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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拋棄妻子,苦心積慮地策劃一件美事,不料鬧出人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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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gun1111
時間:
2022-5-15 20:35:09
標題:
拋棄妻子,苦心積慮地策劃一件美事,不料鬧出人命案
民間故事:拋棄妻子,苦心積慮地策劃一件美事,不料鬧出人命案
2022/05/15 來源:劉瑞林皇家藝術傳承者
明朝中葉,在安徽桐城縣張相國的家裡, 有一個廚師姓陸,沒有名字,人們都稱他為「陸廚」。陸廚烹調技藝高超過人,煎熬燔炙,滋味奇美,相國特別喜歡他做的菜。
他家離縣城雖然不遠,但只能在逢年過節時偶然請假回家一趟。
他的妻子很年輕,長期獨守空房,感到十分孤獨寂寞,而陸廚又喜歡飲酒,來家往往沉醉,入門即上床酣睡不醒,因此成了名義夫婦,陸廚對妻子能否守節不能不心存懷疑,於是就把妻子拋棄了。
但陸廚想借這個機會出府遊玩,秘不告人,府中沒有人了解他已經是獨身的男子了。
一天,正是中秋節後不久,宴會略微少了一些,又給陸廚放了探親假。
歸途當中,陸廚遇到了張相國的養馬侍從曾慶,兩人是莫逆之交,曾慶於是就同他開玩笑道:「陸大哥今天才回去看嫂子,恐怕天上的嫦娥不能再跟你重新團圓了!」
當時陸廚已經有些醉意,就笑著說:「以前也許像你說的那樣,現在卻不會那樣嘍!」
曾慶聽如此說,不禁愕然,趕忙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陸廚既然失口說漏了,無法再隱瞞,於是就對曾慶講了自己休妻的理由。
曾慶不相信這是真的,又進一步盤問他,陸廚態度認真地跟他講,確鑿有據,不由人不相信。
這時曾慶才笑道:「大哥也太無情了,怎麼只顧貪酒就拋棄了妻子呢!」
於是拉他到酒肆,同他沽酒共飲。
原來曾慶已經跟隨張相國好多年了,積累了一筆錢,想娶妻是苦於沒有滿意的。
因為他以前曾經見過陸廚的妻子,心中非常愛她的美貌,現在聽說已經離婚了,就想請陸廚幫忙娶她,所以借飲酒之機跟他商量。
酒過數巡,二人都添了幾分醉意,曾慶就用話來試探道:「大嫂既然被大哥休了,以她的姿容,早該再嫁別人了。哥哥已經打錯主意,即使想再復婚,恐怕也難以破鏡重圓了。」
陸廚歪著頭說:「我倒不屑於同她復婚。但上次我回村時,聽說臭婆娘以嫁我為鑑戒,挑肥揀瘦地選人家,至今還沒有再嫁呢。」
曾慶聞言大喜,趕忙站起來給陸廚敬了一杯酒,說道:「果真如此,那么小弟有一事相求,希望大哥不要推辭。」
陸廚一口飲干,問他有什麼事,曾曰:「不是老弟敢於做陳平,奪人之好,但大哥已經拋棄的人,任何人都可以要,況且小弟我久無妻室,哥哥一定也很同情我,何不為我玉成這件好事?」
陸廚聽了他的話,露出為難的表情,呆了半晌才說:「婦人既然被我休了,誰都可以做她的丈夫,小弟娶她本來不影響兄弟義氣。但我同她已經成了陌路之人,怎麼能替你說親呢?」
曾慶又強求他一定幫這個忙,並說:「小弟住在縣城,鄉下一個熟人都沒有,如果請媒人,非得找大哥不可。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把哥哥的秘密泄露給主人,從此再也不給你探親假了,你就無法出來喝酒了!」
陸廚聞言微笑,始終未答應他的要求。
曾慶突然心生一條奸計,就拿話套他道:「大哥同嫂嫂分離已經數月,也想到重新再娶一個沒有?」
陸廚說:「當然,我正當壯年,怎能長期獨身。無奈在官府里當差,身子不能自由,幾十天才能回家一趟,因此心中不免疑慮。現在想娶婦,一定娶城裡人,但城裡人又嫌我是鄉下人,可有什麼法子呢?」
曾慶心中暗喜,於是說道:「哥哥如果是這個主意,正不必重新續娶,有那個舊嫂嫂就可以了。」
陸廚不解他話中的意思,問這是何故。
曾慶囁嚅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出來:「小弟的家正住在張相國府的旁邊,如果娶了她一定讓她住在那裡。雖然她成了小弟的新婦,實際上仍是大哥的舊偶。婦人沒有主見,大哥同她商量,沒有不聽從之理。哥哥倘若一時動了舊情,不妨夜裡到我家來,小弟自當義讓,兩夫共一妻,弟兄永遠相好,只在大哥肯否作合了。」
說完,陸廚大笑道:「弟弟你欺騙我呀!世上本沒有這個理,況且弟弟你也不是那種人。」
曾慶又說:「再婚的女子,不同於初嫁的處女,小弟又有什麼可吝惜的呢,怎能說話不騙大哥!」
陸廚見他說得很誠懇,於是暗自想到:「這樣看來,我每月所掙的錢僅足用來做酒錢用。若再買一個新婦,沒有數十兩銀子是辦不到的,而且還沒有像原妻那麼美的。今若果真像曾慶所說的那樣,我就是表面上沒有妻子但實際上等於有妻子了。他自己自願戴綠頭巾當活王八,於我有什麼相干呢!」
考慮了半天,又假裝不可以,必等曾慶自己發下重誓,陸廚才答應了,同他訂約而別。
經過一番苦心積慮的策劃,陸廚想到了一個妙招。
回家之後,馬上就去見原妻的父親,並找藉口說:「我不爭氣,從事卑賤的職業,不能經常回家。恐怕是令愛青春虛度,所以才下決心退親但夫妻間的感情,還是不能忘懷的。心中又擔心令愛再誤嫁其他不合適的人,不免經常掛念。現在有縣城裡一個姓曾的人,有千金家產,很富裕,可以託付終身。如果大人同意,我願意做媒人。」
說完又一次下拜。婦人的父親喜歡他的話說得委婉含情,暫且點了頭。陸廚回去後,又請別人從旁慫恿。
第二天,曾慶暗中來拜訪陸廚,鮮衣肥馬,風姿俊逸,有意招搖。
陸廚留他一起飲酒。婦人的父母私下去偷看,兩人都大喜過望,於是就聽了陸廚的話,慨然應許了這門親事。
婦人自己本來是不願意答應的,但也沒辦法。
曾慶選擇了吉日良辰下了聘禮,不幾天就前來迎娶。完婚之後,曾慶的年齡既比陸廚小很多,又僅跟隨相國養馬,沒有其他職事,成天同新婦相聚在一起,婦人也就安心了。
只是陸廚因同曾慶訂過的盟約,屢次跟曾提出,要求見婦人一次。
曾慶難以抗拒,當初還藉故拖延,實在是不忍心把已經得到手的寶珠拿去做彈雀之用。陸廚心中有氣難平,往往跟同輩熟人發怨言,罵曾慶負心不義,聽到的人無不捧腹大笑。
曾慶知道以後,非常惱怒,說陸廚造謠敗壞自己的名譽,陸廚聞言更加氣憤。
過了數月之後,曾慶跟隨張相國出差到外地,晚上未能回家,有人越牆而入,在臥室殺死了其夫人,臉上被砍了十幾刀,幾乎體無完膚。
曾慶回家後,立即向縣官報了案,經驗屍者檢驗,見其婦身無寸縷,裸體被害,並且是被姦污後殺死的。
曾慶因知陸廚心懷舊恨,斷定是他幹的,於是就對相國說了,聽到陸廚發怨言的廚師們都證明陸廚確定恨曾慶。
於是就把陸廚抓起來,送縣衙審問,縣官對陸廚用盡毒刑,逼他認罪。
陸廚既然同曾慶有過矛盾,有口難辯,竟被迫招認殺人罪,其實是冤枉的。
曾慶自從妻子暴死,不敢再住在那間房子裡。
正逢山東有個客人,因事淹留在本地,負擔不起旅店中的宿費,因與曾慶認識,就借他的空房子住。
初住時也沒有什麼怪異之處,到夜間客人就寢時,聽到有人哭著說:「我的面容雖然被毀,也應該詳細檢查一下我的身體,為什麼使淫賊得志呢!」
說了四五遍,但看不見她的面孔。客人這才懷疑陸廚冤枉,第二天見了曾慶,向他敘述了自己的見聞,曾慶根本不信。
同僚中有人在旁邊聽了這話,大吃一驚,就把這事報告了張相國。
相國說:「此案果然有冤情,應當複查。」
相國就寫信給縣官,縣官也懷疑陸廚不像兇手。
於是就同屬吏商量,召來曾慶和婦人的父母,並從獄中提出陸廚,一起到葬婦人的墳地,挖墳把屍體抬出來,屍體居然還沒腐爛,像活人肢體一樣,縣官感到奇怪。
縣令吩咐曾慶仔細觀看,到底是不是其妻。
曾回答說:「是。」
又令陸廚和婦人的父母一起辨認,三人都說:「不是。」
縣官問:「根據什麼說不是?」
陸廚首先回答道:「她雖然是曾慶的妻子,原來實際上是我的妻子。我與她同床了幾年,身年所有的特徵沒有我不熟悉的。她的右側乳房有手掌大一處瘡疤,陰部有個肉瘤像小指頭似的,此屍都沒有這些特徵。並且膚色也沒有這麼白。」
縣官又問婦人的母親,供詞同陸廚相同。縣官非常吃驚,暫且把棺材埋了,帶領眾人返回縣衙,到了衙門,先用刑拷問婦人的父母,問同他家有來往的還有何人。
婦人父親本是個鄉下愚民,見縣官一威嚇,極為恐懼,交代了實情,原來他家有個遠房親戚邢某,家住外縣,來時就住在他家。在婦人再嫁前已經事先回去了,此外再沒有別人。
縣官知道有原因,便把有關人證都關在獄中,立即發公文到鄰縣,不到十天就把邢某和婦人都拘來了。讓眾人出來一認,有流淚的,有發怒的,有驚得變了臉色的,於是都承認這才是曾慶的妻子。
縣官嚴刑審訊邢某,邢某被迫交待了全部犯罪事實。這才知道,婦人自從被休以後,不能甘守寂寞,於是同邢某私通,暗中約定婚姻。
邢某本來是婦人弟弟的叔伯岳父,憑藉親情屢次向婦人的父母求婚,婦人父母都拒絕了。好不容易勉強有允婚之意,又要求很重的聘禮。
邢某於是急速回家備辦,由於陸廚的主張得到婦人父母的採納,就違背了對邢某的約言。
當邢某回來時,知婦人已經嫁人,於是大為憤怒,沒有再到婦人家,並且想要給以報復。
邢某本來是個無賴之徒,一向同強盜們為友,於是出錢賄賂一個大盜,求他學古代崑崙奴的做法,把婦人竊出歸己。又擔心事情遲早會泄漏。
在縣城裡他還有一個情婦,本來是富家女。這天夜裡,邢某正住在這個情婦家中,大盜把婦人帶到那裡,就一起用酒把那個情人灌醉,裝到布口袋裡,背了出去。
背到婦人的住處,大盜又與邢一起姦淫了那個情人,天快亮時,才用刀割斷了她的喉管。恐怕她不像婦人,於是用刀剝了她的麵皮,沒有人發現他們的罪行。
邢某乘著黑夜帶著婦人逃走了,又放二十兩銀子在桌子上,以賄賂情人的丈夫。其情人的丈夫發現妻子不在了,就懷疑她是跟邢某跑了,但他不知邢某的姓氏住址,沒辦法尋找,只好用留下的銀子重新買房。這個冤案,如果不靠冤鬼自白,就會冤沉海底,沒人能為之昭雪。
不幾天,大盜也被捕歸案,與邢某一起判了死刑。婦人受了杖刑後釋放。
陸廚和曾慶,一個因貪賄罪,一個因誣告罪,都受了杖刑。此案轟動全縣,人們都互相傳講,當成笑料。
這位張相國未入內閣,因為此案發生在張相國為父母守喪期間。等張相國制滿復職,陸廚又跟張相國進京了 。陸廚腿略微有點瘸,也是因受重刑留下的殘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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