕然的抬起頭,回道:「按理說,應該是你買房子才對。」
「我!?」他大喊,「我為什麼要買房子?」
「結婚前,男方本來就要先準備房子……」
「等等!」他連忙從中喊停。
她怔了一下,「我說錯什麼嗎?」
「聽你這麼說,房子要等將來你結婚,讓你准老公買?」
「沒錯,難道不是這樣嗎?」
「請問,你現在準備結婚了嗎?」他看著她,好似質詢犯人的法官。
「我、我……」她的臉倏地羞紅,聲音在喉嚨裏打轉。
「你未來老公他目前是在做什麼?」
未來老公?
不就是他嗎?他幹嘛還問她?
見她沒回應,一股熱忱頓時化作寒冰,他的臉瞬間緊繃,「連未來老公都還沒著落!?」
她困惑的盯著他,只見他冰冷的目光像把利刃射向她,一陣讓人無法抵擋的寒冷從腳底直竄腦門。
她倒抽一口氣,覺得喉嚨乾澀,聲音也變得不自然,「難道你不想娶我?」
「娶你!?」他被她這句話嚇到,隨後補上一記不屑的冷笑,「你在說笑吧?」
「我不是說笑,我是認真的!」
「認真?」他又發出一記不屑諷笑,「請問我哪時候許下要娶你的諾言?」
她搖搖頭。
「既然我對你沒許下這種荒謬的諾言,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娶你?」他譏諷她。
她張大眼睛,不相信他會說這種話!
「可是,我們已經……」接吻兩個字她說不出口。
他突然大笑。
霎時,她心中蒙上一層陰影,先前快樂的情緒正一點一點地消失,全身溫度驟然降至冰點。
「你笑什麼!」
「你不會以為接過吻,男人就要負責到底吧?」他訕笑。
難道不是嗎?
「小姐,你還真孤陋寡聞,現在都嘛流行一夜情,只要你情我願本來就不必對對方負責,何況我只是吻了你。」
他諷刺地說著,唇邊還有抹惡魔般的邪笑。
那……他在她耳邊的柔聲細語,難道都是騙她的?
天啊!
她怎會遇上這種惡魔?
「你的意思……」放在腿上的小手,緊緊握成拳,她用力咬著唇,「你根本沒打算娶我?」
「娶你?」他那雙極盡譏諷的眼神在她身上遊移,「我要娶的女人絕不是像你這種類型。」
「你……」
他、他好似非把她傷得體無完膚才肯甘休!
他雙手環在胸前,不屑的眼神狠毒地刺向她,「穿著阿媽時代的衣服,又戴一副醜到爆的眼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帶阿媽出門呢!若娶你,我不讓身邊的朋友笑死才怪。」
他居然說她像阿媽!?
可惡!
她抬眼環視四周,大家的眼神仿佛都在嘲笑她,他們竊竊私語著,似乎贊成他的說法。
她似乎成了笑柄。
明明是她被拒絕、被羞辱,為什麼卻得不到一絲絲同情?
此刻,服務生捧著他點的卡布其諾走到桌邊。
「先生,你的卡布其諾。」
就在服務生欲轉身離開之際——
「賞你!」
林芳儀抓起那杯剛放下的卡布其諾,潑向那張含著譏諷的笑臉。
「啊!」
一旁的服務生不禁嚇了一跳。
古誠俊愣了一秒,隨後立即氣得大喊:「你在幹什麼!?」
接著,他抓起擱在桌面上的面紙,擦拭臉跟衣服。
「是你自找的。」
她丟下一句話後,奪門而出。
跑出咖啡店的她,害怕他會追出來找她算帳,連忙舉手招了一部小黃離開。
☆☆☆ ☆☆☆ ☆☆☆
「快走!」她催促著司機。
司機聞言,立即踩油門往前沖。
她惴惴不安的回頭看向咖啡店,直到店影逐漸消失,她才慢慢的放下心來。
司機從照後鏡瞅她,「小姐,你要去哪里?」
「噢、噢……」她傻住了。
她現在要去哪里?
回家嗎?
萬一他氣不過追到她家,豈不是甕中捉鼈……
「小姐,現在賺錢不容易,不要跟自己的荷包過不去,你這樣花錢讓我打轉也不是辦法。」
突然,一道靈光閃進她腦子。
「復興北路。」
現在只能硬著頭皮去找小阿姨了。
她是媽媽最小的妹妹,卻大她沒幾歲,她很跟得上流行,卻是她爸媽眼中的異類,所以他們跟她很少有互動。
小阿姨在臺北開了一間高級服裝店,但她爸媽叮嚀她,不可以接近她,所以她到現在也還沒去拜訪過。
但是,現在她只有小阿姨可以投靠了……
「好。」有了目標,司機欣然應聲。
她頹喪地低下頭,想到自己編的夢被古誠俊無情捏碎,她不禁感到刺骨的心痛。
這一切要歸咎誰?
她墨守傳統,一心要成為對家庭、對丈夫忠貞不二的妻子,可是到頭來以為可以託付終身的人,卻是只披著人皮的狼!
思至此,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小姐,復興北路到了。」
她連忙掏出面紙偷偷地拭幹眼角的淚,然後答道:「你就在前面停車。」
接著,她付了車資後,下了車。
一看到蒙那地高級服裝的招牌,她立即推門進去——
「歡迎光臨。」服務小姐熱情的招呼。
「請問……」
「小姐,有需要我為你服務的嗎?」
「我……我……」她目光焦急不安地搜尋四周。
倏然,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李太太,這套衣服保證絕不會讓你撞衫。」
「芊芊,我一向最相信你,你可別讓我丟臉啊。」
「絕對不會。」
芊芊嬌媚地安撫李太太,伴著她從裏面緩步走到店面。
「小阿姨!」
芊芊錯愕的看向林芳儀,隨後露出驚訝的笑臉,「芳儀!」
隨後,她偏著頭,抱歉地向李太太說:「李太太,這件衣裳我馬上讓小姐幫你包起來,然後送到府上。」
李太太瞥了林芳儀一眼,「那女孩是……」
「我姊姊的女兒。」芊芊微笑回應。
「那你去招呼她,我這件衣服下午三點之前要送到。」李太太叮嚀著。
「會的,一定會準時送到,絕不耽誤你的時間。」芊芊微笑許諾。
「那就這樣。」
芊芊恭敬地送李太太走出店外,目送李太太的車離開,隨後轉身返回店裏,握住芳儀的雙臂說:
「你今天怎麼會突然跑來?」
服務小姐錯愕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芊芊姊,她……」
芊芊瞬間臉色一板,口氣淩厲的吩咐:「去忙你的事,李太太的衣服包好後馬上送到她的府邸,下午三點前一定要送到。」
「是。」服務小姐趕緊去處理李太太的衣服了。
芊芊的目光挪回芳儀的臉上,疼愛的微笑取代了剛剛的嚴謹,「你今天怎麼會想到我?」她忽地瞠大眼睛,摘掉她鼻樑上的眼鏡,「你剛哭過?」
她忍不住心酸,又開始抽泣,「小阿姨……」
芊芊歎了一聲,手臂勾住她的肩膀,「我們到樓上說。」
「樓上?」她不明白地望著芊芊。
「我住在樓上,在那裏說話比較方便。」
她明白地點頭。
芊芊握住芳儀的手,轉身吩咐店員:「我在樓上,有什麼事再通知我。」
「是,芊芊姊。」
☆☆☆ ☆☆☆ ☆☆☆
芊芊拉著芳儀的手走上二樓,然後從口袋裏摸出鑰匙,打開厚厚的鐵門,「進來吧。」
芳儀好奇地探頭環視屋裏,高雅的陳設與小阿姨的氣質相互輝映,也不難看出小阿姨的高品味。
芊芊在門口脫掉鞋子,套上繡著牡丹的繡花拖鞋,然後幫芳儀找了另一雙拖鞋放在她腳邊。
「謝謝。」
「趕緊進來啊。」
芳儀第一次造訪這裏,不免有些畏怯。
「到了小阿姨家不要拘束,隨便坐。」她轉身走進開放式的廚房,站在冰箱前問:「要喝什麼?」
芳儀怯怯地坐在沙發上,乍聽芊芊問她要喝什麼,她驚慌地又站了起來,「白開水就行了。」
芊芊聞言,便為她倒了一杯白開水,她繞過餐桌走到客廳,見芳儀直挺挺的站著,她覺得有些好笑。
「我說了,到了小阿姨家不要太拘束,坐。」
芳儀從芊芊的手中接住杯子,然後坐了下來。
芊芊瞅了芳儀片刻,開門見山的問:「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芳儀握住杯子的手晃了一下,「小阿姨,我……」
「你怎麼了?」
「我……」鏡片後的大眼滲出了淚。
芊芊挪移位置挨近她身邊,手摸著她的背,溫柔的說:「你怎麼了?受了委屈?」
她何止是受了委屈,她一輩子的幸福全毀了!
她再也忍不住,於是趴在芊芊的肩上,開始嚎啕大哭。
「我……被男人……騙,要是被爸……媽知道……我該怎麼辦?」她抽噎的說著。
芊芊的身子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復正常,「你是說,你被男人騙了?」
芳儀趴在芊芊的肩上猛點頭,「我該怎麼辦?」
「等等。」芊芊稍稍拉開芳儀,盯住她,「你懷孕了?」
芳儀搖頭。
芊芊安心地泄口氣,「如果你信得過小阿姨,你就說出來讓我知道事情始末。」
芳儀點頭。
「在一次聯誼裏我認識一個男人,原以為自己找到了終身歸宿,誰知道他只是抱著玩玩的心理,完全沒有娶我的意願。」
「現在的人幾乎都是這種態度。」芊芊似乎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可是……我是認真的……」
芊芊能理解芳儀的怨憤,「你有跟那個男人談過這件事嗎?」
「嗯。」芳儀點頭。
「對方的反應……」芊芊小心的問。
聞言,芳儀又哭了起來。
「他根本沒有要娶我的意思,甚至說我是帶不出門的阿媽,還說帶我出門會被他的朋友笑死。」
她的淚,又一串串滾了下來。
「說你是阿媽!?那男的是瞎了狗眼嗎?你還那麼年輕……」芊芊氣不過的叫駡,隨後不經意掃過芳儀全身。
她一身六○年代的洋裝,頭髮一絲不苟緊緊束在腦後,臉上的金框眼鏡幾乎掩去大半張臉,也難怪對方會說她是阿媽。
「芳儀,小阿姨說句實話,你現在這種打扮太不合時宜了。」
芳儀仰起臉,問:「你也認為我像阿媽?」
「不是你長得像阿媽,是你的穿著像阿媽!」
「真的嗎?」
芊芊左看看右瞧瞧,伸手扯掉綁住馬尾的橡皮筋,雙手撥松她的頭髮,滿意地微笑。
「嗯,好看多了。」
接著,她又拿掉她鼻樑上的眼鏡,芳儀沒安全感的想搶回眼鏡,「不行啦,這樣我看不清楚。」
「不准動!」芊芊斥喝。
芳儀乖乖地收回手,「小阿姨,我是真的看不清楚……」
芊芊將眼鏡掛回她的鼻樑上,她連忙將眼鏡架回正常位置。
「芳儀,小阿姨有個建議。」芊芊淺笑著說。
「建議?」
「我想改造你。」芊芊神秘地說。
「改造我?」她嚇了一跳!
「我發現你有張非常漂亮的臉蛋,若是經由小阿姨改造之後,我敢說沒有人會再說你像阿媽。」芊芊信心十足。
「不行,萬一讓爸媽知道……」
「就是因為我那古板的姊姊和姊夫,才會讓你今天被男人羞辱,難不成你想繼續當阿媽?」她偷偷瞄著芳儀。
她不要!
「好,小阿姨,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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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0 00:12:37
< 第二章>
答應小阿姨之後,林芳儀的一顆心開始七上八下,不知道經過改造後的她,會變成什麼樣?
萬一,此事讓南部的爸媽知道……
不行,想要擺脫阿媽形象,勢必要有所犧牲。
小阿姨不知道該說她是急性子,還是古道熱腸,一見她點頭願意改變自己,立刻拿起電話聯絡人。
「好,就這樣,等一下我就帶她過去。」
她掛斷電話後,對芳儀說:「芳儀,我已經約好髮廊的傑森,等一下我們一起過去。」
「等一下?」芳儀吃驚地看著芊芊。
芊芊微笑地看著她,「動作若不快點,萬一你突然反悔呢?」她起身伸伸腰,「我進去換套衣服,馬上就過去。」
「可是小阿姨……」
芊芊回頭瞥她一眼,「怎麼?你開始後悔了?」
「不是,不是。」她連忙否認,「因為……我身上沒帶這麼多錢。」
芊芊聞言,露出一抹微笑。
「我還以為你反悔勒,原來是為了錢,這個你儘管放心,從現在起你就住我這裏,吃的、穿的、住的全看小阿姨。」
芳儀不禁嚇了一跳。
「你以為小阿姨負擔不起?」她笑謔的說。
「不是,我……我沒理由讓小阿姨破費。」
「就沖你左一句小阿姨,右一句小阿姨的,這筆錢做阿姨的我花得心甘情願。」
「可是……」再怎麼樣也不能讓她破費啊!
芊芊伸手握住芳儀的手,「不要再可是了,到房裏來,我找一套適合你穿的衣服給你。」
「不好啦。」
「少囉嗦,進來就對了。」
芳儀被芊芊硬拖進房間裏——
面對四周掛滿衣架的衣服,還有一格格整齊擺放的衣服,如果說樓下是店面,這裏就像是堆貨的倉庫,只是這裏的衣服是小阿姨個人獨享。
芳儀看完不禁傻眼。
一個人能穿得了這麼多衣服嗎?
此刻,芊芊正擰著眉頭翻找適合她的衣服。
「這件太花,這件太露,這件……」
「小阿姨,這麼多衣服你怎麼知道你想穿的衣服在哪里?」
「因為……」芊芊話講到一半,忽然欣喜若狂的叫嚷:「我找到了,就這件!」
芳儀望著芊芊手中淺紫色的褲裝,那柔和的顏色深深吸引住她的目光。
芊芊將手中的衣服往芳儀的胸前一比,臉上立即顯現一抹滿意的笑靨,「我果然沒看錯,這套褲裝可以突顯出你雪白的肌膚。」
「你等一下就穿這套跟我去髮廊。」芊芊將衣服塞進芳儀的懷裏,硬是將她推進更衣間。
芳儀只好遵照她的指示,趕緊將新衣服換上。
☆☆☆ ☆☆☆ ☆☆☆
換上淺紫色的褲裝,她怯怯地走出更衣間。
「小阿姨……」
芊芊的眼睛馬上為之一亮。
「快來瞧瞧你有多漂亮。」
她拉著她站在穿衣鏡前,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它真的找到適合它的主人。」
望著鏡中的她,芳儀也為之一怔。
她萬萬沒想到,僅是一件衣服就改變了她的氣質……
「這套衣服送你。」芊芊大方表示。
「小阿姨,這……怎麼好意思!」
「我說了算。」
芊芊不容她拒絕。
「好吧。」
芊芊隨即轉頭尋找適合她的鞋子——
芳儀沒想到小阿姨連鞋子都多到離譜,每一個鞋盒還都貼上鞋子的樣式,讓人一目了然。
芊芊抽出一個鞋盒,掀開盒蓋,拎出一雙適合搭配淺紫衣服的鞋子,「穿穿看。」
既然衣服都改變了,當然就要全部改頭換面。
她要將她不為人知的一面發掘出來。
「美,美極了!這一身打扮絕對沒人會再說你是阿媽。」芊芊雙手在胸前交疊,得意的欣賞自己的傑作。
是啊,只是換了一套衣服、一雙鞋子,她感覺整個人彷佛脫胎換骨似的變了另一個人。
芊芊手指輕敲著臉頰,審視的目光快速掃過她全身,「去傑森那前,我們先去眼鏡行。」
「還要去眼鏡行?!」
她知道小阿姨看不慣她臉上的眼鏡,可是沒了眼鏡她彷佛像個瞎子,什麼都看不清楚。
「帶你去配隱形眼鏡。」芊芊道。
「隱形眼鏡?」
芊芊感慨地皺著眉搖頭,「虧我姊姊生給你好臉蛋,沒理由讓眼鏡遮去大半。」
「但,小阿姨讓你花這麼多錢……」
「又來了!」芊芊有些受不了,「說好要徹底改變,怎麼還在跟我計較那些呢?」
「可是……」
「好了,哪來這麼多可是?」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芳儀瞭解小阿姨的脾氣,與其說一堆客套話,還不如乖乖聽她的話。
「小阿姨,你就別生氣了,一切都聽你的安排。」
芊芊這才笑出來,「這才對。」
☆☆☆ ☆☆☆ ☆☆☆
芊芊先帶芳儀到眼鏡行配隱形眼鏡,而且一配好馬上讓她配戴。
戴了隱形眼鏡的芳儀,顯現出一張姣美無瑕的臉蛋,」走出眼鏡行立即吸引路人注目。
這樣的受人矚目,芳儀是頭一次感受到。
她終於體會到當個漂亮女人的感受,若不是經由小阿姨的改造,她也不知道自己擁有女人的魅力。
最後,她們來到髮廊:
她在傑森的巧手下又染又燙,經過六個小時的折騰,最後展現出來的成果,令芳儀不禁愣住。
她不僅變了,還變得很迷人!
鏡中的女人是她嗎?
她無法置信地伸手摸摸鏡子——
天啊,真是她!
她激動得好想大哭,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能這麼美!
☆☆☆ ☆☆☆ ☆☆☆
芳儀一天天的進步,俗氣的形象在她身上已找不到了。
現在走在街上,男人的注目禮對她來說司空見慣,但是她卻一直想測試一下自己的魅力指數,卻苦無方法。
芊芊看出芳儀的想法,她知道是因為古誠俊給她的打擊太大,她只是想證實一下,自己也可以讓男人迷得神魂顛倒。
可是,要找到測試的方法似乎有點難。
何況男人都藏有獸性,芊芊不得不替芳儀的安危著想……
「歡迎光臨。」
服務員輕脆的招呼聲,喚回芋辛的神魂,她立即換上笑瞼出面迎接。
「是你,花嬌,好久沒看到你。」
「店裏有什麼好貨色?」花嬌微笑道。
「有,多的咧,不知道你今天想要什麼?衣服、皮包,還是配件?」芊芊漾著熱情的笑容問。
「我還沒想到,先隨便看看。」
說完,花嬌站在衣架前慢慢地挑選。
芊芊倏然記起手邊似乎有套衣服能合花嬌的意,於是轉身從另一端衣架上取了一套西式套裝,拿到花嬌前展示。
「這套如何?剛到的法國貨。」
花嬌笑而不語,輕輕搖搖頭,「不好。」
芊芊訝異她的回絕。
「不好?為什麼?這是純手工的,質感一級棒,你不是最喜歡這類的衣服?」
「我現在已經不在紅樓上班,所以不需要這類的衣服了。」花嬌的臉上充滿著嬌羞。
「你不做了?」
她怎麼沒收到這個消息?
「我準備做個好老婆,再說是洌不願我再踏入紅樓。」
芊芊驚訝地瞅著花嬌,她可是紅樓裏的紅牌媽媽桑,此刻她竟然說要嫁做人婦了?!
「你口中的洌,該不會是西門三少……」
花嬌露出羞態,「就是西門三少。」
「真的是三少!」芊芊驚呼,隨即高興的說:「恭喜你,這一帶有誰不知西門四位少爺個個出色,你能嫁入西門家真是好福氣。」
尤其三少既耿直又剛烈,這一帶的保全都是三少調教出來的,個個身懷絕技。
「謝謝。」花嬌笑容滿面的說。
「可是……四少的紅樓怎麼辦?少了你這位媽媽桑……」芊芊好奇的問。
花嬌的笑容僵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四少忙不忙得過來。四少曾經跟洌提過,想請我回去幫忙直到他找到媽媽桑為止,可是洌的倔脾氣……說什麼都不肯。」
四少想找媽媽桑?!
芊芊的腦子突然閃進一道靈光,用著打探的眼神看著花嬌,「聽你這麼說,四少目前還沒請到媽媽桑嘍?」
「還沒有。」花嬌搖頭。
「是沒人去應徵?」
不可能吧?
若紅樓放出要找媽媽桑的消息,相信許多女人都會躍躍欲試。
「應徵的人可多了,只是四少都看不上。」花嬌忽地看上一套兩件式的秋裝,於是從衣架上拿出來仔細打量,「這套看起來不錯。」
「這套是日本進口的,上星期才到。」芊芊微笑的說。
想不到退出紅樓的花嬌,連選購衣服的眼光都變了。
花嬌對著鏡子,將衣服擺在胸前比著。
「嗯,大小合適。」
「真的很合適你。」芊芊笑著打量鏡中的花嬌,「這套衣服分明是為你量身打造的。」
「那就這套。」花嬌很爽快地說。
芊芊開心的拿過衣服,不忘多讚美幾句。
「我還在想,怎麼每一個上門的客人都沒瞧見這件衣服,原來不是她們沒瞧見,而是這套衣服在等它的主人出現。」
「芊芊,你越來越會說話了。」
芊芊的話甜進花嬌心坎裏。
見花嬌如此高興,芊芊趁機試探她:
「花嬌,我這邊有個女孩我想讓她去紅樓試試,不知道你肯不肯幫這個忙?」
花嬌登時一怔。
「你身邊有人想去紅樓應徵媽媽桑?」
其實,芊芊也不太敢篤定芳儀一定會去。
「不是她想去,只是我覺得她很出色,所以想讓她去試試,再說紅樓是四少的地盤,我相信她不會受到欺負。」芊芊解說著。
「受欺負?!」花嬌誇張地笑了笑,「若她真的成了紅樓的媽媽桑,誰敢欺負她?除非那個人向老天借膽!」
這倒是實話,西門家的四位少爺沒一個好惹,一旦招惹了他們……就別想再過好日子!
「能不能到時候請你幫幫忙?」
芊芊想知道花嬌的意願,如果芳儀那邊點頭,又有花嬌鼎力相助,機會就比別人多一點。
「這個嘛……」花嬌思忖片刻。
「怎樣?」芊芊焦急地追問。
「你確定那個女孩願意?」
「這……」
花嬌一眼即看出芊芊並不確定,「你都不確定了,教我怎麼答應?」
「如果她願意呢?」芊芊不放棄。
「那……」花嬌頓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微笑,「你介紹的人,我相信絕不會差到哪去,只要她肯,我義不容辭當個牽線人。」
「好,就這樣說定。」芊芊樂不可支。
「放心,我花嬌說話算話。」花嬌拍胸脯保證。
☆☆☆ ☆☆☆ ☆☆☆
「什麼?你要我去酒店當媽媽桑?!」芳儀簡直不敢相信小阿姨竟提出如此荒謬的建議。
「雖說是媽媽桑,但哪個女孩不想去紅樓,在四少的手下工作?」芊芊極力勸著。
「小阿姨!」她捺不住氣的朝她大叫,「我是你的親外甥女,你怎麼可以推我進火坑?」
「火坑?你以為我叫你去做妓女嗎?」
「不是嗎?你剛才也說了,那是酒店。」
芊芊無奈地歎口氣,「別的酒店或許是做不正經的生意,但是四少的酒店絕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雖然小姐需要陪客,但要不要出場全憑小姐的意願,再說四少是從不鼓勵小姐出場的。」
「但畢竟還是酒店啊!」
芊芊緩步來到她的跟前,「我之所以讓你去應徵媽媽桑,是另有目的的。」
另有目的?!
芳儀將臉轉向芊芊,「什麼目的?」
「自從挖掘出你的另一面,將你徹底改變後,我一直想試探你的魅力到底有多大。」
「試探我的魅力!」
這不就是困擾她的事……
她開始有點心動了。
「今天紅樓的前媽媽桑到店裏來,她無意間說出紅樓正在缺媽媽桑,所以我才會將腦筋動到你身上,再說四少的為人很正直,所以我才會放心讓你去試一試。」芊芊娓娓道出她的想法。
「可是你說有許多女孩都巴不得在他底下工作,應該輪不到我吧?」
芊芊一眼即看出她有些動搖。
「你以為這份工作想做就能做?你錯了!四少觀察女人有他的標準,況且是應徵能帶領群芳的媽媽桑,標準自然比較高。」
「這樣喔……」
芳儀不禁想打退堂鼓。
「怎麼?害怕了?」她臉上的表情哪騙得了眼尖的芊芊!
「我……我……」
「對自己要有信心,再說還有花嬌的引薦,以你的姿色相信能過得了四少那一關上
「真的嗎?」
「真的。」芊芊給她一個肯定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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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0 00:12:55
< 第三章>
西門沁低著頭喝湯,眼睛偷偷地掃著四周……
這是怎麼一回事?
所有兄弟都沒回來,敢情只有他一個人陪奶奶用餐?!
「甭看,我只叫你一個人回來。」西門奶奶的筷子伸向面前的一條紅燒魚,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裏。
既然被奶奶看穿了,西門沁就坦然地抬起頭凝視她,「奶奶,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看來你還不太笨。」
「究竟是什麼事?」西門沁憋不住好奇。
西門奶奶帶笑的眼睛瞥他一眼,「吃飯皇帝大,這句話你不知道嗎?有什麼事,等吃完了飯再說。」
真不知道是什麼重大事情?
西門沁低頭偷瞄了一下時間,現在是紅樓正忙的時候,他不回去盯著場子不行。
自從花嬌被西門洌拐走之後,紅樓一直找不到適合的人遞補花嬌的空缺,本來還指望花嬌做了他三嫂,看在兄弟的份上,三哥會讓她繼續幫他的忙。
豈知他是個愛吃醋的人,說什麼都不准花嬌回到紅樓,氣得他真想狠狠扁他一頓。
不久,西門奶奶放下碗筷,手指捏住餐巾一角輕拭嘴角,看著發呆的西門沁,她抿嘴淺笑。
「吃飽了嗎?」
西門沁頓時拉回神,刻意露出一個討好的微笑。
「奶奶,你吃飽了?」
西門奶奶看在眼裏笑在心裏,四個孫子裏就屬他最搞怪,在她面前一個樣,在她背後又是另一種樣子。
不過,她還是很吃他那套,因為他那張嘴甜得可以溺死人。
「你如果也吃飽了,我們就到客廳坐。」
西門沁連忙起身來到奶奶的身邊,攙著她,「奶奶,我扶你到客廳坐。」
西門奶奶笑了一下,讓他攙著離開餐廳。
安置好奶奶後,西門沁在她身邊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奶奶,你要對我說什麼?」
「沁,你還要奶奶等到什麼時候?」西門奶奶故意跟他打起啞謎。
等?!
西門沁不由地一怔,感到一片茫然,「奶奶,我有答應你什麼事沒做到嗎?」
西門奶奶笑了笑,看他一眼,「四個兄弟裏,數你最有女人緣,你怎麼到現在還沒個影?」
西門沁這下明白了。
「奶奶,找老婆耶,又不是上市場挑蘿蔔,隨便挑、隨便撿就有,這事慢慢來不急。」
「還慢慢來!最木訥的洌都找到老婆了,但你卻無消無息。」西門奶奶笑謔著說。
「說到洌我就有氣,他把紅樓的支柱挖走,現在拜託他借我用一下,他居然狠心地拒絕我,害我到現在還找不到接班人。」西門沁沉著臉,數落著西門洌的無情。
他的氣話惹得西門奶奶大笑。
「你怎能怪他!以洌的個性,他怎麼可能讓他的老婆去抛頭露面?況且還是紅樓那種地方。」
「這麼說也對。」西門沁有些釋然。
西門奶奶笑容突地斂了起來,「言歸正傳,你什麼時候才要找老婆?」
「我?」他搖頭說:「暫時還沒這打算,除非緣分到了,讓我遇到對眼的女人。」
這句話堵得西門奶奶啞口無言。
「奶奶,沒事的話我要回紅樓了。」
「去吧。」西門奶奶只好先放過他。
西門沁起身,吻了一下奶奶的臉頰,「那我走了。」
「嗯。」
西門沁轉身走向大門。
西門奶奶無奈地歎口氣,「原以為他會最先找到老婆,誰知道其他三個兄弟都有了著落,他卻落單?」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 ☆☆☆ ☆☆☆
走出大門後的西門沁,鑽進車裏重重地吐口氣。
「逃過一劫。」
原來奶奶今天叫他回去,就是為了他的終身大事。
但,這事本來就急不得。
況且,現在最讓他頭疼的是,還找不到一個可以接替花嬌的媽媽桑。
雖然前來應徵的女人多到不計其數,可惜,就是找不到一個夠格做紅樓媽媽桑的女人。
紅樓只要一天沒有媽媽桑,他就得親力親為。
西門沁駕著心愛的積架回到紅樓,望著亮眼的霓虹燈招牌,他不由地又歎了一口氣。
唉,又是忙碌的一天開始……
踏進紅樓的大門,看到人聲鼎沸的場面,西門沁立即揮去臉上的怨歎,精神抖擻的穿過人群。
他推開專屬的辦公室門,即聽見電話響個不停。
他快步走進辦公室,抓起電話。
「喂。」
「沁。」
西門沁訝異地微蹙起眉,「花嬌?」
花嬌在彼端響起一聲輕笑,「怎麼一下子就被你猜出來了?」
「我們也共事好多年,你的聲音我怎會聽不出來?」西門沁淺笑。
「說的也對。」
西門沁不禁納悶花嬌怎會主動打電話來,「瞧你開心的,是不是洌點頭讓你回來幫我?」
「怎麼可能!」
「不是洌點頭讓你回來幫我,那你打來是專程找我聊天嘍?」
「那更是不可能。」花嬌笑嘻嘻的推翻他的猜測。
「那你究竟有什麼事?」
「這個嘛……」
不會是……不好的事吧?
「究竟是什麼事?」
「你現在找到幫手了嗎?」她迂回的問。
「幫手?」他微怔一下,「你是指接替你的媽媽桑?」
「對。」
西門沁皺起眉,自從花嬌被洌拐走之後,就再也不過問紅樓之事,今天怎麼會突然關心起來?
「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因為我身邊有位小姐想去紅樓應徵,假如你已有了人選,我就不必多事……」
花嬌願意當推薦人?!
這倒是破天荒的奇事!
「那個女孩長得怎樣?」西門沁問。
「應該不賴。」
聽她回應的口氣,感覺有些怪。
西門沁皺起眉頭,又問:「你不會連見都沒見過吧?」
她如果連看都沒看過,怎會如此大膽推薦給他?
「我是沒見過,不過我相信那個推薦人的眼光。」
花嬌此話一出,當場震傻了西門沁。
「你是說,是別人推薦給你的?」
花嬌雖然看不到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但聽他驚訝的語氣,不難猜出他一定感到很錯愕。
「你看看又無妨。」
「看看又無妨?!」
她以為他時間很多嗎?
「我相信推薦人的眼光,所以希望你能看看。」
「這……」
彼此陷入沉默……
「好吧,你看看對方今天能不能過來。」
他答應了?!
一顆壓在花嬌心頭的大石霍地落下,「好,我去問問看,假如可以,我會帶她過去。」
「好,就這麼說定,你就直接帶她到辦公室。」
☆☆☆ ☆☆☆ ☆☆☆
花嬌沒想到芊芊會介紹一位國色天香的女孩到紅樓做媽媽桑,她的美色簡直是上上之選!
花嬌自豪地對西門沁說:「不賴吧!」
西門沁驚為天人,但是冷峻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不錯。」
林芳儀端坐西門沁對面,微仰的頭凝視著他……
這個男人就是小阿姨口中的西門沁?
她不禁想著,許多女孩都想到他手底下工作,是因為紅樓福利好,還是沖著他那張令人心動的俊臉?
「你叫林芳儀?」西門沁問。
「是的。」
她太冷靜、太沉穩……
西門沁莫測高深地瞅著她,「你在這行做多久了?」
「我是第一次接觸這行。」
「第一次?!」
他不信!
第一次到酒店上班的女孩能如此冷靜、沉穩?!
「真的是第一次,若我能在四少的店裏上班,是我的榮幸。」芳儀錶面看似輕鬆,心裏卻緊張得很。
她不僅聲音甜,連說出來的話都彷佛沾了楓糖般,讓人甜沁在心。
「以你的條件絕對符合我的標準,只是你……」西門沁半眯著眼,瞅著她臉上的表情。
「我怎麼了?」芳儀極力擠出一絲魅人的微笑。
「你能勝任嗎?」
勝任?!
芳儀暗暗在心裏偷笑,言下之意是……她通過他的考驗?
西門沁打量著她隱隱竊笑的表情,他喜歡她的自信。
「我一個月給你二十萬……」
二十萬?!
芳儀被這價錢嚇得斂住笑,眼睛直直地盯住他的臉。
他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你賺二十萬不夠?」
是太多!芳儀很想大聲地回他。
「這個價錢……」
「行了,不要再說,二十五萬一個月,若做得好再加錢。」西門沁給她一口價。
二十五萬?!
芳儀瞬間感到一陣暈眩。
花嬌見狀也跳出來幫腔,她推了推芳儀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說:
「這個價碼已經比一般行情高了,再說你還是第一次做媽媽桑,所以就答應了吧。」
芳儀略略瞥了花嬌一眼,看她一臉焦急的樣子,芳儀猜她一定以為這價碼不合她意……
但她錯了!
她是被這價碼嚇得說不出話。
再說,她並不是非要當媽媽桑不可,她只是想試試自己魅力指數有多少罷了。
「你的意思怎樣?」
西門沁用著無比犀利的目光緊緊鎖住芳儀,她是第一個令他感到滿意的女人。
「我……」芳儀緊張地咬著下唇。
「別再你呀、我呀,你就點頭吧。」花嬌急切催促。
於是,她迷迷糊糊聽了花嬌的話,點了一下頭。
「那你明天開始來上班,屆時我會一一介紹店裏的小姐與你見面……」
明天就來上班?!
一片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
「不可以……」
「不可以?!」西門沁頗感納悶的瞅著芳儀。
花嬌也被她莫名驚呼嚇到,「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因為……」
「到底是為什麼?」花嬌再問。
西門沁皺著眉覷視芳儀,「你嫌我這間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芳儀嚇一跳,急忙否認:「你誤會了,我是……我是怕我的生澀會壞了你紅樓招牌。」
西門沁冷笑一聲,「我都不怕了,你還擔心什麼?我只要求你能盡心盡力安撫好每個客人。」
「我還是很擔心我沒那能力。」芳儀依舊不放心。
西門沁淡然一笑,「只要你用心,不可能做不好。」
「萬一被我搞砸了,你可別怪我……」
「你說什麼?」
西門沁只見她的嘴在動,卻聽不到聲音。
芳儀情急地抬起頭瞅著那雙如鷹隼般的黑眸,她的心兒卻莫名地怦怦跳。
「我……」想說的話突然在喉間凍結。
「就這樣說好了,明天上班。」西門沁根本不理會她的抗辯,堅持她明天上班。
完了……
事情愈玩愈大條,這件事要是傳入爸媽耳裏,他們不登報跟她脫離關係才怪!
花嬌開心的拉起呆若木雞的芳儀,「沒什麼好擔心的,這裏的小姐一定會好好跟你配合,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得很好。」
做得很好?!
芳儀扯出一抹苦笑。
小阿姨救命啊——
☆☆☆ ☆☆☆ ☆☆☆
「這下可好了,玩出問題!」芳儀不安地在芊芊面前走來走去。
芊芊失笑的看著驚慌失措的芳儀。
「萬一被爸媽知道,我一定會被他們逐出家門!」
「不讓他們知道就行了。」芊芊回得乾脆。
芳儀驚愕地頓住腳步,以不能置信的眼神看著芊芊,「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做……」
「二十五萬耶!你想想看,以你之前的薪水,你要做多久才能有二十五萬。」
「這……」
憑良心說,二十五萬確實很誘人。
芊芊起身走到芳儀身邊,雙手按住芳儀的肩膀。
「我只是想讓你去見見世面,又不是要你做見不得人的事,再說,二十五萬真的很吸引人。」
「我也很想賺這二十五萬,可是,我今天無意間看到紅樓的小姐一杯接著一杯喝酒,像在喝水似的,光是這一點我就自歎不如了。」
芊芊莞爾一笑。
「這個你大可放心,據我所知,我們家族每個人的酒量都很好,而你爸爸那一脈更不用說。」
「但,我從小到大沒喝過一滴酒,就算家裏的人酒量驚人,也不能說我天生千杯不醉啊!」芳儀無奈地搖頭,「你還是幫我跟花嬌說,我不去上班。」
「你捨得放棄那二十五萬?」芊芊刺激她。
說實話,還真的有點不捨得……
唉,這就是窮人的悲哀!
「再心動也不能冒險,這種錢要有那種命的人才賺得到,我呀……沒那本事!」她無奈地搖頭。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自己沒本事?」芊芊再勸。
「你的意思……」
「拿瓶酒一試便知曉。」
「你要我喝酒?!」芳儀的眼睛睜得又圓又大。
她現在終於懂了,為什麼爸媽一再叮嚀她不能跟小阿姨來往,她開放的個性讓人不敢領教。
「要是你遺傳到家裏的酒量,就表示你可以賺這二十五萬;要是你一喝就倒地不醒,那就代表你沒這個命賺這筆錢。」
「這……」芳儀的心開始動搖。
芊芊不死心的繼續遊說:「想想二十五萬的好處……」
二十五萬、二十五萬……
禁不住芊芊的慫恿,她回:「好,我試試看!」
她終究抵不住二十五萬的誘惑!
☆☆☆ ☆☆☆ ☆☆☆
輸了還是贏了,她一片茫然……
發覺到自己驚人的酒量,她不禁發慌,她的酒量不僅通四海,甚至還通了大西洋、太平洋!
這次的測驗,小阿姨已凍未條的舉白旗投降了。望著腳邊直豎橫躺的空酒瓶,她感到不知所措。
她似乎有這個命可以賺那二十五萬……
芊芊望著呆愣的芳儀,「這下你知道自己的酒量了吧!」說完,她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芳儀瞅著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芊芊,無奈地搖頭。
「我知道了。」
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望著外面映在暈黃燈火下的街道。
離開南部上臺北工作,為的就是希望能多掙點錢,改善家裏的環境,她終究抵不過金錢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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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0 00:13:14
< 第四章>
內心掙扎了好久,最後還是拗不過金錢的誘惑,她決定接下紅樓媽媽桑一職。
這將是一份全新的挑戰!
芳儀站在紅樓門口,望著一個不屬於她的地方。
從小到大她接受的是純樸、傳統的教育,現在她卻違反爸媽的期望,將自己推進一個未知的地方,承受燈紅酒綠的誘惑。
驀地傳來一道聲音:
「都已經到了門口,怎麼不進去?」
她驚惶地回頭,看到那張俊到令女人迷醉的臉。
「是你!」
西門沁一手插在褲袋裏,他將放在嘴邊只吸了一口的煙丟在地上,用腳尖熄滅煙頭。
「進去吧。」他淡漠地說。
拜託,她要是有那個膽,她就不會站在門口了。
「你先進去。」
他的黑眸微微一眯,注視她好一會兒。
她臉上躊躇的表情令他訝異,那種表情是他開紅樓以來,第一次在女孩的臉上看到。
她把紅樓當成什麼?
看來,她誤以為這裏是不正當的場所。
若是以他的脾氣早就開口請她離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對她,他似乎容易心軟。
「今天你不算正式上班,先進來看一下工作環境,若是覺得可以,你再決定是否上班。」
芳儀驚訝地看著他,「真的可以嗎?」
她那羞澀的表情不免令他疑雲大起,她昨天的沉穩到哪去了?
「你現在跟我進來。」
他有點生氣,但不是氣她而是氣自己,他在社會也翻滾了好幾年,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芳儀呆愕地望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生氣。
她靜靜地跟他走進紅樓,此刻的紅樓還未開門做生音心,店裏一片冷清,很難想像華燈初上時的吵雜。
芳儀顫巍巍的緊跟著西門沁到辦公室,他打開辦公室的門後,身體往旁移動。
「進去。」
芳儀聞言,立即走進辦公室。
西門沁跟著走進去,然後關上房門。
接著,他冷冷的說:「坐。」
芳儀找了位置坐了下來,西門沁則拉來一張椅子,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現在你跟我說實話。」
說實話?
她有些慌張,卻強迫自己要勇敢地迎視那冷峻的目光。
「你要我說什麼?」
「你究竟為什麼會跑來應徵?!」尖銳的眼神緊緊鎖住她不放。
「我……」
她一臉驚慌,完全不知所措。
「你曾經去過酒店嗎?」
她在那雙銳利黑眼注視下,感到心慌意亂,雙手不安地絞著。
「我……」
「說實話!」他的語氣一次比一次嚴厲。
「沒有。」她乖乖地回答。
沒有?!
他真的看走眼!
他俊美無儔的臉,瞬間蒙上一層寒冰。
「那你為什麼跑來應徵?」
她望進那雙冷若冰霜的眼,覺得整個人被那目光懾住,她的心更慌。
「我是因為……」
「因為什麼?」兩道劍眉緊緊皺在一起。
「因為……」她倒抽一口氣,覺得嗓子有些乾澀,聲音也變得顫抖,「因為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改變。」
「改變?!」
為了證明自己有所改變,所以跑來紅樓應徵媽媽桑?!
「是的,這一點請你原諒,因為之前我不是現在這副模樣,後來經過小阿姨的改造才變成現在這樣。小阿姨說你對女人的鑒賞標準極高,所以才會硬著頭皮來試看看。」
這可是他聽過最荒謬的理由!
「你是想知道在我眼裏,你能得幾分?」
「是的,那天湊巧花嬌小姐到小阿姨的店買東西,無意間提起紅樓缺媽媽桑的事,花嬌說你挑媽媽桑的標準極高,小阿姨認為機不可失,所以……」芳儀從椅上跳起來,對著西門沁深深一鞠躬,「對不起,也請你將我的歉意轉達給花嬌小姐。」
一股怒氣從心裏直沖腦頂,可是看她如此坦率又誠懇的份上,他也只能強抑著怒氣。
「你先坐下。」
芳儀忐忑不安的坐回沙發,她瞅著眼前那雙令人寒毛直豎的冷眼,立即驚慌地垂下頭望著自己的鞋子。
她的心好慌,猜不透他現在在想什麼。
「既然只是想要我對你評分,你為什麼又會出現在紅樓?」
芳儀抬起頭解釋:「因為……」
「我嗎?!」
這張俊臉一直是他最自豪的。
「不。」她搖頭。
西門沁頓時自尊心大損,這還是頭一次有女孩不受他吸引耶!
「那是為什麼?」
「因為你開出高價的薪水。」
為了薪水?!
「紅樓一個月的薪水,我必須在其他公司做一年,再說,我之所以會到臺北工作,就是希望能幫忙改善家裏的生活。」思起家中的貧困,芳儀不禁紅了眼眶。
她想改善家裏的生活,情有可原,但還有一個疑點……
「做一個乖女孩不好嗎?為什麼想要改變自己?」
想起為什麼改變的原因,不禁勾起她那心痛的過去,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頓時滾下粉頰。
西門沁擰著居審視著她。
「你還沒說出原因。」
芳儀吸吸鼻子,哀怨地看著那張冷漠的俊臉。
「不要再問了。」
這種丟臉的事,她哪說得出口?
「被男人欺負了?」他不死心地又問。
「哇——」
說中她的痛處,她忍不住開始大哭。
西門沁兩眼往上一翻,他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淚。
以前只要妹妹一哭,他們家四個男人就會慌了手腳,全都不知如何是好。
為了怕這種情況再發生,只要遇到女人一哭,他便會馬上閃人,眼不見為淨。
可是面對眼前這個淚人兒,他卻不想躲、不想閃,反而有股衝動想上前安慰她。
他轉身抽了兩張面紙遞到她面前,「別再哭了,當心臉上的妝花了,等一下會變成大花臉。」
從他手上接住面紙,往臉上一抹——
她大剌剌的舉動讓他張大眼睛,都已經警告她當心臉上的妝了,她還粗魯地擦眼淚?!
拭去臉上的淚水,她將面紙揉成一小團握在手裏,抬起被淚洗滌過的小臉,她強笑著說:
「謝謝。」
西門沁這才看清楚,她自然白晳的肌膚、紅嫩的雙頰,顯而易見,她是個天然的美女。
「你可知道在紅樓是要喝酒的?」他另覓新話題。
「嗯,我知道。」她小聲的回答。
「知道歸知道,你究竟行不行?這可不是光知道就行了,之前花嬌就因為喝酒過量而引起胃潰瘍。」
「我……已經……試過了。」她吞吞吐吐的說。
「怎麼試?」換他納悶。
「昨天和小阿姨一起試……我喝下好幾瓶威士卡……都沒事。」她畏畏縮縮的道。
好幾瓶威士卡?!
西門沁不信地張大眼睛,看著坐在面前安然無事的她。
「小阿姨醉到現在還沒醒,我只感覺有點飄飄然,不過一個上午就好了。」
他一聽,兩顆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她、她竟還能好端端地坐在他面前?
「你太誇大了吧?」
「真的,我沒騙你!不信我帶你去見小阿姨,她這時候還爬不起來呢!」她急忙回應。
看她的表情不像說謊。
「你的酒量還真嚇人。」
「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已酒量這麼好,也許真的是遺傳,小阿姨說我們的親戚都有好酒量。」
如果,她所言不虛……
「真是今人想不到。」
芳儀又不安地垂下頭,絞著手指。
「你還要我做媽媽桑嗎?」
雖然她什麼都不會,但至少酒量勝人一籌,念她一心想改善家裏生活的這片孝心,西門沁不想拒絕她。
「好吧,就如我之前說的,你先感受一下環境,若是你認為可以勝任,你再做。」
她高興的答道:「謝謝你。」
「先別謝得太早,你能否勝任還是未知數。」
「我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應我。」芳儀偷覷著西門沁,擔心自己的大膽會激怒他。
「說吧,什麼事?」
芳儀怯怯的說:「我只賣笑不賣身。」
他突地放聲狂笑,狂笑聲中充滿嘲諷,「你以為我西門沁是靠女人賺皮肉錢生存的嗎?」
芳儀嚇一跳,只能睜大眼睛盯著他瞧。
許久笑聲才停歇,他瞪著她說:「我這裏想賣身、想作踐自己,都是小姐個人的事,與我無關,不准你將賣身一事與我紅樓劃上等號,懂嗎?」
她膽戰心驚地點頭,「知道了。」
「今晚你就先跟我在辦公室裏觀察。」
「跟你?!」她驚愕地說。
「要不然呢?還是你想實地體驗?」
「不,不,我在這裏就行了。」她被他多變的情緒嚇壞了。
他面無表情的轉身,拉開窗簾,「站在這裏就可以完全掌握場子裏的情形。」
她連忙起身跟了過去,透過玻璃窗一眼看透場內的動靜,掌握場內所有動向。
「你站在這裏,下面的人能輕鬆工作嗎?」
「這裏外面看不進來。」
「喔。」
想不到自有玄機!
「今晚你就在這裏觀察下面的情形,媽媽桑要做的工作除了為小姐安排客人,還要懂得在客人間斡旋,酒店的客人三教九流都有,所以媽媽桑的交際手腕很重要,不僅要懂得安排小姐,也要懂得讓客人盡興。」
他邊說邊斜睨站在身邊的芳儀。
芳儀微微抬眸望著玻璃反映的人影,她的心兒突地怦怦亂跳……
這是怎麼一回事?
「假如花嬌在這裏,她可以更詳盡地告訴你該怎麼做,可是洌不讓她過來幫忙,所以一切全靠你自己了。」他頓了一下,「假如你真的想賺我這二十五萬的薪水,那就看你是否有這能耐面對這份工作。」
他必須讓她有心理準備。
媽媽桑不是只要有好酒量就行,還要有圓滑的交際手腕,想要賺這個錢得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她登時愣住!
「害怕了嗎?現在打退堂鼓還不晚。」
面對他的挑釁,她立即反擊:「我願意接受挑戰。」
西門沁聞言,冷漠的薄唇不禁微微往上揚,勾出嘲諷的淡笑,「希望你能勝任。」
「等著瞧吧。」
只是,話一撂出去,她馬上後悔。
☆☆☆ ☆☆☆ ☆☆☆
夜色漸暗,紅樓從沉靜中逐漸蘇醒過來,點亮了閃爍的霓虹燈,紅樓開始散發無窮的活力。
芳儀隱在高處,睥睨陸續走進來的女孩和服務生,她的心莫名地跟著活絡起來。
「樓下那些小姐……」她目不轉睛的緊盯陸續出現的女孩。
西門沁手點著玻璃窗.指向樓下的人。
「這四個是花嬌費心訓練出來的四大金釵,她們分別叫作迎春、探春、惜春和憐春。」
芳儀頗感訝異的偏頭看他一眼,「她們都以春為名。」
西門沁淡笑說:「全是花嬌幫她們取的名字。」
「噢。」
芳儀將目光移回樓下,赫然發現每個人都會不由自主仰起頭,朝著玻璃窗微笑。
「他們似乎都知道你會站在玻璃窗前。」
「他們很清楚,我會站在這裏看著他們走進來。」
芳儀又瞟了他一眼。
「為什麼?」
「這是身為老闆應有的禮貌,再說老闆只不過是一個稱呼和頭銜,所有的成果都靠他們努力得來,我反而要感激他們的付出。」西門沁勾唇一笑。
芳儀忍不住多看這位懂得體恤手下的老闆一眼,「你真的跟一般老闆不同。」
「哪兒不同?」
「我遇到的老闆總是喜歡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好像我們這些員工都得巴著他才能活下去似的。」
「是嗎?那你真的運氣不好,淨是遇到那種自大的老闆。」西門沁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芳儀微慍地瞪著他。
瞧見被他激怒的芳儀,他的唇角綻出一抹笑意,「我是故意逗你的,紅樓馬上就要營業了,不如我們坐下來喝一杯。」
「喝酒?!」
「怎麼?不敢再喝?」
「昨天小阿姨逼我喝了不少酒,今天又要喝啊?」
「昨天是昨天,做媽媽桑的哪天不喝?難道你連這點能耐都沒有?」他激她。
接著,他的唇邊緩緩釋出一絲微笑,那笑容真是迷死人,攪得她心慌意亂的。
他難道不知道他的笑會令人窒息嗎?
「你想喝什麼?白蘭地還是威士卡?」
芳儀無奈地撇一撇嘴,既然躲不掉,索性捨命陪君子,「隨便,你想喝什麼我就喝什麼。」
西門沁抿著嘴微笑,轉身拿起電話,「等一下讓惜春送一瓶威士卡上來,記得帶桶冰塊。」
切斷電話,轉身觀察芳儀臉上的表情,他發現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過一會兒,辦公室的門外響起女孩嬌柔的聲音:「四少,你點的酒幫你送上來了。」
「進來。」
芳儀迅即旋身瞅著辦公室的門,剛才聽見西門沁指名惜春送酒進來,她很想近距離見見她。
惜春用臀部頂開辦公室的門,「四……」
她意外發現西門沁辦公室中有客人,還是一位漂亮的女人,不禁愣了一下。
「酒放在桌上。」西門沁指示著。
惜春聽話地將手中的酒和冰桶擱在桌上,目光偷偷打量著芳儀,然後又移回西門沁的身上。
「四少,需不需要廚房幫你準備小菜?」
西門沁用詢問的目光瞟向芳儀。
「想吃什麼?」
「不需要,有酒就行了。」
西門沁微笑瞅著一臉懷疑的惜春,「你可以先出去。」
「是。」
惜春只好帶著疑惑,轉身走出辦公室。
「她長得很漂亮。」
她真是個美人,難怪會是四大金釵之一。
西門沁淺笑,打開惜春擱在桌上的威士卡,為她斟了一杯。
「要多少冰塊?」
「不用了。」芳儀微笑搖頭。
西門沁將酒杯拿到她面前,她順勢接過,「謝謝。」
「幹。」西門沁舉起酒杯道。
芳儀二話不說,端起酒杯仰頭一口飲盡,阿莎力的舉動看得西門沁目瞪口呆。
他相信她所形容的海量了。
他默默地為她斟了第二杯,她將酒杯握在手中,緩緩的走近窗邊俯視下麵情形。
突地,她發現惜春在吧台前比手劃腳,其他小姐紛紛靠到她身邊。
「你的員工正在討論我。」
「是嗎?」西門沁跟著走向前,低頭俯視樓下,唇邊露出促狹的淡笑,「你怎麼知道她們是在討論你?」
他不信?
「你瞧!」芳儀握著酒杯的手指著樓下,「若不是討論我,圍在惜春身邊的女孩不會一直抬頭望著樓上。」
西門沁掃了樓下一眼,情形如她所說的一樣,這讓他發現她除了有好酒量,還有敏銳的觀察力。
「你想她們會說你什麼?」他反問。
芳儀握著酒杯,雙臂環在胸前,「假如我沒猜錯,她們一定以為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這麼肯定?」
「我不是很確定,不過從她們的眼神和隱隱竊笑的模樣看來,我看八九不離十。」
「我現在就下去,看看你猜的對不對。」他漾出笑容。
芳儀瞬間呆了一下,唇邊的笑意僵住。
「你要去證實?」
他眉一挑,嘴角上揚,微微一笑,「放心,只要下去一趟,我什麼話都不用說,就馬上有答案。」
「是嗎?」
她才不信。
「不信?你等著瞧。」
他朝她擠眼,然後轉身走出辦公室。
他的笑像陽光般穿透冰層,讓他顯得更加俊美無儔,刹那間她看呆了:
她戀戀不捨的目光不禁緊緊鎖住他。
☆☆☆ ☆☆☆ ☆☆☆
西門沁不是為了證實她的臆測,而是要確認她是否擁有他所想的那種敏銳的觀察力。
此刻,他無聲息地欺近吧台。
圍在惜春周邊的女孩訝然發現西門沁,嚇得趕緊暗示一旁仍然滔滔不絕的惜春。
西門沁輕輕搖頭,無聲的警告那群女孩,不准再給她暗示,讓她們不禁為惜春捏一把冷汗。
「樓上那女孩長得很漂亮,看來西門家最後一位少爺不久之後也將淪陷了。」
惜春抓起面前的水杯,往嘴裏灌,滋潤一下乾燥的嘴巴,然後放下水杯繼續道:
「說真話,那女人的氣質還不錯,勉強配得上四少。」
一旁的吧台的小弟,心生不忍,於是忍不住拍拍惜春面前的臺面,試圖發出警訊。
西門沁豎起一根手指按在嘴上,搖頭,不准他再給惜春暗示。
氣氛突然變得僵凝,惜春不禁問道:「你們怎麼突然變啞巴了?」
「惜春。」西門沁低喚。
惜春登時僵住。
她瞪視大家一眼,仿佛責怪他們沒事先給她暗示。
「惜春。」西門沁這回加重語氣。
惜春自知惹了禍,只好緩緩轉身面對西門沁。
「四少。」
就在這一刻,圍在惜春身旁的人唯恐惹禍上身,紛紛往兩旁移動腳步……
「你們都統統給我站住!」西門沁喝令。
所有人的腳瞬間彷佛被釘子釘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西門沁向前跨了一大步,站在他們中間。
「你們都聽好。」他的眼神瞟向樓上,「樓上那位小姐是紅樓新來的媽媽桑。」
樓上那位神秘的女人是新來的媽媽桑?!
所有人幾乎同時驚愕的深深抽口氣。
「今天她站在辦公室裏觀察店裏情形,或許明天她就可以上班帶領各位了。黑眸掃向面前每張錯愕的臉,「所以請各位封好自己的嘴,不要再亂了斷語!」
「是。」全體員工異口同聲回應。
西門沁抬起頭,望著樓上辦公室的玻璃窗——
果然被她說中!
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他沒看走眼,她不僅擁有好酒量,還有敏銳的觀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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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0 00:13:32
< 第五章>
內心掙扎了好久,最後還是拗不過金錢的誘惑,她決定接下紅樓媽媽桑一職。
這將是一份全新的挑戰!
芳儀站在紅樓門口,望著一個不屬於她的地方。
從小到大她接受的是純樸、傳統的教育,現在她卻違反爸媽的期望,將自己推進一個未知的地方,承受燈紅酒綠的誘惑。
驀地傳來一道聲音:
「都已經到了門口,怎麼不進去?」
她驚惶地回頭,看到那張俊到令女人迷醉的臉。
「是你!」
西門沁一手插在褲袋裏,他將放在嘴邊只吸了一口的煙丟在地上,用腳尖熄滅煙頭。
「進去吧。」他淡漠地說。
拜託,她要是有那個膽,她就不會站在門口了。
「你先進去。」
他的黑眸微微一眯,注視她好一會兒。
她臉上躊躇的表情令他訝異,那種表情是他開紅樓以來,第一次在女孩的臉上看到。
她把紅樓當成什麼?
看來,她誤以為這裏是不正當的場所。
若是以他的脾氣早就開口請她離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對她,他似乎容易心軟。
「今天你不算正式上班,先進來看一下工作環境,若是覺得可以,你再決定是否上班。」
芳儀驚訝地看著他,「真的可以嗎?」
她那羞澀的表情不免令他疑雲大起,她昨天的沉穩到哪去了?
「你現在跟我進來。」
他有點生氣,但不是氣她而是氣自己,他在社會也翻滾了好幾年,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芳儀呆愕地望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生氣。
她靜靜地跟他走進紅樓,此刻的紅樓還未開門做生音心,店裏一片冷清,很難想像華燈初上時的吵雜。
芳儀顫巍巍的緊跟著西門沁到辦公室,他打開辦公室的門後,身體往旁移動。
「進去。」
芳儀聞言,立即走進辦公室。
西門沁跟著走進去,然後關上房門。
接著,他冷冷的說:「坐。」
芳儀找了位置坐了下來,西門沁則拉來一張椅子,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現在你跟我說實話。」
說實話?
她有些慌張,卻強迫自己要勇敢地迎視那冷峻的目光。
「你要我說什麼?」
「你究竟為什麼會跑來應徵?!」尖銳的眼神緊緊鎖住她不放。
「我……」
她一臉驚慌,完全不知所措。
「你曾經去過酒店嗎?」
她在那雙銳利黑眼注視下,感到心慌意亂,雙手不安地絞著。
「我……」
「說實話!」他的語氣一次比一次嚴厲。
「沒有。」她乖乖地回答。
沒有?!
他真的看走眼!
他俊美無儔的臉,瞬間蒙上一層寒冰。
「那你為什麼跑來應徵?」
她望進那雙冷若冰霜的眼,覺得整個人被那目光懾住,她的心更慌。
「我是因為……」
「因為什麼?」兩道劍眉緊緊皺在一起。
「因為……」她倒抽一口氣,覺得嗓子有些乾澀,聲音也變得顫抖,「因為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改變。」
「改變?!」
為了證明自己有所改變,所以跑來紅樓應徵媽媽桑?!
「是的,這一點請你原諒,因為之前我不是現在這副模樣,後來經過小阿姨的改造才變成現在這樣。小阿姨說你對女人的鑒賞標準極高,所以才會硬著頭皮來試看看。」
這可是他聽過最荒謬的理由!
「你是想知道在我眼裏,你能得幾分?」
「是的,那天湊巧花嬌小姐到小阿姨的店買東西,無意間提起紅樓缺媽媽桑的事,花嬌說你挑媽媽桑的標準極高,小阿姨認為機不可失,所以……」芳儀從椅上跳起來,對著西門沁深深一鞠躬,「對不起,也請你將我的歉意轉達給花嬌小姐。」
一股怒氣從心裏直沖腦頂,可是看她如此坦率又誠懇的份上,他也只能強抑著怒氣。
「你先坐下。」
芳儀忐忑不安的坐回沙發,她瞅著眼前那雙令人寒毛直豎的冷眼,立即驚慌地垂下頭望著自己的鞋子。
她的心好慌,猜不透他現在在想什麼。
「既然只是想要我對你評分,你為什麼又會出現在紅樓?」
芳儀抬起頭解釋:「因為……」
「我嗎?!」
這張俊臉一直是他最自豪的。
「不。」她搖頭。
西門沁頓時自尊心大損,這還是頭一次有女孩不受他吸引耶!
「那是為什麼?」
「因為你開出高價的薪水。」
為了薪水?!
「紅樓一個月的薪水,我必須在其他公司做一年,再說,我之所以會到臺北工作,就是希望能幫忙改善家裏的生活。」思起家中的貧困,芳儀不禁紅了眼眶。
她想改善家裏的生活,情有可原,但還有一個疑點……
「做一個乖女孩不好嗎?為什麼想要改變自己?」
想起為什麼改變的原因,不禁勾起她那心痛的過去,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頓時滾下粉頰。
西門沁擰著居審視著她。
「你還沒說出原因。」
芳儀吸吸鼻子,哀怨地看著那張冷漠的俊臉。
「不要再問了。」
這種丟臉的事,她哪說得出口?
「被男人欺負了?」他不死心地又問。
「哇——」
說中她的痛處,她忍不住開始大哭。
西門沁兩眼往上一翻,他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淚。
以前只要妹妹一哭,他們家四個男人就會慌了手腳,全都不知如何是好。
為了怕這種情況再發生,只要遇到女人一哭,他便會馬上閃人,眼不見為淨。
可是面對眼前這個淚人兒,他卻不想躲、不想閃,反而有股衝動想上前安慰她。
他轉身抽了兩張面紙遞到她面前,「別再哭了,當心臉上的妝花了,等一下會變成大花臉。」
從他手上接住面紙,往臉上一抹——
她大剌剌的舉動讓他張大眼睛,都已經警告她當心臉上的妝了,她還粗魯地擦眼淚?!
拭去臉上的淚水,她將面紙揉成一小團握在手裏,抬起被淚洗滌過的小臉,她強笑著說:
「謝謝。」
西門沁這才看清楚,她自然白晳的肌膚、紅嫩的雙頰,顯而易見,她是個天然的美女。
「你可知道在紅樓是要喝酒的?」他另覓新話題。
「嗯,我知道。」她小聲的回答。
「知道歸知道,你究竟行不行?這可不是光知道就行了,之前花嬌就因為喝酒過量而引起胃潰瘍。」
「我……已經……試過了。」她吞吞吐吐的說。
「怎麼試?」換他納悶。
「昨天和小阿姨一起試……我喝下好幾瓶威士卡……都沒事。」她畏畏縮縮的道。
好幾瓶威士卡?!
西門沁不信地張大眼睛,看著坐在面前安然無事的她。
「小阿姨醉到現在還沒醒,我只感覺有點飄飄然,不過一個上午就好了。」
他一聽,兩顆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她、她竟還能好端端地坐在他面前?
「你太誇大了吧?」
「真的,我沒騙你!不信我帶你去見小阿姨,她這時候還爬不起來呢!」她急忙回應。
看她的表情不像說謊。
「你的酒量還真嚇人。」
「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已酒量這麼好,也許真的是遺傳,小阿姨說我們的親戚都有好酒量。」
如果,她所言不虛……
「真是今人想不到。」
芳儀又不安地垂下頭,絞著手指。
「你還要我做媽媽桑嗎?」
雖然她什麼都不會,但至少酒量勝人一籌,念她一心想改善家裏生活的這片孝心,西門沁不想拒絕她。
「好吧,就如我之前說的,你先感受一下環境,若是你認為可以勝任,你再做。」
她高興的答道:「謝謝你。」
「先別謝得太早,你能否勝任還是未知數。」
「我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應我。」芳儀偷覷著西門沁,擔心自己的大膽會激怒他。
「說吧,什麼事?」
芳儀怯怯的說:「我只賣笑不賣身。」
他突地放聲狂笑,狂笑聲中充滿嘲諷,「你以為我西門沁是靠女人賺皮肉錢生存的嗎?」
芳儀嚇一跳,只能睜大眼睛盯著他瞧。
許久笑聲才停歇,他瞪著她說:「我這裏想賣身、想作踐自己,都是小姐個人的事,與我無關,不准你將賣身一事與我紅樓劃上等號,懂嗎?」
她膽戰心驚地點頭,「知道了。」
「今晚你就先跟我在辦公室裏觀察。」
「跟你?!」她驚愕地說。
「要不然呢?還是你想實地體驗?」
「不,不,我在這裏就行了。」她被他多變的情緒嚇壞了。
他面無表情的轉身,拉開窗簾,「站在這裏就可以完全掌握場子裏的情形。」
她連忙起身跟了過去,透過玻璃窗一眼看透場內的動靜,掌握場內所有動向。
「你站在這裏,下面的人能輕鬆工作嗎?」
「這裏外面看不進來。」
「喔。」
想不到自有玄機!
「今晚你就在這裏觀察下面的情形,媽媽桑要做的工作除了為小姐安排客人,還要懂得在客人間斡旋,酒店的客人三教九流都有,所以媽媽桑的交際手腕很重要,不僅要懂得安排小姐,也要懂得讓客人盡興。」
他邊說邊斜睨站在身邊的芳儀。
芳儀微微抬眸望著玻璃反映的人影,她的心兒突地怦怦亂跳……
這是怎麼一回事?
「假如花嬌在這裏,她可以更詳盡地告訴你該怎麼做,可是洌不讓她過來幫忙,所以一切全靠你自己了。」他頓了一下,「假如你真的想賺我這二十五萬的薪水,那就看你是否有這能耐面對這份工作。」
他必須讓她有心理準備。
媽媽桑不是只要有好酒量就行,還要有圓滑的交際手腕,想要賺這個錢得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她登時愣住!
「害怕了嗎?現在打退堂鼓還不晚。」
面對他的挑釁,她立即反擊:「我願意接受挑戰。」
西門沁聞言,冷漠的薄唇不禁微微往上揚,勾出嘲諷的淡笑,「希望你能勝任。」
「等著瞧吧。」
只是,話一撂出去,她馬上後悔。
☆☆☆ ☆☆☆ ☆☆☆
夜色漸暗,紅樓從沉靜中逐漸蘇醒過來,點亮了閃爍的霓虹燈,紅樓開始散發無窮的活力。
芳儀隱在高處,睥睨陸續走進來的女孩和服務生,她的心莫名地跟著活絡起來。
「樓下那些小姐……」她目不轉睛的緊盯陸續出現的女孩。
西門沁手點著玻璃窗.指向樓下的人。
「這四個是花嬌費心訓練出來的四大金釵,她們分別叫作迎春、探春、惜春和憐春。」
芳儀頗感訝異的偏頭看他一眼,「她們都以春為名。」
西門沁淡笑說:「全是花嬌幫她們取的名字。」
「噢。」
芳儀將目光移回樓下,赫然發現每個人都會不由自主仰起頭,朝著玻璃窗微笑。
「他們似乎都知道你會站在玻璃窗前。」
「他們很清楚,我會站在這裏看著他們走進來。」
芳儀又瞟了他一眼。
「為什麼?」
「這是身為老闆應有的禮貌,再說老闆只不過是一個稱呼和頭銜,所有的成果都靠他們努力得來,我反而要感激他們的付出。」西門沁勾唇一笑。
芳儀忍不住多看這位懂得體恤手下的老闆一眼,「你真的跟一般老闆不同。」
「哪兒不同?」
「我遇到的老闆總是喜歡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好像我們這些員工都得巴著他才能活下去似的。」
「是嗎?那你真的運氣不好,淨是遇到那種自大的老闆。」西門沁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芳儀微慍地瞪著他。
瞧見被他激怒的芳儀,他的唇角綻出一抹笑意,「我是故意逗你的,紅樓馬上就要營業了,不如我們坐下來喝一杯。」
「喝酒?!」
「怎麼?不敢再喝?」
「昨天小阿姨逼我喝了不少酒,今天又要喝啊?」
「昨天是昨天,做媽媽桑的哪天不喝?難道你連這點能耐都沒有?」他激她。
接著,他的唇邊緩緩釋出一絲微笑,那笑容真是迷死人,攪得她心慌意亂的。
他難道不知道他的笑會令人窒息嗎?
「你想喝什麼?白蘭地還是威士卡?」
芳儀無奈地撇一撇嘴,既然躲不掉,索性捨命陪君子,「隨便,你想喝什麼我就喝什麼。」
西門沁抿著嘴微笑,轉身拿起電話,「等一下讓惜春送一瓶威士卡上來,記得帶桶冰塊。」
切斷電話,轉身觀察芳儀臉上的表情,他發現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過一會兒,辦公室的門外響起女孩嬌柔的聲音:「四少,你點的酒幫你送上來了。」
「進來。」
芳儀迅即旋身瞅著辦公室的門,剛才聽見西門沁指名惜春送酒進來,她很想近距離見見她。
惜春用臀部頂開辦公室的門,「四……」
她意外發現西門沁辦公室中有客人,還是一位漂亮的女人,不禁愣了一下。
「酒放在桌上。」西門沁指示著。
惜春聽話地將手中的酒和冰桶擱在桌上,目光偷偷打量著芳儀,然後又移回西門沁的身上。
「四少,需不需要廚房幫你準備小菜?」
西門沁用詢問的目光瞟向芳儀。
「想吃什麼?」
「不需要,有酒就行了。」
西門沁微笑瞅著一臉懷疑的惜春,「你可以先出去。」
「是。」
惜春只好帶著疑惑,轉身走出辦公室。
「她長得很漂亮。」
她真是個美人,難怪會是四大金釵之一。
西門沁淺笑,打開惜春擱在桌上的威士卡,為她斟了一杯。
「要多少冰塊?」
「不用了。」芳儀微笑搖頭。
西門沁將酒杯拿到她面前,她順勢接過,「謝謝。」
「幹。」西門沁舉起酒杯道。
芳儀二話不說,端起酒杯仰頭一口飲盡,阿莎力的舉動看得西門沁目瞪口呆。
他相信她所形容的海量了。
他默默地為她斟了第二杯,她將酒杯握在手中,緩緩的走近窗邊俯視下麵情形。
突地,她發現惜春在吧台前比手劃腳,其他小姐紛紛靠到她身邊。
「你的員工正在討論我。」
「是嗎?」西門沁跟著走向前,低頭俯視樓下,唇邊露出促狹的淡笑,「你怎麼知道她們是在討論你?」
他不信?
「你瞧!」芳儀握著酒杯的手指著樓下,「若不是討論我,圍在惜春身邊的女孩不會一直抬頭望著樓上。」
西門沁掃了樓下一眼,情形如她所說的一樣,這讓他發現她除了有好酒量,還有敏銳的觀察力。
「你想她們會說你什麼?」他反問。
芳儀握著酒杯,雙臂環在胸前,「假如我沒猜錯,她們一定以為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這麼肯定?」
「我不是很確定,不過從她們的眼神和隱隱竊笑的模樣看來,我看八九不離十。」
「我現在就下去,看看你猜的對不對。」他漾出笑容。
芳儀瞬間呆了一下,唇邊的笑意僵住。
「你要去證實?」
他眉一挑,嘴角上揚,微微一笑,「放心,只要下去一趟,我什麼話都不用說,就馬上有答案。」
「是嗎?」
她才不信。
「不信?你等著瞧。」
他朝她擠眼,然後轉身走出辦公室。
他的笑像陽光般穿透冰層,讓他顯得更加俊美無儔,刹那間她看呆了:
她戀戀不捨的目光不禁緊緊鎖住他。
☆☆☆ ☆☆☆ ☆☆☆
西門沁不是為了證實她的臆測,而是要確認她是否擁有他所想的那種敏銳的觀察力。
此刻,他無聲息地欺近吧台。
圍在惜春周邊的女孩訝然發現西門沁,嚇得趕緊暗示一旁仍然滔滔不絕的惜春。
西門沁輕輕搖頭,無聲的警告那群女孩,不准再給她暗示,讓她們不禁為惜春捏一把冷汗。
「樓上那女孩長得很漂亮,看來西門家最後一位少爺不久之後也將淪陷了。」
惜春抓起面前的水杯,往嘴裏灌,滋潤一下乾燥的嘴巴,然後放下水杯繼續道:
「說真話,那女人的氣質還不錯,勉強配得上四少。」
一旁的吧台的小弟,心生不忍,於是忍不住拍拍惜春面前的臺面,試圖發出警訊。
西門沁豎起一根手指按在嘴上,搖頭,不准他再給惜春暗示。
氣氛突然變得僵凝,惜春不禁問道:「你們怎麼突然變啞巴了?」
「惜春。」西門沁低喚。
惜春登時僵住。
她瞪視大家一眼,仿佛責怪他們沒事先給她暗示。
「惜春。」西門沁這回加重語氣。
惜春自知惹了禍,只好緩緩轉身面對西門沁。
「四少。」
就在這一刻,圍在惜春身旁的人唯恐惹禍上身,紛紛往兩旁移動腳步……
「你們都統統給我站住!」西門沁喝令。
所有人的腳瞬間彷佛被釘子釘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西門沁向前跨了一大步,站在他們中間。
「你們都聽好。」他的眼神瞟向樓上,「樓上那位小姐是紅樓新來的媽媽桑。」
樓上那位神秘的女人是新來的媽媽桑?!
所有人幾乎同時驚愕的深深抽口氣。
「今天她站在辦公室裏觀察店裏情形,或許明天她就可以上班帶領各位了。黑眸掃向面前每張錯愕的臉,「所以請各位封好自己的嘴,不要再亂了斷語!」
「是。」全體員工異口同聲回應。
西門沁抬起頭,望著樓上辦公室的玻璃窗——
果然被她說中!
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他沒看走眼,她不僅擁有好酒量,還有敏銳的觀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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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21-10-20 00:13:48
< 第六章>
紅樓就要打烊了,西門沁凝視不知睡到哪個國度的芳儀,真不知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身為酒店老闆的西門沁,個性是溫和卻又深沉,對女人,他一直很小心謹慎,他可不願意一世英名毀在一個女人的手裏。
看著兄弟們都找到自己的伴侶,他心生羡慕,也希望有一天能遇到今生相攜的伴侶。
凝視沉睡的芳儀,他情不自禁伸手撩開她臉上的發絲,撫弄她細滑、甜美的臉
「唉,就算你想當守護神,也要先保護自己啊。」他深深歎了一口氣。
「不……不要……」她喉嚨發出一陣嬌柔呻吟。
「怎麼了?」
「愛……我嗎?」她聲音細如柔絲。
西門沁的神經抽搐一下,「愛你?」
「如果你愛我……才……才可以……」
西門沁愣了愣。
她在說醉話,還是內心話?
「誠……俊……」
縱然語焉不詳,他依然聽得很清楚,她在喚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她的心裏已有另一個男人?
「我不……我不是阿媽!」
最後一句好似用盡全身之力吐出來,接著嘶啞的啜泣讓她不斷喘氣、顫抖……
阿媽?!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仿佛受到什麼刺激,他感覺到她承受極大的打擊,他的腦中浮現千百個可能。
他凝視她許久,他的指尖循著她的臉龐慢慢滑下……他想像不到,會是誰捨得狠心傷害她?
一想起曾經有人傷害她,就教他氣得想殺人。
芳儀突然動了一下,開始像小嬰孩般嗚咽:「我……我不是阿媽……」
她的聲音……讓人好心痛。
「乖,安心的睡,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只要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傷害你,也絕對沒人敢再叫你阿媽。」他輕輕撫著她的頭,試著平撫她的情緒。
他不曉得自己怎麼會說出這些溫柔、安撫的呢喃,他不能理解自己的直覺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安撫奏效,總之,她逐漸沉穩入睡,他托起她的頭將抱枕挪了一下角度,讓她睡得舒服點。
忽然她的雙手勾住他的脖頸,「不要拋棄我……」
輕淺的熱氣纏著他的頸間,他發覺自己全身竟然冒著汗,呼吸急促,心跳不規則,一股渴望如洶湧的浪潮向他襲來。
他想蹂躪她醉人的紅唇,壓榨她柔軟的身軀……
不不不不不————
他不能這麼做!
用力喘著氣,甩掉那股湧上的情潮,強迫自己拾回理智,從狂烈的衝動中驚醒過來。
他輕輕地扯開兩條勾在脖頸上的玉臂,將她的手放在兩旁,「不要胡思亂想,乖乖睡。」
這是怎麼一回事?
又不是頭一次與女人碰觸,他竟然有著異常的反應?
他試著擠出一絲笑,他不喜歡這樣的感受,於是強迫自己回復以往的自製力。
接下來他該如何處置她?
那兩瓶酒的後座力極強,天知道,她這一睡會睡上幾天,總不能讓她睡在辦公室吧?
倏然間記起昨天是花嬌陪伴芳儀前來紅樓,所以花嬌應該知道芳儀的住處,於是拿起電話要聯絡花嬌。
電話響了幾聲,總算有人接聽。
「喂。」
「洌,花嬌在不在?」西門沁問。
「花嬌不在,你離開才沒多久,怎麼又要找花嬌?」西門洌納悶。
花嬌不在?
「放心,不是找她回來幫忙,我另外有事要請她幫忙。」他可不想被洌誤會。
「可是她也沒說去哪,不如你撥她的手機。」西門洌只能這麼說。
「好,謝了。」
西門沁切斷電話,改撥花嬌的手機。
只是她的手機發出未開機的訊號,他無奈只好切斷電話,回頭注視縮在沙發上的芳儀,他歎了一口氣。
這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樓下最後一盞燈也熄了,西門沁望著樓下一片漆黑。
辦公室的門突地被人從外面推開,接著傳來一道嬌聲:
「四少。」
西門沁緩緩轉身,「惜春,什麼事?」
惜春走近沙發,歉疚地瞅著蜷縮著的芳儀。
「她……怎麼樣?」
「她叫芳儀。」西門沁沒正面回答她。
「芳儀。」惜春默默念著。
西門沁一手擦進褲袋,一手耙過頭髮。
「可能會睡上一兩天。」
惜春愧疚的垂下頭。
「四少,對不起,我又闖禍了。」
「這樣的情形在紅樓已司空見慣,怎能怪你?」他不放心上,「讓她遇上這樣的事也好,早點讓她見識……又何嘗不是件好事,讓她心裏先有個準備。」
「她真的很像花嬌姊,大家都希望她能夠像花嬌姊一樣帶領我們。」惜春由衷的道。
「是嗎?大家都這麼想?」這結果出乎他意料之外。
「她講義氣、不畏權威,已經收服了大家的心。」
西門沁露出耐人尋味的微笑。
「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惜春一臉難色,「四少,她會不會被今天的事嚇跑?」
西門沁莞爾一笑,「她要是被嚇到,就不會為你挺身而出。」
「真的嗎?」惜春問。
「今天要是花嬌,你說花嬌會落荒而逃嗎?」
惜春很肯定的搖頭,「花嬌姊不會。」
「既然你說芳儀很像花嬌,花嬌不會做的事,芳儀也不會做,所以她不會被嚇跑。」
「噢。」惜春稍稍安心。
「回去吧。」西門沁微笑的瞥惜春一眼。
「好,四少,明天見。」
惜春轉身,隨即快步走出辦公室。
西門沁折回芳儀的身旁,凝視沉睡的小臉,「你已經無意間收服紅樓所有人的心了。」
不知道她醒來知道此事,臉上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 ☆☆☆ ☆☆☆
他趴在椅邊傻傻地凝視她,手指不時地輕拂她柔細的發絲,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張清麗容顏,一遍又一遍。
他一顆心早已為她瘋狂跳動,他冷硬的心防居然潰堤,這樣的感覺對他來說是第一次。
鈴鈴——
驀地,手機美妙的音樂催促他接起電話。
「哪位?」
他刻意壓低聲音,生怕驚醒他的睡美人。
「沁,是我花嬌,聽洌說你找我?」
有救了!
終於等到花嬌的電話,但此刻他又有些捨不得……
「嗯……」
「你說話怎麼吞吞吐吐?這不像你的作風。」
「是這樣,我想問你,知不知道芳儀的住處?」
「芳儀?我聽芊芊說她去紅樓了,難道她沒去?」花嬌驚訝。
「她現在在這裏,不過醉得一塌糊塗,我想送她回去,可是又不知道她的住處,只好找你求救。」
「噢,原來是這麼回事,可是我今天去芊芊那兒,芊芊自己都半醉半醒……」
看來,芳儀說的是真的,昨天她跟她小阿姨喝了不少酒。
「那芳儀怎麼辦?」
「嗯……」花嬌思索片刻,「不如送來我這裏,我來照顧她。」
西門沁心裏一百個不願意,可是他又不能拒絕花嬌的善意。
「她這一醉,不知道會睡上幾天幾夜呢,你確定要照顧?」他故意說。
他說的夠嚴重了吧!
「睡上幾天?她喝多少酒?」花嬌半信半疑。
「據她透露,昨天和她小阿姨就喝了不少酒,今天為了惜春,還喝了一瓶白蘭地和一瓶伏特加。」
「什麼?!白蘭地和伏特加?」花嬌乍聽,頭皮跟著發麻,「她是在玩命吧!」
「所以我才說,不知道她會睡上幾天。」西門沁故意用漫不經心的口氣回應著。
花嬌無奈地吐口氣,「沒關係,你還是把她送到我家。」
誰教她是介紹人,這責任自然要承擔。
「好吧,等一下,我就送她過去。」
他一手執著手機與花嬌對話,眼睛一秒也沒離開她的臉,手指輕輕拂弄她的臉頰,細嫩的膚觸激得他的心一陣酥麻。
他心裏說有多不舍,就有多不舍。
「我等你。」說完花嬌掛斷電話。
西門沁合上電話,盯著她。
「我相信花嬌會盡心照顧你。」
此話一出口,他感到自己有些好笑。
今天是怎麼了?
整個人就像發了神經似的,不斷地自言自語?
一手伸向她的背,一手伸向她的膝下,他將她抱起。
溫暖的肩膀彷佛讓她找到依靠似的,小臉靠進他的頸窩,接著貪戀地一寸一寸往前挪,貼上他的臉龐……
「吻我,好嗎?」
他僵了一下。
「吻我,好嗎?」柔軟的唇瓣漸漸侵襲他的唇。
他情不自禁將臉挪向她,讓嬌紅的芳唇貼上他的唇,隨即聽到她逸出滿足的喘息,接著她想挪開紅唇……
頓時,他睜大眼睛——
不行!
這不算是吻!
他抱著她跌坐沙發上,讓她坐在他的腿上,整個人斜靠他身上,他托住她的頭說:
「這才是吻!」
他毫不思索的吻住她的朱唇,她的甜美超乎了他的想像,從淺嘗到愈來愈狂野……
迷蒙中她吃力地眨動眼皮,卻無力掀開,他的吻充滿無限魅惑,深深勾引她的魂魄,令她甘願沉淪。
西門沁貪婪地需求更多,親吻著她的粉頸,溫熱的唇瓣每移一寸,她就感覺到一陣燥熱。
她的小手不安分地在他胸前又揉又捏,嘴裏發出原始誘人的嚶喘……
令人銷魂的呢喃和蠕動的嬌軀,無疑地在他失控的欲火上加油,熾熱的烈焰在他體內竄燒。
「誠俊……」
刹那間他僵住!!
所有的熱焰急速降至冰點。
他停下一切動作,隨即帶她出門。
☆☆☆ ☆☆☆ ☆☆☆
到了花嬌家。
花嬌將她安置在客房,心疼地瞥她一眼。
「她醉得不輕。」
西門沁不語,氣惱地將目光撇開。
「今天聽了芊芊說,才知道她曾經受過很大刺激,真是個傻女孩。」花嬌感慨地搖頭。
西門沁愕然的將目光挪向花嬌,「你不是說,她小阿姨醉得迷迷糊糊的,她又怎能跟你說這些?」
「就是趁著她迷迷糊糊時,才能從她嘴裏套出話,你難道不知道,酒後吐真言?」
是呀!
芳儀在酒後也吐了一些真言,不過那些真言讓他很火。
不過氣歸氣、惱歸惱,他想知道花嬌從芊芊的口中套出哪些料。
「芳儀受到什麼刺激?」
他依然記得芳儀不斷地抗辯自己不是阿媽。
到底是誰認為她是阿媽?
「之前她的男朋友嫌她醜,芊芊說芳儀是經過她的改造,才變成現在這模樣。」
西門沁的心猛然一抽。
「真的很可惡!」
可是他覺得芳儀更傻,這樣的男人她竟然還念念不忘,嘴裏喊的都是他的名字。
「芊芊說芳儀去找她的那天,就像被人丟棄的小狗一樣惹人憐,經過改造後,她才開始有信心。當天她之所以會去紅樓,全因為我說你的審美眼光高,芊芊想知道改造後的芳儀在你眼裏能獲多少分,才請我帶芳儀到紅樓應徵媽媽桑,沒想到你一眼即相中了芳儀。」
花嬌又問:「沁,芳儀真的適合做紅樓的媽媽桑嗎?」
「她非常適合。」
「但,她並不是真的想當紅樓的媽媽桑。」
「她今天來,也說明了這一點,但是她看在高薪的份上,還是忍不住答應了。」西門沁說出實情。
「這也難怪,據說她的家境不好。」
這一點芳儀坦誠表明過,他毫不在意,他最在意的是……
「芳儀還跟那個男的在一起嗎?」
花嬌一時沒意會,愣了一下。
「哪個男的?」
「就是說芳儀是阿媽的那個人。」
「噢,噢,那個男的。」花嬌此刻才頓悟,「他甩了芳儀。」
甩!
聽到這個字,他感到很心痛。
為什麼那個男的會如此傷害她?
「我不是阿媽!我不是阿媽!」芳儀突地對空咆哮狂吼。
西門沁轉身飛到她的身邊,輕聲安撫:「你不是阿媽,乖喔。」
站在一旁的花嬌看著西門沁,不禁感到納悶。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哄女人?
最後,她忍不住別開頭竊笑。
她的動作沒能逃過西門沁的眼睛,他抬眼瞪視花嬌。
「很好笑嗎?」
花嬌隱住笑聲,轉身以饒富興味的眼神注視他。
「不是好笑,打從我認識你以來,只見你用過這種語氣哄西門瀅,從來沒見你哄過其他女人。」
西門沁登時臉上泛紅。
「你別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花嬌笑了兩聲,「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沁,你該不會看上芳儀吧?」
「我?!」西門沁不屑地撇一撇嘴。
「是啊。」花嬌淺笑。
「別胡謅!」他以怒氣掩飾心虛。
「與你共事這麼多年,難道我摸不清你的心?再說芳儀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女孩,除非你介意她曾經有過男朋友。」
他是不介意她曾經有過男朋友,可是他在意她將那個男人放在心裏!
「現在不談這些。」
倏然芳儀側身一翻,西門沁連忙壓住她。
「別亂動,小心掉下床,要乖乖喔。」
又來了!
花嬌想笑又不敢笑,怕傷了西門沁大男人的自尊,看著他對芳儀的細心呵護,心想,早晚有一天,西門沁會誠實面對這份感情的。
「你要回去還是留下來?」
「我……」他猶豫。
為了顧全他大男人的自尊和面子,花嬌只好說:「我已經不是紅樓的媽媽桑,無權管紅樓的事,再說洌不會讓我插手,芳儀是你紅樓的人,你自己看著辦吧。」
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她留下西門沁和芳儀,轉身溜回房間。
西門沁怎會不瞭解花嬌的用意,他逸出淡笑,目光挪回芳儀的臉上,他的心緒開始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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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0 00:14:06
< 第七章>
從不知自己酒量底線的芳儀,這一回可踢到鐵板。
她知道自己這次可醉得不輕,她強睜著快掀不動的眼皮,拍拍又暈又痛的頭。
「真要命,整個腦袋瓜嗡嗡叫。」
她記得為了幫惜春脫困,喝下兩瓶酒,記憶裏還清楚記得惜春瞼上的焦慮,她還勸阻她不要喝下,可是為了盡到守護神的職責,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喝下那兩瓶酒……
但,之後的記憶是一片模糊,不過她在倒下之前好似有看到西門沁……
是他嗎?
不行!不行!
現在整個腦子還為了酒精入侵而抗議,腦袋瓜裏好似裝了無數顆鋼珠在滾動、碰撞,無法想太多。
芳儀很想喚小阿姨幫她倒杯水,可是整個喉嚨幹到不行,根本發不出一絲聲音。
真難受!
她強迫自己坐起身子,不禁感到眼前天搖地晃,無力的雙手勉強撐著床沿支撐身體。
她可領教到了喝醉後的痛苦。
咦?
床邊的椅子上好像斜躺著一個人,依照此人的身長和穿著看來,她非常確定絕不是小阿姨。
那會是誰?
她用力撐開眼睛,慢慢接近,想看清楚那人的長相。
看那臉型好像是……
西門沁?!
他的臉離她很近,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拂在臉上。
他有著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則帶著誘人潤紅的色澤,他的臉孔雖俊美卻顯得傲慢又淡漠,散發著疏離的氣息。
「嗯……嗯……」他嘴裏逸出聲音。
芳儀驚惶地縮回頭,像做了壞事的小孩,一顆心驚悸猛跳,她嚇得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她張大眼睛環視四周:
這不是小阿姨家!
這是什麼地方?
這下她更慌了。
不行,她得馬上離開。
腦子裏給她下了一個指令,她逼自己站起來,不能多停留一秒鐘,她試著放輕腳步不驚醒他,準備繞過他……
因為擔心會驚動他,她不時回頭瞥熟睡中的他,一個沒注意竟撞上擱在牆角邊的小茶几。
一個本能反應,雙手連忙堵住自己的嘴,怕發出一絲聲響,接著低頭審視被撞倒的茶几。
「醒了就醒了,幹什麼要偷偷摸摸的溜走?」
芳儀驚恐地呆住——
被發現了?!
像被發現做錯事的小孩般,她羞慚地低著頭,轉身,「我,我……」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還不錯,喝了白蘭地和伏特加只睡了幾個小時,我還以為你會睡上一兩天呢。」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我真的喝……喝醉了?」
她頭始終垂得低低的,不敢抬起來。
記得她還曾經為自己的酒量誇下海口,結果兩瓶酒就將她灌醉,真是有夠丟臉。
「我不怪你喝醉,只是你要行俠仗義之前,也要先衡量當時的情況,你根本不必喝下那兩瓶酒,大可等我回來處理。」
她不認同他的論調,馬上抬起頭看著他。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回來,再說,是你說的,媽媽桑的職責就是保護底下的小姐。」
唉,還真不能怪她,是他給她的觀念。
「那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那份能耐。」
他覺得她的能力不夠?
「這……」她垂下頭,「我沒想到自己酒量這麼差……」
「不是你的酒量差,而是你不知道喝酒要避開一些禁忌。」他面帶促狹的微笑看她。
「禁忌?」
「喝酒的人最忌諱摻雜兩種酒一起喝,況且你喝的還是白蘭地和伏特加,這是兩種特性完全不相屬的酒,一般人同時喝下這兩種酒不睡上一兩天才怪。」他耐心解釋。
「這麼說,不是我的酒量不好,我是因為喝下兩種屬性不同的酒而醉倒的?」
他點頭,「沒錯。」
她理解地點頭,緊抿著的唇線慢慢往上揚,「我懂了。」她的眼神往四周觀看,「請問這裏是哪兒?」
「花嬌家。」他回答。
「這裏是花嬌家!」她驚愕地深抽口氣,隨後歉疚的說:「不好意思打攪了,我馬上離開。」
「別急。本來只是想問花嬌你的住處,可是花嬌說她曾經去找你小阿姨,發現她還未醒過來,莫可奈何之下只好讓你先住花嬌這兒。」
「喔……」
「回去再睡一下,等完全清醒再……」
「不,我已經完全醒了,可以回去了。」芳儀拒絕他的好意。
黑眸眯起,唇邊勾著邪肆的淺笑。
「真的醒了?」
他不相信她的話?
「真的!」
轉身,她歪歪斜斜的走了兩步,一個不平衡身子傾倒一邊,西門沁見狀,敏捷的伸出手接住她。
「夠了,別逞強。」
她像受驚的兔子般,驚慌的掙脫他的手臂。
「我沒事。」
對於他的觸碰好似很厭惡,她的舉動對他而言是種打擊,也證明那個男人在她心裏的分量,儘管那個男人曾經當面污辱過她,依然無人能取代那男人的位置。
西門沁內心很受傷,雙眼睨了睨她。
「你很討厭我?」
「沒、沒有。」
「若是沒有,為什麼我只是輕輕觸你一下,你會嚇得彈開?」他既生氣又沮喪。
其實不是針對他,只是因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所以她才會做出這種舉動。
「我我我……」
「是不是因為那個男人?」
「哪個男人?」她露出緊繃的笑容,心裏卻是暗吃一驚,他知道她內心的秘密?
「就是……」他倏然改變語氣,「沒事,是我亂猜的。」
她鬆口氣,「我還是回小阿姨家比較自在。」
「那我送你回去。」
「不必麻煩,我可以叫車回去。」她強擠著笑,婉拒他的好意。
又一次拒絕!
他的心裏開始冒火,「那請便!」
她看出他臉上明顯的怒氣,可是她依然無法跳脫內心障礙,無法接受男人釋出的好意,只好怯怯地低下頭說:「謝謝你的照顧。」
接著,她旋身走向大門——
每跨出一步,身體的不穩感讓她膽戰心驚,生怕在他面前出饃,於是她小心翼翼的努力踩穩每一個腳步。
西門沁冷著臉,注視她那執拗的步伐。
突地,她一個不穩,整個人栽倒地上,她皺著眉,微慍地嘟起小嘴,「怎麼這麼笨!」
他實在不忍,於是靠近她,「能不能不要逞強?」
不管她高不高興,他握住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拉起。
當她又想掙脫時,他忿忿的將她拉進胸前,惡狠狠的雙眼瞪視著她,「夠了!我是西門沁,不是那個可惡的男人!」
可惡的男人……
芳儀整個人呆掉!
他怎麼知道這件事?
是誰告訴他的?
整個腦子仍是一片混沌,他的臉在她毫無警戒下逼近,當她想躲開之際,他一手攬緊她的腰,另一隻手握住她的下顎,強迫她面對他。
接著,他的唇強悍地含住她的,緊緊黏合不放。
「嗯……放開我!」她用全身僅存的力氣試著推開他。
但……就憑她那點縛雞之力哪有可能?
他的嘴封住她的怒吼,強悍的不容她掙脫,他不在乎自己是否會把她嚇得半死。
激情和渴望在他體內不斷擴張,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現象。
他狂吻著她,蹂躪著她的唇,壓擠著她脆弱的身體,徹底對她發洩埋在心底那股洶湧熱情。
她不禁愣住!
他的吻狂野得讓她驚慌,心中激起異樣的感覺,和先前曾經感受過的吻完全不一樣。
他的吻激烈、粗野,她卻不排斥,反而刺激了隱在體內的那股情潮,彷佛她一直在等待這一刻的來臨,狂熱的情潮不斷地湧出,衝擊著她,教她身和心都不禁淪陷。
他終於放開她的唇,她想推開他,他反而愈抱愈緊,好似想把她嵌進身體似的。
「我不許你的心裏有其他的男人!」
她愣了愣。
他在威脅她?
那雙黑眸直盯著她不放,盯得她雙頰燙紅不知怎麼應對,「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因為此刻,她幾乎是拱起身子貼住他。
「答應我,不准其他男人進入你的心!」
她被擠壓得快窒息,漲紅著臉大口大口吸著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但是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快沒氣了!」
他突然雙手一放。
她連忙與他拉開距離,連吸幾口氣讓自己的肺恢復運作,最後氣衝衝的抬起頭直視著他。
「我不知道你是哪條神經失控,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根本無權這樣命令我!」
「我不是命令你,我是逼你!」他的雙眸射出懾人的寒光。
「別以為你是老闆就可以這樣。」她氣炸了。
「我不要做你的老闆,我要做你的男人。」他怒極反笑,那張俊臉變得十分駭人。
做她的男人?!
芳儀驚恐地往後退一步,想到之前所受的屈辱,她的身子在顫抖,悲憤的淚水在眼眶裏閃動。
「你憑什麼做我的男人?你又有什麼資格強迫我?」
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嗎?
難道她天生長得一副活該被男人玩弄的樣子嗎?
看到她憂傷悲戚的神情,一股心疼刺痛他的心,他猛然覺悟不該這麼殘酷對她。
「我不是說笑,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我不會做任河一個男人的附屬品。」她咬著牙,忿忿地拋出話。
他早料到她會這麼說。
「我不需要附屬品,我要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可以交心的女人!」他的雙眼緊緊地鎖住她不放。
「交心?哼!」她譏諷的冷嗤一聲,「你們男人在交往前都是甜言蜜語,一旦到手了,便棄之如敝屐!」
他無法再忍受她對男人的偏頗,憤而握住她的手臂。
「看著我!」
「不要!」見他飆怒,她的火氣也跟著上來。
他不由自主的加強力道,「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所遇到的男人那樣。」
他一再地揭她瘡疤,她氣得恨不得能親手掐死眼前這自大的傢伙。
「你又知道我曾經遇到什麼樣的男人?」
「我當然知道!」他捺不住怒氣轟了回去。
她一怔,「你知道?你暗地裏調查我?」
「我沒有調查你,是你小阿姨酒醉後對花嬌說的,然後她又告訴我。」
刹那間,她宛如被雷殛似的愣了一下。
原以為藏在心裏沒人知道的秘密,現在變成眾所周知的醜聞,這教她往後如何做人?
她瞬間呆滯的神情讓他的心跟著痛起來,他再次將她拉入懷中,「我不是故意傷你的。」
芳儀刹那間感覺到全身的細胞都隨著這份絕望漸漸枯竭,「原來大家都知道……」
西門沁雙手捧住她的臉,「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傷你,讓我有機會填補你的裂痕,好嗎?」
「填補?」芳儀冷冷苦笑,「裂痕不是你造成的,沒理由讓你填補,你的好意我心領。」
看到她臉上那份冷漠、絕望,他的心跟著難過,她的悲痛幾乎要扼殺了他的呼吸,他決定要抹掉她臉上的冷漠和絕望。
「我的好意不但要你心領,我還要你親自感受,」他的黑眸直視著她。
雖然他的語氣充滿怒火,但是她感受到他的堅決,她有些無言以對,「你——」
「相信我,我要你重新認識男人。」
抱緊她,他的嘴隨即封住她的,芳儀只是怔怔地站著,全身細胞感受著熱吻的威力,雙手不由自主地圈住他的腰,她腦子一片空白,雙腿癱軟無力。
西門沁此刻抽離她的唇,灼熱晶亮的眼探索她的臉,她的神情顯得迷醉,讓他不禁得意起來。
接著,他的目光落在她依然濡濕的雙唇,情不自禁頭又低下,這次他貪婪饑渴的吻她,戲弄她的丁香舌。
她踮起腳尖,雙臂纏住他的脖頸,他的雙臂更用力的將她抱緊,兩人緊密相貼,她誘人心魂的嬌吟聲融入他口中……
他的熱情再度從她的唇上抽離,迷蒙含情的雙眸溫柔地看著她的瞼,「我們離開這裏。」
「啊?」她困惑。
「嗯,願不願意?」溫柔的嗓音像春風暖暖拂過。
「去哪?」
「相信我就跟我走。」
於是,她迷惑地點頭。
「好。」
西門沁轉身抓起外套,一手攙住她的腰,露出一抹足夠揉碎女人心的微笑,「走。」
他宛如會施魔法的巫師般,芳儀心甘情願地倚靠著他走出花嬌家。
☆☆☆ ☆☆☆ ☆☆☆
坐上他的車後,她發現自已不僅沒反抗,甚至沒有一絲疑惑,非常放心的跟著他走,這樣的自己她都不認得。
他全神貫注的駕著車,路上一片漆黑,讓她有些害怕。
「你不問我要去哪?」他納悶她的安靜。
「既然相信你,就沒必要問你。」
他笑了笑。
彎了一個大彎,她彷佛聽到海浪的聲音,她驚喜地睜大眼睛,傾身靠近前面的擋風玻璃,可惜什麼都看不見。
他故意咳了一下拉回她的注意力,「我們現在正沿著海走。」
真的是海?!
她多久沒看到海了?
總之好久、好久了……
「喜歡海嗎?」
「說不上喜歡,但不討厭。」
以家裏的經濟狀況,哪可能有多餘的時間讓她遊山玩水,只有在學校旅行時才有機會接近海。
他微笑不語,車子駛向路邊煞住。
「就這裏。」
「這裏嗎?!」她問。
他按下她旁邊的車窗,一股挾帶魚腥味和鹹味的風撲鼻而來。
「這裏看得到太陽升起時的第一道曙光。」
「是嗎?」
不過,她不懂日出有什麼好看的?
他轉身從後座抓起一件外套,溫柔地將外套覆在她身上,「酒還未全醒時最容易著涼。」
他的溫柔呵護讓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無意間又記起那個負心漢,一開始他也是百般討好她,但之後呢?
她靠在軟軟的椅背上,覆在身上的外套傳出屬於他的陽剛氣息,令她突地迷失其間。
她希望在天亮之後,這種迷惑的感覺能完全消失。
不久,太陽漸漸蘇醒過來。
西門沁欣喜若狂的越過她的身體,手伸出她旁邊的窗外,指著天邊,「開始了。」
他興奮地推門跳下車,接著快步來到她車門旁,打開車門,掀開覆在她身上的外套,沒多思索抓住她的手。
「快出來。」
芳儀來不及反應,被他硬拖下車。
他們站在車頭,她半個身子倚靠著車子,他摟住她的肩膀,「千萬別眨眼,等一下會有令人驚豔的秀出現。」
是嗎?
她不相信,只不過是日出……
陣陣微涼的風襲來,她瑟縮地緊挨著他,靠著他偉岸的身體為她擋去些許涼意。
他目不轉睛盯住遠方,緩緩露出驚喜的微笑。
「瞧。」
闃黑的天空正一層一層染上淺色,海也跟著蘇醒過來,揮舞著多變的色彩,深藍、淺藍……
哇!令人迷眩。
看著大地從沉睡中醒來,她微張著嘴,「好美……」
「嗯,真的很美。」他迷醉的眺望著大海。
她斜睨他一眼,他的確深深吸引著她,他的溫柔讓她一點一點放鬆,同時她也感受到他的迷人……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來看日出、看大海嗎?」
他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幻想,她的心慌張地驚跳一下。
「我不知道。」
「我想告訴你,你就像歷經黑暗後的大海,只要把心敞開,你就像美麗的大海絢麗奪目。」
刹那間,她愣住。
他說的沒錯,之前她的心就像黑暗中的大海,如今,她的心像天際的曙光,變得寬闊。
「你是個聰明人,相信你一點就懂。」他說。
懂,她完全懂了!
她感激他的關心,於是將唇靠近他的臉龐,獻上感動的一吻,「謝謝你的用心。」
他的表情變得愉快,閃閃發光的黑眸充滿笑意,他把她拉在胸前,雙手圈住她,讓她的背靠著自己。
「不枉我的一番心意。」
她沒說話。
他的懷抱如此溫暖,他的氣息如此迷人,她只想倚靠他,聞著他的味道,清楚地感覺他的觸碰。
「我願意等待,等待你的心為我敞開。」他在她耳邊輕語。
她仍沉默不語。
西門沁把她轉回來,輕輕的碰她柔嫩粉頰。
「我是一個很有耐性的人。」
她害羞地回望他。
當他看見她兩片如玫瑰花瓣的芳唇微啟,他的心快融化了!
他們的身體緊緊相貼,一種莫名的吸引力使他們的唇緊緊契合在一起……
芳儀覺得刹那間天旋地轉,他溫熱的唇一碰到她,她的心就如著火般感到炙熱。
她在顫抖,她的心跳急促,她熱烈回吻他,不願意離開他溫暖的懷抱,她把他抓得緊緊的,生怕一放手一切會化成空。
他顫抖的手伸入她的發絲裏,另一隻手則沿著她的背脊慢慢滑下,撫摸著她優美的曲線……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如此渴望去愛一個女人。
從來沒有人這樣吻她,連古誠俊都沒有,如此誘人又有技巧,芳儀感到四肢無力。
不行,他必須停下來!
殘餘的一絲理智正在提醒他,她的心在復原中,他不能趁機占她的便宜!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從甜美中抽離,放開了她,他的雙手想再次擁抱,但是他拒絕自己身體的命令。
「我不想占你便宜,除非你完全準備接受我。」他低聲說,不敢看她的雙眼。
芳儀僵硬的看著他,她的心跳仍舊劇烈,他卻回避她的眼神,她無法告訴他,她……她有多希望這個吻能繼續。
他難道看不出來,她的渴望是如此清晰可見?
「我送你回去。」他笑了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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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0 00:14:21
< 第八章>
西門沁依著芳儀的指示,來到芊芊的家門口。
望著緊閉的大門,芳儀不禁無奈的說:「小阿姨可能還沒起床。」
西門沁傾身透過前方擋風玻璃望著大門,「要不要碰碰運氣?說不定她已經起來。」
芳儀沒把握地歎口氣,「好吧。」
推開車門,她走到門邊按著電鈐……
西門沁遲遲不忍離去,於是透過擋風玻璃注視她的背影。
電鈴響個不停,卻不見她小阿姨前來應門,西門沁不由得擔心起來,按下車窗探出頭。
「別按了,搞不好她還沒醒。」
芳儀一臉困惑的望著他,「怎麼可能?」
「當然有可能。」
芳儀不想耽誤他休息,於是說:「你陪我一整晚,應該很累了,你回去休息吧。」
他沒搭理她的話,反而推開車門跨出車外,望著站在門前一臉不知所措的芳儀。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休息。」
休息?!
這個暗示太明顯,也太駭人!
芳儀的雙眸閃過一抹惶然,經過那一次的打擊,她深信自己不會再輕易相信男人,可是……
看日出時,她的心又莫名其妙的顫動,她質疑自己是不是又動了情?
但此刻,他居然大膽的邀她去休息?!
他的心態比古誠俊還可怕……
她的臉瞬間刷白,她畏懼地往後退一步,「不,我不需要休息!」
她此刻臉上的表情彷佛受到極大的驚嚇?
西門沁不解地擰起雙眉,「你怎麼了?」
「沒沒沒事……」她嘴唇顫抖,額頭因畏懼而沁著汗,雙手不安地絞著。
沒事才怪!
剛才還好好的,她的神色怎會突然丕變?
西門沁不解地緩步欺近,「你到底怎麼了?我說錯什麼嗎?」
他每往前跨一步,她更感到害怕。
「不不不要過來……」
他頓住一刖進的腳步,溫柔輕喚:「芳儀。」
她極力克制心中的驚恐,但顫抖的嘴唇就是無法吐出一個字……
他發現水汪汪的大眼飽含恐懼,挫敗感排山倒海的向他襲來,「請你說說話。」
「我……我……」
她的表情逼得他耐心的弦斷了!
他一個箭步沖到她的面前,雙手握住她的雙臂,「你在害怕什麼?」
是,她真的很害怕。
錯一次就已經讓她身心飽受摧殘,她如何能忍受再次的折磨?
她拒絕與他的視線接觸,「我我我不是隨便的女人……我不要跟你去休息,我我不要……」
西門沁登時久久無法動彈。
她在說什麼?
他是不是嚇壞她了?
他放開手,擠出一抹苦笑。
「你誤會我的意思,我不是……」
這教他如何解釋?
「我真的不要……」
她真的誤解他了!
她的惶然使他感到自己被憤怒的火焰和尖銳的痛苦包圍,他用盡全身力氣制住自己,才迫使自己不在她面前發怒。
「不是天下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她覺得整個人被這目光震懾住,「謝謝你的好意,我還是在這裏等小阿姨……」
真是有理說不清的女人,他已經一再保證自己不是登徒子,她好似聽不進去!
「不行,你一定要休息,你根本無法確定你小阿姨什麼時候會醒。」
他幾乎是連吼帶叫,不理會她的驚懼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半拖半拉走向車,打開車門推她坐進車裏,再將車門甩上!
☆☆☆ ☆☆☆ ☆☆☆
西門沁眉心緊擰,賭氣的將車開回住處。
他打開車庫的門,將車子滑進車庫,下車後繞到她身邊的車門打開,他看到的是一張發白的小臉,全身瑟縮地猛發抖,他開始懷疑自己這種霸道強勢的作法是不是做錯了?
也許會讓她從此不再相信男人……
不!
他顧不得對與錯,他要糾正她對男人的觀念,若不將她對男人的看法導回正途,他將會深受其害。
「跟我進去。」
「我不!」她驚惶地搖頭。
「不要怕,跟我進屋。」他強壓著怒火,用極溫柔的語氣勸說。
「不要!」
頓時,西門沁想沖出去找那個曾經傷害芳儀的畜生,想親手將那可惡的傢伙碎屍萬段!
「你若是不乖乖出來,休怪我把你拖出來!」他所有的耐性告罄,語氣冷酷無情。
可怕的警語烙進她的腦海裏,她很清楚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如果不聽他的話,她可能會有不堪的下場。
看她惶恐無助的模樣,不禁令他心痛不已,深沉的痛苦掠過眼眸,「不要把我跟那畜生相提並論!」
她愣住了。
「相信我。」他聲音轉為輕柔。
她抬起充滿淚痕的臉凝視他,最後挪動身子將腳跨出車外。
他欣喜地摟住她顫抖不已的肩膀,再一次溫柔保證:
「我不會傷害你。」
她還是無法全面相信。
他帶領她走進屋裏,「這裏只有我一個人住,你不必擔心有其他人。」
他一個人住?
這話是不是意味她註定難逃魔掌?!
走進屋裏,他轉身將大門上鎖,她的心隨著他的舉動而發顫。
「你就睡我的房間。」
他推開房門,她完全無心欣賞屋裏的擺設,她只為將遭受的侮辱而悲慟。
他牽著她來到床邊,溫柔的目光掃過她的臉,「你在這裏睡吧,養足精神才能應付晚上的工作。」
她已成了甕中之鼈,逃不了了。
她神情木然的坐在床邊,悲憐的淚水沿著臉龐滾落……
他錯愕的看著她流下如串的淚珠,憤然握住她的手,「你這是做什麼?」
芳儀痛苦地閉上眼睛,大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真的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嗎?」
她還是不相信他!
受到莫大侮辱的他,忿忿的朝她嘶吼:「我說過,我不是你想像中的男人!」
她震驚地張開眼睛,望著那張憤怒而扭曲的臉,「你……」
他難過地搖搖頭,緊緊握住蒼白的雙手,然後輕吻著她冰涼毫無血色的臉頰,「安心的睡吧。」
她僵硬的望著他。
「我出去之後,記得將房門上鎖,免得我忍不住跑進來,到時我就不敢保證不會出事。」
他苦笑後,轉身走出房間。
望著離去的背影,她似乎錯怪他了!
外面一片靜悄悄,他似乎真的沒有要對她怎樣,芳儀不禁鬆口氣。
突然,如千斤重的眼皮壓得她好沉、好沉,最後拗不過睡蟲的倔強,而沉沉入睡……
☆☆☆ ☆☆☆ ☆☆☆
不知道睡到哪個國度?
夢裏有著美麗的夢境,她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緊緊握著,在一片盛開美麗玫瑰的花園裏漫步……
倏然,眼前出現一張猙獰而恐怖的臉,驚得她瑟縮在身邊高大男人身軀後面,然後一把鋒利的刀閃著刺眼的光芒射向她和她的避風港,她驚得大叫——
「啊!」
她猛然坐起來,用力喘著氣,額頭沁出冷汗,驚惶的環視四下,緩緩的平復受到驚嚇的心。
「芳儀、芳儀,你怎麼了?」門外立即響起急促焦慮的嗓音。
芳儀掀開被單,緩步走到門邊,拉開房門望著滿是驚慌的俊臉,她擠出一絲淡笑。
「沒事,我作了惡夢。」
他安然地卸下擔心,露出一絲微笑,手輕輕拭去她額頭上的汗,「我還以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嚇我一跳!」
她的目光從他的腰部往上移到他的臉,他的高度、他的體型與夢中的避風港相差無幾,她微微怔了一下。
「怎麼了?」她的眼神令他覺得怪異。
「沒事。」
倏然,大門傳來一陣催命似的鈐聲:
他詫異的轉頭瞅著大門,「這時候會是誰?」
「去看看不就曉得。」
他猶豫一下轉身走向大門,芳儀悄悄地將房門合上,她又禁不住好奇心作祟,耳朵緊貼著門試著聽出一些端倪。
門鈐響個不停,門外的訪客似乎很急,手指彷佛放在門鈴上一直沒離手。
西門沁的口氣極差,「誰?不要再按門鈐了!」
門兒一開,他大為訝異。
「花嬌?!」
花嬌身邊還有一位穿著人時的女人,她的臉上滿是焦急,一雙眼睛好似在找什麼似的,不停的往屋裏看去。
他有些不悅地說:「花嬌,這位是……」
花嬌一臉尷尬,「她是……」
「芳儀在不在你這裏?」芊芊不等花嬌的介紹,焦急的問。
找芳儀?
他一臉詫異的瞅著花嬌,「她是……」
「她是芳儀的小阿姨,芊芊。」花嬌注視著西門沁,「她說芳儀一晚都沒回去,她跑到我家找我,問我知不知道芳儀的下落,我告訴她芳儀昨晚在我這兒,今早醒來就不見蹤影,而且你也不見了……所以過來問你,知不知道芳儀的下落。」
芊芊怒目逼視著西門沁,「是不是你把芳儀藏起來?」
他面帶笑容迎視芊芊,「芳儀在我這裏。」
芳儀果然在這兒!
芊芊怒吼:「你把芳儀怎麼了?!你們男人為什麼總是要欺負一個不經事的弱女人!」
花嬌吃驚地睜大眼看著芊芊,「你怎麼可以說話誣衊人?沁不是這種人!」
西門沁雙眉緊皺,「芳儀是在我這兒,但她絕對是平平安安的!」
「我才不信!天底下哪只貓不偷腥,你會放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芊芊嗤之以鼻。
房門突地打開——
芳儀站在門前不安地低著頭,怯怯地喚著:「小阿姨。」
芊芊一見到芳儀,便用力推開擋在她面前的西門沁,一個箭步來到芳儀的面前。
「你真的在這裏,而且還是從一個男人的房間出來?!」她不禁發怒,「我答應你去紅樓上班,並不是要你去賣身的!」
捺不住心中怒火,她舉起手,啪一聲,甩了芳儀一巴掌。
花嬌完全怔住!
西門沁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此事,接著快步沖向前,一把將芳儀拉向他身後。
「你這個人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打人?」
芳儀不敢出聲,站在西門沁的背後,低泣……
「難道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誰能證明你們是清白的!」芊芊的語氣充滿憤怒。
西門沁頓時辭窮。
芊芊手伸向芳儀,緊緊拽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我馬上送你回南部,我要親自跟我姊姊、姊夫賠罪。」
這些事怎能讓鄉下的父母知道!
芳儀著急的說:「小阿姨,不要……要是讓爸媽知道,我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樣的舉動。」
「放開她!」西門沁爆吼。
芊芊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理智。
「你想做什麼?」
西門沁拉回她手中的芳儀,像保護珍寶般圈在懷中。
「不准你帶她走。」
「你——」芊芊氣得臉色瞬間更紅了,怒瞪被他圈住的芳儀,「芳儀,跟我走!」
「我說了不准就是不准!」
芊芊揚起下巴,挺直背脊,不甘示弱的逼視他,「這是我的家務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插手。」
「我決定娶芳儀,所以不准你帶走芳儀。」
芳儀被他的那番話嚇得無法言語,她只能驚愕地睜大眼睛,「你……」
芊芊震驚的往後退了兩步,「你要娶芳儀?!」
花嬌也被他的承諾驚得張大眼睛,手捂著微啟的嘴,「沁,你是說真的嗎?」
「我是說真的,我馬上帶芳儀去見奶奶。」凜冽的神情彰顯出他堅定不搖的決心。
芳儀嚇得想掙脫他的手臂,「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不能草率決定,再說我不值得……」
「我認為值得就值得,我不管你之前發生什麼事,之後我會盡全力保護你,不讓你再受一丁點傷害。」
她愣住,眼眶瞬間蒙上一層水霧。
「你……你……」
他笑著雙手捧住她的臉柔柔低語:「什麼都不要說,跟我去見奶奶。」
「可是……」她一時半刻無法接受這震撼人心的事。
「沒有可是,相信我一定能給你幸福。」
這是承諾嗎?
「說走就走,我相信奶奶會很高興。」他拉著她,迫不及待要衝出大門。
花嬌的唇邊露出微笑,這樣的西門沁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竟流露出款款深情!
芊芊雖然高興芳儀能有好歸宿,但是這樣的愛情牢靠嗎?
「他對芳儀是真的嗎?」
花嬌拉住芊芊,微笑著說:「我相信沁,他不是一個莽撞的男人,他更不是一個會拿終生幸福開玩笑的人。」
芊芊依然半信半疑瞅著花嬌,「你是說……他對芳儀是真的嘍?」
「我相信是真的。」花嬌篤定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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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0 00:14:41
< 第九章>
芳儀迷迷糊糊跟著西門沁走進西門大宅,這時她才知道西門沁的家境竟是如此顯赫!
她想到自己貧苦的家境,現實狠狠擊向她,她感到既驚慌又羞愧,她哪能高攀啊?
「奶奶。」西門沁開心的迎向西門奶奶。
芳儀怯怯地站在門邊,不敢抬頭看西門奶奶。
西門奶奶微笑,伸手拍拍西門沁的臉龐,越過西門沁的身影審視在旁默不作聲的芳儀。
「你就是芳儀?」
芳儀驚慌的抬起頭,「我是。」
西門沁納悶的問:「你怎麼知道她是芳儀?」
西門奶奶開懷地微笑,「你人還沒到,花嬌就已經先打電話過來了。」
「多嘴的花嬌。」西門沁低聲抱怨。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花嬌,她怕我會被你的舉動嚇一跳,所以事先讓我有心理準備。」
想到沁的婚事有著落,她便開心的合不攏嘴。
西門奶奶撇開西門沁,徐步來到芳儀的面前,和藹地牽起她的手放在手心上,另一隻手輕拍著她的手。
「孩子,別怕,奶奶不是只會吃人的老虎。」
「奶奶,不是這樣……匆匆忙忙跑來這裏跟你請安,卻沒帶一點禮物……」
西門奶奶掩不住大笑,「你來看我我就已經心滿意足,我哪需要什麼禮物?再說,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我?!」芳儀不解。
「你能讓我們家的沁定下來,對我來說,你就是最好的禮物。」西門奶奶欣慰地輕拍握在手心的柔荑。
「奶奶。」她嘴角藏著羞澀。
西門沁向奶奶跨近一步,神情嚴肅的瞅著她,「奶奶,我今天帶芳儀來,是希望你能同意我們的婚事。」
西門奶奶放開芳儀的手,微笑回應西門沁:「這是你的終身大事,應該先問問你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娶芳儀為妻?如果是肯定的,奶奶絕對同意。」
西門沁掩不住笑意,「奶奶,我當然是真心的,那我馬上去芳儀家提親。」
芳儀被西門沁說風就是雨的急性嚇得猛喘氣。
「好。」西門奶奶應著。
「奶奶。」芳儀急忙喚住西門奶奶。
西門奶奶笑容不改,「孩子,你有什麼要求嗎?」
「不,不是要求。」芳儀緩緩吸口氣,「我能不能跟奶奶單獨談談?」
她要跟奶奶單獨談?
西門沁不由得憂心仲仲的瞅著芳儀,「你想跟奶奶談什麼?我不准你反悔。」
西門奶奶皺起眉頭,斜睨西門沁,「收起你的霸道!」
西門只好抿住嘴,滿臉不悅的退至一旁。
西門奶奶很快地換上微笑,拉著芳儀的手,問道:「你有什麼話想跟奶奶說?」
芳儀一時沒回神。
「陪奶奶到花園裏散步,好嗎?」
「我扶你。」芳儀連忙伸手攙住西門奶奶。
「嗯。」西門奶奶很滿意她的懂事。
西門沁也開口:「我也去。」
芳儀驚得握住西門奶奶的手突地緊縮。
強烈感覺到芳儀的心思,西門奶奶回頭喝令:
「你給我乖乖的待在屋裏。」
西門沁氣嘟嘟地說:「不去就不去。」
芳儀緩和了緊繃的情緒,緩緩鬆開手指的力道。
西門奶奶溫柔地瞅著芳儀,「我們出去走走。」
芳儀微笑,小心翼翼攙著西門奶奶走出屋外,一片寬敞的花園讓她大為吃驚。
「芳儀。」
西門奶奶一聲輕喚拉回她的思緒,「什麼事?」
「你想跟我說什麼?」西門奶奶直問。
「我……」芳儀畏怯地垂下頭,「奶奶,我知道像你們這樣大戶人家講求的是門當戶對,而我家很窮,高攀不上你們。」
西門奶奶突地掩嘴大笑,「就為這事!」
芳儀訝異的抬眼凝視西門奶奶,難道不是這樣嗎?
「我相信我的孫子不會介意這些,他喜歡的是你而不是家世。」西門奶奶勸慰著。
「我瞭解沁,他看似莽撞,其實他的心思極為縝密,他不是一個隨意許諾的人,一旦承諾了,即使是赴湯蹈火他都一定做到。」西門奶奶語重心長的說,「今天他會主動說要帶你過來,相對的,他一定對你許下某種承諾吧?」
承諾?!
她的印象中好像沒有。
「沒有,他只對我說,他會等到我準備好接受他。」
西門奶奶很訝異,「你還沒準備好接受沁?」
芳儀困難地咽下口水,「我配不上他。」
西門奶奶皺起眉頭凝視芳儀,「我剛才說得很清楚,西門家不是勢利的家族。」
一抹憂懼悄然爬上了芳儀的臉,「無關乎家世,是我自己本身的問題。」
「你怎麼了?」西門奶奶頗感訝異。
她不知道該如何啟口,眼裏充滿了憂傷,此刻薄霧也彌漫整個眼眶,「奶奶……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那受盡委屈的表情,讓西門奶奶感到心疼,伸手摟住她的臂膀,「有什麼話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
「奶奶。」她止不住的淚水簌簌滑落,「我是個很傻的女孩,我曾經在感情中迷失。」
西門奶奶溫柔地輕拍著她的頭,「只要沁不介意,你又何苦記在心裏?」
芳儀抬起淚流滿面的臉,「奶奶……」
「即使是聖人也有犯錯的時候,再說,因為錯了一步而用一生來贖罪值得嗎?」西門奶奶開導著她。
「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她好吃驚。
「我說過,只要沁不在意,我又何必拘泥這點,再說我只在乎你們是否上幸福。」
「奶奶……」
西門奶奶溫柔地輕拍她的頭,「把眼淚擦幹,要不然讓沁看到,他心裏一定會不好過。」
「放心好了奶奶,我不會讓他看到眼淚。」芳儀連忙用手抹去淚。
「那就好,你應該看得出來,沁很喜歡你。」西門奶奶輕輕拍拍芳儀的手臂。
「喜歡我?不可能吧?」芳儀一臉質疑。
西門奶奶覺得好笑地斜睨她一眼,「傻女孩,他不喜歡你幹嘛要娶你?不喜歡你又為什麼帶你來見我?你要細心感受他對你的愛。」
西門奶奶向前走了兩步,彎下腰審視面前的盆栽,「我們西門家的人個個忠於自己的工作,最可貴的是他們之間的手足之情,將來你會慢慢感受到的。」
「我懂了,奶奶。」
西門奶奶起身對她報以微笑,「我們回去吧,再不回去,那小子會把地板踏穿的。」
芳儀忍不住一笑,伸手攙住西門奶奶返回屋裏。
她才跨進門檻,即見西門沁一臉慌張的沖過來,「你跟奶奶說什麼?」
芳儀甜笑不語。
西門奶奶斜他一眼,「嘖、嘖,瞧你擔心的,人還給你,你要真心對待芳儀。」
西門沁頭一次露出靦腆的微笑,「我當然會真心對她。」
「嗯、嗯。」西門奶奶安心的點頭,走了兩步突地回頭瞅著西門沁,「既然想娶芳儀,明天就找一位媒人和芳儀一起回她家?正式提親。」
正式提親?!
芳儀毫無準備,「奶奶,要這麼快嗎?」
西門沁得到奶奶的允許喜不自勝,於是摟住芳儀的肩膀說:「因為打鐵要趁熱啊。」
芳儀頓時雙頰宛如火燒般發燙,一旁的西門沁和西門奶奶笑得合不攏嘴。
☆☆☆ ☆☆☆ ☆☆☆
芳儀懇請芊芊和花嬌做他們的媒人,一方面芳儀想藉此事化解小阿姨與爸媽之間的心結。
一行四人浩浩蕩蕩來到芳儀家門前,西門沁望著磚造的瓦房,才瞭解芳儀當初為何會接下紅樓的工作。
芳儀的父母是純樸農家人,大家一聽說有人要上林家求親,而且還開了台價值不菲的車子,立即前來湊熱鬧。
林父、林母壓根兒不知道今兒會有人上門提親,家裏根本沒準備,兩人不知如何是好。
「伯父、伯母,我是西門沁的二嫂,今天是奉了家裏長輩的命令前來提親。」
第一次作媒,花嬌好怕一個不小心說錯話而壞了這樁婚事。
花嬌焦急的對芊芊使了一個眼色,芊芊面有難色的走到他們面前說:「姊夫、姊,對方可是難得的好人家……」
「不幹你的事!」林父不屑地將眼神撇開。
芊芊縱使惱怒,但為了這樁婚事她只好壓下情緒,氣呼呼的走到一旁坐下。
「爸,你不要對小阿姨凶啦。」芳儀勸著父親。
林母莫可奈何的吐口氣,「芳儀,你要上臺北前,我們不是一再叮嚀你不要去找你小阿姨。」
「這……」芳儀頓時無言。
芊芊乍聞,不由地跳起來直視林母,「喂,你是我親姊姊,人家可以看不起我,可是你不行!」
「我不是看不起你,芊芊,你自己想想,到臺北這麼多年你得到什麼?你學到臺北人的虛榮,只顧自己的享樂,我不讓芳儀去找你,就是不想讓我唯一的女兒步上你的後塵。」林母道。
「那又怎樣?我不偷不搶,安分的開店,你不應該這樣誤會我。」辛芋今天才瞭解,原來姊姊對她誤解這麼深。
「你看你,哪一天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林母指責芊芊。
眼看著兩姊妹之間的氣氛愈來愈僵,芳儀一時情急跳出來護著芊芊,「爸、媽,你們真的誤會了小阿姨,這一次在臺北幸好有小阿姨,要不然我可能會露宿街頭。」
林父、林母聞言不禁一怔。
林母拉著芳儀焦急詢問原因:「你怎麼會淪落街頭?」
芳儀望著母親,心兒頓時一酸,「媽,因為我……」
芊芊擔心芳儀老實說出那段不堪往事,加上現在花嬌和西門沁都在,於是沖上前接話:
「芳儀之前的老闆卷款潛逃,她兩個月的薪水泡湯,完全沒有收入下,自然先想到我這個小阿姨。」
芳儀錯愕的瞥芊芊一眼,芊芊不著痕跡的與她交換眼色,她只好吞下一些話。
「當時要不是小阿姨收容我,我真的就要露宿街頭了。」
林父心痛地歎口氣,不舍地輕拍芳儀的肩,「為了這個家,真是為難你了。」
「爸,看在小阿姨幫我的份上,你是不是應該跟小阿姨說聲謝謝?」芳儀藉機要化解這心結。
林父苦笑一聲,轉身面對著芊芊,「謝謝你。」
看姊夫肯低頭道謝,芊芊內心的欣喜溢於言表,「姊夫,你不要這麼說,你和姊姊也只有芳儀這個女兒,我怎能袖手旁觀?」
「當初之所以不讓芳儀去找你,最主要是因為我不想讓自己的妻女在姊妹面前抬不起頭。」林父感慨的說出原因。
芊芊連忙說:「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我才不會看不起我的姊妹,再說你為了這個家已經根盡力了,不應該貶低自己。」
林母又驚又喜的上前握住芊芊的手,「你真的這麼想?」
「別忘了,我們是親姊妹。」芊芊很高興終於能重新拾回姊妹情。
花嬌望著他們一家和樂,悄悄向前提醒芊芊:「別忘了正事。」
對喔!
芊芊連忙對著姊夫、姊姊說:「還是回到正題上吧,我今天可是來提親的。」
林母拉著芊芊問:「他怎麼認識芳儀的?」
「這……這……」
芊芊面有難色,她不能說芳儀是因為到西門沁的店裏應徵媽媽桑認識,若讓他們知道實情,不把他們掃地出門才怪。
「你不是媒人嗎?難道你不知道?」林母納悶。
花嬌立即跳出來接下難題,「芊芊是個便媒人,所以不清楚,但是我知道。」
芊芊和芳儀突地屏住氣,惴惴不安的眼神集向花嬌。
「不,還是由我來說,畢竟我是當事人。」西門沁的聲調不疾不徐,醇厚中藏著一絲笑意。
此刻,林父和林母疑惑的眼神移向西門沁。
「芳儀後來到我的店裏做會計,幫我打理店裏大小事務,因為她的認真深深吸引我,於是我想娶她為妻,今天冒昧前來,還請伯父、伯母見諒。」
林父、林母終於明白了。
芊芊和芳儀懸宕在半空中的心,終可順利落下。
「請問你……對不起,還沒請教你怎麼稱呼?」林父問。
「西門沁,是複性。」
「喔,那請問你是從事什麼行業?」
「酒店。」他說得好自然。
芊芊驚慌的抽了一口氣。
芳儀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林父臉色瞬間丕變,「酒店?!」
花嬌心裏直呼——完了!
「是呀,專門賣酒的店,外面買不到的酒,我店裏一定有。」西門沁含糊的解釋。
花嬌趕忙補話:「伯父、伯母,在臺北,這樣的酒店四處林立,所以一點都不稀奇。」
林父微笑著說:「我聽過這類的店,我不會感到驚訝。」
總算過了一關!
芳儀和芊芊虛弱地鬆口氣。
「生意一定不錯。」
「還可以。」
「嗯……」林父臉色倏然一沉,「我家的芳儀是不是高攀了?」
看對方的氣勢,林父心裏有著憂慮。
「若是我家有這種念頭,我奶奶就不會一直催促我前來提親。」西門沁很婉轉的說。
「你家還有奶奶?」林父訝異的說。
「我們從小就失去父母,是由奶奶一手帶大的,而且奶奶很喜歡芳儀。」西門沁很有禮貌的回話。
林父滿意的點頭,嘴角掛著欣然的笑意,偏著頭望向芳儀,「你的意思呢?」
「我?」淺淺的紅暈瞬間飄上芳儀雙頰。
芊芊面帶笑容趁機幫忙敲邊鼓,「她要是不喜歡,怎麼會讓西門先生上門提親呢?」
「對,對,對。」林父欣喜的笑著。
屋裏瞬間充滿欣喜愉悅的笑聲。
☆☆☆ ☆☆☆ ☆☆☆
親事總算平順地訂下來。
芊芊趕著回服裝店,花嬌迫不及待將好消息報告西門奶奶,而芳儀暫時先回到西門沁住處。
一走進家門,西門沁雙手從後面抱住芳儀,臉上漾著愉悅的笑容,「不久你就要變成我西門沁的老婆了。」
「還敢說!我差點被你嚇死。」她噘起嫩嫩的紅唇抱怨。
「安啦。」西門沁將臉貼上她的臉頰。
一股幸福快樂的感覺像溫泉流過芳儀的心扉。
「你會愛上我嗎?」西門沁低啞地對她耳語。
她轉身面對他,這個男人給她滿滿的呵護和關懷,她怎能不愛他?
他深情款款的雙眸緊緊扣住她的,雙手緩緩滑下握住她的腰,輕柔地拉近她。
「是我先愛上你,還是你先愛上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已經漸漸愛上你。」兩朵紅雲不自覺染紅了她雙頰。
「只有這樣?不公平,因為我已經無可救藥的深深愛上你。」
「好啦,我也是……」
她的尾音卡在喉間沒來得及發出來,就已被他的唇完全封住,這個吻十分甜蜜。
兩人越吻越深,更深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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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0 00:14:57
< 第十章>
芳儀加入西門家,西門奶奶的開心自然不在話下,她欣慰自已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每個孫子完成終身大事。
而西門洌也很高興,因為有了芳儀,西門沁不會再打花嬌的主意,要她返回紅樓。
當然,西門澈、西門深也欣喜西門沁加入美滿幸福的行列。
此刻,紅樓門口掛起新聘的媽媽桑稱號——四夫人。
店裏高朋滿座,員工莫不因為有新的媽媽桑而欣喜若狂,更為四少覓得夫人而歡欣鼓舞。
依循慣例,西門沁會站在樓上迎視每一位從大門進入的員工,從今起他不再是一個人,身邊有芳儀陪伴著他,兩人攜手共同掌管紅樓。
西門沁與芳儀肩靠著肩,俯視每一位走進店裏的員工。
「今天第一天正式上班,我有點擔心。」芳儀雙臂環在胸前,一臉憂心不安的說。
「放心,我會守在你身邊,上一回那種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
不過,他心裏挺感激上次事件的發生,若沒那次的突發狀況,他又怎能有美人陪?
「其實我不擔心會再發生上回那種事,而是擔心我沒有能力保護手下的小姐。」芳儀說出內心的憂懼。
西門沁一把將她摟進胸前,「有,你絕對有這份能力,經過那件事你已經讓小姐們信服你了。」
「是嗎?」她質疑。
「相信我。」他輕柔地在她耳邊低語。
她美麗臉龐漾著盈盈的笑。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他慎重地凝視她。
「什麼事?」
「酒畢竟是穿腸毒藥,別把自己灌醉。」他可不想她弄壞身體。
她頓覺好笑地掩嘴嬌笑,「怕什麼!即使喝醉也有你在身邊。」
這一點都不好笑。
西門沁瞼色一沉,聲音冷厲,「就算我在你身邊,你也不准喝醉!」
「好霸道的男人。」她嬌嗔著。
「答應我!」他緊繃著嗓子道。
「好好好,答應你。」
他的臉上此刻才找回笑意。
芳儀乍見絡繹不絕的客人,驚得睜大眼睛,「今天的客人好像比以往多一倍耶?」
「這些人全沖著你而來。」
「我?!」
她不信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
「紅樓已有一段時間沒有媽媽桑,今天紅樓加人新的媽媽桑,他們當然會想進來一探究竟,再說還是掛著四夫人的名號駐場,更引起他們的好奇。」西門沁勾著淺笑。
看來,她會是今晚的重頭戲。
☆☆☆ ☆☆☆ ☆☆☆
還說會守著她,結果全是騙她!
西門沁將場內重責大任交給她,自個兒躲在樓上隔岸觀火,氣得芳儀真想沖上樓將他揍一頓。
眼前客人如此熱情捧場,她不跟著喝實在不行。
就這樣,她宛如一隻花蝴蝶周旋客人間……
「四夫人,過來喝一杯。」
她聞聲,抬頭望著左邊的客人,「好,你坐一下,馬上過來招呼你。」
右邊的客人不甘示弱,也跟著揚高聲音:「四夫人,過來喝一杯。」
她連忙轉頭向右邊微笑,「行,行,等一下就過去。」
芳儀發現自己幾乎搶盡了小姐們的光采,忙得不可開交,又不能擺臉色給客人瞧,整個人快要招架不住。
惜春面色焦慮的來到她身邊,「四夫人,飛虎堂的堂主又來了。」
芳儀每一根神經瞬間拉起警戒線,「在哪?」
惜春以眼神暗示芳儀,芳儀順著她的眼神望至大門,他正帶著兩個手下神情凜冽的站在大門口。
芳儀不安的抬頭望向二樓——
沁,我有麻煩,快下來!
她祈禱他能看到她求救的眼神。
接著,芳儀強擠笑容緩步趨向大門。
「歡迎光臨,堂主,你今天不會再要求我喝白蘭地加伏特加吧?」
堂主狂聲大笑,「那天不知你是四少的夫人,若有得罪,還請你不要見怪。」
看來,今天不是來找碴的,芳儀心的大石緩緩落下。
「別這麼說,所謂不打不相識,往後還請你多關照。」
「一定!一定!」堂主大笑著,「我真羡慕四少,擁有如花的美眷。」
「堂主,你真愛說笑,紅樓店裏的小姐個個比我嬌、比我美呢!」芳儀客套的說。
「可是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四夫人的膽量。」堂主激賞的說。
「謝謝你的抬愛。」芳儀勉強微笑回應,「我帶路,幫你找個好位置。」
「位置好不好無所謂,只要幫我找幾個小姐陪酒就行,如果不介意的話,你過來招呼兩杯就行。」
堂主收斂之前的狂妄,禮貌地邀請芳儀。
「當然可以,只要別再刻意把我灌醉就行了。」芳儀笑謔。
「不敢,不敢。」堂主連聲回應。
芳儀笑了笑轉身之際,一個高大男人橫在她面前,兩手各握一杯酒很失禮地擋住她的去路。
「四夫人,請你喝一杯。」
這聲音似乎是……
芳儀倏然抽一口氣,猛然抬頭望著橫在面前的男人,她的雙眼驚愕地睜大……
古誠俊!
一個曾經玩弄她感情的男人!
他低頭半眯著眼打量芳儀,「四夫人,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面?」
芳儀恨恨的說:「沒有!」
「真的嗎?!」他遲疑。
芳儀仰起頭,怒視著他,「先生,我現在正招呼我的客人。」
他露出邪邪的笑,用肩膀輕佻地撞芳儀,「我也是你的客人。」
芳儀氣說:「請你自重!」
☆☆☆ ☆☆☆ ☆☆☆
在樓上的西門沁一步也不敢離開窗前,他的目光隨著芳儀的影子移動,當他看到芳儀求救的眼神,他的目光馬上移向大門。
他發現飛虎堂堂主的身影在大門口出現,本來想立刻下去解救,但他想了想,這是一個可以磨練她的機會,於是心一橫不下樓,靜靜觀看她的臨場機智反應。
果然不負他所望,飛虎堂堂主臉上沒有戾氣只有欽佩的笑音,他安然地放下心。
但,此刻橫在芳儀面前的男人,讓他感到驚愕,他清楚看到芳儀臉上表情變得很憤怒。
西門沁頓覺情形不對,快步沖下樓,來到芳儀身後。
「什麼事?」
西門沁發現芳儀的眼裏不僅燃燒著怒火,還有一層薄薄的淡霧,雖不知道她受到什麼委屈,但是他能感覺到她的沮喪,於是伸手環住她的肩膀。
「芳儀,怎麼了?」
「芳儀?!」古誠俊皺緊著眉,腦子裏搜尋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突地驚呼:「你是林芳儀?」
西門沁全身神經瞬間緊繃,眼前這個男人認識芳儀?!
古誠俊譏諷的大笑,「你完全變了一個樣,以前像阿媽一樣古板,今兒搖身一變,竟變成紅樓的媽媽桑?!」
芳儀捺不住滿腔的怒火,甩開西門沁的大手,朝古誠俊嘶叫:「古誠俊,你別太過分!」
乍聽眼前男人譏諷芳儀是阿媽,又聽芳儀怒吼這男人的名字,他明瞭這一切的狀況了。
他就是傷害芳儀的那個可惡傢伙!
他怒火中燒,一把揪住古誠俊,「你馬上滾出我的紅樓!」
「你?!」古誠俊扯掉前襟上的大手,「你是誰?」
「我就是西門四少,芳儀她已經是我的夫人,所以請你自重!」西門沁怒不可遏的說。
「芳儀現在是你的老婆?」古誠俊大聲訊笑,「你可知道,她曾經……」
芳儀張大眼睛,倒抽口氣。
西門沁不等他將話說完,一拳已冷不防吻上他的臉。
古誠俊猝不及防撞倒後面一張桌子,他摸摸痛處,接著大罵:「居然動手打人?!」
然後他跳起來,雙手緊握成拳沖向西門沁,語料,他腹部莫名其妙的挨了重重一拳,讓他抱著肚子哀叫一聲倒地。
「是誰?竟暗地傷人!」
飛虎堂堂主蹲在古誠俊的面前,用手拍拍他的瞼,「喂,要來紅樓搗蛋之前也不先查清楚這裏是誰的地盤,竟敢在這裏囂張放肆?」
古誠俊嚇得睜大著眼睛,「我……」
「你怎麼了?若是不服氣,隨時上飛虎堂找我。」
「我不敢……」
飛虎堂堂主以眼神指示身邊兩名大漢,「紅樓不歡迎這傢伙,幫四少將這垃圾清走,記得幫他做一下分類回收。」
分類回收?!
兩名大漢聽到堂主的指示,嘿嘿地冷笑,右手握拳擊著左手掌心,逼近古誠俊……
古誠俊嚇得魂魄瞬間飛到十萬八千里外,「堂主,不,四少,剛才是我有眼無珠得罪你,以後我不敢了。」
一人架起他一邊胳臂,半拖半拉地拖他出紅樓,古誠俊仍然大聲求救,「求你們饒了我。」
芳儀整個人虛脫的偎進西門沁的懷裏,他緊摟著她的肩膀,撐住她虛弱的身體。
飛虎堂堂主看出西門沁對芳儀的用心和呵護,為了讓西門沁不用親自動手,他決定幫忙到底。
他望著西門沁,故意揚聲說:「四少,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看到我來卻不下來,非逼得有人欺負了你夫人,你才出來英雄救美?」
西門沁一笑,「謝謝你今天出手,今天這一攤算我的。」
西門沁的慷慨惹得堂主大笑,「感謝你的好意,我今天純粹是來捧四夫人的場,改天一定讓你請。」
西門沁微笑,「捧場可以,你可不能再把我夫人灌醉。」
「當然,當然。」飛虎堂堂主呵呵大笑。
看著眼前兩個男人為她所做的,她由衷感激,「等一下,我一定為你安排幾個漂亮又能喝的小姐陪你。」
「正合我意,謝了,四夫人。」飛虎堂堂主微笑。
「不,今天應該是我要謝謝堂主。」芳儀感激的回以微笑。
☆☆☆ ☆☆☆ ☆☆☆
紅樓熄滅最後一盞燈,一切絢爛歸於平靜。
芳儀怯怯地注視西門沁,「你不問我今天那個男人是誰?」
「我知道他是誰。」西門沁淡淡地說。
「你知道?」芳儀驚訝。
西門沁不想再讓這些不愉快往事牽絆芳儀,他溫柔地環抱芳儀,「那些都已經過去,我們要想的是未來,不要讓這些不愉快的事困擾你。」
「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她不相信男人有如此大的肚量。
「我當然介意。」
她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她閉上眼冷靜……
他輕柔地握著她的手,玩弄著她的手指,「我介意他曾經在你心裏,但只要他不再佔據你的心,我就不再介意。」
芳儀感動地望著他,牽唇一笑,「我的心已經有人霸佔,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有人霸佔?!
他的手倏地僵了一下,微慍低吼:「是誰占了你的心?」
他吃醋?
她的手勾住他的肩,「當然是你,只有你才能霸道地強佔我的心。」
他臉上的緊繃瞬間褪去,露出深情的微笑,「我好愛你。」
「我也一樣。」
她抱緊他,吻他的眼、吻他的頰、吻他的唇。
他咯咯地輕笑,「好癢。」
真是不識趣的傢伙!
「會癢是不是?好!從此我不再親你。」她氣嘟嘟的威脅他。
「那可不行。」如雨點般紛飛的吻,落在她的眼、鼻、兩頰,「不僅是吻,我還要全部!」
最後,全裸精健的身體與她相結合,歡愉在彼此體內流竄,愛和被愛,給予和接受,成為美妙激情的浪花。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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