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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筠 -【幸運曼陀蘿(生日花美人終回)】《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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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18 09:07:30
標題:
唐筠 -【幸運曼陀蘿(生日花美人終回)】《全文完》
唐筠 -
幸運曼陀蘿
(生日花美人終回)
她的辛勞社長看見了,特放她一次長假,
所以,希臘,我來啦!
風塵僕僕到飯店Check in,
卻又遇到飛機上那難搞的家夥,
看他排場媲美小馬哥,是什麼來頭啊?
而她休閒不忘工作的自拍旅遊日記,
這樣也遇得上他;可他有被害妄想症嗎?
竟懷疑她跟蹤他,她……她……她沒有!
一緊張就口吃的毛病竟讓他對她感興趣,
還為她能跟他表弟順暢的說話吃味,
奇了,她是來度假的,
怎會莫名被卷入兩個表兄弟的戰爭?
這下他們不但要爭財產,還要搶她……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18 09:08:23
第一章
飛機正在起飛,這是全翔航空飛往希臘的班機,飛機上多得是甜蜜度蜜月的新婚夫妻。不知道為什麼,許多人總喜歡選擇帶有神秘色彩的希臘,當作是度蜜月的聖地。
但是羅曼菱卻是一個人。
在報社工作的她難得有了一個長假,這一年來,為了讓報社的長宮、同仁承認她是有才華的,她很努力風雨無阻的扛著重重的相機,和一群記者衝鋒陷陣。
為了要拍攝到最精採的新聞畫面,跌得頭破血流也是常有的事情。
因為工作關係,她甚至連高跟鞋都不敢穿。
也許幸運之神常眷顧著她,讓她取得了不少獨家,拍了許多令人拍案叫絕的畫面。
漸漸的,她不再被同事戲稱為菜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一緊張起來就會口吃,使得她跑新聞時與同業更競爭。
不過,她很滿意現在的工作,雖然疲憊,卻很刺激。
一年來她沒日沒夜的工作,忙到快要病倒了,看不過去的社長把她叫到面前,給她一個長假。
「你就出去見見世面,雖然是去度假,可是有好的鏡頭也不要錯過。」
「是。」
等選好行程、辦好簽證,她背起行囊,踏上美麗的旅程。
希臘充滿著神話的色彩,有馬身人頭獸,有令人無法茍同的復雜愛情關係。愛風流的宙斯管理著眾神及人類,卻流傳出不少風流韻事,但是往往和它搞曖昧的人到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有個非常愛吃醋的妻子,宙斯也是相當的頭痛,她的善妒讓她常常挾怨報復,不管是和宙斯有私情的女子,或者是弛那些私生子,常常都難逃希拉的報復。
一個亂流,讓羅曼菱膝蓋上的《希臘神話》掉到地上,不巧砸到旁邊坐著的男人的腳。
「對……對……不起!」羅曼菱一緊張口吃的毛病又犯了。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小心點就好。」
他戴著墨鏡?在昏暗的艙裏戴著墨鏡,羅曼菱以為是自己的燈光讓他不舒服,又道了歉。
「請不要那麼吵!」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
透過墨鏡,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目光的森冷。
「對……」道歉的話在喉嚨梗住,天生好脾氣的她每次遇到事情總是會先道歉,和記者界的咄咄逼人截然不同。
飛快的把視線轉向窗外,看著外面的朵朵白雲。
雲若可以搭乘,該有多好呢?那麼她就不用每次都害怕開口說話了。
從小就有口吃毛病的她,很努力的讓自己打入人群,可是,口吃不是那麼好治療的,所以她就試著去習慣它,然後以最真誠的一面去待人處世,事實證明,由內散發出來的真誠的確可以取代外在的不足。
「你可不可以不要動來動去?這樣會讓我很不舒服。」路振寰帶著嫌棄的語氣說道。
這是他第一次坐狹窄的經濟艙,要不是因為趕著要去雅典參加一場國際會議,他真的無法忍受讓自己被困在這狹小的空間裏。
他打算一下飛機就打國際電話念一念幫他訂機票的合夥人,竟然省錢省到讓他這高大的身軀困在這小得連腳都沒地方可放的經濟艙裏!
更叫他不舒服的是隔壁小姐,她一會兒拿書砸他的腳,一會兒不安的動來動去,活像是一條蠕動的小蟲子,坐在她身旁真是一種折磨。
「如果你擔心飛機掉下去就不該搭飛機,上了飛機就要有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反正掉下去也不會只有你一個人香消玉殞。」
「我……不是……對……對不起!」她很想假裝成啞巴,男人語氣中透露出的憤怒更叫她的口吃嚴重了些許。
「好了!好了!你不要講話,當作我什麼都沒說。」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語,他索性拿著耳機往耳朵塞。這樣好點了,耳機裏面的音樂至少比她吞吞吐吐的語氣悅耳得多。
一個難相處的鄰居,在這空中巴士上頭。這旅程才一開始,羅曼菱就受盡了委屈。
飯店門外,獨自搭著巴士抵達的羅曼菱再度與路振寰相遇,但不同的是兩人在飯店所受到的待遇可說是天差地別。她是自己拎著行李箱走進飯店的,路振寰則是被兩排人馬簇擁著進入飯店。
在擦身的第一時間她就認出路振寰,但很快她就被一旁清除閒雜人等的護衛給掃到旁邊去。
路振寰連側個臉轉個頭都沒有,更沒有認出她就是飛機上的芳鄰。
「路先生,您閣樓的房間已經為您預留了。」
「嗯。」路振寰點頭,一旁的助理已經替他拿走了門的電腦卡。
一行人快速的Check in,魚貫的進入電梯,消失在飯店的大廳。
這才輪得到羅曼菱,她也不計較,只是有點好奇。那人到底是什麼大人物?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護衛著他?剛剛應該拍張照片,說不定可以拍到好新聞畫面。
想到在飛機上路振寰對她的不客氣,不禁嘆了口氣。其實她並不是每次都會口吃,只有在緊張以及面對男人時比較容易講話不清。
告訴櫃臺自己預定了房間,羅曼菱拿自己的電腦卡才要進入電梯,又來了一批人馬。
那些人很快的佔滿了電梯容量,害得她一站進去警鈴就響起,她尷尬的正想要舉步離開,一只手突然把她扯住,有個人用很標準的英文說著——「達卡,你出去搭下一部電梯。」
「可是……」
「小姐至上。」
「是,我知道了。」
被叫達卡的男人識趣的退出電梯,讓門順利關上。
「謝謝。」她向下達命令的男人致謝,並抽回自己的手。
「你是來旅行的?」
「是的。」
「那你一定會喜歡上雅典的。」男人一笑,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
像是陽光一般的男子,有著燦爛得讓人溫暖的笑容。
皮膚略顯黝黑,高大的身材足以走在伸展臺上,他還有一頭微卷的頭發,看著他令羅曼菱聯想起一部高中看過的漫畫,《白色圓舞曲》裏面的男主角。
「可以跟你要簽名嗎?」總覺得他不是泛泛之輩,她習慣性的拿出筆記本,想讓自己的行程中多一點可以記憶的趣事。
「簽名?」
「我喜歡寫日記,旅行日記,你是我在雅典第一個認識的好心人,你的簽名可以豐富我旅行日記的一頁,也讓我日後見到可以用感恩的心情想念這一份好意。」她說得頭頭是道的,只要對方帶著善意,她真的可以很正常的說話。
男人拿走了她的旅行日記,在上頭洋洋灑灑的寫下了一串飛龍般的英文名字。
她全然不知,今日的相遇會成為她日後一連串奇遇的開始。
電梯抵達她的樓層,她拉著行李走出電梯,向男人欠欠身,再度致謝,「感謝你!」
「祝你有個愉快的旅程。」
電梯關上,笑容已經從法蘭西斯的臉上消失,「確定他人住閣樓?」
「是的。」
「叫人盯緊他的人馬,絕對要掌握住他所有的行動。」
「是。」
美麗的外貌下有著令人捉摸不定的靈魂,是惡魔還是天使?
討厭的人一出現,路振寰臉上顯得更冷漠無情,他絲毫不給對方好臉色看,對方也一樣沒有和顏悅色。
兩人乍看之下有幾分相似,不笑時展現出—種特殊的嚴厲氣質。
撲克臉還不足以形容兩人此刻的表情,雙方人馬倣佛如臨大敵,誰也不敢有所疏忽。
「我代表外祖父前來迎接你,我叫法蘭西斯,請多指教。」
「路振寰,也請多指教。」他不笑時看起來還真有點嚇人,但是他一向秉持著一種處世態度——人不犯我我絕不犯人。
有一個黑道漂白過後的企業家外祖父,他的大將之風也是與生俱來的,加上親生父親是雅典大家族的唯一繼承人,他更承繼了父親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然而他只是個私生子,他的雙親在一次的旅遊中邂逅,並發生了關係,卻在事後才得知他父親其實已經結婚。
好勝心強的母親選擇分手,卻在回臺灣後才知道有了他這個骨肉,幾經掙扎以及家庭戰爭,最後還是決定要生下他。
然而坎培德家族卻不肯承認有他這個子孫,直到他父親在一次意外中喪失生命,沒有直係繼承人的坎培德家族才開始尋找他的下落。
他來,可不是為了認祖歸宗,而是認為坎培德家族欠他一個道歉。
當然,該屬於他的,他一樣都不會放手。
做人為什麼要太過於謙讓?原本就是他們欠他的,欺騙在先,棄養在後,他是想來看看坎培德家族請求他的嘴臉。
惡魔習性,他有,要壞,他會壞到骨子裏,誰叫他們犯了他。
在過去的日子裏,他和他們一直相安無事,但現在可能未必。
眼前這個自稱法蘭西斯的家夥讓他看不順眼,從他眼神中,他輕易的解讀到「鄙夷」兩個字。
「你稱呼他外祖父,是吧?」一個是外親,一個是私生子,在身分上,誰也不會比誰高貴,「會找我來,是不想肥水落入外人田吧。」
「未必是如此,外祖父只是說想見見你,是不是要由你來繼承坎培德家族產業,要等到他老人家見到你才會知道。」法蘭西斯也不認輸,他也有二分之一坎培德血統,對他來說,路振寰更像是個外來者。「況且,舅媽的意見也可能左右外祖父的決定。」
「你姓什麼?」
「都札。」
「也就是說,他若不選擇我的話,坎培德家族的產業就馬上要被改名為都札了,你以為哪家人會願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血變成別人家的?」
「我說過,一切決定權在外祖父,我只是負責來接你回家。」
「等我高興再說吧。」把身體投入沙發,路振寰閉上了眼睛,「這飛行時差還沒調整過來,恕不奉陪了。」
他一閉上眼,一旁的隨從就對法蘭西斯下達逐客令,「我主人要休息了,請離開!」
「放肆!不得對法蘭西斯少爺無禮!」法蘭西斯的手下也不甘示弱。
法蘭西斯揮退了手下,暫時不和路振寰正面衝突,「我先告退,也會把你的話轉告給外祖父,晚一點我會再來。」
路振寰沒有回答,依舊閉著眼睛,直到法蘭西斯離開,他才起身,「路 ,我出去逛逛,你們不要跟來。」
「可是那個法蘭西斯看起來不太好惹,他肯定會派人日夜跟蹤您的。」路 不放心的說。
「他能拿我怎麼辦?殺了我?我當然不會傻傻的讓他殺,放心吧。」拍拍路 的肩膀,他不再是那個劍拔弩張的黑道少爺,而是個很不錯的大哥。
「這裏是雅典衛城,是西元前五世紀時,強盛的雅典城邦所留下的產物,近乎九十度垂直,氣勢渾然天成,記者羅曼菱在雅典,為您介紹佔希臘遺留下來的中古建築。」
拿著V8朝自己猛拍,外加簡單的旁白,旅行的另一個目的,是在晚上時刻將拍攝的畫面傳回臺灣報社。
真正做到了休閒不忘工作。
自己拍自己說話,雖然是自言自語,她也挺能夠自得其樂的,如果某人不出現的話,她是真的挺快樂的。
「連在這種地方都會遇到臺灣人,可見臺灣人真的是錢多到淹腳踝。」路振寰聽到她在自言自語,從她的口音以及話語得知她是來自臺灣,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小姐,你……」
「對……不起!」以為他認出自己,羅曼菱連忙彎腰致歉。
「你幹麼跟我道歉?」
「我……那個……」難道是她誤解了?
正當她頭痛著該如何解釋,路振寰終於認出她來。
「原來是你,口吃小姐。」
「我……不是……」真是的,為什麼一見到他就口吃呢?
「不是什麼?」他逼近她,狐疑的問:「你該不會是在跟蹤我吧?這麼說也不無可能,在飛機上遇到你,連在這裏都遇到你,你說,你是不是在跟蹤我?」
「……」說的太慢,她直接搖頭否認。
看她頭都快要搖斷了,路振寰忍不住大笑,「你很好笑!」
好笑?真是沒禮貌的家夥!怎麼這樣對淑女說話呢?
不過,第一次看到他笑,倒是令羅曼菱感到意外,「原來……你會笑……」
他收斂笑意,賞她一記白眼,「你那是什麼話?我是人怎麼不會笑?倒是你……」看她嚇到快掉魂,他忍不住惡毒的掐住她的臉頰,「你是看到鬼啊?為什麼一臉害怕的樣子?我會吃了你嗎?笑一個給我看看。」
幹麼要這樣對待她啊?!
現在她哪笑得出來?!被他這樣掐著,她不哭已經該偷笑了。
「小家夥!你不會笑嗎?你這樣比哭還難看,要不然你哭好了,哭給我看看。」為什麼捉弄她?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這裏太無聊了。「這種建築物看了很無趣,我們這麼有緣,不如一起去找好玩的樂子吧。」
「不……不用……我喜歡……」她被他的提議嚇死了,口吃的毛病越來越嚴重,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媽呀!誰來救救她啊?!
她想不通這個男人怎麼說變就變,在飛機上明明就很討厭她,這會兒幹麼又顯得想和她拉近關係?
搞不懂他耶!
「怎樣?不賞臉啊?我可是很難得對女人有興趣喔,你要謝天謝地。」
好偉大喔!難道她還要感謝他的賞臉?
她一點也不感激他,只想祈求希臘諸神可以顯顯靈,讓她快點得救。
八成是希臘諸神聽見了吧……他的手機響了起來,趁著他忙碌,她掙脫了他的鉗制,一溜煙跑得老遠。
她還真得感謝平常搶新聞練就的一雙飛毛腿,這回逃命可派上用場了。「謝……謝……你的好意……」
「喂!」想叫住她,可她跑得可快了,加上話筒那端傳來的低沉聲音讓他停了嘴。
「我是拉薩·坎培德,你的祖父。」
「喔。」要他叫他祖父嗎?想都別想。當初是誰拒絕承認他的?不就是這個自稱為他祖父的老家夥嗎?這會兒還好意思自稱祖父,哼!
「我已經派車去接你,晚餐見。」
就這樣?臭老頭竟然掛他電話?!「他以為他是誰啊?」
雖然滿心的不情願,可是為了要順利繼承到拉薩·坎培德的財產,他還是遵照他的意思。
真是驚險萬分啊!好不容易逃離了路振寰的鉗制,羅曼菱喘了好幾口氣之後,又繼續了她的希臘之旅。
跳上車子,一路搖晃到奧林帕斯山腳下,想探看希臘人所說的居住著眾神的天國。
沒有看到宙斯,也很懷疑可以看到,但是先拍幾張照片肯定是必要的。
又如往常,她拿著V8朝自己猛拍,繼續自得其樂。
但是她卻突然被一旁的對白給吸引了注意力。
「好吧,我承認我輸給你了,最偉大的宙斯天神,現在你可以放棄我身邊的天使了吧?」帥氣的男人昂著頭,如是說著。
「你怎麼了?」漂亮的女孩如此回答。
「這不是你來的目的?來跟宙斯說清楚,說你不當天使要跟我去地獄過日子了。」帥氣的男人一臉納悶。
聽了兩人的對白,羅曼菱下意識的找尋起相機。
她好奇,所以忍不住上前詢問帥哥美女,「你們在演戲嗎?」她連拍了兩張照片,「你們是臺灣人嗎?我聽見你們在說中文,我也是從臺灣來的,來玩的。」
「我們是華僑。」
「你們是明星吧?」
「不是,但是我認識一個大明星。」時耘樵笑說:「姚詩琪你認識嗎?」
「哇!天王巨星耶!改天可以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嗎?我是個記者。」
她才說完,帥哥就退了一大步,防備的看著她問:「該不是狗仔隊吧?」
「不是啦!我是專門採訪兇殺案的。」
「兇殺案?」
這回換成美女退了一大步,可美女這一退不得了,整個人朝山坡滾了下去,時耘樵見狀奮不顧身也跟著滾下去,看得她沭目驚心。
可是,這比演戲還逼真,而且令人感動莫名,她沒看過男人那麼勇敢專情的,用自己的身體替女孩護衛。直到兩人停止了滾動,她才揚聲詢問:「啊——喂!你們沒事吧?」
是記者的習性,她忍不住把男人救心愛女人的一幕給拍了下來,然後步伐緩慢的走下坡道,「你們還好吧?這先生好勇敢,他一直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你耶!這種行徑太偉大了,」忍不住又拍了兩張。「這種偉大的行徑一定要表揚才可以。」
「我還沒死呢!表揚什麼?!」他很不客氣的賞了她一記白眼,並且轉頭詢問美麗的女孩,「羅勒,你沒受傷吧?」
原來這女孩叫做羅勒。
「沒有。」她搖頭,可卻哭了起來。
時耘樵一看仍不放心的請羅曼菱叫救護車。
好尷尬,她一臉酡紅的說:「我不會打電話報警……」拿著國際漫遊手機,是為了讓公司方便找得到她。
最後她把手機拿給他,讓他叫救護車來解救自己。
羅勒接手道:「我來。」接著便當著他的面迅速撥了電話,並且以流利的希臘話和對方溝通。
「羅勒……你失去記憶力了不是嗎?」
「嗯。」
「那你剛剛……」時耘樵的眼珠子瞪得越來越大,「難道你想起來了?!」
「是啊,就在剛剛想起來的。」撲進他的懷抱,羅勒感激的說:「謝謝你把我的魂給找回來。」
羅曼菱聽得一愣,納悶的喃喃自語,「這兩個人是瘋了嗎?腦袋有問題?還是跌壞頭殼?可是他們從剛剛的對白就不太對勁了……」
難道,他們是神不是人?
羅曼菱採訪兇殺案都不感到害伯,現在卻開始腳底發毛……
在奧林帕斯山腳下,一聲慘叫——
「有鬼啊!」她嚇得拔腿狂奔,連手機都不要了。
可是跑了一段路停下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因為太緊張不小心按到開關,剛剛拍的照片曝光了,所以她鼓起勇氣再度回到現場,沒想到這回竟然撞見人家在親吻。
在陽光下,兩人看起來閃閃發光。
嗯,這個畫面真美啊!
陶醉其中的她忘記按快門,直到驀然清醒才拿出另一臺數位相機捕捉這浪漫的一刻。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18 09:08:47
第二章
這晚餐簡直就是鴻門宴,排場很大,卻不懷善意,看著路振寰,不少人的眼神充滿敵意,倣佛他是要來搶奪他們所擁有的一切的掠奪者。
他是,他從不否認的,雖然那些財產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但是一股不甘願讓他來此,做一個人人厭惡的掠奪者。
有趣啊!當這些人越是排擠他時,他就越可以享受那種掠奪的快感,有回應才有樂趣可言,如果這些人是懦弱的可憐蟲,或者把他捧上了天,他就對於掠奪毫無興趣了。
表面上,這些人還是把他當少爺捧著,因為拉薩爺的交代,也因為他是渥茲·坎培德的唯一繼承人。
「振寰少爺好。」
「坐。」拉薩早就端正的坐在主位上頭,一旁唯一熟識的,竟然是法蘭西斯那個討厭的家夥。
「又見面了。」越過法蘭西斯的座位時,路振寰冷冷的一笑,然後被帶領到另一個主位上。
一旁坐著一個臉冷得好像冰山的中年女子,她看起來一點也不歡迎他,讓他不禁猜想她或許是他那個風流父親渥茲·坎培德的元配夫人,桑麗娜·坎培德。
「你知道我找你回來的原因吧?」
「嗯。」哼著氣,他很難對老頭和顏悅色。
「注意你的態度。」拉薩板著臉孔,對他的態度頗有微詞。
「很抱歉,我就是這個樣子,如果你們覺得我不合你們的意,這頓飯我可以不要吃。」他笑了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是把戲,他玩弄這群自以為是的富豪們的把戲。
他們越在意,他越裝作不在意。他一個人來此,要和一群人鬥智,不耍點心機是不行的。
「坐下。」桑麗娜開口了。
她是很不想接受一個情敵生下的繼承人,然而若是放棄這個來自異國的丈夫之子,坎培德家族的產業必然要落在渥茲姊姊和法蘭西斯的手上,屆時,她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膝下無子,是她最大的遺憾,如今也只能依靠路振寰來替她鞏固自己在坎培德家族的地位了。
「坐下吧,慢慢你會習慣坎培德家的聚會。」桑麗娜平靜的告知。
再度一笑,路振寰稍微拿捏到這些人物的特性,拉薩專制,法蘭西斯深沉,桑麗娜委曲求全,至於法蘭西斯那珠光寶氣的母親亞培拉,她比較直接,很坦白的對他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向振寰介紹你們自己吧。」
「是。」桑麗娜恭敬的點頭,先由她起頭介紹,「我叫桑麗娜·坎培德,是你父親的元配太太,你可以稱呼我坎培德夫人。」
「坎培德夫人。」皮笑肉不笑。還好桑麗娜沒叫他喊她母親,否則他可能會把到嘴的那口紅酒給噴出來。
「麻煩你注意餐桌上的禮儀,我是渥茲的姊姊亞培拉。」
「姑媽。」
「請稱呼我都札夫人。」
順從的叫喚她都札夫人,他轉頭看向法蘭西斯,說:「我認識你,所以就不用再多說一次了。我叫路振寰,英文名字是Aldrich你們愛怎麼叫我就怎麼叫吧。」
Aldrich——之意英明的統治者。誰也不想讓他如願成為坎培德的統治者,所以紛紛表態,「我們叫你振寰好了,你應該會比較習慣。」
「我無所謂。」就知道會有這種反應,他再度一笑。
「先上菜吧,接下來的事情等吃飽了再討論,都其,叫廚房上菜了。」
都其總管拉了下鈴鐺,一群等候著要把菜上桌的女侍就整齊劃一的端著食物進入餐廳。
這一餐,每個人都心懷鬼貽,不該安靜的過度安靜,該安靜的也顯得安靜得過火,只有路振寰一個人吃得津津有味。
他,表現得越不在乎,眼前這些人越會忐忑不安,然而對他而言,一切不過是遊戲罷了。
郵件、夾檔、主題、收件人,「寄出!」羅曼菱手一按,將今天拍攝下來令人感動的畫面傳給了臺灣的報社。此時,肚子傳來了咕嚕聲,她這才恍然想到自己一整天只吃了一頓早餐。
「厚!都是那對奇怪的情侶,害我只顧得逃命都忘記要吃飯了。」
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她拎起小背包,出門準備找食物果腹,哪知道就在大廳電梯處,又碰到了可怕的路振寰。
連退三步,她還來不及拔腿落跑,就被他給抓住了。
「我現在很確定你是在跟蹤我。」
「不……是……」她搖頭,說話不清不楚。還沒把意思說明白,就被路振寰給抓進電梯裏頭。
四周圍繞著一票男人,她嚇得差點無法呼吸。
「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臭老頭?法蘭西斯,還是他那個珠光寶氣的母親亞培拉?或者……」把臉逼近她,路振寰眼神透出一股殺氣,「那個假裝很委屈的桑麗娜?」
「不是!」她只能搖頭。
真要命!在臺灣,她的信用一等一,她受同事喜愛,受上司信賴,更受到小朋友的尊敬,可是在這裏,卻好像成了一個偷雞摸狗的小人,他那眼神活像要把她掐死。
有什麼辦法可以和他溝通呢?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啊!
想破了頭,還來不及想出解決辦法,電梯已經快速抵達閣樓。
他,是大人物嗎?怎麼住得起這種豪華大閣樓啊?她以為這種豪華閣樓只有在電影「麻雀變鳳凰」裏面才看得到,沒想到竟然可以身歷其境。
忘記了他還在等候答案,她記者的慣性又犯,拿起相機就開始猛拍,好奇的想一探閣樓的裝潢。
「請問這住一晚要多少錢?」她是真的忘記了身旁站了個可怕的家夥。
路振寰被她的行為搞得一頭霧水,剛開始他懷疑她是個間諜,是敵人派來跟蹤他的,但是現在他也搞糊塗了。
她幹麼對閣樓這麼好奇?還拍照?!又不是幼稚園小學生,「你到底在幹麼?」
「拍照寄給報社啊,我們社長放我長假,但我休息不忘記工作,拍些好照片來回饋社長對我的照顧。」背對著他,她不口吃了。
他也發現了,「你口吃好了?」
「啊?」照片拍到一半,聽到這個問題,她整個人清醒過來,「我……是……不是……」
「把臉轉過去。」受不了她說話分好幾個段落,路振寰惡狠狠的下令。
她乖乖的把臉轉開,再度背對著他,
「好了,現在我問你問題你好好回答我,知道不知道?」
點頭不說話,她還在想要怎麼樣溝通才可以逃離這種災難。
「你是誰派來的?」
「我們社長。」
「社長是誰?你想從我這裏打探什麼?」
「我是記者,我來旅行的,我們社長叫我有空拍些好照片傳回臺灣。」她可以好好說話了,原來不看對方的臉就可以免除緊張,她繼續說:「我想你可能誤會我了,你剛剛說的那些人我都不認識,我真的沒有跟蹤你,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哪那麼巧,我不信!」
「你必須相信。」
「記者證呢?」
「我在旅行怎麼會帶那種東西呢?」她一臉無辜。
路振寰還是不放過她,把她轉過頭來,「你最好說實話!」
又是那股殺氣,她到底惹到誰了啊?這個人是什麼角色?他可以住得了這種豪華套房,卻有著黑道大哥的氣勢和排場,她該不會惹到了什麼狠角色吧?
羅曼菱內心擔憂,眼神無辜,嘴巴還是說不出話來。
「哪家報社?」
「旭日報。」
「路 ,打電話回臺灣,查查看有沒有她……什麼名字?」
「羅曼菱。」
路振寰繼續說:「打電話回臺灣旭日報看有沒有羅曼菱這個記者,順便問問她到希臘來幹麼的。」
路旁很快撥打了臺灣查號臺,詢問旭日報的電話,接著又打了旭日報的服務專線,最後轉到社長手中。
「曼菱?有啊,她怎麼了嗎?是不是她去旅行出事情了啊?」
「沒事!」路 掛了電話,轉頭對路振寰說:「確實有叫羅曼菱的記者。」
「記者?」路振襄再度把臉逼近,把她的數位相機搶過來,開始查看起裏頭的照片,「盡拍些沒路用的照片!」看了好久,看見她拍了時耘樵的特寫,以及羅勒和他接吻的鏡頭。「原來你有偷窺的癖好?」
「沒有!」
「為什麼沒有我?」路振寰突然表示不滿,拿著數位相機,把她拉到自己身旁,按下了快門。
他到底在幹麼啊?連他都覺得自己很可笑,把數位相機丟還給羅曼菱後放開了她,「好了,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無禮的家夥!把人家擄來,問了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後就要放牛吃草,太過分了吧?
她的看法果然沒錯,他真的是可怕的惡魔!
轉身準備離開,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咕嚕、咕嚕,咕嚕,一次又一次,叫得越來越大聲。
好丟臉喔!
「你還沒吃飯?」
「人家剛剛正好要去吃,你就把我抓來!」背對著他發出抱怨聲浪,卻沒料到他竟然大發慈悲,上前攬住她往外走。「你……幹麼?」
「請你吃飯,女人家三更半夜出去危險!」
怪了!真的怪了!惡魔大發慈悲,突然展現他天使的一面,看不到天空啊,不然她真的以為天要下紅雨了。
「社長,這個……這個……」負責排編的編輯拿著羅曼菱最新傳送過來的照片,吃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了?曼菱拍了什麼靈異事件嗎?」
「不是!是兩個天才名人!時耘樵和羅勒的親吻特寫耶!」
一聽,旭日報的孫社長連忙把頭抬起來,看著編輯拿過來的照片。果真如編輯所說的,照片上的主人翁正好是前陣子新聞炒得火熱的時耘樵,以及普森斯博士的天才獨生女羅勒·普森斯。
「獨家!大獨家!快點把版面挪出來!」
編輯文曉諭羨慕的說:「曼菱每次都這麼幸運,不管是跑社會新聞還是去旅行,都可以搶到大獨家,真不知道她走得是什麼運喔!」
「打電話給曼菱,叫她去採訪羅勒·普森斯和時耘樵,有照片又有對白的話,明日旭日報肯定大賣。」
「好。」文曉諭拿起電話開始撥號,可是撥了幾次都連接不上。「社長,電話不通,這時間曼菱可能在休息了。」
「瞧我,都忘記她人在希臘,是有時差的。」
「這樣吧,我明天一早打給她,說不定那時候她的電話會通。」
「也好。」
孫社長跟著起身,走出辦公室,對著編輯臺發布最新消息,「大家趕一下稿子,娛樂新聞版記得空出來,把這些照片放到娛樂頭版。」
「可是他們不是娛樂圈內人,這樣妥當嗎?」
「沒什麼妥不妥當的,只要是王子和公王的故事,是不是娛樂新聞也照樣有人愛看。」
「嗯,我知道了。」文曉諭拿著照片快步走向負責編輯娛樂版的單位,把照片交給她們,並且交代,「記得打上曼菱的名字。」
這是屬於羅曼菱的榮耀,她是旭日報的幸運兒,也是旭日報的福星。
接近下班時間,報社卻異常忙碌,全是因為羅曼菱誤打誤撞拍下的照片而有了令人雀躍的新消息。
標題寫著——
王子和公主,在眾神的祝福下互許終身。
後續如何,敬請期待!
大多數人都喜歡格林童話,愛作夢的女孩會希望自己就是灰姑娘,王子會騎著白馬帶著寶劍前來搭救受苦的自己。
美麗的童話故事造就了許多人的夢想,因為有夢最美,所以,偶爾的遐想也是一種生命的動力。
雖然羅曼菱主要追著社會新聞跑,但是她的旅行日記篇幅已經漸漸的打動了讀者的心。
他們期待著她的故事,想看看奧林帕斯山下還會譜出什麼動人的樂章,也想知道黑帝斯是否還依舊和偉大的宙斯大鬥法力?
至於愛吃醋的希拉,只能說愛情的世界真的容不下一粒沙子。
「寫好了就送去印刷部門!」孫社長在門口高喊。
明日的旭日報,會有另類的娛樂主題,「王子和公主的Happy End!」
餐廳裏,羅曼菱想到了一個法子來克服面對面的語言障礙,她拿起自己的筆記本,在上頭寫下要對路振寰說的話。
「你到底是誰?」路振寰看著筆記本念著,「你啞巴啊?不會講話啊?要我一個人自言自語是不是?」
他又恢復他惡魔的一面,她曾看到的天使肯定只是假象!
「想知道我是誰就講話,要不然就不要問,快點吃!」
「好飽!」她繼續在紙上寫下對白。
「不吃?那我吃了!在坎培德家族真是食不知味!那些人一直想看我鬧笑話,想讓我心生恐懼,可惜他們打的如意算盤不夠精。」
「誰?坎培德是誰?」
「不要對著紙張說話,你是啞巴啊?!」他塞了一口肉,低吼,故意把口水噴到她的臉上。
羅曼菱嚇得用手去遮擋,卻看見他哈哈大笑。知道被捉弄,她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怨言。
倏地,筆記本被搶走了。路振寰不給她繼續寫字,拿著她的筆記本亂翻,「到底寫些什麼東西?日記?都幾歲的人了還像小學生寫日記?」突然一個名字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的表情倏地從打趣變成冷漠。
殺氣又出現了,這回羅曼菱依然不知道自己哪裏又惹到他?!
「法蘭西斯?你認識法蘭西斯?」
「這個……」
話來不及說,路振寰就狠狠的把她的臂膀揪起,粗魯得差點把她的手折斷,她痛得擰了眉頭。
「你竟敢騙我?!你明明就是法蘭西斯派來跟蹤我的!」
「不是!」她猛搖頭,不太清楚他和幫過她的天使有什麼瓜葛,但是從他擰起的眉宇,她約略可以猜到,兩人肯定是敵對的。
「說!他要你做什麼?」
「你……誤會……他只是……幫過我……」她突然哭了,因為討厭自己老是講不好話,她當學生時被欺負,也是因為她講不清楚,別人總是誤會她,她以為只要離大家遠一點,就可以和所有人相安無事,可是事實卻不是那樣。
出社會後,她努力又努力,好不容易讓大家認同她。可是在這裏,是全然陌生的環境,以及算得上是陌生人的他,又怎麼可能會了解她這個人。
路振寰被她的淚水嚇了一跳,滴在他手上的淚珠更覺得燙手,倣佛他犯了滔天大罪,他嚇得縮回自己的手把她丟棄在地上。
她摔在地上,一臉可憐。
「是你不好!你不該欺騙我!」
「我沒有!我不認識他,他幫我而已!」簡單的幾句,努力的表示自己的清白,她壓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為什麼這個男人要一下子對她很好一下對她冷冰冰,那殺氣騰騰的眼神傷了她的心。
從地上爬起來,她努力的想把淚水擠回肚子裏,強打起精神,她抓起自己的背包走向出口。
「你去哪?」
「不要你管!」終於背對著他,她卻依然可以感受到他迫人的氣勢。
「三更半夜的,你一個人要去哪?」
「從哪來就往哪去!」
「你給我站住!」
「偏不要!」她丟棄了溫順,和他唱反調。
感受到她的傷痛,她那微微發抖的聲音讓路振寰自責,不禁問自己:我真的錯怪她了嗎?那為什麼她的筆記本上有法蘭西斯的名字?
他沒有馬上追出去,羅曼菱則獨自進入黑暗之中,誰知,她的倒楣事還沒有結束,才出了餐廳就被搶了包包,她追了一段路,跌傷了腳卻沒追回她的包包。
「你還好吧?」
在暗黑的雅典,她看到了一張天使的臉孔,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度醒來,羅曼菱置身在一個柔軟的床楊上,一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害她被路振寰誤會的法蘭西斯。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看著眼前的人。
「別擔心,那個搶你包包的人我已經讓人把他抓起來了,這是你的包包,護照和東西都還在。」法蘭西斯難得露出和善的表情,他的溫柔只對她一人。
這是一見鐘情吧,連他自己都很意外,當他第一次見到羅曼菱時,他就為她深深的傾心。
他深信,這是希臘眾神的安排,讓她來此旅行,和他相遇。
「你怎麼那麼晚還一個人外出呢?雅典有時候晚上也不太安寧,你一個女孩子應該更小心才是。」他發自內心的關注著。
「我肚子餓所以去吃了點東西,沒想到會遇搶。」為什麼和法蘭西斯講話就正常呢?是因為他看起來讓人很放心?她忍不住猜想。
「怎麼了?還在害怕?」
「不是,我在想,又讓你幫了我一次,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才好。」
「告訴我你的名字,就是很好的謝禮了。」
「我叫羅曼菱,謝謝你的幫助。」伸出手,她大方的向他介紹自己,「我是個記者,來雅典度假。」
「很有緣,我們兩度巧遇,我叫法蘭西斯·都札,歡迎你來到眾神的國度。」他笑著握上她的手,為兩人搭起了友誼的橋梁。
「我該走了,真的很感謝你的搭救,有空的話我請你吃飯致謝,你一定要給我這個機會,不然我會良心不安。」
「好啊,明天如何?讓你破費一下。」法蘭西斯笑著詢問。
「沒問題,不過要由你來介紹好吃的餐廳,希臘我不熟悉。」
「好,這絕對不成問題,不如你今晚就在這裏住下,反正我家空房間很多,你可以很放心不受到打擾。」
搖搖頭,她連忙拒絕,「不行,我還得回去把一些工作進度寄到臺灣報社,我偷閒度假也得回饋好心的社長。明天請通知我地點,我會過去和你碰面。」
「我讓車子去接你,不要拒絕,如果當我是朋友的話。」他很堅持。
她不好再繼續拒絕幫她的好人,點頭應允了這樣的提議,「也好,偶爾我會像個路癡,尤其是在陌生的城市,那就麻煩你了。」
「舉手之勞而已,別太在意。明天中午,我讓人去飯店接你,還有,也別拒絕,讓我的車子送你回去,我才能放心。」
「你真的是個好人。」
法蘭西斯彎下身,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個禮貌的親吻,「若不是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會親自送你回去。」
「別這麼說,我已經很感激了。」
「那我們明天中午見了。」
「晚安!」跟法蘭西斯道別,離開了都札的豪宅。她全然不知道,這又是另一波戰爭的開始。
在兩個男人的爭奪戰之中,她無心卷入,卻已經無法置身事外。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18 09:09:06
第三章
「羅勒和時耘樵?曉諭,你說的是我在奧林帕斯山下拍到的那兩個人嗎?」好意外,羅曼菱吃驚得張大了嘴巴,一大早就受到這種驚嚇,可真是個很好的清醒刺激。
「是啊!我看到時也大吃一驚呢!你能不能找到那兩個人?社長希望你可以當面採訪他們,這樣我們又可以拿到另一個獨家新聞。」
「可能很難,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去哪,那是巧遇,我本來還以為他們是鬼神咧!」她很坦白的告知好友自己當天的遭遇以及想法。
結果當然換來話筒那端的一陣大笑。
「拜托你不要笑了啦!」
「羅曼菱,你也太誇張了吧!鬼神?你真的以為到了眾神國度就會遇到希臘眾神啊?少神經了啦!」文曉諭忍不住揶揄她,「再說,連兇殺案都不怕的你怎麼會被鬼神嚇到呢?」
「哪知,那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溜之大吉。」
「還好你有回頭,不然獨家就不見了。」
「是啊!還好!」
「你狗屎運啦!」
「講這樣,嫉妒喔?」換她調侃文曉諭了。
「是很嫉妒呢!可以去旅行又可以拍到獨家特寫,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議論紛紛,連羅勒和時耘樵在臺灣的好友都打電話來關注了呢!」
「不是叫我們壓新聞吧?」
「那倒是沒有,他們只是說報導要寫實不要不實,要祝福不要嘲諷和挖苦。好多女生都在問,王子和公王的下集什麼時候要報導?」
「啥?哪來王子和公主的下集?」這種大難題,她可不能扛下來,既是巧遇就很難再次相逢,「別鬧了喔,雅典我都不熟悉,怎麼去找人?再說,他們也是來度假的,說不定早就結束假期回美國去了呢!」
「說的也是,那我只能祈禱你再有一次奇遇了。」
「哈哈!你要祈禱叫希臘眾神保佑,看我的幸運會不會一路相隨。」
「也說不定喔!」
「拜托!你還當真啊?我不跟你說了,國際電話耶!有事情E給我吧,順便收一下我昨天拍的照片。」
「好,祝你旅途愉快!也祝你好運!」她的好運就是報社的好運,更是大家的好運。
掛了電話,她才看見昨天路振寰拉著她拍下的照片。明明就不熟,兩人的姿態卻很親密,他的臉貼得好近,近到讓她看著照片竟然會忍不住臉紅。
她想得太過入神,電鈴一響,把她嚇得魂都差點飛走!
飛快的把數位相機電源關閉,她起身至門口開啟大門,赫然看見剛剛讓她臉紅的照片主人。
「你……我……我真的和法蘭……西斯沒關係!」她緊張的轉過頭,把話一次講清楚。
「好了,我不是來問你這個。昨晚你被搶劫是不是?」他走出餐廳時她就失去了蹤影,街道上卻有人議論紛紛,說一個東方女孩被搶了,後來還昏倒。
「喔,是。」
「後來呢?你去哪了?我找你好久都找不到。聽說你昏倒了?」
他在替她擔心?為什麼?他不是懷疑她的身分?「有人救了我,還幫我把背包拿回來,那個搶劫的人已經被抓去警察局了。」
絕口不提法蘭西斯,是不想引起更多不必要的誤解。
「人沒受傷吧?」他是罪惡感使然,認為自己有責任,如果他當時不要那麼兇惡,她就不會被搶,也不會昏倒。
「我沒事,如果你是要問這個的話。」
每次她不是口吃,就是背對著他,要不然就是拿著筆記本和他對話,看她那種樣子,路振寰莫名其妙就一肚子火。把她的臉轉向自己,他氣急敗壞的吼著,「你可不可以不要用屁股對著我講話啊?!很沒有禮貌耶!」
他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勁?平時的冷靜哪去了?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遇見她就會亂了方寸。
「臉怎麼那麼紅?是發燒了嗎?」注意到她臉上尚未退去的緋色,路振寰很自然的伸手探看她的額頭,卻沒料到他的行動把她嚇了一跳。
她一驚,人往後一退,不小心就跌倒了。
「你幹麼?看到鬼啊?一個記者怎麼會那麼膽小?還是個社會新聞記者,你每次拍攝兇殺案都會先昏倒是不是?」
「才……沒有!」
「哼!很令人懷疑!起來!早餐吃了沒?」他動手拉她,看她還穿著睡衣,眉頭皺得更深,「卻睡到這麼晚才起床,你是來雅典睡覺的啊?還是你本來就是晝伏夜出?」
關他什麼事咧?他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嗎?懷疑她,又要過問她的私事,他是太閒還是捉弄她上了癮?
「我吃了,今天要和朋友去吃午飯。」
「什麼?」他不自覺把音調提高,好心來找她去吃飯,她竟然說要和別人去享受午餐?「你要放我鴿子?是不是這樣?」斜睨著她,他的眼神充滿著怨恨。
怨恨是假的,嚇嚇她而己。他只是不爽特地來找她,她卻說和別人有約。
「對不起!對不起!」他們有約嗎?但先道歉總沒錯。連連把他往外推,對不起說得響亮,卻還是支吾。
被她推出門外,路振寰的心情更加不爽,奮力拍打門板,直到路 出現。「少爺,拉薩老爺打電話來。」
「老頭子又找我幹麼?要把財產給我就早點給我,做事情怎麼拖拖拉拉的?!」他不情願的接過電話,暫時放棄捉弄羅曼菱。
黑頭轎車長長的身形穿梭在街道上,裏頭裝潢得美輪美奐,活像是個房間,應有盡有,豪華到令人閃了眼睛。
她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又是閣樓,又是豪宅,又是黑頭轎車的,還遇到了兩個只有在電影裏面才會出現的大帥哥,她的人生在旁人看起來,可能變得很精採,但是置身其中,卻有點膽戰。
「請問……」要開口,才想到前座和後座隔著一扇隔音窗,她只好把話又縮回來,讓車子把她載往不知名的地方。
電話響了,是社長打的電話,她飛快的接起電話,不自主變得必恭必敬起來,「社長好!」
「曼菱,你在哪?」
「我正要去赴一個朋友的約,怎麼了?」
「我怕你出事情,所以打個電話給你,昨天有個奇怪的人打來問我有關你的事情,我還以為你在希臘出狀況了呢!」
「謝謝社長關心,我很好,那個人……沒事,只是一場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
「你……」孫社長聽她講話很溜,忍不住說:「要是你平常講話也這麼順的話,就可以如你所願轉戰電視臺坐上主播臺了。」
「社長別這麼說嘛!我現在也很快樂啊!每天追著新聞跑,還有個體恤同仁的好社長,賺到了一個浪漫的希臘假期,我現在過得很開心呢!」這是實話,一趟希臘之旅,讓她飽了眼福。
不提奧林帕斯山上的美麗傳說,就說希臘每一座傾危的神廟就好,從中還可以看出希臘古代人的建築意念,宏偉而壯觀的石柱,總會叫人誤以為石柱的上方通往宇宙的殿堂。
宙斯在嗎?他可能正忙於應付愛吃醋的希拉;太陽之神阿波羅呢?可能正忙碌的駕著他的黃金馬車巡視著大地。
置身其中,會不自主的感染上希臘的神話迷思。
「對了!關於那兩位天才,我沒有機會再度碰上,很抱歉!如果我早點認出他們就好了。」
「罷了,機緣是可遇不可求的,不用放在心上。」
「社長,我到了喔,我有空再打電話回去。」
「忘了問你,你在希臘怎麼有朋友?他叫什麼名字?」
「喔,是我在這裏認識的一個人,他叫法蘭西斯·都札,是一個親切的好人,他三番兩次幫了我的忙,所以我極力要求他要讓我請吃一頓飯。」
「法蘭西斯·都札,我知道了,你好好的招呼你的恩人吧,記得隨時保持連絡,還有,可不要把自己給迷失了喔!要記得回家的路啊!」
「社長!您太愛說笑了啦!」家,是一定要回去的嘛!
她的嗔嚷換得孫社長一記大笑,掛了電話,車門正好也被打開,站在門外紳士的替她開門的人正好就是法蘭西斯。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她把手交給他,歉然的說著。
法蘭西斯回以一笑,毫不計較,「等候淑女是男人的榮幸,請跟我來。」
把她的手挽入自己的臂膀,引領著她踏上階梯,進入高級西餐廳,「這兒除了西餐以外,還有些希臘的美食,等下你叮以好好的品嘗看看。」
「麻煩你替我介紹了。」
「榮幸之至。」
在臺灣,旭日報社長辦公室,才掛了電話的孫社長咀嚼了幾回法蘭西斯的名字和姓氏,覺得這個名字和姓氏有點熟悉,以一個專業記者的身分,遇到了疑惑就要找尋答案,所以他打開了電腦,從過往的新聞中查詢和法蘭西斯·都札這個名字有關的新聞。
果然真的讓他找到了,更叫他訝異吃驚的是法蘭西斯的身分,「天哪!怎麼會是他……」
年輕帥氣的拉薩代理人,坎培德集團可能的下一任繼承人,法蘭西斯·都札,二十六歲,正式登上坎培德集團雅典總公司總經理的位置。
這則新聞是去年年底的最新商業新聞,難怪他老覺得法蘭西斯的名字很熟悉。
「曼菱該不會真的要變成坎培德集團的少夫人了吧?」
文曉諭敲了幾次門,都得不到回應,手上的稿件又很急,所以她只好出聲叫喚孫社長。
「社長,這是早報要用的稿子,麻煩您看一下。」她把稿子放到他的桌面上。
孫社長的注意力卻沒放在稿子上,反而追問文曉諭,「曉諭,你有沒有聽曼菱提過法蘭西斯這個名字?她和法蘭西斯認識很久了嗎?」
「法蘭西斯?沒啊,我從來沒聽她提過,怎麼了嗎?」這會兒換她好奇了。
「你和曼菱無話不談,如果她早就認識他的話,應該會告訴你才對。那麼真是她去希臘才認識的嘍?她的運氣也未免太好了吧!」孫社長摸著下巴的胡子,繼續說:「我打算讓曼菱的假期加長,還有你也去一趟希臘。」
「我?什麼啊?難道社長也打算放我長假?」羅曼菱的假期加長,連她都要被丟到海外,難道社長打算開除她和曼菱兩人?
實在很難叫她不亂想,因為報社目前正缺人手,每個人都要把二十四小時當成四十八小時來用,社長卻要她放假?
怪怪的呢!
「社長,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如果我有做錯您就直接跟我說嘛,我會改進的,您不要開除我和曼菱啦!」
「開除?你想哪去了?報社都缺人了我幹麼開除你?」
「可是您要曼菱不要回來,又要我去希臘,這樣很奇怪耶!」
「我是要你去偷追曼菱和法蘭西斯的新聞。」
「偷……曼菱和法蘭西斯?那個法蘭西斯到底是誰啊?如果是曼菱更說不過去,她是我們報社熱門的人物沒錯,但是也還不至於需要做到這樣子吧?」文曉諭越來越納悶。
孫社長把桌上的手提電腦轉了方向,讓法蘭西斯·都札幾個大字展現在她面前,「這個人就是法蘭西斯,他現在正在和曼菱吃飯,你說這有沒有值得採訪價值呢?」
「坎培德繼承人……曼菱和坎培德繼承人法蘭西斯在一起?!」文曉諭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吃驚到嘴巴都闔不起來。
「所以我才要你去弄清楚,去一趟希臘吧。」
「我去!」好友可能麻雀變鳳凰,她怎麼能錯過這樣的浪漫好戲啊!
「來個連續劇情,在我們的副篇上,如何?」
「假名,真故事。」她點頭,以前就想寫寫小說的,現在真的給她逮到機會了。「我馬上就去辦簽證!」
希臘!雅典!愛琴海!
文曉諭還沒起程,就開始覺得這些美麗的地方在召喚著她!
點了紅酒,還點了希臘特色的料理,耳邊響起了優雅的小提琴聲,帶點希臘色彩的音樂,叫人忍不住想要婆娑起舞。
用餐時間,這家希臘餐廳的客人絡繹不絕。美食在前,讓不少人臉上出現了滿足的笑容。
羅曼菱又想拿照相機拍照了,可是這是高級西餐廳,用餐的人可能不喜歡被人打擾,而她還得要顧慮到法蘭西斯的面子與感受。
「你想拍照是吧?」
「你怎麼知道?」好意外,她連說都沒有說呢。
「你的臉上藏不住心事。」法蘭西斯起身走向她,拉著她到窗邊,「這個角度比較適合拍照。」
「不好吧……人家都在用餐……」
「沒什麼不好的,想拍就拍,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模特兒。」
獲得他的鼓勵,羅曼菱才鼓起勇氣拿出單眼相機,有個上相的模特兒,讓她的照片更添加了些許可看性,她拍得也更加起勁。
當然在場的許多客人也成了她照片中的景物。在異國的餐廳享受著美食——她找到了今日的王題。
家人的用餐、情侶的用餐,還有屬於朋友的聚會,不同關係會呈現出不同類型的進餐姿態。
和可能才剛交往的對象用餐的人,他們所展現出來的態度就更加拘謹、正襟危坐,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在對方的面前。
愛情真的偶爾也需要耍耍心機的吧,把好的一面表現出來,把不好的稍加隱藏,剛談戀愛的人總是免不了掛上一張假面具。
照相機可以留下人生百態,活潑的、拘束的,還有更多更多。
猛拍了幾張有關人物的、物品的,桌上的餐點,餐廳的擺設,甚至桌上的餐具也成了她照相機下的靜態模特兒。
「拍好了?」
「嗯,拍好了。」羅曼菱笑著點頭說:「我把希臘的旅行寫成日記,目前在臺灣的報紙副刊上連載著,可以把希臘各種的美介紹給臺灣的讀者。」
「當記者很辛苦吧?」法蘭西斯盤算著要怎麼追求她,並且讓她從此留下。
如果直接表達,會不會過度唐突呢?他怕會把羅曼菱嚇飽。
「還好啊,辛苦是辛苦,但是也有很多樂趣,可以看見人生百態,也可以磨練自己,我挺喜歡現在的工作。嗯,這個很好吃耶。」
「那就多吃一點,如果不夠還可以再叫。」
「不用了,女孩子家吃那麼多會嚇到別人,我媽都說:『你啊,行為舉止要溫柔一點,不要像個男人一樣大跨步,食量也要減少,不然會嫁不出去的! 」
「那就嫁給我好了。」
「呃……」放在嘴裏的一塊肉突然咀嚼不了梗住了,她被法蘭西斯的話嚇到,好不容易才擠出一朵尷尬的笑容,「都札先生真是愛說笑。」
「我是認真的喔。」法蘭西斯笑得倒是很魅惑眾生。
外貌,是人最初的印象,對一個人了不了解都是其次,人還是免不了會被第一印象給影響了後續的感覺。
不能否認,她對他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但是還不至於到一見鐘情的地步。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背上背著小背包,手上還拉著一只超大型旅行箱,抵達了羅曼菱下榻的飯店,文曉諭卻和羅曼菱錯開了。
羅曼菱剛出門到處參觀時,文曉諭則剛下計程車。
「你說羅小姐剛離開?」
「是的,她剛剛出門。」
「謝謝!」撥打電話卻老打不通,偏偏沒有預定房間,她只得在飯店的大廳沙發上呆坐。
正巧下樓準備前往坎培德豪宅見拉薩的路振寰,聽到文曉諭和櫃臺接待員的對話。
「你要找羅曼菱?」
「是啊,你認識她嗎?」
「認識。」看她行李箱還在,路振寰再度詢問,「你剛從臺灣來?」
「嗯。」文曉諭猛點頭,無奈的說:「沒有事先和曼菱連絡,結果落得得要在飯店大廳等候。」
「她可能沒那麼早回來,你何不幹脆訂個房間先休息一下?」
「不好意思,我來是打算和曼菱擠一擠的,所以沒那個預算。」文曉諭很節儉,想到要多掏出一筆錢付房費,她還是有點捨不得,況且這回來是有任務的,自然要和她的目標越靠近越好。
「那你先去我的房間等她好了,我很晚才會回來,她住508號房。」
「不好吧?我們不認識,你不怕我偷了你的東西?或者還會打壞你貴重的物品,總之……」
「你要是真那麼做的話,我就找羅曼菱算帳,你是她的朋友不是嗎?」
他說得倣佛很理所當然,使得文曉諭不禁理所當然的接受了他的好意,「我叫文曉諭,那就借用你的房間一小段時間嘍,謝謝!」
「不客氣,如果你要離開,只要把鑰匙交給櫃臺就可以了,順便幫我轉告羅曼菱,說路振寰找她。」
「路振寰是你?」
「對。」
她點點頭,笑說:「我記住了。」
路振寰把鑰匙遞給文曉諭,輕描淡寫的說:「頂樓。」
「頂樓?OK。」再度謝過他的好意,文曉諭就拉著她的旅行箱進入電梯,當電梯最後停在最頂樓層時,她才有點回過神,「頂樓通常不都是最高級的閣樓套房?他借給我的該不會就是閣樓吧?」
她猜的沒錯,當她走出電梯,打開寫著和鑰匙卡一樣號碼的門,就被裏面的裝潢給震傻了。
「真的是閣樓……曼菱在這裏到底都認識些什麼人物啊?」又是法蘭西斯、又是神秘的路振寰,她真的越來越好奇了。
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錄音機,按下錄音鍵,她對著錄音機說:「抵達了雅典,看到了許多美麗的景色和偉大的建築,羅曼菱出去旅行了,我以為自己得在飯店大廳等到天黑,卻幸運的碰上一個好心人,他叫路振寰,自稱是羅曼菱的朋友。他借給我他的套房,上頂樓後後我才知道,他的套房是豪華閣樓。(灰姑娘遇見王子,但是到底哪一個是黑馬王子?哪一個又是白馬王子呢?)
(我還不知道答案,需要明查暗訪,也許探探女主角的口風可以獲得一點點蛛絲馬跡……)」
越等她就越覺得疲憊,長途搭機,碰上柔軟的沙發就不想起來了,閉上眼呼呼大睡,卻忘記了自己要打內線看看羅曼菱到底回來了沒……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18 09:10:03
第四章
看著熟睡的文曉諭,羅曼菱有點哭笑不得。也只有這少根筋的丫頭會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房間沙發上睡得這麼熟。
「真不好意思,她可能是太累了。」蹲在地上看文曉諭的睡臉,羅曼菱背對著路振寰道歉。
「我叫你不要用屁股跟我講話!」
「我叫醒曉諭就會走了,你就忍耐一下吧。」她還是沒有起身。
「你這人真是……」路振寰有點抓狂。
羅曼菱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懂他,感覺他很愛生氣,芝麻綠豆大的事情都會氣得跳腳,還有動不動就喜歡找她吵架,好像這樣他們才能對話似的。
「我和你有仇是不是?」她忍不住想弄個明白。
「什麼?」突然被這麼問,路振寰頓時愣住。
「從飛機上開始,你就一直對我兇巴巴的,動不動就想找我吵架,我和你有仇啊?」她知道自己有個大毛病,「口吃又不是我的錯,我一緊張就會口吃,只好背對著你說話,難道說這樣也有罪嗎?」
「是你不想克服吧?」她背對著他就可以把話說好,代表她平常說話是正常的,既然如此,就一定有解決辦法才是。
「我有努力訓練自己改變,我也不想要口吃,但真的沒有辦法。」
「你自己都沒發現嗎?你現在就可以正常講話,我看過你和其他人對話,也都算正常,偏偏面對我就一副犯了錯的樣子,你會口吃就是因為自己搞得自己神經緊張,還是你真的犯了什麼錯怕我發現?」
「沒……有……」猛轉頭否認,她還真的一面對他就口吃呢!
捱了路振寰一個白眼讓她心頭冒起了一把火,好脾氣的她偶爾會忍不住動怒,卻只能發洩在好友身上。
「文曉諭、曉諭,快點起來啦!」她再度轉身,開始搖晃熟睡的文曉諭,「你再不起來我就不理你了喔!」
叫不動,只好動手搖了。
「地震!地震了!快逃啊!」921地震的後遺症,一感覺天搖地動,文曉諭就從沙發上跳起來往外跑。
可是抵達門口時,她停了下來,看著陌生的門板發呆,一臉茫然的低喃著,「這是什麼地方?」
「太誇張了吧?」路振寰斜睨著眼看戲。一個羅曼菱已經夠可笑了,又來一個神經質的女孩,兩個可以湊成一對寶。
「咦?你不是路先生嗎?」文曉諭終於認出他來。
「是我沒錯。」路振寰點點頭,轉身走開。
羅曼菱緩緩上前,在文曉諭後面叫她,「你實在很誇張,在陌生男人的房間裏也睡得著?」
「曼菱?你怎麼會在這裏啊?!」
「路先生通知我來領取你的。」
「把我說得好像是失物,人家太累了嘛!所以等著等著就睡著了,還好路先生可憐我把房間借給我,不然我睡在樓下大廳不是更難看?!」文曉諭一再向路振寰道謝。
「好啦,那現在可以走了吧?」
「可以,路先生,謝謝你喔!我會再來拜訪的!改天請你吃飯。」文曉諭說完就拉著她的旅行箱隨羅曼菱走出閣樓。
走到門口時,路振寰叫住羅曼菱,「你今天去哪了?」
「有事嗎?」她背對著他問著。
「你不是很喜歡拍照?我本來今天要帶你去一個地方拍照。」
「古跡?名勝?還是名人豪宅?」一聽到有地方可以拍照,羅曼菱忍不住轉頭,眼睛也變得閃亮閃亮。
「都是。」
「那什麼時候你會帶我去拍呢?」
「明天。」
「明天?」
「沒錯,就是明天,但是你得盛裝。」
「為……什麼?」她想不通,盛裝作啥呢?
「當我的女伴,去參加一個我不太想參加的宴會。你陪我出席,我提供你拍照的好地方。」
聽起來很合理,但是她卻看他臉上閃過一抹冷漠的光芒,「你……真的很……不想去,那……為什麼……還要去呢?」
「這個你就不用問了,只要給我你的答案就可以了,去還是不去?」
去,可以拍到好景色,不去,可以避免和他面對面。掙扎了一下,有人搶先回答了這個問題。
文曉諭自告奮勇的說:「她不去的話我可以代替!」
「抱歉!不是羅曼菱我不能接受,怎樣?」路振寰很固執,就是限定羅曼菱本人。「去不去一句話,別婆婆媽媽的。」
「去。」拍照是她的工作,別無選擇餘地。
飯店的套房成了兩個小女人的私密空間,一回到羅曼菱下榻的套房,文曉諭就抓著她追問:「剛剛那位路先生是你的誰?你們怎麼認識的?」
「搭飛機認識的,他坐在我的隔壁。」
「怎麼可能?!他住閣樓耶?!怎麼會坐經濟艙?」文曉諭一臉不相信。
是啊,關於這一點她也相當納悶。「誰知道,他可能覺得不必要浪費那種錢吧!不過坐在他的隔壁很痛苦呢,我一路上差點被他的電光眼給射死。」
「射死?你用錯訶了,是電到了才對吧?」文曉諭曖昧的替她下了注解。
「三八,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我想的怎樣?我看你快要麻雀變鳳凰啦!你最近真的超幸運的,一下子拍到羅勒和時耘樵,一下子又和法蘭西斯·都札扯上關係,現在又多個神秘的閣樓帥哥,喂!你有點貪心耶!」
「你胡說些什麼啊?!羅勒和時耘樵是恰巧碰上,而法蘭西斯只是幫我兩次忙的好心人,我還他人情所以請他吃了頓飯,至於路振寰……我們的確是很有緣,搭飛機遇上,到飯店又遇上,連去觀光景點都會碰見,不過也只是這樣而已啊!」
她越是想要解釋,就越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可疑感。
說歸她說,信不信就由人決定了。
文曉諭選擇半信半疑,「可是,那個路振寰對你好像不是你講的那樣唷,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呢!」
「停!別光顧著說我,你呢?為什麼突然跑來了?」
「社長要我來支援你啊。」文曉諭悄悄隱瞞了來此的另一個目的,她的最終任務是要完成社長交給她的使命,編輯一連串王子愛上公主的連載小說。
好久沒看到副刊的小說了,以前想看小說,都非得要看報紙上的連載,如今,報上的連載小說早就沒落了。
等待,是人們最不屑去做的事情,所以誰還願意天天去等候一篇連載小說呢?
文曉諭雖然也不太明白社長的想法,不過受人之托,就該要忠人之事。
「支援我什麼呢?你可以背相機嗎?」
「不行。」她回以一笑,理所當然的說:「我可以提供你寶貴的意見,還可以幫你看看好對象。」
「好對象?什麼好對象?」
文曉諭頑皮的從後頭抱住她說:「例如能夠讓你麻雀變鳳凰的好對象啊!」
「厚!又在胡說八道!我不理你了!」假裝生氣,掙脫文曉諭的懷抱,她走向床鋪,「兩個人擠一張床真的沒關係吧?」
「你沒關係我就沒關係,但是你可能得忍受我的睡姿。」卷棉被、踢人,還喜歡把腿跨到人家的身體上去。
羅曼菱早就領教過了她的不良睡姿,不以為奇了。「反正旅行嘛!就將就一下。你有想去的地方嗎?你這一來我們得要重新規劃要走的區域……」
「不對,明天你有個約會。」文曉諭打斷她的話提醒她,「路先生請你當他的女伴,我呢……決定要混在你們後面去開開眼界!」
「對喔,禮服怎麼辦呢?我又沒有帶禮服,連雙像樣的鞋子都沒有,怎麼盛裝參加啊?從在機上就是這樣,他真的很會找我麻煩耶!」
「很簡單嘛!」文曉諭笑著打了內線,然後在接通後對著話筒說:「路先生,我們家曼菱沒有合適的衣服和鞋子可以陪你參加宴會唷!」
「喂!」羅曼菱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文曉諭掛上電話,露出滿意的微笑,「搞定!」
「厚!厚!厚!」她已經講不出話來了。
「放輕松!放輕松!愛情偶像劇都是這樣演的,戲裏面的好男人總是免不了要掏腰包替女主角購買些行頭,就是這樣,放輕松喔,我去洗澡了。」拍拍羅曼菱的肩膀,文曉諭大剌剌的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羅曼菱開始擔心,「這家夥會不會替我惹一堆麻煩啊……」
文曉諭本來就是個惹禍精,要她安安分分的恐怕比登天還難吧?!
翌日一早,羅曼菱剛換好衣服,就有人來按門鈴,當她詢問對方身分打開門後,就有幾個人提著大包小包走進她房裏。
「哇!名牌!還是名牌!連這個都是名牌!」文曉諭也被吵醒,連衣服都沒換,她就擠到沙發旁來翻看那些大包小包。
「這個……」羅曼菱臉上寫著不解。
送來物品的人員恭敬的解釋,「是路先生讓我們送來給您的。」
鞋子、禮服,還有包包,每一樣都是名牌。羅曼菱傻了眼,文曉諭則不停的哇哇大叫。
兩人都很吃驚,萬萬料不到路振寰會這麼大手筆。
「如果羅小姐不喜歡的話,我們會再送其他的過來讓您挑選。」
「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尺寸?」
「是路先生告訴我們的。」
「路先生告訴你們?」文曉諭眼神曖昧的盯著她,「有鬼喔!」
「哪有……什麼鬼,不……不要亂猜啦!快去換衣服!」
她開始有點緊張,看路振寰這麼大手筆,可以想像今晚的宴會有多重要。她怕去人多的地方,也怕自己會把人家的重要宴會搞砸了。
「還需要我們送其他的過來嗎?」
送衣服鞋子的人還沒離開,倣佛她要什麼他們都一定會一一送達,也許他們認為可以趁機大賺一筆,可惜羅曼菱從來不佔人家便宜。
看了一眼地上沙發上的大包小包,她尷尬的說:「夠了,不要再送來了。」
「那我們先告辭了。」
那些人走後,文曉諭拎著一套衣服說:「我可不可以試穿這一套?看起來好可愛。」
「要還人家的。」她看著那些貴重物品發呆。
「拜托,現在是他要你幫忙,你就給他大方的收下來嘛!」
「不行啦!我在雜志上看過,光這套就要好幾萬塊。」
真的都是名牌貨,而且都是當季最流行的。名牌衣物鞋子和包包在非折扣期間,都貴得嚇死人。
「他到底在想什麼啊?東西一種一樣就夠了啊!」
「他怕你不喜歡咩,要你試穿到合適為止。也許他希望你打電話請他來看你試穿,要不要我叫他?」
「文曉諭,你不要鬧了!」
「你臉紅?!」文曉諭誇張的大叫,然後瞥見路振寰站在門口,「啊——說人人到咧!」說完,還穿著睡衣的她不好意思的躲進浴室。
羅曼菱轉頭看向門口,又開始支支吾吾,「你……幹麼叫人送……太多了……」
「你可以一套套試穿,直到滿意為止。」路振寰雙手放在長褲的口袋裏,悠閒的說:「如果還是不喜歡的話,你可以叫他們再送過來。」
「不用!」她隨手拿起一套,「這套好……了,其他……退回去……」
「退回去?你確定?」女人不愛漂亮衣服和包包,路振寰是第一次聽到。以前和他交往過的女孩子,沒事就吵著要他掏錢買衣服,羅曼菱果真是與眾不同。「你不用心疼,那些不會讓你花半毛錢的。」
「浪……費!誰……誰的錢……都不該這樣糟蹋……」
「如果那些東西可以換你講話正常一點的話,我可以叫來一卡車。」路振寰看她每次面對自己說話就會支吾,心中很不是滋味。「為什麼別人你就可以正常說話?真是差別待遇!」
他的抱怨有點酸味,羅曼菱感覺到了,躲在浴室偷窺的文曉諭也感覺到了,她覺得這個路振寰一定是在喜歡曼菱!
至於路振寰本身,他也察覺到了自己對羅曼菱異樣的情愫,但愛面子的他怎可能表達出來,他轉身說:「反正那些都給你了,要不要你自己決定,晚上六點我在樓下大廳等你,不許遲到!」
「喂……」叫了也是白叫,路振寰根本不理會她就走掉了。
「別叫了,人都走了。」文曉諭溜到門口偷瞄。
「怎麼辦?」
「放輕松!每套都試,選最漂亮的那套赴宴,其他的留下,每天讓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喔!浪漫的希臘之旅,你穿完換我穿,呵呵!」轉圈再轉圈,文曉諭笑得嘴巴都闔不攏了。
「浪漫……我怕是鴻門宴!」心情七上八下,隱藏著些許不安,倣佛有什麼事情會發生,她有點怕。
車子抵達了坎培德家族舉辦的宴會,雖然羅曼菱一向不太喜歡出現在人多的地方,但是看見入口處掛著的偌大招牌時,她還是忍不住拍了張照片。
進入園區,賓客的車輛早就大排長龍,每個人都盛裝赴宴,加上豪宅又是古建築,不少人拿著相機猛拍。隔著車窗,羅曼菱忍不住又拍了幾張照片。
可是當車子一停下來,那些原本拿著相機的人卻把相機轉了方向,直接對準她和路振寰搭乘的車子。
「請維持秩序!」兩方各站著一排人,在車門前開出一條路,也把那些拿著相機的人隔開了。
羅曼菱很快就猜到那票人是什麼身分,她在臺灣也常常扮演那樣的角色——追著某個新聞人物跑的辛苦記者。
「等下有人問任何問題你都不用理會,有人會處理。」路振寰開門前先向她交代。
「那些人……是衝著你來的?」
「嗯。」
「你到底是……誰?」
「等一下你就會知道。」賣了關子,他走出車子,並且越過車身走向她的方向。
挽上路振寰伸過來的臂彎,她才剛要踏出步伐,就看見站在入口處的法蘭西斯。
怎……怎會這樣?他怎麼會在這裏呢?
正在納悶,路振寰已經挽著她往前走了。在越過法蘭西斯身旁時,她和他的目光相遇,感覺那眼神突然充滿著敵意。
「辛苦了,讓你特地在此等我,真是不好意思啊。」路振寰把她的手挽得更緊,丟話給法蘭西斯後,就帶著她進入主屋。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羅曼菱只能緊跟著路振寰的步伐往前進,後頭還有不少人拿著攝影機猛拍。
「請大家守秩序一點好嗎?外祖父不喜歡過度的喧嘩,有什麼問題等一下記者會時會給大家滿意的解答。請進。」
法蘭西斯說的話讓她開始有點明白這其中的因果關係,原來路振寰和法蘭西斯本來就認識,難怪路振寰在她的筆記上看到法蘭西斯的名字時會氣成那樣。
然而她還是不太明白這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隔閡?剛剛法蘭西斯敵視的眼神或許不是針對她而來,而是針對路振寰。
至於路振寰,他表現得太無懈可擊了,從一下車開始就一臉的不屑一顧,倣佛誰都沒能動搖他分毫。
進入豪宅的正廳,會有一種難以置信的茫然感,像是進入到一個博物館,琳瑯滿目的古董,引領人們進入一個只有在電影或電視中才可能見到的極致奢華的世界。
「歡迎各位來到坎培德山莊。」
在正廳的階梯上方出現了一個頭發灰白的老人,他一開口,原本嘈雜的大廳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好一個深具影響力的老人!
羅曼菱忍不住轉頭看路振寰的反應,發現他依然冷靜,而她也在他的眼神與臉的輪廓找到了某些和老人相似的地方。
一樣的冷漠、一樣的高高在上,讓人好奇的想知道兩人的關係。
「這是為了歡迎我的孫兒振寰歸隊舉辦的宴會,等一會兒我還會召開記者會公布一件事情,現場準備了些飲料與食物,請大家隨意取用。」拉薩的話解答了羅曼菱心中的疑問。
「你……祖父?」而剛剛法蘭西斯也提到外祖父,「你……和法蘭西斯……是兄弟?」
「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這裏的一切,所以你不用急著替我找親戚。」
「可是……」
「我說了,你不用管太多這裏的事情,少知道對你少點傷害,還有,只要有記者問你任何事情,你可以一問三不知。」眾人都還沒有動手,路振寰就兀自取了一盤食物,然後把食物塞到羅曼菱的手中。
他真的不喜歡這裏,每個角落都有敵視他的眼神,除了法蘭西斯,還有著更深厚的怨恨,來自於桑麗娜和亞培拉。
再加上那些他還來不及認識的家族人們,他要面對的敵人可真是不少。
「別嚇壞了喔。」
「什……什麼?」還來不及問清楚,路振寰就走開了,留下她一個人在原地納悶。
路振寰一離開,就有一群記者向她擠過來,把她團團圍住,「小姐,請問你叫什麼名字?你和拉薩總裁的孫兒路振寰是什麼關係?你會成為坎培德家新的女主人嗎?你是否早就知道路振寰先生的身分所以才會和他交往的呢?」
記者的連珠炮問得她心慌,怕開口會暴露了自己的缺憾,更擔心自己的缺憾會造成路振寰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選擇了緘默。
是法蘭西斯替她解了圍,他叫傭人把記者帶去記者會現場。
「嚇到你了?」他詢問她。
「還好。」
「沒想到你和路振寰認識。」
「我也沒想到你和他是兄弟。」
「是祖父的意思,我舅媽並沒有完全承認路振寰是坎培德家族的成員,你知道的吧?他並不是我舅媽和舅舅生的小孩,是舅舅在外拈花惹單惹出的麻煩。」法蘭西斯知道羅曼菱認識路振寰之後就掛上了一張面具,「我母親也不太喜歡路振寰,還有一些親戚也是,路振寰在這裏可能不會太好過。」
法蘭西斯用意是什麼呢?「你應該也不喜歡他吧?」
「沒錯,但是我不會用下三濫的手段,別人的話我可就不能保證了。」法蘭西斯回以一記令羅曼菱感到怪異的笑容,繼續說:「身為他朋友的你,最好勸勸他,早點回到他自己的地方比較安全。」這倒是良心建議。
「法蘭西斯,我突然覺得你好陌生。」那個說要娶她的深情男子哪裏去了呢?
「很抱歉令你感到不舒服,不過我對你依然是認真的,然而你似乎不這麼想。也許,我早該猜到,你是他下在我身旁的一步棋。」
又來了!路振寰懷疑她是法蘭西斯派來跟蹤他的人,現在連法蘭西斯都認為她是路振寰安排的棋子。
「很抱歉,失陪了,這裏令我感到非常不舒服。」她實在很不喜歡這些人的爾虞我詐,也許她才最該回到屬於她自己的地方!
「曼菱……」法蘭西斯被她的怒火給嚇到。
「放手!反正你們都只會以自己的想法來定別人的罪!」不管眾人是不是正在盯著她看,用力的甩開法蘭西斯的手,她頭也不回的走出坎培德豪宅。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18 09:10:19
第五章
路振寰吃醋了,他看見羅曼菱非常順暢的和法蘭西斯對話。遠遠看著他們,他知道自己體內倒翻了一大桶叫做醋的東西。
他本來要離開的,可是一直隱忍著,直到他看見羅曼菱氣呼呼的走出坎培德豪宅,他也毫不留戀的離開那棟令他感到壓迫的大莊園,也離開那些虎視眈眈的目光。
車子緩緩的跟在羅曼菱的身後,他看得出來她真的很生氣,她任憑腳下的禮服在泥地上拖著走,甚至好幾回都差點踩到裙擺而跌倒。
突然,她停了下來,轉身面對他的車子。
杵了片刻,她往回走,他順勢搖下車窗,笑問:「小姐,要搭便車嗎?」
羅曼菱回瞪著他,氣到說不出話。
「OK,我知道,不開玩笑!」他下車,開門讓她坐進車內,自己也跟著入座,敲著前面的隔離窗,示意司機繼續開車。
「為……為什麼?」好長一段路的寂靜後,她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
「什麼為什麼?」他平靜的一如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
「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和法蘭西斯是兄弟?」她實在太想一次把話說清楚,所以又拿起筆記本來寫字。
這次路振寰更生氣,他直接把她手上的筆記本搶走並且丟到一旁,「你明明就可以好好講話的,為什麼老是要用寫的?你又不是啞巴,還是你只會對著法蘭西斯正常說話,卻不屑和我對話?」
這是差別待遇,在路振寰看來確實是這樣,但是羅曼菱卻覺得萬分委屈。這不是她可以控制的,每次和他講話,她的舌頭就好像打結一樣。
她怎麼也想不到,路振寰會因此誤解。
「你喜歡法蘭西斯?」
什麼跟什麼呀?她根本沒有那麼想過啊!羅曼菱拚命搖頭。
但是路振寰卻再度抓住她的肩膀大吼,「說話!不要搖頭也不要寫字!我要你正常的把話講出來,不滿就說啊,還是你有什麼目的?」
現在她真的寧願自己是個啞巴,就不至於被他惡意誤解,「是……你帶我來的……我講話從以前就……常常這樣……你不能這樣誤會我。」她很努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雖然比平常多花一些時間,但是她確實當著路振寰的面把話完整的說完了。
但受到的委屈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招誰惹誰?
「你不要哭!」在她的眼中,路振寰看到了傷心,他開始覺得自己的態度很惡劣。「對不起,一進入那個家我就會變得神經質。」
「我不屬於那個家,也從來沒有人歡迎過我,如果不是因為我那個不負責任的爸爸突然翹辮子,他們也不會大費周章的找上我。」他自然的躺下,把頭枕在羅曼菱的腿上。
她正想要抗議,卻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疲憊的說著,「好累!」
看著他的臉,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心底的壓力,所以她把抗議的話吞回肚子裏,任由他躺靠在她的大腿上。
「其實你可以好好講話的,下次你只要像剛剛那樣,慢慢說就可以了。」
「嗯。」她點頭,輕聲應允。
他閉著眼,笑著睡著了。
看著他的笑臉,羅曼菱突然覺得心情很甜蜜、很溫暖,心底深處有一種莫名的情愫不斷的加溫泛濫,直至把她的心給填滿。
「真是可笑!你怎麼會和姓路的那小子的女人攪和在一起呢?你知道記者會怎麼寫你們的事情嗎?你應該要更加小心謹慎才是!」亞培拉提高了音量,情緒極度的不安,「你外祖父越來越欣賞那臭小子了,他認為他很有個性,還說他的個性很適合當一個統治者,你不覺得可笑嗎?!」
「一直以來,外祖父都沒把我當成接班人看待,現在又何必這麼吃驚。不管那家夥存不存在,外祖父也不會考慮到我。」
「難道你想永遠當個輔佐的副手?說難聽點,那是跑腿的!好處都沒有你的份!」亞培拉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言詞會傷害到兒子的心靈,她只擔心她買不起下一季的名牌鑽表。
「你可以去跟外祖父抗議,說給我聽是沒有用的。」法蘭西斯坐在窗旁的沙發上,態度一直冷冰冰的。
從小他的個性就是這麼深沉,他也知道外祖父從來沒有喜歡過他,但是他的母親卻非要他進入坎培德集團工作不可。
所以,他很努力的爬到現在的位置,然而真正能夠呼風喚雨的位置卻不可能屬於他。
「會有機會的。」亞培拉深深的看著兒子,腦袋兀自轉動著,看有什麼好法子讓兒子名正言順成為坎培德第一繼承人。
渥茲走了,她以為法蘭西斯會成為坎培德的繼承人,卻沒料到她的父親竟然會固執到找了個血統不純正的路振寰回來。
「那小子很重視那個女孩,我看得出來。」
一向冷靜的法蘭西斯轉動了身體,把視線轉向自己的母親,「不許您對羅曼菱出手!」
「你說什麼?」
「我說您想做什麼我都不想管,但是我不許您對羅曼菱下手!」聲音沉而威嚴,他也多少遺傳了拉薩·坎培德的基因。
亞培拉震了一下,「你這是在跟自己母親講話的態度嗎?我也是為你好,那個女孩喜歡的是路振寰,你不要傻得自取其辱。」
「您生氣也是一樣的,我說了不許對付羅曼菱,請不要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
法蘭西斯起身往外走,亞培拉追上前扯住他。
「母親,您要我做什麼我都做了,唯有這件事情我要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
「法蘭西斯,你到底是中了什麼邪了?!」
「愛情的邪吧。」法蘭西斯回以一笑。一直以來,他就像是母親手中的一只傀儡,只有這次,他感覺自己能夠呼吸、有著心跳。
那是愛情的魔力,他深切的知道。
「愛?那是最不切實際的啊!」
「沒有愛過人的您怎麼會懂呢?」輕輕的撥開母親的手,他大跨步離開大廳。
亞培拉叫了又叫,卻仍舊喚不回一向聽話的法蘭西斯。
「我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法蘭西斯只能夠聽從她這個母親的話,她無法容許他成了另一個女人的俘虜。「阿爾泰!」
「夫人,您叫我?」阿爾泰從另一扇門走出來。
「我要你想法子讓路振寰和羅曼菱兩人消失。」
「是,夫人的吩咐我一定會辦理得妥妥當當。」
亞培拉把肥厚的手輕輕的撫上阿爾泰的臉,滿意的說:「還是你最聽話,聽話的孩子會有好處的。」
阿爾泰是亞培拉養的一只小狼狗,在她有任何需要的時候,替她解決麻煩,也解決床上的需求。
文曉諭坐在床上,輕托著下顎斜睨著正在寫筆記的羅曼菱,「宴會上火藥味很重,路先生和那個法蘭西斯先生很明顯的打翻了一大甕的醋。」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混進去的,不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若要說事情有什麼變化,那也肯定只是她自己一個人的情緒變化。
她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路振寰,所以每次看見他就會緊張,甚至口吃的毛病變本加厲。
「喂!不要這麼小氣,透露一點你們的內情吧?騎士和王子,公主到底喜歡哪一個呢?」
「你可以去問問奧斯卡。」
「啥?奧斯卡又是誰?」
「『凡爾賽玫瑰 裏面的女主角。」她回以大笑。
知道自己被整了,文曉諭嘟起嘴來,「厚唷!透露一下又不會怎樣,我跟你說好了啦,人家突然很想寫寫長篇小說,小說的名字就叫做『當公主遇見王子 ,你現在的遭遇很像典型的公主和騎士、王子的故事,所以你提供點題材嘛!」
「這就是你來雅典的用意吧?難怪人手都不足了,社長竟然還會放你過來度假,我早該想到的。」她可不是笨蛋,記者必須要舉一反三,對事情也要懂得旁敲側擊。
她一直覺得曉諭突然來到雅典很不尋常。「說,你的任務是什麼?」
「協助你抓頭條而已啊。」
「好啊,那麼既然要頭條的話,就不用對我的事情這麼好奇。」
「曼菱、曼菱妹、曼菱妹妹,別這樣啦,透露一點給我知道嘛,人家很喜歡『麻雀變鳳凰 那一部電影耶!」
「我像茱利亞羅勃茲那麼辣嗎?」根本沒得比較,她連高跟鞋都不太敢穿,哪能和大明星相提並論啊!
「我說的是劇情,不是人啦!」
「好了,如果有時間作夢,還不如多拍點好照片交差。我幫你報名了市區半日遊,你快點整裝去參加。」
「你呢?」
「我要把昨天拍的照片整理好寄給社長。」
「我一個人要是迷路怎麼辦?」
「不是你一個人,你上車就會認識許多來自各地的旅客,我也常常這樣旅行的。」
文曉諭斜睨著她,「你是不是故意要把我支開去約會?」
「你想太多了,我真的要整理照片。」
「好啦,我也想出去逛逛,讓你去約會也好,不然到時候你把我當仇人看待,唉!女大不中留喔!」文曉諭邊塞地圖邊嘀咕,但還是出了門。
她才離開,房間的門又被打開,羅曼菱以為是文曉諭去而復返,沒轉頭就問:「你又忘了什麼東西?還是不想去了?」
問了卻沒有回應,她才轉頭,就被兩個大漢用手帕蒙住了嘴巴,緊接著人就失去了意識。
文曉諭真的去而復返,因為忘了帶東西,她在大門外杵了一下,開始嘀咕,「羅曼菱,你這樣是不行的,門沒關會被洗劫的喔!」
可是當她進入到套房內,卻沒看見羅曼菱的身影,而剛剛羅曼菱拿在手上的照片更是散落一地。
「這是怎麼回事?」她開始覺得恐懼。
「怎麼了?門怎麼沒關?這樣是不行的!」路振寰正要來找羅曼菱,看見門沒關也開始嘀咕,可是進入房內卻看見文曉諭臉色發白的呆立著。「怎麼了?羅曼菱呢?」
「不見了!」她哭喪著臉。
「什麼不見了?」
「曼菱不見了啦!她剛剛還在整理照片,不可能把照片丟著跑掉的啊!她不見了啦!」文曉諭失控尖叫,「怎麼辦啊?!曼菱不見了啦……」
「你冷靜一點!」路振寰抓住她的肩膀吼著,然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按下通話鍵。
「路振寰是吧?」
「你是誰?」路振寰冷著臉問話筒那瑞的人,「是你帶走羅曼菱?」
「很聰明!不過你放心,她很好。」
「你到底是誰?誰讓你這麼做的?你想做什麼?」
「你只要到我指定的地方,羅小姐就會平安無事。」阿爾泰念了一個地址,再度強調,「你一定要來,而且要一個人來,如果你沒有照做,就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那端斷了線,路振寰轉身準備行動。
文曉諭抓住他追問:「誰抓了曼菱?是誰?你要去哪?」
「地址在這裏,如果我和曼菱都沒有回來,你就報警!」路振寰把地址寫在一張紙上交給她,並且交代,「馬上到我房間找路 ,他會知道該怎麼做。」
「喔……曼菱……請你一定要把她帶回來!」
「放心,我會把她帶回來的。」給了文曉諭一個肯定的應允,他頭也不回的直奔向外。
從昏迷中醒來,羅曼菱一睜開眼,就看見自己被安置在一艘遊艇的船艙裏面,透過船艙的玻璃窗,她看見遠處的小船在海面上搖搖晃晃的。
嘴巴被貼上了膠布,讓她想叫也叫不出來。
「醒了啊?」陌生的人在她醒來的第一時間開口說話。
她看著他,很想問他為什麼把她抓來。
猜到了她的心思,阿爾泰再度開口,「我和你是無冤無仇,不過有人看你不順眼,要我把你處理掉。」
處理掉?!
聽到他的話之後,羅曼菱下意識挪動身體往後退。
他見狀猛笑,「你放心,我還不會對你下手,還要等一個人來。」
誰?透過眼神,她發出了問題。
看了看她的表情,阿爾泰繼續笑著,「路振寰,你認識的,讓他來陪陪你,這樣你們就算死了黃泉路上也有個伴,你們東方人是這樣說的吧?」
看來,這男人要對付的不只是她,還包括路振襄。只是她想不通,她和路振寰都是臺灣人,在這裏認識的人相當有限,接觸的人更加少,有誰會對他們如此恨之入骨呢?
正當羅曼菱在納悶的時候,另一個瘦小的男子進來對阿爾泰小聲的說了幾句後,阿爾泰就跟著瘦小的男人走出船艙前往甲板。
「她人在哪?」路振寰一個人到阿爾泰指定的地方,接著就被蒙上了眼睛帶到這裏,一直到上了遊艇的甲板,他眼上的布才被解下來。
如今,他們已經在海面上,遠離了岸邊。
「你真有種,真的自己來赴約,不過,你的勇氣並不能幫助你。」阿爾泰手一招,兩三個人就團團圍住了路振寰,在他想要掙扎反抗的時候,阿爾泰威脅著,「你不在意羅曼菱的死活的話,就反抗吧。」
聞言,路振寰不得不暫時當軟腳蝦,讓阿爾泰的手下拿繩子把他捆綁。
「羅曼菱人在哪?我現在已經被你們抓起來了,你不至於還怕我會反抗吧?」
「放心,會讓你們見面的。」阿爾泰交代一旁的手下,「把他和那個女人丟在一起,叫舵手加速前進。」
「你打算把我們帶去哪?到底是誰叫你這樣做的?法蘭西斯?桑麗娜?還是亞培拉?」
「你不用管是誰叫我做的,重要的是你的存在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刺眼的,所以你不在的話,對大家都好,私生子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價值!」阿爾泰拍打著他的臉頰,語氣極盡嘲諷的說著。
路振寰吐了他一口口水,冷哼著氣說:「很快你就會知道,私生子到底有沒有價值。」
在這裏,他或許不受歡迎,但在臺灣可就不一樣了,在他外祖父眼中,他是絕對唯一的接棒人。
「如果我真的有個不測,你的祖宗八代都得要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他真的不是嚇唬人而已,路家在臺灣黑白兩道的影響力絕對遠超過阿爾泰的想像。
但是阿爾泰是愚蠢的,愚蠢到在老虎嘴上捻須。
「我不會被你嚇倒的,這裏可是雅典,在這裏我是地頭蛇,即便你是一只強龍,也該知道強龍壓不了地頭蛇的道理。」
「哼!真是那樣嗎?那就試看看好了!」誰惹到他,他會以一還百,「你要是敢動我或者羅曼菱分毫,你就等著下地獄吧!」
阿爾泰不信他有此能耐,哈哈大笑,「那也要等我下地獄才會有那個機會。」
「愚蠢!」
「把他的嘴巴貼上膠帶,他臭得我受不了!」阿爾泰下達命令。
要狠也只是一時。
阿爾泰真的不知道,路振寰的影響力有多廣大。
法蘭西斯來到羅曼菱下榻的飯店,然後兀自進入電梯抵達她住的樓層,可是當他出了電梯門,卻發現羅曼菱門外站著兩排身穿黑西裝的大漢。
越過了那些大漢,他直抵門口,卻聽見有個女孩在哭。
「怎麼辦啦?曼菱一定遇上不測了!怎麼辦啦?!」文曉諭抓著路 的衣領,邊哭邊問。
路 早派出了大批人馬搜尋,但目前都還沒有消息回報,對女人的眼淚,他可是一點轍都沒有。
「我們少爺不會讓羅小姐發生事情的。」他口拙,不太會安慰人。
「可是……路先生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嗎?」
「嗯……」
「請問?」法蘭西斯按捺不住,打斷了屋內的對話,「請問羅曼菱是不是住在這裏?」
路 和文曉諭聞言把視線轉向法蘭西斯,同時愣住。
「你怎麼會來這裏?」路 還在懷疑抓走羅曼菱和約路振寰見面的人是法蘭西斯,可是這會兒他卻出現在這裏,難道他猜錯了?
「你認識我?」
文曉諭哭喪著臉說:「我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是法蘭西斯·都札先生,不過如果你是來找曼菱的話,你來慢了一步,曼菱不見了。」
「不見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問我們?我倒是覺得這問題該要問問你本人才對。」路 以敵對的目光回視著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法蘭西斯回瞪著他,「你懷疑是我讓人抓走曼菱的?你最好把話說清楚!」
「羅小姐和我主人在這裏並沒有樹敵,除了坎培德家族的人以外,似乎沒有人有必要這樣大費周章的抓定羅小姐又要我主人一個人去赴約,你說這犯案的人意圖是不是非常明顯?是誰,我很快就會查出來的。」
「我也會查出來!」
「都札先生,那你知不知道有誰可能對曼菱不利呢?他為什麼要抓走曼菱?我實在很擔心她!」文曉諭壓根沒想過這一個意外是豪門恩怨引起,她抓著法蘭西斯央求著,「你是希臘人,你在這裏的人脈比較賡,你會幫我們找到曼菱和路先生的吧?」
「會,你放心。」
路 把文曉諭拉回來,勸告她,「不要太過於相信陌生人,凡事要靠自己,我會去找少爺和羅小姐,你安心的在這裏等消息。」
「可是……」
「手機記得一定要開機,也許羅小姐會打電話求救。」路 轉頭向法蘭西斯下逐客令,「你也請離開吧,我很難相信坎培德家族的任何人,更怕你會對文小姐不利。」
「我會以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法蘭西斯冷冷的丟下話,轉身離開。
「路 先生,你為什麼要對法蘭西斯先生有敵意?他說會幫我們找人……」
「別傻了,只要是坎培德家族的人都不能相信。」
「為什麼?」
「我家少爺不見,誰最能夠獲得實質利益?你用點腦袋想想就知道了。」路 推了文曉諭的腦袋一記,轉身往外,「我要去找人了,你記得把門上鎖,我會留兩個人在門外保護你,不過你幹萬不要隨便開門。」
「幹麼那麼費事呢?我和你們一起去找人就好了。」叫她一個人在飯店等候消息,她一定會坐立不安。
「你不能去。」
「為什麼?」
路 從西裝外套掏出一把左輪手槍,讓她瞪大了雙眼,「這就是答案,你無法想像的復雜狀況,隨時都可能發生。」
「你……」文曉諭已被嚇到講不出話來了。
那是真的嗎?左輪手槍……是玩具槍吧?她的腦袋亂成一團,有好多問題無法得到解答。
事情真的很復雜,復雜到她無法進入狀況。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18 09:10:47
第六章
在愛琴海域上有無數的無人小島,有些小島平時有船會靠近,也有些小島會有人登陸在附近衝浪,但是更有些小島卻終年無人煙。
所以,阿爾泰打了個如意算盤,他認為只要把路振寰和羅曼菱兩人丟在無人小島上,兩人終究會餓死在那。
「把他們拉上來。」阿爾泰跳下遊艇,踏上無人的島嶼,對手下下達命令。
在遊艇上晃了許久,一被拉到岸上,羅曼菱就不斷的嘔吐。她暈船了,而且暈得很厲害,臉色有點鐵青。
外頭的新鮮空氣讓她舒服不少,但她還是軟弱無力得只能倒在地上。
羅曼菱被貼上了膠帶,而路振寰則是被人用布綁著,他想要出口關注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阿爾泰高高在上的看著他,在他給予恨恨的眼神後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哼!」雖然不能開口罵人,但是氣勢卻仍舊不輸人,路振寰回以冷笑。人上人是得要吃得苦中苦的,在過去的歲月,他為了成為人上人,受到他外祖父嚴厲的調教,這種折騰對他來說只是小Case。
他是不敗的,英明的統治者。
「叫你不要看你還看?!找死啊?!」阿爾泰被他看到很不爽,又踹了兩下。
看他被阿爾泰折騰,羅曼菱很捨不得,猛搖著頭希望他不要逞強。
「你們可以當同命鴛鴦要感謝我,別不知好歹。」阿爾泰把自己當成了大好人,「更少你們死了還有對方可以作伴。」
「老大,再不走的話就要漲潮了。」一旁的手下提醒。
「漲潮?對了,會漲潮,這裏一漲潮就會淹沒一大半,祝你們好運了。」阿爾泰跳上遊艇,笑說:「永別了,兩位!冤有頭債有主,記得要去找你們的冤親債主,別來找我麻煩啊。」
眼睜睜看著遊艇遠離,而他們則要面對即將到來的漲潮危機。
挪動身體,路振寰傾身靠近羅曼菱。還不清楚他的意圖,卻看見他的臉不斷接近放大,她嚇得直往後退。
「嗚!」可惡!不要躲,我要幫你咬掉膠帶!被人用布綁住嘴,才知道不能流利說話有多麼可憐,也直到這一刻,路振寰才能夠體會到口吃的羅曼菱說話的辛苦。
她面露疑問的看著他。
他不斷的動著身體,想以有限的肢體動作來表達意思。
而非常困難,也更加令人心急如焚!
但漸漸的,他的意念達到羅曼菱的心底,從他的眼神中,她解讀到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膠帶?要咬掉?眼瞄到嘴邊,努力以眼神反問。
路振寰點了點頭,再度靠近。但是要靠著嘴把膠帶咬掉談何容易啊!他的唇每動一下,她就癢得想要躲開。
別動!他隔著布條哼氣。
他一怒瞪,她就只好乖乖的安靜忍受,如此的靠近與折磨,還沒有咬掉膠帶以前,身體的細胞已經被激發出了一股騷動不安。
好不容易嘴巴獲得了解放,她反過來努力的替他解除雙手的束縛,想讓他獲得自由。
咬繩子果然比咬膠帶辛苦,她咬了好久,咬到牙齒都快要斷掉,才總算達成了任務。
「我們得先逃!」解開了自己腳上的繩子,路振寰發現海水已經開始衝向他們,他不多想,把羅曼菱攔腰一抱,拔腿就往高處逃命。
誰最有可能抓走羅曼菱並且威脅路振寰赴約?法蘭西斯一路都在猜想這個問題的答案。桑麗娜?她還得要靠著路振寰來穩固自己在坎培德家族的地位,一旦路振寰消失,坎培德家族的親戚肯定會把桑麗娜給推下臺。
對,沒有子嗣對她來說,是極為不利的一環,即便路振寰不是親生子,卻可以讓她暫時高枕無憂。
「不可能是桑麗娜!」
排除了一個可能性,再猜其他對路振寰不滿的人,有的人缺乏膽識,有的人有勇無謀,有的人想除掉他卻沒有實力。
抵達家門的同時,他想出了一個最有可能對羅曼菱不利,又知道拿羅曼菱的生死來威脅路振寰的人。
「母親大人!」在用力推開大門的同時,他氣憤的對著屋子嘶吼。
「怎麼了?一進門就這種態度?」亞培拉坐在客廳裏,慢條斯理的剝著她的橘子,「吃水果真是麻煩,每次都得要弄臟我的手,但是不吃又會缺少維他命C,唉!」
幸福的人不懂得幸福兩個字得來多麼不容易,亞培拉過慣了千金小姐的日子,也習慣了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她可不懂得,能夠這樣優雅的剝著橘子皮也是一種幸福。
「這世界上有很多人沒飯可吃!」法蘭西斯冷冷的告訴她,但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請你告訴我,你把他們帶到哪裏去了?」
「誰?」
「請不要跟我打馬虎眼,我知道是你讓人帶走曼菱的,她現在在哪裏?」
「你這是對母親講話該有的語氣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一直在這裏,哪也沒有去過。不過就算我真的做了什麼,你用那種語氣和我說話就是不該。」亞培拉不斷的指責兒子的不孝,想藉以轉移法蘭西斯的注意力。
「您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吧?」
「你到底在氣什麼呢?我說過了,我今天一直都在家裏,誰出了事情嗎?那應該去報警才對,讓警察幫忙找人。納稅人一年納了不少稅金,維護社會秩序可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母親大人!」
「怎麼了呢?」
「我知道是您讓人帶走了羅小姐,請您告訴我他們把她帶去哪裏了?」法蘭西斯壓抑著內心的怒火,繼續詢問。
但是亞培拉死不肯承認她做了什麼事情,更拒絕坦白羅曼齡的下落,一直到阿爾泰出現為止。
「夫人,少爺你也在?」阿爾泰離兩人幾尺遠。
「阿爾泰,你先下去。」
法蘭西斯卻叫住他,「留下!我有話要問你!」
平日,阿爾泰都是膩在亞培拉身旁,像一只只會舔主人腳跟的哈巴狗,要不然就是留在房間等候亞培拉的恩寵,他會離開宅子,通常是亞培拉給予他任務。
對母親和阿爾泰的作為,法蘭西斯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那不代表他不知道他的母親和阿爾泰之間的曖昧關係。
「你叫住阿爾泰做什麼?」
「我有話問他!」法蘭西斯上前兩步,直把阿爾泰逼進死角,「你去哪裏了?」
「我……」
「阿爾泰,我叫你先下去你沒聽到嗎?」亞培拉再度下令,並且將矛頭轉向法蘭西斯,「你故意和我唱反調,是什麼意思?」
「母親大人言重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派阿爾泰去哪裏、又做了哪些事情,如果沒有見不得人,有什麼不能夠說清楚明白的呢?」他句句一針見血,搞得亞培拉有些惱羞成怒。
她重重的往茶幾拍打,氣急敗壞的指著他說:「你父親在的時候也不敢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別忘了你也是因為我是拉薩的女兒才能爬到坎培德集團總經理的位置,你要懂得感恩才對!」
她以自己的出身感到驕傲,卻也因為這樣常想要把身旁的人壓下去,其中包括她過世的夫婿和兒子。
親情?法蘭西斯真的比較相信自己只是一個傀儡,「既然母親大人這樣說,那麼我就辭去總經理的職務好了。」
「我不許!」
「那麼就請你告訴我羅曼菱和路振寰現在在哪裏!」兩人槓上了,他也不退讓,「你對自己的兒子沒有信心是吧?但是不管你對我有沒有信心,我都希望自己可以用實力贏得外祖父的信賴,我要贏過路振寰,但是前提是你不得傷害我喜歡的女人,如果這一點你確定做不到的話,我就拒絕再當你的傀儡!」
法蘭西斯臉上盡是憤怒的火焰,那是亞培拉從來沒看見過的火爆一面。
兒子長大了,有些事情不再是她可以掌控得了的,從法蘭西斯的臉上,亞培拉清楚的看出了這一點。
「阿爾泰,告訴他。」
「可是……」接收到法蘭西斯殺人的目光,阿爾泰只得告訴他丟棄路振寰和羅曼菱的地點,但仍不忘記補充,「我離開時已經在漲潮了,如果他們沒能及時躲避,這會兒恐怕已經被衝入愛琴海中了。」
「那你最好祈禱他們平安無事!」法蘭西斯賞給他一個冷得可以殺人的目光,轉身離開都札的豪宅。
快要滅頂是什麼感受?路振寰和羅曼菱現在深刻體會到了,無人小島真的很小,小到一漲潮人就快要慘遭滅頂。
兩人緊緊依偎著彼此,在患難中建立起生死與共的情誼。
呼吸很小心,移動則免了,他們生怕自己一個動彈,就會害得兩人被海水吞沒,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們連一艘船也沒有看到。
「難怪那個男人會把我們丟在這裏。」小心翼翼,羅曼菱一個字一個字說著感觸。
「如果有幸從這裏死裏逃生,我會把那個男人剝一層皮再丟進愛琴海中喂魚。」路振寰也忍不住向天祈願。
手機不管用,他們又餓又冷,還不知道潮水何時才會退去,他說的對,如果能逃出去,真的是死裏逃生。
不過,那也要老天爺對他們還有一丁點眷顧。
「我們會不會死?」羅曼菱忍不住詢問。
「你怕死?」
「不是怕,是不想這麼早死。」她才剛剛發現自己喜歡路振寰,都還沒有機會探他的口風,就這樣香消玉殯的話,她可能會死不瞑目。
「我得跟你說對不起!」
「為什麼?」
「如果不是認識我,你應該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旅行者。」
「也未必是因為認識你,人如果走衰運,可能會有來自四面八方的倒楣事找上門,沒有遇到你,也可能因為遇到別人而倒大楣。」
「你講話已經變得很清楚了,如果有幸存活,不要再用屁股跟我說話,還有……」他要告白,要告訴她,一旦有幸存活,他要開始追求她。
但是他還是沒有機會把話說完,一艘快艇由遠駛來,很快的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羅曼菱一看見船就開始呼喊。
「救命!」
是哪個不要命的呢?在這種漲潮的時候出海來?不過他真該感謝對方這麼不要命,否則他和羅曼菱就真的撐不到明天太陽升起。
可是,當他看見靠近的船身上站著的人竟然是法蘭西斯,他有點恨。
為什麼老天爺要開這種玩笑呢?為什麼前來搭救的人竟然會是他最看不順眼的家夥?他好想把老天爺從高高的天上拉下來質問。
耍人,也該適可而止吧?!
人類真成了上帝的玩偶,要你哭就不得笑,要你倒楣你走不了好運。現在,就是這種心情,倒楣透頂!
法蘭西斯先把羅曼菱接上船,再問他,「你要不要上來?」
「你比較想把我丟下來不管,是吧?」
「是的。」
「真是坦白,不過要讓你失望了,我當然要上船。」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有帳日後再算,有恩一定回報。「欠你的我會還給你,該討的我一塊錢不會少。」
「我也是這樣想。」法蘭西斯把一件外套披在羅曼菱肩上,滿臉歉意的說:「很抱歉讓你遇上這種事情。」
「又不是你把我們丟在這裏的,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啊。」
「因為他於心有愧,所以才會冒險前來搭救。」路振寰直視著法蘭西斯,冷笑著問:「我說的沒錯吧?」
法蘭西斯不語,更證明他猜測無誤。
「路振寰說的是真的嗎?你知道是誰把我們丟在這裏?」
「很抱歉!我沒什麼可以回答。」將舵一轉,船快速的往回程飛奔。
路振寰說對了,法蘭西斯於心有愧,所以無法否認,卻也不能告訴他們是誰指使這一次的行動。
他只能在事後做出補償,也慶幸還沒有釀成災禍,「坐穩!我要加速了!」
吃虧就是佔便宜?當然不!在路振寰的字典裏,可沒有這樣的字詞。吃了虧,不討回公道,在黑社會裏就混不下去了。
雖然他外公的公司已經成功漂白,然而骨子裏那種大哥的氣勢還是少不了,他自然多少遺傳到了他外公的大哥脾氣。
誰也想不到他會一狀告到拉薩老爺的面前,讓整件事情變得棘手難收拾,拉薩老爺一怒,更加快了要把位置傳給路振寰的速度。
「爸爸,他對公司還不甚了解,這樣交給他管理,股東們也會不服氣的。」亞培拉萬萬料不到弄巧成拙,想阻止又怕自己做的事情東窗事發,講起話來小心翼翼的。
「那就承認,說是誰主使了這件事情?!」拉薩憤怒的拍著桌子,對底下的幾個親人已經擺明了不信任。
「很難說……說不定根本就是自導自演……」亞培拉開始睜眼說瞎話,把責任全往路振寰身上推,「聽說他外祖父曾經是黑道角頭,所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也不奇怪。」
「是這樣嗎?」路振寰冷冷一笑,向前逼近了兩步,直逼得亞培拉連連退。「你知道黑道會怎麼處理混蛋嗎?如果有一點親戚關係或許還會網開一面,至於對那些完全不相幹的人,就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亞培拉驚恐的退離了好幾尺,直退到拉薩後方,繼續告狀,「爸爸,您看他那種樣子,分明就是在威脅我嘛!」
「你做了什麼事情能讓他威脅你?」拉薩不是笨蛋,多少也察覺得出來是誰做了這件事情。
但是,在沒有實質證據之前,他也不挑明。
任由自己的子孫後代互相廝殺,這種人最要不得,也是路振寰最討厭的一種人,「我改變主意了。」
「什麼意思?」
「你的財產我不要了,這些人要就給他們吧,我根本不屑一顧!」
「什麼?!」拉薩受不了路振寰眼中的鄙夷,坎培德可是他一生的心血,他把他最輝煌的歲月都投注在坎培德集團裏,甚至埋葬了他的情感與青春,可他的心血在路振寰眼中卻成了垃圾,讓他相當受不了。
「爸爸,這樣最好不是嗎?法蘭西斯絕對是個合適的管理者,比起他來法蘭西斯可更加重視您的心血呀!」亞培拉逮住了機會就猛推薦自己的兒子。
然而在拉薩眼中,外人永遠都是外人,即便法蘭西斯是女兒的兒子,只要非坎培德家族正統血統都不能算數。
「給我閉嘴!」
「爸爸……」
「我決定的事情何時改變過?我說了就算數,你不想要也不行,除非你可以插翅飛出雅典。」
在這裏,拉薩隨便一句話都可以要了路振寰的小命,路振寰一有個閃失,實質獲利的還是亞培拉和法蘭西斯。
桑麗娜怕真讓亞培拉佔了先機,連忙跳出來護盤,「爸爸,振寰說說而已,我會勸他改變心意的,您放心好了。」
說完,桑麗娜就把路振寰拉走,暫時遠離這一場爭奪戰。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但我認為那是最愚蠢的,你知道繼承坎培德代表著什麼意思嗎?」桑麗娜來到中庭後,就開始教訓路振寰的不知好歹。
「什麼時候我們關係親密到可以由你來教訓我?」路振寰冷冷回嘴,「你突然這麼關心我,可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不管你有多討厭我,至少我是站在你這邊的。這次的事一定是亞培拉和法蘭西斯搞的鬼,在這裏你孤軍奮戰是很危險的,有我的幫助就不一樣了。」
「然後呢?」
「什麼然後?」
「你不會平白無故對我好,更不會無條件的幫助我,我記得你罵我媽什麼難聽的話,到現在還很清楚的印在我的腦海。」
「那個……我也是事後才知道她是被騙的,該死的是渥茲,不過人死了我不想再多談,不如讓它成為過去吧。」
「該死的還是該死,死了我也不會少罵兩句,至於你……」逼近兩步又拉遠距離,他臉上的表情更冷,「我媽求過你,讓無辜的我認祖歸宗,是你說一輩子都不會承認一個野種。」
「我道歉……」
路振寰搖頭,打斷她的話,冷漠的說:「太慢了!現在的我已經對坎培德這個姓氏不屑一顧,而且,我也拒絕和你狼狽為姦,你們要怎麼搶奪拉薩老頭的財產,我很有興趣看戲,卻沒有興趣參與。」
遊戲,玩膩了就收手,這一向是他的慣性。
但是桑麗娜卻由不得他收手,「別忘記拉薩說的話,你不想玩,也得經過他那一關,他只要一句話,你就休想飛出雅典的天空。」
「這就不勞你替我操心了,你還是多操心你自己的地位會不保的事情吧。」
「振寰,你聽我說,這件事情你不該決定得如此草率,拉薩老爺不會這樣讓你離開的,而且亞培拉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你,為了法蘭西斯……」
「我寧願相信法蘭西斯,也不願意相信你會真心為我。」他非常坦白,坦白到令桑麗娜勃然變色。
「你會後悔的!你真的會後悔的!」沒有人可以給她這種難堪,一個外來者更別想擁有這種權力,「有一天你會來求我幫你!」
「好啊,那就等到那天你再來說這種話好了。」打擊敵手他向來毫不手軟,這回也不例外。
頭也不回的離開坎培德豪宅,他馬上打電話給路 ,「路 ,馬上安排飛機,我要離開雅典。」
「恐怕不行,有人來扣押您的行李。有人密告,竟然說我們意圖做軍火買賣?!真是天大的謊言!」
「哼!動作還真快!」
「少爺,這該怎麼辦才好?」
「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擊到我嗎?哼!真是太小看我了!」他又不是被嚇大的,嚇人的永遠只能是他。「既然想玩,我就陪他們玩玩好了。」
「少爺,你是否有對策了?」
「你先來接我,我們路上再討論。」
想和他鬥,還早得很呢!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18 09:11:04
第七章
「頭條?」聞言,羅曼菱第一個念頭就想,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文曉諭卻樂得手舞足蹈,「有頭條當然好!快說!快說!」
「你先出去,我只和羅曼菱說。」路振寰強把文曉諭推出門外,讓她和路 一起站崗。
文曉諭在門外不滿的抗議,「不能這樣啊!我為什麼要跟個跟班站在門口啊?我也是記者耶!我也要聽聽頭條新聞啦!」
「你很吵!」路 白了她一眼。
「要你管喔!」文曉諭雙手擦腰,很不客氣的賞他一個白眼,「說你是跟班你不服氣喔?!」
「我是跟班,你和我站在這裏,也比跟班好不到哪去。還有,你要想知道我怎麼對付嘈雜的女人,我很樂意告訴你。」他沒有摩拳擦掌,只是拿出口袋裏的膠帶。
她連忙搗住自己的嘴巴,「你有病喔?!幹麼隨身帶著膠帶?」
「就是為了要對付你們這種愛吵鬧的女孩嘍。」
文曉諭學乖了,為防止路 真的拿膠帶貼自己的嘴巴,她躲到一旁噤若寒蟬。
門內,路振寰才剛剛把自己的計劃告訴羅曼菱,羅曼菱就義氣的應允相助,電腦一連上線,馬上就把整個來龍去脈都告知報社,讓新聞報導來為路振寰開路。
「但是光憑著輿論有用嗎?要等到政府來搭救你,會不會太慢了一點?」
「我當然不會乖乖的任憑宰割,至於會怎麼做你就不用知道了。有些過程可能會比較血腥一點,你只管看結果就好了。」
「血腥?你可不要亂來啊!他們到底還是你的親人!」羅曼菱生怕他觸法,忍不住告誡他,「犯法的話你也一樣走不了!」
「放心,我不會做得太明顯,只是想和老頑固鬥一鬥智慧,順便讓那些把我看扁的人開開眼界而已。」
「那你到底要怎樣做?」
「別問那麼多,反正我答應你不會讓任何人受傷害就是了。」摸摸她的頭,他笑著推門離開。
突然被人當成小孩,羅曼菱有點傻住了。
「怎樣?到底是什麼頭條?」文曉諭一看路振寰和路 離開,馬上進房間詢問過程,「曼菱,你發什麼呆啊?事情到底怎麼了?」
「小狐狸要鬥大狐狸。」摸著自己的頭,想著剛剛路振寰親昵的舉動,羅曼菱有點閃神。
「什麼小狐狸鬥大狐狸?」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把電腦轉了個方向,讓文曉諭看她剛剛打的新聞稿內容。
「路文山外孫路振寰受到誣陷,受困於雅典,急需政府伸出援手……」念完大標題,文曉諭一臉錯愕,「路文山外孫……那不是威鼎集團的準繼承人……路振寰是路文山的外孫?!天哪!」
「好了,你不要用那高好幾度分貝的聲音告訴我路振寰是誰的外孫,我知道路文山是誰。」
「你就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麻雀變鳳凰戲碼,真的上演了呢!
「別胡說八道!他是來托我寫新聞稿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子。還有這件事情不能張揚喔!要讓坎培德老先生來個措手不及。」
「你放心啦!我是記者耶!這些道理我當然懂。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本來不知道路振寰的身分嗎?」
「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她可能會保持更遠的距離。
「那你知道路振寰和法蘭西斯都喜歡你吧?」
「不知道!」兩個人的身分都太顯赫,不是她這種小老百姓招惹得起的,「我的角色你要不要聽聽?」
「灰姑娘,還是變天鵝的醜小鴨?」文曉諭腦中想著的是當公主遇上王子的連載小說。
「都不是!」她斬釘截鐵的告訴文曉諭,「我是記者!記者就是要追頭條!」意圖讓文曉諭清醒過來,她的聲音很響亮,也很果決。
她決定這事情結束之後,要和路振寰以及法蘭西斯保持距離。
路振寰採用了雙管齊下的法子來反擊,臺灣方面已經開始有所行動,政府施加了壓力,而路文山私底下也給了路振寰實質的幫助,他動用了黑道上的人脈,假裝找坎培德集團的麻煩。
拉薩知道這是路振寰反擊的把戲,怕把事情鬧大會失去了一個真正有實力又可靠的繼承人,所以他選擇了妥協。
撥了路振寰的手機,他平靜的說:「你贏了,我放你走,但是我希望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既然是我贏了,我就不可能答應你任何要求。」
「年輕人,你現在所不屑一顧的,可是我一生的心血,你這樣輕易放棄的話,將來可是會後悔的。」
「我只在乎過程,不在乎結果。過程是,你已經承認我身體流著你的血,至於你的產業,給更想要得到的人吧,那樣會比給我這個毫不在乎的人有意義得多。」
「你就真的這麼不願意接受我的安排?」
「你曾經可以有機會這樣安排,而且也會被我接受,但是你錯過了那個機會,別人卻比你更珍惜我這個寶,所以我要回到我來的地方。」他玩夠了,是真的該要回去了。
對這裏,也算是寫下了句點,讓他的母親不再有任何遺憾。
他最怕人家說他是個沒人要的小孩。如今,他被拉薩承認,就好像在血統證明書上蓋下了印章,這樣就夠了。
「振寰,你再考慮一下好不好?你想玩可以多玩幾年,我還是希望你來繼承我的事業。」
「你有個最好的繼承人放著不要,卻偏要我這個沒興趣的人來接管,敢情你是希望你的事業被我搞倒?」受不了拉薩蒙蔽自己的雙眼,路振寰忍不住說起重話。
這回他為什麼勝得如此輕松?原因就出在拉薩太過重視他的血統以及坎培德的財產。如果拉薩也如他這麼放得開,根本就不會輸。
「我已經決定離開這裏,以後你自個多保重吧。」
「振寰,你真的不再考慮?」
「法蘭西斯是個很不錯的接班人,如果你肯正視他的話,他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可惜他不姓坎培德。」所以他依然不考慮把法蘭西斯列入接班人選之中。
「頑固的老頭!你有一天會因為自己的固執而讓所有人遠離的。」任憑自己的子孫廝殺搶奪,他卻冷血的只想要血統純正的繼承人,也只有腦袋不靈光的老頭才會糊塗到這等地步。「不要說我沒提醒你,你最好腦袋清醒一點!」
「路振寰,我要你繼承不是要你放肆!那是對長輩該有的口氣嗎?」權威備受挑戰,拉薩又火了起來。
路振寰依然瀟灑,聳著肩笑說:「那真不好意思,我就是這樣,你看得慣也好看不慣也罷,反正我都要走了。」
「路振寰!我還沒說你可以離開!路振寰!」
叫吧!你能叫也就這次了,以後他就真的要和坎培德劃清界線。
斷了通話把手機往椅子上一放,他叫路 把車子轉向。
「少爺,東西我都收妥了,怎麼還回飯店呢?」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沒啊,保險箱的物品我也都收了!」路 努力回想,該收的確實都收了,怎麼想都想不出來主子說的重要物品是什麼?
路振寰沒有回答,只是神秘的一笑,要他加速。
一路直抵羅曼菱下榻的客房,路振寰猛按著墻上的電鈴,看到前來應門的羅曼菱,不禁慶幸她沒有出門。「快,東西收一收。」
「東西……收一收?什麼啊?」努力把話說完整,羅曼菱卻發現路振寰已經開始幫她把衣櫃裏的物品通通清出來了,「等……等……」
「別等了,飛機正在等我們。」
「啊?」
路振寰把她的嘴巴給闔上,笑說:「別傻傻的張著嘴,快點把東西收拾收拾,飛機正在等我們。」
「飛機?去哪?」
「從哪來,就回哪去。」
「可是……」
剛從外頭買了食物回來的文曉諭也被屋內的一切給震傻了,「哇!搶劫啊?怎麼弄得這麼亂?」
「你要不要回臺灣?」路 問她。
「回臺灣?當然要回去……」
「那就去收拾東西。」
「可是……」文曉諭一臉不解,轉頭問羅曼菱,「曼菱,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路振寰一進來就要我收東西……」而且還是強迫性的,「我假期還沒結束呢,可不可以……」
「不可以!」
嗯,夠斬釘截鐵!不過,他是她的誰啊?怎麼可以霸道的決定她的去留呢?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我不想讓法蘭西斯近水樓臺先得月。」最好的法子就是把她帶回臺灣。他打算好了,即便要用擄人的方式,他也會把她帶上飛機。
「其實也是可以回去啦,不過我們還沒劃位呢,飛機又不是我們說要搭就有位子的……」
路振寰笑著回答文曉諭,「專機,你愛坐多寬敞就坐多寬敞。」
「專……機……」這輩子恐怕也只有這次機會了,不搭是笨蛋,文曉諭的動作比羅曼菱迅速得多,三兩下就把行李給打包妥當,「我隨時可以出發!」
「喂!」
「你呢?要我幫你收拾?還是你自己來呢?」路振寰挑眉看她。
幫他是個大失策,她忽然發現到他更惡魔的一面,「這才是你的本性是不是?」
「曼菱,快收啦!這種機會千載難逢耶!是幸運兒才遇得上唷!」文曉諭幫著路振寰,當起他的催魂使者。
這倒戈也倒得太快了,「文曉諭,你忘記你是來幫我找頭條的嗎?」
「有啊!這也是頭條啊!」她煞有其事的說:「路文山外孫平安歸國!舉國歡騰!這標題應該很響亮吧?」
「你……」
「這裏三票對一票,少數就要服從多數。」
這時候會這樣說啊,「算你厲害!反正我也玩得差不多了,回去就回去吧!有免費又寬敞的飛機可以搭,有什麼不好的,走就走!」
雖然她妥協了,可是一邊收拾還是一邊不停的叨念,「也該跟法蘭西斯告別一下吧?好歹人家幫過我不少忙……這樣一走了之有點不懂禮數……」
「等你抵達臺灣再告訴他吧。」
「喂……」
「好,等到機場我就讓你打電話,可以吧?」這回換成路振寰妥協了,他知道法蘭西斯在羅曼菱心中佔有一席之地。他其實也很感謝法蘭西斯冒險出海救他們,所以他才會改變心意不繼承拉薩的事業。
「這還差不多!」算是同意了他的安排。但是,羅曼菱很久很久以後才回醒過來,她幹麼要順從路振寰的安排呢?他又是以什麼心情強要她一同回國的?
這個問題在回程的路上始終在她腦海輾轉,結果依然想不通,有待厘清,而解答,在路振寰身上。
「走了……」望著天空飛過上空的飛機,法蘭西斯心中有許多的愴然。
他第一次真心愛上一個女人,卻落得這種結局,感覺上很悲戚。不只在爭奪繼承權上輸給了路振寰,連感情他也輸了。
羅曼菱跟著路振寰回國,就足以證明他是個大輸家。
沒有人會喜歡輸的感覺,尤其是感情方面。他發現,想挽留住羅曼菱的心情遠勝過想繼承拉薩財產的欲望。
可惜他發現得太慢,如果早一步發現這一點,他或許就不會放羅曼菱這樣離去了。
「難道我真的要承認自己徹底輸了?」
電話響了,把他從哀傷的愁緒中拉回,來電顯示是坎培德的最高管理者打來的,「外祖父,有什麼吩咐?」
「我要你去一趟臺灣。」
「要我去把路振寰帶回來嗎?」
「不是。」
「那……」在拉薩身邊那麼久了,他還是常常不了解老人的想法,所以他幹脆等著下文。
「我要你去打敗他,好證明自己有繼承我事業的能力,你懂我的意思吧?」
「不太懂,路振寰是您最中意的繼承人不是嗎?」他真的是不了解,有哪個當祖父的會希望自己的孫子與外孫廝殺呢?
天底下恐怕只有一個拉薩·坎培德。
「那家夥太狂妄了,我要讓他受點教訓。你去臺灣成立分公司,營運的項目就專挑路家營運的種類,我要你徹底把他打敗,如此一來,我才能夠放心把事業交給你管理。還有……」
夠駭人了!再聽下去心臟再強的人恐怕也會不支倒地的啊!
拉薩真夠狠!親情之於他,恐怕是比螻蟻的生命還不如呢!
「外祖父,您的任務太過艱難,我恐怕……」
「還未戰就承認失敗,你的能耐就只是這樣?你就甘願把自己喜歡的女孩拱手讓給路振寰?我另一個條件還沒說完呢!」拉薩算準了兩個孫子的最大弱點在於情感,所以把羅曼菱也拉進戰局,「我另一個條件就是你要得到羅曼菱那個女孩,我才會承認你真的成功。」
「外祖父……」人為什麼可以這麼殘忍?
「你的答案是什麼?」
「我不知道。」
「懦弱!所以我才不想把事業交給你管理,你最大的敗筆就是你不能像路振寰那樣瀟灑自如!如果這樣的話,你就繼續忍受把喜歡的女孩拱手讓人吧!」
這激將法遲了些秒才奏效,在拉薩掛電話前一秒,法蘭西斯應允了他的條件,「我去臺灣!我接受這個任務!」
「那你就去吧,需要任何支援隨時和我連絡,臺灣分公司就全權交給你處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他打著讓路振寰回來求他的如意算盤。
法蘭西斯還是不了解拉薩的想法,至於他本身,是為了追求所愛,甘願飄洋過海。
掛了電話,再度望著天空,他臉上稍稍露出了一抹笑容,「曼菱,我很快就會去找你的,你等我!」
在飛機上打了個冷顫,明明就蓋了毯子,可是羅曼菱還是覺得一股涼意從背脊一直往上爬。
「你幹麼?會冷啊?」
「有點。」
才說完,路振寰就拿著自己的毯子把她團團包裹住,「這樣呢?溫暖點沒?如果還不夠,我可以給你一個溫暖的擁抱喔。」
邪佞、狂妄,他有著許多她不熟悉的面貌,搞笑當然也是一等一的。閃避著他的擁抱,羅曼菱不禁紅了臉蛋。
「別鬧了!我只是覺得有點怪,有點陰寒。」
「喂!搭飛機講些有的沒的,呸呸呸!童言無忌!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天使!上帝!阿門!」
「你到底在念什麼?」
「請神保佑啊!」
「平常你肯定不拜神的!」
「你怎麼知道?」他笑。
「因為只有那種人才會臨時抱佛腳。」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有念有保佑。「對了,你認為你祖父會這樣善罷甘休嗎?」
「他不肯罷休又能怎樣?我們已經回臺灣了,我想他沒那種閒工夫還大老遠跑到臺灣來鬧。再說,臺灣是我的地盤,我也不怕他。」
看了他一眼,羅曼菱有感而發的說:「在雅典也不見你怕他。」
突然,路振寰把頭往她的腿上一枕,如同那一晚她陪他去赴宴的回程,他也是這樣枕著她的腿說真心話。
可是,現在他應該沒有那麼大的壓力了啊,又來這舉動,為了哪樁?
正在納悶,路振寰開口說:「在那裏我壓力很大,有些時候強悍是假裝的,很多事情其實我一點把握也沒有,但是在那些人面前我只能假裝很強,如此才能立足於他們之間。」
他幹麼讓自己活得這麼辛苦呢?
羅曼菱心疼他,不自覺摸上他的頭發,撫著他的發絲,緩慢低語,「你可以讓自己的心情放輕松了。在你放棄爭奪時,你的心就獲得了解放,所以現在你可以好好的睡一個好覺,醒來我們就回到家了。」
「家?」路振寰抓住她的手問。
「我說的是國門。」發覺自己措辭不當,羅曼菱連忙改口。
「轉得很硬,不過我遲早會讓你點頭。」
「點頭什麼?」
「和我共有一個家。」
這方甜甜蜜蜜,另一個角落則有人拿著筆不停的寫著故事,路 彎過身看著文曉諭的稿紙,納悶的問她,「你確定這種爛戲會有人欣賞?當公主遇上王子?好老掉牙的標題!」
人家很努力的寫,一旁卻有個不賞臉的家夥,被潑了冷水的文曉諭很不爽,賞了他一個白眼,把稿紙挪開了些,「不想看就不要看嘛!反正我也不是寫給你這種不懂得愛情的家夥看的!」
「不懂愛情?我看你說的是你自己吧?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沒談過戀愛的小女孩,愛情不是幾張紙就可以寫得清楚的啦!要知道愛情是什麼?我來告訴你好了,我的愛情每一段都是轟轟烈烈的呢!」
「是,可是讀者對平凡男人的愛情沒興趣,除非你哪天變成大總裁或者大少爺,這樣我會樂意為你執筆的。」回以皮笑肉不笑,兩人鬥嘴鬥上癮了。
「你這丫頭……」
聽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羅曼菱忍不住問:「那兩個人會不會打起來?」
路振寰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別管他們,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
「打是情,罵是愛。」就像他們最初相識,他也坐在她的隔壁,只是情況全然不同。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18 09:11:22
第八章
羅曼菱的際遇讓報社的同事們個個稱羨不已。人一生可以遇上的驚喜不算多,可是羅曼菱去了一趟雅典,就把所有幸運的事情都遇上了,所以她才一收假回公司報到,公司就誇張的又放鞭炮又送花環。
「這樣……好像……歸國華僑……」羅曼菱滿臉尷尬,更怕接下來的盤問。
報社嘛,挖新聞絕對是正常的,因為路振寰的身分太過特殊,大家會好奇也是人之常情。
「曼菱,假期愉快吧?」
「很好啊。」
「你是不是有什麼忘記寫給我呢?」
「什麼?」
「灰姑娘奇遇記啊!」孫社長等了又等,就等著這一天到來,「你和路先生一道回來,這是不是表示你已經作出了最後的決定?」
「什麼決定?」她是真糊塗了。
「有兩個追求者,而且還是表兄弟,夾在兩個人之間我知道是很難選擇的,但是你跟著路振寰回來,就表示你已經作出了選擇,不是這樣嗎?」
「不是啊!」話又不是她說了算,路振寰也從沒說過喜歡她。雖然在飛機上頭他說要和她共有一個家,可是事後他什麼都沒有再說,她也只好當作是他在開玩笑。
「什麼不是?把話說清楚,不能連我都隱瞞喔!」
「社長,您想太多了啦!我只是搭便機回來,順便省一筆機票錢。」
「不可能!曉諭說你們在飛機上可親密了,你會隨便和男人有親密舉動?」
「當然不會啊!」
「那就對了,你說實話,我們也好在旁邊幫你打氣助陣。雖然對方是顯赫的大人物,可也要讓對方知道你不是好欺負的,你有我們這群好夥伴當你的靠山呢!」孫社長把羅曼菱當成自家的孩子看待,加上透過文曉諭知道羅曼菱在希臘發生了些許狀況,他擔心她太老實被欺負了。
「社長,八字還沒一撇咧!您別操心太多了。對了,有什麼新聞要給我跑嗎?」
「沒,你才回來,先適應個兩天再說。」
「幹麼還要適應?我又沒其他的事情……」
才說著呢,電話就響了,來電顯示惡魔兩個字,「對不起!我接個電話。」拿著手機閃到一旁去說話。
孫社長也不甘寂寞的趴在墻角偷聽對話內容。
「喂,我在上班,跟你說上班不要找我嘛!什麼?要請我吃飯?你訂好餐廳了?路振寰,你這樣讓我很困擾……」
她說得緩慢,孫社長則聽得仔細明白,他在一旁加油添醋,「去吧!去吧!反正你還沒正式收假,答應沒關係!」
「怎麼有人在講話?當然啊!是我們社長,我就說我在上班……」
話筒那端的路振寰大剌剌的說:「你們社長也沒有反對,他說你還沒正式收假,也就是說沒問題了。六點車子會過去接你,我現在比較忙,所以讓路 開車過去,你不會跟我計較這個吧?」
「當然不會……我是說,別這麼麻煩,我可以自己過去。」
「就這樣說定了,六點樓下。」
「喂……」
看她喂了卻沒繼續說話,孫社長才走上前說:「你啊,幸福來臨時要記得用力的把它抓住。還有,記得換套像樣的衣服,穿這樣去約會可不太好看。喂!辦公室的美女們誰在啊?大家幫忙把羅曼菱打造成黃金美女吧!」
「黃金美女……」聽起來真是聳又有力呢!
「社長,我知道她最適合什麼style,我們出去一下。」文曉諭把她拉走,快步朝外頭走。
一身的純白,和怎麼曬都曬不黑的白皙肌膚果真是最合適的搭配。一直以來就有人說,十月二十三日生的羅曼菱就像是一朵白皙的曼陀蘿,生長在陽光下,卻不鋒芒畢露,只是溫柔的在角落努力耕耘。
「我上去查過生日花,你的個性和生日花形容的很接近,溫柔而且好脾氣,所以,只要還你本來顏色就夠漂亮了。」文曉諭替她扎了一朵小小的蝴蝶結,就算大功告成。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羅曼菱笑了笑,「怎麼說得好像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不過你的眼光不錯,這套衣服真的很順眼。」
「為了搭配美麗的衣服,還不只是這樣呢。」
文曉諭又拉著她去逛鞋店。走過了放平底鞋的櫃子,羅曼菱還真怕文曉諭會替她挑上一雙高得嚇死人的細跟鞋,還好她們又走過了一排置放高跟鞋的櫃子。
「嚇死我,你要是挑個高跟鞋我也穿不上場。」只是一頓飯而已,幹麼這麼大費周章呢?「我覺得根本不必買,只是吃頓飯,又不是不認識的,我穿著牛仔褲踩著球鞋的樣子他也看過的嘛!」
「曼菱小姐,現在是約會,正式約會就要打扮得宜,你現在已經成為公眾人物了,許多人在等著你鬧笑話呢,你要讓別人有機會拿你當頭條?」
「我?那有什麼賣點?」
「真虧你是記者,連八卦雜志愛寫什麼你都不知道,怎麼當個好記者嘛!八卦就是賣點,人家可能就會拿這次的約會當主題,說某某報社的記者羅曼菱,難登大雅之堂。」
「好,我買可以了吧。」
結果,挑了一雙不高不低的低跟鞋,秀氣的白黃相間的鞋帶,襯托出她經年累月穿著球鞋未遭日曬的白皙皮膚,更顯得水嫩白皙。
「一身的白,會不會有點怪?」
「很美!」文曉諭很欣賞自己的傑作。
「好啦,衣服、鞋子都買了,可以回去工作了吧?」
「告假中工作什麼啊?!我們還要去個地方呢!」
「還要去別的地方?」
「對!快走吧!這個也是重點!」
這重點,是抵達沙龍造型店門口之後,羅曼菱才總算知曉,「不會告訴我還要做造型吧?」
「當然免不了這一道手續。」文曉諭把她拉進沙龍造型店,「麻煩請你們店裏最搶手的設計師過來一下好嗎?我們需要專業的建議。」
「兩位小姐好,有什麼需要我為你們服務的嗎?」首席設計師走過來,遞上她的名片,「我是麗星沙龍造型店的設計師林達。」
「林達小姐,麻煩你幫她做最適合她這個打扮的造型,要從她的頭發到臉上的彩粧喔。」
「曉諭……」羅曼菱很不習慣的忸怩著。
「你就安心的讓設計師幫你做造型,我還要去幫你找點東西過來。設計師,這兒就交給你了喔。」
「請放心!」
文曉諭離開後,羅曼菱就坐在美容椅上任人宰割,直到她忍不住閉上眼睡著了。當她再度醒來,一切已經準備就緒,文曉諭也去而復返,手上還拿著一對可愛的耳環。
「這樣就很完美了!」幫她把耳環戴上,文曉諭拍拍手,直呼漂亮。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羅曼菱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那是我?真的是我嗎?」連她都忍不住要稱讚,設計師的手巧得像是在她身上施展了魔法。
來接羅曼菱的路 第一個感到驚傃,他站在車門旁看著羅曼菱許久,才想起要幫她開車門。
「你這家夥,可不要打我家曼菱的歪腦筋喔!」文曉諭吃起飛醋。
「放心,少爺喜歡的人我有九個膽也不敢招惹。」路 替羅曼菱開了車門,忍不住讚美她,「羅小姐,這是我認識你到現在看到你最美的一次。」
「謝謝,這都是曉諭的功勞。」
「好了,我把曼菱交給你了喔,你要好好的把她送到路先生手中。」文曉諭拍拍手,貼著車窗對羅曼菱說:「如果緊張的話,就深呼吸、吐氣。八卦記者拍你的時候,你就大方給他們拍,你越自在他們越感到無趣,了吧?」
「我知道。」一向都是她拍別人,從沒想過會有被拍的一天,會緊張是真的,但還不至於忸怩。
「你……」路 看向文曉諭。
「幹麼?」
「要不要一起去?」
「我去幹麼?當電燈泡啊?我才不要去咧!」
「我正好也在那裏等,請你吃個飯我還做得到。」路 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邀約。
但,他碰了個軟釘子。文曉諭哼著氣說:「我才不要和你吃飯,我要去工作了!女人的美麗不是來自於男人的讚賞眼光,而是來自認真時散發出的光彩。」
幹麼強調這一點?
路 也很愛面子,碰了釘子索性自找臺階下,「也好,我還怕自己也上了報,到時候我那票紅粉知己知道就會傷心死了!」
「紅粉知己……」文曉諭轉頭瞪他,可他已經坐進駕駛座的位置,「你就盡管去和你的紅粉知己吃飯喝酒聊心事,再見!」
「再見。」路 故意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很客氣的詢問羅曼菱,「羅小姐,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麻煩你了。」
「曼菱,你要用力抓住幸福喔!」文曉諭再度叮嚀。
「只是吃飯而已啦!」她笑著告訴文曉諭,「放輕松,你、社長,還有大家都一樣。」
一切該要順其自然,她從來不喜歡強求些什麼。該她的不用強求就會獲得,不該她的話,努力個半死還是徒勞無功。
車子前進中,路振寰的電話就打來了,就這樣一路陪著她聊到車子抵達餐廳為止。
她還沒下車,就看見他站在餐廳外頭等。
車子一靠近,路振寰就走下階梯,替她開了車門,然後,被她美麗的打扮給震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她很美,只是沒想到打扮成一身純白的模樣更美,他送給她的那些禮服反而顯得華貴卻庸俗。
「很怪嗎?」看他動也不動,羅曼菱開始失去了信心,「果然不應該這麼打扮的……」
「不,很美,真的很美!」他伸出手,把她的手挽進自己的手肘,「美到讓我感到暈眩。」他靠近她耳際低語。
給了八卦記者一個拍到特寫的鏡頭,他是故意的,也便宜了守株待兔的八卦記者。
「你不要這樣捧我,我會很驕傲的喔。」羅曼菱尷尬的笑著。
「那你就驕傲吧,因為你真的該為自己的美麗感到驕傲。」領著她登上階梯,才剛進入到餐廳,音樂就悠揚的響起。
餐廳很寬敞,卻沒有其他閒雜人等。
「怎麼沒有其他客人?」
「我包下來了。」
「包……」每次都這樣大手筆,「太浪費了!以後請不要再這麼大費周章,還有,四個人搭一架飛機也太浪費了,我一直要跟你提這件事情的。」
「那麼你希望下次還有誰在飛機上呢?你想得到的人我都邀請,如何?」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羅曼菱有點受寵若驚。
「為什麼?我想想……」煞有其事的想了許久,路振寰卻給了她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不為什麼,就是很自然的想對你好。你不喜歡我對你好?還是你希望我對別的女人好?」
「當然不是!」一聽他要對別的女人好,她不自主的緊張了起來。
「放心!你不想要我對你好我也做不到,因為我是認真的,認真的想要和你共組一個家庭。」隔著桌子握住她的手,他很認真的表態。
回到家,一個人靜下來,羅曼菱開始回想路振寰的話。她被求婚了,這次她可以確定他是認真的。
但是,還是來得太過突然,害得她腦袋亂成一團。
怕社長和文曉諭打電話來追問下文,她索性關機,連家裏的電話也把線拔掉,讓自己完全置身在一個安靜的空間裏。
然而她還是忘了,室內可能嘈雜的來源都解除了,卻依然無法杜絕外面傳來的聲音,電鈴響了。
總不能把電鈴也拔掉,她只好認命的走到門前按下對講機,「請問哪位?」
「法蘭西斯。」是標準的英文,而且腔調也確實無誤,卻因為太過真實,所以羅曼菱嚇得把對講機掛上。
「別鬧了!路振寰的求婚我都還想不出答案,別又來了一個讓我頭痛的人物啦!」
但,她沒法逃離魔咒,電鈴又響了,這回有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急切感,她不回應,電鈴就不斷的響著。
是按電鈐的人的執拗,讓她無法不去面對。
再度把對講機拿起,她對著話筒說:「現在很晚了,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可否明天約個時間我請你吃飯。」
「我剛下飛機,還沒吃飯,你不想盡一下地主之誼?」
他是故意的,故意讓她有罪惡感,故意讓她不能置身事外。他對她有救命之恩,知恩不報不是她的作風。
「我知道了,請等我一下。」再度把對講機掛上,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一套休閒服。嘴巴不靈光,可她的動作倒是挺快的,三分鐘不到,她就抵達樓下大門口。
「很高興見到你。」法蘭西斯給她一個實質的擁抱。
外國人的習慣,無法閃躲,就被他抱滿懷,還被賞了一個吻,臉頰上的。
「你怎麼會在這裏?」
「你不告而別讓我很難過。」
「對不起,但是我在機場有打電話跟你道別了。」她還是覺得很抱歉。
「我原諒你,但是你得帶我去逛臺北,哪裏有美食和好玩的呢?」
他興致勃勃,羅曼菱卻很頭痛。她想要答應路振寰的求婚,可是法蘭西斯這一來,要是知道她的打算不知道會怎樣?
她不敢去想後果,只好假裝什麼問題都不存在。
「我沒有車喔,你可以忍受擠捷運的話就走吧。」略盡地主之誼是必要的,所以只好暫且把煩人的問題丟一旁。
「入境隨俗,請帶路。」車子他要幾部都不成問題,但那不是他來此的目的。「真的很高興找到你了。」
「嗯,歡迎你來到臺北。」如果只是朋友,這話她應該可以說得更自然,也更具有誠意。
「臺灣有什麼好吃的?」
「臭豆腐、蚵仔煎、米糕、貢丸,很多很多。」
「那我們就去吃很多很多的臺灣好料吧!」
他依然興致勃勃,可她的頭卻越來越痛了。她好飽啊!飽到根本連一口都吃不下,但是法蘭西斯一臉興奮讓人不忍潑他冷水。
「那我先帶你去士林夜市。」
然而,她卻萬萬料想不到,自己出於一片好意,卻成了狗仔隊筆下的劈腿女記者。
好了,所有人都跳腳,氣氛很緊張,臉部表情很僵硬,誰也不想相信。身為記者的羅曼菱,卻一丁點自覺都沒有。
「頭條……我的天!這下該怎麼平反才好?!」孫社長看著八卦雜志上的封面,心火攻上來,氣得想要把雜志撕成兩半。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狗仔隊會突然對我感興趣……」羅曼菱一臉歉意,說不出比對不起更貼切的歉語。
「曼菱,你要不要打個電話給路振寰?」文曉諭提醒她。
「打電話……該說什麼好?」前一天讓人拍她和路振寰的特寫,才不過幾個小時的光景,她又成了八卦新聞的頭條女主角,男王角卻已經換人,這怎麼解釋?
她雖然沒做什麼壞事,卻仍然覺得羞愧得無法面對路振寰。
果然幸福不是那麼容易抓到手的,像她這麼笨的女人,要幸福哪有那麼容易,被這一搞,幸福八成融入空氣中消失無蹤了。
心底泛起一抹遺憾、傷感,就是鼓不起勇氣撥打電話。
「路振寰……」
垂著頭,不知道路振寰來到,羅曼菱有氣無力的說:「曉諭,你不要催我好嗎?我還在想要怎麼跟他解釋……」
「我相信你,所以不用解釋了。」路振寰捨不得看她那麼煩惱,站在她面前告訴她他對她的信任。
猛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兩人就這樣對望了好久,久到忘記旁人的存在。
「拍!」孫社長把文曉諭拉到一旁,低聲催促。
「可是……」
「現在只有我們可以幫他們的忙,拍兩人深情對望的照片,寫兩人深情的對白,沒問題的!」不僅能幫人,報紙還可以大賣,一舉兩得呢。
「對不起!法蘭西斯突然跑來找我,要我帶他去認識臺北,還請我帶他去吃好料,所以我就……」她垂下眼瞼,慢吞吞的解釋。禍雖不是她惹出來的,她卻還是感到很抱歉。
面前可是才向她求婚的男人,讓他看見她和別的男人站在一起被人拍了特寫,她難辭其咎。
怕自己已經傷了路振寰,也怕他會收回承諾。
她不敢問,只能道歉。
「不用解釋了,我說過我相信你。如果這樣就懷疑你,那我也未免太小心眼了。你不要那麼難過,法蘭西斯為什麼來我多少可以猜到,不過我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就認輸。」
「路……你真的相信我?」
「嗯。」點頭,又摸摸她的發絲,他反而扮演起安撫的角色,「法蘭西斯來了,事情可能會變得更加復雜,雖然我不知道他這次為什麼來臺北,不過我想和拉薩老爺脫離不了關係,你出入要小心點。」
「法蘭西斯不會傷害我的,我相信他不是那種人。」
「我也相信他,但是我不相信拉薩老爺。那個人,為達到自己的目的,不在乎讓自己的後代子孫互相殘殺。」
「那太殘忍了!」
「可是為了自保,我也不能不反擊。」他很坦白告訴她他的困境,「我知道你一直覺得自己欠法蘭西斯人情,我會盡量避免和他正面衝突。不過他如果做得太過火,我也得顧及我身旁的人的安危,必要時還是會出手,請你屆時不要怪我冷酷。」
他很努力的要保持和平共處的,從他掙扎的語氣和神情,羅曼菱深切感受到這一點,也讓她無法怪罪於他。
握上他的手,換她安慰他了,「你做得到的,我相信你。」
透過電話,拉薩正在稱讚法蘭西斯做得很好,才一抵達臺灣,就讓臺灣的新聞界鬧烘烘,也重重的打擊了路振寰。他針對這一點不斷的稱讚法蘭西斯。
但是法蘭西斯卻一點也沒有開心的感覺,昨夜,他感覺得出來羅曼菱一直和他保持著距離,當他是朋友卻不能再更深入。
「這只是個開始而已,公司方面我已經讓進度步上軌道,下個星期就可以正式開幕,我會送張帖子給路振寰。」
「先別打草驚蛇。」
「我不懂您的意思?」
「做事情要用頭腦,不是光正面衝突就夠了,我要你先暗地了解一下路家在市場上的通路,然後想法子把他們的客戶都拉攏過來,等到那天再讓他知道公司的存在也不遲。」
姜是老的辣,狐狸還是老的狡猾,他是想打得路振寰措手不及,他的冷漠真的令人感到心寒。「他畢竟是您的親孫子,真的要這樣對付他?」
「你顧慮手足之情?哼!果然是軟弱的家夥。我說過了,如果你繼續如此軟弱,別說是繼承我的事業,就連女人你都得要眼睜睜看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罵起法蘭西斯,拉薩從不嘴軟。
法蘭西斯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在拉薩面前,他永遠不如路振寰,甚至不如一只坎培德家的寵物。
現在他爭的不是事業財產,是一口氣,要讓拉薩承認他是有能力的人,所以他忍辱偷生。
「外祖父,您說的都是,我會謹遵您的教誨的。」
掛了電話,法蘭西斯讓人開始調查路家在市場上的貨品通路,只要路家所營運的產品,坎培德臺灣分公司一樣也不少,搶生意,這回是真的要搶得不留餘地。
但是當一個通報,他馬上撤走了正在開秘密會議的高階主管,讓辦公室瞬間清空。
一個記者大剌剌進入他的辦公室,還像賊似的四處打量,許久後才把視線轉向他,「法蘭西斯先生,對這次的新聞還滿意嗎?」
「差強人意。」
「怎麼這麼說呢?我可是把我的專業都拿出來了。很多人說,八卦照片就數這一次拍得最清楚,角度不錯。羅曼菱還真的是記者界的漂亮寶貝,你不知道她在外的名氣挺大的吧?很多人說她漂亮,要不是說話不靈光,她早進電視公司上了主播臺。」
「沒有人告訴你,話多是記者的一大禁忌嗎?」法蘭西斯冷冷的反問,嫌惡眼前這個喜歡嘴碎的家夥。從抽屜拿出一張準備好的支票,遞給八卦記者,「這是你後續的酬勞,銀貨兩訖,以後互不相欠。」
拿起支票,八卦記者邪氣的笑了笑,跟著在支票上印下一吻,「錢越多人越愛,所以,請你也不要太早撇清關係,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不用了,戲演過一次就夠了,太多就變成爛戲,爛戲沒有看頭。」法蘭西斯拒絕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但是貪婪是人性,八卦記者很直接的告訴他,「好夥伴,打好關係對你百利而無一害。你也很清楚吧?惹熊惹虎就是不要惹到記者朋友。」
「不要威脅我!不然你就走不出這一扇門。拿著你應得的錢,閉上你的嘴!」
他的邪惡絕對勝過八卦記者,以他的能力,要讓一個小記者消失也不是難事,他惡狠狠的冷酷眼神確實嚇住了八卦記者。
「別這麼兇嘛!我只是提供你參考,你不同意,也不用急著撕破臉。臺灣人說,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有需要我服務的地方,請隨時與我連絡。」
「不送!」
冷冷下達逐客令,內線一按,他對著話筒交代,「以後不許再讓那個家夥進我辦公室。還有,順便叫各主管進來我辦公室,會議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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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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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3-18 09:11:39
第九章
戀愛讓人春風滿面,卻沒讓路振寰降低危機意識,半個月例行的業績報表讓他看出了些許端倪,他隱約可以嗅到風暴即將來臨的氣息。
但他假裝不在意,繼續當個沉浸在浪漫氛圍的甜蜜男人,接女朋友下班,兩人一起吃飯,像個居家男人似的,也讓人誤以為他是個禁無能的二世子。
「人家背後叫你軟腳蝦了。」路 邊開車邊說著外界的一些傳聞,語氣中有股些微不滿。
路振寰怎麼可能是個笨蛋,這根本就是無稽笑話一則。光他路 就夠對付東西南北軍了,他的老板壓根不需要出面。
「你很不滿?」路振寰看著文件上的數據,淡淡一笑。
「我是不滿那些下三濫對你的評語。」
「你想去和對方火拚?別告訴我你的IQ就只有這樣。這個只是表面上的數據,讓他嘗點甜頭,我想他不是那種只會玩小遊戲的人。」
「用公司的營運來摸透一個人的本性,這遊戲會不會太危險了點?股東會上你要怎麼交代過去?」路 很替他擔憂,數據就是數據,不懂得外界大風大浪的人們看到的也就是那表面上的數據。
這世界上的聰明人很多,然而愚蠢的也不在少數,股東會上就有不少個只會出張嘴巴卻不會賺錢的家夥。
黑道漂白雖然成功了,卻沒有徹底把一些人的劣根性洗去,路振寰年少得志讓不少人眼紅。
但是,偏偏他就是會賺錢,這一點足以堵住那些愛講話的嘴巴。
「你放心,不會太久的,如果他真的做得太過火,我會讓他嘗到血的滋味。現在,就當作是我還他的救命之恩,不礙事的。」
把文件丟置一旁,路振寰順手從口袋掏出了手機,按下顯示著寶貝的號碼,電話通了,那頭傳來羅曼菱喘息的聲音,「你在幹麼?」
「追頭條啊!」
「很辛苦吧?」
「下次你可以嘗試看看,那樣你就會知道辛不辛苦了。」扛著重重的攝影機,和一堆人擠著搶新聞,男人都會覺得吃力,更遑論是女人。
羅曼菱邊跑邊問:「你呢?在幹麼?」
「正要去找你。」
「喔,恐怕不能和你去吃飯,這新聞可能要耗很久,你先去吃吧。」
「我幫你外送,告訴我地點。」
「別啦!你很忙的吧?不用特地送過來……」老是讓個大忙人為自己的三餐忙碌,想起來都會有罪惡感。雖然被寵著的感覺很美好,但是她臉皮比較薄,很難理所當然的接受這種寵愛。
「我堅持呢?」
「宵夜好嗎?等我收工我去找你吃宵夜。」她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不行!宵夜要吃,晚餐也要吃。快告訴我地點,不然我就打電話問你社長,或者直接替你遞出辭呈好了……」
一聽之下,羅曼菱連忙告知自己的所在位置,她是真怕他會來真的,卻聽到話筒那端的路振寰哈哈大笑。
「好啊!你耍我?!」
「開玩笑的,我馬上幫你送愛的便當。」
路振寰掛了電話,才發現路 正透過後照鏡打量他,他毫不客氣的賞了路 一記白眼,哼著氣問他,「你好像對我說的話很有意見?」
「沒,我不敢,只是有點吃驚罷了。」
「吃驚?有什麼好吃驚的?」
「過去你很少笑得那麼開心,而且我也不知道你這麼有幽默感。」他變了,路 深切的感受到他的轉變,「看來這回你是來真的。」
「我以為從一開始我就表現得很明白。」
「你還是否認過……」
「路 ,你話越來越多了喔!」路振寰忍不住提醒他,「你這種速度,等我送便當到達恐怕已經要吃宵夜了,可以麻煩你動作快一點嗎?」
這是老板的另類幽默,卻也是脾氣上來前的預兆,路 很有自知之明,腳底一踩,時速一百。
別人採訪常常要餓肚子,羅曼菱採訪卻有大企業總裁送便當,應該是採訪別人的記者,卻成為別人想要採訪的對象。
更誇張的是,不僅是路振寰替她送便當,連法蘭西斯都出現了。
看到他,一顆鹵蛋就這麼硬生生的塞在羅曼菱的嘴巴裏。
「小心不要噎著。」法蘭西斯指著她提醒。
羅曼菱尷尬的把鹵蛋放下,「你怎麼會來這裏?」
「我去報社找你,你的同事告訴我你可能在這裏,我就過來了。」結果,他也拎著便當,「不過顯然是我太多事了,你根本不會餓著。」
這話更叫羅曼菱一句話也答不上來,看看法蘭西斯手上的便當,再看看路振寰帶來的被她吃了一大半的便當,她突然覺得兩個便當都叫她難以下咽。
那是滿滿的愛,所以令她有著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沉重負擔。
「我得回報社交照片……」把便當塞回給路振寰,她一臉不知所措。
一個人突然變得受歡迎並不見得是件好事,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情況,太受歡迎意味著會有人因為她而受傷。
兩個男人都太好太出色,反而令她相形見拙。
「別想太多,這便當是我替自己買的。」法蘭西斯晃著手中的便當,替她找了臺階下,「不過明天和我吃個午餐可以吧?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
「喔……」羅曼菱看看路振寰,遲疑了好久。
「不會和我吃飯還要經過他的同意吧?還是要我直接問他可不可以呢?」法蘭西斯不禁嘲弄道。
他受不了兩人眼神交會時的曖昧氣氛,倣佛那是他無法介入的世界。
「什麼地方?」她慢吞吞的詢問。
「我會再和你連絡,你只要記住你和我有約就行了。」法蘭西斯丟下話,拎著便當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一離開,羅曼菱連忙解釋,「我……我只是……他看起來……可憐……」
「慢慢說,我並沒有生氣。」路振寰抓住她的肩膀,笑著安撫她,「你很緊張?怕我吃醋?」見她點頭,他滿意的給了她一個吻,在大街之上,在許多記者面一剛。
「哇!」鎂光燈讓她想起還有記者在場,她連忙遮住了自己的臉。
「別遮了,我就是要昭告天下。」路振寰把她的手拉下來,讓想拍的記者拍個過癮。「各位,拍夠了嗎?拍夠了就讓我們獨處好嗎?」
「路先生,你們婚期敲定了嗎?」記者好奇詢問。
「快了,不過如果各位繼續猛拍,我怕會把我的準新娘給嚇跑,所以大家想拍的話等我公布婚期再來拍個夠好嗎?現在請把時間空間還給我們,我會萬分感激的。」
太過坦白反而沒什麼想像空間,一堆人得到了答案後紛紛離去。
「你怎麼這樣說?」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路振寰拉著她往車子方向走,「你想抗議?我告訴你,抗議也沒有用,我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的。」
「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
「你不想結婚?」路振寰突然轉過頭看她,煞有其事的問著。
他期待的眼神叫人拒絕不了。「也不是不想……」
「那就好了,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所以我們現在要去挑婚紗,還要去找攝影師。」
「我還得回報社交差……」
路振寰把她的相機放置在車座的一角,告訴她,「我已經向你們社長報備過了,我告訴他你要請婚假。」
「喂!結婚是……」
「我知道,兩個人的事情,所以……」笑著用嘴堵住她的,偷得空閒再告訴她,「所以我來接你去試婚紗,那可不是我能試穿得了的。」
聽起來似乎很合情合理……但她的心底總是有些許的不安,好像幸福沒有這麼容易獲得……是杞人憂天嗎?
面對法蘭西斯總會有一絲絲的罪惡感,以致即使面對面坐著,羅曼菱的目光也不敢直視著他的雙眼。
「你和我好像變陌生了。」法蘭西斯看著她忍不住苦笑。
雅典的相遇還歷歷如昨,他們像是無話不談的知心好友,曾幾何時狀況有了改變,他們倣佛成了路過只能點頭的普通之交。
「對不起!」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羅曼菱不語,只是低垂著頭,不斷的攪拌著桌上的飲料。
「你知道我為什麼來臺灣嗎?」
「我可以不要知道嗎?」她很想逃避這個問題。
「恐怕不行,因為我堅持讓你知道,我是為了你來的,想追求你,想把戒指套在你的手上,也想和你在神父面前彼此承諾……」
夠了,這樣的表白夠明了,羅曼菱卻再也聽不下去。她回應不了他的情感,只能選擇逃避現實,把耳朵搗住,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
「請你不要再說了!」
「你為什麼這麼害怕聽到我的真心話?」法蘭西斯假裝冷靜,心底卻早有答案,但他不願服輸,也認為自己還沒有到徹底絕望的地步,她的反應就是最好的答案,她越害怕,就表示他在她心中的地位越高。
「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
「我一直把你當我欣賞的女人。」
回想起在雅典的種種,羅曼菱忍不住說:「像在雅典那樣,當做對很好的朋友無所不談不是很好?」
「有什麼理由不能進一步發展?我是個有魅力的男人,而你是個有魅力的女人,只要我們都願意……」
「我不願意!」羅曼菱脫口叫出來。
四周投遞來奇怪的注目,她連忙把聲音壓低,「我真的只是把你當成好朋友,不可能再進一步,而且……」
「你有喜歡的人,路振寰,我說的都對吧?」兀自再度接口,他開始表達自己的不滿,「我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他,不管是能力還是喜歡你的心意,或者你在乎的是他特殊的身分?那是我無法改變的事實。」
「不是那樣的!我在飛機上和他相遇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他有什麼特別身分,而那時候我就莫名的被他吸引了。」
她的坦白讓法蘭西斯久久不語,他看她的眼神突然叫她感到害怕,那其中似乎有著一種想要毀滅所有的意圖,但願是她猜錯。
「我今天來赴約,就是想要告訴你,我答應路振寰的求婚了,如果你願意以我朋友的身分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典禮,我會很歡迎。」
「你最好不要那麼做。」法蘭西斯開口了,語氣卻異常的冷冽。
「我已經答應了。」
「那就反悔,如果你不想害他一無所有的話。」
「什麼意思?一無所有是什麼意思?法蘭西斯,你別做傻事!我也不許你傷害他!」女人或許軟弱,然而一提到所愛的人,女人可是會變得無比堅強的。
「我的後續動作都以你為基準,你作出什麼決定,我就會作出什麼決定,你要想清楚。今天我請客,就不送你了。」法蘭西斯拿走了帳單,筆直走向結帳區。
「法蘭西斯,你到底想幹什麼?」羅曼菱擔憂的跟上,一路追著他出了餐廳,「法蘭西斯!」
法蘭西斯終於停下腳步,卻做出了令她措手不及的舉止,他一個轉身就把她攬入自己的懷抱,趁著她抗議之際,偷走了一個吻。
很深……很濃……也火藥味十足。
「我是認真的,你最好不要猜測我的認真程度。」他終於放開她,卻也同時向她宣戰。「你的任何決定都會影響到路振寰的未來人生,拒絕他還是答應他就看你了。」
心神不寧,要不是文曉諭拉住羅曼菱,此刻可能她已成為車下的亡魂。但是驚險過後,她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文曉諭緊跟在她後頭進入報社,在階梯處,羅曼菱又因為踩了個空差點整個人跌下樓去。
緊抓住扶梯,文曉諭用整個身體擋住她,才阻止慘劇發生。
「曉諭!」羅曼菱總算是清醒過來了。
「小姐,你終於醒過來了啊?!你再不醒過來連我都會沒命的!」文曉諭撐著她,勉強露出一抹苦笑,「拜托你快站好,我快撐不住了啦!」
飛快的站穩,順便拉了她一把,「對不起!我在想事情。」
「我知道你在想事情,可是到底想什麼想出了神?剛剛差點被車撞到你還沒醒過來,真是被你打敗!」
「沒什麼。」
「喂,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嘛!我可以幫你想辦法啊!」
看看文曉諭,她再度回以一笑,「真的沒事,快進去,要開會了。」
太急著想要逃避現實,羅曼菱一個不穩,又拐傷了腳踝,文曉諭見狀連忙上前攙扶。
「你到底怎麼了?」
「腳踝好像拐傷了……」
「我知道你腳踝拐傷了,但是我問的是你這裏到底怎麼了?」文曉諭指著自己的胸口說:「你有心事,和路先生吵架了嗎?」
「沒有。」
「那還有誰能讓你這樣失魂落魄?該不會是……」文曉諭眼睛突然睜大,「曼菱,你該不會劈腿吧?你不是答應和路先生訂婚了嗎?你別亂搞啊!」
頭已經夠痛了,現在文曉諭又在她耳邊提高音量,羅曼菱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
她打消了進報社的念頭,從文曉諭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回,「幫我跟社長講一下,我下午要請假。」
「啊?請假?要開會耶!」
「我沒心情開會,說我受傷去看病就好了!」丟下話,羅曼菱一拐一拐的下了階梯。
文曉諭在樓梯口杵了好久,直到孫社長緊張萬分的出現才拉回她的注意力。
「曼菱呢?」
「她腳受傷說要請假去看醫生。」
「走了?你怎麼讓她走了呢?!」
「怎麼了?」看孫社長一臉天快要塌下來的表情,文曉諭也不自覺緊張了起來,「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就知道有事!」
「快把她找回來,事情要是鬧大了,她的幸福就要飛了!」
「社長,沒那麼嚴重吧?她說她沒和路先生吵架啊……」
孫社長把一張從網路上列印下來的照片遞給文曉諭,愁容滿面的說:「人家先傳了照片來照會,晚報就會變成頭條了,你自己看就知道事情嚴不嚴重!」
是一張特寫,主人翁正是羅曼菱,而另一個男主角不是路振寰,而是法蘭西斯。
看著兩人接吻的特寫鏡頭,文曉諭的血液突然降到冰點。
「怎會這樣啊?!」這回真的死定了!
「這事要問羅曼菱才知道,在更多記者找到她之前快把她找回來,順便連絡一下路先生,別讓他成了最後一個知道的人。死定了!死定了!」孫社長一路往辦公室走去,嘴巴不斷的低喃。
文曉諭拿著照片,也忍不禁附和,「真的死定了!」
在羅曼菱抵達家門前,路振寰已經在她家樓下等候多時,當她緩慢的從夜色中走入燈光下,兩人的目光在光亮之處相遇。
他眼中有火,她眼中有愧,雖不是出於自願,但是她確實被法蘭西斯索取了一記深吻。
「你去哪了?」他聲音低沉,彷佛來自地獄。
「到處逛了逛。」她回避著,怕和他炯亮的目光對峙。
總覺得他知道那些發生過的事情,所以她心底有著焦慮與不安。
「你沒有其他事情要跟我說嗎?」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令人感到難耐,他一直控制著快要爆發的脾氣。
看到照片時,他有一股衝動,想要找到法蘭西斯,然後一手掐死他,然而他很努力的壓抑著情緒,來到這裏想要聽羅曼菱的解釋。
信任永遠也敵不過親眼目睹。如果有男人可以忍受自己所愛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接吻,他會認為那個男人根本不愛那個女人。
愛情的世界裏容不下任何沙子,女人愛吃醋,男人也不例外,此刻他滿腔都是妒忌的火焰,那火快要把他燒成灰燼。
「你怎麼了?」
「這話是我想問你的,你怎麼了?在回家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你去見法蘭西斯了吧?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說明一下嗎?」
他問得夠明白,傻子也聽得出來他意有所指。
小心翼翼不去碰觸,卻還是得要面對問題,現實就是這麼可怕,發生過的永遠不可能假裝什麼都不曾發生。
「你想說什麼何不直截了當的說。」
「你上報了,而且不只是你一個人而已,和誰,你應該比我清楚,我來只是希望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讓我還能夠繼續相信你。」
果然他已經知道了,最近狗仔隊老是把她當成追逐目標,她根本不需要多做揣測,但是這種事情怎麼解釋?辯白或不辯白恐怕都很難令人信服。
再度想起法蘭西斯的一番話語,她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幸福果然不是那麼容易抓住的。
「關於婚事……我有了另一個答案。」
「什麼意思?」路振寰冷了臉,極度壓抑的怒火也逐漸浮上 面。他骨子裏畢竟流著惡魔的血液,有著與生俱來的嗜血因子。
那表情令羅曼菱感到害怕,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我是……我覺得……我們不適合在一起……」一緊張,她又開始口吃。
「你知道你根本不適合說謊。給我老實說,那家夥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沒……」感覺只要說出實話,他就會去殺人,不想衍生出太多枝節,她搖頭說謊。
「你要說實話?還是我直接去找那家夥算帳?」
「不要!你不能去!」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猛然上前扯住他,「我不要你受到傷害!」
「不適合?」突然很想惡作劇,路振寰趁著她靠近當頭,攔腰把她一摟,讓兩人的身體緊緊貼靠著,「你真的認為我們不合適?」
「嗯……嗯……」臉紅、心跳加速、身體僵硬,全身好像在冒著火焰,她是真的很不會說謊。
「那就試看看吧!」
「什麼?」來不及搞清他的意圖,他已經抱起她走向公寓入口,朝著她的住處拾級而上。進了門之後,他不用說,光是肢體語言也夠讓她明白他準備做什麼。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18 09:11:57
第十章
「我就說你成不了大事!」把一疊照片丟在桌面上,不放心孫子而來臺灣的拉薩臉上盡是嘲諷的冷笑。
在他眼中,每個人都是一步棋,該任由他來指揮操控,所以法蘭西斯早就不指望可以在他身上找尋一丁點親情。
他只是想要證明自己有能耐,而非想要獲得拉薩的親情擁抱。
但是,看著照片他不免受到了打擊,裏面的主人翁不是別人,一個是他的情敵,一個則是他最愛的女人,而他最愛的女人躺靠在情敵的懷抱裏,一臉嬌俏紅潤的羞澀模樣。
他喜歡她臉上的羞赧表情,卻厭惡她在另一個男人懷裏露出那樣的表情。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還是承認失敗吧!或許我該另外找人來執行交付予你的任務?!」
情場失意的打擊已經夠大了,拉薩還這般貶損著他,對他來說無疑是二度傷害。
法蘭西斯隱忍不下這口氣,冷冷的開口說:「我不承認自己是個失敗者。」
拉薩看著他,笑著,不催促,只是等著看好戲。
沉不住氣,法蘭西斯拿起手機按下內鍵的號碼,通往彼端。
「喂。」話筒那端,羅曼菱在最後一秒接起了電話。
「我要見你。」
「如果你要見我是要問我的答案,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猜想得到她要說的答案,法蘭西斯打斷她,再度強硬下達命令,「我說我要見你,你的答案可以到達之後再告訴我。」
「法蘭西斯……」
「馬上過來,否則後果你自行負責,如果你不在乎路振寰會變得一無所有的話,你可以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法蘭西斯的強硬語氣雖叫羅曼菱難以接受,但是事關路振寰的未來,她無法坐視不理。
「我知道了,我會過去,你先別衝動。」
「你最好在我指定的時間抵達,否則結果還是一樣。」約定了時間地點掛上電話,法蘭西斯轉向拉薩道:「我說過我不會承認自己是個失敗者。」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呢?」
「如果羅曼菱變成我的,路振寰會怎樣?」
「亂了陣腳吧。」
「那就讓他亂了陣腳。」
「希望你不是說一套、做一套。」拉薩還是不看好他。
受夠了他鄙夷的眼神與態度,法蘭西斯厲聲說:「我會讓您知道,我才是您該選擇的正統繼承人!」
「好啊,我會等著看的。」
血濃於水?
未必!
這句話套用在坎培德家族,壓根不適用。
法蘭西斯活像被推入冷冰冰的冰庫裏,只能等著他最愛的女人來把他帶住溫暖的陽光底下。
但是她會嗎?他一點把握也沒有啊!
帶著忐忑的心情來到法蘭西斯的住處,依然是難以想像的豪華,不管走到哪,羅曼菱總覺得法蘭西斯所代表的就是坎培德家族,所以他天生就像個高雅的貴族公子哥。
然而,在豪華背後卻是毫無人氣的冷酷。
「我來是要把話說清楚,我想你知道我的答案。」
「你是要告訴我,你和路振寰上床了?還是要告訴我,你為了路振寰要拒絕我的追求?」
「你跟蹤我?」
「我不需要跟蹤你,會有人告訴我你們做了什麼下流事。」
看著他,羅曼菱一臉感傷的說:「你真的是我認那個法蘭西斯嗎?那個紳士好心的法蘭西斯不會用這種眼神看我,也不會說出這些傷人的話語。」
「別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法蘭西斯一個箭步上前,狠狠的扯住她說:「你不了解的那一面才是真正的我。」
「哪一面?」他在掙扎,她發現到了,受困的其實是他。
像是迷了路的小孩,只能以他自己都陌生的姿態來面對外界,他武裝了自己,卻更顯得令人同情。
「法蘭西斯,我是你的朋友啊,你有什麼苦可以告訴我,我們可以像在希臘時一樣無話不談,請你不要這樣好嗎?」
「我不要當朋友!我要你愛我!」他憤怒的吼道。
「法蘭西斯,你聽我說……」
法蘭西斯不聽她的,怕被她那信任的眼神給打敗,怕一個失神就松了口向她妥協,他用盡了力量把她推向沙發,讓她成了受困的羔羊。
「你可以用你的身體和我對話,我想這樣我們可以更誠實的面對彼此。」
他的邪佞是佯裝出來的,羅曼菱雖感到害怕,卻始終不相信那個和善的法蘭西斯會這樣對待她。
「你不會這樣對我的。」她對他展現出天使般的笑顏。
她和他的良知做了一場賭注,雖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全身而退,但是她必須,也只能夠如此。
「騙子!你根本不相信我,你很清楚我是野獸!」法蘭西斯狠狠瞪著她,硬是想要扮演成一匹想要吃羊的狼。
但,他是真的下不了手。
扣子才解了兩顆,他的手就再也無法繼續下去。
「法蘭西斯,如果你真的對我下手,我會恨你、會咬舌自盡。但是,我相信你不會做出傷害朋友的事情,一如被流放孤島,我仍相信我的朋友你會來救我。」撫上他的臉,她忍不住落淚,是為了無法回應他的愛而哭泣,「我很喜歡你這個朋友,唯一對你感到抱歉的是,我不能愛你,對不起!」
越哭越傷心,卻每一滴淚都落進法蘭西斯的心底深處,也同時震醒了他的良知。
「可惡!不許哭,不要哭,我不要你這麼相信我。可惡!」狠狠捶打椅背,他最終還是落敗了。
等兩人都稍微平靜下來,他帶著她準備逃離,卻在門口被攔阻了下來。
「外祖父!」
「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法蘭西斯,你真的很叫我失望!」拉薩冷冷的說。
「外祖父,我放棄了,我承認我輸了,讓她走吧!」
「那可不行,她比你還有作用。」
「什麼意思?!」法蘭西斯把羅曼菱拉到自己的後方,生怕她受到傷害,「您不要想傷害她,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我只是要拿她來和路振寰談一筆交易。」說完,他轉身對手下下令,把他們關進房間,給我看牢一點,要是讓任何一個逃了我唯你們是問!」
於是,兩人就給請進了一個逃脫無門的房間裏成了囚犯。
路振寰正苦於連絡不上羅曼菱,拉薩就主動打電話告訴他羅曼菱的下落,但拉薩老爺接下來說的話可真叫他火大到想要掐死他。
「你這是在威脅我是吧?」路振寰冷冷的詢問,手上的手機幾乎要被他握碎。
「我是在和你談交易。羅曼菱的貞操,還是你的自由,你只能夠選擇一樣。」
「如果我不作出選擇呢?」
「你知道法蘭西斯很喜歡羅曼菱,所以結果你應該不難想到。如果你覺得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你也無所謂的話,那當然另當別論。」
「你以為我會向你妥協?」
「我不做任何猜測,只是告訴你羅曼菱現在的處境而已。」
「我不會向你妥協的!你用這個來威脅我根本毫無益處。」冷冷一笑,想藉此讓拉薩以為他根本毫不在意,然而他的內心卻已經波濤洶湧,不只是想要把拉薩掐死,還想把法蘭西斯碎屍萬段。
但是從小他外公就教育他,越是遇到麻煩越是要沉著應對,亂了方寸對事情毫無幫助。
在說話的同時,他已經讓路 去把車子準備妥當,而他也開始動身。
「臭老頭,如果你以為用個女人就可以讓我束手就擒,那你真是大錯特錯!」
「是嗎?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就把那個女人送給法蘭西斯好了,他可是在乎那個女人在乎得要死,我沒看過他曾經對哪個女人如此用盡心思。今天,就成全他,讓他和那個女人生米煮成熟飯好了。」拉薩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繼續反唇相稽著。
路振寰在心底臭罵,該死的臭老頭,你很快就會自食惡果了!
下流卑鄙!他怎麼會流著那種人的血?!他為此感到唾棄!
車已經在樓下等候,他上了車子,假裝對這個話題感到無趣,「臭老頭,如果你打電話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情,那我已經知道了。我很忙的,如果你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可是要掛電話了!」
這回他的反應的確讓拉薩緊張些許,擔心他的計謀無法得逞。「路振寰,你這是在承認自己輸給法蘭西斯是不是?」
「輸?哈哈!我路振寰的字典裏面沒有那個字!」又有了理由繼續拖延,真正輸的人可是拉薩了,他才耍了計謀,拉薩就緊張得半死,這會兒話筒那端的他八成急得跳腳了。
「但是我準備把公司交給法蘭西斯,如果連你的女人也變成他的女人,你就真的是個大輸家了。」
「臭老頭,你的嘴巴很臭,你怎麼不換個角度想想,你的財產是我不要的,女人也是我的二手貨,你覺得最大的輸家是誰呢?」為了佔上風,路振寰只得說出違心之論,他不能讓拉薩發現自己有多在乎羅曼菱。
他說不在乎,她才得以全身而退。
但是說自己最愛的人是二手貨,這話說起來連他自己聽了都覺得不能忍受。
「這話可以如數轉告羅小姐吧?」拉薩竊賊似的問著。
「請便!」
「我一定會如數轉告的。」
「臭老頭,你愛做什麼就去做,我忙得很咧,沒空跟你抬槓。」掛了電話,他讓路 在路口停了一下。
「買花?這時候不是該買槍?」
「花是跟曼菱道歉的,剛剛臭老頭激得我不能不說些對不起她的話,至於槍,那就不用了。」路振寰抓起車內的棒球棍,冷冷的說:「這根就夠讓臭老頭嚇得腿軟了!」
一手拿著花束,一手拿著棍棒,路振寰大搖大擺的走進拉薩在臺灣的豪宅。拉薩的一群護衛除了被路振寰兇神惡煞的神情給嚇住之外,也礙於拉薩的命令而不敢動他分毫。
一群人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通行無阻的進入主屋。
「你們很識相,更識相的話就滾到一旁去,我不想傷害無辜。」路振寰口氣不小,一進到主屋,就對站在拉薩一旁的幾個人下達命令。
「你膽子真大,到我的地方還敢用這種態度,要不是我下達命令讓他們不可傷害你,你真以為你可以如此大搖大擺的進入這裏?」拉薩坐在靠墻的沙發上,冷靜的說。
但是那只是他努力假裝出來的鎮靜,路振寰進屋時的氣勢早把他壓倒。他確實有大將之風,但卻殺氣過重,那或許是因為他流著一半黑道人的血液吧?!
然而拉薩卻也不認為路振寰可以在重重保鑣護衛下動他分毫,因此他仍舊有恃無恐。
「把人給我交出來!」路振寰再度上前一步,語氣比方才更加兇惡。
「我記得你在電話中說你一點也不在乎那個女人,還要把她送給法蘭西斯,怎麼態度改變得這麼快?」拉薩語帶嘲諷的笑著。
「臭老頭,我沒什麼耐性!別和我玩遊戲,你玩不起的!快把人交出來!」
「她早就變成法蘭西斯的女人了,你現在才來也太遲了。」
「臭老頭!我再說一次,把人交出來!」再上前一步,他幾乎已經站在拉薩身前。
護衛立刻上前阻擋,「別再靠近!否則休怪我們對你無禮!」他們使出人海戰術,一層層的用身體當成盾牌。
「滾開!」
路振寰一聲怒吼,路 身後就跟進了一票穿黑西裝的手下,一擁而上把擋在拉薩面前的保鑣一個個拉開。
「現在你該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是什麼意思了吧?!」路振寰冷笑,再近一步,彎了上半身。欺近拉薩,手上的棒棍不斷的敲打著地面,藉以威嚇他。
拉薩怕了,卻還想賭上一把,他賭路振寰對他多少還有一絲親情,不至於對他下毒手。
「我是你祖父,我們是一家人。」
「你到底要不要交人?」
「她已經是殘花敗柳了,你要了何用?有我的財產,你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
拉薩的話來不及說完,路振寰手中的棍棒就已經高高舉起。
他以為這次自己在劫難逃,在看見路振寰盛怒的眼神時,他嚇得差點心臟麻痺!
他恐懼的閉上了雙眼,心想,死定了!
但是,棍棒敲上了墻壁,發出了巨響。路振寰把所有的火氣發洩在墻壁上,這一敲,竟把墻壁給敲出了一個洞。
「你……竟敢這樣對待自己的祖父?!」拉薩雙腳在發抖。
「祖父?你根本不配讓我那樣叫你!這是給你一個警告,叫你以後不要招惹我身旁的任何人,還有,快點滾回你的國家去!」
等不及拉薩主動告知羅曼菱的去向,路振寰用力踢開每個房間。
「路振寰,我會告你擅闖民宅!」
「拉薩老爺,您最好祈禱我家少爺在這裏找到完好無缺的羅小姐,否則你的命可能就要不保了。現在我勸你少說兩句,否則等一下敲出一個洞的可能就是您的頭顱。」負責看管拉薩的路 出言相勸。
路 的勸阻奏效,那一聲又一聲踢門巨響確實也叫拉薩嚇得腿軟。
「我決定不讓他繼承我的財產了!他根本就是個流氓!」
「您總算是明白了,我們就是流氓。」路 回以一笑。
拉薩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卻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這些人都以自己是個流氓為榮,尤其是帶頭的路振寰。
終於在樓上的其中一個房間找到了羅曼菱和法蘭西斯,路振寰冷眼掃了站在窗戶旁的法蘭西斯一眼,最終把目光落在窩在沙發上的羅曼菱臉上。
「振寰!」一看見他到來,羅曼菱從沙發上彈起,衝上前投入他的懷抱,「你總算來了!」
「你沒事吧?」
「沒事。」
「你放心,她毫發無傷。」知道他疑慮的是什麼,法蘭西斯轉頭告訴他這個答案。
「你還算聰明,要是她傷了一根頭發,你就不能安全的站在那裏了。」
「我並不是怕你才不敢碰她。」
「那又是為了什麼?拉薩老頭的命令?哼!」路振寰冷哼著氣。
法蘭西斯看著羅曼菱,心中滿是苦楚,「我承認我一直很想得到她,甚至差點就失去了理智,但是她那雙認真與信任的眼神喚醒了我的良知,她把我當成好友般的信任讓我下不了手。」
愛依然存在,卻無奈不得不放手,他心中有著不易讓人察覺的痛楚。
「我輸了,徹徹底底的輸給你了。」
「我根本從來不曾把你當成對手,你的輸贏與我無關!」摟著懷抱裏的羅曼菱,路振寰把她往房外帶,「下次敢再傻傻的一個人亂赴約的話,我就叫人二十四小時把你看住!」
「喂……」羅曼菱抬頭看他,想要抗議,卻在接觸到他霸氣卻滿是擔心的眼神時住嘴了。
「還有意見啊?」
「沒。」她回以一笑。
男人,以他自己的方式在關注著她,雖然稱不上溫柔,卻非常令人感動。
「你是傻瓜啊?一個人呆呆的傻笑著什麼?」
「我們回家吧。」
「當然要回家,臭老頭的地方我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兩人下了樓,越過拉薩身旁時,羅曼菱停下步伐向他行了一個禮。
路振寰扯住她,沒好氣的問:「幹麼跟他行禮?!」
「幫你道歉!你剛剛差點傷了他老人家吧?他畢竟是你的親祖父。」
「親祖父?哼哼!誰鳥他!」
她還有話說呢。「我替振寰向你道歉,但是我並不認同你的做法,可因為你是振寰的祖父,所以這次的事情我不會放在心上,希望這也讓你得到些教訓。」
「好了,不需要和他說那麼多,我姓路,一輩子都不可能是坎培德家族的人。」路振寰拉著她離開拉薩的豪宅。
車子離去了,拉薩依然受到極大的震撼,傻傻的坐在沙發上,雙腳不住的發抖。
法蘭西斯拎著行李下樓時,他才回過神來,「法蘭西斯,我決定了,我要把我的財產全部交給你,但是你要替我打敗路振寰,我要他一輩子都活在悔恨之中!」
「我不要。」
「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要,不要繼承你的財產,也不要幫你對付路振寰,我要離開你,離開坎培德集團,我要去走我自己的路。」
「法蘭西斯,我是你的外祖父,你不能違背我的意思!」拉薩開始歇斯底裏。
法蘭西斯轉頭看他,突然逼近他冷冷笑說:「你從來不認為我是你的外孫,現在,你就留著你的那些財產將來一起帶進棺材吧!」
說完話之後,法蘭西斯就拎著簡單的行李離開豪宅,從此下落不明。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22-3-18 09:12:18
尾聲
打開信箱,只見一連串的電子郵件進來,她拚命刪刪刪,因為大部分都是垃圾郵件,卻在險些刪除一封信之前,被入眼一張照片給吸引了目光,停下了刪除的動作。
滿臉胡子,短袖短褲,黝黑得和黑人有得拚的臉上,有雙她熟悉的眼神。
「振寰!快來看誰寫信來了!」羅曼菱對著浴室的門大叫。
路振寰抱著嬰兒從浴室衝出來,全身光溜溜的,嬰兒身上還不住的滴著水。
「老婆!怎麼了?」他很緊張,以為發生什麼大事。
「老公,幫女兒圍上浴巾啦!都曝光了!」羅曼菱起身抓了條浴巾裹住他緊抱著的小女兒,把女兒抱進懷裏親了兩下,逗得她直笑。
蘭絲很愛笑,在法蘭西斯失蹤的兩年裏,路振寰和羅曼菱兩人結了婚,也生下了愛情結晶,還截取法蘭西斯的名字幫女兒取名。
「你剛剛在叫什麼啊?」
「對了!你快來看!」抱著女兒坐回電腦前,她順手把郵件上的照片放大。
路振寰一眼就認出那張黝黑得幾乎認不出來的人是法蘭西斯,看看主題,他忍不住笑了,「那家夥竟然跑到非洲去?!」
「你認出他了?我還以為你會認不出來呢!」沒想到路振寰會比自己更快認出法蘭西斯,羅曼菱感到非常意外。
「那家夥有雙銳利的眼睛,那種眼神看過一次就不可能忘記。」
「說得也是,他確實有雙很特別的眼睛。」面對她時,那雙銳利的眼卻溫柔得讓人心動。
「老婆,我吃醋了喔!你竟然用那種眼神看著別的男人?!」路振寰伸手抬起她的下顎,強迫她只能面對自己。
「你想太多了啦!我只是覺得自己欠他好多,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到屬於他自己的幸福……」
「那麼帥的男人不需要你替他擔心。」
「你醋桶真大!他是我朋友、你的表弟。」
「好吧,那我就開始幫他物色對象好了,表弟是吧?幫他在非洲開家公司讓他管理如何?有身價的男人更能招蜂引蝶,讓他一輩子都待在非洲不要來勾引你,這是個不錯的辦法。」
「路振寰,你幫人家原來都是有目的的啊?」
給她一個吻,他朗聲大笑。
「對別人當然不是這樣,誰叫他對你別有企圖。看著我,不許看他!」
在她轉頭看電腦之前,他把她往床的方向拉。
沒錯!如她所說,他的醋桶真的很大,大到她只能眼中有他、心中有他,感覺也只有他。
「咯咯!」蘭絲以為爸媽在陪著她玩,在兩人之間不斷的咯咯笑。
電腦正對著床榻,照片裏的人也倣佛在為他們的幸福而笑。
而在電腦的那一端,傃陽正高照著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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