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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澎 -【我的野蠻公主】《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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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3 00: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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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澎 -【我的野蠻公主】《全文完》
澎澎 -
我的野蠻公主
沖、脫、泡、蓋、送──處理燙傷五步驟
吹、彈、吸、點、摳──「口部運動」五方法
至於割、親、摸、踢、套──
呵呵......想讓你的男人「痛不欲生」嗎?
這五個動作一定要記起來,還要徹底執行的啦!
其實她本來也是很溫柔婉約又大家閨秀
都是來到古代後才「性情大變」,開始喜歡用拳頭──
說實話,「野蠻」的感覺真的很給他不錯
就算再也不能返回二十一世紀享受科技生活
只要身邊有個隨傳隨到的「人肉沙包」
無怨無悔地讓她練習新學來的「必殺絕招」
她還是可以在這兒過得愜意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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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3 00:13:36
楔子
中國科學研究院
「現在我們請洪博士來跟大家說明此次實驗計畫的目的及過程!」一個頗具威嚴的嗓音介紹著。
「大家好……我先說明這次實驗的名稱是『瘦西湖計畫』。」頭髮亂糟糟的洪博士說道。他看起來就像愛因斯坦。「此次計畫是要在瘦西湖裝設四個防禦磁雷,而你們必須操作脈動及非脈動磁機。在實驗過程中,我們要將磁場、重力場及其他次原子現象綜合在一起,實現愛因斯坦的統一磁場理論。」
「這不是與『費城計畫』一樣嗎?」一名研究員提出疑問。
一九四三年十月,美國海軍在費城的海軍造船場,進行著名的人工磁場研究,稱之為「費城計畫」。當時的科學家認為,分子間的吸引力可以暫時地被力場改變,而將物質引向另一度空間,或所謂的「乙太世界」。
這項計畫當時被列為高度機密,主要是著眼在戰時船隻的偽裝能力。但實驗失敗了,不但讓一艘驅逐艦及艦上人員暫時消失,還讓生存下來的人留下嚴重後遺症。
但它在科學實驗上則有更深遠的意義:人類及物質可以投入另一度空間。
「是的!你們可以說這是另一次『費城計畫』,但是我不會讓你們在防禦磁雷中工作,而是在湖邊,才不會造成生命的危險。」經過多年努力,他好不容易才得到許可,獲准在瘦西湖進行實驗。
「為何要在瘦西湖進行?那裏可是著名的觀光區呀!」另一名研究員問。
「我們不是將整個瘦西湖封起來,而是只有『春流畫舫』這塊人工湖的區域,並不影響到其他地區。因為『春流畫舫』四周有強大的磁場束通過,有利於我們的實驗。」洪博士指著投影機投射出來的地圖。
「除此之外,我們這次實驗,希望時間、空間的性質能從量子重力理論中得到答案。」洪博士繼續說明。
一群高知識份子繼續聽這項研究計畫的內容,不知道這次計畫將會是「完成」中國歷史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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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3 00:13:59
第一章
二OO三年臺北
「我們一定要去美國!」
「我們肯定要去中國!」
「去美國!」
「去中國!」
「美國!」
「中國!」
綜合一下,去日本好了!旁邊有一個女孩心裏想著。
「不行!我們要去美國迪士尼樂園,順便去拉斯維加斯玩。」江尚很堅持。他可是一家之主哩。
「不要!我們要去中國玩,如果可以,再順道去香港。」江小澐也很堅持。他可是未來的一家之主。
「我看你們根本是要去看漂亮的大陸妹妹吧!」江尚不以為然。這一個兒子、兩個女兒他可不是白養的,他知道兒子的「固定期限」到了。
「我看你們八成是想泡在賭城,玩他個三天三夜吧!」哼,還說想去迪士尼樂園……也不看看自己幾歲了!明明就是賭癮犯了,還不肯承認。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先來吃水果吧!」林琦從廚房走出來,手上端了一盤什錦水果,阻止這一對火爆父子再吵下去。
「老婆,妳看妳生的不肖子!」江尚看到愛妻,一臉委屈地對她說。
「媽,你看你嫁的頑固老頭!」江小澐也對母親抱怨。
「你說什麼?!我再頑固也是你老子!你……嗚……好痛……」江尚突然撫著胸口,神情痛苦地看著兒子,聲音也變得粗啞。
「尚,你沒事吧?你是不是心臟病發作了?」林琦驚嚇地轉身抓緊丈夫。
對面沙發上,坐著他們的一兒二女,由左而右是老大江小澐、老二江小漩、老三江小漁。
三個為人子女的,對於父親的心臟病發作,卻無動於衷。
「你們快來看看爸爸啊!」看著丈夫痛苦的表情,林琦幾乎快要落淚。
「爸,你想不想吐?」江小澐直接在距離三公尺遠的沙發上診治,邊問還叉了塊鳳梨。
「爸,遺有野有傲冷汗?」江小漩嘴裏還有一塊芭樂,讓她的臉頰鼓鼓的,連話都說不清楚。
「爸,你有沒有呼吸困難?」江小漁也隨口問問,手裏還拿著五張紙,眼睛猛盯著電視。
「我……我……」江尚五官痛苦的扭曲著。
「尚,快來吃藥!」林琦匆忙從櫃子裏拿出一瓶藥給丈夫。
「喂,你們別吵啊!」江小漁大叫,要他們全都安靜。
全場一片寂靜──
「第十二期樂透彩的號碼是:30、35、20、12、40、32,特別號是34……」電視機傳來嘈雜的聲音。
「小漁,中了沒有?」除了林琦外,連心臟病「發作中」的江尚都衝到江小漁身邊。
江小漁飛快掃了五張彩券一眼。
「又損龜了啦!」她失望地靠向椅背,把彩券給他們看。
三人把彩券搶來搶去,互相交換。
「這是什麼樂透啊!一點也不樂!」江小澐看完後氣得破口大罵。
「對嘛!每一次都損龜!」江小漩也忍不住抱怨。
「哼!五張彩券連一個號碼也沒中,這種機會實在也不大。」江尚喃喃自語。
「尚,你的心臟……」林琦驚慌地看著丈夫。
「喔!對了……好痛……藥……」江尚想到他還在「發作中」,表情又痛苦起來,坐回妻子身邊。
「爸,你還裝啊!」江小澐撇撇嘴。
「爸,這招對我們沒用了!」江小漩豎起食指搖一搖。
「爸,您趕快吃藥吧!不然戲就唱不下去了!」江小漁看著母親手上那瓶已經打開的「藥」。
看著三個兒女悠哉的表情,江尚知道再也裝不下去了,只好拿起那瓶維他命C,抓了兩顆吃下去。
丈夫吃下藥後,林琦松了一口氣。「尚,好一點了嗎?」雖然她不明白兒女們在說什麼,但奇怪的是,自從孩子們上大學後,每次丈夫「心臟病發」,他們都不像以前一樣關心了。
「爸,好了嗎?」江小澐嘴角還有一絲笑意。
江尚臉紅的點點頭。戲,該收場了。
他忘了他三個兒女都是醫學院的學生,剛剛那招心臟病發在他們小時候還可以騙騙他們,但現在只有不懂醫學的妻子捧場了。
這三個不肖兒女,真是越大越不可愛!以前他「病發」的時候,他們都好擔心,現在卻……唉,下次換一種病好了。
「爸,你自己是心臟血管科的醫生,還不懂養生之道嗎?要是你真有心臟病,不笑掉人家的大門牙才怪,以後誰還敢讓你看病啊?」江小漩趁母親進廚房去,毫不留情的揭穿父親的詭計。
「爸,你下次要咬得嘴唇發紫,看起來比較像!」江小漁也說。
父親每天面對心臟病的病人,早就把發病情形學得微妙微肖。以前小時候還被他唬得一楞一楞的,但現在想騙他們,門都沒有!
江尚看著三個孩子,腦袋飛快地轉呀轉,搜尋他們不知道的病名,等下次有爭執時再來「發作」。
癲癇?不行!他可吐不出白沫。高血壓?不行!上次試過了,一點也沒用。
看穿了父親的想法,江小澐說:「爸,你身體好得很,頂多是有一點點老花眼而已,別想再騙我們了!」
「還有兩顆蛀牙。誰叫你愛吃甜食。」江小漩也附和。
「別忘了毛囊退化!」江小漁看著父親半白的頭髮。
三人一一分析父親身上的「大病」。
江小澐,今年二十四歲,目前在美國攻讀醫學碩士,是江尚夫妻在一度蜜月時,專程去花蓮看瘋狗浪而懷上的,所以取名為江小澐。
江小漩,今年二十二歲,就讀臺灣大學醫學系四年級,是江尚夫妻二度蜜月時,專程到澎湖跨海大橋看橋下的漩渦而懷上的,所以叫作江小漩。
江小漁,今年二十一歲,就讀臺灣大學醫學系三年級,是江尚夫妻三度蜜月時,專程到石門水庫吃活魚三吃而懷上的,所以叫作江小漁。
一身「病」的江尚看著幫他作全身檢查的孩子們,懊惱他們也不留一個病名給他說……
對了!他還有老人斑!呃,算了,反正只有一點點,而且最近有偷用妻子的蘆薈面膜,顏色已淡了一些。
「你們討論好要去哪了嗎?」林琦從廚房走出來,手上還拿了杯水,給剛才「病發」的丈夫。她很擔心丈夫的身子,因為上個月他的「高血壓」才發作,讓她心痛不已。不過她弄不懂的是,以前丈夫的身子壯得跟牛一樣,怎麼現在動不動就發病?
「還沒呢!」江小澐搖頭。
這次他放假回來,一家人難得團聚,所以大家才想一起去旅行,怎知竟為了去美國還是中國而吵了兩天,也讓他浪費了兩天假。他才從美國回來,可不想馬上再回去,所以率兩個妹妹跟父親據理力爭。
「老婆,我們去美國嘛!」江尚知道妻子會站在他這邊。自從生了小漁後,他工作繁忙,都沒時間再來個四度蜜月;好不容易有機會,當然要去他夢寐以求的拉斯維加斯啦!他都想好了第四個孩子的名子,一定要叫江小瀛!
但他夫妻兩個人怎樣也比不過三個孩子的三票,所以他這兩天一直遊說小漁。他知道她最沒意見了,只是害怕兄姊的「淫威」而已。
「去哪都好!」林琦笑笑地回答。反正只要是在丈夫、孩子身邊就好。
「好耶!」江小澐和江小漩高興地叫起來。他們也遊說了母親兩天,努力果然沒白費。
「好什麼?還沒投票表決呢!」江尚訝異地看著「背叛」他的妻子。他還以為她是鐵票哩。
「那現在來投票吧!」江小澐勢在必得。
「贊成去美國的舉手!」江小漩說。
江尚馬上把手舉起來,但只有他一人舉手,妻子只是微笑的看著他。
「贊成去中國的舉手!」江小漩又說。
說完她自己也舉手,還有江小澐一票。
「小漁!」江小澐叫了妹妹一聲,眼中帶有警告。
「你們都二比一了,還差我這一票嗎?」江小漁無辜地看著哥哥姊姊。
對不起!昨天爸爸給我三千塊零用錢……
江尚見狀,馬上把妻子的手也舉起來。
「怎麼樣?我現在也是兩票!」這個叛徒小漁,還他三千塊來!
「小漁!」江小漩轉頭瞪了妹妹一眼。
「小漁!」江尚也看向女兒,手中還比了比算鈔票的姿勢。
「小漁!」江小澐、江小漩又對妹妹揮了揮拳頭。
「我……我……」江小漁怯懦地看向大家。她這一票定天下啊,完了!
早知道她就別那麼陰險……其實她是想去日本。
「小漁!」所有人都看向她。
「我……去……中國。」江小漁舉手站在兄姊這邊。
爸,女兒不孝!昨天哥哥姊姊恩威並施,先是威脅要揍她,後來姊姊送給她心愛的香奈兒包包,哥哥給了她一條蒂芬妮的項鏈,任何一樣都不只三千塊,所以……
而且哥哥是柔道高手,姊姊是跆拳道高手,而爸充其量只是……只是……只是茶道高手。
「耶!去中國!」江小澐和江小漩高興的跳了起來,互相擊掌。
看著歡天喜地的兄姊,江小漁真是羨慕他們。
哥哥江小澐,身高一八五,俊美無比的臉孔,高瘦結實的身材,一個微笑可以迷倒從八歲到八十八歲的婦女同胞,情場、考場、運動場沒有一樣難得倒他,交女朋友也很「固定」──固定三個月換一個,不會多一天或少一天,也不會腳踏多條船。女友的年齡從十八到三十八都有,每次分手都是完美結局,
沒有女人會大哭大鬧,或抱著孩子來認父。這次回臺灣,剛好他的「大限」到了,所以才想去大陸發展不知道第幾段的異國戀曲。
姊姊江小漩,身高一六七,巴掌大的臉蛋,一雙大而媚的鳳眼,挺俏的鼻子,性感的雙唇,天生一張禍國殃民臉。曲線完美的身材,修長的玉腿,加上又愛穿緊身短裙,讓男人們為之瘋狂。她不像哥哥是情場老手,而是情場浪手,從高中開始,換男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還同時腳踏N條船,家人還沒記得「新男友」的名字,「新男友」已經變成上上上任了。男朋友對她來說,只是她的荷包增值機,每月收的「納貢」多到房間都擺不下。
兄姊當年一起在台大時,真是殺遍天下無敵手,全校師生的焦點都集中在他們身上,都忘了他們還有一個就讀一年級的妹妹。
她,江小漁,身高一百六,圓圓的臉、大大的眼,最常聽見的讚美詞是「可愛」,再好一點是「皮膚不錯,身材……看得出來是女人。學業,還可以。運動,都不會,只會兄姊教的花拳繡腿。感情,目前終於有第一任男朋友了,現在兩人都是三年級。
「好了好了!你們別再吵了。既然都決定了,那我們來湊一桌吧!」林琦想安慰失望的老公,開始擺起他最愛的麻將。
「麻將!」心情各不同的四人皆雙眼一亮,不約而同地跑向家裏那張地位崇高的麻將桌。
經過一番廝殺後,江尚的臉越來越臭,江小澐、江小漩則是眉開眼笑。
江小漁換下來之後,就一直在旁當茶水妹。呵……剛剛又贏了老爸老媽三千塊,這次中國、香港之行,可以好好的血拚了。
她俏俏地走回房間,坐在地上,拿起電話。
「喂?你在做什麼?」她問。
「沒什麼。」
「喔!」
「你們決定要去哪了嗎?」他知道小漁的家人為此吵了兩天。
「嗯!決定要去中國了?」
「中國的哪裡?」
「可能會去上海、蘇杭那一帶吧!」昨天哥哥姊姊連路線都計畫好了。
她的男朋友是唯一沒有被姊姊的美貌影響的男人之一。他讀的是化學系,兩人是在社團認識的,交往了半年多,三個月前才有一點進展……想到此,江小漁又忍不住紅了臉,竊笑一下。她的初吻啊……
不過真奇怪,怎麼沒有同學說的天旋地轉的感覺?會不會是地點不對?他們當時是在垃圾桶旁邊……
可是後來的吻也都沒有啊!會不會是同學誇大其詞啊?
雖然如此,她還是希望能享受到一個讓她欲仙欲死……去,想到哪去了!是意亂情迷的吻……
揚州瘦西湖
「姊,你看那邊!」江小漁手指著一道弧形的拱橋。
「那是二十四便橋。」江小漩看過導覽手冊後說。
「我們去那兒照張相!」
「嗯!」
一家人從杭州玩到揚州已經兩天了,江尚夫婦一直窩在飯店內的合法賭場中沒出過門。江小澐倒是輕輕鬆松釣上飯店內一個漂亮女服務生,兩人目前「下落不明」。
江小漁和姊姊只好自己出門逛街,遊覽風景名勝,歷史古跡。
今天她們來到揚州最著名的觀光區「瘦西湖」
「瘦西湖」湖面瘦長,蜿蜒曲折,兩岸名園勝景串連在一起,自然風光與園林景色交融成一體,風光明媚。
「兩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樓臺直到山」,這就是它的真實寫照。
江小漩跟妹妹拚命照相,對著鏡頭擺出各種姿勢。
江小漁今天穿了牛仔褲,配上黑色T恤,簡簡單單的打扮,看起來清麗可人。
江小漩則是貼身的Christine Dior無袖背心,緊身的Fendi短裙,腳上一雙Chanel三吋高跟鞋,配上Bulgari最新款式的耳環,手上還提著一個LV的包包,全身上下一如往常被名牌包圍著,招搖過市。
「姊,我們去那邊看看!」江小漁指著二十四便橋過去後的一條路。
「好啊!不過小漁,你有沒有發現從剛剛就一直有人跟著我們?」江小漩問著妹妹。在「白塔」時她就發現有五、六個男人一直跟蹤她們,路上還不斷交頭接耳,一看就知道是匪類。
「有啊!我看八成是妳穿了一身名牌,被人盯上了吧!早叫你樸素一點,你就是不聽。」大陸人對臺灣人謀財害命的事時有所聞,她之前就警告過姊姊了,但她還是我行我素。
「哼!那兩個人看起來色瞇瞇的,一定是覺得你很可愛,才想來泡你!」江小漩說。
「泡我?應該是想泡你吧!」她哪比得上姊姊的十分之一啊!
「別管那些人了。他們要是敢來,老娘就給他們好看!」她的拳腳功夫可不是開玩笑的。
姊妹倆遂不管那些人,又開始欣賞古色古香的風景──
「哇!真美……要是能生活在古代多好!」江小漁讚歎道。
「是啊!要是能活在古代,又能當皇帝的話更好!」江小漩附和。她一直很羨慕古時候的皇帝,左擁右抱天下絕色……光是用想的就讓她心癢難耐。
「皇帝?你想都別想!」她還會不知道姊姊滿腦的「淫穢」思想嗎?
「兩位小姐,可以跟你們做個朋友嗎?」兩名男子面露淫色地出現在姊妹倆身後。
他們一夥六個人一直跟蹤這對姊妹,本來是想搶她們身上的財物,但見兩個女人一個美豔,一個俏麗,臨時決定劫財順便劫色,就先派他們兩人來,看看容不容易得手。
「小漁,我們走!」江小漩拉起妹妹,沒打算理這兩個男人。
「好!」江小漁慌忙站起來。她們太大意了,竟然沒發現四周的人都走光了……看來這兩個猥瑣的人是看准這點才過來搭訕的。
「兩位小姐別不賞光嘛!」其中一人邊說邊抓住江小漩的手臂。這女人真是漂亮得不象話,穿得又那麼風騷,被她那兩隻美腿夾住,一定很快活……
但他才剛碰到她,她便一個轉身,右拳揮了過來,正中他的鼻樑。「放開你的髒手!」
「哎呀!」那名男子沒想到會被揍,連閃都沒閃,鼻骨當場被打斷。
「你……」另一名男子嚇了一跳。好兇狠的潑貨!
「我怎麼樣?今天碰到老娘,算你們倒楣!」說完江小漩又是一個漂亮的迴旋踢,正中那人的臉。
「啊……」那人被踢得跌在地上。
江小漩馬上坐到他身上,用雙腳夾住他的腰,雙手扣住他的脖子。「看我的腕挫十字固!」她老早就想試試這招了!
這男子雖然被箝制得臉色發紫,但剛剛倒地時看見她的裙底風光,現在又被兩隻美腿圈住……果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姊!你快把他勒死了……」她知道姊姊身手好,但若弄出人命就代志大條了。
「小心!」江小漩出聲警告。
「啊……姊!救命啊……」江小漁被從地上爬起來的斷鼻男從後面緊緊抱住。
「臭娘們!老子不把你們玩爛,我就去跳河!」血不斷從他的鼻孔流出來,看起來猙獰嚇人。
「小漁!踢他!再打他!」
聽姊姊臨危授招,江小漁心一狠,右腳往後朝他小腿陘骨一喘。
「啊!」斷鼻男痛得放開她,踉蹌倒退好幾步。
「轉過去再補一拳!」江小漩放開那已奄奄一息的男人。她眼角瞄到有四人正快速趕過來,再不落跑就真的會被抓了。
江小漁聽到姊姊的話,鼓起吃奶的力氣,再朝那斷鼻男的鼻子痛揍下去。
「哇……」那人當場痛得齜牙咧嘴地趴在地上打滾。
「快走!」江小漩抓起妹妹就跑。
「姊……我們要跑到哪?萬一他們追過來呢?」江小漁邊跑邊問。剛才她有看到那四個人察看同伴的情況,就不知他們會不會再追過來幫同伴報仇。
「當然是先跑到人多的地方啦!」江小漩雖然穿著三吋的高跟鞋,跑起來卻絲毫不受影響。
「嗯!」
兩姊妹一直跑,來到一個用塑膠繩圍起來的地方,旁邊有塊牌子寫著:整修中,禁止遊客進入。
兩人只知逃命,根本沒管牌子上寫著什麼,江小漩一個漂亮的跳躍「飛」過塑膠繩,江小漁則是從繩下鑽了過去。
兩人又跑了一會兒,才氣喘如牛地停下來。
「姊,這是哪兒?怎麼都沒人?」江小漁有些不安。
「我也不知道。」江小漩看到湖的對面有一棟古樓,但位置太遠,看不清楚上面的區額寫著什麼。
「他們會不會跟來啊?」江小漁餘悸猶存地問。
「有可能。我們繞過湖去看看!」她也有點擔心。
「想走?!」一個男聲突然簿來。
接著,六個壞蛋就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他們跟了好一會兒,確定這地方沒人才進來,打算讓剛剛受傷的同伴先玩玩這兩個潑辣貸,其他人再輪流上。他們就不信六個大男人會制不了兩個女人!
「姊,怎麼辦?」江小漁嚇得臉色發白。前面是六隻狼慢慢逼近,後面是一大片湖,她們完全無退路。
江小漩帶著妹妹邊退邊往後看。「我們跳湖遊到對面去,再去找人!」真奇怪,這麼有名的觀光區,竟然沒半個遊客……先前那一大票遊客是跑到哪去了?她雖然手腳靈活,但也沒辦法一次對付六個男人,況且她身邊還有一個拳腳功夫有待加強的妹妹。
「但……萬一他們也追過來呢?」湖這麼大,遊到對面需要很大的體力啊!
「先遊過去再說!」江小漩抓起妹妹就往湖邊跑,因為那群男人已逼近距離不到十步了。
那兩個受傷的男人看到她們跳下水,也準備跳下去。
「不要過去!」其他人即時制止。
「怎麼了?」斷鼻男轉頭看其他人,五官糾結在一起。他發誓一定要搞得那兩個女人痛不欲生,再抓去賣掉,以洩他的斷鼻之恨!
「你們看!」其他四人指著湖面。
兩人回頭一看,只見兩姊妹奮力地往對岸遊去,但湖水卻莫名其妙地起了重大的變化……
「姊!妳看!」江小漁突然大叫。
不知怎麼地,清澈的湖水竟然變成了乳白色,看起來就像牛奶一樣。
「怎麼會這樣?」江小漩也嚇了一跳。
「姊……腳……」江小漁看見更詭異的事情。
一道綠色的光暈從她們腳下慢慢浮上,光暈越來越大,將她們四周的湖水染成一片奶綠色。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巨大的水柱沖了上來──
「哇……」
水柱將兩姊妹沖上去後,兩人又落了下來。
「咳咳……」江小漁在水中掙扎,手不斷拍打水面。
「小漁……」江小漩喚著妹妹。落水時強大的衝擊力讓她有點頭昏腦脹。她想游到妹妹身邊,但巨大的水柱隔開了兩人。
倏地,水柱消失了。
姊妹倆還沒來得及向對方靠近,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又從腳下傳來,一個強大的漩渦將她們卷在其中。
「救命……」兩人被轉得頭昏眼花。
但無情的漩渦並不因為她們的求救而停下來,反而越來越大,在湖面形成一個大凹洞,將兩人吞噬……
古樓中的人緊盯著監控螢幕──這棟古樓被他們當成實驗的控制站。
方才啟動了「強磁器」後,這被封起來的湖如預期地產生了巨大的磁場。
湖水的變化、綠色的光圈、巨大的水柱、強力的漩渦,都與當年「費城計畫」發生過的事一模一樣。
「洪博士,您看!」一名研究員看到螢幕中有奇怪的黑點。
「那是……」洪博士扶了一下眼鏡。
「那是兩個人!」那名研究員發出驚呼。
「快停下來!」
所有人都慌了手腳,想停下機器。
怎麼會有人闖進來?!
「洪博士!您快來看量子儀……」
洪博士沖過去,只見電腦螢幕上的數值快速上升。
「博士!您看螢幕!」又一人大叫。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看著那兩個黑點從螢幕上消失……
漩渦停止了,湖水依舊是碧藍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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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3 00:14:35
第二章
唐貞觀三年揚州城外四十裏
茂盛的古松綠蔭散佈在小澐旁,湍急的溪水藉著小玲瓏山順勢婉蜒而下,迴旋山底,形成一潭清水。清潭出口是一條窄而緩的河流,兩岸則是濃密的翠竹,偶有陽光灑進來,照射在淺灰色的石頭上。
竹窮之處,豁然開朗。一邊是金黃色的稻穗在大地上隨風飄搖、輕舞飛揚,一邊是深綠色的茶園在薄霧中虛無飄緲,如夢似幻。簡單的矮房稀稀落落散在其問,像是一處與世隔絕的桃花源。
經過十八年改朝換代的大混戰,人們十分珍惜這得來不易的平和日子,吆喝的聲音此起彼落,似乎是等不及迎接秋天的豐收。
溪岸邊,一名年輕的女孩拿著木棒正在敲打著衣物。
“可惡!我怎麼這麼倒楣?”江小漁狠狠的揮著木棒。
“老天還不是普通的眷顧我!”越敲越有節奏戚。
“從小到大許的願沒有一次實現,這次隨口說說竟然就成真了!”江小漁越敲越用力、越說越憤慨。對一個一向用洗衣機洗衣服的人來說,第一次拿到洗衣棒時,還真不知該怎麼用。
“小漁阿姨,你再這麼敲,衣服不被你敲破,木棒也會被你敲碎了。”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男孩趴在河邊的大石頭上,雙手撐著小小的臉蛋,睜著一雙靈活的大眼無聊的說。
“淩兒,你再不閉嘴,等一下敲的就是你的小腦袋。還有,我說了多少遙,叫姊姊,不要叫阿姨!”江小漁面帶笑容地舉起手上的棒子威脅。才二十一歲就被叫阿姨,令她萬分不爽。
“小漁阿姨,既然你許的願能實現,為什麼你不再許個願趕快嫁出去?二十幾歲還沒嫁人,都快變成老姑婆了,還要我叫你姊姊,丟不丟人啊!”淩兒不怕死的繼續說。
“李淩!”江小漁站起來溫柔的喚著。“你這個天殺臭小鬼……不要跑!”她著洗衣棒追著看見她站起來就機靈地落跑的李淩。
李淩跑向剛從屋子出來,手提竹籃的美麗少婦,並躲在她纖瘦的身子後。“娘!小漁阿姨要打我!”他探出小腦袋,對追上來的江小漁扮鬼臉。
“你一定又說小漁阿姨的壞話,才惹她生氣的對不對?快跟她道歉。”夙洺溫柔地撫摸著寶貝兒子的頭。
李淩乖乖的站出來對江小漁深深一鞠躬。“小漁阿姨,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是老姑婆。”他特別強調“阿姨”、“老姑婆”這幾個字。
江小漁雖然生氣,但還是決定不和他計較。誰捨得打一個這麼聰明又可愛的小孩?更何況他母親徐夙洺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夙洺姊,裏面忙完啦?”江小漁幫她拿起竹籃。
“是啊!孫大夫又跑去煉丹了。我們去收洗好的衣服吧!”
兩個月前,江小漁莫名其妙地從天而降,正好落在在河邊洗衣服的徐夙洺前面。江小漁落進河裏時,因河水過淺,直接撞到河底就昏過去了,徐夙洺馬上跑到河邊的屋子裏,叫孫大夫及年輕人把她拖上岸,她才免於溺死。
江小漁雖然沒受重傷,但擦傷不少,在床上躺了三天才醒過來,又花了三天才弄清楚自己竟然掉到了一千三百多年前的世界,再花了三天直歎不可思議,最後花了三天時間才接受這樣的事實。因她無依無靠,又有點愛“胡言亂語”,孫大夫便好心的收留了她。
徐夙洺也是孫大夫七年前偶然在長安的郊外,將從斷崖摔落湖裏的她救起的。
至於那個小鬼頭李淩,就是徐夙洺墜崖時腹中的孩子。當時能保住他一條小命,連孫大夫都直呼不可思議。淩兒天生就精力無窮,小小年紀聰穎又頑皮。
“孫大夫,您又在煉什麼怪丹啊?反正也沒啥用處,乾脆別煉了,快出來吃飯!”中午時間,小漁站在孫大夫的煉丹房外催促著。
“什麼叫怪丹沒啥用處?”孫大夫不滿的咆哮,“你可不要小看我!”好歹他也是個名醫,煉丹可是他的興趣。
小漁只好無奈的站在門口,等他失敗。
反正他失敗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有時還會連自己的鬍子都給燒掉,讓人忍不住捧腹大笑。之前他的鬍子本來是垂到胸前,現在只剩下一寸左右而已。
當她看到孫大夫把炭丟進火爐,又抓了另外兩種東西往裏丟,瞬間大駭。
“小心!”她沖進去抓住孫大夫就往外跑,到門外的空地後馬上把他推倒在地,自己也跟著趴下。
說時遲那時快,轟地一聲巨響,整個水鼎當場被炸成碎片,爆炸的威力使得屋頂跟牆壁猛然一晃,搖下不少灰塵、木屑,不少碎片散落在孫大夫跟小漁四周。
“呼……好險跑得快。孫大夫,您有沒有受傷?”塵埃落定後,小漁怕孫大夫年紀大不經摔,連忙爬起身把他扶坐起來檢查。
“發生什麼事了?”夙洺聽到巨響馬上緊張地跑出來。
“這回連頭髮都燒了嗎?”淩兒跟在母親後面跑出來看熱鬧。
只見一老一少坐在地上,煉丹房則冒出陣陣濃烈的煙硝味。
“沒什麼事,只是……鼎碎了,我們摔倒了。”小漁吐了一口氣,站起來向夙洺解釋。
“原來會發生這樣的事啊……”孫大夫被夙洺緩緩扶起身,不自覺的摸摸沒剩幾根的白鬍鬚。
“還好比例不對,否則就不只這樣了。”小漁有點無奈。“早跟您說別煉什麼長生不老的藥……人要是真的長生不老,那不成妖怪啦?!”
“為什麼不只是這樣?”對了,小漁在爆炸前就出聲警告,還把他抓出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這種情形?你……咳咳……不要跑!”孫大夫抓住準備落跑的小漁。“你還知道什麼?快告訴我!”
他早就覺得這姑娘來歷奇怪,說什麼來自臺灣……他活了快六十歲,自認見識多廣,但也沒聽過臺灣這地方。臺灣到底在哪個灣啊?
而且她似乎懂不少東西,可是都很小氣不跟他說。尤其他煉丹時,她總是斥為無稽,說他浪費時間。
她也懂一點醫術,但老說自己沒“直照”不能隨便替人看病,所以只偶爾幫他一點小忙。
他真搞不懂,給人看病還要什麼“直照”、“斜照”?害他每次都一個人忙得要死。
看著邊走邊吵的一老一少,還有跟在後頭喋喋不休一直提問的淩兒,夙洺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情況。轉過身看著還在冒煙的煉丹房,牆壁剝落不少屑塊,她等一下又有得忙了……
大廳裏──
“你有病,是花癡病!去那兒付錢拿藥!”
“還有你、你、你、你……不要每天準時報到!”小漁手指著夙洺的方向,叫那些中氣十足、一直偷瞄夙洺、瞼色泛紅的粗漢去拿藥──反正夙洺姊才是解藥嚷!
真是的!最近這樣的人越來越多了,難怪孫大夫非要她來幫忙看病。
一旁的孫大夫及病人忍著笑,不敢出聲,免得招來白眼。
“我說孫大夫,您新請的這位女大夫可真凶啊!”病人小聲的說。
“可不是嘛!要不是她,我看到晚上都看不完。”既然小漁不太願意幫他看病,乾脆就叫她來應付這些癡漢,以盡食客的責任。
“拿了藥就快走人,沒病不要再來!”小漁打發還黏著夙洺不放的男人。
“夙洺姊,你就在他們當中選一個比較好的吧,免得這些人老是浪費藥材。”小漁累得趴在桌上。她好歹也是臺灣大學醫學系的高材生,如今卻落得幫人看相思病!
夙洺只是笑。“來,喝杯茶吧。”
“是啊!你就喝杯茶消消火氣吧!瞧你脾氣這麼壞,傳出去誰敢娶你啊!”孫大夫在一旁打趣道。
“我脾氣壞礙著您老人家啦?”小漁接過茶。“夙洺姊,謝謝你。”
“是沒礙著我。不過我看你是因為都沒人追你:心生妒忌吧!”孫大夫繼續說。
“是啊!我妒忌夙洺姊跟了您這麼多年,竟然沒被您給氣死,也沒被您煉的藥給毒死。”憋了一肚子怨氣的小漁反唇相稽。
“什麼?!”孫大夫不滿的叫著,撇下手邊的病人站起來,準備跟小漁來一場口水大戰。
小漁也不甘示弱的站起來,準備應戰。誰教他瞧不起她,只會叫她趕蒼蠅!
“你們冷靜點,還有病人在呢!”夙洺稟持“家醜不可外揚”的原則,連忙勸架。這種口水戰兩、三天就要來一次,內容不外乎孫大夫說小漁脾氣壞沒女人樣,小漁說孫大夫煉的丹不能吃……每一次她都得來勸和,不過她知道兩人只是鬥鬥嘴而已。
“不好了!不好了!”一陣急呼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娘!孫爺爺!小漁阿姨……不好了!”淩兒上氣不接下氣的邊跑邊喊。
“淩兒,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夙洺心疼的看著一路咚咚咚跑進來的寶貝兒子。
“你們快來,外面有人淹死了!”淩兒邊說邊抓著母親的袖子往外拉。
“有人淹死?”孫大夫跟小漁對看一眼,馬上跟著跑出去。
只見四個壯漢抬了一個全身濕淋淋的人過來,後面還跟了一群看熱鬧的村民。
四個壯漢四孫大夫出來,連忙把那溺水的人放在地上。“大夫,您看看這個人還有沒有救?”
大夥看那溺水的人高高胖胖的,少說也有百來斤,難怪那四個壯漢個個氣喘如牛?他年紀輕輕,一張圓圓的臉,濃濃的眉,厚厚的嘴唇,身上是上好的絲綢布料,橫看豎看都像是有錢人家子弟。
孫大夫馬上蹲下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及頸部。
“大夫,怎麼樣?有沒有救啊?”有村民焦急地問道。
“唉……太晚了。他已經斷氣啦!”孫大夫搖搖頭站起來。
“那……那怎麼辦?”抬人的壯漢之一聞言愣愣的轉頭問其他三人。
他們幾個是在茶園工作的,本來躲在河邊偷懶,看見這個人在河裏掙扎,他們遂好心把他救起來。本以為他一身華服,救起來說不定有賞金可拿,但現在人死了,只怕他的家人或官府會賴在他們身上,說是他們害死的,那可就不妙了。
“是啊!那可怎麼辦?”眾人你一句,我一言。雖說天下太平,但官府或富賈欺壓百姓的事還是有所聞。
“我看看!”小漁推開眾人走向那溺水者,並蹲下身去查看。
“他溺水多久了?”小魚問。
“剛剛還在水裏掙扎,後來就沒動了!”
“應該還有救。孫大夫,您來幫我。”小漁對孫大夫說道。
“他都沒氣了還有救啊?”雖是如此說,孫大夫還是蹲下來幫她。他倒要看這個怪女孩怎麼救,說不定她真有兩把刷子,這樣以後就可以把治病的工作賴給她,他就可以專心去煉丹了。嘿嘿……
“孫大夫,您把他的衣服及領口鬆開!”小漁將那人的頭轉側,打開他的嘴巴。
孫大夫照做。“然後呢?”
小漁將那人口中的細沙及小石子甩手挖出來。
“因為他的心跳停了,我要幫他做心臟按摩,所以麻煩您要幫他做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怎麼吸?”孫大夫好奇的問。
“您看著啊!”只見小漁捏著那人的鼻子,吸一口氣,往那人的嘴親下去,然後吹氣。
眾人一陣驚呼!
小漁抬起頭,又吸了一口氣,再住那人的嘴親下去,再吹了一口氣。
眾人又一陣驚呼!好大膽的女孩……
小漁移到那人側面,雙手放在心臟上方,向下壓了十幾下。
“孫大夫,您還愣在那兒當佛像,換您幫他吹氣了!”她看著孫大夫。
“我……”被點名的孫大夫還沒從小漁驚人的舉動中回過神來。
“別我啊你的,快點!”小漁催促道。
“可是……我……但我是……”孫大夫有點語無倫次。
“再不快些,他就真的救不活啦!”小漁眼底閃過一絲狡猾。
孫大夫為難極了。“我不行啦……”
“這兒除了我,只有您是大夫,不是您做誰做?醫者父母心,難不成您真的忍心看著他死去?”小漁企圖拿大夫的身分壓他。
孫大夫看著那溺水的人,瞪著他的嘴。
天啊!雖然他向來不近女色,但也沒有斷袖之癖啊!這一親,不是毀了他的一世英名嗎?
“孫大夫,您別再蘑菇了,不然就來不及啦!”小漁眼神閃閃發光。
孫大夫白了她一眼。
我是大夫!我是大夫……因為我是大夫……孫大夫在心中默念。
心一橫,他吸了一口氣,閉著眼往那人的嘴親下去,吹了一口氣。
眾人又是一陣驚呼。
“再吹一次!”小漁提醒可憐的白髮老人。誰教他老是欺負她,不趁此報仇,更待何時?!
小漁看他吹完氣,又開始心臟按摩,如此反覆約一刻鐘。
現場一片安靜……
當眾人開始懷疑這樣做有沒有用,孫大夫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被要了時,突然──
那溺水之人喉嚨發出一聲咕嚕,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孫大夫的臉正對著那人,眼睛眨了又眨──
“咳咳……嘔……”那人不偏不倚地把咳出來的東西全部往孫大夫臉上噴。
“咳咳咳……”那人順勢翻個身爬跪起來,還一直咳著。
眾人一陣歡呼。
“哇!真是神奇!”
“不得了啦!活過來啦!”
“江姑娘真是神醫啊!”
“是啊!我們清水村竟然有如此名醫,而且還是兩位呢!”
“夙洺姊,我們扶他回去歇息。”小漁扶起還在咳的那人。
群眾逐漸散去,現場只留下滿臉嘔吐物的孫大夫──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小漁問那看起來一臉呆滯的人,不知他是不是還沒回過神。
“是啊!告訴我們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好通知你的家人。”夙洺端了一碗熱湯給他,讓他暖暖身。
“娘、小漁阿姨,你們看他是不是嚇傻啦?”淩兒好奇的問。
一聽到有人說他傻,那人馬上大聲回話,“我才沒有傻!”
他看見那麼多人在看他,突然又小聲說:“娘跟哥哥說不可以告訴不認識的人名字……”神態忸怩又不安。
小漁跟夙洺互看一眼,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看他塊頭這麼大,也有一定的年紀了,但說話卻像個小孩,大概是個癡兒。
“我叫徐夙洺,你可以叫我夙洺阿姨。她是江小漁,是剛剛救你的人,你可以叫她小漁姊姊。還有這是我兒子淩兒。”夙洺溫柔的說,希望能化解他眼中的恐懼。“剛剛救你的還有一位孫大夫……淩兒,去找孫爺爺來。”
“現在我們認識了,你可以跟我說你叫什麼名字了吧?”小漁也溫柔的說。
“我叫……宇文溱洋……”那人膽怯的回答。
“雨蚊真癢?”小漁忍不住皺眉。這是什麼怪名字?
“你幾歲?家住哪?家裏有什麼人?我們要找什麼人?你為什麼會落水?”連珠炮般的問題,問得宇文溱洋一愣一愣的。
“小漁,你一下問那麼多問題,他沒法回答的。”夙涪輕笑道。
也對。“溱洋,你幾歲?”
“我……十五歲。”
“你家住哪?”
“揚州城……”
“家裏有什麼人?”
“有爹、娘、哥哥。但是爹娘不在這,只有哥哥。”
“那告訴我們你家在揚州城的哪里,我們叫你哥哥帶你回家好不好?”
宇文溱洋忽然低下頭,“不要,不要找哥哥!”說著說著,他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了下來,越掉越多。“我不要哥哥!嗚嗚……”
宇文溱洋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令小漁跟夙洺有點手足無措。
小漁定上前溫柔的抱著他。“好,不要哥哥。那找娘好不好?”
“鳴……娘在長安……”
“那你爹呢?”
“爹不知道……在哪里……”
“在這的只有哥哥對不對?”小漁一邊問一邊撫順他的發。
宇文溱洋點點頭,吸吸鼻子。
“那還是只能找哥哥囉!”
“提到哥哥,宇文溱洋又是一陣大哭。“不要哥哥!哥哥好凶……哥哥把我趕出來……嗚……哥哥壞……”他邊哭邊說,絲質的袖子被他抹得都是眼淚鼻涕。
“你哥哥把你趕出來了?!”小漁生氣的說。
竟然有這麼不負責任的哥哥?!她知道古人常認為家裏有個智障兒是可恥的事,但把沒謀生能力的人趕出家門實在是太可惡了!尤其看他的穿著,家裏過得應該還不錯,難道養不起一個智障兒嗎?
小漁看向夙洺,“現在該怎麼辦?”
夙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等孫大夫來了再商量吧。”
“這還用說,當然是把他送回他哥哥那兒啦!”孫大夫一臉狼狽的走進來,語氣之憤慨,大概還在記恨剛剛的事。
“孫大夫,溱洋是被他哥哥趕出來的,您送他回去,不怕他又被趕出來嗎?”小漁不滿的說。不過是被噴了一臉嘛!心胸真是狹窄。
“那你說該怎麼辦?”孫大夫接過夙洺遞來的布巾擦擦臉。
“不如我們先把他留下來,找個人通知他在長安的娘好了。”
“但說不定他哥哥正焦急的找他呢!”孫大夫不以為然。
“您哪只眼看到他家人來找他了?若不是他哥哥不要他,溱洋會落水嗎?”
“唷!你做什麼這麼想把他留下來?莫非……”孫大夫看著小漁,嘴邊還掛著曖昧的微笑。
“莫非什麼?您可別滿腦子齷齪思想,我是看他可憐!而且您不也老是說,您這兒是專門收留落水的人?”她跟夙洺都是同樣的情形,多一人應該也無妨。
“你說我齷齪,也不看看你自己!竟然跟人在大庭廣眾下親嘴……你自己親也就算了,還……還……”一想到此,孫大夫就忍不住懊惱起來。往後叫他怎麼見人啊!
“那只是人工呼吸,您不必想太多。更何況不這麼做,溱洋怎麼救得活?”小漁解釋──雖然她的確是有點報仇的意思啦。
“對啊!孫爺爺,你別傷心嘛!這下全村的人都把您跟小漁姊姊當 神醫了,有什麼不好呢?”淩兒也附和道。
“全村都知知道了?我還有臉見人嗎?”孫大夫掩面發出哭聲。真是晚節不保……
“孫大夫,您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哭哭鬧鬧的,像什麼話!”小漁皺皺眉。
“你說要收留他,可是你看他那麼大塊頭,我們哪養得起他啊!”孫大夫邊哀號邊說。
“不然……我以後幫您看雙倍的病人,總行了吧?”小漁無奈的說,一點也不曉得將中孫大夫的計。
“這可是你說的喔!”孫大夫從椅子上高興的跳起來,臉上完全沒有淚痕。“就這麼說定了!嘿嘿……”說完他就走進內室更衣,不理錯愕的小漁。
她竟然中了孫大夫的計!小漁懊惱又懊悔。她之所以怕幫人看病,是因為她雖然是醫學院的學生,但學的可不是針灸、把脈,草藥之類,她在醫學院專攻是婦產科啊──
揚州蜀崗牙城
“找到了沒?”宇文淮洋焦急地問著走進來的兩人。
程知節對他緩緩的搖搖頭。“沒有!”
“揚州城上上下下我們都派人尋過了,都沒發現溱洋的行蹤。”秦叔寶也說道。
宇文淮洋失望地坐回椅子上,頭埋在手裏。
溱洋已經失蹤十天了。這十天來他幾乎沒睡過好覺,只為了這個跟他嘔氣離家出走的弟弟……但他實在是公務纏身忙不過來,才托兩個好友幫忙尋找。
“我們再派人到城外搜索看看好了,說不定會有好消息。”程知節提議。
“對啊!我就不信把整個揚州翻過來還找不到他……老弟,你不用擔心,就交給咱們吧!”秦叔寶很有義氣地說,拍拍宇文淮洋的背。
“嗯!我再調一些人手給你們。除了牙城、羅城,還有揚州附近五十哩的小村莊,全部都要尋過。”宇文淮洋搓搓臉,站起來對他們說。“麻煩兩位老哥了!”
“都是好兄弟嘛!溱洋是你弟弟,也就是我們的弟弟,幫你找也是應該的。”程知節怪聲道。
“可不是!咱們這次來揚州玩,吃你的、住你的,幫這點小忙算不了什麼。 倒是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你看你現在這個狼狽樣,恐怕會把揚州的美姑娘都給嚇跑了!’秦叔寶笑著調侃。
“別說了!”宇文淮洋嘴角抽搐一下。溱洋就是因為姑娘才跟他嘔氣離家的。
“那我們先告辭了。早去早回,給你報佳音。”程知節和秦叔寶向宇文淮洋一揖。
“麻煩二位了!”宇文淮洋送他們到大門。
宇文淮洋乃鎮國公宇文成及之子,家裏自曾祖父時代便開始經商而致富。隋朝末年天下大亂,太上皇李淵起兵太原,宇文成及與李淵是多年老友,散盡家產資助李淵招兵買馬,天下稍安定後,便受封為鎮國公,世襲罔替。
宇文淮洋打小與當今天子李世民一起長大,他十六歲時便追隨李世民一起上戰場,七、八年來參加大大小小的戰役,加起來也有兩百多場,進而被封為輔國大將軍,正二品。
玄武門事變後,李世民繼任為皇帝,他父親宇文成及忽然大病一場,逼得他不得不接下父親的龐大事業,而在他漸漸上手後,父親的病突然“不藥而愈”,並以最快的速度打包行李,連個字條也沒留下,只托人跟他捎個口信,說要跟太上皇李淵去遊覽天下。
他在大歎上了父親這個老狐狸的當時,也不得不擔負起鎮國公府上下將近五百人的生計。但他再厲害再能幹,也只是一個人兩隻手,常常忙得暈頭轉向,只恨那只老狐狸當初不幫他多生幾個兄弟。
他和唯一的弟弟宇文溱洋並非同一個母親所生。他的生母早逝,父親再娶第二任妻子才生下溱洋。本來夫妻倆非常恩愛,哪知溱洋一生下來就是個癡兒,後娘因此性情大變,一下說自己命苦,生了個不成材的兒子,一下又怕爹和他會因此趕她母子倆出門,天天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難怪爹會想盡法子逼他接手,自己落跑享清福去。
在他的心中,溱洋雖然是個癡兒,但畢竟是他唯一的弟弟,所以對他是疼愛有加,可這樣還是化解不了後娘的心結。
“太少爺,您找的人都在外頭候著呢!”劉總管從外面走進來,恭恭敬敬的稟告。
“叫他們進來!”
他這次揚州之行是要來看看他在揚州訂的一些貨,順便跟南洋來的商人交換些稀奇的商品;同時他還想把某些技術帶回長安,省下成本,增加利潤。而溱洋是跟他吵了三天,他才勉強答應一起帶他來的。
其實皇上也私下交代他帶-些東西回去──說穿了還不是要坑他一筆。皇上對他家大業大又自由自在,不用像他每天只能待在皇宮裏,早就已經很不爽了,當然是竭盡所能地壓搾他。
還有河間元王李孝恭托他帶二十名蘇杭美女、淮安王李神通托他帶上好的茶葉、房玄齡托他帶質地純良的青瓷、杜如晦托他帶宣紙、尉遲敬德要酒、魏征要銅鏡、李靖要玉、長孫無忌要毯、張玄素要金器、令狐德棻要書……
一長串明細,比他自己訂的東西還多,害他不得不把簡單的行囊變成五十幾個大空箱,好幫這些土匪採購。
不過最卑鄙無恥的算是程知節跟秦叔寶。這兩個人堅持要“護送”他來揚州,還要“護送”他回長安,說他帶了一堆價值不菲的東西,要有人保護才不會被搶──哼!誰不知道他們是因為揚州美女才厚顏無恥地跟來的!沿路吃他的、花他的,到了揚州,每天上酒家玩女人也掛他的帳。
等宇文淮洋送走訪客,已經是兩個時辰後的事了。
“太少爺!”劉總管又走進來。
“嗯?”
“南洋商人已經把貨送來了,要不要驗一下?”
“不用了!”
“是。還有……”劉總管沒有離開的意思。
“還有什麼事嗎?”宇文淮洋挑起眉。
“是……紅嬿姑娘在綺霞樓,說是很想念大少爺……”劉總管冷汗直流。
小少爺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才離家的……最近大少爺為此事心煩不已,害他們下人個個皮都繃得緊緊的。
“給她一筆銀子,打發她走!”宇文淮洋不耐煩的揮揮手。老實說,他已經忘了有這個人了。
溱洋從小就非常黏他這個哥哥,甚至把他當偶像崇拜,不過他卻不喜歡他身邊的女人。曾經他身邊有二十多個侍妾,可是都被溱洋趕跑了,只留下兩個溱洋比較看得順眼的。
這次溱洋會跟他嘔氣離家出走,就是因為他忙了一個多月沒碰女人,好不容易撥空請那兩個色胚幫他找了一個女人發洩生理欲望,沒想到當他跟那女人燕好時,溱洋闖進來大鬧,說他沒經他同意就找了一個他不喜歡的女人“睡覺”。
天知道溱洋口中的好女人只有娘一人,而且老哥的性生活還需要老弟來管嗎?當時他又急又氣,口不擇言地要溱洋滾出去,沒想到溱洋真的就離家出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唉……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2-11-3 00:14:42
第三章
“唉呦……”內室傳來一陣陣淒厲的男性哀號。
小漁和夙洺在大廳內聽了都覺得不忍。
“夙洺姊,溱洋呢?”
“他和淩兒出去玩了。”夙洺笑笑地回答。
溱洋才來幾天,就讓大家喜歡得不得了。尤其是淩兒,村裏的小孩都怕憨厚但個頭高大的溱洋,所以淩兒已經變成村裏的小霸王了。
而溱洋則是為自己突然變得偉大而沾沾自喜。他除了愛和淩兒一起玩及當他的保鏢外,也愛黏在小漁身邊,因為小漁最疼他,每晚都會說故事給他聽。
“唉呦……”又是一聲哀號。
“孫大夫到底在幫病人做什麼呀?”小漁忍不住嘀咕。
有時候孫大夫會碰上一些奇怪的病人,然後就將病人帶到內室去,接著就會聽見一聲又一聲慘叫,最後病人都是以奇怪的姿勢走回去。
這些病人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男性”。有時是大男人,有時是小男孩。
忍不住好奇心,加上病人的哀號實在是太吵了,小漁走向內室,猛然打開房門。
“孫大夫!你到底在做──”
她話還沒說完,內室的病人,孫大夫及站在門口的小漁當場都傻眼了。
只見那名約二十來歲的病人,脫光了褲子躺在臥楊上,而孫大夫的手正握在那名病人的命根子上──
“哇!”那名病人嚇得馬上抓回自己的褲子遮掩的下體。
“你……你們……”小漁嚇得腦袋一片空白。
“唉呀!你一個姑娘家跑進來做什麼?!”回過神的孫大夫馬上拉著小漁往外走。
“我才要問你們在做什麼咧!叫得那麼大聲,原來你們在……孫大夫,我真是看錯你了!年紀一大把了,還對一個年輕男子……”同樣回過神的小漁對孫大夫怒吼。
“你想到哪去了?!你一個女人家哪懂男人的事啊!”孫大夫急忙解釋。他一個老人家還能對人家做什麼?
“我怎麼不懂?你……你這個老不修!竟然……”小漁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哼!我就知道你不懂。”知道小漁想歪的孫大夫附著她的耳朵小聲的說:“我是在‘剝香蕉皮’!”
“什麼?剝──”她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孫大夫捂住。
“噓……女人家不懂就不要問。”孫大夫看了夙洺一眼,怕她聽見他剛剛的話。
“我怎麼不懂?”不過就是割包皮嘛!難怪孫大夫總是要這些人到內室去。
“一個姑娘家竟然懂這些,你羞也不羞?”孫大夫曖昧的對她笑著。
“這有什麼好羞人的?咱們學醫的,當然都要知道啊!”小漁不以為然的回嘴。“孫大夫,你剛剛是硬拉嗎?不然他怎麼叫得這麼厲害?”
“是啊!不然怎麼‘剝’得下來?”
“那怎麼行!不痛死人家才怪。”小漁搖頭。
“那你說該怎麼辦?自古以來都是用這種方法啊。”
“當然是用刀割啦!”
“刀割?人家一看見刀子,不嚇得屁滾尿流才怪!”孫大夫怪叫道。拿刀?開什麼玩笑!人家會以為要“割香蕉”咧!
“我說刀?就是刀割。來!我示範給你看。”小漁拉著孫大夫往內室走去。
“你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能……”孫大夫甩脫小漁的手。
“唉,醫生還分什麼男女?我那個時代的婦產科醫師大多都是男性哩!我都不羞了,你們男人羞什麼呀!”她實在不想再聽到那些病人被孫大夫“辣手摧香蕉”的哀號了。
夙洺則是一愣一愣地看著小漁與孫大夫這一老一少嘰嘰喳喳了半天,又推來推去了一會兒才一同走進內室,完全不懂他們在做什麼。
半晌,只見那年輕的病人定出來,滿懷感激地向兩人道謝,還直稱小漁及孫大夫是神醫……
“你說什麼?!”宇文淮洋激動的抓著程知節的肩膀,生怕是自己聽錯。
“我說,找到溱洋了。還有,你不要晃得那麼用力。”程知節撥開他的雙手,怕等一下再被搖晃,他會把昨晚喝的酒全都吐出來。
“昨天我們派出去的人回報,在清水鎮有看到跟溱洋相似的男孩。”秦叔寶捏捏眉心,有點受不了宇文淮洋的大嗓門。
“昨天?!”宇文淮洋幾乎要既起來。“昨天就發現,怎麼今天才跟我說?!”
“這……是因為……”秦叔寶有些詞窮,求救的望著程知節。
“是因為要確定嘛!萬一不是溱洋,豈不白跑一趟?”程知節喝一口熱茶,緩緩解釋。
事實是,他們倆昨天聽說找到人了,就高興的跑去喝花酒,一直醉到剛剛才醒過來。
“老劉!備馬!”宇文淮洋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慢著!”程知節阻止道。
“怎麼?”宇文淮洋不解。
“我昨天下午跟秦兄到清水鎮確認過了,是溱洋沒錯。但是……”程知節附耳在宇文淮洋小聲說了些話。
“真有此事?”宇文淮洋完全不敢置信。
“是真的!昨兒個我跟咬金也嚇了一跳,但茲事體大,所以才沒有把湊洋帶回來。”秦叔寶回答。
宇文淮洋雙手環胸,低頭思索該怎麼做才不會引起軒然大波──
“老劉!”
“在!”
“你到揚州大都督府找大都督,說我跟他調折沖府五百軍馬。”
“是!”劉總管剛轉身,想想又不對。“大少爺,現在沒有戰事,私調軍馬會被視為叛亂啊!”
“你跟大都督說,這事我會親稟皇上,叫他不用擔心。”
“是啊!我相信皇上不會怪罪下來的。而且就算天塌下來,還有你主子頂著呢,怕什麼!”秦叔寶也笑。
“是!小的馬上去。”
果然大都督一聽宇文淮洋、程知節、秦叔寶三人的大名,什麼也沒問,馬上親調五百名精兵,在城外待命。
為了不打擾村民,宇文淮洋、程知節、秦叔寶把五百名精兵留在村外,三人只帶著幾個侍衛及馬車獨自進村,來到孫大夫他們住的石屋前。
“就是這兒!”秦叔寶對宇文淮洋說。
石屋不大,但卻雅致,後頭還有幾個小木屋。
“你們那麼多人要來看病嗎?”淩兒天真的望著站在門口的高大男人,心想他們不會跟那些癡漢一樣,是來找娘的吧?但這些人穿的友眼跟他們不太一樣,而且看起來好眼生呢!
“小兄弟,我們是要來找一個胖胖的年輕人,他叫作宇文溱洋。請問府上有這個人嗎?”宇文淮洋蹲下來笑著對淩兒說。
“溱洋哥哥在後面。”淩兒手指著後面的木屋。
“淩兒!你在跟誰話?”小漁聽到聲音,從大廳走出來。
小漁一出門口就看到一群人,大約有十來個。為首的三人非常高大。跟淩兒說話的那人一看到她便站了起來。
那人劍眉飛拔,鼻樑挺直而不露骨,鷹似的雙眸銳利異常,薄薄的嘴唇看起來性感無比,雖稱不上美男子,但也算是出類拔萃了。
而另外兩人,其中一人生得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另一個據她目測大概有一百九十公分以上,滿臉虯髯。
這三人看起來不像是來看病的。難道他們也是……
不會吧!看他們大概都有二十五歲以上了,應該不會還是……
想到這,小漁就一肚子火。那天她只不過是不想聽到哀號聲,衝動之下幫那名年輕人割了包皮,結果這下可好,那名年輕人及孫大夫到處幫她宣揚,說她的“割功”有多了得、多神奇,搞得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只差沒在門口掛上“精割包皮,保證無痛”的招牌。因為男人們寧可給一個年輕姑娘碰那話兒,也不願給孫大夫“剝香蕉”,孫大夫也樂得輕鬆,可以專心煉丹去。
宇文淮洋看著從屋舍走出來的女子,瘦瘦小小的個頭還不到他的肩膀,圓圓的小臉配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稱不上是美女,但也算是可愛。尤其她那細緻的白皮膚,讓人想要一親芳澤……
見鬼了!他在想什麼啊!他是來找弟弟的,不是來找女人!揚州美女天不知名,路邊隨便抓一個都比眼前的這個漂亮,可這個身上沒幾兩肉的小女孩竟然讓他……該死!一定是太久沒碰女人的關係。
宇文淮洋甩掉方才的綺想,上前一步。“這位姑娘,叨擾了。我是──”
“不用說了。都進來吧!”小漁撇撇嘴,手一勾,示意他們跟她進來。
不過是一、兩寸皮嘛!割就割,還報什麼名字!
宇文淮洋等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莫非這姑娘知道他們的來意?三人也不多問,隨同她進了屋子。
廳堂門口擺了幾張長板凳,中央是兩張為病人診療的竹桌椅,堂底則是一整排藥櫃及臺子,藥櫃旁則是內室。簡簡單單的擺設卻樣樣俱全,看得出主人在這開設診堂有好些年了。
“你先進來!”小漁站在內室門口指著宇文淮洋。
“我?”宇文淮羊指著自己,不明所以。“進去幹嘛?”
“我叫你進來就進來!廢話那麼多。”小漁說完轉身就進了內室準備工具。
宇文淮洋皺超眉頭,對於這個小姑娘不太友善的口氣有絲不快。很少有人敢命令他或是對他口出惡言。
三個大男人互看一眼,不懂那嬌小的姑娘在搞什麼。她大概不知道她面前站的三人是誰吧!
程知節和秦叔寶對宇文淮洋聳聳肩。“你進去看看好了。”
宇文淮洋點點頭,隨即進了內室。
“躺下!”小漁等他進了門,隨手關上門。
“躺下?”宇文淮洋看著這小小的內室,裏頭只有一張床,床頭旁有個櫃子,櫃子上有本書,書旁則是一堆刀刀剪剪,看起來頗嚇人。
“我說躺下就躺下!”
宇文淮洋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還是乖乖地躺下去。
奇怪了,他幹嘛聽她的話?!
“你看一看,把‘它’弄起來。”小漁把櫃子上那本書丟給他,開始消毒刀子。
宇文淮洋看了小漁一眼,隨手打開那本書──喝!裏頭全是淫穢的男女交媾圖,嚇得他趕緊合上書。
這姑娘也太不知羞恥了吧!這不是診堂嗎?怎麼……怎麼……他可是來找弟弟,又不是來解放“弟弟”的!
“姑娘,我是來──”宇文淮洋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到額上一陣刺痛,隨即全身軟綿綿地動彈不得。
“你不用說,我知道你是來做什麼的。也不用害羞,馬上就好。”小漁插了一根針在他的印堂上讓他全身不能動。這是孫大夫教她的,可以讓她手術更為順利。
“這針會讓你麻痺,你不會感覺到任何痛楚。”小漁又插了一針在他的人中。
“嗚……”臉上被插了兩根針的宇文淮洋想掙扎卻又不能動,連講話都不能。
小漁瞄了一眼他的“那兒”。“喂!你還沒‘起來’啊?嘖!”大部分的病人只要看了春宮圖馬上就會有反應,他怎麼……
她索性拿起春宮圖直接放在他眼前,一頁一頁地翻給他看。
“唔……”宇文淮洋閉上眼睛,不去看那些淫穢的圖。
他是碰到了什麼樣的女人啊?!這女人該不會想對他……霸王硬上弓吧?
“喂,不要閉上眼睛啊!你不把‘它’弄起來,我怎麼割啊?”小漁露出一手,硬是扳開他的一隻眼睛,強迫他看春宮圖。
割?割什麼?天啊!難道她要割他的“弟弟”?!她到底是何方妖女啊?
宇文淮洋拚命地閉上眼睛,想掙扎,卻完全使不上力氣。
“好,你不看,那我就直接割!到時候別怪我沒割好!”小漁放棄逼他看春宮圖,乾脆把他的袍子掀起解開褲頭,直接把他的褲子脫下。
雖然“見識”過很多男人,但眼前這男人的“天賦異稟”還是讓她羞紅了臉。就算它是軟綿綿地垂在那兒,看起來……還是不太一樣。
呃,她在想什麼啊!就算不太一樣,也不是她的“東西”啊!
小漁甩開那羞死人的心緒,左手握住那軟趴趴的“小蛇”,右手拿起消毒過的刀子。
被她的小手這麼一握,男人的自然反應,讓他的寶貝一口氣脹到最大……
“嗚……”宇文淮洋驚恐地看著養了多年卻背叛自己的命根子,既憤怒又無助。完了完了!難道他真的要絕子絕孫了嗎?外面那兩個大老粗是白癡嗎?不會進來救他啊!
小漁愣愣地看著自己左手中的“小蛇”脹成“大蛇”,連右手的刀子掉在地上也沒發覺。
突然間,憤怒的情緒湧上小漁的心頭──
“你騙我!你根本不是包莖!”
砰地一聲,內室沒有上鎖的門豁然被打開,程知節和秦叔寶剛剛碰到走進大廳的溱洋,三人就這麼進來內室。
“老弟啊!溱洋來──”
“溱洋,來!你哥哥找你找得好──”
“哥哥!我──”
進來的三人看到眼前的畫面當場都傻了。
只見宇文淮洋呈大字形躺在床上,褲子被褪到膝蓋處,下體完全裸露,而他的寶貝正“一柱擎天”地被握在小漁手裏。
時問似乎就這樣停止了……
半晌──
第一個回神的程知節微微鞠躬,“對不起,打擾了!”
秦叔寶也略帶歉意的說:“你們繼續、繼續。溱洋,我們走!”
宇文溱洋則是開心地說:“哇!哥哥要跟小漁姊姊睡覺呢!太好了!我最喜歡小漁姊姊了!”
三人又定了出去,秦叔寶還順手帶上門,關門前還對宇文准洋眨了眨眼。
這三個人竟然見死不救?!氣昏頭的宇文淮洋在心裏怒吼。
混蛋!
“請問……你們是……”小漁頭低低的看著相擁的宇文淮洋與溱洋。
“江姑娘,你好。敝姓程名知節,舊名是咬金,你可以喚我的舊名,聽起來比較親切。”程知節對小漁一揖。他打從心裏喜歡這可愛的女孩。
“江姑娘,在下姓秦名瓊,字叔寶,你可以喚我秦大哥。那位是宇文淮洋,也就是溱洋的哥哥。”秦叔寶指著還抱著溱洋不放的宇文淮洋。
方才解釋過誤會後,他與程知節狂笑了整整一刻鐘。他們與宇文淮洋認識這麼久,從沒見過他那糗樣,他們發誓,回到長安後,一定要大肆宣揚一番。
“是哥哥喔……”小漁羞愧得只想鑽到地洞裏。她竟然會錯意,以為他們三人也是要來割包皮的……天啊!
“溱洋,哥哥找你找得好辛苦!”宇文淮洋稍稍放開弟弟,仔細檢查他身上是不是完好無缺。
“以後不准你再私自離家,不然哥哥就再也不帶你出來玩了!”
溱洋乖乖地點頭。
“那……那個討厭鬼呢?”他怯怯的問。
“趕走啦!”宇文淮洋心疼地捏捏弟弟的臉頰。
他深吸一口氣定向小漁,臉上罩著一層寒霜。“江姑娘,我是溱洋的哥哥宇文淮洋,今天是來帶溱洋回家的。很抱歉我弟弟打擾了你們這麼久。”
他從小到大,沒出過這麼大的醜!堂堂一個前輔國大將軍,竟然成為一個嬌小女孩的俎上肉!剛剛要不是揍了那兩個痞子一人一拳,他們可能到現在還在狂笑。
“你要帶溱洋回去?不行!”小漁猛然抬起頭,但一對上他那雙鷹眼,馬上又羞愧的低下頭去。她手上還留有他溫熱的觸感……
“不行?”這小女孩竟敢違抗他?“姑娘,你有沒搞錯啊?他是我弟弟,我為何不能帶他回家?”一想到方才的劫難,他就忍不住火大。而他那逃過大劫的命根子上竟還有她那雙細嫩小手所留下的觸感……該死的!
“既然你是他哥哥,那為什麼狠心地把他趕出門?難道你不怕他被人拐騙、綁架?”小漁鼓起勇氣逼自己面對他。溱洋雖說是癡兒,但也讓她疼了好些日子,哪能說分開就分開。
“姑娘誤會了。溱洋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麼會趕他出門呢?”宇文淮洋告訴自己要耐心跟她解釋,畢竟弟弟也叨擾了她那麼久。
“哥哥,我跟你說,小漁姊姊好厲害喔!我本來掉到水裏快淹死了,是小漁姊姊救了我。她還教我游泳喔!”溱洋高興地插嘴,完全沒發現哥哥怪異的臉色。
“你掉到水裏?快淹死?”宇文淮洋幾乎要吼出來。一想到寶貝弟弟差點出事,他就一身冷汗。
“嗯!是小漁姊姊親我的嘴,我才沒死掉的。”這是他後來聽淩兒說的。
“是人工呼吸!”小漁可不希望別人再誤會她。
雖然不懂人工呼吸的意思,但宇文淮洋還是勉強轉向小漁,對她行個禮。“多謝江姑娘,在下感激不盡!”
“你不用謝我。我問你,你為何沒派人出來找溱洋?為何丟他一人在外不管?”這男人真討厭,連道個謝也那麼心不甘、情不願。
“這些日子,在下確實派人到處尋找。若我真的趕他出門,還需要如此不分晝夜的搜尋嗎?”
“那你明知溱洋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孩子,為什麼沒找人看著他?”
“當時事發突然,溱洋也是瞞著大家跑出來的。”
原來溱洋是私自離家……小漁這才點點頭。一想到溱洋就要離開她,她心裏就一陣難過。唉!真是白疼這個胖小子一場。
她完全沒發現宇文淮洋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的瞼。
“溱洋,你跟哥哥回去後,我會想你的。要記得回來看我,還有要聽哥哥的話,不要再隨便跑出來。姊姊教你的游泳,要常常練習,知道嗎?”小漁轉身抱住溱洋,不爭氣地流下依依不捨的淚。
這小女人的臉還是像剛剛那樣紅通通最可愛……老天!他在想什麼呀!宇文淮洋猛地甩頭。
“怎麼?小漁姊姊不跟我們一起回家嗎?”溱洋緊張的回頭看向哥哥,“溱洋要小漁姊姊一起回去!溱洋不要跟小漁姊姊分開!”
“湊洋!小漁姊姊是姑娘家,不太方便……”宇文淮洋試著撫平自己的情緒,牽起弟弟的手把他和小漁分開。
“還不是常常有一堆姑娘跟你回家,為什麼小漁姊姊不行?溱洋不要……哇……”掙脫不開哥哥的手,溱洋急得大哭起來。
“那不一樣啊!”宇文淮洋懊惱地小聲說。
“為什麼不一樣?那……你不帶我帶!我要小漁姊姊當我的大姊姊,每天陪我睡覺、說故事給我聽。”現在小漁姊姊就是每天跟他和淩兒睡,睡前都會講很多他從來沒聽過的故事。
“不要亂說,人家姑娘的清白會被你給毀了!”宇文准洋低聲怒斥。
“你可以跟姑娘睡覺,為什麼溱洋就不行?而且哥哥剛剛不是也想跟小漁姊姊睡覺嗎?嗚……哥哥壞……”
“胡鬧!剛剛那是誤會!”宇文淮洋快氣炸了。
小漁當然懂他們在說什麼,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程知節和秦叔寶可是忍不住了。每次看這兩兄弟吵架,可有數不完的趣味,尤其是事關女人的時候。
“我不管!小漁姊姊不走,我也不走!”湊洋開始耍賴,他知道這招對哥哥最有效。
事到如今,小漁知道自己再不說話,他哥哥的面子就要掛不住了。
“溱洋,小漁姊姊跟你說,我還有一個姊姊在這兒失蹤了,我要找到她,然後一起回家,所以不能跟你回去。”
“我不管!我要你跟我回家嘛!”溱洋急得猛跺腳。
這招對小漁可沒用。“你看你,剛剛才答應小漁姊姊要聽話,現在怎麼又不聽啦?”
“我……”說不出話的溱洋不知該怎麼辦。
宇文淮洋腦中靈光一閃。“原來江姑娘家有人失蹤?那不如你先跟我們回府,我再派人尋找。”如此不但順了溱洋的心,也可以報答她的救弟之恩。只是他絕對不准弟弟跟她“睡覺”。
而且,他突然有捨不得讓她離開的念頭……
“小漁,怎麼啦?”夙洺聽到嘈雜聲,走進來看看。
宇文淮洋等一行人一看到夙洺,馬上收斂笑意,單膝下跪。
“參見任城王妃!”
“你們……你們……”聽到這個她想忘也忘不掉的頭銜,夙名嚇得魂不附體。
“在下是輔國大將軍宇文淮洋,以及驃騎大將軍程知節、秦叔寶!”
其實不用他們報名字,夙洺也認得。畢竟他們過去也算常見面……
“你們……怎麼會找到這兒?”夙洺驚得不知所措,雙腳發軟幾乎站不住。
“說來湊巧,溱洋剛好是舍弟,昨日發現他在此,現正要帶他回家……但現在必須請王妃一同回長安面聖。”宇文淮洋拱手對夙洺說道。
夙洺腦袋一片空白,久久才回過神。
“不……我不會回去!”夙洺轉身跑出屋外,殊不知她這一轉,剛好袖子飄揚起來,露出她那斷了手掌的左腕。
“唉……”三人看到她的斷手,互望歎氣。
小漁在旁說不出任何話,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夙洺姊是王妃?那……淩兒就是小王爺嘍?
溫柔善良的夙洺姊竟然是王妃!調皮搗蛋的淩兒是小王爺!還有單純可愛的溱洋是輔國大將軍之弟!天啊……會不會那個孫老頭也是什麼皇親國戚?
糟了!前天她還因為淩兒不乖,打了他一頓屁股……她會不會給那個“妊娠王”治罪啊?
“她不回去怎麼辦?”秦叔寶問其他兩人。沒人叫他們起身,他們只好自己站起來。
“那還用說!綁也要綁回去。”宇文淮洋無奈的搖搖頭。
“別忘了還有一個要用綁的人!”程知節提醒兩人。
說人,人到。
“小漁,你快來看看!”孫大夫在煉丹房外叫了半天都沒人理他,只好自己走進大廳。
一定進廳堂,孫大夫就見到裏面有一群人,為首的那人高大英挺,難怪小漁的表情說有多蠢就有多蠢,口水簡直都快流下來了。
嘖!姑娘家要注意一下形象,見到英俊的男人嘴巴張那麼大,不要說蒼蠅,恐怕連蟑螂都可以飛進去。
見過大場面的孫大夫開口了,“請問你們是?”
“晚輩宇文淮洋。請問閣下是孫思邈孫大夫嗎?”宇文淮洋恭敬的問。
其實他們早就知道他是孫大夫了,因為他的畫像被皇上下令貼在淩煙閣的外廊“重金懸賞”。只不過,本人的鬍子似乎短了一些。
“我是。你們有什麼事嗎?”
“晚輩奉皇上旨意,特請孫大夫及任城王妃回宮。”孫大夫可是四個皇帝急於任用的大賢人,包括隋文帝楊堅、隋煬帝楊廣、太上皇李淵、及當今天子李世民。但他卻從來不出仕。
孫大夫一聽,心中暗叫不妙,轉身就準備落跑。
但他才一轉身,就撞到了兩堵肉牆。
“孫大夫,請!”程知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請!”秦叔寶也是一樣,指向外面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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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3 00:15:01
第四章
牙城涵德府
涵德府原是隋煬帝楊廣在揚州所興建的別苑之一櫻華殿,因種滿櫻花而得名。櫻華殿也是破宮那日,唯一沒被燒毀的宮殿,因為當時它藏了大量的金銀珠寶,才倖免於難。
武德七年,太上皇李淵下令重修改為單獨的大宅院,賜給鎮國公宇文成及,更名為涵德府,方便他做生意,也方便他們兩老遊玩。
府外有兩道城牆,城牆之間是一條環繞全府的長廊,府內共有四棟樓,分別是東陽閣、南文樓、西霞閣、北武樓。小漁一行人住在西霞閣,宇文淮洋與溱洋是住在主樓北武樓。北武樓後面則是大得驚人的「池海」,水深不可測,上面停了兩艘大型商船,池海的水則是連接南北大運河。
小漁坐在西霞閣內的樂古搖臺上,兩腳不太雅觀地翹在石椅上,無聊地看著溱洋和淩兒開心的在喂魚。
她住進涵德府已經三天了,被安排住在西霞閣中的紅霞樓,夙洺跟淩兒則是住在她隔壁的紫霞樓。其他的小樓中住著二十多名美女,但她從沒見過她們出來,她想她們大概是宇文淮洋的妻妾吧!
她摸摸台內的玉石柱──哇!雖然是粗玉,但也巨大得嚇人,她兩手還圈不住。這樣的一根石柱恐怕就可以供尋常百姓一家人吃喝一輩子了,這兒竟然還有八根……果然是暴發戶。
她第一天來的時候,就被這府裏的亭榭樓臺、穿廊水廊攪得暈頭轉向。整個府園除了東陽閣她沒去過──聽說現在裏面有一些宇文淮洋請來的人,任何人不得進入──其他的地方她都去玩過了。機會難得嘛!畢竟在她那個時代,涵德府可是一點痕跡也不留呢!
她聽劉總管說,涵德府雖大,卻只有當時暴君楊廣所建江都離宮的十分之一。勞民傷財所建的行宮,也是他暴君生涯的終點站,窮極奢華,富麗堂皇,還留下「我夢江南好,征遼亦偶然」的千古佳句。在他的眼中,東征高句麗所喪生的三十萬大軍,只是一個偶然而已。
「小漁姊姊,你別光是發呆,一起來喂魚嘛!」淒兒站在水廊上對小漁大叫。
「你們自己玩吧!小心別掉進池子裏去了。」雖然西霞閣池水不深,但還是要多加小心。
夙洺姊這三天都沒出過紫霞樓。她去找她時,她還是一貫的溫柔,但說的話卻比以前少了許多。
她經由程知節和秦叔寶口中得知,夙洺姊是並州大都督李績的妹妹,夫婿是當今天子李世民的堂弟任城王李道宗。她想再問詳細些,他們兩人卻不肯再多說。
最令她驚訝的是,孫大夫竟然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孫思邈。原來書上說孫思邈仙風道骨,飄飄然有神仙之姿都是假的,她怎麼看他都像是一個普通的白髮老頭子,哪里「飄」得起來!
「我受不了啦!」小漁站起來,定向溱洋跟淩兒。「走!我們去街上逛逛,見識一下!」再不出門,她可能會發瘋!
程知節和秦叔寶這兩個活寶,兩天都不見人,夙洺姊不出門,孫大夫一直躲在幽霞樓看書,都沒人跟她聊天,害她無聊死了。宇文淮洋更不用說,那天送他們來之後,這三天連個影都沒見著。
「好啊好啊!」淩兒興奮的說。雖然他一直住在揚州,但從來沒有出過清水鎮。
「可是哥哥不准我們外出呢!」湊洋有些遲疑。
「溱洋,我是你哥哥請來作客的,不是來當犯人讓他關的!」小漁說完就一手牽一個穿過走廊,直接往南文樓定去。
其實昨天她就想出去,卻被劉總管拒絕了……一定是那個該死的男人還在記恨那天的事!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是他自己不先說出來意的啊!要說丟臉,她覺得自己才是丟臉丟大了。
才走到一半,就碰見了劉總管。
「江姑娘,請問您要上哪去?」
「我要帶淩兒和溱洋去街上逛逛。」不想理會他,她逕自拉著兩個孩子走開。
「這萬萬使不得啊!大少爺有交代,你們只能在府上逛,不能出門!」劉總管嚇出一身冷汗,追上前想把他們攔下來。
「我知道!」小漁繼續走,不在意的說。
「那您為何還要出門?」劉總管楞言道。
「我是人!是人就要出門逛街!」
這是哪門子歪理?
「江姑娘,您行行好,別為難咱們下人了!」劉總管使出哀兵政策。上次不小心讓小少爺跑了,大少爺差點把他的頭砍掉。這次還加上江姑娘及一個小王爺,要是再丟了他們,他可能會被大少爺五馬分屍!
「那你說,你們家大少爺是不是為難我們?我又不是他養的動物,也不是他抓的犯人,幹嘛把我們關起來,不准我們出門?」小漁生氣的說。古代人就是不懂得尊重人!
「我的姑奶奶,小的求求您啦!」劉總管都快哭出來了。誰來救救他啊……
小漁才剛踏進南文樓,一個不小心,就被拖地的長裙及高大的門檻給絆倒了,差一點連兩個孩子都給拉下去。
這是她三天來第七次被長裙絆倒。真搞不懂古代女子穿這種鬼裙子怎麼走路!
「免禮!」程知節說。
「你這個禮可真大,咱們受不起。」秦叔寶也說。
說完兩個人就大笑起來。從來沒見過這麼粗魯的女孩,真是好玩。旁邊的溱洋及淩兒也忍不住笑出來。
「小漁阿姨,你怎麼老是跌倒啊!」淩兒邊說邊笑。
小漁抬頭瞪了他們及旁邊剛剛哭現在偷笑的劉總管一眼。「喂!你們笑完了,誰好心扶我一把?」
程知節和秦叔寶這才拉她起來,嘴角還微微抽搐。
小漁自己走向梨木椅坐下來,把裙子拉到膝蓋,檢查有沒有摔傷。
這個舉動讓三個大男人眼睛一亮,心中也驚呼一聲。
「江……江姑娘!哪有女人把裙子掀這麼高的,像什麼話啊!」話雖如此,程知節還是盯著她潔白的雙腿。
「就是嘛!這可不是良家婦女應有的行為。」秦叔寶也道,可心裏卻想:怎麼不再掀高一點……
劉總管羞得閉上眼,但還是睜開一道縫偷看。
「我只是在檢查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小漁輕輕揉揉膝蓋。
「把你的裙子放下來!」宇文淮洋被自己冷冷的聲音嚇了一跳。他一進門就見到她把裙子掀得那麼高,而三個男人猛盯著她的雪膚,竟讓他有些不爽快……他是怎麼了?
這幾天晚上,他腦海中總是浮現這女孩的臉。摸過他「寶貝」的女人不只她一個,可是只有她讓他忘不了那細嫩小手的觸摸……可惡!一定是溱洋這幾天一直在他耳邊小漁長、小漁短的原因。
小漁看到他來,馬上把裙子放下。三天來第一次見到他,雖說還有些不好意思,但為了出門,她可不想管那麼多。
三個男人有點失望,但也松了一口氣。這姑娘的行為總是驚世駭俗,那天雖然「見識」過了,可還是有些不習慣。
「我要帶溱洋和淩兒出門逛街。」小漁站起來,對整整高她一個頭的宇文淮洋說道。
「不行!」宇文淮洋不假思索地回答。
「為什麼不行?我們又不是人犯,你憑什麼不准我們出門?」小漁忍不住怒吼。
討厭!討厭!討厭!他為什麼老是一張撲克牌臉,為什麼老是語氣冰冷?除了那天看到他驚恐的模樣,她再也沒看過他嚴肅以外的表情。他父母親沒教他怎麼笑嗎?
「我說不行就不行!萬一你們走失了怎麼辦?你又不認得路。」宇文淮洋對小漁的抗議置若罔聞。
「你不會派個馬夫給我們啊?」
「這揚州城鄉是外國來的人,街上複雜得很,沒有人保護你們怎麼行!」宇文淮洋輕輕鬆松地回絕。
「你……我又不是小孩!」小漁為之氣結。接著,她念頭一轉,甜絲絲地對程知節和秦叔寶說:「程大哥、秦大哥,你們今天有沒有事?」
「沒事!」兩人同時回答。
該辦的事都辦完了。這兩天,他們倆被宇文淮洋抓去辦差,說是償還他幫他們付的花酒錢……真是小氣。
「那可以麻煩兩位大哥帶我們三個『老弱婦孺』出門嗎?」小漁對他們兩個擺出最甜美的笑容。
「這……當然好啊!不過……還是要問問宇文淮洋的意思。」程知節有些拒絕不了小漁的微笑。
「可以嗎?大少爺。有兩位大將軍保護我們,您應該可以放心了吧?您不會認為,兩位縱橫沙場多年的將軍,還保護不了一個女子及兩個孩子吧?」小漁同樣甜甜對宇文淮洋一笑,卻語帶譏諷。
該死!她非要這樣對別的男人笑嗎?
咦,他幹嘛這樣在乎?宇文淮洋甩甩頭,這種失常的行為讓他惱怒。
「隨便你!」他冷冷地丟下一句,轉身走人。
揚州城分為上下兩個牙城及羅城,牙城是揚州大都督以下的宮衙的集中地,羅城是工商業及百姓居住區。
揚州城不但大,還繁榮無比。拜大運河所賜,便利的水上交通,使得揚州城成為南北雜貨的最大集散地,果真是「揚一益二」。
小漁一行人把馬車停在十裏長街口,下車步行。
四十步寬的街上商店一家挨著一家,出售各武各樣的東西,還有一攤接一攤的小販,叫賣聲沿街不絕。熙熙攘攘的人潮來自全國各地,甚至有來自南洋及大食國的異國人也在此定居。
小漁、溱洋、淩兒三人手握得緊緊的,怕一不小心就走散了。
三人開開心心的一攤看過一攤,想甩開後面那兩個高大引人側目的男人,但他們還是跟得緊緊的。
在兩人的慫恿下,小漁他們三人買了一大堆珍奇古玩,也買了給夙洺及孫大夫的禮物──當然,是程知節、秦叔寶付錢。更當然,這個錢是宇文淮洋的,東西也是宇文淮洋家那可憐的馬夫提。
逛了一下午,三人腿也酸了,肚子也開始叫了。
「前頭有一家飯館,我們進去吃飯吧!」程知節指著一棟兩層樓高的建築說道。
「天一樓」是揚州最大的飯館,也是最貴的飯館,尋常人荷包要是沒幾兩重,根本進不去。
小漁五人坐在二樓視野最好的位置,往下看,可以看到揚州城大半都在水上,多由橋樑連接。天一樓旁剛好是大運河的支流維河上最著名的浮子橋。傍晚時分,天空被織染成一片紅色,十裏長街的小販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維河旁的萬壽大街,準備開始揚州才有的夜市生活。
「嗯……好吃!」湊洋吃完最後一口雞火面,摸摸肚皮。
「這雜籠的包也很好吃,溱洋來,多吃點!」小漁抓了一個紅豆包給滿嘴都是面的溱洋。
「我也要!」淩兒不滿小漁偏心。
「你也有啦!」小漁也塞了一個棗泥鍋餅給淩兒。
「我也要!」程知節開玩笑的張開嘴。
小漁可不理他,繼續喂兩個搶著要吃的孩子。
程知節嘴張了半天,秦叔寶看不下去,塞了一個特大的肉包到他口中。
「咳咳……你想噎死我啊!」
「我要是死了,揚州城一半的姑娘可會傷心的。」程知節喝了口茶,咽下肉包。
秦權寶冷哼一聲,「會傷心也是因為我,不是你。」
他們來到揚洲城天天上酒家找姑娘,也天天暗中較勁誰比較受歡迎,所以撤的錢也一天比一天多,這可樂壞了揚州城所有酒家的老鴇及姑娘,但也氣炸了宇文淮洋。
五個人開心的邊吃邊說笑。
「這位客倌,樓上請!」樓下掌櫃笑咪咪地帶了一人上來。
宇文淮洋一上來就瞧見了他們。他換了一身白色長袍及白色長靴,看起來飄逸瀟灑。
「老弟,你也來啦!」秦叔寶向他招招手。
「哥哥!」溱洋看到哥哥,高興的叫。
「事辦完了嗎?」程知節問。
宇文淮洋走過去,逕自在小漁對面的空位坐下來。
「嗯。你們倆的事辦完了嗎?」宇文淮洋瞄了小漁一眼。出門前,他不知怎地,突然想讓自己看起來比他們倆帥氣些,所以才換了衣裳。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讓他懊惱,卻也控制不了。
「小事一樁!」程知節有些不滿。害他少抱兩天女人!
「你要找的人,都給你弄來了。五個女人,十個男人,都是給你挑最好的。」也是最貴的!秦叔寶心裏補充一句。
小漁在心裏不屑的想,果然是暴發戶加大色狼!西霞閣那二十多個女人還不夠,現在又多要五個……看來古代男人不只三妻四妾都是真的。
「你那兒呢?全部搞定了嗎?」秦叔寶再問。
宇文淮洋笑了笑。「到剛剛為止都寫完了!」明天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想到此,他眉頭都舒展開來。
原來此次揚州行除了買東西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目的──之前因為戰亂,長安所收藏的圖書只剩八萬多卷,皇上下令向民間徵調遺失的圖書,派專人繕寫抄錄,以補充崇文館及集賢書院的圖書。而揚州城有一大紙商,私藏了上萬本書籍典史,所以負責此案的禮部尚書令狐德棻,才托他來此借書抄寫。他請了一百多位繕寫的士子住進東陽閣,趕了一個月才把七千多卷缺少的書給寫完。
「明天就可以打包裝箱了!」宇文淮洋伸了伸懶腰。
「對了!江姑娘……」他皺起眉頭看著小漁,「你說要找姊姊,可我派出去的人都沒找著……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回長安去?因為……溱洋可能會需要你。我會叫劉總管在這兒繼續搜索。」宇文淮洋說的是問句,但口氣卻不容小漁反對。因為溱洋已經為此跟他吵了三個晚上。
小漁聽到沒找著姊姊,失望的低下頭,難過的情緒又湧上心頭。
姊姊,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想回家喔……會不會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忘了我這可愛的妹妹……
「小漁姊姊,你別難過嘛!去到長安,溱洋會照顧你的。」溱洋看著小漁難過的表情,抓著她的手搖晃。
三個大男人聞言皆會心一笑。這小子!
「江姑娘,我都還沒問過,你是哪里人?」宇文淮洋看著一直沒說話的小漁。不知怎麼的,他的心思一直留在她身上。
「臺灣!」
「臺灣?」三個男人同時問。聽都沒聽過。
「臺灣在哪一州?」宇文淮洋再問。
小漁不太優雅地搔搔頭。
「嗯……泉州吧……」她也不太確定。
「泉州?那可是個蠻荒地方呢!但你卻懂得醫術……還是你是在別的地方學的?」秦叔寶問。聽說這女孩的「剝皮」功了得。那天要不是宇文淮洋頂著,說不定他也要被抓進去「剝皮」了。
「我是在臺灣學的。」
「那……你住在泉州的哪里?」宇文淮洋繼續問道,對秦叔寶曖昧的笑,連理都不想理。
「泉州以東……五百哩左右吧!」
「江姑娘,泉州以東五百哩是一片汪洋,什麼也沒有呢!」
「怎麼會沒有!那兒有一個大島,就叫臺灣啊!」
「江姑娘,我是想通知你家人,順便問問你失蹤的姊姊是否回到家了,所以希望你能告訴我,你的家在哪里。」宇文淮洋口氣平順地說著,心中卻另有打算。
「江姑娘,我們三人征戰沙場多年,只聽過琉球島、南海島,從來沒聽過有臺灣島……你不會是在騙我們吧?」程知節提出質疑。
「你們沒去過,怎知這世上沒有臺灣呢!」小漁對他們眼中的不信,覺得深受侮辱。她本來就是從臺灣來的啊!
「我們也沒去過琉球島及南海島,但確實有人去過,不然我們會怎麼知道琉球島離這有兩千哩遠……你說臺灣只有五百哩,但自古以來的漁民、商船、戰船也未聽過有人去過臺灣島!」
「泉州以東的海峽,向來只有南北潮流,沒有東西潮流;只有南北季風,沒有東西季風。你們的船全靠人工劃槳,若沒遇上颱風,怎麼到得了臺灣!就算遇上颱風,連命都沒了,你們又怎麼可能會聽過?」嘖,真是受不了這些古人!
「那你是怎麼從臺灣島來的?」宇文淮洋知道小漁所說的潮流風向是真的,所以他很好奇她是怎麼來的?
「我是坐飛機來的。」小漁回答,等著他們再度懷疑她。
「飛雞?」
「江姑娘!我聽過公雞、母雞、小雞、烤雞、永安王李孝基、並州大都督李績、隋朝丞相虞世基、項羽愛妃虞姬,但是沒有一個會飛的。」秦叔寶打趣的說。
這番話讓大夥都笑了,氣氛也輕鬆許多。
三人也不想再追問小漁,反正都是胡言亂語。
吃完飯,天色也暗了,一行人沿著萬壽大街邊走邊逛玩回去。
不過這一路上,宇文淮洋卻不太高興。
他看著弟弟從飯館到夜市,再到馬車上,都緊緊的粘在小漁身邊,讓他這個被冷落的哥哥有點不是滋味。而且,他竟然有些嫉妒自己的弟弟……
馬車裏不斷傳來小漁、溱洋、淩兒的嘻鬧聲,三人一直玩著小漁最近教他們的「數字拳」,連程知節、秦叔寶都忍不住加入,因為輸的人要被彈耳朵。
宇文淮洋並未加入,他在車上不斷打量著小漁,心想,她是怎麼讓溱洋不設心防的親近?溱洋向來對娘以外的女人都非常排斥,而從小漁救了他到現在也不過二十來天,卻能讓溱洋幾乎忘了他這個哥哥……
「劉總管,麻煩你把淩兒送回西霞閣。」宇文淮洋吩咐。
「是!」
待劉總管送走淩兒後,宇文淮洋對小漁道:「江姑娘,我有話對你說。」
那日從清水鎮把他們「請」回來後,他本以為最難搞定的會是王妃,沒想到王妃沒說什麼就跟他們回來了,讓他著實松了一口氣。
結果是孫大夫跟他又吵又鬧的,害他不得不用「綁」的把他綁回來。之後孫大夫又不肯面聖不肯作官,他只好祭出法寶,拿了幾本剛抄寫完的書送給他。孫大夫一看到失傳近兩百年、狐剛子所著的「五金粉圖訣」、「河車經」、「玄珠經」等,高興得差點飛起來,所有的節操全沒了,直說就算要他去地獄,他都願意。
至於小漁,他本打算幫她找到姊姊後,給她們一筆定夠她們一輩子花用的錢,算是報答了她救溱洋的命,再讓她離開,可是溱洋一直威脅他,說如果漁不去長安,他也不回去,讓他頭疼不已。而他自己心裏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似乎有點捨不得……
「什麼事?」小漁問。老實說,她不太愛跟宇文淮洋說話,因為她覺得他太嚴肅了,平常老皺著眉,不苟言笑,說話時又總是不容人質疑,讓她一聽就火冒三丈。通常只有溱洋在的時後,他才看起來有那麼一點人性。
哼,他八成還在記恨那天的事……他以為她愛摸他的「香蕉」嗎?只不過是比別人的大了一點咩……
請小漁坐下來後,宇文淮洋也不囉唆,開門見山,「我是想跟你討論,後日我們回長安的事。剛剛在飯館我說過了,希望你能跟我們回長安。」看到溱洋還粘在她身邊,他就氣惱。
「我不想去長安,我想留在這裏找姊姊。」然後她再跟姊姊想辦法回到二十一世紀──她們既然能來,就應該回得去。
「不行!」宇文淮洋喝了一口茶。
「為什麼不行?我又不是你的下人,你不能限制我的行動。」果然才一會兒小漁火就冒上來了。
「我沒有把你當下人,也不會限制你的行動。但是,第一,你不確定你姊姊的行蹤。第二,你一個女孩子家孤伶伶的,怎麼在揚州生活?第三,我在長安的手下比較多,找起人來也比較快。」
這三點,讓小漁啞口無言。
「你放心,到了長安後,我會讓你以賓客身分住下,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日常供應一應俱全。第二,我會請皇上動用人力,全力幫你搜尋失蹤的姊姊。第三,等找到你姊姊後,你們要去要留,全憑自己作主,我不會挽留。」
這三項保證,讓小漁不得不接受。
「小漁姊姊,你跟我們一起去嘛!我跟你說,長安比這兒還大呢,我們以後可以每天去逛街……你不是最愛逛街嗎?」溱洋也在旁邊附和。
「那……你真的會幫我找姊姊嗎?」小漁眼中還有一絲懷疑。
「我宇文淮洋向來說話算話!」他實在不喜歡她老是愛質疑他。
不得已,小漁只好點頭。
「太好了!」溱洋高興的跳起來。
他興奮的跑上前,一把抱住哥哥,在他耳旁小聲的說:「你是全天下最棒的哥哥!」
這話讓宇文淮洋感動得無以復加。「傻孩子,你也是哥哥唯一的寶貝啊!」他捏捏溱羊的鼻子,也小聲的說。
看著他們兄弟,小漁在心裏歎一口氣。他們感情真好!不像她姊姊,老是「見色忘妹」,棄她於不顧。
「哥哥,我想到了!」溱洋突然一喊。
「你想到什麼?」宇文淮洋問。
「你娶小漁姊姊好不好?這樣小漁姊姊就可以永遠當我的姊姊了!」溱洋天真的說。
宇文淮洋和小漁當場就把剛含在嘴裏的茶全噴了出來。
不明所以的溱洋仍繼續說:「小漁姊姊很會說故事喔!哥哥以後跟小漁姊姊睡覺的時候,就可以聽小漁姊姊說很多很多故事了!那天哥哥沒聽到嗎?你們不是在睡覺──」
「溱洋,住嘴。」宇文淮洋忍不住阻止弟弟。他本來想當作此生沒發生過這碼事,但那兩個該死的傢伙竟然到處宣揚,害他被下人嘲笑,每個人看到他都會掩面偷笑。可惡!
她是個姑娘家耶!孫大夫竟然叫她幫男人剝皮……該死的!她不知道羞恥嗎?
小漁聽了溱洋的話,可是從臉一路紅到腳。
宇文淮洋還想繼續斥責弟弟,一轉頭就看到小漁臉紅的嬌豔模樣。
她臉紅的樣子真是漂亮!令人百看不厭……
「我……我累了,要去睡了!」看都不敢看宇文淮洋,小漁撩起裙子就跑。
一路看著小漁跑掉的宇文淮洋,久久才回過神。「溱洋,都是你亂說話!」
「我哪有亂說!我真的希望小漁姊姊永遠當我姊姊嘛!」溱洋無辜的說。
「胡鬧!」
「哥哥,你就娶小漁姊姊嘛!好不好啦……」溱洋不依的向哥哥撒嬌。
「不行!」
「行啦!」
「萬一小漁姊姊已經嫁人了呢?」
「小漁姊姊沒有嫁人啊!」
「你怎麼知道?」他對女人向來要求「不高」,只要美若天仙、體態豐腴、溫柔婉約、善解人意就好。小漁長得雖不醜,但也不符他的標準。尤其她老愛頂撞他,實在是不是他喜歡的那型。至於那天被她一握……那只是男人的自然反應。
「小漁姊姊說的啊!」
「哼!不理你了,我要去睡了!」宇文准洋放開弟弟,自顧自的走了。這幾天他實在是累壞了。
回北武樓的路上,溱洋一直吵鬧不休。
唉!他剛剛才完成溱洋把小漁留下來的願望,現在他又有了更讓他頭痛的願望……
他真是全天下最命苦的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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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3 00:15:24
第五章
陽光照在大地,稻子隨著微風輕輕搖晃,看起來就像一片無邊無際的金色海洋。
小漁一行人從揚州城出發到現在已經七天了,沿路鮮少經過城鎮、村莊。她聽宇文淮洋說,他們走的是官道,這樣比較快。
宇文淮洋將他們分為兩批,一定水路,一定陸路。大量的貨品乘商船定南北大運河,再轉黃河溯航而上,兩艘商船各由程知節及秦叔寶押運。
而宇文淮洋帶著小漁、弟弟、夙洺、淩兒、孫大夫、一干美女及怕潮的書本、貴重珠寶定陸路,由五百軍馬護送回長安。
小漁跟溱洋坐在馬車前座,和馬夫愉快的談天說地。宇文淮洋還是躲在豪華的馬車裏看著他的帳本,除了吃飯、睡覺,很少出來。
本來小漁跟夙洺是安排在同一車,但在溱洋的堅持下,宇文淮洋只好請小漁跟他們同車。反正有小漁照顧溱洋,他也可以安心做事。
自從那天溱洋的話讓他們倆很尷尬後,一路上他們每天說的話都不會超過五句。小漁當然也不是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她早已不在意,只是不太愛跟宇文淮洋說話而已。
“下午就可以進入洛陽城了!”宇文淮洋從馬車裏出來,坐在溱洋旁邊。
“你忙完啦?”小漁問。
“嗯!”他點點頭。“我們會在洛陽停留幾天。我要處理一些事。”昨晚他接到洛陽的快報,有一些麻煩事,所以今天才叫大夥一大早就加緊趕路。
一陣沉默後,小漁開口問:“洛陽城很大嗎?”這幾天,除了“天氣很好”這種廢話外,她實在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
“很大!”
“你父母親也在那兒嗎?”
“我父親住在長安,不過他人現在在洛陽。我母親已經過世了。”
“對不起!”小漁真想打自己的嘴巴。
“沒關係。”宇文淮洋笑笑。母親過世得早,他也沒啥印象。
他這一笑,讓小漁覺得他長得其實……還可以啦!比她的男朋友還帥一點……只有一點點喔!
“我現在的娘是後母,也就是溱洋的母親。”
“你們是同父異母啊!”難怪長相有點差距……溱洋,對不起!
“嗯。”宇文淮洋疼愛的摸摸弟弟的頭。他本人並不在乎這件事。
跟他說話實在很累呢!真是個悶葫蘆──有點帥的悶葫蘆。
“那你的妻兒呢?”
“我沒孩子,妻子都死了!”
“真是……對不起!”小漁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宇文淮洋撇撇嘴聳聳肩,表示不在意。那都是太上皇賜婚的,他對她們也沒有特別的感情。
“咦,你說‘都’死了?”小漁疑惑的問。
“我十八歲和二十四歲都娶過妻。妻子都是病死的。”宇文淮洋淡淡的說。
“哥哥,你就再娶一個嘛!就娶小漁姊姊好不好?”溱洋還在提這回事。
“江姑娘,對不起!溱洋就愛亂說話,請你別介意。”宇文淮洋實在覺得很無奈。
小漁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溱洋,小漁姊姊已經有男朋友了,不能嫁給你哥哥。你可以從後面的馬車裏找一個漂亮的姊姊當你嫂嫂啊!”
“男朋友是什麼?”溱洋不懂。
“男朋友就是你們說的情人。”
宇文淮洋失笑,“後面的女人,都不是我的人。”
“不是你的?那你為什麼要帶那麼多人去揚州?”她一直以為那些女人是他的妻妾,心裏還在想,出門還帶一大堆女人,果然是暴發戶才有的行為。
“那是河間元王李孝恭,托我買回去的女人。”是這一個月來,他請每天上酒館的程知節和秦叔寶挑選的。
“買?”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剛聽到她說已經有情人,不知怎麼的,讓他有點不快……
“你們怎麼可以買賣人口?!難道你們部不會尊重她們的意願嗎?”小漁生氣的說。
“被買進王府裏吃香喝辣當侍妾,比起待在原來的酒家當妓女,不是比較好嗎?”宇文淮洋不明白小漁為什麼生氣。那些脫離苦海的女人應該都很高興要去王府吧!
“人生而平等,沒有人有權力去決定另一個人的命運,更不應該把人當成貨物一樣來買賣!”就算知道那些女人進王府可能會比較好,她還是忍不住替這些沒尊嚴的人說話。
“難道你的家鄉都沒有人在買人、賣人嗎?”
“當然沒有。販賣人口是要被判重刑的!”
“照你說的,我在你的家鄉不是要被抓去關?”
“對!可能關到你頭髮白了都出不來!”
“你真的來自那個叫做……臺灣的地方?”宇文淮洋看了小漁一會兒才問。她到底是來自什麼怪地方啊?!
“嗯!”
“哥哥、小漁姊姊,我要去睡覺了!”溱洋伸個大懶腰。他們講的他都聽不懂。
於是前頭只剩他們兩人。
“我問你,尉遲敬德長什麼樣啊?”小漁隨口找個話題。
“你問這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好奇。”好奇中國兩個門神的真實容貌。
“他……跟秦兄長得差不多。”都是高得嚇人的身材,外加一張土匪臉。
“喔!”難怪會被貼在門口……秦大哥的長相確實可以讓神、人、鬼……退避三舍。
小漁站起來伸展一下四肢。古代的車沒有避震器,害她一直很不習慣。剛開始時每天都被震得頭昏眼花。
“你小心一點!”宇文淮洋出聲警告。
“嗯。啊──”她還沒應完,馬車前輪就壓到一個窟窿,讓她踉蹌了一下。
“小心!”宇文淮洋抓住她的手,免得她掉下去。
後輪又壓過窟窿,小漁整個人往後栽下去。“啊──”
宇文淮洋反應快速地一拉,讓她跌回自己懷裏,兩人在前座跌成一團。
“哎呦……”小漁雙膝跪下,屁股翹得半天高,整個上半身壓在宇文淮洋的身上。
“對不起……”小漁掙扎地想爬起來,但才一抬頭就傻了。
宇文淮洋背靠車門,雙腿大開,一隻腳一隻手在車內,一隻腳一隻手在車外,而她就跪在他的雙腿間,正面對上他兩腿間的“隆起物”,手也扶著它……
“啊……”
所有的馬車都緊急停下,睡著的人也被尖叫聲驚醒!
小漁大聲尖叫,驚嚇地往後一跳,這次……真的跌下馬車了。
“江姑娘!”宇文淮洋慌忙大喊,跟著她跳下馬車。
“江姑娘!你有沒有事?”他連忙扶她起身。
“我……我……”一抬頭又看到他,小漁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媽呀!她又出糗了……
“我……沒事。我回馬車了……”她以跑百米的速度沖到夙洺的車內。
宇文淮洋站在原地,愣愣地看她跑開。
“大少爺!江姑娘有沒有受傷?”馬夫恭敬地問。
宇文淮洋沒有任何反應。
“嗯……大少爺,要不要繼續趕路了?”
宇文淮洋面無表情地走回馬車上。
車隊、兵馬在王人的示意下,又開始行走。
一刻鐘後──
“哈哈哈……”宇文淮洋在馬車內笑得打滾。
溱洋爬起身。“哥哥,你怎麼了?”他剛剛就被尖叫聲吵醒,現在又被哥哥嚇了一跳。
馬夫也回過頭。“大少爺!您還好吧?”奇怪,大少爺一向很嚴肅的啊!
“哈哈哈……”宇文淮洋沒理他們,自顧自的狂笑。
他已經很多年沒這樣大笑了。她實在是太有趣了!
他的命根子竟然連續被這小女人“輕薄”兩次──
“哈哈哈……”
宇文淮洋抵達他在洛陽的別苑“顯榮府”後,安排小漁一行人各自住下,自己則帶著溱洋和孫大夫往洛陽皇城走去。
太微殿內,溱洋看到許久未見的父親,高興的沖上前,“爹!”
“爹。”宇文淮洋也上前跟父親問安。
“好好好!我的寶貝兒子……”溱洋龐大的身軀讓他這個老人家有點招架不住。
“爹,您還好嗎?身體覺得怎麼樣?”宇文淮洋擔心地問。
“我好多了,但太上皇就……”宇文成及有些傷心的說。
“對了,爹,我這次從揚州帶了大名鼎鼎的孫思邈大夫來!”宇文淮洋轉身請孫大夫。
“不敢,不敢。”孫大夫上前向鎮國公拱手一揖。
“孫思邈大夫?那太上皇有救啦!”鎮國公向孫大夫回禮。“淮洋啊,你這回可是立了大功呢!不愧是我兒子!”雖然早知自己的兒子了得,但他還是覺得很驕傲。
“敢問太上皇得的是什麼病?”孫大夫問。
“這……唉,請您自己去看看囉!”鎮國公轉身請他入殿。
孫大夫坐在龍床旁,為太上皇把脈。
“爹,有沒有通報皇上?”宇文淮洋小聲問坐在一旁的父親。
“沒有。太上皇不准。”
“但這可是件大事呢!”
“可不是嘛!”鎮國公無奈地搖搖頭。
“那您呢?需不需要也叫孫大夫看看?”
“我前天就好多了,只是還有點咳嗽。但太上皇一直沒有好轉,連太醫都沒法子了!”
這時,孫大夫站了起來。
“孫大夫,怎麼樣?”鎮國公及一群太醫緊張的問。
“這可是寒熱重症啊!”孫大夫摸摸鬍子。
“有沒有救啊?”要是有什麼萬一,他們這些太醫的項上人頭可就不保了!
“太上皇的病太嚴重了,接下來……要看他的造化了!”孫大夫看了他們一眼,神色凝重的宣佈。
他一說完,便有兩個太醫昏了過去。連一代名醫都沒法子,那還能怎麼辦?
“哥哥,你要不要找小漁姊姊試試?”溱洋小聲的對哥哥說。
“不要胡說!連孫大夫都沒辦法,小漁姊姊會有辦法?”宇文淮洋輕斥。
想到她,他的嘴角又忍不住抽搐一下。
“小漁是誰?”鎮國公聽到兩個兒子的對話,又看見大兒子奇怪的表情,好奇一問。
“我差點忘了!說不定江姑娘真有法子!”孫大夫聽到小漁的名字,眼睛一亮。
“可是孫大夫,連您都說不行了,江姑娘怎麼可能治得好太上皇的病?”
宇文淮洋不甚認同。他才不信小漁會有多大能耐,頂多是臉紅的樣子很可愛……
“那可不一定。她可是一個聰明的姑娘,跟一般人不一樣。”孫大夫回
答。小漁雖然不會把脈、配藥,但很多病她只要一聽病名,一看臉色,就知道如何醫治。
“真的嗎?”宇文淮洋依舊不信。她頂多會……剝皮吧!
“真的啦!你再不帶她過來,太上皇可能就真的沒救了。”孫大夫催促著。
宇文淮洋只好騎馬回府去。就試試看囉!
小漁正決定今日要來個“顯榮府一日遊”,就看見宇文淮洋匆忙向她走來。
她打算轉身就跑──
“江姑娘!”他喚住了她。
“什麼事?”小漁頭低低的問。
從那次事件後,她再也不敢跟他接近。怎麼辦?他一定認為她對他的“那話兒”很有興趣,一下要割,一下又親,一下還摸……
“江姑娘,我想請你去看個病人。”宇文淮洋沒回答她,直接說明來意,臉上還有一絲笑意。嘻嘻!她又臉紅了……連耳朵都紅了呢!
“什麼病人?孫大夫不行嗎?”她頭還是低低的。
“孫大夫說請你去看看,他沒辦法!”啊,真想咬她一口……
“連孫大夫都沒辦法,我又怎麼會知道呢!”小漁終於抬起頭。
“無論如何,還是請你去一趟。”
“是誰?瞧你那麼緊張!”小漁儘量甩開那天發生的事,故裝正經。
她可是未來的人,不是古代的大家閨秀,摸一下應該沒關係……而且那只不過是男人傳宗接代的香蕉……呃,不是啦!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摸他,只不過那天她不止是摸,還親到……
“是……家父的朋友。”他不想告訴小漁是要去見太上皇,因為一般人都會嚇得不敢前往。
小漁只好跟著宇文淮洋走了。真傷腦筋,害她的一日遊泡湯了……
“我不會騎馬耶!”她看著高高的馬背,為難的說。
只見宇文淮洋俐落的一個翻身就上了馬背。“手給我!”
小漁顫抖的把手伸出去。他想幹嘛?
“啊……”她一聲驚呼,就被宇文淮洋輕鬆地抱上馬背,側坐在他的前方。
這個姿勢讓小漁羞紅了臉。她整個背緊貼他寬闊的胸膛,傳來他男性特有的味道……天啊!她就算是與男朋友共乘一輛摩托車時也沒這樣親密……
“抓緊!”宇文淮洋呼喝一聲,馬兒就快速地奔了出去。
“哇──”小漁嚇得緊緊抱著他。
宇文淮洋低頭看看抱緊他的女人。奇怪,他是太久沒碰女人了嗎?為何他的心會悸動不已?莫非是因為……老被她侵氾的關係?
宇文淮洋一路快馬加鞭地帶小漁趕到太微殿。
抱著嚇得兩腿發軟的小漁下馬後,他心裏突然有一種失落感,依依不捨的放開她……看來他今晚要找個女人好好發洩,斷去這些讓他氣惱的綺念。
他們一路穿過長廊,來到太上皇的床前。
小漁還沒來及好好欣賞這美輪美奐的地方,就被帶到一個大房間內,裏面有孫大夫、溱洋、一個目光炯炯的老人,還有一群看起來很哀淒的人。
“小漁姊姊!”溱洋跑過來向小漁介紹,“小漁姊姊,這是我爹。”
“你爹?”小漁看向那同樣也是身材高大,五官似曾相識的老人。“伯父您好!”她向他行個禮。
“好、好!聽溱洋說,你救過他?”鎮國公笑看這可愛的女孩。
“舉手之勞罷了!”小漁甜甜地笑著回答,希望能給他個好印象,因為她最近要去他家當食客。
“那好。我想請你來看看這位……”他牽著小漁的手走向龍榻。
小漁看那華麗的床上躺著一名老人,雖然他閉著眼,但還是難掩其尊貴非凡的氣勢。
“他是──”
“他是家父的朋友。”宇文淮洋搶在父親之前回答,並對父親使眼色。
鎮國公會意過來。“對!他是我的老友。十天前我們得了同樣的病,我病好了,但他一直沒起色,想請江姑娘看看。”
小漁看看床上的人,轉身問,“孫大夫,他得的是什麼病?”
“江姑娘,你不親自為他把脈嗎?”鎮國公問。
“我不會把脈!”
“你不會把脈?那怎麼看病?”鎮國公及宇文淮洋疑惑的看著孫大夫,太醫們也一陣譁然。
孫大夫走上前,揮手示意他們安靜。
“他得的是寒熱病。”孫大夫對小漁說。
“寒熱病?”難道孫大夫沒法治這樣的病?
“是啊!很嚴重……小漁,你有法子嗎?”
“寒熱病很簡單啊!”小漁說完,突然想起,在這時代,寒熱病確實是無藥可醫。
全部的人又是一陣譁然。
“你真的能治好他的病嗎?”鎮國公問。若真能治,那就太好了!
“是的。不過……”
“不過什麼?”
小漁走向宇文淮洋。“可能要麻煩你做一件事……”不要臉紅!不要看他!
“什麼事?”宇文淮洋很納悶。他又不是大夫!不過,她可真會臉紅……
“麻煩你到城外一趟……護城河的旁邊不是有種一些樹嗎?”她今天進城前,在城外有看到。
“你是說榕樹嗎?”
“不是!是在榕樹旁較矮小的樹,葉子是這樣的……”小漁比給他看。
“你說那些南洋人種的樹?”
“對!就是那種樹。麻煩你幫我剝一些樹皮下來。”原來那是南洋人種的樹啊!她就在想,熱帶雨林的植物怎麼會長在這兒?
“你確定這能治好他的病嗎?”宇文淮洋很是懷疑。那些可是沒用、又有礙觀瞻的樹啊!
“我很確定!你快去啦!”小漁催促著。
宇文淮洋只好再度上馬出城。
兩刻鐘後──
宇文淮洋拿著他剛剝下的樹皮進來。“喏,這是你要的樹皮。”
小漁把樹皮交給太醫們,請他們磨成粉,直接把粉喂給躺在床上的人。
“這樣就可以了嗎?”鎮國公驚疑不定。
“是的。這個藥粉非常苦,但還是要照三餐飯後服下,不出兩天,病就會好了。”小漁保證道。
“真是謝天謝地啊!”鎮國公跑到龍楊旁,對著太上皇李淵,忍不住落淚。
“小漁,你給他吃了什麼?”孫大夫悄悄問。
“不能說!”
“你就告訴我嘛!”又來了!真是小氣。
“不行!”她可不能任意打亂歷史!
“我想見你們家大少爺!”小漁對站在書房外的劉總管說。
“大少爺現在不見人,請江姑娘午時後再來。”
“如果你不讓我進去,我就自己進去。”說完她就繞過劉總管準備進門。
“不行啊!大少爺有交代……”
“讓她進來!”宇文淮洋聽到小漁的聲音,知道沒人攔得住這個我行我素的姑娘。而且他發現自己開始期待與她的接觸。
小漁定進書房,看見宇文淮洋坐在案前,埋首在一堆本子裏,右手撥著算盤。
今天是她第一次主動找他。經過那天後,她已調適好了、心情──反正她想他應該也不會在乎。
書房陳設簡單,不像她之前看過那些豪華的房間。
“有什麼事嗎?”宇文淮洋頭也不抬的問。她從未主動找過他,今天來八成沒好事!
“我想帶溱洋、淩兒去街上逛逛!”
“不行!”果然沒好事!
“我不管你行不行,我只是跟你說一聲,沒有打算等你同意。”早知道他不會答應,所以她都勘查好了落跑路線。
“溱洋是我弟弟,你說,不需要經過我同意嗎?”
“既然他是你弟弟,又不是你的犯人,你怎麼能限制他的自由?”
“我從沒限制他,但我總要保護他吧!”宇文淮洋終於抬頭看她。
“保護他?那不如買個籠子把他關起來比較快……那我自己去逛街,你就等著溱洋跟你吵吧!”小漁站起來準備走人。
“等一下!等我把帳對完,我再帶你們出去!”宇文淮洋無可奈何。這個女人真是麻煩又……有趣。
“你要對多久?”萬一他對到明天都對不完,她不是被唬了!
“至少兩、三個時辰吧!”
“兩、三個時辰?開什麼玩笑,那時天都黑了!”
“你不想等,就不准出去!”宇文淮洋繼續埋頭苦幹。
小漁只好坐在椅子上等,可是才沒一會兒,她就忍不住了。
“需不需要我幫你?”她問。
“你懂數術?”宇文淮洋驚訝地看著她。
“只要不是微積分,應該沒問題!”她曾經被微積分給害慘了。
“什麼?”
“沒什麼。”小漁拿起其中一本。
天啊!這是什麼?一千四佰七十五兩、六佰八十九兩、一仟二佰三十……
這怎麼算?
“不行吧!還說要幫我!”宇文淮洋看著她好笑的表情,真想親她一口──咦?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誰說不行?借我一隻筆、一張紙。”小漁瞪了他一眼。
宇文淮洋把紙筆拿給她。
“毛筆?唉……算了!”小漁把所有的字換成阿拉伯數字寫在只上,開始心算。
看著小漁連拿筆都不會,還在紙上畫了一堆奇怪的符號,宇文淮洋搖搖頭。真是個怪女孩!
“好了!”小漁丟了一本給他。
“好了?怎麼可能!”他連半本都還沒看完呢!
“不信你自己驗算看看。”繼續第二本。她只想趕快算完,趕快出去逛街。
宇文淮洋從頭到尾仔細檢查核算,果然無誤。真是讓他驚訝極了。
就在他驚訝之餘,小漁又算完了兩本。
“你看看這兩本!”
“有什麼不對嗎?”宇文淮洋問,略看了一下。沒什麼不對啊!
“有什麼不對?你看看……明明是同樣的材料,為什麼上面寫的成本價格會不同?”小漁指給他看。
“真的不同呢!”他很少會注意這種問題。若不是她指給他看,他還真的看不出來。
“這樣算下來,這批貨,你就少賺了一萬三千二百兩。我看你八成是被人訛了!”
看著宇文淮洋想殺人的表情,小漁繼續說:“你這樣做生意是不行的。你應該用獎金制度來提升員工的向心力,這樣大家才會認真的幫你賺錢。不然光是領那些死俸祿,誰會為你賣命啊!還有,你該請個能信任的會計……就是會算數的人啦!有人幫你記帳對帳,才不用自己每天忙得要死,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獎金?”
“獎金就是……就像你們打仗時,不是殺了敵人就會得到一些獎賞嗎?如果業績好,就發獎金。除此之外,逢年過節,婚喪喜慶,弄璋弄瓦……反正就是要給錢,當獎賞嘛!”
“那不是會提高成本嗎?”
“總比你被屬下黑了錢好吧!”她瞪他一眼。“還有,我在揚州時看到你進了一大堆貨,你為什麼不直接把沒有的技術帶進長安,以節省押運成本,或是結合當地的技術,研發另一種可行銷的產品呢?”
“我確實打算把技術帶去長安,所以在揚州時,我不是請程兄和秦兄帶了五位織娘、十位工匠嗎?我還跟他們簽了三年合約哩。”宇文淮洋今天真是對小漁刮目相看。“你是在哪學的生意經?”
“我沒有學過,只是我的家鄉的人都是這樣做的。”小漁回答。
宇文淮洋、小漁、溱洋、淩兒四個人走在洛陽城最熱鬧的街上。洛陽城雖然沒有像揚州城商家眾多,但卻比揚州城大上一倍,而且小攤販也不少。
定著走著,小漁他們被一個雜耍團吸住了目光。
“那是黑人耶!”小漁看到他們其中有幾個皮膚黑黝的人。
“那是昆侖奴,從大食來的。”宇文淮洋解釋。
“大食?我看應該是從非洲來的吧!”真是可憐,從那麼遙遠的地方被抓來,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回到自己的家鄉了。就像她……她甩開快湧上的思鄉情緒。今天是要開開心心的逛街,不適合悲傷。
小漁的表情完全落在宇文淮洋眼底。“莫非江姑娘又在想家了?”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其實,我們宇文家也並非漢人。就連當今皇上,也不是土生上長的漢人。所以皇上更能容忍境內有不少外國人及胡人……自古以來,有哪一朝哪一代,能比得上現在四海一家的局面呢?就算不是自己的家鄉,只要吃得飽、穿得暖,又有何妨!”
“原來如此!難怪我來到古代後,看見不少外國人。”
“古代?”
“不是啦!我是說……你看,那邊有賣骨董耶!”小漁呼嚨過去。
在歡樂聲中,他們回到了顯榮府。
今天最開心的莫過於宇文淮洋,因為他已經多年沒有像今日一樣,偷得浮生半日閑。
其實過去他也是個愛笑、愛鬧、愛玩、有血有淚的人;可是自從接了龐大的家業後,他便戰戰兢兢的,從武人轉為商人,歷經重重困難,才有今天。
商場的詭譎多變,比起戰場有過之而無不及。剛開始時,他也遇過挫折,還被人譏為敗家子……這其中的辛酸難以訴盡,父親長年不在身邊,說要他自己磨練,後母又天天對他疑神疑鬼……只有溱洋,他雖然是個癡兒,卻是給予他最多的安慰……所以他才把溱洋視為最重要的人,百般疼愛,任他子取予求。
剛踏進門,劉總管便跟宇文淮洋說了些話。
“江姑娘,請你等一下!”宇文淮洋叫住小漁。
“剛剛家父的朋友醒過來,身子也好多了。”看來他們可以提早回長安了。
“真的呀!我還想大概要兩、三天呢!這麼快就好了!”
“自古以來,寒熱症奪去了多少條人命,江姑娘彈手間就治好了,江姑娘真是神醫!”宇文淮洋讚美道。其實他心裏一直有個想法,想逗逗她,讓她不要那麼生疏,而是跟那天一樣好玩,他不太介意被她玩……或是跟剛見面時一樣兇悍,他也不介意再跟她鬥嘴。
“不敢!還有,你叫我小漁就好了,不要叫我江姑娘。”這麼有禮貌的稱呼,讓她一直很彆扭。
“那小漁,你家鄉也有人得過寒熱症嗎?不然你怎懂得治療方法?”
“對。不過從未有人因寒熱病而喪命。”
“因為你昨天叫我剝的那個樹皮?”
“嗯!”跟他說應該沒關係,反正他不是醫生。
“家父的朋友明天希望能見你一面,當面跟你道謝!”
“這怎麼好意思……不用了啦!”
“那怎麼行……呃,我是說,他真的希望能見你一面!”宇文淮洋馬上改口,怕她疑心。畢竟就連當今皇上也不能違背他父親這個朋友的命令啊!
“好吧!他到底是誰?我看你們都好像對他很尊敬的樣子。”
“他是……我過去的長官!”
“喔。他姓什麼?我該怎麼稱呼他?”
“他姓……李。”
“那我就叫他李伯伯囉!”
“這不太好吧……算了,隨便你吧!”
宇文淮洋送小漁到房門口,看著月光灑在她身上,形成微弱的光暈,讓她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他胸口莫名的一緊。
“你怎麼了?”小漁眨眨雙眼看著他。
她水靈的大眼,牽動了他心中某個他不知道的東西。
倏然,宇文淮洋低下頭,唇落在小漁嫩紅的唇辦上,舌頭探索她口中的芬芳……
剎那間的陰陽交流,讓小漁的世界天旋地轉,無意識地回應他的侵入。
宇文淮洋雙手罩上她纖細的腰,右手慢慢沿著她的背一路往上,扶住她的後腦,舌尖更是深入地攪弄她的小舌,吸吮更多她甜美的津液……
寧靜的夜裏,一聲蟲叫驚醒了她。
她猛然推開高大的他,一巴掌下去,宇文淮洋臉上當場多了五個紅辣辣的指印。
回過神的宇文淮洋慌忙道歉。“對不起!小漁……我……”唉!今天他是怎麼了?
她蹲下身雙手抱著自己,頭埋在膝蓋問。
天啊!她剛剛竟然陶醉在他的吻中,連男朋友都忘了……她是不是很淫蕩啊?
不過……好久沒打人了,不知怎的,她全身舒暢得很……
洛陽皇城大海方丈山
方丈山上的習靈台,小漁、宇文淮洋、鎮國公、太上皇正坐在上面談天說笑。小漁看著這池名為“大海”的湖水,至少比揚洲涵德府的“池海”大上十倍,上面遺有蓬萊山、瀛洲山、及他們現在坐的方丈山,一眼望去,可以看到一棟一棟的豪華屋宇。
“李伯伯,這些都是您的房子嗎?”小漁問身旁的李淵。
“是啊!小漁,你要是喜歡可以永遠住下來。”李淵疼愛地看著小漁。很少見到她這樣活潑聰穎又毫無心機的女孩。
從創立大唐國到退位,多年來,他身邊除了鎮國公,哪個人不是對他尊敬又驚怕,讓他幾乎忘了自己原來也是個“人”。而小漁剛剛席間左一聲“李伯伯”、右一聲“李伯伯”,讓他感動的懷念超過去還是平凡人的日子。
“李伯伯,您家真大……您是做什麼的啊?”
“我現在沒做什麼,靠我兒子養我。”李淵笑笑地回答。
鎮國公及宇文淮洋在一旁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小漁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這位極其尊貴的人。
“小漁,你看,那是飛英院,我把它送給你,你以後就住在這兒陪李伯伯好不好?”李淵指著十六院的其中一院。
“李伯伯,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小漁還有要事──我要找失蹤的姊姊。”小漁婉拒了這慈祥的老人。
“失蹤的姊姊?”
“嗯!我跟姊姊在揚州……失散了,姊姊至今下落不明。宇文淮洋答應等到了長安,要請皇上幫我找。”她今天一直不敢看宇文淮洋。
“淮洋,有這等事?你怎麼不早辦?”李淵蹙眉對宇文淮洋說。
“臣在揚州時已命人到處搜尋,但一直沒尋獲,這才想回長安請皇上幫忙。”宇文淮洋回答。
“那你回去跟‘他’說,這是我的意思,明白嗎?”
“臣明白。”太好了,他還在煩惱該怎麼向皇上開口,現在不用擔心了!
“李伯伯,您身體好一點沒?有沒有按時吃藥?”
“呃……我今天沒吃。”李淵有些不好意思。
“那怎麼可以!不吃藥,病就不會完全好啊!”小漁生氣的看著李淵。
“可是……那藥比黃連還苦呀!”
“良藥苦口嘛!不行,您一定要吃!”
看小漁如此堅持,李淵實在沒辦法。“好吧……來人,把藥拿來!”
太醫馬上呈上勸了太上皇半天,他還是不肯吃的藥粉。
“咳……”才吃了一點,李淵就受不了那苦澀的味道。
“來,慢慢吃。”小漁拿著溫水在旁邊說。
“你要答應我,做我的幹女兒,常來看我,我才吃!”李淵提出條件。雖然這麼耍賴有失他的身分,但他實在捨不得活潑的小漁。
這可是天大的好福氣呢!鎮國公馬上對為難的小漁猛使眼色。
“嗯……好吧!乾爹在上,請受幹女兒一拜!”小漁對李淵行個禮。“好了,乾爹,您可以吃藥了吧?”小漁笑著說。
“好!好!我的乖女兒!”李淵滿意的笑道,捏著鼻子,把藥粉吞下去。
看到太上皇終於吃下了藥,鎮國公及太醫們都松了一口氣。
“對了,伯父,你不是也得病了嗎?”小漁問鎮國公。
“是啊!”鎮國公點點頭,不懂她的意思。
“那您也要吃!”小漁拿著藥粉遞上前。
“呃……不用了!我已經好了……”鎮國公滿身是汗。
“不行啦!萬一又病發了呢?”
“真的不用了……多謝江姑娘!”鎮國公繞著習靈台,被小漁追得團團轉。
“成及,你就吃了吧!”李淵沉聲說。開什麼玩笑,這麼苦的藥,當然要與老友分享,豈可他一個人受苦!
太上皇都說話了,鎮國公只好吞下藥粉,他的表情讓一干人都開懷大笑。
這個死小漁,他總有一天要把她整回來!鎮國公恨恨地想著。
宇文淮洋笑得開心極了。小漁在無意間幫他報了父親棄他多年不顧的仇……看著父親皺成一團的臉,他實在想不透,小漁這小妮子竟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兩個老人家服服貼貼,就連昨晚,他也情不自禁的……
小漁感受到宇文淮洋投來的視線,忍不住羞紅了臉。昨晚雖然不是她的初吻,但她心裏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炙熱……那是她從未經歷過的感覺,讓她徹夜難眠。
宇文淮洋很清楚她的想法。昨夜他也失眠了,想了一整夜,卻還沒理清楚心中他那看不清的迷團。
“沒……沒關係,我只是嚇了一跳……不好意思,昨天……還打了你!”看他臉上還有淡淡的痕跡,想來她昨天“下手”還滿重的。
“淮洋,你就讓小漁跟在我身邊吧!她的事我會幫她處理的。”李淵插話道。
“不行──臣是說,江姑娘對臣有救弟之恩,臣已答應要幫她尋回姊姊。”一聽到太上皇跟他要人,宇文淮洋差點就犯了大不敬的過錯。
這一切讓鎮國公這個過來人可是了然於心。嘿嘿!一早他就發現這兩個年輕人眉來眼去的……他這個笨兒子,在女人堆中打滾那麼多年,還跟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樣,真不是普通的笨!
他笑嘻嘻地在太上皇耳朵旁嘰嘰咕咕地不知說了什麼,李淵也笑笑地看著兩個年輕人,宇文淮洋不禁起了雞皮疙瘩,不知這兩個才大病初愈又閑閑沒事幹的老人家要玩什麼花樣。
“淮洋,那我就不跟你搶人了。”李淵笑得很曖昧又詭異。
“多謝太上……李伯伯!”宇文淮洋松了一口氣──奇怪,他幹嘛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不過……你也二十八歲,該娶妻生子了。你父親老是跟我抱怨,說到現在連半個孫子也沒蹦出來……雖然前兩次都是我幫你牽的紅線,但我那兩個侄女福薄,沒緣跟著你,所以我現在想再幫你挑一門媳婦,你看怎麼樣?”李淵很高興的看到小漁微微變臉。
“多謝太上……李伯伯的厚愛,臣目前事業繁忙,不想娶妻。”
“那怎麼可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父親著想……我看,就從我的女兒中找一個許配給你好了。”
“但……您的女兒年紀都還小,跟臣差了甚多啊!”宇文淮洋滿心疑惑。太上皇未出嫁的女兒都還沒有及笄呀!
對喔!他差點都忘了。
鎮國公又在李淵耳朵旁嘀咕了幾句。
“那有什麼關係,先訂親嘛!好了,就這麼決定,反正你這個女婿我是要定了!”不容宇文淮洋再反對,李淵決意如此。
鎮國公愉快的看著為難的兒子,及臉色不大好看的小漁,他就不相信這兩個人會不上勾!嘿嘿……
拜別了太上皇及鎮國公後,小漁及宇文准洋在回府的路上,默默無語。
背後一直傳來他的體溫,讓小漁更加心酸。
難道……她愛上他了?不行!不行!他們是不同時代的人,而且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她跟她那花心的姊姊可不一樣,絕對不能被他那一個吻給騙了!
但是……
但是他身後的人想法可不一樣。
叫他娶個公主回家?門都沒有!他回去一定要跟皇上說明,阻止這兩個老狐狸,免得他得娶一個比佛像還偉大的公主回家來減短他的壽命!
但有一件事,他必須確定一下──
“小漁,明天就要回長安了,你先準備一下!”宇文淮洋下了馬,對準備跑開的小漁說道。
“這麼快?!你不等你父親一起回去嗎?”小漁愕然。她還沒玩夠洛陽呢!
“不用了。他可能會在洛陽住一陣子。”
“喔!那到長安要多久?”
“快的話三、四天就到了。”
“那……”
她還沒說話,就被宇文淮洋拉上前抱住,低頭就往她的唇親了下去。但他才貼上她的紅唇,小漁就抬起右手要打他。
宇文淮洋抓住她揮過來的右手。“這一招可不能用第二次!”他又低下頭,想繼續吻她。
但他還沒碰到她,肚子就被她的左手打了一拳。
“你這個大色狼!都要結婚了,還敢輕薄我!”小漁又從他膝蓋後踹了一腳,讓他痛得跪在地上,自己快快跑掉。
“嗚……”
天啊!他堂堂前輔國大將軍,竟然被一個小女子給打倒在地上!這要是傳出去,他還能見人嗎?!
宇文淮洋摸著肚子,悲哀地跪在地上想:她到底是哪來的野蠻女子啊……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2-11-3 00:15:40
第六章
長安皇城
宇文淮洋快步走向西內院北隅,穿過假山經過北海池,來到由三色琉璃瓦蓋成的望雲亭。
“臣叩見皇上!”宇文淮洋回來的第一天就來拜見皇上。
“淮洋,你這次揚州行帶了什麼新鮮玩意啊?”說話的便是當今天子李世民。
“聽說程知節、秦叔寶這兩個小子也跟你去了?”坐在皇上旁邊的李維說。李維是李世民的大弟,目前被封為“洛陽王”上國柱,節制全國十道之十六衛府、東宮六率府、及元從禁軍。
宇文淮洋坐下來,跟兩位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好友說道:“新鮮事可多著呢!揚州可是越來越繁榮了……不過程知節、秦叔寶啥都沒看到,一直混在酒館裏,害我每天都要去把他們給‘贖’回來!”
“哈哈!誰教你要帶這兩個色胚去。”皇上及李維大笑。
“皇上,您要的南洋貨物我已經交給了大府寺處理。您看這個……”宇文淮洋從袖口拿出一個精緻的小木盒打開,裏面是一顆光彩奪目的石頭。
“這是……”兩人都被這閃閃發光的石頭震懾住了。
“這是鋼玉,中原沒有,是我從南洋商人那兒買來的。據說此石要深埋在地底百萬年才得一顆,珍貴無比。”宇文淮洋又拿出另一顆一樣大小的鋼玉給李維。“這兩顆就送給你們,當作我這次揚州行的禮物。”
“這怎麼好意思!既然珍貴,你為什麼不自己留著?”李維說。
“我當然有留!”宇文淮洋毫不隱瞞。
三人又是豪邁的大笑。
“你這商人可是越當越奸了啊!處處留一手。”李世民笑著說。
三人雖名為君臣,但是比親兄弟還要情深義重。
“對了,皇上,你有一封家書。”宇文淮洋從另一隻袖口拿出一封信。
李世民從頭到尾仔細看完後交給李維。“看來我們又多了一位皇妹……明天待我見過後,再正式冊封。”
“嗯,父皇是嫌他的兒子女兒還不夠多嗎?我看要不了多久,長安城內都是公主、王爺了。”李維看完也笑了。
“這江小漁是什麼來歷,竟能治好令人束手無策的寒熱病?”李世民問。
“她的來歷我也不清楚,因為她老是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但她的聰慧確實是無話可說。她不但治好了連孫思邈大夫都束手無策的寒熱病,還曾經救過我弟弟。”想起小漁,他就一肚子火──昨晚被她攻擊的地方還隱隱作痛。
這番話讓李世民想起最近“穢亂”他後宮的一名女子,也是常常滿口胡說八道,而且那女子也懂得醫術。
“孫思邈大夫現在什麼地方?”他問。
“他現在同任城王妃住在我府上。”
提到任城王妃,李世民可是一個頭兩個大。
“淮洋,你可知你的信一到長安,就引起了軒然大波……你怎麼不在洛陽時請太上皇處理這件事?害我每天都要面對從並州趕回來的李績及道宗,在我面前吵鬧不休!”他皺眉又搖頭。
“我當時有跟太上皇提過,但太上皇大病初愈,說他沒心思處理這事,還說……說天下大大小小的事,是要由你來主持,他可不管!”所以他也沒辦法。
“這老狐狸……當初還不是他賜婚的,現在爛攤子卻要我來收!”
“皇上會如何處理?”
“再說吧!”他對這事實在是很傷腦筋──
鎮國公府知情樓
“可惡!竟然把我關了一天……要是被我抓到,看我不把他給‘喀喳’!”
說著,還做了一個剪刀的手勢──這是小漁今天第一百零八次詛咒宇文淮洋了。
從那天他偷襲她而被她揍了一拳後,在回長安的路上,宇文淮洋不斷對她“性騷擾”,有時偷親她的臉頰,有時偷親她的嘴,而她有時打得到他,有時反而被制住,只能任他親個夠。
而她今天之所以會被關了一天,就是因為前天晚上進長安時,宇文淮洋送她到知情樓住下,故技重施要吻她,她揮過去的右手被他抓住,捶過去的左手又被制住,她情急之下,才用膝蓋狠狠地撞了他的“要害”。
宇文淮洋痛得在地上打滾,咬牙切齒地命人把她關起來,門口還派人把守著,害地整整一天雨夜都被關在這知情樓中,哪也去不得。
她又不是故意的,她怎麼知道會那麼痛……真是搞不懂他,先前那麼嚴肅又討人厭,被她“親”、“摸”過後突然變了個人,整天吃盡她豆腐……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針!
小漁躡手躡腳地定向窗戶,躲過樓下那兩位被派來服侍她的壯碩女僕小雪、小竹的耳目。她拿出昨天從絲被上撕下的布,把它結成一條粗繩栓在床腳,打開窗戶放了下去,自己再順勢攀下──
一個漂亮的著地姿勢,脫逃成功!
她避過侍衛,混雜在一群奴僕中,經過一道上頭寫著「坊露園”的拱門,一個閃身就轉了進去──
哇!原來是個私人花園啊!
沿著鵝卵石道過去,都是假山奇石、古樹老松、雜草異木,各種花卉爭奇鬥豔。
她看見一個亭子,裏頭有一男一女,男的看起來很眼熟……
“溱洋!”小漁高興的大叫著跑過去。終於看到認識的人了!
“小漁姊姊!”溱洋看到一天多沒見的小漁,也開心的揮手。“小漁姊姊,你跑到哪去了?溱洋好想你呢!”
“我被你哥哥那只豬給關了起來!”想到他就生氣!
“為什麼?你惹哥哥生氣了嗎?”溱洋好奇的問。
“唉……算了。”還是不要說好了,免得破壞溱洋心目中英雄哥哥的形象。
“溱洋,這位是……”一位美婦人從亭中走出來。
“娘,這是小漁姊姊。”
原來是溱洋的娘啊!真是個美麗的女人……雖然已近中年,但還是掩不住那完美的五官及高貴的氣質。
“就是你昨天跟我說了一天的小漁姊姊?”獨孤沉香美目打量了一下小漁。好可愛的女孩啊!
“嗯!”溱洋點點頭。
“原來是溱洋的救命恩人江姑娘啊!進來坐,我要好好地謝謝你!”獨孤沉香熱絡地拉起小漁的手坐了下來。
“小漁,真謝謝你救了我兒。”獨孤沉香還拉著小漁的手不放,親匿的叫她的名字。
“伯母,這是應該的。”
“溱洋一回來就在我耳朵旁念了一天,說你有多好、多棒。你知道嗎?溱洋打小只認我這個娘,其他的女人一概都很討厭,可就對你,他可是喜歡得不了!”獨孤沉香捏捏小漁的手。
“我也很喜歡溱洋啊!他單純又可愛。”不像他哥哥,登徒子一個。
“你……不排斥他嗎?”獨孤沉香遲疑地瞄了她一眼。
“怎麼會?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認他當弟弟呢!”就算是癡兒,也比壞心眼的人來得好!
“我就知道我們家溱洋聰明會看人……你真是個好女孩。”獨孤沉香笑咪咪的說。
“伯母過獎了!”小漁覺得奇怪,有這麼美又溫柔的妻子,鎮國公為何天天往外跑,不願留在長安?
“可就是有人不願承認溱洋的好,一直想趕咱們母子出門。”獨孤沉香說完還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
“是誰這麼狠心?”她要臭?他一頓!
“就是溱洋的哥哥淮洋啊!”
“宇文淮洋?不會吧!”雖然對她而言,他是個殺千刀的壞蛋,但他對弟弟的好可是連路人都看得出來的。
“娘,您又來了!哥哥很好,哥哥不會趕我們出門的。”溱洋也在旁為哥哥解釋。
“你懂什麼!你看這次去揚州,他不就趁我不在,把你趕出門了嗎?還害你差點淹死……娘想起來就膽戰心驚!”要是溱洋有什麼萬一,她也失去了活著的意義……
“伯母,我想您是誤會了!”小漁說。
“誤會?原來你也被他收買了!”獨孤沉香突然激動地拍桌。
“不是!伯母,您真的誤會了,我沒有被宇文淮洋收買,我也很討厭他,但是……”小漁急著解釋。
“你也討厭他?”獨孤沉香聽到小漁的話,又露出微笑。“我就知道咱們倆有緣!”不等小漁回答,她又自言自語道:“要是你是我女兒,該有多好……”
小漁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天啊!這麼美的女人,竟然有點歇斯底里,難怪鎮國公要落跑在外多年,而宇文淮洋也總是愁眉不展的……原來是家庭不和啊!不過家務事她實在不便插手,她還是找個藉口開溜吧!
“伯母,我剛才看到有好多僕人……這府邸到底有多大啊?”換個話題,希望她能開心點。
“這鎮國公府,可比揚州的涵德府大上一倍,比洛陽的顯榮府大兩倍呢!大大小小的樓宇豐亭台就有八十八揀,光是這兒的奴僕樂工就有四百多人。”獨孤沉香得意的說。
“你們家人很多嗎?不然要那麼多人伺候幹嘛?”四百多人……她們家連個菲傭都沒有呢!
“唉……咱們家人丁單薄,只有我丈夫跟我、溱洋、淮洋、淮洋的兩個侍妾罷了。”發現溱洋是癡兒後,以往疼她的丈夫就沒碰過她了,這讓她傷心不已。
原來那個色狼已經有兩個侍妾了……那他幹嘛還來招惹她?真是太可惡了!小漁的心裏冒起一股酸意。
“反正我今天沒事,就帶你去府裏逛逛好了,熟悉一下環境。”她不是今天沒事,是一直都沒事。待在華美的籠子裏,虛度芳華。
“不用了……伯母,我還是自己逛好了!”開什麼玩笑,伯母雖溫柔,但萬一路上“起乩”了,她該怎麼辦?
不等她回話,她轉身就跑。
“喂!你會迷路啊……那你要小心喔!”獨孤沉香的聲音還在耳後。
小漁一路慢慢晃過一棟又一棟雕樓。原來這就是古時的大戶人家啊!真是氣派……
不管別人投來的奇異眼光,小漁走向一個大院子,院子旁有兩棟樓,旁邊有些人拿著笛、簫、笳、鼓、角、焊子等各式各樣的樂器吹奏著,而院中有一些美女正隨著樂聲而舞,動作時而變化、時而靜止,看得她眼花撩亂。
美女們隨著音樂的高潮越轉越快速,突然一個大鼓音,樂聲終止,所有的美女皆轉臥在地上。
“好啊!”小漁忍不住拍手叫好。真是太精采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
“呃,對不起,打擾了!”小漁覺得很不好意思,轉身就想跑,一轉身就撞到了一個東西。
“好痛啊……”
“那是胡旋舞。”宇文淮洋冷冷的說。
所有人看到主人到來都起來行禮。
“你怎麼會在這裏?”小漁揉揉發疼的額頭。
“你還敢說?!”他真想打她一頓屁股!送王妃及孫大夫進宮後,他就急著趕回來,想找她“慰勞”一下那天他受的“傷”,結果一回來沒看到人,只看到一條繩子垂在二樓的窗邊,嚇得他以為她發生了意外,動用所有人找她,沒想到她是跑到這兒來這看人跳舞!
“誰教你要把我關起來!”
“誰叫你要攻擊我。”多虧他今天採取“保護措施”,不然再來一次,他真會絕子絕孫。
一連四次,他的“傳宗接代器”被她攻擊。第一次的“割”是誤會,第二次的“親”是意外,第三次的“摸”是無心,第四次的“踢”……是防衛。
“誰教你要非禮我!”
“我非禮你?!”她自己還不是“非禮”過他!算了,好男不跟惡女鬥。“你跑來這裏幹什麼?”
“我看那些人跳舞覺得稀奇嘛……對了,你們家怎麼有這麼多會唱會跳的人啊?”
“那是養在家的樂工及歌舞伎。”宇文淮洋示意他們繼續練習。
“你養這些人幹嘛?有多少人?”
“一百二十人,宴客時要用。”他拉起小漁的手就走。
“你不要拉我,大色狼!我自己走。”小漁甩開他的手。
“為什麼宴客時要用?”她接著又問。
“宴客時在席間唱歌、跳舞娛樂賓客。”
“你什麼時候要宴客?”
“我很少宴客的,最多一年兩次。”
“那除此之外,他們平常都在做什麼?”
“你怎麼問題這麼多?除此之外,她們都是陪侍!”宇文淮洋忍不住大吼。她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你那麼凶幹嘛?!”小漁嘟起小嘴嘀咕。“什麼是陪侍?”
唉……宇文淮洋在心裏歎口氣。“陪侍就是陪男人睡覺,陪賓客睡覺的……你懂了嗎?”她還真是打破沙鍋問到底!
“你竟然教她們做這種事?你實在是太可惡了!”那些可憐的美女,竟然被當成妓女對待……真是太沒尊嚴了!
“我可惡?在長安城,我對歌舞伎的好可是人盡皆知,從不鞭打她們,也不強迫她們跟賓客睡覺,她們幾乎閑著沒事做,而你卻指控我可惡?!”宇文淮洋氣吼。她為什麼有這麼多意見?難道她不知道世上有一種東西叫“賢淑文靜”嗎?
“真的?那……其他人家都會打她們喔?”被他吼得嚇了一跳,小漁膽怯的說。
“嗯!”他現在也想打人,打的人就是她。
“那……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要作歌舞伎啊?”既然這麼沒尊嚴,為什麼不轉行?
“那些人大多數是戰俘,或是世世代代的歌舞伎……你要是敢把主意打到他們頭上,我會打你一頓!”
“你敢打我,我就再補你一腳!”小漁不甘示弱。
“有種你就來踢!”他可是用一條長布把下盤一層一層裹起來,保護他的命根子。不過,他走路有點怪怪的,小解有些不方便就是了。
誰要再踢你的香蕉啊!我可不想再被關起來!小漁瞪他一眼。
“秦大哥和程大哥回來了嗎?”她又問。
“過幾天才會回來!但他們不會來這,要去並州!”聽到小漁關心其他男人,讓他不太舒服。“你等一下梳妝一番,我帶你出去!”
“出去?真的嗎?”小漁眼睛都亮了起來。他什麼時候變好人啦?
“嗯!你的‘義兄’想見你。”
“我什麼時候有義兄啦?”她可從來不認“幹”親戚的。那天在洛陽為了讓李伯伯吃藥,她才破例。
“你不是認‘李伯伯’當乾爹嗎?‘李伯伯’的二兒子、三兒子想見你……你說,他們不是你的義兄嗎?”
“原來如此……那李伯伯有多少小孩啊?”她想知道她有多少幹哥、幹姊。
“他有二十三個兒子,十九個女兒,加你就是二十個。大兒子和四兒子死了,其他大部分的孩子都比你小很多。”
“我的媽呀!乾爹這麼多小孩,那他幹嘛還非要我當他女兒?!”小漁都快昏倒了。古人真不懂得節育!
“這我就不知了。”
“那你爹怎麼沒有也生一堆?剛剛我碰到你母親,她說你們家只有你跟溱洋兩個兄弟而已。”
宇文淮洋豁然停下腳步,臉色大變。“你碰見她了?”
糟糕,踩到地雷了!她忘了他們家家庭不和。
“她跟你說了什麼?”宇文淮洋面覆寒霜。
“沒什麼……”除了你一堆壞話。
“我去換衣服了!”小漁說完馬上落跑。
宇文淮洋看著小漁離開,歎了一口氣。
陽光灑落在花香彌漫的河上,白鷺鷥穿梭橋下,荷蓮相互爭豔,美不勝收。宇文淮洋和小漁坐在清明渠旁的小鬱天亭,一邊是清明渠的河道,一邊是大街,行人來來往往,多是來賞花的。
“等一下你‘義兄’來,你要注意一下言詞,別冒犯人家了!”都是皇上說既然是兄妹,就不要那麼嚴肅的在皇宮召見,反而到這人來人往的地方……害他多年沒配的劍都給帶上了。
“為什麼?”講這樣!奸像她有多上不了臺面似的。
“不要問為什麼,反正就是這樣。還有等一下少說話,也少問為什麼。”
“你……”小漁還想反駁。
“來了!”
兩個風格回異的高大男子走向他們,穿紫袍的那人儀錶出眾、英氣逼人,全身散發一股幾乎令人睜不開眼的尊貴氣勢,手拿一把價值不菲的鑲金扇慢慢地走來。
不過讓小漁講不出話來的是旁邊那位一身白袍身配長劍的人。他的臉孔幾近完美,眉似飛劍、眼若流星,挺拔的鼻、剛毅的唇,若不是高大壯碩的身材,會讓人以為他是個女子。
小漁幾乎是“瞪”著他們走來……穿紫袍的李世民莞爾一笑,似乎早已習慣。真是好玩!嘴巴張那麼大,也不怕口水流下來……
穿白袍的李維卻是一點表情也沒有,只是一直戒備的看著四周。
“大哥、二哥,這就是江小漁。”宇文淮洋向兩人介紹。
他頂一頂小漁的手臂示意她該行個禮,但小漁一點反應也沒有,兩隻大眼還瞪著李維,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這可讓宇文淮洋又打翻了醋桶。雖然他的“美貌”比不上“天下第一美男子”李維,但也不差啊……這小妮子,真氣煞人也!
“小漁!這是你兩位義兄!”宇文淮洋在她耳邊大叫,企圖喚回她的知覺。
“哇!嚇我一跳……你幹什麼啦!”她轉身就是賞他一巴掌。“要是我耳膜破了,看你怎麼賠我!”
這舉動讓李世民和李維挑高了眉。好潑辣的妹妹啊!
“我是跟你說,這是你兩位義兄!”宇文淮洋摸著臉,覺得自己真倒楣。他又沒親她,還是被打。
“大哥、二哥,你們好!”小漁不好意思的笑著。她真是失態了。
“你好。坐!”李世民叫大家坐下。
這女孩的舉動跟某人好像啊……
“我是你乾爹的大兒子,也就是你六哥;今天特來感謝你救了家父一命……家父從未收過幹女兒,所以我今天也是來看看你的。”李世民說著。剛剛看淮洋想殺人的表情,果然就像父皇信中提到的。呵呵……這兩個傢伙,有意思!
“大哥想問你,你是如何治好我父親的病?”李世民繼續問。
“在我的家鄉,寒熱症叫作瘧疾,而金雞納樹的樹皮中含有奎寧,剛好是治療瘧疾的特效藥,所以我們家鄉沒有人因此而喪命。”這人說話好威嚴啊!讓她不敢不說實話。
“原來如此!”當年要是知道有這種藥,他就不會在一場戰役中染上寒熱病,導致戰敗。
李世民轉過頭,“淮洋,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商量些事。”
“大哥需要小弟效勞的地方儘管說。”他又要坑他什麼了?
“最近關中大早,人民或有餓死的,所以我想請你幫我跑一趟關中,押運糧車賑災。”李世民不客氣的說。
“但……大哥,難道滿朝文武沒有人做得了此事嗎?”這麼小的事還需要他來做?
“我知道找你是大材小用了。但你想想,那些中下級官員會不趁此貪污一番嗎?到了災區,七折八扣下來,會剩多少到人民手上?如果你不方便的話也沒關係,不妨你幫我推薦一人去好了!”李世民偷瞄他一眼。
“大哥恕罪,並非小弟不願幫忙,而是真的抽不開身。若朝中有缺糧,小弟尚可幫忙補齊,但要親跑一趟關中……”
“那太好了!剛好我缺了五十萬石糧食,既然你都開口了,大哥我就不客氣了!”太好了,上勾了!哈哈哈……
“大哥你……”可惡,又被他騙了!
“別說大哥老是坑你,只是自我登基以來,第一年河北水患成災,第二年蝗蟲過境,今年又關中大早……人民賦稅已重,我實在是不忍再加征了,所以只好委屈你了……”李世民假意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
“大哥,你就別再裝模作樣了。反正我註定被你吃得死死的!”宇文淮洋撇撇嘴。
河北水患時,皇上向他“借”了五百萬兩。去年蝗蟲過境,明明沒造成重大傷害,皇上又坑了他兩百萬兩,兩個月後聽說皇上整修了西內苑,不知是不是有關係?
自古以來,有哪個皇帝像他一樣窮啊!
“別這麼說嘛!你也知道十多年的大戰,人民非死即傷,早苦不堪言,而今當然要讓百姓休息一下啦!”
“莫非大哥有意當堯舜禹湯?”哼!講這麼多廢話。
他們三人又聊了一會,李世民才注意到坐在一旁都不出聲的小漁。“小漁妹妹,你怎麼都不說話?”連他們方才已洩漏出自己的真實身分,她都沒反應。
“你們剛才說什麼?”被點名的小漁回過神。她剛剛在看對面大街上賣的糖葫蘆,好像很好吃說……
而且她發現,有好多女人對她身旁三位高大俊美的男人投來媚眼,也同時對著她投來嫉妒的視線,害她一直背脊發涼。
從未被漠視的李世民愣了一下。最近他怎麼老碰到這種女人?
“我們剛說要效法堯舜禹湯!”宇文淮洋可氣了,他以為小漁一直看著俊美無儔的李維。
“你幹嘛效法堯舜禹湯?你又不是皇帝!就算是皇帝也不一定要效法堯舜禹湯!”今天他幹嘛一直吼她啊!
“為什麼皇帝不能效法?堯舜禹湯的美德天下人皆知,在上位的人應以他們做榜樣才對啊!”李世民不解。看來宇文淮洋先前說的沒錯,她是個怪女孩。
“堯舜禹湯的美德是書上寫的,你們又沒親眼看過,怎知他們真的就是如書上說的完美?真搞不懂你們,老認為古人就是聖人,現代人就不是聖人,其實當今天子李世民就是──”
“住口!你豈可直呼當今天子的名諱!”宇文淮洋低聲吼她。真是一點都不懂禮數!早知道剛剛就該把她打暈,然後把她……
“那有什麼關係!李世民又不在這兒!”他今天怎麼搞的?那麼凶!
“你……”
“淮洋,沒關係。”李世民笑了,並不在意。“小漁,你剛說當今天子怎麼了?”他很好奇一般百姓對他的評價。
“還是大哥最好……我剛是要說,當今天子李世民才是千年難得的聖君。”小漁繼續說,不想理那個一直陰陽怪氣的人。
“你怎麼知道?”他可擔當不起這樣的美名啊!
“我當然知道!中國五千年歷史,稱得上英明的皇帝,大概只有李世民一位。”
“五千年?自姬軒轅到現在最多只有三千年,莫非……小漁妹妹懂得預知術?”李世民摸摸手上的扇子,懷疑的看著小漁。
“預知術?嘿嘿,不是啦……好啦,算是吧!”在三人的眼神“逼問”下,小漁只好承認。其實她並不是會預言,只是讀過歷史罷了!
這可讓三個男人驚奇了。如此聰慧的姑娘,哪里去尋!
“我想請問你,前一陣子坊間流傳:‘唐三代以後,女性武主當天下’,可有此事?”他還特地招一樣懂預言的太史令李淳風、袁天罡來問,兩人皆說確有此事。
“你說武則天?”說完小漁就捂住嘴。完了!又說錯話了。
“你果然懂預言!”一切都寫在臉上了。“那你覺得應不應該殺掉她?”
“不行!不能殺掉!”歷史是不可以被打亂的。
“為什麼?她將竊取我大唐江山,豈可讓她活著,等我山河滅亡?”
“她哪算竊取啊!自古以來改朝換代哪次不是殺聲遍野、血流成河的,而武則天不動一兵一卒便當上皇帝,對人民又沒影響,何樂不為呢?更何況她有絕頂的幹能及智慧,知人善用,全國一片繁榮富庶……而且她才當了幾年皇帝,唐朝就恢復了,怕什麼?”
“那她也算是聖君了?”李世民驚奇道。李淳風、袁天罡也勸他不要殺盡天下武姓女子,卻沒小漁說得清楚。
“也不算啦!因為她用了很多酷吏來殺反對她的人……不過比起其他殺人如麻的皇帝,已經算是明君了!”
“那你說,唐朝大概有多少年?”他很想知道自己一手打下的天下能有多少年的國祚。
“大概有……兩百九十年吧!”小漁想了一下。
“這樣也就夠了!”李世民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千年後還是大唐天下。有近三百年,他也心滿意足了。
“今日一聚,小漁妹妹果然如家父說的聰穎……”他摸摸小漁的肩膀。“大哥還有事先回去,有空要來找大哥玩喔!再跟大哥說說後世的事。”
“嗯!”太好了,他們終於要回去了……她都快被兩人的威嚴給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兩人向宇文淮洋及小漁告別後便離開了。
騎馬回府的路上,宇文淮洋一直看著小漁。
她是個怎樣的女子?聰慧敏捷、驚世駭俗,令他捉摸不定……這些日子,她挑起他塵封以久的頑皮因數,忍不住想逗逗她,讓他的心似乎又回到那年少的日子,讓他想起他曾經也是個有愛有恨的人,讓他想將她擁入懷中,永遠不讓她離開……
回到知情樓,小漁轉身面對宇文淮洋。
“謝謝你送我回來!”今天他一直怪怪的,剛剛在馬上,背後一直傳來炙熱的視線,讓她全身焦躁不已。
“叫我淮洋就好!”
“淮洋……你幹什麼?!”
宇文淮洋突然上前,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兩人拉近到只有一寸的距離。
“不要拒絕我……”說完,他就低頭狠狠的吻住她。
“嗯……不……”小漁被他粗暴的吻住,有點神智不清。
他的舌緊緊的纏繞住她的,狂亂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汁。
灼燙的唇吻遍她臉上每一寸肌膚,刻畫出她的輪廓,輕柔地品嘗她細緻的頸間,一路吻到她的胸口。
“嗯……”小漁忍不住呻吟一聲。
仿佛有電流通過全身,她下腹一陣燥熱……
這是什麼感覺啊?她全身炙熱無比……
小漁緩緩睜開眼,眼前的景象讓她呆若木雞!
天啊!他什麼時候把她抱到床上?什麼時候將她的衣服褪至腰部露出酥胸?而他正在……
“啊──”小漁大叫一聲,推開正含咬著蓓蕾的他,雙手緊緊地護住胸前。“你這個大色狼!登徒子!”她拿起軟枕一邊捶他,一邊又要護胸,散亂的頭髮、泛紅的臉頰,看起來嫵媚動人。
從情欲中驚醒的宇文淮洋滿懷歉意。“我不是……你聽我說!”邊說還要閃躲她丟過來的東西。
“我不要聽!你滾出去!滾出去……”又是一個花瓶飛過去。
“好奸好,我滾出去……”他趕緊跑出去關上門。
匡啷一聲,東西剛好砸在門上。
“呼……好險!”站在門外的宇文淮洋籲一口氣。
真糟糕!他剛剛不過是想吻她,竟然“習慣動作”地去脫她的衣服……
看來他是急了一點,下次不能再亂來,要從頭到腳慢慢來!
唉……
“嗚……”好痛!宇文淮洋蹲下身子,忍不住低吼一聲。
原來他的“寶貝”抵住了一層又一層的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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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3 00:15:58
第七章
薔伶全身赤裸地趴在宇文淮洋的胸口喘息。方才大少爺突然沖進她的花萼樓,兩人便激情地纏綿至現在。
薔伶與綠娃是宇文淮洋“僅存”的兩個侍妾,但稱得上侍妾的只有她一人。
綠娃是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因欠宇文家錢而被父母賣進妓院抵債,宇文淮洋把她贖回來,對她禮遇有加,雖名為妾,但從未碰過她。
而她,卻比綠娃命苦。她出生歌舞伎世家,世世代代都是賤民,十四歲被賣進木材商的家中充當歌舞伎,同年齡的女孩都還在幻想美好的未來時,她早已一雙玉臂千人枕,飽嘗人間冷暖,過著比妓女還不如的日子。
五年前,她與同一批姐妹及樂工被送給了宇文家,才有好日子過。因為宇文家的老爺、少爺從不鞭打他們,也不逼她們接客,除非她們為了錢而自願。
“大少爺,您在想什麼?”薔伶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床邊那條“白布”。那條“白布”剛剛讓大少爺氣急敗壞的撕碎它。
宇文淮洋沒說話,雙眼盯著床上的羅紗帳,手無意識的把玩她長及臀部的青絲。
“大少爺,您回來三天才來找薔伶,可讓薔伶想煞您了!”甜膩的聲音不依的嚶嚀。
看著依然沉默不語的宇文淮洋,薔伶想到一個點子。
“大少爺,讓薔伶為您唱一曲吧!”她隨手拿起披帛掛在身上,下床拿起琵琶。
宇文淮洋撐著頭,看著全身只有一條披帛繞住藕臂的她,琵琶則有意無意地時而遮蔽時而露出她豐腴的嬌軀。
薔伶嫵媚又挑逗地邊唱邊舞。三年前她就是用這首“薄媚”打動了大少爺的心,進而招為侍妾。
為了永遠擺脫過去痛苦的生活,她用高人一等的床第功夫栓住大少爺,讓她成為之前二十幾個侍妾中,最常被大少爺招寢的一位。她還想盡辦法討好小少爺,所以才會被留下來。
她從不貪婪地向大少爺討賞,一直都是乖乖地伺候他,所以大少爺給的賞也最多。
她知道大少爺不可能永遠眷寵她,所以她只有現在。
只要能再等一陣子……再一陣子就可以了……
一曲既畢,薔伶放下琵琶,跪坐在床前。
“大少爺,薔伶唱得好嗎?”
宇文淮洋還是不說一句,手輕輕滑過她絲緞般的臉頰,替她擦去晶瑩剔透的汗珠。
薔伶試探性地將青蔥玉指撫上他結實的胸膛,一路往下滑去……
宇文淮洋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將身子躺正,意思再明顯也不過。
薔伶掀開被子,緩緩爬到他身上,慢慢的坐下……
寂靜的夜晚,傳來一陣陣男性的喘息聲,及女人的嬌淫媚聲。
而一雙眼睛在窗外憤恨地看著房內忘我的男女……
小漁瞪著手上的聖旨,大眼眨了又眨。
她被封為“長平公主”?
“小漁,你現在是公主了,以後要多注意禮節,要像個女人樣,不要再粗暴地動不動就打人,免得壞了皇室的名譽!”宇文淮洋看著三日未見的小漁。
那日“脫衣”事件後,小漁就一直躲著他,就算碰到了,也馬上逃之夭夭。
“皇上幹嘛封我當公主?我又不認識他!”才對上他的眼睛,她又低下頭。
“誰說不認識?”小漁說他是千古聖君,讓皇上樂得半死。
“怎麼認識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以後你就知道了。別問那麼多。”
“維兄,請在舍上小坐一下。”宇文淮洋把宣讀聖旨的李維留下來。他知道皇上派他來,一定是有別的事。
小漁在一旁腦袋,轉了又轉。嘻嘻……以後他再親她的時候,就可以拿公主的身分壓他!她從未對人說過“放肆!”這句話,不知道講起來威不威風?等下次他再……不對,她幹嘛那麼期待?不行不行!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小漁,你也一起來吧!”宇文淮洋說。這古怪的小女人在想什麼?一會兒呆、一會兒竊笑、一會兒又臉紅。
“你們自己去!”小漁突然又想到一件事。“等等!我可不可跟你要一樣東西?”
“你要什麼?”
“我想跟你要你從揚州帶回來的象牙!”
“可以。”宇文淮洋頓了頓。“但是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一些……‘雕刻品’你有沒會雕刻的工匠?我想請他幫我!”
“工匠是有……”宇文淮洋真想敲開她的腦袋,看裏面裝了什麼。
他看了下眼神充滿期盼的小漁,歎口氣。
“你跟總管去拿,要多少都行。他會帶你去找工匠。”
“謝謝你!”太好了!她的夢想可以實現了!
小漁回到房間後躺在床上,煩躁不已,滿腦子都是那個人。
“可惡!滾蛋!”她怎麼可以厚顏無恥地一直期望再被他擁抱?她還有一個男朋友呢!雖然不知還能不能見到他,但男朋友的身影卻越來越模糊,模糊到她都快忘了他有……幾個鼻孔。
“不行!不能再胡思亂想……去找溱洋玩好了!”她跳下床,馬上出門。
她在坊露園摸了半天,都沒看見溱洋。
咦,桐亭那兒有一個人,不知是不是伯母……沒關係!她江小漁什麼都不怕,就是怕無聊,沒事去看伯母精采的“變臉”功夫也好!
當小漁走近時,發現那人並不是溱洋的母親,而是一名瘦弱嬌小的女子。
“你是誰?”小漁問那位背對她而坐的女子。
“啊!”那女子嚇了一跳,跳起來轉身看著小漁。
天啊!這世上競有如此美麗的女子!柳眉籠翠、秋水翦瞳、通體雪白成半透明的肌膚,襯托出不施胭脂的檀口似含丹。膚質嬌嫩得像是擠得出水來,極其瘦小的身子像花朵一般,仿彿一吹即落……
小漁揉揉眼睛,她是人還是仙?
“姑娘,你是……”她敢發誓,從小到大沒見過這麼美的女子!
女子沒回答,只是羞怯地看著她,那模樣不要說男人,連女人看到都想保護她。
小漁進一步,她就退一步。小漁進三步,她也退三步。
“姑娘,我不是妖魔鬼怪,你不要那麼怕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誰?”
女子看了她一眼,才放下戒心開口,但聲音小得像蚊子。
“你可以大聲點嗎?我叫江小漁,你叫什麼名字?”她長得有這麼嚇人嗎?
“我叫……海兒。”
小漁走向前,看到她沒退後,執起她因害怕而握緊拳頭的雙手。“你不要怕,我不是壞人。你姓海名兒嗎?”她拉著地坐下來。
“不,我姓阿史那,名叫海兒。”感覺到小漁的善意,她小聲地回答。
“阿史那海兒?好奇怪的名字!你是鎮國公府裏的人嗎?”小漁儘量輕聲細語,免得嚇到這看起來像是隨時會昏倒的小女子。
“不是。”
“那你是從哪來的?”小漁捨不得移開目光,直盯著她絕美的臉龐。
“我是來玩的,剛剛……迷路了。”海兒回答。
“你迷路囉?我告訴你,我也常迷路說……真搞不懂這些人,沒事幹嘛把家蓋得那麼複雜,也不設個路標或導覽圖,害我花了一個禮拜才弄清楚所有的路。”下次她一定要建議一下!
海兒看小漁好玩的表情,輕笑出聲。
這一笑,讓小漁覺得她實在美得不像人,傾國傾城都不足以形容她。
“你是跟誰來玩的?”要是這麼美的女子被她姊姊看到,一定“很慘了
突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找到了!在這兒!”
李維看見坐在桐亭的愛妻,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她。“海兒!”
“維!”海兒聽見熟悉的聲音也站了起來。
李維一把將海兒緊緊擁入懷中,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你跑到哪去了?”
海兒被他抱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跟在後頭的宇文淮洋終於鬆口氣。萬一找不著人,他會被李維大卸八塊。
李維放下妻子,抓著她纖細的手臂,輕輕搖晃。“不是叫你別亂跑嗎?你跑哪去了?我找你好久!”
“我剛剛迷路了,就坐在這兒等你來。”
“二哥、海兒,這……”小漁疑惑的看著他們。
“看來你剛剛已經見過洛陽王妃了。她是你二哥的妻子。”宇文淮洋回答。
哇,原來是她二嫂!兩人真是俊男美女的組合……但身高好像差太多了。
“二哥是洛陽王?”她怎麼不知道?
“是啊!”
“那大哥呢?”
“你大哥是……秦王!”宇文淮洋說出李世民登基前的封號。
“秦王?那義父呢?”
“是……唐王!”她怎麼一直問啊!再問就掰不下去了!
“王妃是東突厥汗國頡利可汗的女兒,三年前嫁給洛陽王李維。”宇文准洋知道她的問題,索性把知道的全都一股腦的說出來,順便轉移她注意的焦點。
“喔,是和親的公主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她怎麼不像塞外的人?”在她印象中,邊疆民族無論男女都是人高馬大的。
其實這次李世民派李維來,最主要是跟他討論攻打東突厥汗國一事,以報三年前的渭水之恥。但李維是頡利可汗的女婿,攻打自己的岳父實在說不過去,所以想要派三貝大將出征。因宇文淮洋現在並非任官職,可以避嫌,才來請他推薦。但李維又伯愛妻聽見傷心,所以方才才讓心愛的妻子在四周逛逛,沒想到一晃眼就不見人影。
“喂,你們抱夠了沒?要親熱回自己家去親熱!”宇文淮洋揉揉剛剛差點被李維勒斷的頸子。
李維看著愛妻,“你剛跟小漁妹妹說了什麼?她是父皇剛收的幹女兒,所以算是你的妹妹喔!”
“妹妹?”海兒對小漁一笑。她從未有妹妹,感覺真稀奇!
姊姊?
這個“新姊姊”跟她的“親姊姊”可是相差十萬八千里外加地球繞一圈,而且一新姊姊”最好不要碰到“親姊姊”,否則,她不敢想……
“我還是叫你海兒好了!”小漁也對她一笑。
海兒輕挪蓮步走上前。“小漁妹妹,你有空要來找我喔!”
李維、宇文淮洋可驚奇了。海兒向來怕生,可是她竟然叫小漁去找她?
後來小漁果然常去找海兒,才發現她們原來就住“隔壁”──只是,洛陽王府、鎮國公府太大,這一“壁”,相隔了快一公里。
由於洛陽王李維堅持不讓愛妃出門,所以她們倆常常在兩府間跑來跑去,有時談天說地、有時嬉鬧遊戲。這讓醋勁超強的李維經常對無辜的宇文淮洋發飆。
“你再不送王妃回去,等等我又要倒大楣了!”宇文淮洋走進知情樓,對小漁說道。最近他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脖子老被人架著一把劍。
“你們在做什麼?”他看小漁、海兒、小雪、小竹四個女人圍坐在桌前,桌上放了一堆白色的方塊。
“我們在玩麻將!”小漁頭也不抬。“碰!”
宇文淮洋定到小漁旁邊抓趄一個方塊。“麻醬?”
“還給我!”小漁把她的“三條”搶回來。“就是上次我跟你要的象牙做的雕刻品。”
“這就是你說的雕刻品?”這是什麼雕刻品?方方長長的,上面刻了一堆圖案,有圓形、長條形、還有字──不過可不是什麼詩詞歌賦,只是大大一個中、發、白,還有東南西北……一點美感也沒有。
“胡了!莊家連二拉二、紅中、南風,共七台!”小雪高興的向小漁伸手。
“都是你!害我放槍被拉莊!”小漁跳起來罵宇文淮洋。
小雪、小竹這才發現宇文淮洋,慌張地站起來。
“大少爺!”都是麻將太好玩了,害她們連主子進來都沒看到。
小漁好不容易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象牙麻將,招來三個人湊成一桌,教了三天才教會她們,玩得正高興的時候,他卻跑來打擾,害她輸了七台。
小漁不甘心的拿出象牙做的籌碼給小雪。
“那又是什麼?”
“籌碼!”
“籌碼?原來你們在賭博啊!你竟敢教王妃賭博,敗壞我府內風氣!你趕快把王妃送回去,要是讓王爺知道了……”
砰!知情樓的大門被打開。
宇文淮洋的脖子上馬上多了一把劍!
“人呢?”李維“照例”來找人。不過最近好尋多了,不用到處找,多是窩在知情樓。
宇文淮洋指指旁邊,生怕不長眼的劍,會把跟身體連在一起二十八年的頭給分了家。
李維看到海兒後把劍收起來,大步上前單手就把寶貝妻子抱起來,像是在泡小孩般,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小漁妹妹!明天……”海兒話沒說完,就因李維轉頭不知吼了她什麼而打住。
“我知道了!明天再去找你!”
小雪、小竹不知何時消失在房間,小漁只好自己去收拾她的象牙麻將。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誰教你們不准我帶海兒出去逛,我只好教她玩麻將。”
“王妃她……不適合出門!”
“哪有人不適合出門的!你們把她當犯人一樣鎖起來,又怎知她不想出門?”小漁打定王意,改天要把這可憐的小女人帶出去看看世界。
“哼!我不想跟你吵,反正你們只能在府裏玩。”
“我問你,我們回來那麼久,你有沒有幫我請皇上找我姊姊?”
“當然有!”才怪!宇文淮洋心裏補充一句。小漁之前說找到姊姊就要離開,他可是千萬個不願意。好不容易找到了讓他心動的女子,豈可輕易放手!他打算把她娶到手後,再來幫她找姊姊。
“那夙洺姊呢?”回長安後,她就沒再看到她,有點想念。
“王妃現在跟淩兒住在哥哥李績家,過一陣子皇上才會處理。”
“那孫大夫呢?他是不是當官了?”
“沒有!孫大夫堅持不當官,說要回終南山隱居。不過昨天洛陽王請他到府上,幫王妃治病。”
“海兒有病?我怎麼都不知道?!”不過海兒瘦瘦弱弱的,身體應該不太好。她也發現海兒的睡眠時間比一般人長。
“她患有心痛病。打娘胎帶出來的。”李維請遍全國名醫都治不好,好不容易神醫孫大夫在此,當然要請他看一下。
“先天性的喔……”那實在沒辦法!
宇文淮洋突然從後面一把抱住她。
“你幹什麼!放開我!”小漁羞得快挖地洞鑽進去了。
“我不要!”他已經憋了好多天沒抱她,身體都快爆炸了。
“你再不放開,我……我叫人囉!”
“你叫啊!這府裏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我就不信他們有這個膽子敢闖進來!”宇文淮洋把臉埋進她的秀髮間,貪婪地吸取她身上的幽香。
“你這個大色狼!你不放開我,我就揍你……”但她被他抱得緊緊的,連轉身都難,更別說揍他了。可是這麼多天沒揍他,她的拳頭也有些癢……她是不是有虐待狂的基因啊?
“有本事你就揍!”多日沒挨她揍,他都有點想念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被虐待狂。
“你都有侍妾了,你不會去抱她們啊!”小漁忍不住酸味濃郁的說。
呵,她在吃醋啊!宇文淮洋高興的把她擁得更緊。終其一生,他絕不會放開她!“如果你不喜歡,我就把她們送走。”溱洋也會很高興。
“你都快結婚了,幹嘛還來戲弄我?”
“我要娶的只有你一人!”這是他理清思緒後的決定。
小漁微愣,整顆心微微顫抖。
他要娶她?這不會是真的吧?
“我不管你義父怎麼說,反正我只要你。”那兩個老奸巨猾的老頭在搞什麼鬼,他還會不知道嗎?小漁也算是太上皇的女兒啊!
“但我有情人啊……”只不過快忘了。
“如果讓我看到他,我一定會殺了他!”
宇文淮洋把小漁的臉扳正,輕輕貼上他思念已久的紅唇。
小漁由最初的掙扎,到後來的意亂情迷,不由自主地轉身……
在他的輕柔擁吻下,小漁完全棄械投降,一次又一次沉醉在他所帶來的歡愉中,無法自拔。
放開她被吻得腫脹的紅唇,宇文淮洋抬起她的下巴。“你太瘦了,要多吃點!”
“我哪有瘦?”小漁不敢對上他那火熱的雙眼。她可是很標準的身材呢!
“你當然瘦。上次我摸你時,你的胸部太小了!”他發誓一定要把她喂胖。
“你……”小漁瞪大了雙眼。
她猛然推開他,掄起右手拳頭,卯足了全力往他的左臉揍下去!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小漁大步走向宇文淮洋的書齋,準備找他理論。但才走到書齋前,就發現外頭站了六、七個人。
“你們是……”小漁疑惑地問。
“公主,咱們是有事來見大少爺的。”樂工阿福恭敬地回答。
“那……你們是在排隊嗎?”小漁看每個人手上都抱著一堆冊子。
“是啊!大少爺現在正在見櫃坊的總掌櫃,等等才輪到我們。”阿福解釋。
原來如此……看來他真是個大忙人呢!難怪三天兩頭見不到人影……她只好無奈地加入排隊的行列。
此時她心中泛起絲絲的罪惡感。她住在這兒吃他的、花他的,沒事還把他當沙包來練拳,真是太不應該了!可是也不能怪她啊!誰教他那麼不正經,老是對她毛手毛腳,還嫌她胸部小……今天她可是做了準備,絕對不能再被他“看扁”!
對了,不知昨晚他的臉有沒有事?
“你們不用低著頭對我說話,大家都-樣是人……來,頭拾起來。”小漁和善地對排隊的人說。
“公主,這……”
“別這呀那的。尊貴來自人性,不是來自地位。”在她的觀念中,所有人都一樣,沒有誰比較尊貴。
大家得到命令才慢慢抬起頭來。阿福仔細地打量了小漁一番──這就是大少爺心儀的長平公主?瘦瘦小小的,容貌普通,雖不至無鹽的地步,但實在也稱不上美女。大少爺真的如小雪、小竹說的那樣喜歡她嗎?
“公主,您怎麼也在這排隊?”遠遠走過來的總管驚愕地問。
“我要見你們大少爺啊!那不是要排隊嗎?”小漁偏著頭問。
“唉呀,公主要見大少爺還需要排隊嗎?來,小的幫您通報一聲。”開玩笑!公主是何等尊貴的身分,更何況下人間早已流傳大少爺對公主有意思,要是被大少爺知道公主在這排隊,不砍他三刀才怪!
“不用了,大家都是一樣……喂……”小漁想阻止他,但劉總管已進了書齋。
稍頃,小漁就被請進了書齋。
“對不起,我先進去囉!”小漁略帶歉意地對排隊的人說。
“不!這是應該的。公主請。”大夥都對這位沒什麼架子的公王心生好感。
書齋內,宇文淮洋拿起方才出去的櫃坊總掌櫃呈上來的簡冊。“你有事找我?”他左臉頰還有一絲明顯的淤青。
“嗯!”看著那淤青的傷痕,小漁內心感到愧疚,方才想找他理論的戰鬥指數瞬間降到最低。
“什麼事?”他繼續看手上的簡策。
“我……要你給他們放假。”她無視他臉上的傷,否則她所要求的事會與良心相克。
“給誰放假?”宇文淮洋抬頭起來看著她。
“小雪、小竹啊!還有那些奴婢、長工。”昨晚她聽小雪、小竹說,她們一年只有十天假期能回家探親。
“我每年都有給這些下人假期啊!”他不懂她那顆小腦袋瓜在想什麼。
“一年才十天,你真是苛刻!”戰鬥指數回升至二十。
“不然還要幾天?”有些人不但不給假,還會巧立名目扣他們銀餉。
“工作五天就要休息兩天,滿一年還要多給七天年假,滿兩年要給十四天,以此類推,最高不超過三十天。還有,過年過節、國定假日,都要放假!”她今天要幫他們爭取“員工福利”!戰鬥指數上升至四十。
“你在胡說什麼?那我要這些人做什麼,一天到晚都在休息!”連他都沒那麼多時間好跟她培養感情。
“你們家才多少人,竟然要四百多人來服侍……不然你讓他們都回家好了,連十天假都省了!”戰鬥指數上升至六十。
“我要是把他們都遣回家,他們不餓死才怪。”宇文淮洋苦笑。
“我告訴你,下人也是人,你要注意他們的感受及想法,要尊重他們才行!”戰鬥指數上升至八十。
“哼,懶得理你!”
懶得理她?!引戰鬥指數瞬間衝破一百。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小漁跟溱洋學來了耍賴的功夫。
兩人爭吵半天,宇文淮洋無可奈何,終於同意每人輪班放假,十天休一天,每年還多二十天年假,才跟小漁達成“和解”。
“這下你滿意了吧!”他的頭好痛……他怎麼會喜歡上這麼霸道又粗暴的女人,還答應她這種無理的要求?
先前他已經試過她說的獎金制度,果然每一個人都卯足了勁幫他賣命,生意也蒸蒸日上。但放假跟生意有什麼關係?
“勉強可以接受。”好累!爭取了半天,嗓子都快叫啞了。
“那你要拿什麼回饋我?”他看著她的香唇,想像著它的味道。
“我為什麼要回饋你?”看他不懷好意的眼神,一定又在想下流的事……小漁舔舔乾燥的嘴唇。
“那我就收回命令。”他假裝要叫回剛剛欣喜若狂的總管。
“你敢威脅我?”
“我沒有威脅你。只是我不想作虧本生意。”
“你……你這個奸詐的小人!”
“無奸不成商,聰明如你,會不知嗎?”他小心翼翼跟她這個野蠻的小女子保持距離,免得她的拳頭又飛過來。
“你……”
“要或不要?”他還要繼續忙呢,沒時間跟她蘑菇。
小漁心不甘情不願的慢慢走上前,拉下他的衣領,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這樣可以了吧!”
宇文淮洋摸摸她剛剛親過的地方,眼帶笑意的看著臉兒紅透的她,不自覺的將手指移向自己的唇。
“啊……”小漁尖叫一聲,因為她整個人被宇文淮洋攔腰抱起往大床走去,他的步伐快而沉穩,似乎她的重量對他毫無影響。
“這樣怎麼能滿足我?”算了,等等再來忙,跟她蘑菇比較重要。
他讓自己坐在床上,把小漁摟在懷裏。
“不要啦……外面還有人……”小漁整個人被他緊緊箍在寬大溫暖的懷裏,雙腿也被他修長有力的長腿圈住,完全動彈不得。
“讓他們去等!”
他抬起她紅紅的小臉,輕輕地在她額上烙下一吻,刷過她小巧的鼻子慢慢而下,截獲她濕潤的朱唇,細細淺嘗他想念的味道。
“嗯……不要……”小漁全身酥軟地癱在他懷裏,想要抗拒,卻使不上半點力。
他趁她張開小嘴時侵入她口中,不疾不徐地攪弄她的丁香小舌,吸吮著她的芬芳。
老天!她好香甜……
久久,他緩緩放開她,看著她氤氳迷蒙的眼神,以最輕柔的聲音喚道:“小漁!”
小漁驚呼一聲清醒過來,一張紅得像蘋果的小臉抬也不敢抬。好糗!她剛剛的表情一定很淫蕩……
看著她低低的小腦袋,宇文淮洋疼愛地讓她靠在他的胸膛。昨晚血淋淋的教訓還留在他左臉上,他不能操之過急,要讓她慢慢習慣他的懷抱。
他一手輕輕撫弄她的青絲,一手解下腰間的一塊玉佩。“小漁,這每天要掛在腰上,知道嗎?”昨晚他花了一個時辰才找到這塊玉佩。
“這是……”小漁雙手捧起那塊雕琢精緻的玉佩,乳白色加上少有的圓圈型,中間有一個洞,玉上雕有兩隻翱遊在花間的蝴蝶,一看就知道價值非凡。
“不要問,只要記得每天帶著就好。”他抬起她的臉,大拇指輕輕廝磨她的下巴。
“為什麼不能問?”小漁嘟起小嘴。
“我說不要問就不要問。要是我看到你沒帶上,一定會好好打你一頓屁股。”他快速地偷親她嘟嘟的小嘴一下。過一陣子他再告訴她,這是象徵宇文家女主人身分的玉佩。
“我就是要問……”
宇文淮洋不理會她的抗議,再度封住她的唇,這次不再是溫柔,而是狂熱地采索,如烈火股肆虐,饑渴且恣情地碾弄她的柔軟。
“嗯……”小漁迷亂的手撫上他厚實的肩膀,整個柔軟的身子貼著他鋼鐵般的胸膛。
他如雨點般的吻落在她抹上霞暈的粉頰,挾帶著火焰落在她白腴的頸窩,啃齧舔舐,親吻吸吮,她的回應是給他最大的鼓勵。
圍繞住她身子的雙手也沒閑著,粗糙的左手帶著愛憐隔著衣裳摸遍她背上的每一寸,每一次愛撫都會有一陣令他窒息的痛苦攫獲他的男性象徵。
他要更多的她!
他貼近她的耳畔,熾熱的氣息邪虐地吹拂在她敏感的耳後,圈住她小蠻腰的右手栘到她胸襟,試探性地罩上她的椒乳。
嗯?她的胸部不如他想像中的小,觸感也很奇怪……
無法思考太多的他開始搓揉起來,手的動作愈趨狂烈,如脫韁野馬侵入她的衣裳內,以手指代替他渴望的唇,大膽揉弄她極細緻的粉蕾。
“唔……”她的身子顫抖不已,渴望他更深入的佔有,更狂肆的愛撫。
挑逗的長指突然摸到一樣奇怪的東西,他想也沒想,直接將它抽出來。
這是什麼?裏面裝的東西像水……
小漁沉淪在他的愛撫中,完全沒發現他的異狀。
“小漁,這是什麼?”宇文淮洋輕咬一口她的粉臉。
小漁靠在他胸口,繼續讓他的左手撫弄她的背、她的腰,而他則將唇栘向她芳香的發間。
看著他手掌中的東西,理智一點一滴的回到小漁的腦海──
“啊!”她大叫一聲跳離他的懷抱,雙手交叉地護在胸前,小臉潮紅。
“怎麼啦?”宇文淮洋被她的尖叫聲嚇了一跳,反應迅速地拉住她,免得她跌下床。
天啊!他竟然抽出她的……
因為他嫌她胸部小,所以她今天特地穿上從二十一世紀穿來的“魔術能量水胸罩”,讓胸部看起來大了兩吋。可是他……他竟然把她的能量水袋抽了出來!
真是丟臉丟到火星去了啦!
小漁嘴一扁:心一酸,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
“你怎麼了?我惹到你了嗎?”宇文淮洋驚慌失措地看著突然淚如雨下的她。
“嗚嗚嗚……”小漁不理他,繼續低頭啜泣。
“嗚……”你惹大了啦!
“對不起嘛!小漁,你不要哭了……”雖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宇文淮洋還是不斷安慰她。她的眼淚讓他好心疼。
“別哭了……”他寧可她揍他,也不願見到她哭得如此傷心。
“我再也不理你了啦!”小漁眼淚汪汪地搶回她的“水袋”,一古腦地跳下床,打算奪門而出。
“小漁!小漁!”宇文淮洋驚慌地叫著。
倏然,小漁又掉頭回來,亂糟糟的頭發配上滿臉淚痕,緊咬著下唇看也不看他,雙手依舊護在她大小不一的胸前。
“小漁,我……”他滿臉恐懼地盯著她。
“還你!我不要你的臭玉佩!”小漁狠狠地把玉佩丟向他,隨即轉身離開。
“哇……”宇文淮洋暴出一聲慘叫。
他慘烈的叫聲讓小漁停下腳步,慢慢回頭看他──
哇!哇!哇!她竟然好死死地把玉佩“套”上了他的命根子!
宇文淮洋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寶貝。玉佩中央的洞不大,卻剛剛好套住他,加上衣服的厚度,玉佩就這麼緊緊地卡在他命根子三分之二處,拿也拿不下來。
小漁驚嚇地沖回他身邊。“怎麼辦?怎麼辦?”
她早忘了剛剛的恥辱,右手抓起他的命根子,左手拚老命去拉那塊玉佩。
“哇……”宇文淮洋叫得更慘痛,因為小漁的手讓他的命根子越脹越大,而玉佩也束得越緊。
聽他叫得越慘烈,小漁更是急得滿頭大汗。可是玉佩實在卡得太緊,他的命根子已經腫脹得像根糯米腸。
“住手!住手……”宇文淮洋痛到三魂七魄都要飛了。
“可是拿不下來啊!”小漁更是心急地拉他的命根子及玉佩。
“住手……不要……”現在換他要哭了!
“對了!”小漁放開他的命根子,轉身去拿書桌上那大理石的紙鎮。
“用這個把玉佩敲碎!”她急急忙忙地奔回,想也沒想就要敲下去。
“住手!”宇文淮洋一手要護住快“休克”的命根子,一手還要抓住她猛然捶下來的手。開什麼玩笑,那紙鎮少說有半斤重,萬一敲斷他的命根子怎麼辦?
“喂,你不要阻擋我啊!”她可是很認真地想幫他拿下玉佩耶!
“水……拿水來……”他痛到臉色發青。他說什麼也不能讓她敲碎這宇文家的傳家之寶。
“水?水在哪。”小漁慌張地四處找尋。
“流……流……”他已經痛到說不出話來,只能指著書桌後方的花架。花架上有造景用的流水盆,盆內滿滿的都是水。
“劉?對對對!找劉總管!”小漁快速沖出門口。
“不……”宇文淮洋已經叫不出聲。不行啊!千萬不能叫多嘴的下人進來!
可惜來不及了。
小漁慌張地打開大門,“劉總管!快!大少爺出事啦!”
“什麼?!”劉總管及一千排隊的人全部沖進書齋內。
臉色已發青的宇文淮洋看著沖進來的下人──
完了!他的人生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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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3 00:16:14
第八章
時序越是接近秋天,天氣越是涼爽。
可坐在桐亭的小漁怎麼也“爽”不起來。自從那天玉佩的事情後,她已經半個多月沒見到宇文淮洋了。
她不敢去見他,可又擔心他的命根子被她弄到夭折……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啦!
她每天都偷偷跑去他的住處,卻從未見他出過門。沒變的是,還是有一堆人在門外排隊。看來他傷得不輕,所以將工作都栘到了寢室。
唉……好煩喔!上帝幹嘛把男人的命根子設計成那樣,而他又幹嘛把玉佩雕琢成那樣呢?
最煩人的是,整個鎮國公府的僕人都知道這回事了,十天前,小雪、小竹還偷偷地問她:大少爺現在對女人沒“性趣”了嗎?
她知道男人的面子比性命還重要,所以他一定不會原諒她了啦!
怎麼辦?她都開始有點……有點喜歡上他了,如今卻發生這種事……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作弄她?
小漁懊惱地趴在石桌上。她怎麼老跟他的命根子過不去啊!
“小漁妹妹,你不要煩惱了嘛!”坐在她對面海兒想安慰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可是她已經半個月沒看過小漁笑了。
“唉……”小漁重重地歎口氣。
“小漁妹妹,我不知道你在煩惱什麼,但維對我說過,所有的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你是發生了什麼事?”海兒絞扭著小手,試著想出安慰她的話。
“我……弄傷了宇文淮洋。”小漁還是趴在石桌上,肩膀重重地垂下。
“弄傷?你不是大夫嗎?你可以幫他醫治啊!”
醫治?她哪敢再碰他的那話兒啊!
對了!就算不能碰他,她也可以弄副藥貼交給劉總管啊!
小漁猛然抬起頭來。孫大夫之前有教她簡單的配藥,不過好像沒有“急性玉佩鉗制症”的專用藥……
唔……跌打損傷的藥應該也可以吧?
思及此,小漁開心地抓起海兒的手,“海兒,陪我上街一趟!”
“上街?”海兒水亮的眸子眨呀眨,不太懂她的意思。
“對啊,我決定採用你的建議,醫治宇文淮洋的傷。”小漁邊說邊拉著海兒的小手往亭外走去。
“等一等!維不准我出門呢!”海兒阻止她。
“不准?”小漁停下腳步。又是一個霸道狂!“二哥呢?”
“他方才隨宇文大哥進宮面聖去了。”
“宇文淮洋?”他的傷好了嗎?
海兒點點頭。
“剛好,我趁這個時候帶你出去,二哥不會知道的。”小漁馬上又拉著她。就算宇文淮洋的傷好了,她還是弄個藥貼給他,聊表歉意。
兩個女子沿著朱雀大街慢慢尋找藥坊。
好不容易找到了家藥坊,小漁隨即包了些藥,又帶著海兒快速走出。
才走出藥坊門口,小漁就發現有點不太對勁。門週邊了一圈穿著烏漆抹黑的男人,全部都以色迷迷的眼光猛盯著海兒。
有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上前道:“兩位姑娘,要上哪兒啊?要不要大爺我來當嚮導?”他邊說邊看著海兒,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方才無意間看到這麼美的女人,讓他心癢難耐,隨即叫手下淨開街道,又趁她倆進藥坊時把門口圍堵起來,準備來個甕中捉美人。
“是啊!還是讓咱們兄弟帶你們去樂一樂?”另一個色胚也慢慢靠近她們。
小漁把驚怕的海兒擋在身後,知道這些人都是因為海兒的美貌而來。
原來宇文淮洋之前說海兒“不適合”出門是這個意思啊!
她自己逃出去是沒問題,但海兒該怎麼辦?她可不會丟下她不管,讓她被這群狼生吞活剝的。
“你們不要過來!她不是你們這些人渣碰得起的!”
“我張虎有什麼人碰不起?!”那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說道。他可是長安著名的惡霸,家裏有個有錢的老子,天天幫他處理他惹出來的事。
小漁抓緊海兒顫抖的手,腦子飛快地轉了轉。
先回去藥坊搬救兵!
她馬上帶著海兒往藥坊沖回去。
發現她們又回來的掌櫃問,“兩位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請您救救我們!”小漁對他哀求,希望他能幫忙她們,說完就把海兒藏到櫃檯後面。
“你們……”掌櫃還沒說完,張虎就跑了進來,手上還有一把刀。
“滾出去!”張虎對掌櫃大吼。
掌櫃正想開口,張虎拿刀往櫃上一劈,“我說滾出去!她們是我府中逃跑的奴婢,我是來抓人的!”
“是!是!”掌櫃嚇得屁滾尿流,趕忙跑出去。雖然他知道這兩個美姑娘看起來根本不像奴婢,但他要活命啊!而且張虎的惡行遠近馳名,他也只有讓這兩位姑娘自求多福了!
“喂!你別跑啊!”小漁大罵。真是沒道義!
“你們乖乖跟我走,我絕對不會為難你們的。”張虎說著,賊溜溜的眼搜尋著不知躲到哪去的大美人。
小漁眼光一轉,看向滿滿的藥櫃──
有啦!
慌亂中,她拿起其中幾樣東西,再用身邊的包藥紙把它層層包起來。
看著竟然還有時間“順手牽豐”的小漁,張虎不耐煩的問,“美人呢?”
“你等等!你要是用暴力,我們就不跟你去。”
張虎露出淫笑,“終於肯乖乖就範了!”說完就把刀收起來。
“你先出去,我們整裝完畢就來……你不會希望我們全身亂七八糟的吧?”
哼,等等就會被他脫光光了,還整什麼裝!
“你不出去,我們就不跟你走。”小漁威脅他。
張虎看了小漁一眼。“你別玩花樣!”諒她也不敢。藥坊都被他的人圍起來了。
待張虎走出去,小漁把剛包好的大“藥包”,用長長的紙卷繩緊密地綁起來,一邊吩咐,“海兒,你躲好喔!”
“你要做什麼?”海兒驚嚇的站起來看著小漁。
“你趴在櫃檯下不要出來,不然等會兒會受傷。”小漁叮嚀。要是讓海兒掉根頭髮,二哥不剝了她的皮才怪。
看海兒又躲回去,小漁把“藥包”上的紙繩觸一下門口的油火,往外面那群色胚的方向一丟,迅速轉身又跑到海兒身邊,將比她還嬌小的海兒護在身下。
街道上,李維及宇文淮洋正怒氣衝衝的提劍騎馬奔來。他們從宮中回來便沒看見人,到處搜尋後,才到街上看看。但整條朱雀大街都被他們找過了,卻都沒找著。剛聽一個老頭說有兩個美姑娘被惡霸張虎困在他的藥坊裏,他們才匆忙奔過來,心想應該是她們。
兩人接近藥坊,發現外頭站了十幾個看起來非善類的男人,正想上前詢問,就看到小漁跑出來,還拋出一個白包──
轟!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巨響。
“白包”剛落地,就發生了大爆炸,爆炸聲震驚百里。
四周都被炸得粉碎,李維、宇文淮洋也被波及,連人帶馬飛了出去,再跌落地面時,兩匹馬當場摔死。
過了一會兒,兩人才灰頭上臉的站起來,隨即大駭──
街旁兩邊的屋子至少都炸掉了三分之一,那群非善類男人非死即傷,有的飛到對面的屋頂上,有的斷肢被掛在樹上,有的血肉模糊認不出人形,地上被炸了一個大洞,還不斷冒出刺鼻的煙硝味。
就算歷經多少戰爭的兩位大將,也驚得說不出話來。還好兩人離得遠,只是一點擦傷。
小漁等塵埃都落定了才站起來。“海兒,你有沒有受傷?”
“剛剛怎麼了?”海兒回過神。方才的巨響把她嚇了一跳。
“糟糕!我用太多火藥了……會不會炸死人?”小漁趄身看著毀了一半的藥坊。還好她們都沒有受傷。
小漁牽著海兒慢慢走出去,看到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場面,幾乎昏倒。
“完了!我殺人了!”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爆炸會那麼嚴重啊……
李維和宇文淮洋看到兩個女人從只剩一半的藥坊走出來,馬上沖上前奔向她們。
“海兒!你有沒受傷?”李維抱起寶貝妻子,擔心的檢查。
“小漁!你有沒怎麼樣?”宇文淮洋也抱起半個月沒見面的小漁。
“我殺人了!”小漁呆滯的重複,“我殺人了……哇!”她把頭埋進宇文淮洋懷裏大哭,不敢再看這極血腥的一幕。
“沒關係的!別哭……”宇文淮洋心疼地安慰闖了大禍的她。
大街上慢慢圍了聽見巨響而跑來的人,現場宛如人間煉獄……
小漁躺臥在床上,昨晚她徹夜難眠。
她竟然犯下殺人重罪!那一場爆炸至少死了六、七個人……她知道昨天宇文淮洋送她回知情樓後,幫她擋下了來抓人的宮差,今天一早又進宮面聖去了。
那些被她炸死的人雖然可惡,但罪不致死啊!
她在二十一世紀除了偶爾會買盜皈光碟外,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國民,可是來到古代,她卻犯了極大的重罪……
時間緩緩地過去,她等著宇文淮洋回來宣判她的死刑。
爸、媽、哥哥、姊姊,小漁可能永遠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宇文淮洋在樓下叫了半天都沒看見人,走上二樓一看,原來她是躲起來偷哭。看她哭得那樣悲傷,讓他好生心疼。
“小漁,別哭了!”宇文淮洋坐在她的床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低頭看著躲在被子裏哭泣的人兒。
小漁掀開被角,看見是他,馬上淚如雨下地撲進他懷裏。
“別哭……”宇文淮洋疼惜地抱著她。
“我是不是會被判死刑?”小漁拾起頭看著他。
看她哭腫了眼,鼻頭泛紅、眼淚汪汪,著實讓他難過。不過……嘿嘿,這個平日橫行霸道的小妮子終於栽了跟頭,機會難得,他豈能輕易放過她!
“你……確實罪不可赦。”才怪!昨日他查過了,還好張虎事先淨了街道,連炸毀的那幾棟商家裏的人都被趕走了,所以死傷的只有張虎及張虎的手下。而他只是賠了一點錢給那些商家重新蓋屋子而已。
至於張虎,他的惡行早就讓人民怨聲載道,只是官府苦無證據,才讓他囂張至今。昨日他可是調戲了洛陽王妃及長平公主,被炸得身首異處,也是罪有應得。
剛剛他和李維從宮中回來後,李維已奉皇上手喻,親率軍馬去張虎家抄家洩恨了。所以小漁非但無罪,反倒幫了官府大忙呢!
“我知道!我殺人了……”小漁抱緊他大哭。她就知道她死定了……
“你別哭嘛!”宇文淮洋手忙腳亂的幫她擦淚。殺人又怎麼樣?他在戰場上所殺的人難以計數。
“可是我……”
“我知道,你殺人了!”
“嗚……”聽到他的話,小漁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她以後就見不到他了……為什麼人總是在失去後才知道要珍惜?
“嫁給我!”他扶起她的身子,強迫她面對他。
“唔?”
“嫁給我!”宇文淮洋再說一次。
“什麼?”他沒頭沒腦的說什麼?
“我說嫁給我!”
“我說你說什麼?”都什麼時候了,他還要揩她的油引
“你嫁給我,我才能幫你跟皇上求情。我的身分能保護你,免你死罪。”今日他跟皇上說明後,皇上不但沒怪罪,還直說她聰慧,竟能製造出如此力量龐大的武器。但這是絕佳的求婚機會,他當然要騙騙她。
“為什麼嫁給你就能免於死罪?這是皇上說的嗎?”小漁抓破頭皮也想不出兩者的關聯。
宇文淮洋點頭。當然皇上是不會這樣說的。
天啊!這是什麼昏君啊?!歷史課本不是說唐太宗李世民是千古聖君嗎?
“你到底要不要嫁給我?”宇文淮洋有點心急。這個不識相的女人,想嫁他的女人排到城外都排不完,她還在拿什麼喬?
“嫁給你……真的不用死嗎?”小漁疑惑地看著他,臉上還掛著兩行淚珠。
“你還不相信我?這當然是真的!”
“那……好吧!”想到有保住小命的機會,小漁只好答應他。
欣喜若狂的宇文淮洋抱起小漁就是一陣狂吻。
他終於成功了!
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機會,小漁推開他,“我說要嫁給你,但不是現在啊!還有……你的傷……好了嗎?”小漁偷偷瞄了他的“那兒”一眼,看他健步如飛,應該沒問題了吧?
宇文淮洋深情地看著她的眼睛,這世間難得一見的粗蠻──呃,活潑女子,她不拘禮教的駭異行為,讓他心動不已。
“早就好了!”那天劉總管拚了老命對他潑水,才讓“它”消下去,又休養多日才讓“它”恢復雄風。
這次他慢慢地貼上她的紅唇,不疾不徐地品嘗她,輕逗她溫熱濕潤的唇辦,侵入的舌尖肆意攪動,撫慰著他的愛戀之心。
小漁在他的溫柔下,也不自禁地回應。
宇文淮洋用最後一絲僅存的理智,放開讓他神魂顛倒的紅唇。
反正她都要嫁給他了,以後多得是時間和機會“疼她”。
經過“割”、“親”、“摸”、“踢”、“套”的種種劫難後,他對天發誓,在他的命根子被她整到“壽終正寢”之前,他一定要狠狠地在床上懲罰她。
“小漁!”他輕聲喚。
“嗯?”小漁慢慢回神。
“皇上說要見你。”他拭去她的淚水。
“見我?為什麼?”
“皇上要你教兵部製造昨日那強大的武器。”這才是那被誣賴的可憐“昏君”說的話。
“可是……”可是火藥在這時代還在研究階段,不知道配方的正確比例,她要是說出來,豈不是擾亂了歷史?
“別可是了,就是這樣!”就算皇上不逼她,李維這節制全國兵馬的王爺,也會逼她交出來。
“皇上什麼時候要見我?”
“明天退朝後。”
“喔。”這麼快!
“喏,這個給你。”宇文淮洋拿出一個精緻的小木盒。
“這是什麼?”好漂亮的盒子啊!
“你打開看看!”
小漁一打開盒子就瞪大了雙眼。裏面是一顆光彩奪目的……鑽石。
“這是鋼玉,我在揚州買的。送給你!”他把它取出來,掛在她纖細的頸子上。
“鋼玉?這是鑽石呢!”天啊!從沒有人送過她鑽石……好大顆啊!小漁撫著垂在她胸前的墜子,那至少有她大拇指的指甲大!
“鑽石?你見過這種東西?”唉!他以為她一定沒見過這種石頭,本想給她一個驚喜的。
“嗯。但是沒人送過……”天啊!她姊姊也沒收過這麼大顆的。
“你要每天戴著,知道嗎?”鋼玉應該比玉佩還安全吧!至於玉佩嘛……
過一陣子再交給她好了。
宇文淮洋高興地又吻了她幾遍,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
小漁送走他後,本想招小雪、小竹來個三缺一,安撫她紛亂的心,但又有一人來拜訪──
“伯母好!”小漁向帶溱洋來的獨孤沉香問好。
“公主,咱們好久沒見面了。”
“是啊。伯母,您叫我小漁就好了!”小漁抱了抱溱洋。
獨孤沉香坐下來。“昨日的事,我都聽說了。”昨天官府要來抓人,礙於淮洋的身分才作罷。“皇上怎麼說?”她可不希望小漁被降罪啊!
“皇上沒降罪,但很奇怪的,他要我嫁給宇文淮洋。”
“有這種事?”
“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
獨孤沉香想了一會兒,“那你答應了嗎?”
“嗯。不答應可能會被殺頭啊!”
“我看你八成是被騙了。皇上怎麼可能下這種命令嘛!”一定是她那個不肖子唬她這個單純的女孩的。不過沒關係,她是很希望小漁當她的兒媳婦的。
“真的嗎?”小漁瞪大眼睛。她真的被騙了嗎?!
可惡!剛剛她還讓他吃了半天豆腐……這個該死的男人!
不過他送她鑽石呢!要不要原諒他好了?
“小漁姊姊!你終於要當我永遠的姊姊了!”溱洋抱得小漁有點喘不過氣。
“小漁,我很高興你要嫁給他。雖然他不是個好兒子,但我還是希望你能陪陪我。”獨孤沉香由衷說道。
“伯母,鎮國公都沒回來嗎?”小漁避開宇文淮洋的話題。雖然她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過幾天他就會回來。”她期望已久,但又怕他再次離她而去……這幾年夫妻倆聚少離多,讓她惆悵不已。
“伯父要回來?真是太好了!”難怪伯母心情好多了。
“嗯!”獨孤沉香嬌羞的頷首。
她看見桌上有一堆白色方塊。“小漁,這是什麼?”
“伯母,這是麻將,是全天下最好玩的東西!”
小漁叫了小雪、小竹這兩個牌搭子過來。“來!伯母,我教您玩。”
小雪、小竹本來因女主人在而不敢玩,但又經不起小漁的誘惑,才靦腆的坐下加入。
四人一陣廝殺,不知是獨孤沉香“英明”還是運氣太好,或是三人有意讓她,總之初試啼聲就殺得她們片甲不留,她也從此走上麻將不歸路……
小漁穿上淡黃色的窄袖短襦,同色系的腰裙高系在胸部上,用小帶當胸結,印花的紗羅披帛旋繞於手臂間,將頭髮高盤在頭上。
宇文淮洋看得目不轉睛。“你好美……”他忍不住脫口讚美。
平常她都“不修邊幅”,把腰裙當褲子穿,不然就是把套頭半臂亂塞,還有一次拿披帛勒住偷親她的他。
“是嗎?”她今天要進宮感謝皇上饒她一命,所以才盛裝打扮。希望等等不要再被裙子絆倒,丟人丟到皇宮去。
“可是我覺得裙子好像太長了……要不要剪掉一點?”之前她剪了幾件,但都被小雪、小竹給丟了。
“不用!不用!”他看過她的“作品”,真是慘不忍睹。剪到腳踝的那幾件還好,有些被她弄成“須須狀”,就實在令人噴飯。“你要是怕跌倒,我不介意抱你進宮。”
“你想都別想!”她還沒搞清楚他是不是在騙他,怎麼可以再給他輕薄去?
“那走吧!”
他們先乘坐馬車去接李維及海兒,四人一起進宮。
馬車穿過玄武門,一路抵達位在皇城北面的禁苑,李維把愛妃從馬車上抱下來後,就看到海兒神色緊張打量四周。
“海兒,你別怕。皇上答應今天不讓‘她’來。”李維對妻子保證。自從上次發生了“那件事”後,海兒就嚇得再也不敢來皇宮了。
海兒聽了他的話才安心的點頭,讓李維牽著她進去。
宇文淮洋和小漁則是不解地面面相覷。
他們來到魚藻宮旁的流杯亭,皇上已經到了。
“你們真夠大牌的,竟讓朕空等!”李世民佯怒道。
“臣知罪!”李維和宇文淮洋同聲回答,臉上卻完全沒有“知罪”的表情,連下跪也沒有。
小漁正低著頭不知所措,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小漁妹妹!”
小漁猛一抬頭──
他不是她大哥嗎?
大哥是……皇帝?
小漁呆若木雞的表情,讓李世民哈哈大笑。“看來淮洋沒跟你說我是誰!”
他把小漁牽到流杯亭內坐下,其他人也跟著坐下來。
“皇上!您……”小漁萬分訝異自己的義兄竟是天子。難怪她會被封為長平公主……
“叫我大哥就行了!”每天一堆朝臣皇上長、皇上短的,早讓他煩不勝煩。
“大哥!”小漁甜甜一笑。
“這才對!”李世民滿意地摸摸小漁的頭。“大哥想問你,你前日是怎麼辦到的?”
“辦到什麼?”
“就是把房子都炸得滿目瘡痍。”他很好奇,一個嬌小的女孩怎麼能做到這樣的大事。
“我用……硝石、硫磺、炭做的。”大哥雖然親切,但他天生的威嚴讓她不能不說。
“這些都是藥石啊……它們雖然能燃燒,但威力為何能如此強大?”李世民很是好奇。莫非她有仙術?
“只要比例對,就能引爆。”火藥公式到後代才被確定──這是讀化學系的男友教她的。
“大哥要你把作法,教給兵部。”李世民下了命令。
“呃……一定要嗎?”
“嗯!一定要。”李維插嘴。
“唉,說了那麼久的話,都忘了上菜了……來人啊!”李世民喚道,隨即一道一道珍饈送了上來。
“不!你不能這樣……”
“我一定要這樣做,不然我永遠得不到你……”阿福摸摸地上女子的秀髮。
“我求求你,或許再等幾年,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一刻也不能等!我已經快發瘋了!”
“但是如果被發現了……”
“你不要再說了!反正也死不了人……而且我再也受不了了!”
阿福說完轉身就定,留下哭倒在地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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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3 00:16:29
第九章
「嗯……好吃!」
小漁幾乎把頭都埋進手上那碗「百歲羹」裏。她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真是人間美味呢!
宇文淮洋則不時夾給她「冷修羊」、「過門香」這些菜,希望她能多吃點,胖胖的抱起來才舒服。
海兒則是讓李維攬住她的纖腰,喂她吃東西。
看著兩對狗男……呃,癡情男女,李世民心中有說不出的羨慕及感慨。雖然他坐擁天下美女,但沒有一個是讓他心動的。讓他心動的那個女人,卻是「上不了臺面」的變態女子……所以今天他們才躲到禁苑來,免得海兒擔驚受伯,更不能讓性子火爆的李維一怒之下殺了她。
一陣女子的嬌斥聲由遠而近──
「滾開!別跟著我!」
「貴妃娘娘,皇上今日宴客呢,您別為難咱們了!」一名太監拚命地哀求。
「我說滾!」貴妃一個轉身就打跑了那可憐兮兮的小太監。
「貴妃娘娘,請您留步──」另一個「沙包」也上來阻擋。
「滾!全部給我滾!」貴妃一口氣火力全開,連踹走了幾個內宮太監。
今天那個大美人海兒要來,就算知道皇上為了避開她而來禁苑,她可是一點也不能放過「攻擊」海兒的機會……
聽到這聲音,李世民、李維、海兒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海兒全身顫抖地窩進李維懷裏,李維則緊緊抱著愛妻。
「她怎麼來了?朕不是有交代不得她來嗎?」李世民大怒,身旁的宮女、太監們則是噤若寒蟬。
「去把她擋下來!」李世民命令道。
太監正要跑上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一名倒楣的太監被貴妃從樹旁摔了出來。
「KO!」貴妃嬌喝一聲。
一個完美的收招式,貴妃整理一下服裝頭髮,對剛剛的技術性擊倒大為滿意,隨即轉身走向流杯亭。
小漁瞪大了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看著那女子。
好熟悉的身影……好老練的摔法……
「姊姊?」小漁緩緩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
就算她把秀髮綰在頭上,就算長及足部的裙子遮掩住她修長的雙腿,她還是那一張……禍國殃民臉。
真的是姊姊!
「姊姊!」小漁激動地大喊。
貴妃聽到這聲音,一抬頭──
「小漁?」小漩眨眨眼,也不敢相信地甩甩頭。
「天啊!」兩姊妹激動地抱在一起。
「姊姊!真的是姊姊!」小漁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天啊!小漁,我不是在作夢吧?」小漩用力捏著小漁的臉頰。
「哇!姊姊,你捏得我這麼痛,應該不是在作夢。」果然是她的姊姊,出手完全不留情。「姊姊,妳跑到哪去了?」
「我才要問你呢!」
兩人又相擁而哭……
李世民等人的下巴都快脫臼了。
「姊姊,你怎麼會在這?」小漁提出第一個問題。
「說來話長……我被皇上封為貴妃!」小漩摸摸許久未見的妹妹,順便幫兩人擦淚。
「你被封為貴妃?怎麼可能!難道皇上不知道你是……」大哥是眼睛糊到牛屎嗎?就算姊姊再漂亮,但是她……
「噓!就是知道才封我的啊!」小漩要妹妹噤聲。
「那你怎麼認識皇上的?」這個大哥腦袋有問題嗎?
「我幫他……」小漩對小漁咬耳朵。
「真的嗎?哈哈哈……大哥有那種病喔?哈哈……」小漁笑得幾乎趴在地上。
「噓!皇上來了!」小漩對小漁使個眼色。
不愧是一代英主,李世民最快回過神,慢慢向她們定來。
「漩兒,跟朕說個明白!」說完就拉著小漩進了流杯亭。
他的妃子方才跟小漁妹妹說了什麼?是不是……
小漩一進流杯亭就看見海兒,一古腦地想靠近她,卻被李世民扯住。
海兒看到小漩卻害怕地躲到李維身後,李維也戒備地看著小漩。
「坐下來!」李世民說道。
小漩又擠過去想坐海兒旁邊,卻被兩個大男人擋下來,她只能隔著李世民和李維兩兄弟,看著海兒乾瞪眼。
小漁看姊姊的「老毛病」又犯了,只能在心裏犯嘀咕。姊姊每次見到美女就忍不住「欺負」她們……
「你沒跟朕說小漁是你妹妹!」李世民問小漩。她們姐妹實在長得不太像。
「你又沒問!」小漩兩眼還盯著海兒。她說話如此放肆,不難想像李世民對她的寬容。
「你只有跟朕說你妹妹失蹤了,但你說她叫江笑玉啊!」難怪他派兵搜了那麼久,就是沒找到「江笑玉」這個人。
「是你自己聽錯還怪我!」對了,那天她喝醉了,可能說話有點不標準。
「淮洋,你不是有請皇上幫我找姊姊嗎?姊姊就在皇宮,怎麼沒找著?」小漁也問身旁的宇文淮洋。
宇文淮洋大感狼狽。「我……當然有請啦。但皇上日理萬機,可能……沒空吧!」皇上,對不住您啦!您平常坑我那麼多,就先幫草民頂一頂吧!宇文淮洋偷偷跟李世民使眼色。
李世民本來想閃過宇文淮洋投來的求救眼神,但又實在不忍。
「咳……小漁妹妹,淮洋確實有請我尋人,但大哥這陣子……是忙了一點。」
「真的嗎?」小漁覺得事有蹊蹺。
「真的!」宇文淮洋忙回答。
「那你沒跟大哥說,我姊姊叫做江小漩嗎?」小漁眯起眼看著他,雙手的關節喀喀作響。如果宇文淮洋有說,大哥不可能不知道!
兩個男人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你騙人!你哪有忙!」江小漩的右勾拳擊中李世民的下巴。
「你騙人!你根本沒說!」江小漁的左勾拳也擊中了宇文淮洋的下巴。
兩姊妹心連心、同仇敵愾,一起出招。
兩個大男人同時中招,往後栽了下去。
「放肆!」李維拍桌叱喝。「你竟敢毆打天子……本王要將你就地正法!」他拔劍繞過桌子沖過來。他早想將這個江貴妃碎屍萬段了!
「住手!」李世民被偷笑的太監、宮女們扶了起來。
李維聞言只好收劍。他知道皇上極寵這位江貴妃。
小漩看到盛怒的李維嚇了一跳,躲在李世民身邊。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這個上次差點挑斷她手腳筋的洛陽王李維。
李世民、宇文淮洋拿了太監們遞給他們的濕布敷在下巴,兩人對看苦笑。同是天涯苦命男,唉……
「小漁,你的功夫越來越厲害了!」小漩讚揚妹妹。
「過獎!都是姊姊調教得當!」兩位「俠女」相互稱讚彼此。
宇文淮洋聽到此,恍然大悟。原來小漁這麼粗暴是她姊姊教的啊!他同情地看著皇上,難怪最近皇上的臉上常有擦傷或淤傷……
「小漁,你下次出手時,手肘要這樣……」小漩比畫給妹妹看。
「好!姊姊,你順便教我一下過肩摔。」剛才那招好酷啊!以後應該用得著。
自從第一次揍人後,她可是越打越過癮,加上又有練習的物件,多學一點才不會吃虧。
兩姊妹「套招」把兩個男人嚇出一身冷汗。
「皇上,您要把貴妃看好,不要讓她跟小漁在一起,不然我……」剛剛他可是親眼看見貴妃怎麼摔那個太監的,他可不想步上他的後塵。
「漩兒,你別胡鬧了!」李世民心有戚戚焉,其實他也曾經被摔過。
兩個男人不敢想像,她們的父母是怎麼教出這麼野蠻的女兒……
「海兒,你為什麼好象很怕我姊姊?」小漁問。
拜別了皇上及姊姊後,他們四人又乘馬車回去。看方才席間海兒一直很懼怕姊姊的樣子,讓她心生懷疑。難道姊姊她……
海兒想起當日的情形,又害怕地縮進丈夫的懷裏。
李維則是一臉想殺人的表情。
「是不是……我姊姊她……」希望不是!但海兒這精雕玉琢的弱小美人,實在很難逃出姊姊的「魔掌」。
「江貴妃她……『淩虐』過海兒!」李維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那日要不是皇上阻止他,江貴妃焉能活到現在!
過去海兒愛到宮裏玩,但那次之後,她連聽見皇宮都怕。
「天啊……」她就知道!小漁在心裏哀號,姊姊誰不惹,竟然去惹二哥的寶貝妻子!
「發生什麼事?」狀況外的宇文淮洋問。
「海兒,對不起!我代姊姊跟你道歉……你不要害怕,她不會害你的,只是有點……我跟姊姊可不一樣,你放心!」小漁愧疚的對海兒說。
「我知道!」海兒點點頭。她知道小漁不一樣,否則她不會這麼親近她。
「小漁,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宇文淮洋不死心的問。
江貴妃淩虐海兒?為什麼?她嫉妒海兒的美貌嗎?但江貴妃看起來又不像護婦,倒比較像……潑婦。
「不行!」家醜不可外揚!
「快跟我說!」宇文淮洋搔小漁的胳肢窩。
「不要……」小漁被搔的咯咯笑,馬車小小的空間無處躲。
「你們慢慢親熱,我要下車了!」李維抱著海兒,逕自跳下車。
「快說!」宇文淮洋抱住小漁拚命搔她癢。想不到她那麼怕癢……以後有治她的方法了!
「不要……好癢啊!哈哈……」小漁拚命扭動身子。
「說!」
突然間馬車顛簸一下,讓兩人下小心翻身躺下。「哎呀!」
「你有沒有受傷?」他急問。
小漁搖搖頭。但是……他們的姿勢……
只見宇文淮洋健壯的身子覆在小漁之上,右手還抓著她方才掙扎的雙手固定在上方,左手則撐起身子看著臉紅的她。
時間仿佛停止了……
「不要……」小漁全身動彈不得,看著他的眸子轉為深沉,她知道他要做什麼。
「你不說,我就當場要了你!」宇文淮洋慢慢將身子完全貼在她身上,感受她的柔軟,馨香。
「不要……」她下意識地想抗拒。
但她抗拒不了。
她抗拒不了他的霸道、他的激狂、他的溫柔、他眼中深深的愛意。她融化在他眼底最深、最沉的地方,忘了自己……
她迎向他慢慢貼上的溫熱雙唇……
兩人甫一接觸,就如野火燎原般無法收拾。宇文淮洋狂熱地吸吮著她的舌,恣意佔有她的芬芳,雙手隔著衣物撫弄她渾圓的酥陶。
渴望慢慢取代了溫柔輕探,他離開她的唇,將身子往下挪。
小漁緊貼他鋼鐵般的身子,急欲釋放體內那股莫名的灼熱。
他的手緩緩解開她的胸結,溫柔地撥弄她胸前的蓓蕾。
小漁雙手抓緊他,身體不由自主的磨蹭著他……
宇文淮洋左手沿著她胸部撫摸而下,掀起她的腰裙,探索從未有人探訪的私密地方。
幽閉的空間內,兩人無暇多想,只想沉溺在對方所帶來的歡愉……
「咳!」
鎮國公掀開簾子又放下,清一清喉嚨。
這兩人也不看一下場合,車都停了也沒發現。呵呵……這笨兒子,跟他年輕時一模一樣!
「咳咳!」他再次清清喉嚨。
車內的兩人停下動作。
「咳咳咳!」
還沒聽見嗎?再不出來,就要叫「大夥」一起咳了。
「啊……」車內傳來小漁的尖叫,接著車身一陣猛烈搖晃。
半晌,宇文淮洋惱怒地掀開簾子,想看看是誰敢破壞他的好事──
外頭除了他父親、後娘、溱洋、劉總管,還有一字排開的奴僕。
咚!
宇文淮洋轉頭一看,小漁竟然昏倒了……
「哇……我不想活了!」小漁坐在椅子上,捶胸頓足。
「小漁姊姊,你別哭嘛!」溱洋在一旁安慰從昨天哭到現在的小漁。
「小漁姊姊,這個給你喝!」他把手上拿了很久的一個罐子給她。「這個茶很好喝喔!哥哥來的時候你可以給他喝!」
一想到宇文淮洋,小漁又是一陣大哭。
「那……小漁姊姊,我定囉!」趕快閃人!
小雪、小竹等小少爺走後馬上定了進來,發現小漁死命撞牆。
「公主!您別這樣啊!」兩人拚命拉著她。從昨天開始,只要沒人注意,她就會這樣做,如今她額頭上已經腫了個大包。
「公王,您都受傷了!」小雪說。
「是啊!讓小竹幫您上藥吧!」小竹拿起藥膏幫她塗上。
小漁抽抽噎噎地讓她們塗藥。
霍然,知情樓的門被打開。
鎮國公緩緩地走進來,臉上帶著笑意,溱洋陪在他身邊又進來。
「我說小漁啊……咳咳……」鎮國公利用咳聲掩飾笑聲。
昨天兒子一直給他白眼,因為他破壞了他的好事。
「伯父。」小漁應道,雙眼哭得紅腫。
「小漁,我聽說你找到姊姊了?咳咳……」不行,他絕不能笑出來。
「是的,伯父。小雪、小竹,還不上茶!」小漁把剛剛溱洋給她的茶罐遞給她們。
溱洋瞪大了眼,看著小雪、小竹走了出去。那不是要給……
哈!她的表情可真哀淒,算是小報她逼他喝藥的仇了。
「太上皇,也就是你乾爹,也很高興呢!」
小漁沒說話,頭低低的不敢看他。
「小漁,你就別難過了嘛!伯父不是有意的……」他是故意掀簾給大家看的,讓大家知道小漁是未來的主母。
「伯父,小漁沒有怪您。」她是怪自己太淫蕩了。
小雪、小竹把泡好的茶端了過來。
「伯父,請喝茶!」小漁把茶端給鎮國公。
鎮國公掀起杯蓋準備要喝──
「爹,等一下!」溱洋突然大喊。
「怎麼啦?」鎮國公不明白地看著兒子。
「爹,那茶您不能喝啊!」
「為什麼?這不是你給我的茶嗎?」小漁問。
「但是爹爹不能喝啊!」溱洋急了。
「為什麼爹不能喝?」鎮國公也問。小漁可以喝,他就不能喝嗎?
「哎呀!就是不能喝嘛!」溱洋急得不知該如何解釋。
鎮國公聞了一下,又嘗了一口──沒什麼異狀啊!於是他頭一仰,全部喝了下去。
「啊……」溱洋看爹爹竟然把茶全都喝下去,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很好喝啊!」這溱洋在搞什麼鬼?
「伯父,您沒事吧?」小漁也頗納悶。
「沒事!」鎮國公放下茶杯。「小漁,伯父來是想問你何時嫁給我兒子淮洋啊?」他可是等不及了呢。
「我……」小漁撇過頭,又想起昨日的事,真想一路鑽到地心去。
「別你呀我的。你們都到那種地步了,還不……」他可是急著抱孫子啊!鎮國公擦了一下汗。
他那個笨到無可救藥的兒子,怎麼這麼久都還沒把小漁給「吃」了?難不成他在兒子小的時候,看到的那根「香菇」是裝飾品嗎?
想當年,他看到沉香驚為天人,他的對策就是先把她肚子搞大再說……
「伯父,您別說了……」小漁轉頭不想再聊這個話題。
可是才一轉頭,她就看見鎮國公滿臉通紅,眼神有點迷離,渾身是汗。
「伯父!您怎麼了?」
「我……有點頭昏,口乾舌燥……」鎮國公站起來猛擦汗。
「您還好吧?」小漁擔心的看著他。
「快……快帶我回房!」鎮國公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伯父!」小漁扶著他走出門,驚恐的看著嚇呆的溱洋。「溱洋,你給你爹喝了什麼?」
「快……我要回房!沉香……」鎮國公喊著妻子的名。
宇文淮洋在父親房裏沒找到人,正打算走人,就看見小漁一路扶著父親回
來,溱洋也一臉慌亂的跟著。
「怎麼了?」宇文淮洋迎上前。
「沉香……沉香……」鎮國公就這麼一路喊回來。
「爹!您怎麼了?」宇文淮洋擔心的看看父親,又看看小漁。
「我也不知道。伯父在我那兒喝了一杯茶後,就變成這樣了!」
「爹!您還好吧?」宇文淮洋扶著父親走上階梯。
「沉香!沉香……」
「快去請大夫!」宇文淮洋命令跟來的小雪、小竹。
「不……不要找大夫……我要找沉香……」
獨孤沉香在房內聽見聲音,也出來查看。
「沉香……」鎮國公看見妻子,甩開兒子跟小漁走向她。
「成及?你怎麼了?」獨弧沉香訝異地看著表情奇怪的丈夫。
「快進去……」鎮國公拉起妻子的手。「你們不要找大夫!」他說完就拉著妻子進門,將宇文淮洋一干人全擋在門外。
外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知發生何事。
驚疑不定的宇文淮洋,看著小漁及溱洋,「到底發生什麼事?」
小漁莫名其妙地聳聳肩,溱洋則是一臉快哭的表情。
宇文淮洋大步上前定到門口,本想破門而入──
「啊……」屋內傳來聲音。
宇文淮洋停下腳步。
「噫……」
宇文淮洋把頭慢慢貼上門。
「唔……」
他們在……
「噯……」
難道是……
「喔……」
看來是在「忙」!
宇文淮洋不好意思地轉頭想走,但才一轉身就呆楞了一下。
他看見身後所有人都側著臉豎起尖尖的耳朵偷聽,還面帶竊笑。
「看什麼看,還不去忙!」宇文淮洋斥?。
所有人這才作鳥獸散。
「你們過來跟我解釋一下!」宇文淮洋對小漁、溱洋、小雪、小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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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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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3 00:16:47
第十章
宇文淮洋坐在知情樓裏,看著眼前跪下的男子。
「阿福,你為什麼要給溱洋這罐茶?」
他調查了一個下午,逼問心虛的溱洋才問出來,原來茶罐是阿福給溱洋的,茶本身沒有毒,但是加了一些「添加物」,爹喝下去後,到現在跟後娘都還沒出過房門。
「大少爺饒命啊!」阿福不斷地磕頭。
「只要你跟我說個清楚,或許能饒你不死。」其實他並不生氣,但如果茶內加的是別種東西,而讓不知情的小漁或父親喝了下去……
看著大少爺優閑的態度,阿福心一橫,「求大少爺放過薔伶!」
「薔伶?她跟此事有什麼關係?」宇文淮洋蹙眉。
「薔伶是誰?」小漁好奇的問。
「她……沒什麼!」宇文淮洋慌忙回答。他可不想讓小漁知道。
「沒什麼?」瞧他心虛的模樣,一定有什麼!
「真的沒什麼……你先出去,我要一個人審問他。」先把她趕出去再說,免得她東問西問的,把他不想讓她知道的人都給掀了出來。
「不要!我也要聽!」小漁抗議。
宇文淮洋不理會她的抗議,打橫把她抱起來,往門外走。
「放開我!」小漁掙扎著想跳下來。
他踹開門把小漁丟了出去,自己又關上門,把她拒在門外。
「喂!這是我的房間啊!」小漁氣得在門外大吼。
不理她的怒吼,宇文淮洋又坐下來。「你今天要跟我說清楚!」
阿福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薔伶跟他在木材商家時就認識,薔伶是歌舞伎,他是樂工。他經常安慰當時痛不欲生的薔伶,後來兩人就變成一對戀人。
後來他們又一起被送給了宇文家,本以為可以雙宿雙飛,但宇文淮洋看上了薔伶的美貌而招她為侍妾,他們這些下人,根本就沒有拒絕的資格。
他本來是想,大少爺總有一天會膩了她,他們就有機會在一起。但是小少爺把哥哥的侍妾都趕走了,只留薔伶侍寢。眼看著心愛的女人,天天躺在對他們仁慈至極的男人身下,讓他愈發痛苦,忍受不住才出此下策。
他的打算是,若能讓大少爺和公主有肌膚之親,大少爺應該會放了薔伶,只是沒想到他們兩人都沒喝下茶,而是讓老爺喝下了。
「看來是我拆散了你們!」宇文淮洋感慨道。小漁說的沒錯,下人也是人,他們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應該從未想過他們的意願。
「大少爺,此事是我一個人的過錯,跟薔伶沒有關係,希望大少爺能饒了她,您要殺要剮,阿福絕無怨言!」阿福跪在地上痛哭失聲。
「你先起來。我不會殺你們的。」宇文淮洋說。真是委屈了他們這麼多年!
「阿福不敢起來!阿福用性命發誓,薔伶這些年都沒有背著大少爺跟我……」阿福不住地磕頭,就是希望他能放過薔伶。
「我知道。」他知道薔伶是個好女孩,一直對他專心一意。
突然,劉總管沖了進來。
「大少爺!不好了!薔伶姑娘她……懸樑自盡了!」
「什麼?!」宇文淮洋站起來。
「薔伶!」阿福已經不顧一切地跑了出去。
這小子!跑得比他還快,看來他真的很愛她……嗯,他有法子了!
花萼樓
宇文淮洋帶著小漁一路跑過來,一進門就看見薔伶上吊在梁上,阿福則是昏厥在地。
他迅速拿出小刀飛射過去,把吊著薔伶的白布割斷,接住她落下的身子。
「還有一點氣……小漁,你來看看!」宇文淮洋把薔伶抱到床上。
小漁坐到床邊,雖然薔伶臉色慘白,但仍掩不住她的美麗。難怪會讓宇文淮洋寵愛……她不禁有些吃味。
小漁摸了摸她的頸椎。「還好沒裂傷。等等應該就會醒了!」
「還好……」不然就不能「懲罰」阿福了。宇文淮洋松了一口氣。
看他輕鬆的表情,小漁又忍不住嘟嘴。花心大蘿蔔!都有這麼美的女人了,幹嘛還要她!
小漁酸溜溜的臉都落在宇文淮洋的眼裏,他很高興看見她吃醋。
阿福醒來後,跑到床前痛哭。「薔伶……」
「她還沒死呢!」宇文淮洋提醒在「哭墓」的阿福。
「真的嗎?」阿福喜出望外。「薔伶妹妹,福哥哥對不起你……」
「你看你,活生生拆散一對鴛鴦。」小漁白了宇文淮洋一眼。剛剛在知情樓,她可是躲在門外偷聽得一清二楚。
「我怎麼知道?」宇文淮洋偷親她一下。
啪!她一掌打中他的臉。「不准碰我!」
宇文淮洋摸摸發疼的臉頰。這小女人醋勁還真大!
薔伶幽幽轉醒,一睜開眼,就看到阿福一臉擔心地坐在她身邊哭,宇文淮洋站在床邊,臉上有五個指印。
她羞愧得無地自容。「太少爺……薔伶對不起您!」她跪起來在床上磕頭。
她聽說福哥哥被抓了,心想已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才一時想不開上吊自盡,現在卻被救了下來,面對這難堪的場面。
「我知道,我都聽阿福說了……這些年委屈你了!」
「不!大少爺對薔伶有再生之恩,是薔伶不對……」薔伶不斷地認錯,眼淚直流。
「薔伶,你沒有錯,一切錯都在我。」宇文淮洋也坐下低頭對她說:「我會補償你的!」
他轉頭大聲斥喝,「阿福!過來跪下!」
阿福聽到命令乖乖地跪下,薔伶和小漁都不明白宇文淮洋為何突然變臉。
「阿福,你欺騙善良的溱洋,欲『加害』我及長平公主,甚至害薔伶差點喪命,罪無可赦,我要處罰你!」宇文淮洋大怒。
「你在說什麼呀!」小漁生氣地想幫他們說話。
「噓!」宇文淮洋要小漁噤聲,怕她壞了他的計畫。
小漁看到他的表情,不知他在搞什麼鬼。但如果他敢為難他們,她就跟他沒完沒了!
「大少爺,阿福知罪,請大少爺殺了阿福贖罪!」阿福跪在地上等候宣判。他與薔伶今生是無緣了……
「劉總管,去把東西拿來!」宇文淮洋命令。
「是!」
劉總管出門後,薔伶不斷哀求宇文淮洋,可是他都無動於衷。
「大少爺,拿來了。」劉總管交給他一疊紙。
宇文淮洋把那一疊紙丟到阿福面前。「阿福,這就是給你的懲罰!」
阿福抬起頭看了那紙,不明所以的看著大少爺。旁邊的小漁也不懂那疊紙是什麼處罰方武!
「這是皇上交給我的『秦王破陣樂』的部分,皇上最近要重新改編,我雖然通音律,但沒時間弄它。你的琴藝是所有樂工中最好的,而且你的祖先是龜茲人,又擅長龜茲鼓樂,現在我命你帶領樂工們將它重新編排。若皇上聽得滿意,我就把薔伶賞給你;若皇上不滿意,你一輩子也別想得到她!」宇文淮洋淡淡地說。老實說,他原本就打算給阿福做,現在只是順水推舟罷了。
阿福顫抖地抓起樂譜。「謝大少爺再造之恩!阿福作牛作馬也無以回報,阿福當鞠躬盡瘁、竭盡心力完成它!」阿福的額頭都快磕出血來。老天對他實在太好了!大少爺對他也太好了……
「你先別感謝。你還有一罪!」宇文淮洋又說。
「大少爺請說。」無論大少爺要他做什麼,他都不會怨恨。
「你最大的錯誤是……」宇文淮洋低頭附耳,「是沒有讓小漁喝下茶!」這點才是讓他最不滿的。
「是……小的知錯……」阿福又哭又笑。
「所以,在你完成樂章的期間,我不准你來探望薔伶,也不准跟她說話。不過你放心,她會過得好好的!」
「是……」阿福又不斷地磕頭。
「福哥哥……」薔伶感動地看著心愛的男人。他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喂,你怎麼可以不讓他們見面?太過分了!」小漁臭?宇文淮洋。
「好吧!既然公主說話了,那准你今日跟薔伶說話,明日開始到完成之間,你們都不可再見面,聽到了嗎?」
「謝謝公主!謝謝公主……」阿福和薔伶不斷向小漁磕頭道謝。
宇文淮洋拉著小漁走了出去,留下一對癡男女互訴相思之情。
「你不生氣嗎?」小漁好奇地問。
「不會。」反正他也不愛薔伶,他愛的是小漁。而且他本來也打算要送走她,一輩子只有小漁一人。
「那你……不是還有一個女人嗎?」小漁的醋勁又冒上來。
「你吃醋嗎?」宇文淮洋低頭看她,眼中滿是笑意。
「誰吃醋啊!你不要臉!」小漁甩開他的手。
「我跟綠娃不是那種關係!」他又牽起她的手,牢豐地握緊。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開她。
「綠娃是誰?」
「就是我另一個侍妾啊!」原來她不知道啊!早知道就別提了。
「都是你的人了,還不是那種關係?你騙誰啊!」
「我發誓!我真的跟她沒任何關係!」宇文淮洋舉起手發誓。
「是嗎?那你怎麼會要她當你的女人?」小漁還是半信半疑。哪個男人不風流!
「因為她父親跟我有生意往來,幾年前她父親生意經營不善,欠了我一大筆錢,把綠娃賣到妓院……是我去把她贖回來的。」
「那你不是很吃虧嗎?」又被欠錢,又要花錢贖人。
「沒辦法。總不能要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就這麼毀了吧!」
「那你有沒有……」
「當然沒有!」
宇文淮洋牽她到小湖邊,一個旋身,把她壓在樹旁。
「你……」一抹豔紅飄上小漁的臉。
「我只是想完成昨天的事……」宇文淮洋把她的臉抬起來。他最愛看她紅通通的小臉。
「不要……」這是屋外呢!
不理會她的抗議,他擄獲了她的嫩唇,靈魅的舌鑽進她的檀口中,彼此的舌尖交纏了許久……
他的唇栘向她白晰細膩的頸子,灼熱的氣息吹拂她敏感的頸側,兩隻大掌柔柔撫弄她纖細的柳腰,邪肆的輕咬她小巧的耳垂,立刻激起她一波酥麻的快感。
清柔的和風徐徐吹過湖面,撩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宇文淮洋突然抬起頭,一雙寒目盯著樹上。
「是誰?下來!」
樹枝上一陣騷動──
「哎呀!」一個物體從樹上摔了下來。
小漁定眼看著那物體,原來是個人,而且是個女人。
「綠娃!你在這做什麼?」宇文淮洋氣憤地問。可惡!又被人壞了好事。
綠娃從地上爬起來。「好痛……」她真是倒楣,摔了個狗吃屎。
「我只是在睡覺嘛!是你們打擾我耶……」她剛剛睡得正舒服,聽見有聲音,起身一看,就看到精采的畫面。
這就是綠娃?好可愛啊!小漁看向那女孩,忍不住笑了。
「你睡覺睡到樹上來了?真是沒規炬!」
「大哥,我只是嫌熱嘛!」哼!他們可以在外面親熱,她就不能在樹上睡覺嗎?
「大哥?」小漁疑惑地問。
「綠娃就像我妹妹一樣,所以我從來沒碰過她!」宇文淮洋輕捏小漁的下巴。
「公主,你放心,我跟宇文大哥就像兄妹一樣,我們之間沒什麼!」綠娃趕緊解釋。她知道這公主可是身手了得,連大哥這大將軍都常被她修理。
「我就跟你說吧!」宇文淮洋低頭對小漁說。
「是嗎?你……」小漁突然發現她還被他壓在樹幹上,兩人的身子緊密地貼在一起,而且有一個「東西」一直抵在她的肚子上。
「哇!」小漁猛然推開他。
「啊……」宇文淮洋來不及反應,噗通一聲掉進湖裏。
「公主!」綠娃看得目瞪口呆。公主果然不是蓋的!
小漁往湖裏探頭一看……他應該沒事!
「綠娃,我們走!」她牽起她的手轉身就走。
「但是……」
「別管他了!」就讓他消消「火氣」吧!
獨孤沉香依靠在丈夫懷裏,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想起丈夫昨天「勇猛」的表現,她又羞紅了臉。
「沉香,你在笑什麼?」鎮國公撫摸著她的秀髮。
「我只是在想……你昨天……」一想到昨天他們大戰了好幾回合,又讓她羞赧地低下頭。
「我昨天怎麼了?你還沒滿足嗎?」鎮國公故意逗她。
「你……不來了啦!」獨孤沉香嬌羞的捶他的胸。「我們都年紀一大把了,還讓下人看笑話……」真是糗死了!
「那有什麼關係。你是我的愛妻嘛!」
今天一早,宇文淮洋怕老爹會「虛脫」,所以送來了參茶,還跟他講了前因後果,他才明白是茶讓他昨天像「活龍」一樣,也讓沉香差點跪地求饒!
「愛妻?扔下我這麼多年,還敢說愛我?」
「我當然愛你啦!還不是你那臭脾氣,老嚷嚷我會趕你出門,我才受不了落跑的!我要是不愛你,早娶了一堆妻妾,也不會這麼多年只有你一人。而且溱洋再怎麼樣也是我的寶貝兒子,我怎麼會趕你們走嘛!」
「可你不是說淮洋有意把我們趕走嗎?」所以她才對淮洋心存芥蒂。
「那是……我胡謅的。誰教你一直逼我!」當年他們吵架時他情急之下亂說,沒想到卻害慘了淮洋那孩子,讓他一直心有愧疚,不太面對他。
「都是你!害我誤會淮洋這麼多年……你這個死鬼,我要殺了你!」獨孤沉香氣得直打這該死的丈夫。
鎮國公被愛妻追得到處跑。原來在她美麗柔弱的外表下,兇悍的個性連小漁也要退讓三分……
鎮國公府兩代男主人終其一生都逃不過「悍妻」的「魔拳」,難道被虐待狂也有遺傳?
李世民、小漩、宇文淮洋、小漁四人漫步在御花園內。
昨天他們才送太上皇、鎮國公夫婦出門,他們要回老家太原去遊玩。
本來獨孤沉香還不願意去,因為捨不得「麻將」,鎮國公只好打造一副純金麻將給愛妻,還把小雪、小竹帶走,獨孤沉香這才答應帶溱洋一起去。
「淮洋,你們什麼時候要成親啊?」李世民一手摟著懷孕四個月的小漩問。
「那就看小漁什麼時候點頭啦!」宇文淮洋也寵愛地將小漁摟住。
「誰要嫁給你啊!」小漁羞得低下頭。
「你我都交換信物了,還說不嫁給我?」這世間難得一見的聰慧女孩,說什麼他都不能放手。
「我們什麼時候有交換信物?我怎麼都不知道?」她想掙脫他的鐵臂,卻是徒勞無功。
「這個不是嗎?」宇文淮洋指著她胸前的那顆鑽石墜子。「這個再給你,你要……呃,小、心使用。」
他把那塊乳白色的圓形玉佩拿出來,體貼地幫她系在腰間。
唉呀,羞死人了!小漁看著那塊差點害他一命嗚呼的「兇器」,他竟然用黃金雕飾了五隻蝴蝶,把中央的洞給堵死,不要說那話兒了,現在連根手指頭都穿不過去。
「小漁,你有給他信物嗎?」小漩問。懷孕讓她臉上充滿母性的光輝。
「我沒有。」她身上的東西都是他給的,哪有什麼能當信物啊!
「誰說你沒給!這不是嗎?」宇文淮洋從衣內拉出一條鏈子,上頭還有一個墜子。
小漁瞪看著那墜子。那不是……那不是她的能量水袋嗎?
他居然把她的能量水袋邊緣鑽了個洞,用一條鏈子穿過去當成項鏈?!
「還給我!你這個混蛋!」小漁又急又氣又羞地想搶回她的能量水袋,可是他把它舉得高高的,害她跳也跳不到。
「漩兒,那是什麼?」李世民偷偷問旁邊的愛妃。先前宇文淮洋就曾問過他。
「那是……」小漩定眼一瞧。哈!那不是妹妹常在用的「填充物」嗎?雖然她從未用過,也不需要使用,但她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當然知道未來妹夫手上的玩意是啥。
哈哈!她這妹夫想死喔!
小漁眼角瞄到在一旁竊笑的姊姊,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姊姊,你不可以說!」
「好好,姊姊不說……」小漩再也忍不住地狂笑起來。
「除非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我才還給你。我問過很多人,但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玩意。」他是在差點「駕鶴西歸」的那天,在書齋內拾獲這個小漁留下的東西。
他想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讓小漁那天哇哇大哭,還害他差點絕子絕孫,所以他逢人就問,但始終沒得到答案。
「什麼?你問過很多人?」完了完了!他竟然把她的水袋到處現給人看……她不要活了啦!
「你這個大混蛋!我永遠不會嫁給你啦!」小漁氣得掉頭就跑。
可她才一轉身,就撞上了一個東西。
她揉揉額頭,看自己撞到什麼,可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沒看見任何東西擋在她眼前,仿佛是有一道無形的牆。
「小漁,你怎麼啦?」宇文淮洋擔心地問。
突然,一陣綠光出現在四人前方數尺。
這綠光好象在哪看過……小漁和小漩上前緊盯著綠光。
「小心不要過去!」兩個男人把心愛的女人抓回來,也被這從未見過的景象嚇了一跳。
綠光越來越大,慢慢形成一個光圈。
「姊姊,你記不記得,我們掉下瘦西湖時也看過……」
「嗯。難道……」小漩想著當日的情形。
突然,光圈裏面走出一人──
「兩位江小姐,你們好!」那人向她們敬個禮。
「你是?」小漩想上前,但一直被李世民拉著。
「小漁別去!」宇文淮洋也怕她有什麼萬一。
「江小姐,我是從未來來的人。」那身穿黑衣的男子對她們說。
小漩和小漁聞言掙開他們的懷抱,一路沖至黑衣人面前。
「真的嗎?那你──」她們還沒說完,李世民和宇文淮洋又奔過來抓住她們。
「兩位先生別緊張,我不會傷害她們,也不會帶她們定的。」黑衣人恭敬地說。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會來到古代?」小漩忙問。
「我們回得去嗎?」小漁也問。
「讓我跟你們解釋一下,我不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而是從二十二世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漁急的快哭了。
「是這樣的,一百年前,洪博士計畫再進行一次『費城計畫』,在瘦西湖上裝置強磁器,想將磁場、重力場及其他原子能量結合在一起,但這個計畫也跟費城計畫一樣失敗了,卻不小心把你們倆送過來……經過一百多年的研究,才知道原來過去、現在、未來是同時進行的,但強大的重力磁場卻造成量子化重力,就像水星在引力強大的太陽四周繞時一樣,不是成圓形,而是成花辦形,歪曲空間形成了四十三秒的差距,剛好你們在這差距中掉進瘦西湖,所以才被量子隧道送過來,回到了古代。」
這番話不要說李世民和宇文淮洋聽不懂,就連小漩和小漁也是「霧煞煞」。
「你可不可以說得簡單點?」小漁不耐煩了。
「也就是說,你們穿過時間、空間的隧道,回到古代了!」黑衣人忘了兩姊妹對他來說也算是「古人」。
「那我們回得去嗎?」小漁再問。
「不!你們不能回去。你們是來『完成』歷史的。」
「那我們的家人呢?他們過得好不好?」小漩踹了李世民一腳,才掙開他。
「他們剛開始很難過,但後來就……習慣了。」
「那你怎麼會來找我們?你是怎麼來的?」小漁也學姊姊,踹宇文淮洋一腳。
「你們的哥哥結婚後,生了兩個女兒,為了紀念你們,一個就叫江小漩,一個就叫江小漁。在我那個時代,已用量子化重力發現了量子時光隧道,所以我才能來。」
其實他的妻子就是她們哥哥的後代,經過多年調查後,才確定兩姊妹來到這個時代,而他被逼著冒隨意使用時光機的罪行,前來幫她們姊妹拍照──看來兇悍也是會遺傳的。
「那我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小漩傷心的掉下眼淚。
「嗯。可是你們捨得離開嗎?」
小漩和小漁看了一下身後的男人。她們確實捨不得離開,但……
「我也不會帶你們走。我說過,你們有你們的任務。」
「任務?」兩姊妹同時問。
「以後你們就知道了!」開玩笑,他怎麼可以說出來!「我也有我的任務。」
說完他就拿出一個看起來很奇怪的東西。
「那是什麼?」扁扁的像一張紙。
「這是二十二世紀最新的照相機──你們沒發現,你們來到古代後,身上的鐵扣或金屬物都不見了嗎?」
兩人點點頭。沒錯,她們身上的扣子或其他金屬物都不見了。當時還以為是被其他人拿走了。
「因為時光穿越時,這些東西是帶不走的。但我這相機不是用金屬做的,所以可以帶來。」唉,不跟她們解釋了,先拍照再說!
黑衣人不但幫她們拍,還一起合拍,但兩個「古代」男人不知她們在幹嘛,一直不願合作。
「不要!」李世民和宇文淮洋搖頭拒絕,不懂她們跟那黑衣人幹嘛一直對那「紙片」搔首弄姿。
「我叫你拍就拍,又不會害你!」小漩一個拐腳,就把李世民給摔了出去。
「叫你拍就拍,你龜毛什麼!」小漁也用新學的過肩摔,把宇文淮洋摔了出去。
「喀喳!」
黑衣人拍到了精采畫面,心想老婆一定很高興……只希望老婆不要跟「祖先」學習才好!
「時間到了,我先走了!」黑衣入走進綠光圈中,隨即連綠光都消失不見。
「喂!別走……」兩姊妹同時叫。
看著綠色光圈消失,小漩和小漁轉頭瞪著身後還在地上的兩人。
「你看你,他走了啦!」小漩從李世民身上狠狠地踩過去。
「嗚……」
「你看你,他跑了吧!」小漁也一古腦跳到宇文淮洋的肚子上,狠狠一坐。
「啊……」
兩個女人教訓完就自行離去,丟他們在地上呻吟。
兩個男人痛得在地上爬,想爬到對方那兒,希望對方能扶他一把。
秋天的涼風,吹起來是這麼的悽愴、悲涼……
作者:
現在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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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3 00:16:59
大事記
貞觀三年十一月 孫思邈回終南山隱居,終其一生都在研究煉丹術、小漁教的火藥及伏火術,著有《備急千金藥方》、《太清丹經要訣》、《衛生歇》、《千金翼方》等書。在小漁的教導下,他是中國第一個將婦女、幼兒病分門別類的醫生。享年一百零一歲。
貞觀三年十二月 李世民封江貴妃為「文惠皇后」,希望她能文靜又賢慧。
貞觀四年一月 宇文淮洋還沒娶到每天沉迷在麻將中的長平公主江小漁,而有點心急。
貞觀四年 二月洛陽王李維親帥大軍及李靖、李績、李道宗、程知節、秦叔寶、尉遲敬德等大將,用小漁毅的「火藥」滅了東突厥,生擒頡利可汗阿史那咄莢,李世民遂贏得「天可汗」的稱號。
貞觀四年三月 李世民歡宴群臣慶功,演奏「破陣樂」,阿福作的部分氣勢雄偉、動人心魄,李世民大喜,賞千兩黃金,宇文淮洋也在郊外買了棟豪宅讓他跟薔伶住下,永遠脫離賤民生涯。
貞觀四年十月 鎮國公宇文成及臨老又幫宇文淮洋添了個弟弟,同時修家書一封,嘲弄兒子的無能。
貞觀四年十一月 娶不到小漁又被父親譏諷的宇文淮洋,氣怠之下只好將小漁霸王硬上弓,先搞大她的肚子再說──殊不知,這方法鎮國公當年也用過。
貞觀五年一月 長平公主江小漁懷孕兩個月嫁給宇文淮洋,八個月後生下一名男孩。
貞觀五年七月 李世民熬不住文惠皇后的要求,又坑了宇文淮洋五百萬兩,下令整修洛陽宮供她玩樂。
貞觀六年十月 長平公主江小漁生第二個兒子。
貞觀七年十一月 長平公主江小漁生第三個兒子。
貞觀八年五月 鎮國公又生下第四個兒子,打算與大兒子互別苗頭。
貞觀八年十月 長平公主江小漁生第四個兒子,鎮國公府的人口快速增加中。
貞觀九年五月 長平公主江小漁不滿連續五年帶球走,帶著四個稚子、丈夫的兩個小弟弟及六個月的身孕,哭哭啼啼地向姊姊文惠皇后尋求「肚皮自主權庇護」。
貞觀九年九月 長平公主江小漁生第一個女兒。
貞觀九年九月 經過多月的交涉、祈求、哀求,宇文淮洋終於帶回愛妻及一狗票小孩──只有他知道,這五個孩子是他用來紀念歷經五次的劫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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