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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萱 -【奉茶型男~老大是總裁(菁英門之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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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00:01:00
標題:
金萱 -【奉茶型男~老大是總裁(菁英門之一)】《全文完》
金萱 –
奉茶型男~老大是總裁才
(菁英門之一)
她易小憐一定是犯小人而不自知,才會得罪總裁大人,
都怪老媽太肖想賀家一門菁英當女婿,竟要她去人家公司應徵,
看看能不能近水樓臺就順便嫁給當總裁的賀家老大,
從此以後衰神找上門,上班不僅遲到還和他一起被困在電梯裡,
她眼拙的將他這總裁大人當路人,當著他的面大肆批評賀老大,
吐完心中被老媽逼婚的怨氣後,她這菜鳥就被他給盯上,
不管自己怎麼閃躲,都能跟他來個相見不歡的巧遇,
她頓時成為公司裡女性公敵,被嗆、被潑水更是家常便飯,
為了保住薪資優渥的頭路,他說的話她硬是當成聖旨不敢不從,
不管是借調還是加班,她就算心裡嘔得要死也隨時待命,
就連他說要開車送她回家,她也只能怕被老媽發現的剉A等,
可他剛剛說了什麼,竟要她當他女友?!
這麼優秀又腹黑的型男她可不敢要,
然而她都還沒將拒絕說出口,他就說不介意霸王硬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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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00:01:25
楔子
陽明山仰德大道上有一棟住宅別墅占地數千坪,圍牆像是沒有盡頭般的延長,牆內的樹木高大、蒼翠,讓人完全看不見牆內建築,更別提是住在裏頭的人了。
唯一看得見的建築除了爬滿青苔的圍牆外,就只有由千層板岩堆砌建造,不特別富麗堂皇,卻相當優雅大方的大門了。
門牌上簡單的雕鑿著兩個字—— 賀宅。
但附近居民們卻習慣叫他們為「菁英門」,只因為裏頭住了一門菁英,上自父母,下至兒女,一個個都是菁英中的菁英,成就非凡。
老大賀子覺,現年三十四歲,聽說是做總裁的。
老二賀子擎,現年三十二歲,聽說自己開了間很賺錢的公司,是做老闆的。
老三賀子極,現年三十歲,聽說是個被國際數一數二的企業挖角的菁英工程師,年薪千萬起跳。
老四賀子躍,現年二十九歲,聽說是搞創作的,作品紅翻天。
總而言之,他們一家全是菁英份子,成就非凡,所以才會被附近鄰居稱之為菁英門。
重點是,賀家的兒子們全都未婚,他們外表優,能力強,出身不凡又會賺錢,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黃金單身漢,實在是讓人趨之若鶩。
不過呢,賀家父母也實在開明過了頭,眼見兒子一個個都已達適婚年齡,卻連八字都沒一撇也不擔心,老是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隨緣就好。
鄰居們都在討論,隨緣呀,隨緣是很好啦,但問題是這個隨緣能隨到自家女兒頭上嗎?
真是傷腦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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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00:01:56
第一章
易小憐現年二十有八,大學畢業之後便進入威達貿易公司上班,穩穩的待了五年,薪水也順順的從兩萬六調到了三萬,穩定成長中。
威達貿易是間小公司,包括老闆和老闆娘在內的公司成員一共只有十二個人而已,但是大家都相處得很愉快,再加上老闆挺大方的,每年年終獎金都是直接發現金,而且還都是以十萬起跳。
所以雖然平時加班沒加班費,有假沒事也不能亂休,非常無視于勞工的權益,但是基本上易小憐還是挺喜歡這份工作的,並且有預感只要公司不倒,她大概會從一而終的做到退休為止。
是呀,如果公司不倒的話。
有氣無力的坐在咖啡簡餐店裏的某一角落,易小憐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真的是欲哭無淚。
以前常聽人說找工作就要找大公司才有保障,她都覺得不服,因為她服務的公司雖然小,但在加薪和年終獎金上絕對都比大公司好上太多,所以她壓根兒就不覺得待在小公司上班有什麼不好的,直到上上個月底,老闆和老闆娘突然宣佈他們打算把公司收掉,移民到加拿大住為止。
保障呀保障,原來所謂大公司的保障就是老闆不會因為錢賺夠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也不管旗下員工將來是要喝西北風過活,或者是要露宿街頭,餐風宿露過活呀!真是有夠狠的!
可是老闆夫妻都端出父母年邁,孩子又小,沒人在身邊陪伴照顧不行,他們也不想就這麼收掉打拚多年的公司,一副心痛無奈又逼不得已的模樣,他們還能說什麼?
重點是,他們給遣散費很阿莎力,除了勞基法上規定的遣散費之外,還多加上半年的全薪薪資,這叫大夥哪還敢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敢有異議呀?
所以,她現在才會在這裏,在這非假日的上午十一點鐘,窩在這間涼爽舒服的咖啡簡餐店裏吃她的早午餐。
她失業了,這個月起成了名副其實的無業遊民。
唉唉唉,真是三聲無奈。
但是碰到了又能如何呢?也只能面對了。
其實對於失業這件事,老實說她也沒那麼煩啦,因為從學校畢業之後,她整整工作了五年都沒休過什麼像樣的假,難得現在有錢又有閑,休息個一兩個月之後再去找新工作也還好。
問題在於,不能隨心所欲的待在家裏好好的休息,算什麼休息呀?
好生氣,真的好生氣!
可惡的賀家兒子們,沒事幹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炙手可熱呀?既然這麼搶手,又為什麼不早點結婚、早點死會,晾在那裏當什麼單身公害呀,害她莫名其妙的被波及,真是氣死人了啦!
啊啊啊——
真想尖叫。
媽媽到底發了什麼神經,竟然夢想能夠有賀家的女婿?真是瘋了!
她瘋了不打緊,反正做女兒的她也不會棄養她,問題是,她幹麼硬要把她拉下水,要她陪她一起發瘋?不從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呀!
真的是快被搞瘋了啦。
想想她公佈自己失業時,媽媽聽到後的第一個反應——
「什麼?失業了?太好了!」
太好了?這是父母聽說子女失業時該有的反應嗎?竟然興高采烈的大叫太好了,連問都沒問她失業的原由。
「快點,你快點去聯隼集團應徵,他們最近剛好有缺人。」
聯隼集團?就是那個近來新聞炒得火熱,說公司內部有高層被競爭對手挖走,還帶走許多部門精銳幹部的跨國企業集團嗎?
原來媽媽也希望她能進大公司工作呀,所以才會對她失去原本在小公司的工作一點也不在乎。
她原本是這麼想的,沒想到媽媽接下來所說的話簡直讓她傻眼——
「你知道半山腰的賀家吧?就是那個菁英門呀,他們家的老大就是在聯隼做總裁的,年紀輕輕才三十四歲就做總裁喔,簡直就是菁英中的菁英,而且重點是他還沒結婚,聽說也沒有固定交往的對象喔,你快點去他們公司應徵,俗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說不定你們能成為夫妻。」
乍然聽見這麼一席話,她除了傻眼、呆滯得張口結舌之外,完全無法反應。
原來媽媽叫她去聯隼應徵的並不是工作,而是賀家媳婦這一職。
問題是,這一職有多少人爭破頭想得到呀?媽媽的腦袋到底有沒有問題,竟然在幻想這種事?
「媽,拜託,又不是考進那間公司後,就能讓大總裁看上,你的女兒有幾兩重,拜託你先稱一稱好嗎?」
「什麼幾兩重?媽把你生得這麼漂亮,要身高有身高,要身材有身材,要腦袋有腦袋,你有哪一點比不上人的?」
「媽,你這叫老王賣瓜,自賣自誇。」
「你……你想氣死我嗎?」
「沒有呀。」
「不要妄自菲薄。」
「這叫自知之明,不叫妄自菲薄。」
「我說一句,你堵一句是想怎樣?」易母怒目相向。
「沒怎樣呀,只是你沒聽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嗎?如果你女兒這麼優秀,你需要去肖想別人家的兒子,而不是讓別人家的兒子來肖想你女兒嗎?」
「你真的是想氣死我嗎?總之,你給我去聯隼應徵,聽到沒有?」
「問題是我想先休息一陣子之後再找工作。」
「休什麼息?要休息等你嫁了一個總裁老公後,要休多久就有多久!」
「說真的,媽,你是不是有特異功能,能睜著眼睛睡覺,還能作白日夢呀?」
對話到此為止,因為之後媽媽就氣得完全不理她,甚至連三餐都不煮了,害她只好天天吃外食,還被無故遭殃也沒飯吃的爸爸念了一頓,說什麼反正都要找工作,去大公司的確比小公司有保障,就算不為媽媽,為自己也該做對的選擇,簡而言之,就是要她還是乖乖去聯隼應徵吧。
煩,真的是有夠煩的!
她只是想多休息一陣子也不行嗎?
況且誰說臺灣的大公司就只有聯隼集團這麼一間而已,她難道不能去別間大公司應徵嗎?幹麼非得去聯隼呀?
想到這令人心煩的事,易小憐便忍不住拿額頭敲桌面,叩叩叩的,恨不得這樣敲一敲就能把這煩人的事給敲掉。
「小憐 你是……易小憐……對吧?」
突然聽見自己的名字,易小憐猛然從埋頭敲桌的姿勢中抬起頭來,然後就看見一張眼熟,但卻好久不見的臉。
「淩未央 」她驚喜的叫出對方的姓名,遏制不住的從座位上跳起來,撲向對方。
淩未央是她的高中同學,兩人曾經是很要好的死黨,但是由於上了不同的大學,生活圈完全不同,距離也愈拉愈遠,終至斷了聯絡。
「好久不見,你怎麼會在這裏?真的好久不見了!」她緊緊的握住淩未央的手,激動的說。
「應該有五年多不見了吧?」淩未央笑著點頭說,覺得這根本就是奇遇。
「你怎麼會到這裏來?」易小憐問她。
「我弟讀文化大學。」
「啊,所以你才會在仰德大道上。」她恍然大悟。
「你呢?」淩未央問她。
「我就住在這附近呀,你忘了嗎?」
淩未央眨了眨眼,看了下她T恤加短褲加夾腳涼鞋的輕便穿著,不由自主的咧嘴道:「對,我真的差點就忘了你住在陽明山了。」
「唉,不要說我住在陽明山啦,這感覺好像我家很有錢似的,我只是平凡的老百姓,住在平凡的老公寓,還有二十年的房貸至今都還沒有還完。」易小憐唉聲嘆氣的說,然後將她拉坐到她這一桌問:「你和人有約嗎?趕時間嗎?」
淩未央搖搖頭。
「太好了,那我們可以好好的聊天聊個夠。」她開心的說,因為她真的很需要有個人聽她吐苦水,嗚嗚……
「看你的樣子,你是在煩惱什麼?」淩未央問她。
「煩兒子還太小,老公錢賺得不多,又不夠愛我。」
淩未央瞠大雙眼,訝然的叫道:「你結婚了 」
易小憐噗哧一笑。「這樣亂說你也相信呀?」
哭笑不得的瞪著她,淩未央伸手打了她一下。「不要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在問你啦!」
「為什麼你會這樣問?」易小憐好奇的問她,難道她臉上寫著煩惱兩個字?
「你還是沒改掉心煩的時候就會用額頭敲桌子的習慣對不對?」淩未央以一臉好笑的表情說,「我剛才就是看到有人用頭敲桌子,覺得好笑又覺得似曾相識,才會認出你來。」
覺得好笑……
聽她這麼說,易小憐還真是哭笑不得。
「你在煩惱什麼?」淩末央再次問道。以前在學校時,她就常當她煩惱的顧問,積習難改。
「我失業了。」易小憐歎氣,「我媽要我去聯隼集團應徵工作,就是最近常上財經新聞的那個聯隼集團。」
淩未央不是很確定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問:「所以你的煩惱是失業了,還是怕應徵不上聯隼集團?」
「都不是。」
「那問題是?」
「我媽要我去聯隼集團應徵!」
淩未央臉上還是寫著不懂兩個字。「聯隼有什麼問題嗎?」
「聯隼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我媽!」
真是愈說愈玄,愈說她愈捉不到重點。「你媽怎麼了?我還是不懂問題出在哪兒?你要不要說得詳細一點點?」
「你知道我媽為什麼要我去聯隼應徵嗎?不是因為它是間跨國企業,不是因為它的福利好,也不是因為它比較有保障,而是因為公司的總裁是人稱菁英門的老大,那個三十四歲、未婚、又沒有女朋友,還很會賺錢的黃金單身漢,懂了嗎?」易小憐說得牙癢癢的。
淩未央懂了,也笑了。
「意思就是阿姨希望你進聯隼釣金龜婿,而且目標最好是擺在最值錢的那一隻就對了。」她有些忍俊不住的說。
「沒錯。」易小憐咬牙切齒的迸聲回應。
「噗……哈哈……」淩未央再也遏制不住的噴笑出聲,趴在桌上笑到都發抖了。
「很高興娛樂了你。」她一臉鬱抑。
「對……對不起,可是真……真的很好笑……」她快要笑死了啦。
「很好笑對不對?真不知道我媽到底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會這麼異想天開,而且重點是,為了這麼一件事,她竟然還和我冷戰,不煮飯給我吃,害我每天都得浪費錢到外頭吃外食,也不想想她女兒現在正在失業中,沒收入,真是愈想愈嘔,嘔到我都快要吐血了啦!」
「你先停、停一下,別說。」淩未央邊笑邊說的阻止她,「再、再說下去真的會……會讓我笑死,哈哈……」噢,笑得好痛苦呀。
易小憐才不理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可以聽她吐苦水,她不一次吐個痛快怎麼行呢?
「怪來怪去都怪那姓賀的一家人啦,沒事幹麼把自己弄得這麼菁英呀?你知道嗎?這附近的人都叫他們一家人為菁英門,而且還替他們編了一段順口溜……」
「噗……哈哈哈哈……」淩未央聽了笑到全身發抖,都快要發瘋了。
「對了,那個老四鬼才就是賀子躍,你還記得他吧?」
淩未央的笑聲在一瞬間戛然而止,她一動也不動的維持著笑趴在桌面上的姿勢,卻安靜無聲。
「未央?」易小憐輕聲喚道,「你到現在還在意著那件事嗎?」
未央和賀子躍過去曾經交往過一段時間,當時的未央還戴著牙齒矯正器,怎麼看都配不上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子賀子躍,結果事實證明那一切果然只是場遊戲、一場賭局。
真是的,本來她都忘了這件事的,結果遇到未央之後全都記起來了。
這下可好,新仇加上舊恨—— 雖然這恨是未央的,但身為好朋友,同仇敵愾是一定要的—— 她決定要好好的討厭姓賀的那些傢伙。
「討厭的賀家人,那群混蛋!」她驀然義憤填膺的舉起雙手,朝天大喊,完全忘了自己身處在公共場所。
「咳!咳咳……」
後方座位陡然傳來疑似被她突然的大喊聲嚇到,被水嗆咳的聲音,她這才渾身一僵的驚覺自己幹了什麼傻事。
坐在她對面的淩未央從趴在桌面上的姿勢中抬起頭來,神情既無奈又哭笑不得的瞅著她看。
易小憐傻笑,然後不得不站起身來,尷尬的對店裏被她嚇到的其他客人們一一點頭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尤其是坐在她後方,被她害到嗆咳的那一桌客人,更該認真的道歉。
於是她一百八十度大轉身,面向對方鞠躬說:「對不起,害你被嗆到了。」
賀子覺最近的心情有點鬱悶,原因和近來公司常出現在新聞媒體的事有關,但卻和別人所以為的完全不一樣。
公司的確是有人被挖角跳槽了,但不是什麼高層人士,只是個副理級的員工而已,至於帶走的精銳幹部也只是該副理旗下的四名組員而已,這對公司來說根本毫無影響。
問題在於媒體誇大其實、無中生有的炒作真的很讓人厭煩,尤其在他明白這惡果還是因為他不甩八卦週刊雜誌人物專訪的邀請所結下的,更令他郁抑難平。
什麼見鬼的企業界十大黃金單身漢中,最讓女人想嫁、想發生一夜情和最愛性幻想物件的三冠王?
那些人吃飽太閑,愛沒事找事做是他們的事,他又不欠他們什麼,憑什麼要他陪他們瞎鬧?他當然有拒絕的權利,只是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令人生氣。
因為實在太生氣了,為防自己會忍不住做出什麼假公濟私的事來,他只能趁自己還有點自製力和理性的時候,將這事全權交給公關部處理,他則排了兩天特休,待在家裏眼不見為淨。
巧的是,平時各忙各的,常搞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四兄弟,竟然同時間全都休假,而且還不約而同的全窩回家裏來,沒待在自個兒在外頭購買的窩,實在很難得。
但也因此,托兄弟們的陪伴,讓他連日來的壞心情有撥雲見日、逐漸轉好的跡象。
躺在床上,賀子覺因想起昨晚和兄弟們通宵達旦的暢所欲言—— 事實上是胡言亂語,而忍不住咧嘴微笑。
幾點了?昨晚大家邊喝酒邊聊天,搞到淩晨四五點才上床睡覺。
那三個傢伙都喝得比他多,應該還在睡吧?
他抓來床頭櫃上的鬧鐘看了一眼—— 12:10。
果然超過十二點了。
看樣子他也該起來了,起來想一想午餐要吃什麼才行,免得那三個傢伙待會兒醒來叫肚子餓,家裏卻什麼也沒有。
被附近鄰居譽為菁英份子的四個大男人如果因為家裏沒東西吃,而一起餓死在家裏的話,肯定能上頭條新聞。
笑了笑,他起床梳洗,走出房間來到客廳,卻意外的發現老二早已醒來,而且客廳桌上還堆滿了食物。
電視開著,他正邊看電視、邊吃東西。
「你什麼時候醒的?」他走上前好奇的問。
「九點半,被電話吵醒的。」
「這些是什麼?」他看向堆滿整桌面的東西。
「吃的呀,看不出來嗎?」
「不會買太多嗎?」雖然是四個大男人要吃的,但是也太多了吧?竟然還有兩個買大送大的披薩和全家餐!
「本來沒有要買這麼多的,但是看到什麼好像都很好吃的樣子就全買了,結果就變成這樣了。」說著,賀子擎驀然露出一抹怪笑。「我剛剛去買東西的時候,遇到一件很有趣的事。」他嘴角噙笑的對他說。
「什麼事?」賀子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邊動手在桌上翻找著想吃的東西,一邊閒聊的問。
「你有沒有聽過關于我們四兄弟的順口溜?」
「什麼順口溜?」
「老大是總裁,老二是老闆,老三是菁英,老四是鬼才,誰家有女兒,都想嫁他們,不管嫁哪個,都是金龜婿呀金龜婿。」
「噗!」賀子覺把剛喝進嘴巴裏的咖啡噴了出來。
「哈哈……怎麼樣?很順吧?」賀子擎得意的哈哈大笑,看起來開心不已,一點也不像個睡眠不足的人。
「你從哪聽來的?」賀子覺伸手怞來幾張面紙,一邊擦拭噴濺在周遭的咖啡,一邊表情怪異的問他。
「在等那幾杯咖啡時,在咖啡簡餐店裏聽到的。」
「對方是因為認出你是誰,才跟你說這首順口溜的?」
「不是,是我偷聽來的。」他嘴角揚笑。
「偷聽?」
「其實說偷聽有點言過其實,是她自己毫不避諱的大聲說話,才會讓我聽見,包括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和你有關喔。」賀子擎一臉曖昧。
賀子覺翻了翻白眼,露出一臉不想理他的表情,拿起一塊披薩送入口中。嗯,味道還不錯。
「哥,聽說你們公司最近有在徵人是不是?」賀子擎看著他說,仍是那一臉曖昧不明的表情。
「幹麼,你要來應徵嗎?」他嚼著披薩,有些語焉不詳的應聲問。這話當然是在開玩笑,因為剛才那首順口溜說得可不假,老二是老闆,自己有公司。
「你注意一下有沒有一個叫易小憐的女人去應徵,她很有趣。」
吞下口裏的披薩,他疑惑的轉頭問弟弟,「易小憐?是你認識的人嗎?」
「不是。」賀子擎咧嘴,「是討厭我們這群賀家混蛋的人。」
易小憐,現年二十八歲,未婚,身高一六四,體重四十九,台大國企系畢業,精通英、日、韓三國語言,擁有在威達貿易企業五年的採購經歷。
履歷表上所附的照片,是一名長相白皙清秀,有著一對秀致優雅的眉,烏黑清亮的瞳眸,鼻子在小臉的比例上略嫌大了點,但以命相學來說應該算是有財有庫的鼻型,還有一張晶瑩紅潤的小嘴的女人。
看起來是張挺精明能幹的臉,和老二在那間咖啡店簡餐裏所遇見的那個大嗓門,有點迷糊又搞笑的女人似乎對不太上。
重點是,她的履歷既然都出現在這兒了,是否表示她已經妥協的接受她媽媽異想天開的想法,想到聯隼這兒來釣他這個金龜婿?
真沒想到她竟會來應徵,還被公司錄取。
照老二的說法,她在大喊「討厭的賀家人,那群混蛋」時,不是很義憤填膺,滿是不屑嗎?為什麼她最後還是來聯隼應徵了?她到這來,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賀子覺不由自主的蹙眉忖度著。
「嗶。」桌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起,隨即傳來陳秘書的聲音。「總裁,經訊週刊陳總編和林記者到了。」
「請他們進來。」他沉聲道,闔起手上的文件夾,將身體往後靠到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著正前方的門。
門上傳來兩聲輕敲,隨即門被打開,秘書帶頭引進兩名垂頭喪氣的男人。
秘書將人領進門,對他微微地點了個頭後轉身離開,順勢帶上了門。
辦公室裏頓時只剩下他和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為了不想把事鬧大,他都退讓的避到陽明山去了,沒料到這些傢伙竟還不知收手,硬把事情鬧得更大,讓他火大,頓時利用所有的關係,全面封殺經訊週刊,讓它們的採訪不僅四處碰壁,還人人喊打。
畢竟沒有人會接受喜歡抹黑他們的週刊記者的採訪或報導,這種不專業又愛無事生非的雜誌社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他之前所以選擇沉默,是不想斷人生計,因為雖然是一間爛雜誌社,但至少還能靠它養活不少家庭。
可是被惹火了之後,他的想法就改變了。
正所謂蛇鼠一窩、物以類聚,他根本就用不著婦人之仁,況且上樑不正下樑歪,靠賺這種錢養活的家庭與孩子,能有幾個不有樣學樣的走上歧途?
所以還是斬草除根好了,而且絕對不讓它們有機會春風吹了又生。
「賀總裁,我們今天是特地來向您賠不是的,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的有眼不識泰山,真的非常非常的對不起。」陳總編和林記者驀然九十度的朝他躬身道歉。
賀子覺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直到他們倆再也受不了四周的沉靜,不安的抬起頭來偷瞄他的反應,他這才緩緩的開口——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他冷漠的看著他們說。
「我們很抱歉。」
「抱歉不能改變任何既定的事實。」
「求你行行好,公司裏有很多員工都靠這份薪水養家,如果雜誌社倒了的話……」
「我會替他們介紹新的工作,當然,」一頓,他緩慢地補了一句,「只有無辜的員工。」
陳總編和林記者的臉雙雙變了顏色。
「你……真的要這樣趕盡殺絕嗎?」陳總編顫聲問。
「我給過你們機會,你們卻把它當成耳邊風。」
「那是因為……」
「因為不知道我有這麼大的能耐,不知道惹火我會被趕盡殺絕?」賀子覺冷冷地打斷他說。「換句話說,你們全是欺善怕惡的敗類、人渣。」
陳總編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怒不可遏的咬緊牙關迸聲吼道:「賀子覺!」同時沖向坐在大辦公桌後方的他,一臉非殺了他不可的表情。
賀子覺就像早有準備一般,腳一抬,就將撲向他的猛獸踹跌到地板上去,然後轉身對付另一個直接越過桌面攻擊他的禽獸,並只以一個擒拿手就將對方整得唉唉叫。
他將那兩個禽獸丟在一堆,冷冷地看著他們,目光令人不寒而慄。
他伸手按下桌上的內線電話,「陳秘書,警衛到了嗎?」
「剛到。」
「叫他們進來,」他繼續看著那兩個傢伙,然後冷酷無情的對剛進辦公室的兩名警衛說:「把這兩個人渣丟出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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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00:02:14
第二章
大公司和小公司果然有差。
以前在威達時,大家全擠在一間二十坪大小的辦公室裏辦公,不僅辦公桌上堆滿了公司檔,四周除了走路的走道之外也堆滿了公司裏的東西,每次一發生地震,都膽戰心驚的怕會被活埋。
可是瞧瞧眼前這一切!
明亮的燈光,寬敞的空間,整齊劃一的OA辦公桌,專屬的個人私物櫃,還有交誼廳、閱覽室、健身房……
噢,麥尬!原來大公司真的比小公司好呀,不只是保障的問題,還有員工福利的問題,她終於懂了。
就這一刻,對於屈服于媽媽的瀅威而應徵進聯隼集團工作的易小憐而言,第一次感覺到不後悔。
「這是公司章程,早上妳先看這個,等我把手上的急件處理完之後,再告訴妳,妳的工作範圍。」
花了一個多小時介紹完公司的基本設備與部門後,負責帶領她的組長丟了兩本又厚又重的公司章程給她,便轉身工作去。
第一天上班的上半天,她便在翻閱那兩本無聊又無趣的公司章程裏度過,但下午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午休過後,組長開始分派工作給她,而且就像是為了測試她的工作能力與程度似的,工作內容由簡單輕鬆,慢慢地加深變艱難。
大公司和小公司的不同之處,她很快的又發現到一點,那就是分工多寡的差別。
大公司分工細微,一個個案需要經過繁雜的五、六個人和手續才能完成,而小公司則是從一而終,簡單快速。
當然,這兩者之間各有利弊與優缺點,但是以個人學習的層面來說,在小公司上班絕對能學到比在大公司上班多得多,因為你什麼都得做。
易小憐很開心自己有在小公司上班的經歷,因為她懂的、會的真的比別人都多,才上班沒多久而已,不僅同事和組長,連經理偶爾都會跑來請教她一些事,讓她既優越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由於她不藏私又樂於助人又好相處的關係,和大夥相處得倒是挺偷快的,一點負面的流言蜚語都沒有--至少她本人是沒有聽到啦。
總之,對於新工作、新同事與新的工作環境,她完全沒有適應不良的問題,相反的還如魚得水般好得不得了。
於是轉眼之間,三個月的試用期已過,她也成了聯隼的正式員工。
& & &
「等一下!電梯!」
聽見有人這麼叫時,一般待在電梯裏的人都會反射性的將快要關上的電梯門按住,讓門重新開啟,等待那正使勁朝電梯方向沖過來的人。
賀子覺也不例外,只不過他怎麼想也沒想到沖進電梯裏的人會是她。
那個名叫易小憐的女人。
「謝謝。」她對他微笑點頭道謝,然後轉身,伸手去按下她所要去的樓層。
電梯門關上,電梯開始往上升,而她則沒再轉頭多看他一眼。
她沒認出他來,或者是假裝不認識,他一點也不感興趣,倒是對於自己竟然能一眼就認出她來感到有些不悅。
雖然她已進公司好幾個月,但是由於層級和辦公樓層的差異,他們並沒有任何碰面的機會,換句話說,他從未見過她本人,距離上回看見她履歷表上的大頭照也過了好幾個月的時間,但他卻還能一眼就認得出她來,這讓他莫名的感到一陣惱怒。
眉頭緊蹙,嘴巴抿緊,他看著電梯門上的電子顯示板上跳動的數位,從 8、9、D、11……
電梯猛然一震,顯示板上的數位停了下來,電梯似乎也停了下來。
四周突然變得異常的安靜,讓人有種窒息感。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秒之間。
「發生了什麼事?」她驀然脫口道,語氣中摻雜了一點驚慌與不知所措。
「不知道。」他回答,然後上前一步,伸手按下電梯的緊急呼救按鈕,與樓管聯絡。「有人在嗎?」他揚聲問道。
「是。」對講機那頭傳來聲響。
「請問電梯為什麼突然停止不動,發生了什麼事?」他問。
「先生,你在故障的那台電梯裏嗎?裏頭總共有幾個人?」
「兩個,除了我之外,還有一位小姐。發生了什麼事?」他沉聲問,確定應該不是停電造成的,因為電梯裏的燈並未熄滅。
「真正的原因我們正在調查中,請兩位放輕鬆,不要緊張。」
「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你要不要來被困困看,懸在半空中,誰知道會不會往下掉?」
易小憐遏制不住的朝對講機那頭的人怒聲吼道,因為他說話的語氣竟然帶著笑意,好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很適合到郊外踏踏青、散散步的感覺,半點緊張感都沒有,真的很讓人惱火。
「真的很對不起,我們正在努力儘快處理當中,請兩位稍等。」大概感受到她的不滿與憤怒了,對方迅速說道,之後便沒了聲音。
「怎麼會有這種人呀?」她大聲罵道。
賀子覺沉默著沒有應聲,感覺她的個性好像還挺直挺沖的。
「對不起,你一定是被我連累的。」她忽然轉頭對他說道。
他看著她,聽她主動往下解釋。
「這一定是為了懲罰我遲到,才會發生的意外,否則在這麼一大棟商辦大樓,而且還有六部電梯在運作,為什麼偏偏就我們坐的這一部發生故障呢?」易小憐眉頭緊蹙的說,「你一定是被我連累的,對不起。」
她認認真真的朝他鞠了一個躬,讓賀子覺想繼續沉默不語的將她當成路人甲都不行。
「也許正好相反,是我連累妳,所以妳用不著向我道歉。」他以平淡的口吻開口。
「不可能,因為我這兩天很背,衰神一直跟著我,所以你絕對是被我連累的。」她搖頭晃腦的說。
「怎麼個背法?」賀子覺在發現自己說了什麼之前,話已說出口。
「昨天心血來潮跑去買了一千塊的彩券全槓龜也就算了,回家才發現錢包不見了,不知道是掉了還是被扒了,到警察局備案時,又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淋成落湯雞,你說背不背?
「這還沒完呢,回到家之後,我媽媽又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硬拉著我疲勞轟炸到半夜十二點多,害我整晚作惡夢,醒來之後又發現自己睡過頭要遲到了,結果趕到公司坐進電梯裏又發生現在這種事,你說我背不背?是不是被衰神纏上了?」
她侃侃而談的對他說道,態度自然、熟稔得就像兩人是認識許久的朋友,而不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重點是,說的還全是自己的模事。怎會有這樣的女人啊?賀子覺歎為觀止的忖度著。
「總之,我肯定你是被我連累的,因為這兩天我真的很背。」她作結論。
「什麼樣的惡夢?」他問她。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電梯裏只有兩個人,不說話也很奇怪。他在心裏告訴自己。
「被一個全身油膩膩的大胖子睥睨的嫌棄。」
「啊?」出乎意料的答案,令他呆愣了一下。 「你知道那種千人所指、百口莫辯,還被可怕的長髮妖怪追趕是什麼感覺嗎?不管你怎麼拚命的跑,四周總有不同的妖怪冒出來對你張牙舞爪,在你跑得筋疲力 盡,終於被妖怪抓到,拖向他們崇拜、諂媚的山大王面前,爭先恐後的邀功,好像這樣就能多分到你身上的一塊肉似的。那真的是一場好可怕的惡夢!」
所以她剛才所說全身油膩膩的大胖子到底在哪里?賀子覺眉頭輕蹙,無言的忖度。
「重點來了!」她繼續說。
原來還有重點。他面無表情。
「高高在上的山大王突然出聲說:『閉嘴。』群妖臣服,雙眼還變成粉紅色的心心狀。」
所以重點在哪兒?他忍住眼角的怞搐。
「我雖然累得要死又怕得要命,還是想看清楚那個害我落得如此下場的罪魁禍首。我抬頭看上去,只見一個肥得要死、噁心得要命的大胖子癱在最上頭的位子,用著高不可攀、居高臨下的眼神睥睨的看著我,鼻孔朝天,嫌惡的對我說:『憑妳也配?』然後我就被嚇醒了,真的好恐怖!」
「噗!哈哈……」噴笑聲來自電梯對講機上的擴音器。
電梯內的兩個人都沒有笑,一個是因為心有餘悸,另一個則是完全笑不出來。
不是因為她的轉述不夠傳神,或夢的內容太難笑,而是剛好熟知部份內情的賀子覺突然明白那個全身油膩膩的大胖子,影射的人正是他。
所以她跟他說這些,到底是因為知道他的身份,想吸引他的注意?還是她真的不知道他就是那個當總裁的賀家老大?
全身油膩膩的大胖子……
難道傳言中,賀家老大是個大胖子嗎?
他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喂,這位先生,很高興娛樂了你,請問電梯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恢復正常?」她對著對講機那頭的人沒好氣的問。
那頭的笑聲立刻停止,改以正經嚴肅的聲音回答,「抱歉,請兩位再等一下。」
「真是的,我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倒楣呀?週末休息的時候,我一定要去行天宮拜拜,去去穢氣。」她一臉發誓狀的喃喃自語著。
這個女人……
賀子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只能說終於把她的長相和那天老二在咖啡簡餐店遇見,轉述給他聽的那個女人兜了起來,不再覺得她們可能是兩個人。
有著白晢清麗、秀致優雅的面容,卻有著大剌剌又有些迷糊的個性,但在工作上卻又表現得可圈可點、精明能幹,這樣的女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他目不轉睛的視線讓她有此一問,然後轉頭看向電梯後方的鏡面,認真的打量著自己的臉,左看、右看。
「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呀!」她說。「還是我牙齒上有菜屑?」她突發奇想道,然後就這麼不計形象的咧著嘴照鏡子,檢查牙齒。
賀子覺一整個目瞪口呆加無言以對。
這個女人到底是在作戲,還是神經真的這麼大條呀?不管認不認得他,一個未婚女子在一個年輕男子面前,好歹都該保留一點形象吧?更別提他還是一個大帥哥。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她的目的只是為了讓他對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無法否認她成功了。
「沒有菜屑呀!所以你到底在看什麼?」她驀然轉過身來,面對著他問。
「我好像沒見過妳。」他選了一個安全的答案回答她。
「我也沒見過你呀。」她咧嘴道,「不過這棟大樓裏的公司這麼多,人這麼多,也不可能每個人都見過啦!重點是我才到這邊上班三個月而已。」說著,她朝他伸出手來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易小憐,在聯隼集團上班。」
「Jekyll。妳好。」他與她握手,沒報出自己的中文姓名。賀姓太敏感了。
易小憐笑了笑,並不在意他簡略的自我介紹。
「你在這邊工作多久了?」她問他。
「六年。」
「哇!那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她以一臉期待的表情看著他,讓他不由得好奇她想問的是什麼問題。
抵不過好奇,他對她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看過我們公司的總裁,或者聽過什麼有關他的事?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對他的看法?」
她的問題令他遏制不住的怔愣了一下。
「他不是你們公司的總裁嗎?為什麼要問我對他的看法?妳應該問妳的同事吧?」他沉默了一下,看著她說,不知道她的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或是計畫什麼?
她真的不知道他就是她口中的總裁嗎?這個疑問又再次浮現他腦中。
「我想過,但是他們的答案肯定不客觀,我需要客觀一點的答案。」
「妳怎麼知道我的答案會客觀?」
「至少你不是聯隼的員工,而且也不是女人呀,光這兩點應該就滿客觀的。」她無厘頭的回答讓賀子覺無言以對。
「妳自己身為聯隼的一份子,對於你們總裁又有什麼看法?我可不可以先聽聽妳的想法?」他看著她問道。
「我沒看過他,所以沒什麼看法,至於想法……」她瞄了一眼對講機的方向,然後嚴防隔牆有耳似的傾向他,壓低聲說:「老實說,我覺得他真的很討人厭!」
賀子覺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有何反應了。
「聽說他已經三十五、六歲,年近四十了,卻還不結婚是想怎樣?」她繼續以壓低嗓音的方式對他道,「又不是娶不到老婆,他就這麼愛當單身公害、當黃金單身漢嗎?要不要乾脆貼上金泊讓自己更閃亮一點?真的是很討人厭!」
她話才剛說完,電梯猛然震動了一下,震得原本身體就傾斜靠向他的易小憐驀然失去平衡的跌撞到他身上。
「啊!」
她驚叫一聲,他則反射性的伸手穩住她,然後感覺電梯開始往上升,然後停住,電梯門向兩側滑開。
電梯門外站了好幾個人,不是穿著樓管制服的保全人員,就是穿著機電公司制服的維修人員,原本嚴肅憂慮的神情在看見他們之後,一個個都瞠大了雙眼,露出了曖昧不明的神情。
賀子覺皺起眉頭,將手從她身上移開。
她眨了眨眼,先站直身子,這才反應遲頓的出聲道:「電梯修好了?」然後接著歡呼出聲,「我們得救了,太好了!」
「你們沒事吧?」一名年紀稍長的保全人員上前問,接著便朝賀子覺行了個禮,恭恭敬敬的向他道歉,「對不起,賀總裁,讓您遇到這樣的意外深感抱歉。」沒想到受困的是聯隼集團的總裁賀子覺。
「深感抱歉。」穿著同樣制服的另外兩人也跟著行禮道。
賀子覺渾身一僵的蹙緊眉頭,完全來不及阻止他們暴露他的身份,這棟商辦大樓雖然有好幾十間公司進駐,但聯隼集團卻占了二分之一棟的樓層,樓管人員自然不可能不認得他。
身旁的女人僵硬的轉頭看他,訕訕然的開口,「賀……總裁?!」
「小姐,這位就是聯隼集團的賀總裁。」站在電梯門邊的樓管非常熱心的向她介紹。
瞬間,易小憐面無血色的只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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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憐拿額頭敲桌子,發出叩叩叩叩叩的聲響。
「小憐,妳在幹麼?」甲同事趁午休時間趕工去影印室回來,途經她的座位,看見她怪異的舉動,忍不住停下腳步疑惑的問她。
「好想死。」易小憐氣弱的說,語音不詳。
「什麼?」甲同事沒聽清楚。
「別理我,就讓我這樣死了吧。」易小憐自我厭惡的低喃,聽在甲同事的耳中依舊不清楚。
聳了聳肩,有太多工作等著他做的甲同事實在沒多餘的時間陪她耗,又看了她怪異的舉止一眼後,這才邁開步伐走回自己的座位繼續工作。
至於易小憐則是繼續拿額頭敲桌子,仍舊沉浸在自我厭惡之中。
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幹出那種傻事呢?
不認識自家公司的總裁大人也就算了,竟然還大剌剌的對著本人大肆批評、詆毀……
嗚嗚,她要死了,不是被總裁大人砍頭,就是羞愧而亡,她真的要死啦,嗚嗚嗚……
說起來,這一切追根究底都要怪媽媽啦,要不是她異想天開、動機不良的要她到聯隼集團工作,她也不會下意識的帶著反叛,拚了命的就是不想和那個當總裁的賀家老大扯上一點邊,避嫌避到甚至連對方長得是圓是扁都不想去探索,結果就犯下了早上的大錯啦!
嗚嗚嗚,怎麼辦啦?她還要不要在聯隼集團待下去呀?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成為正式員工,而且也和同事們相處愉快,在工作上更是如魚得水,她真的一點都不想離開這裏再找新工作呀。
嗚~好煩、好煩,真希望這樣撞一撞桌子,就能讓她失去早上在電梯裏的所有記憶,這樣她就不需要再這麼煩惱、羞愧了。
總裁啊總裁,原來賀家老大是長這個樣子呀,能力特優、長相特優,這也難怪會讓住在陽明山上的婆婆媽媽們趨之若騖,恨不得把自家女兒嫁給他了。
問題是陽明山上多得是與賀家門當戶對的有錢人,媽媽這個平幾老百姓幹麼硬要去和那些貴婦人湊一腳呀?她不掂掂自己的斤兩,好歹也該掂掂她女兒有幾斤幾兩重,配不配得上人家大總裁呀?
想到這兒就想到昨晚媽媽的碎念,她仍舊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要她加緊努力把賀家兒子釣回家做她的女婿,以至於才會害她作了如此可怕的惡夢。
想到惡夢,想到她在電梯裏幹的傻事……
她現在唯一感到慶倖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幸好總裁大人不知道她惡夢裏全身油膩膩的大胖子指的就是他,否則她的死狀可能會比被五馬分屍還淒慘。
好煩好煩好煩呀,她就說她最近很背,簡直背翻了嘛!
看樣子行天宮不能再等到週末才去了,今天下班之後就去吧!說不定還來得及抱佛腳,請求神明保佑她別被砍頭。
嗚嗚嗚,好想哭喔。
她現在終於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欲哭無淚了,嗚嗚……
到底這兩天她為什麼會這麼背呀,誰能為她解惑?
總結一句話,要保命以後就要離他遠一點,眼明腳快,閃就對了。
她一定要切記這個重點。
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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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那張青白交錯的臉,她的震驚與難以置信的表情是那麼的真實,半點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換句話說,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就是在做總裁的賀家老大。
為此,賀子覺莫名的覺得有些開心。
因為如果她真的對他有所期待,對飛上枝頭變鳳凰有所期待,對嫁給他當上總裁夫人有所期待,那麼她絕對不可能會連自己想嫁的男人長得是何模樣都不知道。
或許她在進聯隼上班這件事對她媽媽是妥協了,但是對於釣他這只金龜婿這件事可是沒半點妥協的意味在,否則在電梯裏也就不會有這麼驚人的發表言論了。
"「我覺得他真的很討人厭!又不是娶不到老婆,他就這麼愛當單身公害、當黃金單身漢嗎?要不要乾脆貼上金泊讓自己更閃亮一點?真的是很討人厭!」"
想到她在說這些話時,那種嚴防隔牆有耳,但又忍不住不吐為快的模樣,賀子覺就覺得好笑。
真是一個奇怪又有趣的女人。
不過想到她所作的惡夢,他又不覺得好笑了。
千人所指、百口莫辯,還被可怕的妖怪追,這些他都能領悟接受,意思就是非她所願的被那些仰慕他、愛慕他的女人為敵,那的確是個可怕的惡夢。
但是他不懂的是,為什麼高高在上的山大王會是個肥得要死,又噁心得要命的大胖子呢?
他到底哪里胖又哪里噁心了?
真是不想不氣,愈想愈令人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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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00:02:52
第三章
事發過了一個星期之後,易小憐發現她在公司裏仍舊過得如魚得水,沒有絲毫的麻煩找上門,而電梯裏所發生的事就像船過水無痕一樣。
為此,她終於可以放下心裏的那塊大石頭了,否則每天背著一塊大石頭也太累了。
不過想想也是,像他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大總裁,如果還和她這個「不知者無罪」的小職員計較的話,那也未免太沒肚量、太小心眼了吧?
換句話說,過去一個星期的忐忑不安完全是她在自己嚇自己,真是有夠笨的。
看著鏡中明明長得一臉聰明相,結果卻是個笨蛋的自己,她自嘲的搖了搖頭,洗完手,怞了張紙巾將雙手擦幹後,離開女生廁所,回到辦公室。
辦公室裏一片吵雜聲浪,似乎在她離開座位這十來分鐘發生了什麼大事。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她走向聚集在一起討論的同事們,不解的開口問。「聽說羅保發生火災了,情況好像很嚴重,預計明天要出貨給我們公司的產品好像全都付之一炬了。」
羅保實業是聯隼集團的上游廠商之一,擁有長期合作的關係。
因為是長期合作的信賴夥伴,同一型號的原料產品幾近30%是由他們供給的,如果他們工廠真的發生火災,斷了供應給聯隼的貨源,那麼對聯隼而言將會是一個非常大的麻煩。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一個小時前,聽說大火還在燃燒,情況好像非常的不樂觀,協理和副理已經趕過去瞭解情況了。」
「好像真的很糟糕。」
「就是說呀,怎麼會偏偏在他們出貨前一天發生這種事呢?好歹也等出完貨再發生吧,這樣也不會連累到我們公司。」
「你這說法很自私耶。」
「人不自私,天誅地滅呀。」
「是人不為己吧?」
「為己不就是自私嗎?一樣啦。」
沒加入同事間鬥嘴的行列,易小憐轉頭看了看在場人員,除了副理不在之外,經理和組長們也都不見蹤影。他們現在一定很頭大吧?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她問。
「不知道,經理和組長們都被叫到樓上去開會了,等他們回來之後,才知道我們要做什麼。」
易小憐點了點頭,走回座位坐下。
其實類似的情況她在威達貿易工作的時候也碰過,只是威達是個小公司,補救起來沒這麼困難。
不過話說回來,也未必所有事情都得等到經理他們開會回來之後才可以做呀。
想了想,她開始著手工作。
不知過了多久,辦公室裏忽然響起引人注意的掌聲與聲音。
「大家看這裏。」
她抬頭看去,這才發現經理回來了。
「想必大家都已經聽說羅保實業發生火災的事,剛剛協理已經去確認過了,確定明後天要出給我們聯隼的貨物完全付之一炬。」
經理站在最前方,以一臉嚴肅的表情看著眾人。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尋找原料來補足羅保這個破洞。除了聯絡原有合作的廠商,看能不能替我們加班趕工,或者是有庫存可以出售給我們之外,還得找尋其他貨源。時間緊迫,組長們會交代大家該負責的工作範圍,大家開始動作。」
說完話,經理對身旁的陳組長又交代了些什麼之後,便又轉身離開辦公室。
陳組長正是易小憐這組的組長,他走向她,同時招來同組的其他三名組員。
「我們所要負責的就是從其他中小企業中找出可能供貨給我們的公司名單,然後一一打電話去確認,如果必要的話,就算親自跑一趟也在所不惜,懂了嗎?」
「組長。」易小憐舉手叫道。
「什麼事?」陳組長看向她。
「我剛才已經聯絡過這幾間公司了,他們的倉庫裏好像都有些存貨,但是數量暫時無法確定,品質方面也需要品保部的確認,你要不要先和經理討論一下?」她將廠商資料遞交給陳組長。
陳組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過資料低頭看了一下之後,便對她點了點頭說:「好了,大家開始工作,照我剛才說的話去做。小憐,妳把已經聯絡過的公司告訴他們,聯絡過的就不用再聯絡了,免得浪費時間。」
「好。」她點頭應聲。
陳組長拿著她給的資料轉身去找經理,同事們則對她擠眉弄眼,露出一副「真有妳的」的表情。
不過就如經理所說的,時間緊迫,大夥不敢浪費太多時間,拿了她先前整理,尚未來得及聯絡的廠商資料後,立即回到座位投入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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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電梯!」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情景,讓站在電梯裏的賀子覺輕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
他伸手攔住快要關上的電梯門,然後再按下開門的按鍵,等待那個在電梯外急急忙忙沖向這個方向的女人。
她的身影愈來愈近,在離電梯門只有一步的距離時,忽然抬起頭來,張開嘴,就像要向特地等待她的人道謝似的,卻在與他四目交接認出他時,猛然煞住腳步,然後雙目圓瞠的露出活見鬼似的表情,接著後退一步,轉身就跑。
她的舉動太過突然,而且也太令人費解了,讓賀子覺呆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脫口叫道:「站住!」
她置若未聞。
「易小憐,站住!」他遏制不住連名帶姓的再次叫道。
易小憐本來還想當作臨時失聰沒聽到,但大樓的警衛已迅速地擋住了她的去路,讓她不得不煞車,停下逃跑的腳步。
天啊地啊,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事?她不是已經有去過行天宮拜過了嗎?難道要她初一、十五都去才能保她平安嗎?她這個月到底為什麼會這麼背呀?
「易小憐小姐。」
哇哇哇,大總裁竟然親自走到她身後來了,他到底是想幹麼呀?想和她算舊帳嗎?
不管如何,該來的躲不掉,她除了認命還能怎麼辦?
「是,總裁。」低著頭,她認命的回身喚道。
「妳為什麼看到我轉身就跑?」
這……他也問得太直接了吧?
「我長得很恐怖,比妳惡夢中油膩膩的大胖子山大王還噁心嗎?」
易小憐驚愕的猛然抬起頭來,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他不可能會知道那個山大王是在影射他,絕對不可能!
「今天又遲到?」總裁大人問她。
「才不是。」她不禁沖口道,一點也不想被誤會成為遲到大王。
「現在都已經十點了,不是遲到是什麼?」他看了下手錶上的時間說。
「我早上有事,所以請了兩個小時的事假。」
「這個事,該不會是睡遲了,所以乾脆請假吧?」他像是故意找麻煩似的對她說。
「才不是,我是真的有事。」她加重語氣回答。
「是嗎?」他的口吻很懷疑。
「是。」易小憐怒瞪他,搞不懂一個大總裁怎麼會這麼閑,竟然跑來管一個小職員上班有沒有遲到的事。
「請問總裁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事的話,容我告退。」她還要上班,可沒他這麼閑。
「我也要上樓,一起走吧。」
總裁大人緩緩道,而她完全不想和他一起走。
「還是不要吧。」
總裁大人研究似的看著她。
「我的意思是,今天的情況和卡電梯那天有點像,總裁不怕惡夢重演嗎?所以還是請總裁先行,我搭下一部電梯好了。」她主動解釋,謹記與他保持距離,眼明腳快,閃就對了的最高原則。
「我記得作惡夢的人是妳,不是我。」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說。「走吧。」
哇靠,他到底想怎樣?他不怕,她怕總行了吧?
易小憐在心裏叫囂著,卻沒膽把這些話說出口,只能儘量與他保持距離的跟著他走向電梯。
電梯來了,他率先走進去,然後轉身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她在心裏一哀叫了一聲,認命的跟著走進電梯,然後按下樓層按鈕後,退站到距離他最遠的一角。
電梯緩緩往上升。
「我身上有傳染病嗎?」總裁大人看了她一眼,突然出聲問她。
她囧得無言以對。
「原來妳是真的很討厭我。」
什麼?他是真的要跟她翻舊帳是不是?好呀,誰怕誰?烏龜怕鐵槌啦,嗚……
「沒有呀,總裁大人有大量,請忘記小的那天在電梯裏的胡言亂語,您英明神武、卓爾不幾、超凡入聖、高大挺拔、俊朗迷人,怎麼可能會有人抵擋得了您的魅力呢?小的我自然也不例外呀。」她極盡所能的狗腿,心想既然躲不開、閃不了,她也只能變通改為拍馬屁了。
俗話說得好,好話人人愛聽,總裁大人也是人,應該不會例外吧?
「妳真的這麼想嗎?」
「當然啦、當然啦。」她一臉諂媚。
「那妳要不要當我女朋友?」
「啊?」她張口結舌的瞪著他,瞬間呆住了。
電梯門開了,她辦公室的樓層到了,她卻被驚嚇得動彈不得。
看她呆若木雞,他乾脆伸手助她一臂之力的將她引領到電梯門外。
「好好的想一想。」他在電梯門關上前,留下這句話。
至於易小憐,已經驚到整個石化在電梯門前,三魂七魄被嚇飛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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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要不要當我女朋友?"
這是告白吧?
是嗎?
不會吧?
可是好像就是呀。
但是怎麼會這樣呢?
像是繞口令般的,易小憐近來腦袋裏轉來轉去的都是這些字句,真的快要把她給逼瘋了。
到底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總裁是在跟她開玩笑的吧?或者是懲罰她之前的無理,故意用這種方式想要逼瘋她?
不要想、不要去理他,就當得了失憶症完全不記得有那麼一件事就好了……
俊帥的臉龐,低沉性感的嗓音,高眺挺拔的身材,還有在問她要不要當他女朋友時那深邃的眼眸……
啊啊啊,要不記得談何容易呀?真的是快要瘋了啦!
「小憐,妳最近怎麼了?」
聽見聲音,易小憐將原本抵著桌面的頭側轉向聲音的來源處,臉貼在桌面上,看同事小美將座椅滑到她身邊,一臉關心的望著她。
「我沒事。」她有氣無力的回答。
「和男朋友吵架了?」小美問她。
「我哪來的男朋友呀?」她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她倒希望自己有男朋友,因為如果她有男朋友的話,現在也用不著為總裁的告白煩惱到頭痛了。
「妳沒男朋友?」小美一臉不信的表情。
「沒有。」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以妳的條件怎麼可能會沒有男朋友?」
「大概是我周圍的男人眼睛都被蛤仔肉黏到了。」唯一沒黏到的那個又讓她頭痛,她怎麼會這麼命苦呀?
小美被她的回答逗笑出聲。
「是妳眼光太高吧?」她笑著說,「據我所知,公司裏就有好幾個男生對妳有興趣,但卻全妳拒絕了。」
「啊?」易小憐呆了一下,立刻坐正身體,轉向小美問:「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為什麼我不知道?」
「妳怎麼可能不知道?」小美一臉「妳別開玩笑」的表情。
「我真的不知道。」她以發誓的口吻說。
「業務部的李子龍,品保部的蔡昌振,研發部的張名凱,他們不是全都約過妳?」小美說。
「他們是誰?」她一臉茫然。
「什麼?妳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小美瞠目結舌的瞪著她。
易小憐一臉無辜,老實的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小美難以置信的大叫,「那為什麼傳說他們全都碰壁,被妳拒絕了?」易小憐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小美,小美則是懷疑的看著她,然後認真的又問了一次,「妳確定妳進公司之後,都沒有人約過妳吃飯之類的嗎?」
「約吃飯?」易小憐眨了眨眼,認真的想了想,不是很確定的說:「這麼說起來好像有幾次……」
「可是我又不認識對方,即使見過一兩次面也不熟,我為什麼要和他們一起去吃飯?那不是很尷尬嗎?」
「我的天啊!」小美翻了一個大白眼,露出一副「她就快要昏倒了」的表情。「小姐,妳幾歲?」
「我?二十八呀,妳不是知道嗎?」易小憐不解的看著她,因為小美和她同年,所以她們倆才會特別麻吉。
對了,值得一提的是,小美的男朋友剛好是他們採購部的經理大人,而且兩個人已經決定年底結婚,因為今年不結,過了年後小美就二十九歲了,習俗上是要多等上一年,三十歲以後才能結婚,但今年已經高齡三十五的經理大人沒法等。
「沒錯,妳已經二十八了,不是十八,更不是無知的八歲,但妳怎麼會比八歲的小孩還要無知呀?」小美沒好氣的撇唇。
「喂,我哪里無知了?」易小憐忍不住嘟嘴抗議。 「除了在工作上精明外,拜託妳在感情上能不能也精明一點呀?人家會約妳是對妳有意思、有好感,妳到底懂不懂呀?不認識、不熟,只要多見幾次面、多約幾次 會,不就認識也變熟了嗎?妳這樣一開始就拒絕人,要別人怎麼跟妳認識、怎麼跟妳熟呀?」小美忍不住激憤的說。那幾個傢伙實在是太可憐了啦!
「可是……他們又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易小憐忍不住咕噥的低喃。
「哼,終於說出實話了厚,所以我才說妳眼光高呀,妳還不承認。」小美沒好氣的白她一眼,哼聲道。
「那跟眼光高不高沒有關係,跟感覺有關好嗎?」她強辯。
「好,那請易小姐舉例說明一下,有哪個男人曾讓妳感覺不錯,是妳喜歡的類型的?下回若再有人向我們採購部探聽妳,我們可以負責第一關的篩選,幫雙方省下不少時間和麻煩。」
易小憐無言以對,但腦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賀總裁的臉。
「叩」一聲,她忍不住又將額頭撞向桌面,覺得自己真的是快要發瘋了啦。
小美問她的是感覺不錯和喜歡的類型,她的腦袋幹麼要浮現他呀?難不成在不知不覺中,她竟已對他心動?
不會吧?不要吧?
明知配不上卻還一頭撞進去,那跟飛蛾撲火又有什麼兩樣?
重點是她還有一個會在旁邊火上加油的老媽……
大火熊熊,飛蛾撲火,可以想見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得更快。
而她,還不想死呀。
看樣子沒辦法了,她只能故技重施--眼明腳快,能多遠就閃多遠就對了。
拜託老天保佑她能長命百歲呀,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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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在人事命令上看見她的名字時,賀子覺唯一覺得慶倖的就是他們的距離夠遠,不管是從職務的層級上或工作的樓層上來看,兩人的距離都夠遠,幾乎不會有交集的機會。
可是現在最讓他無力的卻也是這一點,因為層級和樓層的關係,他和她幾乎沒有交集的機會。
幾乎並不等於完全沒有,事實上在他向她「告白」之後的這兩個星期內,他們有三次的交集。
一次是休息時搭乘電梯,她一看見電梯內有他,飛快的轉身就跑。
一次是在業務部裏,她一看見他出現,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立刻鑽進桌子下,她還以為他沒看見。
第三次則是他特別安排的,因為聽說她在羅保火災事件中表現良好,他特地開了一個檢討會指名要她參加,結果她來是來了,卻連一眼都沒看他,還在報告完她的部份之後,趁他不注意時向她的直屬長官報備一聲就溜走了。
她在躲他,他相當肯定。
但是為什麼?難道她真的有那麼討厭他嗎?
採購部的經理很巧的和他是大學時期的同學,而他的未婚妻則更巧的在公司裏和她交情不錯,聽說是好朋友。
所以他知道她沒有男朋友,好像也沒有喜歡的人,再加上他又是她媽媽最期待覬覦的女婿人選,條件也好得無可挑剔--這不是他在老王賣瓜,而是大家都這麼認為。所以他真的想不透,她對他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當然,愛情這種東西是強迫不來的,如果她真的打從心底討厭他的話,他也無話可說。
問題是,在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之前,完全看不出她討厭他呀,而且重點是,就算她真的厭惡到不想看見他好了,至少也該先給他一個拒絕的答復吧?那是基本禮貌好嗎?這樣讓他如鯁在喉、心心念念卻又無所適從的,算什麼啊?
老實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會這樣一頭栽下去。
從老二口中第一次聽見她的名字,從錄取人事資料的照片中第一次看見她的模樣,到第一次在電梯與她面對面的相處,然後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她就像是水滲海棉般,輕而易舉的將他佔領。
雖然嚴格說起來,應該是他這個海棉自己要去碰觸她這個水的,然後整個被浸占,只是那速度還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快。
一旦確定目標就不再浪費時間勇往直前,一向是他的處事方針,對愛情也不例外,可是怎知會碰上她這只鴕鳥,以為把頭埋進沙裏就沒事了呢?
他從來就是一個公私分明,絕對不會公器私用的人,但是這一次他真的是被她逼急了,在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之前,就已按下內線的通話鍵,指名道姓的要秘書請採購部的易小憐小姐上來一趟。
「嗶」一聲,內線響起。
「總裁,採購部的易小憐小姐已經到了。」秘書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叫她進來。」深吸一口氣,他冷靜如常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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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00:03:21
第四章
「叩叩。」
敲門聲響起,緊閉的門扉慢慢地被推了開來,那張近日來不斷糾纏著他的俏臉,終於實體化的出現在他面前。
躊躇的腳步、驚疑不定的神情,還有僵直的姿態,但是至少沒有厭惡或不屑的表情。
「進來,把門關上。」他看著她命令的說,語氣完全的公事化。
他的口氣令接到電話後,一顆心七上八下紊亂到不行的易小憐慢慢地冷靜下來。
雖然她對他的為人還是不甚瞭解,但她進聯隼轉眼間都快要半年了,對於他的作風也聽了不少,知道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所以他突然叫她上來絕對是為了公事,而不是上回在電梯裏的事,對吧?
上來的路上她雖然一直這麼告訴自己,但還是覺得忐忑不安,直到現在看見他冷酷嚴峻的辦公神情,聽見他公事化的說話語氣,她才真正的放心。
「是。」恭敬的應了聲,關上門,她就像個小職員面對大總裁般微微垂首的走到他桌前,等著大總裁的吩咐與命令。
總裁室裏一片沉靜。
易小憐等了又等,始終等不到他啟口,終於忍不住悄悄地抬起頭來偷看他,沒料到卻與他四目交接的對了個正著。
他的目光深邃灼人,神情不再冷酷嚴峻,而是帶著一抹深思,一種她無法形容的熾烈神情在看著她,目不轉睛得讓她渾身僵硬,感覺有股熱流直沖而上。
不妙兩個字才從她腦袋中閃過,她便看見他緩緩地開口說話--
「妳的答復是什麼?」他凝望著她,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問她,「要不要當我女朋友?」
她頓時全身僵直,石化在當場。
正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易小憐怎麼也沒想到公私分明、大公無私的賀總裁大人會利用上班時間,以上司的名義將她叫進總裁室,只為了聽取她的回答。
只是她更沒想到的是,當她說不出話,遲遲做不了決定時,他會開口開始向她推銷自己……
「我知道妳沒有男朋友,所以可以告訴我妳到底在猶豫什麼嗎?」他說。
她猶豫的可多了,覺得他們倆的身份不適合;覺得他條件這麼好怎會看上她;覺得媽媽若知道賀家老大在追她一定會發瘋--她得為母親的身體健康著想。
總而言之,她有太多可以猶豫了。
「我目前單身,未婚,過去也沒有任何婚姻紀錄,身體健康,這一點年初公司的健康檢查可以為我作證。」見她沉默不語,他再接再厲的說道。
「我沒有不良嗜好,不會怞煙、不嚼檳榔也不會賭博,偶爾會為了工作喝點小酒,但絕對不會酗酒,平日的休閒活動動靜皆宜,動的方面喜歡爬山和游泳,靜的方面喜歡看電影和漫畫,最喜歡的漫畫是《課長島耕作》以及《海賊王》。
「我的工作應該不用介紹了吧?基本上都待在臺灣,但一年會到國外出差兩三次,短則一個星期,長則十天半個月都有可能。
「年薪不含公司分紅及股票股利約有一千兩百萬,任職內,公司配有賓士轎車一部,以及四十坪大小的公寓一間以供使用。以上,還有什麼是妳想知道?妳儘管問,我都會據實回答。」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神情異常的認真,眼神--那是一雙不達目的誓不甘休,堅定不移的眼神。
易小憐「囧囧有神」的看著他,腦袋一片紊亂,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沒有其他問題要問嗎?那麼……」
「等、等一下。」生怕他會把她的沉默當默認,她急忙開口。
他看著她,目光灼灼逼人。
「我、我想問為什麼?」她開口問他。
「什麼為什麼?」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為什麼是我?」她眉頭輕蹙,豁出去的問他,「以總裁優秀的條件,應該會有更多更好的選擇不是嗎?為什麼是我?」
「妳覺得為什麼?」他不答反問。
「我就是想不透才想問你。」她的眉頭又皺得更緊一些。
「妳覺得自己配不上我嗎?」他換個問題問她。
易小憐緊抿唇瓣,沉默不語的看著他。心想,這個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他幹麼還要她親口承認呀?想污辱人也不是用這種方式吧?
「我的愛情手冊裏沒有配不配的問題,只有想不想、要不要、愛不愛而已。」看著沉默不語的她,他忽然開口。
她眨了眨眼,不確定他這話的意思。
「自從電梯事件之後,妳總是會不經意的鑽進我的思緒,讓我不由自主的想著妳。」他看著她說。
「我並沒有一開始就搞清楚它所代表的意義,直到第二次和妳巧遇,妳竟然露出見鬼似的表情,一看到我轉身就跑,這才讓我搞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一頓,他眼眸幽深地凝望著她說:「我要妳。」
他露骨的言詞和神情令易小憐瞬間窒了窒,不由得紅了臉,但沒有失去思考的能力和理智。
「你是因為看我避你如蛇蠍,自尊心受創才會想靠征服我來扳回一城而已,並不是真如你所說的,你……呃,想要我。」她深吸一口氣,理性的對他分析,說到露骨處還是忍不住結巴了一下。
賀子覺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這才緩聲問她,「在妳眼中,我看起來像是這麼無聊的人嗎?」
這回換她沉默的看著他。
「老實說,我不知道。」一會兒後,她老實的承認。
「既然不知道,為什麼不給我和妳自己一個機會,讓我證明我並不是一個這麼無聊的人,證明我對妳是認真的?」他熾熱的目光,似要燙人。
易小憐猶豫不決又忐忑不安的看著他,想來想去還是搞不懂他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麼是我?」她搖頭說。
「心動是唯一的理由。」
「啊?」太過浪漫唯美的回答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為妳心動了。」他目光灼灼,緩緩的對她說,「這就是為什麼是妳的原因,因為我只為妳心動。」
& & &
「我需要想一想。」
這是那天易小憐給賀大總裁的回答,之後便逃命似的離開總裁室。
真的是逃命,因為她感覺自己若再繼續待下去極有可能會有礙身心健康。
她發誓,如果現場有血壓器可以量的話,她的心跳大概一分鐘超過一百下,血壓則是沖上兩百,實在是太危險了。
好可怕,她進公司都快要半年了,雖然由於個人關係,她儘量不去探問有關他的事,但是別人的嘴巴可不會因此就什麼都不說,所以被迫的她也聽了不少他的事,但怎麼從來都沒聽人說總裁大人是一個會散發性感魔力的男人呢?真是太有礙身心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所說的話到底有幾成是真的、幾成是假的呀?
他說他只為她心動,說會不時想起她,說他是認真的,但是她還是搞不懂自己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值得他為她心動的?
重點是,就算他所說的心動是認真的,它又能持續多久呢?
討厭,她的生活原本過得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可是自從他的名字出現在她四周之後,一切就變質了。
好煩喔,他上輩子該不會和她有仇吧?所以這輩子才會這樣破壞她無憂無慮的快樂生活?
「叩」一聲響,易小憐忍不住又用額頭撞了下桌子。
「易小憐,妳不舒服嗎?」
經理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座位旁,嚇得她立即抬起頭來,坐得筆直。
「沒有。」她迅速答道。「請問經理有什麼事嗎?」沒事應該不會特地走到她座位旁邊才對。
「今天人事命令應該就會下來了,我先來跟妳說一聲。」經理沒頭沒尾的對她說,害她聽了有聽沒有懂。
「說什麼?」她忍不住問。
「妳將會被借調到總裁室。」
「什麼?!」她遏制不住的大叫出聲,臉色大變的問:「為什麼?」
「妳很興奮?」
對,興奮得想打人!呆子也知道這突如其來的調動是為了什麼!
到底是誰說他們的總裁公私分明,從來不會假公濟私呀?大騙子!
「為什麼要借調我到總裁室?經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採購部職員,而且才進公司不到半年而已不是嗎?為什麼是我?」她努力發出求救訊號,希望經理大人能察覺這件事的不對勁之處。
「因為上回在羅保事件中妳表現得可圈可點,上面的人想借助妳的長才與專長為採購流程做個體檢。」經理如是說。
啊啊啊,好一個名正言順的藉口。
「我真的沒有什麼長才與專長,況且這種事應該要由經理、副理或組長們負責……」她迅速地說,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妳不必謙虛了,我們都有眼睛,看得很清楚。」經理笑道,「還有,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就是因為妳表現突出才會找妳呀。」
易小憐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真是後悔莫及。
「經理,我不能婉拒,繼續待在這裏嗎?」她掙扎的說,眉頭緊蹙,一臉不願。
「只是借調一個月而已,妳最後還是得回到這裏,到時候妳可別不想回來就好了。」經理笑著揶揄她。
易小憐真是有苦難言,總不能跟經理說他們大公無私的總裁大人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假工作之名,行追她之實吧?
況且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想,還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一切,她若把這話說出來,肯定會讓人笑掉大牙,要不就會被大家以亂棒打死,竟敢污蔑大家天神般的偶像。
好煩呀,但不接受又不行,因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人事命令果然在她下班之前送到。
第二天上午,她交接完手下的工作之後,便在大家既羨慕又嫉妒的目送下,認命的走進電梯,朝位在頂樓的總裁室報到。
第二次來到這高高在上的樓層,她向秘書小姐報到,接著被帶領到她未來一個月的辦公處,然後訝然的發現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部門的成員已先報到,而且還陸續出現。
這個臨時組成的專案組一共有八人,她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當她明白這件事並不是總裁大人假公濟私的個人行為時,她簡直羞愧得想死。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她自己!因為天知道昨晚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和他單獨相處時會發生的事,例如如果他借機靠近她;如果他牽她的手;如果他擁抱她;如果他吻她的話……等等,她該怎麼辦?
啊啊啊,她真的是個大白癡啦!
& & &
大公司和小公司果然有很大的不同,若是小公司遇到突發狀況,只要平安過關,被老闆罵個幾句就夠了,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後續檢討與改進。
但大公司就不同了,竟然還成立了專案小組,來個徹頭徹尾的總檢討與體檢,以杜絕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易小憐便是被借調到這個專案組工作的。
由於她是專案組中最資淺也是最年輕的成員,所以除了負責採購方面的檢討外,檔方面的彙編與整理也屬於她的工作範圍,也因此,調到專案組之後,她簡直忙得不得了,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煩惱這、煩惱那的。
「小憐,我的部份E-mail給妳了,妳收一下,看有沒有收到?」
「好,李姊等我一下,我看看。」易小憐迅速打開郵件信箱查看。
「有,我收到了,李姊。」
「是亂碼嗎?」
她將檔案打開,迅速的流覽了一下,答道:「不是。」
「終於搞定可以回家了。」李姊驀然站起身來,狠狠地伸了下懶腰說。
易小憐有點羨慕,因為她還有一堆工作要做,雖然她手上的工作都不是那種急需要完成的,但是如果沒有每天累積的做一些,後期她肯定會忙得連喘息或喊救命的時間都沒有,她可不想落入這麼悲慘的境地。
「小憐,那我要先走嘍?」李姊收拾好東西,背起皮包對她說。
「好,李姊再見。」她對她揮了揮手。
「再見。妳也別加班加得太晚,早點回家。」
「好。」她點頭應是,然後看著她開門離去,偌大的辦公室裏,頓時就只剩下她一人。
好安靜。
但也才七點多而已,她一點都不害怕。
重點是,五點多李秘書來統計要加班的便當數量時,不經意提到今晚公司好多人加班的話,讓她知道現在留在公司加班的人不只有她而已,這一點讓她份外的感到安心。
工作工作工作,看在八點下班之前能夠做多少?
她看了下手錶,還有四十五分鐘。
帶著自我期許,她開始專心的工作,將鍵盤打得劈哩咱啦作響,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螢幕上的畫面,全心投入。
賀子覺推開專案室的門,看見的就是她專心工作,目不斜視的模樣。
她專心到甚至連辦公室的門被他推開了都不知不覺。
「叩叩。」他在門板上敲兩下,吸引她的注意。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易小憐抬起頭來,然後在看見來人的瞬間,頓時驚愕得瞠大雙眼。
總、總裁大人……
這個自從她被借調上來之後,感覺像是距離接近了,其實卻反倒拉得更遠的人。因為每次他出現,永遠站在臺上距離她最遠的地方,要不就是被一群人跟隨圍繞著,讓她不得不意識到他們的距離真的很遠、很遠,像兩個世界。
他緩步的走向她,停在她辦公桌旁邊,低頭看了下讓她留下來加班的原因。
「還不準備下班嗎?」他問她。
心跳又加快了起來,感覺和之前每次與他獨處時不太相同。
為什麼?因為終於意識到他是個總裁了嗎?但他一直都是總裁呀。
「再一下。」眨了眨眼,她迅速地回神道。「我想告一段落之後再下班。」一頓,她補了句忘了的稱呼,「總裁。」
「好,我等妳。」他點頭。
「啊?!」她瞠目結舌的看著他。等她是什麼意思?「為、為什麼?」她呆滯了一下,結巴的問。
「我順路送妳回家。」
順路?
據她所知,他並非每天都會回陽明山的父母家住,不是嗎?
「不用了。」她迅速的搖頭,又驚覺自己好像拒絕得太快了,又趕緊補充的解釋,「我是騎車上下班的,待會兒會自己騎車回家,所以不用麻煩總裁送我回家了,謝謝。」
「外頭下雨了。」
「我有雨衣。」
「雨很大。」
「我會等雨小了再走。」
「如果雨一直都不變小呢?妳要住在公司裏嗎?」他的語氣中忽然注入了些惱怒,讓她忍不住的「啊」了一聲,呆呆的看著他。
賀子覺猛然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妳就這麼不想讓我送妳回家嗎?」他深深地看著她問。
易小憐認真的想他這個問題。
不想嗎?
不,她怎會不想呢?下雨天有車坐、有人送,只有呆子才會選擇自己冒著大雨騎車回家好不好?
只是,她怎能讓他送呀?順不順路是其次,他是公司偉大的總裁也暫時不去想,問題在於如果不巧被媽媽或鄰居撞見,而且還認出送她回家的車子就是那個賀家老大是總裁的車子的話,那她以後還有安寧的日子可過嗎?怎麼想都覺得後患無窮。
「我得騎車回家,要不然明天不知道要怎麼來上班。」她找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對他說。
「如果妳是擔心這個問題的話,不用擔心,我明天會去接妳。」
接她?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現在全世界都在提倡節約能源妳不知道嗎?我順路送妳,節約能源愛地球。」他打斷她說。
「那我不如去搭大眾交通工具。」她咕噥。
「什麼?」他微微地瞇起了雙眼。
「沒有,我是在說謝謝總裁。」她牽強的微笑。
經過這幾次的接觸,她大約已經感受到他不屈不撓的決心了,換句話說,與其浪費時間跟他蘑茹一件改變不了的事,不如早點認命的把時間留給工作。
果然,她接受他的好意之後,他便滿意的留下一句「待會兒要走叫我」的交代,轉身就走出辦公室大門,沒再打擾她工作。
專心的投入工作直到八點,易小憐站起身來伸伸懶腰,收拾好桌面,關了辦公室的燈之後,這才長歎了一口氣,認命的走去敲總裁室的門。
說真的,她是很想偷溜啦,但沒那個膽,重點是「咻嘟A丟」,她可不想在未來的日子裏,每天都提心吊膽的。
和總裁大人一起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去開車,她一路上都不斷地祈禱不要碰到任何人、不要碰到任何人。
果然有祈禱有保佑,他們一路上都沒遇見任何人,讓她忍不住在心裏歡呼著 Lucky !
外頭的雨真的下得好大,感覺就像用倒的一樣,有些地方還積了水,讓她再度覺得自己好幸運,幸好答應讓他開車送她回家,否則這樣的大雨,即使穿了雨衣,大概也會變成落湯雞吧。
雨在車外嘩啦啦的下,感覺應該很吵,但車裏卻不知為何有種異常安靜的感覺,而且自然得一點也不尷尬,好怪。
「聽說妳和子躍是國小同學?」他突然開口與她閒話家常。
她輕愣了一下,訝異的轉頭問:「你怎麼會知道?」
「聽說。」
「喔。」大概是聽賀子躍說的吧?不過那傢伙竟然還記得他們曾是同學也很神奇就是了。她在心裏忖度著。
「我那個弟弟長得很帥,從小就多才多藝,不管在哪兒都是個風雲人物,妳也喜歡過他嗎?」他閒話家常般的問她。
「我那個時候還是個小學生好嗎!」她忍不住翻了一個小白眼。
「小學生也會有喜歡和崇拜的對象,否則子躍當時在學校裏又怎會成為風雲人物?」一頓,他再次問她,「妳也崇拜過他、喜歡過他嗎?」
「沒有。」她回答。
「為什麼?」
「已經夠多人喜歡他了,應該沒差我這一個。」她說。
她這答案答得很隨意,感覺並沒有認真的在回答他的問題,但是不知為何,賀子覺卻覺得心情愉悅,嘴角微微地揚了起來。
「待會兒,你在路口的7-11放我下來就行了。」她對他說。
「雨下這麼大,我送妳到家門口。」
「我家那條巷口很小,又是條死巷,太麻煩了。」她搖頭。「正好我要進7-11領東西,所以你在路邊放我下來就行了。」
「妳有帶雨傘嗎?」
「7-11有賣呀,也有雨衣,一件才二十元很便宜。」
「下次我會在車上放幾把雨傘。」他說。
她輕怔了一下,一點也不確定該做何感想,是該感謝他的體貼呢?還是該叫我的媽呀,她一點也不想有下次好不好?
大雨一直下,路上行人少之又少。
她希望待會兒到7-11她要下車的時候,也能這樣,路上行人少之又少,最好一個都不要有,請老天保佑。
「妳平常都幾點出門去上班?」他開口問她。
「大概七點半。」她反射性的回答,說完後才後知後覺的在心裏暗叫了一聲:慘了!她本來還計畫明天早上要早點出門搭公車去上班的,然後在出門之後再傳簡訊告訴他,先斬後奏。
「那我明天七點半來接妳。」
看看看,她就知道會這樣!
「不用啦,我自己搭公車去就行了。」她迅速的搖頭說。
「既然都要去公司上班,又何必多此一舉?」
這哪叫多此一舉?這明明就叫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好不好?她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坐上總裁大人的車的,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可是你不需要這麼早……」她想到一個好理由可以拒絕他的接送,但是話還未說完就已被他看穿了她的藉口,遭他打斷。
「我還有一堆公文沒批,明天想早點去公司批公文。」
易小憐簡直無言以對。
「七點半,我在7-11等妳。」他對她說。
她在心裏無奈的歎了口氣,認命了。
「開車的話,七點半出門可能會碰到塞車。」她委婉的對他說。「可以的話,七點二十可以嗎?」她問他。
「好。」他毫不猶豫的點頭。「那我明天早上七點二十分在7-11等妳。」
「那就麻煩你了。」其實她真的一點都不想麻煩他呀。
結束一個話題,車裏短暫的陷入一片沉靜,易小憐很訝異的發現自己還滿喜歡這種感覺的。
好奇怪呀,對他,她不是一直都有一種避之唯恐不及的感覺嗎?這種感覺到底是在何時消失不見,又怎會消失的?真怪。
「妳想好了嗎?」一會兒,他忽然又開口。
「想什麼?」被問得莫名其妙,眨了眨眼,轉頭看他。
他剛剛有問她什麼問題嗎?
「當我女朋友的事。」
咳!易小憐差點沒被嚇岔了氣。
「還沒有!」她立即回答,避之唯恐不及的感覺回來了。
「距離妳上回說要想一想已經過了十天了。」
「我剛被調部門工作很忙,每天都在想工作的事,沒空想這件事,所以我還需要一段時間,你不要催我。」她迅速的解釋。
「妳的一段時間是多久?一個星期或是十天、半個月?」
「至少要一個月!」
「太長了。」他搖頭。「我的耐心已經快用完了。」
「那關我什麼事呀?」她忍不住低聲咕噥。
「妳要我霸王硬上弓嗎?」他看了她一眼,丟出驚人之語。
「什麼?!」她雙目圓瞠的瞪著他。
「如果妳再不給我一個肯定的答復,我就要公開追求妳了,妳最好要有心理準備。」他對她下最後通牒。
什麼?!什麼啊什麼……他這是威脅吧?哪有人這樣的?
犯規啦,太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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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00:03:36
第五章
千拜託萬拜託,易小憐終於阻止了總裁大人想犯規的舉動,讓他答應再等她十天,到這個月底為止,這是最後期限。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才平安的度過了一天而已,她在隔天早上恢復正常自己騎車到公司上班時,竟然發生了車禍!
雖然她人是沒什麼大礙,只有擦撞破了幾處皮,身上多了幾塊瘀青,以及因疼痛而微跛了一條腿而已,以機車半毀的情況來看,她所受的傷真的只是小傷,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是總裁大人可不這麼想,一聽到消息就立刻打電話給她,還以要公開他喜歡她的事逼迫她接受他的溫馨接送情,然後還霸道的把她的駕照給沒收了,規定她從此以後不准再騎車。
雖然車禍後,她對騎車這件事真的是心有餘悸啦,但是她才不會向他承認。
重點是她的駕照一定得向他拿回來才行,因為上頭的照片醜死了。
「把駕照還給我啦。」第N次,她開口跟他要駕照。
星期五的週末夜,他嘴裏說著會直接送她回家,結果卻把她載到這間五星級餐廳吃飯。
她本來是打算要抵死不從,即使餓死在車上也不下車,可是這間餐廳實在是太有名了,有名到讓她光是聽見它的大名就垂涎三尺、饑腸轆轆的,所以吃飯皇帝大,她這個小老百姓怎能不尊重皇帝呢?你說是吧?
也之所以,她現在才會和他坐在一起吃晚餐。
很不想承認的是,被他挾持一起用餐的事,幾乎兩天上演一次。
泣~她實在太沒用了。
「用不到的東西,妳要了做什麼?」坐在她對面,悠閒的享受餐後甜點的他說。
「那是我的駕照,你更用不到,那你拿了要做什麼?」她拿他的話堵他。
「防止妳偷騎車。」他看了她一眼,好整以暇的回答。
「就算沒駕照我也能騎。」她瞪眼,只是若倒楣被機車員警抓到無照駕駛時,得付罰款而已。
她就有朋友發生過這種事,不是真的沒有駕照,而是沒帶在身上,結果竟然就被開單,真是有夠機車的!所以她才會想把駕照拿回來呀。
「有免費的司機、舒適的座椅,和不必風吹日曬的轎車可以坐,為什麼妳還想要騎車?」他看著她,以一臉「想不透這世界上怎會有這麼呆的人」的表情歎息道。
易小憐惱火的狠瞪他一眼,決定氣死他。
「因為這樣我會被誤會!」
「誤會?」
「沒錯!雖然我已經跟大家解釋過,你是我同學的大哥,又是鄰居,所以才會在我受傷後道義的照顧我,但是人言可畏你沒聽過嗎?我才不想和你扯上關係!」
近來已經開始有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的了,再這樣下去,很快她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成為所有未婚女人的公敵了,她不想變成這樣。
「不想和我扯上關係?」
他瞇起雙眼,讓她頓時有種危險的預感,然後反射性立即卒仔的開口解釋--
「因為你是公司的總裁呀,和你扯上關係會讓別人以為我是走後門進公司的,所以……」
「所以妳還跟別人說我是妳同學的大哥?」他直接揭穿她的謊言,讓她頓時無言以對,只能乖乖地閉上嘴巴。
「有人相信妳說的話嗎?」他問她。
「什麼話?」
「那些解釋。」
提到這個易小憐就有氣,還有種被戳到痛處的感覺。
「沒人相信。」她的表情回答了他的問題,賀子覺替她把答案說出來,忍不住眉開眼笑。
這麼說來,她已經被大家貼上了總裁的女友、總裁的女人這類的標籤,這麼一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自不量力的男人想和他賀子覺競爭了吧?
很好。
看他一臉得意的模樣,易小憐還真是超級不爽的,差一點就拿起餐桌上的紙巾丟他,厚,也不會替她的處境想一想。
他一定沒有被人恐嚇過吧?才會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身上。
愈想愈不平,她決定嚇嚇他。
「你知道你們賀家兄弟在我們那一帶很有名嗎?」她看著他說。
賀子覺沒有應聲,只是挑了挑眉頭,從容自若的等著看她葫蘆裏賣什麼藥,暗忖怎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你知道附近鄰居都將你們家叫做菁英門嗎?因為你們家一門全是成就非凡、高人一等的菁英,所以,」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給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家裏頭有未出嫁女兒的父母,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把自己女兒嫁進賀家,然後有一個菁英女婿,你知道嗎?」
「所以呢?」他好整以暇的問她。
「我媽媽也不例外,對你們賀家菁英兄弟哈得要死。」怕了吧?
他俊眉輕挑,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意思就是,」他緩慢地開口說,「我可以直接去找妳媽媽比較有效,不用再對妳死纏斕打?」
「噗!咳咳……」他的結論讓易小憐當場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賀子覺遞了張紙巾給她。
「才不是!」悄微順氣後,她漲紅著一張臉急忙的朝他吼道,讓他差點笑出來。
「不是嗎?」他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不是!」她用力的說,然後一鼓作氣的把會讓他退避三舍的事實告訴他,「我老實告訴你,我之所以會到聯隼來應徵上班,是因為我媽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結果。 「簡單的說,她每天都在幻想自己的女兒!也就是我,能夠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釣到你這只在當總裁的金龜婿,如果你真想和我交往的話,最好也要有和我結婚的准 備,因為一旦被我媽知道了這件事的話,你一定會立刻被趕鴨子上架的和我步入禮堂,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這才是我的意思,你懂了吧?」直接恐嚇他。
「妳媽會拿著槍抵著我的額頭嗎?」他忍著笑問她,一點也沒被嚇到。
「也許是抵著你爸媽的。」她一臉嚴肅的表示。
如果他和她交往,最後卻走到分手的話,媽媽不無可能會直接鬧進賀家,要他父母主持公道要他們的兒子負起責任,媽媽才不會讓煮熟的鴨子給飛了,她太瞭解她了。
「這麼恐怖?」
開始覺得害怕了吧?
「比我說的還要恐怖十倍。」她以強調的語氣,一臉正經的看著他說。「這樣你還敢說要和我交往嗎?」
「當然。」他毫不猶豫的點頭,一臉輕鬆自若。
「你會被逼著和我結婚,你不怕嗎?」她瞪著他,加強語氣的提點道。
「不怕,我不介意立刻和妳結婚,況且我也早該結婚了。」
易小憐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真的是很傻眼。他難道真的不怕被逼婚嗎?
張口結舌了一會兒,她再度強調而且嚴肅的對他說:「我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並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當它們是玩笑。」他也一臉嚴謹的答道。
易小憐瞪了他半晌,終於忍不住「叩」的一聲,用額頭敲桌面的低喊,「我真的是要瘋了!」
雖然早聽說她有用額頭敲桌子的怪異舉動,但是真見識到了還真是好玩。賀子覺的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滿眼笑意。
「如果我們交往順利的話,遲早都會結婚的不是嗎?早一點或晚一點,對我來說並沒有差別。」他安撫的對她說。 「你說到重點了,如果我們交往順利的話!」她倏然抬起頭來,緊盯著他說:「如果交往不順利呢?你以為只要分手就行了嗎?我媽會抓狂的,即使她放過你,沒 到處宣揚說你始亂終棄,讓你惡名昭彰,她也不會輕易的放過我呀!光是想像那後果,我就嚇出一身冷汗了。」她說著還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愈想愈覺得恐怖。
"妳這個笨蛋,怎麼會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呢?我怎麼會生出妳這麼笨的女兒呀?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不行,不能說這樣算了,我一定要那小子娶妳,絕不容許他對我的女兒始亂終棄,妳等著瞧!"
幾乎可以看到媽媽在她面前暴跳如雷,又氣衝衝的跑出門去,直接沖到賀家去理論的模樣。
「我看為了永絕後患,我們還是離遠一點好了。」她不由自主的搖著頭,告訴他結論。
這是最好的選擇,雖然有那麼一點可惜。
但是可惜總比之後必須為失戀傷心,還得被媽媽罵笨,然後兩家都又因此而被搞得雞犬不寧好吧?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果他沒這麼優秀,又不是賀家人就好了,這麼一來她一定二話不說就接受他的追求,當他的女朋友。
真是太可惜了。
心情突然有些點鬱鬱悶悶的不太舒暢。
「我們不會分手。」他柔聲道,深邃的黑眸中卻閃著堅定。
「你又知道了?你會算命嗎?」她有些不以為然,心裏卻不禁冒出了一簇希望的小火苗。
她不想承認,但是她好像也喜歡上他了,喜歡他的霸道,喜歡他的鍥而不捨,喜歡他工作時的嚴謹,喜歡他私下和她相處時,不同于工作時的面貌。
撇開他優秀的條件不談,他仍舊是一個很容易讓女人傾心愛上的男人。
「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何必要算?」他說得理所當然、輕而易舉,卻讓她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
這道理好像大家都知道,卻無法將自己的想望貫徹,而且還時常會將它遺忘。
成功或失敗,結婚或分手,真的都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嗎?
剛才他在說不會分手時的語氣和眼神是那麼的堅若磐石,如果他的心意真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一致,那麼結婚或分手的決定權不就在她手上嗎?
而她,當然希望他們倆能夠有好的結局。
希望再起,令她的心又蠢蠢欲動了起來,但理智卻在此時跳出來澆了她一盆冷水,問她:如果他的心意和表現出來的並不一致,又或者未來他變心後對她說「此一時彼一時」的話,她要怎麼辦?
討厭!只是談場戀愛而已,她有必要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嗎?
常聽人說結婚需要一股衝動,在她看來戀愛也不遑多讓,尤其在遇見條件比自己好太多的物件時。
衝動衝動衝動,她需要一鼓作氣的衝動啦!
點頭或搖頭、好或不好,明明就只是二選一而已,為什麼她會這麼難以做決定呢?
距離他給的十天期限,就只剩下一天了,她遲早都給要他一個答案的,好或不好、要或不要、搖頭或點頭、對不起或我願意……
「好,我們交往吧。」抿了抿唇瓣,她鼓起勇氣開口,「如果你真的不怕被趕鴨子上架的話。」
賀子覺的心狠狠地震動著,雙眼因她的答案而變得明亮,嘴角也揚了起來。
「我不怕。」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除了不怕之外,希望你也有不後悔的決心,因為你可能會連後侮的餘地都沒有。」她慎重的告訴他,也告訴自己。
他點了點頭,不覺得自己會有後侮的一天。
「從現在開始,妳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他看著她說。「我們來確認一下關係。」
「確認關係?」她疑惑不解的看著他。
不是都已經說她是他的女朋友了嗎,還要怎麼確認?難不成要寫交往契約,然後簽名蓋章確認她不會反悔不成?她在心裏疑惑的忖度著。
「蓋個章。」
「什麼?真的要寫交往契約呀?」她雙目圓瞠的脫口叫道。
「哈哈……」賀子覺遏制不住的笑了出來。
易小憐呆呆的看著笑得前俯後仰的他,表情既尷尬又有些莫名其妙,還有點看呆了的傻愣。
他笑起來的樣子好好看,整個人變得年輕好多。
雖然說他平常的樣子就已經夠帥了,但是笑起來的樣子……她不會形容,就像美麗含苞待放的花朵驀然間綻放的感覺,令人驚豔。
她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好看到沒天良的他,看到他的笑聲漸歇,嘴角卻依然彎彎的,雙眼依然晶亮迷人,然後朝她勾勾手。
她著魔似的將身體往前傾,靠向他。
他的帥臉也朝她靠近,在她仍未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事之前,他的雙唇已貼上她的,溫柔的吻了她一下。
「蓋個章。」他微微抬起頭來,嘴角微揚的對她說。
她反應慢半拍的眨了眨眼,然後整張臉倏間紅了起來。
啊啊啊,被他吻了,而且還在這眾目睽睽的餐廳裏,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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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憐不是沒談過戀愛,但都是在學生時期談的,步入社會之後因為工作太忙,她又太懶的關係,所以對談戀愛一直都興致缺缺。
可是才不過過了幾年而已,到底是她跟不上時代,社會變遷得太快了呢?還是成人之戀原本就是長成這個樣子的呀?
答應和他交往的當下,她就被他吻了。
那是一個有如蜻蜓點水般的親吻,雖然讓她有點驚愕與害羞,畢竟太突然,他的動作也太快了,她才剛剛答應與他交往呀。
可是她無法否認除了驚愕與害羞之外,她還有一種像是偷嘗了蜜般甜甜的滋味……
哎呀,說出來真的好害羞。
所以,牽手這種小兒科的事就更不用說了,速度當然還是一樣快,而且就在同一天同一處。
當他們起身要離開餐廳時,他就自然而然的走近她身邊握住她的手,然後一路牽著她離開餐廳,走向停車場。
他只有在她坐進車裏,而他繞過車子前方坐進駕駛座中,然後發動引擎將車子開上路這短暫的時間放開了她的手之外,一路上他的右手都緊握著她的左手,直到她下車為止。
以上都不是讓她驚歎之處,最讓她羞赧的是在她下車之前,他又吻了她一次,而且還是那種她想都沒想過,會讓人臉紅心跳,腳趾整個蜷縮起來的法式熱吻。
易小憐忍不住伸手放在心口上,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又失速了。
天啊,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只要一想到他,她的心就小鹿亂撞,這真的是太過有礙身心了啦!
可是,好開心也好幸福喔。
躺在床上,她抱著棉被滾來滾去的傻笑不已,感覺一切就像作夢般不真實,高高在上的總裁大人,賀家的黃金單身漢老大,眾家美女覬覦的金龜婿,竟然獨具慧眼的相中她。
呵呵呵……
真是作夢也會笑呀。
放在皮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爬下床,從皮包裏翻出手機來接聽。
「喂?」
「小憐,是我,漫妮。」顧漫妮是她在威達最麻吉的同事,大她一歲,現年二十九歲,跟她一樣未婚,沒有男朋友,但卻有很多男性友人。
想到「男朋友」三個字,她又想起他了,嘴角不由自主的咧了開來,真開心。
「喂喂喂?」聽不見她的回應,顧漫妮在那頭不斷地叫著,以為手機收訊不良。
「我聽得到啦。」她說。
「妳剛才在幹麼?」漫妮問她。
傻笑。她在心裏回答,但沒白癡到說出口。
「幹麼,太閑了,找我長舌嗎?」她坐到床上問好友。
「沒錯!」漫妮在電話那頭大聲答道,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其實是要告訴妳上回我們說的事,時間和地點都敲定了啦。」漫妮說。
易小憐輕愣了一下,眨眼問:「什麼事?」
「就是聯誼的事呀。」
「聯誼?」她整個呆住。
「妳該不會忘記了吧?我不管啦,反正妳已在參加名單之內,不准妳放我鴿子,聽到了沒有?」漫妮在那頭命令的對她說。
易小憐突然有種代志大條啊的感覺,因為她是真的完全忘了這件事。
不久前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也為了讓媽媽不再繼續作白日夢,她豁出去的請了交友廣闊的漫妮幫她介紹男性朋友,告訴她不管有什麼聯誼活動都要算她一份,發誓短期內一定要交到男朋友。
結果近來工作一忙下去,她竟然就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還答應了總裁大人的追求,與他交往,成了一個名花有主的女人。
啊啊啊,死定了啦,她都有男朋友了,還去什麼聯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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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00:03:57
第六章
和賀子覺正式交往之後,易小憐才發現他真的如大家所說的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在公司裏的上班時間對她完全不假辭色,在她做錯事或沒達到總裁大人的要求時,他照罵、照摔她辛苦做出來的檔,毫不因為他們正在交往,她是他的女朋友而留情。
老實說,面對這樣鐵面無私的他,有時候她會覺得很受傷,心情口Down到穀底。
可是她也知道他並沒有錯,畢竟要統率這麼大一群人,他不威嚴、不賞罰分明不行。
重點在於下了班兩人獨處時,他總是會對她說聲抱歉,並且耐心的一一點明她所犯的錯誤在哪兒,和在上班時間高高在上要她自己去想的總裁判若兩人。
而這也就是為什麼她雖然覺得受傷,卻沒辦法真正生他的氣或討厭他的原因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倆正式交往才半個月而已,未來會怎樣,誰也說不定。
午休時間,她可憐的總裁男友還和高階幹部關在會議室裏開會,總務小姐剛剛才把便當送進去,她真懷疑大家在裏頭邊開會邊吃飯消化得了嗎?
這大概就是擁有高薪和高職位的代價吧。
喝著剛在外頭買回來的珍珠奶茶,她走到閱覽室去看雜誌耗時間,掛在胸前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閱覽室裏沒有其他人,她坐在原位上,按下接聽鍵。
「喂?」
「小憐,是我,漫妮。妳沒忘記今天晚上的聯誼吧?」漫妮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易小憐渾身一僵。
死定了,她真的忘記了。
關於聯誼的事,因為是她自己要求的,而且目的還是為了擺脫那個老大是總裁所帶給她的煩惱與夢魘,才會拜託漫妮幫這個忙的,所以她完全不敢跟漫妮坦誠她現在已經和那個老大是總裁在一起的事。
因為說不出口,她只能答應出席,然後就忘了它。
死定了死定了,聯誼日真的是今天嗎?
她都還沒跟賀子覺提過這件事情呀,這下子該怎麼辦?
「當然沒有忘記。」雖然心裏亂糟糟,她還是睜眼說瞎話的回應。
「沒忘記就好。妳今天有沒有特別打扮一下?不要給我穿制服來赴約喔。」漫妮提醒她。
易小憐瞬間皺緊眉頭,「那妳應該要早點說,我根本就沒有多帶一套衣服好不好?」
「拜託,這種事還要人教呀?誰會穿上班時的公司制服去參加聯誼,妳到底有沒有腦袋呀?」漫妮的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誰規定聯誼不能穿上班時的公司制服,有明文規定嗎?」她不滿回道。
「那是基本禮貌和誠意。」漫妮在電話那頭大聲說。「我問妳,如果對方是穿著工作了一天,又骯髒又汗臭的工作服來參加聯誼,妳做何感想?」
「可是我今天又沒流汗,制服也很乾淨呀。」
「啊。」漫妮突然在電話那頭尖叫,好像快被她逼瘋了一樣。
「那不是重點好不好?」她大聲的說。「總之,就算妳沒多帶套衣服,也要給我去買一套來穿,不准穿制服來,還有,臉上的妝也給我補一下,聽到沒?」直接下令。
「怎麼這麼麻煩呀?」易小憐忍不住的小抱怨。
「易小憐小姐,我這是在為誰辛苦為誰忙呀?」漫妮終於發飆吼道,「只是叫妳穿美一點來,妳就嫌麻煩,妳有沒有想過為了辦這場聯誼,我費了多少力氣、多少心思呀?蛤?」
她的吼叫聲讓易小憐不得不將手機拿離耳朵遠一些,直到電話那頭的吼叫聲停了之後,才回歸原位。
「我知道了啦,妳不要這麼大聲啦,我的耳朵都快讓妳叫聾了。」
「氣死我了,我不跟妳說了,妳自己看著辦,要來不來隨便妳,再見!」漫妮氣衝衝的說完,直接將電話切斷。
哇,好像真的生氣了。易小憐在心裏OS,但是還是從心底覺得好麻煩,這麼突如其來的,要她去哪里生出一套衣服來呀?午休的時間又只剩下十分鐘不到,根本沒辦法趁現在去買,真的是有夠煩的。
約定的時間是七點,如果她準時五點半下班的話,說不定還有時間去買套衣服。
問題是,她幹麼為了根本就不想去參加的聯誼這麼費心呀?
還有就是,她到現在都還沒有跟總裁大人報備過有這場聯誼的事,這下子該如何是好呢?真的是好煩、好煩呀。
「叩」的一聲,她的額頭忍不住又撞上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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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惱了一整個下午,易小憐最後還是只能傳簡訊告訴總裁大人--
"我晚上和朋友聚餐,今天不能和你一起下班了,對不起。晚上我回到家之後會再打電話給你。 想你"
其實她本來是想打電話親口跟他說明一切的,無奈今天總裁大人似乎忙得不可開交。
中午的會議開到快三點才結束,之後又有其他幹部跟著他一起走進總裁室,在裏頭開起了小型會議,直到下班時間到了都未結束。
無可奈何,趕時間的她只能傳簡訊給他,然後再匆匆的趕去買套衣服穿,再趕去約定地點。
由於下班車潮實在太多了,她差一點就遲到。
說隨便她來不來的漫妮站在約定的餐廳門外引頸眺望,一看見她出現,立刻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朝她迎了過來。
「妳不是嫌麻煩嗎?怎麼還特地換了衣服?」漫妮挑眉輕諷的對她說,完全就是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就對了。
易小憐直接翻白眼給她看。
「妳站在門口等誰?對方還沒到嗎?」她問,同時在心裏祈求最好是這樣,這麼一來她就可以用討厭遲到的男人直接將他們三振了,一勞永逸。
漫妮翻白眼道:「等妳啦,還有等誰?對方早就全到了好嗎!」
易小憐好失望。
「能這麼準時下班就表示他們在公司裏根本就不重要,可有可無。」她咕噥的說,同時想到了她能者多勞的忙碌男朋友。
「講什麼呀,我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約到他們,保證全是菁英啦!」漫妮瞪她一眼。
「和賀家兄弟比起來呢?根本不能比吧?」她不由自主的撇唇。
漫妮聞言生氣的板起臉來。「妳是故意在找我碴是不是?我這麼辛苦、費盡心思的在幫妳,妳竟然……」
「好啦,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小的剛才的不識好歹好嗎?」她立即勾住她的手臂,撒嬌道歉。
「走吧,大家都到了,就等妳一個,竟然還在這裏拖拖拉拉的。」漫妮白她一眼,沒好氣的轉身說。
感覺得到她的氣還沒完全消,易小憐輕吐了下舌頭,跟在她身後,走進餐廳裏,沿途都不敢再多說什麼,免得多說多錯。
今天的聯誼會共有八人參加,四男四女排排坐。
女方這邊除了易小憐和漫妮之外,還有兩個漫妮現在上班公司的同事,四個女生的年紀都差不多,一樣是坐二望三的二十八、九歲。
男方則是同一間科技公司的同事,都擁有主任級的頭銜,年紀則在三十到三十五不等,身高也都在一七五以上,沒有胖子,長得也都不錯。
以聯誼的水準來說,這四人組的確可以算是菁英團、高檔貨,但是和菁英門的賀氏兄弟一比,就差到天邊去了。
易小憐突然覺得先前想找一個不輸給賀家兄弟的男朋友的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基本上就是一個蠢字,還說媽媽是在異想天開,是在作白日夢,照這樣子看來她也不遑多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
她不由自主的長歎了一口氣。
「幹麼歎氣,難道真的沒有一個中意的?」
不知道漫妮何時也跟到洗手間來了,易小憐被她突然從身後冒出來說話的情況嚇了一跳,眉頭緊蹙的轉頭瞪了她一眼。
「妳怎麼也在這裏?」她問。
「跟妳一樣來上洗手間呀。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漫妮邊洗手邊說。
「什麼問題?」
「就是外面那四個帥哥妳真的沒有一個喜歡的?」
「沒有。」易小憐直截了當的說。
「我的老天。」漫妮目不轉睛的瞪了她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撫額誇張的叫道。「雖然我早知道妳的眼光很高,但是也未免太高了吧?難怪妳媽媽會幫妳看中那個老大是總裁,因為知女莫若母,她早知道自己女兒的眼光高到天上去了,只有做總裁的女兒才看得上眼。」
「妳少胡說八道了!」易小憐哭笑不得的動手打了她一下。
「我哪里胡說八道了?」漫妮一臉正經的看著她說,「妳沒看到我那兩個同事,一整晚都笑得花枝亂顫、喜不自勝的嗎?這次的聯誼物件讓她們滿意死了,就只有妳一個人不滿意,這樣妳還敢說妳的眼光沒高到天上去嗎?」
「那是……」易小憐欲言又止,真是有口難言。
如果她今天沒有男朋友的話,她也會很滿意呀,問題是她現在有男朋友,而且男朋友又剛好是菁英中的菁英,要她怎麼辦?除卻巫山不是雲呀。
「總之,今天的事還是要謝謝妳,改天我再請妳吃飯,至於之前我說要靠聯誼來找男朋友的事,妳就當我沒說過,就此忘了吧。」她說。
「幹麼?才一次就灰心呀?妳放心,下一次我保證一定會找到比今天優秀一百倍的人選,妳等著看!」漫妮雙手握拳,一臉鬥志高昂的神情。
「不是,我……」易小憐一愣,急忙開口想說清楚她不是這個意思時,怎知皮包裏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妳等我一下。」她對漫妮說,將手機從皮包裏拿出來,看了下來電顯示。出現在螢幕上的「總裁大人」四個字令她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整個呆住。
「幹麼不接電話?沒有來電顯示嗎?」看她拿著響個不停的手機,卻沒有要接聽的模樣,漫妮好奇的將頭湊了過去看。
「不是,我正要聽。」易小憐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趕緊按下接聽鍵,免得被懷疑。
「喂?」
「是我。妳在哪里吃飯?吃完沒,我過去接妳。」他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不用了啦,結束之後我會自己搭車回家。」易小憐轉身避開漫妮的窺視,壓低聲對電話那頭的男友說,心裏則乞求的忖度著,總裁大人啊,您辛苦工作了一天應該很累才對,就早點回家休息吧,我真的不勞您費心了。
若讓他知道她簡訊裏的朋友聚餐是聯誼的話,老實說她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呀。
「我還有一些事情沒處理完,要在公司待一會兒,妳快結束的時候再給我電話,我過去接妳,一起回家。」
「真的不必這麼麻煩……」
「我想妳。」
一句話就讓她輕易的住了口。
「我今天很忙,忙到想在經過妳辦公室時偷看妳一眼的時間都沒有,所以一整天我都很想妳。」
他沙啞的嗓音中帶著溫柔與性感,讓電話這頭的易小憐聽了之後心臟坪坪坪的瞬間急跳了起來,好想告訴他她現在人在哪兒,好讓他能立刻飛奔到她身邊來。
他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事實上他自己也這樣說,但是卻時常像這樣不經意的說出令她臉紅心跳,又幸福滿溢的話語來。
有一回,他突然一直盯著看她,看得她忍不住開口問他,「你在看什麼?」結果他竟然說:「妳好可愛。」害得她整個人突然害羞得不得了。
事後,她故意嘲諷他,說他不會甜言蜜語根本就是騙人的,結果他的回答竟是「我只是說實話而已」,而且還是以非常認真的表情對她說,讓她再度羞得不知所措。
看起來冷硬、高不可攀,結果私底下卻異常的溫柔體貼,這樣的好男人怎會輪到她頭上呢?有時候想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辦,愈想有關他的事,就愈想到他身邊,和他在一起。
她也很想他呀。
「妳在哪兒?」像是與她心靈相通似的,他忽又開口問道,語氣中多了一點迫不及待。
「民生東路三段……」不知不覺間,她就把餐廳的住址背給了他。
「等我,我一會兒過去接妳。」他柔聲道。
「好。」就這一刻,除了他之外,她沒辦法想其他的事。
「那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他收了線,她卻仍沉浸在他的想念與溫柔裏,甜甜蜜蜜的捨不得回神。
「誰要來接妳?」耳邊突然傳來漫妮近距離的詢問,把她嚇回現實中。
「沒有呀。」她迅速地對她搖頭道。
「沒有才怪!」漫妮翻了一個大白眼。「那個待會兒見的人是誰?為什麼妳和那個人講話這麼輕聲細語的?快點從實招來。」她一步步逼近她,一臉「妳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走」的表情。
易小憐伸手抵住不斷朝自己逼近的好友,掙扎不已。
她知道這是一個向好友坦誠自己已經交了男朋友的機會,但是一想到她男朋友是誰,她又遏制不住的猶豫了起來。
「漫妮,其實有一件事……呃,其實……」她恬了恬唇瓣,真的不知道該不該老實說,不知道漫妮會有何反應?
「幹什麼吞吞吐吐的?妳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虧心事不敢說?」漫妮懷疑的緊盯著她。「等一下,還是先說要來接妳的人是誰,之後再說虧心事。」
易小憐沉默不語的看著她,又掙扎了一會兒,這才猛然在深吸了一口氣後,一鼓作氣的對她說:「男朋友。」
漫妮像是沒聽清楚,抑或是清楚卻以為自己聽錯了般的眨著眼,張著嘴巴問她,「什麼?」
易小憐緊張的恬了恬唇瓣,清楚的再說一次。
「待會兒要來接我的人是我男朋友。」
漫妮突然一動也不動的瞪著她,連眼睛都沒眨的足足瞪了她有五秒之久,這才大叫出聲,「男朋友喂妳哪來的男朋友?!」
易小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就……最近交的。」她小心翼翼的說。
「最近是多近?還有妳為什麼不告訴我?若告訴我的話,我就不用這麼辛苦的辦這場聯誼了!」一頓,漫妮恍然大悟的睜大雙眼。「難怪今天晚上的物件沒一個能讓妳入眼的,原來是早有心上人了,真是太過份了!」
「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要欺瞞妳,只是忘了,再加上妳辛辛苦苦為我辦這場聯誼,我實在不想讓妳有白忙一場的感覺,所以……」易小憐雙手合十的道歉。
「我現在還不是一樣白忙一場。」漫妮打斷她。
「對不起。」除了道歉,她還能說什麼?
「如果對不起有用,就不用員警了。」漫妮瞪眼,似乎氣得不輕。
「妳抄襲道明寺的臺詞。」她說,想把氣氛弄輕鬆一些,沒想到--
「一點也不好笑。」漫妮皮笑肉不笑的瞪著她。
「對不起。」她立刻低下頭懺悔。
「我現在很生氣。」
好友不用說,她也知道。
「改天我請妳吃大餐,妳就原諒我,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她小心翼翼的求饒。
「待會兒介紹我們認識,我就原諒妳。」漫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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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憐找了一個有事要先走的藉口向聯誼會的眾人道再見,漫妮則以要送她到外頭坐計程車的藉口,堂堂正正的跟著她走到餐廳外去等人。
「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他真的有那麼優,比裏頭那四個傢伙還有型嗎?不會是妳情人眼裏出西施的結果吧?」
漫妮簡直好奇死了,不斷地追問她神秘男友的事,讓她一整個有口難言,最後只能潦草的丟一句「待會兒妳自己看」給她,然後就把她的嘰嘰喳喳當成背景音樂不再理會。
她站在馬路邊,眺望著眼前的車水馬龍。
不久前打了通電話給賀子覺,原本只是想幫他打個預防針,免得總裁大人來時會被有些人來瘋的漫妮嚇到,沒想到卻聽到他人已在路上,快要到了的消息。
他一定是在掛了電話後就出發到這裏來。
算一算時間,他也差不多快到了。
才這麼想而已,便看見一輛打著方向燈靠向路肩行駛的汽車朝這方按了兩聲喇叭。
夜晚的視線不明,加上明亮的車燈有些刺目,讓她直到車子距離她們只剩幾公尺,這才認出是男友的車子,確定是他沒錯。
他的到來讓她的嘴角不知不覺的揚了起來。
「是他嗎?」漫妮問。
易小憐微笑點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車子停在她面前,接著卻突然聽見一聲驚叫--
「賓士?!」漫妮驚喜的尖叫,然後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誇張的表演著她此刻激動的心情,並搖晃著她說:「妳這個女人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妳老公竟然開賓士啊他是誰?妳身邊什麼時候有這種賓士咖了,我怎麼從來都沒聽妳說過?妳最好給我從實招來,快點說!」
易小憐整個被逗笑,邊笑邊糾正她說:「他還不是我老公。」
「不要轉移話題!」漫妮繼續搖晃著她,故意用歇斯底里的語氣叫道,害她差點沒笑岔氣。
「不要鬧了。」她邊笑邊求饒。
漫妮突然停止了搖晃她的動作,整個人瞠目結舌、呆若木雞的看著她後方。
易小憐順著她的視線轉頭看去,原來是總裁大人從車上下來了,正朝她們緩緩地走過來。
他的模樣充滿了自信與成熟男子的魅力。
原本就是個型男的他,整個人除了英俊瀟灑、帥氣迷人外,找不到更適合的形容詞,也難怪閱型男帥哥無數的漫妮會當場看傻了眼。
「等很久了嗎?」他走到她身邊柔聲問。
「沒有。」她眨了眨眼才回答,其實也有一點被他渾然天成的魅力震懾到。太帥了!
「這位元就是妳在電話中提到的朋友嗎?」賀子覺看向傻住的漫妮,問她。
「對。」易小憐點頭道,然後為他介紹。「她叫顧漫妮,是我以前的同事,也是我的好朋友。」介紹完這邊,該介紹那邊時,卻發現好友仍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讓易小憐忍不住歎了口氣,伸手搖了搖她。
「顧漫妮小姐,麻煩妳醒一醒,天亮了。」她說。
她的話讓賀子覺忍不住的輕笑出聲。
他的笑聲與笑容讓始終呆望著他的漫妮瞬間瞠大雙眼,但卻沒有回過神來的跡象,只有更呆。
好帥、好帥、好帥呀!
易小憐再也受不了的伸手捧住好友的臉,將她整張臉轉向自己。
「妳也該回過神來了吧?這樣對著一個男人流口水丟不丟臉啊?顧漫妮小姐。」重點是,那個男人已經名草有她這個主了。
「呵呵呵……」漫妮終於回過神來,卻先是對著她傻笑,然後在她措不及防之際,猛然爆出一連串驚人之語--
「我現在終於明白妳為什麼會對餐廳裏那幾個傢伙興致缺缺了,因為和這位型男大帥哥一比,和我們聯誼那幾個傢伙根本就不及格!」她大聲的說。
易小憐倏然睜大雙眼,驚得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聽見親親男友輕聲的開口問:「聯誼?那幾個傢伙?」
「對呀,我們今天聯誼的物件總共有四個男生,本來還以為他們已經是上上之選了,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漫妮小姐心直口快的回答,讓易小憐閉上了眼睛,感覺大勢已去。
「你好,我叫顧漫妮,很高興認識你這個大帥哥。」
易小憐聽見漫妮的自我介紹,聲音中充滿了少女情懷的甜蜜滋味。
「賀子覺。我也很高興認識妳這位元美女。」他回應道。
「哎呀,我哪是什麼美女,小憐才是好不好?你知道嗎?今天聯誼那四個男生中,有三個私底下對我說他們喜歡她喔。」
顧漫妮,妳可以再長舌一點沒關係。易小憐在心底聲吟著。
「除此之外,聽說她公司的總裁也在追求她,所以你要小心看好她喔,競爭者真的很多。」
顧漫妮,我要和妳絕交!易小憐在心底發誓。
「我就是那個總裁。」
「什麼?!」漫妮頓時大驚失色的大叫一聲。
易小憐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因為能嚇到漫妮讓她覺得出了一口氣,但想到之後得面對她的秋後算帳,她又覺得可怕,但是事已至此,即使可怕也得面對呀。
她輕歎口氣,睜開眼睛,下一秒關於漫妮的事整個從她腦中蒸發,取而代之的是那張看似在微笑,實則在生氣才會那樣皮笑肉不笑的臉。
她渾身一僵,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死定了,她只擔心漫妮那一邊,卻忘了總裁大人這一邊。
都已經有了男朋友,竟然背著男朋友跑來聯誼,總裁大人會怎麼想這件事?這下子她真的死定了!
「漫妮,妳已經出來夠久了,是不是該回餐廳裏了?」她開口。「我們也要走了。」她也要趕緊向他解釋一切的不得已才行。
「厚,有異性沒人性,有了男朋友,就不要朋友了厚?」漫妮噓她。
「妳快點走啦。」沒心情陪她五四三,易小憐直接動手幫她轉身,扳向餐廳入口的方向,然後從後面推著她往前走。
「妳不要推我,我自己會走啦。」漫妮抗議的叫道。
「好,再見。」她聞言停下腳步,收手說。
「可是小憐,」漫妮才往前走一步又驀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靠向她說:「妳別以為這件事我會就此算了喔?妳這傢伙竟然瞞著我和那個老大是總裁在交往,實在是太過份了,罪無可赦。」
「我知道啦,改天我再負荊請罪總可以了吧?妳快點進去啦。」她再度動手催她往前走。
「這話可是妳說的喔。」漫妮向她要保證。
「是是是,是我說的。」
「那好吧,今天就暫且放妳一馬,改天再和妳算帳。不過……」
「不要再不過了啦,快點進去!」易小憐微惱的打斷她。
「幹麼這麼凶啦?做錯事的人明明就是妳。」漫妮嘟嘴抱怨。
易小憐無奈的看著她,滿臉的哀怨與請求。
看她這樣,漫妮雙手一伸,做了一個「OK,她投降」的動作,默默地轉身退場,走進餐廳大門。
易小憐一直目送她,直到她的背影完全自眼前消失,這才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的轉身走回總裁大人身邊。
「你吃飯沒?」她以平常帶點關心的口吻問他,佯裝沒事。
「聯誼好玩嗎?」賀子覺看著她,冷嘲熱諷的開口問道。
她渾身一僵,就知道不可能會這麼容易過關。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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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00:04:16
第七章
逃避不了,當然只能面對。
「哪有什麼好玩的,我根本就不想來好嗎?」易小憐以一臉無奈的表情說。「要不是漫妮威脅我不准不來,如果我敢不 來就一副要和我絕交的模樣,我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無意義又無聊的事情上呀!你剛才不也聽到漫妮說我對餐廳裏那幾個傢伙興致缺缺嗎?我會來參加這個聯誼真 的是被迫的啦,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的樣子看起來像在生氣嗎?」他面無表情的問。
很像,但易小憐可沒那個膽說。
「上車吧,我送妳回家。」他轉身道,這回沒像平常那般紳士的幫她開車門。
怎麼辦?他好像真的氣得不輕耶!易小憐腦袋飛快的轉個不停,拚命的想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他氣消。
「時間還早,今晚又是週末,明天不用上班,我們去約會好不好?你想去哪兒,不管是上山下海,我都無條件奉陪。」她討好的開口。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上賓館呢?」
「啊?」她一呆。
「上車。」他再度轉身,然後逕自上車。
易小憐不敢再說話,只能乖乖地坐上車,乖乖地將安全帶系好,再乖乖地將雙手放在腿上,一副「我錯了、等著聽訓」的表情,但他卻什麼話也沒說,始終沉默不語,一路安靜、安靜、安靜到她的胃都痛了。
天啊,他生氣時都是不說話的嗎?這樣以後吵架時,她不是都要等著胃痛嗎?這樣不行。
「你說點話,不要不說話好不好?」她又忍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的開口求饒。
「妳要我說什麼?」
「說……我也不知道要你說什麼,只要不要這麼安靜就行了,你這樣會害我胃痛。」她老實告訴他。
「妳胃不舒服?」他一瞬間便轉過頭來問她,眉頭輕皺著,臉上有著擔心,不再面無表情。
「嗯。」
「什麼時候開始的?」
「……剛剛。」
他雙唇一抿,瞬間又沉默不語了起來,終於發現自己被耍了。
「對不起,我應該要事先告訴你這件事,但是我並不是故意要瞞著你,而是真的忘了,等中午接到漫妮提醒的電話時,才知道是今天,那時要跟你說已經來不及 了,因為你今天真的好忙,一堆人對你跟前跟後的,我根本找不到可以和你說這件事的機會。」她急忙的對他解釋,但他卻依舊沉默不語。
「我說的話全是真的,沒有半句謊言。」她再接再厲的說,「如果你不信,我還有證據。」說著,她手忙腳亂的從皮包裏翻出買衣服的發票,以及被她折在包包裏的公司制服。
「你看,這張發票就是我完全忘了這件事的證明。我連件便服都沒帶,時去買套衣服來穿,就是身上這套。」她說著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要他看。
「還特地去買新衣服穿,是嗎?」他僅瞄了一眼,便哼聲道。只能臨
易小憐被酸到了,她瞠目結舌的看著他,有點想笑,卻不敢。
天啊,他不只是生氣而已,還在吃醋,吃醋耶!高高在上的總裁大人為了她在吃醋耶!好開心,好開心。
「你吃飯沒?」她柔聲問他,「還沒吃的話,我陪你去吃飯好不好?正好我剛剛也沒吃什麼。」
「忙著和對方聊天,所以沒空吃?」
哇,好酸喔!他是真的在吃醋。
「忙著想你。」她壓下笑意,認真的對他說。
「想你是不是還在加班,晚餐有沒有吃,是不是又和中午一樣邊吃邊開會,這樣會不會消化不良、對身體不好?我滿腦子想的其實都是你。」
「真的嗎?」他的語氣變了。
「真的。」她以發誓的語氣,認真的點頭說,然後再次柔聲問:「你吃飯沒?」
沉默了一下,他終於回答她,「還沒。」
「我就知道。」她聞言後有些惱怒,再也沒有想笑的欲望了。
「現在都已經八點半多快九點了,你至少也該讓陳秘書準備點東西給你吃,再讓她下班呀,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把身體弄壞呀?」她遏制不住的朝他皺眉。
「妳這是在關心我?」
「廢話。」她瞪他一眼,心直口快的說。
「說我廢話?」他轉頭瞄她一眼。
她渾身一僵,立刻想起自己現在是帶罪之身。
「我的意思是我當然關心你,因為你是我的男朋友呀,男朋友的健康就是女朋友的快樂,你說是不是?」她狗腿的說。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忽然開口道:「妳剛才是不是有說,今晚不管是上山下海妳都願意奉陪?」
「嘎?」易小憐一呆,腦袋不由自主的冒出他緊接在她說出這段話之後的反應。
上賓館!
尬的,他該不會真的要她和他一起去上賓館吧?如果他真的開口要求的話,那她……她該怎麼辦?
「妳在想什麼?」
「什麼?」她不由自主的驚了一下,雙目圓瞠。
「妳不是說要陪我去吃飯嗎?吃完飯之後,再陪我去夜店輕鬆一下。」他公佈她今晚的任務。
「去夜店輕鬆一下?」她被驚到了,沒想到他也會去夜店。
「怎麼?想反悔,不想陪我上山下海了嗎?」
「我只是有點訝異你會去夜店而已。」
「我不能去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的形象太過正經了,很難和夜店那種令人連想到頹靡的地方牽扯在一起。」
「並不是所有夜店都像妳說的那麼頹靡,也有很舒適、舒服,像家一樣,讓人可以真正放鬆下來休息的夜店。待會兒我就帶妳去見識一下。」易小憐目光熠熠,已經開始期待了。
& & &
再舒適、舒服,像家一樣能讓人放鬆下來休息的夜店,也不會是什麼好地方,因為它無上限的提供了酒給客人喝,也不管客人有沒有酒量,是否已經醉了,只要客人付得出錢,即使要拿酒來洗澡也行。
就像狗改不了吃屎,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一樣。
夜店不管裝潢得多舒服、時尚、豪華,它終究還是一個賣酒、買醉的地方,簡稱頹靡之地。
這是她的想法,而過了今晚,只有更加確定她的想法沒有錯而已。
易小憐吃力的攙扶著步履蹣跚,沒人扶就會去撞壁的男朋友大人走出電梯,感覺手和腳都快要累斷了。
他看起來瘦削瘦削的,沒想到這麼重。
還好他家已經到了,還好他帶她來過這間公司配給他的公寓,還好她還記得這間公寓在什麼路上的哪一棟樓裏,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要把喝得醉醺醺的他送到哪里去呢。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終於將他扶進臥室,然後兩個人一起跌躺到床上。
「天啊!」易小憐因松了一口氣而喊了一聲。
她還以為自己會累死,從夜店開始攙扶他,一路攙到他停車的地方,再從剛剛停車的地方,一路攙到他家,兩邊的距離加起來至少有五百公尺,她真的以為自己會累死,要不就是雙手廢掉,真是累死她了啦。
易小憐微微地翻轉身體,看著躺在身邊已經失去意識的他,不由自主的輕歎了一聲。
「不會喝就不要喝嘛,哪有人像你這樣喝一杯調酒就醉的?又不是喝長島冰茶。」她喃喃自語的說。
看樣子他之前曾跟她說過他不酗酒的話是真的,如果平常有喝酒的人,酒量怎會差成這樣?
不過看平日所向無敵的總裁大人輕易的就被一杯調酒給撂倒,感覺還真有趣。
「如果你以後敢欺負我的話,我就給你喝一杯酒,把你灌醉,這樣你就得乖乖地任我宰割了。」她威脅的對著他熟睡的臉說。
「要怎麼宰割呢?搓圓?捏扁?呼巴掌?」
她自言自語的一邊說,一邊玩弄著不省人事的他的臉,戳戳他的臉頰,捏捏他的鼻子,又壓壓他的臉,然後發現不管怎麼將他的臉柔捏變形,他還是一樣帥。
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他才發現,他的皮膚好好,鼻子好挺好高,嘴唇好漂亮……
心突然跳得有點快,呼吸也變得有些急。
她驚嚇的猛然收手,從床鋪上坐了起來,然後告訴自己,「該回家了。」卻忍不住又轉頭看了他一眼。
他的領帶還歪歪邪邪的掛在脖子上,只解一顆扣子,沒有彈性的襯衫因倒臥的睡姿而緊繃在他身上,看起來就讓人覺得睡得不舒服。
「還是稍微幫他脫下衣服,讓他睡得舒服些吧。」她喃喃自語的說,隨即站起身來,動手幫他解開脖子上的領帶,再幫他將襯衫的鈕扣一顆顆解開。
隨著扣子的解開,緊繃在他身上的襯衫立即向兩側繃開,露出寬闊的胸膛。
易小憐驚歎的看著眼前的美景,從沒想過他的身材會這麼有看頭,竟然有腹肌!和雜誌上的男模相比,簡直毫不遜色。
看著他塊壘分明的腹肌,她不自覺的恬了恬乾燥的唇瓣,好想伸手摸模看那是什麼感覺。
他醉得不省人事,如果她偷摸一下,他應該不會發現才對吧?她忖度著。
一下,只要一下就好。
她告訴自己,然後咽了咽口水,又抬頭看了一眼他熟睡的臉,終於克制不住誘惑的伸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腹肌--
「妳在幹麼?」突然其來的聲音嚇得她猛然怞手,抬頭,只見前一秒還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此刻卻睜著一雙明亮的雙眼看著她,哪有一絲醉意?
「你沒醉?!」她脫口道。
「之前有點,但現在醒了。」
「你騙人!」她才不信喝醉的人會這麼快就酒醒,而且還醒得猶如滴酒未沾的模樣。
沒理她的指控,他坐起身來,先是低頭看了看半裸的自己,再抬起頭來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問:「妳剛才在幹麼?」
易小憐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哪、哪有幹麼呀?就、就是看你的衣服繃著,好像不太舒服,所以、所以才會幫你把鈕扣解開,你、你不要胡思亂想!」她結結巴巴的說。
「只是解鈕扣而已嗎?為什麼我好像看到妳在偷摸我?」
轟!易小憐感覺自己的臉熱得就像快要燃燒起來一樣。
「我、我哪有!」她結巴極力否認。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拉放在他結實的腹肌上,一邊慢慢地移動著,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妳確定妳沒這樣摸我?」
易小憐無法自己,她雙眼圓瞠的瞪著自己的手在他的腹肌上撫摩著,感覺他的體溫從手上傳來,還有他腹肌塊壘分明的觸感,以及自己的心臟好像要跳到喉嚨的感覺……
天啊天啊天啊,她在心裏哀叫,反應遲頓的忽然想到她可以把手怞回來。
她立刻縮手,怎知他卻加重握住她手的力道,不讓她將手怞回。
她迅速地看他一眼,更加使勁的想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怞回來,結果他卻突然猛一使勁的將她拉向自己。
「啊!」敵不過他的力氣,她驚叫一聲,頓時失去平衡的往他身上栽了過去,直接壓在他身上。
她的臉頰瞬間平貼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感受到他肌膚的溫度,同時聽見他的心跳聲,坪坪坪的既清楚又大聲。
但那聲音也有可能是她的心跳聲,因為她的心臟也跳得好快。
四周好安靜,除了兩人的心跳聲之外,她聽不見其他的聲音,感覺像是過了恆久,但又好像才過了一秒鐘。
她渾身發熱,尷尬的想從他身上爬起來,結果才剛撐起的身體突然又被一股力道從腰後方壓了下來,讓她驚呼一聲,又跌回他胸膛上。
那力道來自他突然圈在她腰間的手。
「你幹什麼?」她抬頭瞪向他問,卻在一瞬間跌落他深邃灼熱的黑眸之中,迷失了自己,再也無法思考。
他的手不知何時開始緩慢地在她身上移動著,輕撫著她纖細的腰身,將她的上衣從褲腰里拉出來,鑽進衣裏緩慢地撫摸著她,每經過一處就點燃一道火苗,讓她感覺愈來愈熱,心臟跳得愈來愈快,甚至不自覺的輕吟出聲。
她的聲音沒入了他親吻她的雙唇之間。
他的吻溫柔中帶著性感與熱情,讓她意亂迷亂的回吻他。
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全褪去了,她赤裸的被他壓在身下,他的頭埋在她胸前吸吮著她的蓓蕾,令她既羞怯又難忍的低吟出聲,十指緊扣在他肩膀上。
... ...
他們心貼著心,呼吸著呼吸,合而為一,這一刻已分不出你我。
休息了一會兒,擔心自己的體重會壓壞她,賀子覺帶著她翻身,互換位置讓她趴躺在他身上。他的手愛戀的輕撫著她背部柔嫩的肌膚,愛不釋手。
她終於是他的了,只屬於他。
「一切都是你計畫好的對不對?你根本就沒有醉,對不對?」又過了一會兒,她的聲音突然悶悶的傳進他耳朵。
「我不否認沒醉這件事,但我可沒計畫和妳作愛這件事。」他的聲音沙沙啞啞的,有種因滿足而慵懶性感的味道。「是妳勾引我的。」
聞言,易小憐瞬間忘了羞赧與尷尬,猛然從他胸前抬起頭來。
「我哪有勾引你?」她叫道。
「沒有嗎?是妳先對我上下其手,接著又對我投懷送抱,這不是勾引是什麼?」他嘴角微揚,似笑非笑的凝望著她說,眼裏卻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溫柔,讓易小憐一瞬間就敗陣了下來。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她躺回他胸前,咕噥的說。
賀子覺一點也不介意,因為她完全沒說錯,他的確是得了便宜,大大的便宜,他真的是作夢都沒想過,自己竟會是她第一個男人,自然也將是此生的唯一。
「易小憐。」他柔聲喚她。
「幹麼?」她輕應。
「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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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00:04:35
第八章
突如其來的求婚讓易小憐的呼吸猛然停窒了一下,心臟卻在瞬間跳得好快。她從沒想過這一刻會來得這麼快。
她坐起身來,拉來被單遮掩自己赤裸的身體。雖然剛剛才與他親密作愛,但是要她裸著身子坐在他面前,她還是會覺得尷尬羞赧。
他也跟著坐了起來,卻毫不遮掩。她只能叫自己儘量不要往下看,免得太過刺激。
「我們才交往不久。」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雙眼,提醒他。
「但已足夠讓我知道妳就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賀子覺以堅定的眼神回視著她,神情溫柔的對她說。
「你確定?」她的心跳繼續失速中。
「我確定。」賀子覺毫不猶豫的點頭。
在過去的三十四年間,他從未遇見過任何一個女人能像她一樣,令他坐立難安、公私不分、發呆冥想、喜怒無常,也只有她能讓他嘗到吃醋是什麼滋味,讓他迫不及待的想在她身上貼上專屬於他的標籤,叫所有膽敢覬覦她的男人全都滾遠一點。
他不是沒談過戀愛,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就是不同。
如果這一切前所未有的感覺仍讓他無法確定自己對她的感情的話,那他也就白活了三十四年。
「但是……」易小憐沉默了一會兒,恬了恬唇瓣,試探的對他說:「如果我還不確定呢?」
「不,妳已確定了,只是自己還不明白而已。」他瞅著她。
「既然我都不明白了,你又怎會知道?」他斬釘截鐵的語氣令她有些不服。
「因為妳已經把自己給了我。」他柔聲說。
易小憐的臉不由自主的潮紅了起來。
「那、那只是正常的男歡女愛,又、又不能代表什麼。」她結巴的強辯。
「妳不是那種貪歡的女人。」他輕輕地搖頭道,眼裏漾著柔光。
「你又知道了?」
「二十八歲仍保有純真的女人是不會為了一時的欲望就和男人上床的。」他柔聲說:「除非她真的很喜歡、很愛那個男人,我說得對嗎?」
「你、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她的臉又更紅了一些。
他伸手將她拉進懷中,雙手擁抱著她,親吻著她的發梢,再度向她求婚,「嫁給我。」
易小憐感覺自己的心熱熱脹脹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激動在心裏發酵著,填滿她整顆心、整個人。
嫁給他。
原來被自己所愛的人求婚是這種感覺,甜甜蜜蜜的幸福感覺。
「在我給你答復之前,你先跟我說,為什麼要裝醉騙我?」她轉頭斜睨著他問。
「那是懲罰。」他直言道。
「懲罰?」她挑高眉頭。「我做錯了什麼事需要受懲罰?」她問他。
「聯誼。」
「什麼?哪有這種事?」她遏制不住的瞠大雙眼,哇哇亂叫。
「我都已經解釋過也道過歉了,你竟然還這樣整我?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為了將你扶回家來,我的手腳差點沒廢掉!」
「但是妳剛才還手腳並用的把我圈抱得好緊。」他貼在她耳邊瘖啞的對她說,讓她才稍微褪紅的臉瞬間又爆紅了起來,忍不住羞窘的賞了他一記拐子。
「噢,妳謀殺親夫呀。」他裝模作樣的柔著中招處,一臉痛苦的哀號著。
她好氣又好笑,沒想過他也有這麼調皮搞笑的一面。
「我又還沒嫁給你,哪來的親夫?」她哼聲說。
「那為了坐實這個名,趕快說『好,我願意』。」他誘哄她。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覺得啼笑皆非。
「快點說我願意,如果妳不說,就永遠別想離開這張床。」引誘不成,他改為脅迫,一個翻身便將她連人帶被的壓在身下,齜牙咧嘴的朝她威脅。
「哪有人這樣逼婚的?」她笑出聲來。
「怎會沒有,我就是。」他不知恥的回應道。
俊帥的面容,完美的體格,萬中選一的優秀條件,像他這樣的人中之龍竟會對她情有獨鍾,真的好像是一場夢。
但是她都躺在他臂彎裏了,身體還尚存著被他愛過的痕跡與印記,這一切又怎會是一場夢呢?
她伸手輕撫著他的俊臉,凝視著他漾著柔情的雙眼,輕聲開口,「給我一個非得嫁你的理由。」
「因為妳的心、妳的人都屬於我。」他說。
她挑了挑秀眉,微笑的搖搖頭,不滿意這個答案。
「因為經過今晚,妳肚子裏可能已有我的孩子。」一頓,他補充道:「剛剛我們沒避孕。」
她呆住,壓根兒沒想過這個問題。
孩子?可能嗎?她應該沒這麼「幸運」吧?如果真的有了的話,反正他都和她求婚了也沒差,重點是現在她想聽他說的可不是這個。
「不及格。」她告訴他。
「我就知道。」他無奈的歎息。
她挑高眉頭。
「一個妳非得嫁給我的理由是嗎?」他看著她,學她挑高眉頭。
她凝視著他微笑。
他回給她一個微笑,然後低下頭來溫柔地吻了她一下,這才抬起頭來,深情款款的對她說:「因為我愛妳。」
心臟劇烈的撞擊著她的胸口,她的眼中閃著淚光。
她再度伸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臉,然後再度對他微微一笑,才啞然開口給了他想聽的答案--
「好,我願意。」
& & &
賀子覺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會開口說愛的男人,因此當他說愛她時,易小憐頓時感動得一塌糊塗,當場就紅了眼眶,同時也答應他的求婚。
可是呀可是,事後她想了又想,這才發現結婚對她而言好像不只是點頭說「好,我願意」這麼簡單的一件事。
理由一,以媽媽的個性,若讓她知道她真的和老大是總裁在一起,而且就要結婚了的話,媽媽不高調的四處廣播到整座陽明山上的人都知道才怪,她光是想像就覺得害怕。
理由二,以他金光閃閃的總裁身份配上她這個進公司才半年,長得也不是美若天仙的菜鳥職員,她完全可以想像那種難以置信的震撼,以及未來她在公司裏所要面對那排山倒海而來的冷嘲熱諷,這個也很可怕。
以上,光是這兩個理由就讓她頭痛不已的想悔婚了。
「……星期天可以嗎?」他的聲音突然鑽進她耳朵裏,讓沉浸在自己煩惱思緒中的易小憐猛然回過神來。
「什麼?」她一臉茫然的轉頭看他。
「我剛才說的話妳都沒在聽嗎?」他無奈道。
「對不起,我在想事情。」她一臉歉然的說,「你剛才說什麼?」
「妳剛才在想什麼?」他先問她。
「想……」她略微遲疑了一下,才把思索多日的想法告訴他。「我在想我們要不要先訂婚就好,晚個兩年再結婚。」
他沒有應聲,突然間就這樣沉默了下來,讓她立即感受到他不悅的情緒正在發酵。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不要急著生氣好嗎?」她趕緊安撫他。
「好,妳說。」他又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說,也間接的證明了他剛才真的在生氣。
看著他面無表情顯得有些冷峻的臉,在對向來車的車燈照射下若隱若現,易小憐突然又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認真的想一想,其實她所煩惱的問題都是她的問題,並不是他的,如果她因此便要他配合她的希望,是否太自私了些?
還有一點她老是忘記,總裁大人今年已經三十四了,雖然說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身價只會愈來愈高,但那並不表示他不在意再晚兩年結婚,畢竟誰也不希望當他六十歲時,孩子卻還在讀大學呀。
如果真的晚兩年結婚,再加上她的十月懷胎,他最快也得等到三十七歲才能做爸爸,而且這還得保證她婚後就得馬上懷孕才行。哦,感覺壓力好大!
「怎麼不說話,妳不是有話要說嗎?」她的沉默不語讓他忍不住開口道。
「賀子覺……」
「妳又連名帶姓的叫我。」他不滿的說。
「老公。」她從善如流的立即改口。
這稱呼是他的最愛,也是他從她給他的賀先生、子覺、總裁大人、親愛的……等等,一堆稱號中選出來,指定她在私底下得這樣稱呼他。
她的總裁大人私底下有時候很可愛。
「我並不是不想和你結婚,只是有些問題真的讓我很煩惱,才會有晚點再結婚的念頭。」她無奈的歎息。
「什麼問題?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有問題妳應該要早點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他沉穩的對她說,語氣較先前緩和了一些。
「那其實是我的問題。」
「在妳答應我的求婚之後,就已經不分妳我了,是我們。」他強調。
她突然覺得一陣感動,心熱熱的、鼻頭釀酸的。
她喜歡他用我們這個說法,好喜歡。
「什麼問題?」他再次問她。
「我說出來你不能笑我想太多,說我無聊喔。」她怯怯的看他一眼,先跟他討個保證。
她所擔心的事在別人眼裏看來也許真的是吃飽太閑,但是她就是煩惱,她也沒辦法呀!她不在乎別人覺得她無聊,但是她希望他能瞭解並體諒她的煩憂。
「好。」他點頭,將車子開進公寓住處的地下停車場。
雖然公司離家不遠都在臺北市,但由於不喜歡塞車的關係,所以他大多時候都是住在公司配給的公寓裏,只有週末才會回陽明山。
不過最近這兩個週末他都沒回去,因為要和未婚妻談戀愛,還要和她共度春宵。
「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媽有多希望我能釣到你這個金龜婿嗎?」她問。
「記得。她現在一定欣喜若狂吧?」他嘴角微揚。
「她還不知道,我沒告訴她。」
賀子覺皺起眉頭,聽她接著說。
「如果我現在跟她說我們正在交往,而且你也已經向我求婚了的話,她一定會到處廣播,把這件事弄得人盡皆知,讓我成為動物奇觀,我光想到那情況,頭就隱隱作痛。」她伸手柔了柔太陽袕。
看她好像真的很煩惱似的,賀子覺將已到嘴邊的「這事早晚都得面對」這句話吞回肚子裏,改口說:「若和妳媽媽好好的說,這問題應該可以解決,不是嗎?」
「沒那麼容易。」易小憐搖頭,「你不瞭解我媽,但我和她生活了二十八年,我太瞭解她了,要她低調不四處宣揚我就要和你結婚的事,那會要了她的命。」
「她真的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們在一起的事嗎?」賀子覺對這點感到好奇,照她的說法,以她媽媽的個性早該察覺到,並四處宣揚了才對,但他卻從未聽到關於他們倆在交往的流言,況且近來小憐還常被他拖著,陪他外宿沒回家睡覺,做媽媽的怎可能不知不覺、不聞不問呢?
「不知道。」易小憐搖頭,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他補充的解釋道:「她這兩個月都在忙出國玩的事,注意力不在我身上。」
「意思是她正準備出國旅遊?」
「她現在人就在國外,和我爸兩個人正在九寨溝逍遙。」
「難怪妳這幾天可以這麼自由,夜夜陪我度春宵外宿都沒關係。」他恍然大悟的點頭道。
「喂!你這樣講好像是我纏著你一樣,明明就是你……」她嬌聲抗議,卻欲言又止,臉頰整個熱燙了起來。
爸媽出國玩這幾天,她三天兩頭沒回家睡覺,這並不是她的本意,而是身邊這個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費洛蒙常把她搞得昏頭轉向的,讓她不知不覺的就跟著他走,然後又在天雷勾動地火後累到睡著,想回家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總而言之,都是他的錯啦。
「是我怎樣?」他似笑非笑,一臉曖昧的靠向她問道。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失速,紅著臉伸手擋住他愈靠愈近的臉,「你幹麼靠這麼近啦,下車了。」說著,她急忙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等一下。」他突然叫道。
她立刻停止不動,驚疑不定的看向他,而他卻在她仍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之際,突然傾身迅速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後才抬起頭來對她咧嘴微笑說:「妳害羞的樣子真可愛。」
她整張臉爆紅,窘得完全不知所措,只能在回過神後嬌瞪他一眼,再伸手槌他一下,這才迅速地逃下車去。
「岳母什麼時候回國?」下車後,他笑笑的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問。
「誰是你岳母?」她嬌瞪他一眼。
「什麼時候回來?」他再次問,一邊帶她走向電梯的方向。
「明天晚上。」她答道。換句話說,明晚以後,他們只能利用週末約會了,而且還得小心翼翼的。
「那我明天晚上和妳一起去接機。」
她猛然停下腳步,愕然的轉頭看他。「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沒在開玩笑。」他牽著她走進電梯,一本正經的回答。
電梯門關上,她在明亮的電梯內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
「那你是沒聽清楚我剛才在車裏說的話嗎?」她問他。「我媽會把我和你在一起的事弄到人盡皆知,難道你不怕嗎?」
「我為什麼要怕?我們在一起的事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一點也不介意讓它人盡皆知。」他一臉坦蕩蕩的表情。
「但是我介意呀!我一點也不想成為動物奇觀,走到哪兒都被人觀看、被人指指點點的。」她煩惱得都快要抓狂了,好想有一張桌子能讓她撞撞。
「妳又不是什麼名人。」他覺得好笑。
「在住了二十八年的地區,和眾所周知的菁英門,賀家的老大是總裁交往、快要結婚的消息一傳出去,我就是名人了!」她煩躁的說。
「只要離開那個地區就不是了,不是嗎?」
「離開那個地區?」她眨了眨眼。
「我們結婚後住這裏或另外買房子住,只要不住那裏,不就能眼不見為淨了嗎?」
易小憐呆呆的看著他,突然有種醍醐灌頂、豁然開朗的感覺。
對呀,只要離開陽明山不就得了?不管左鄰右舍或山上的人說什麼,只要她聽不見閒言閒語,看不到別人對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不就好了?
好開心!原來她的煩惱可以這麼容易就解決,果然是當局著迷呀。
「問題解決了?」開門進屋,他轉身看著眉開眼笑的她問。
她一臉開心的猛點頭。
「那明天晚上我和妳一起去機場接機,順便請他們答應我們的婚事,準備提親和結婚的事。」
「什麼?」易小憐有些傻眼,他這決定也來得太快了吧?「這樣太突然了啦,而且我還有其他問題還沒解決。」
「還有其他問題?」他挑了挑眉頭,突然覺得自己需要喝杯冰水清醒一下頭腦,好面對她似乎層出不窮的問題。
他走向冰箱,從裏頭拿出一瓶礦泉水,轉身問她,「要喝嗎?」
「我想喝咖啡。」他點點頭,喝了幾口水後,二話不說便開始動手為她煮咖啡。
平常在公司都是秘書幫他泡咖啡,現在卻由總裁大人親手泡咖啡給她喝,感覺真是爽斃了。易小憐不由自主的想著。
「幹麼一臉笑咪咪的?」他問她。
「沒有呀。」
「笑到眼睛都瞇成一直線了,還說沒有?」他搖頭失笑,然後言歸正傳的問她,「還有什麼其他問題?」
說到問題,易小憐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這個問題你解決不了。」她愁容滿面的道。
「妳不說出來,怎麼知道我解決不了?」他挑高眉頭,一臉接受挑戰的表情。
「因為你是一個公私分明的總裁。」她看著他說。
「意思就是問題出在公司裏?那些假想敵?」他舉一反三的問她。
「什麼假想敵,你應該知道自己有多受歡迎,以及有多少人在背後罵我厚臉皮、不要臉之類的,若知道,你就不會這樣說了?」她對他翻了翻白眼,沒告訴他上回她還在女廁裏被嗆聲,還被人潑水,感覺就是一整個八點檔的劇情就對了。
雖然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但是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感覺還真的是有夠扯的。
「這樣我們更應該要快點結婚,等妳成了名副其實的賀太太兼公司的總裁夫人時,誰還敢罵妳?」他說得好簡單。
「明著不敢,暗地裏還不是照罵不誤?」她不以為然的說。
「只要沒當面說,沒聽見不就行了?畢竟嘴巴是長在那些人的臉上,他們要說什麼也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不是嗎?」他看著她說。「只要我們倆在一起過得幸福、快樂就夠了,妳又何必為了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因噎廢食呢?」
易小憐眨了眨眼,呆若木雞的看著他,總覺得……
「為什麼所有問題到你那邊之後,就好像全成了雞毛蒜皮、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她問他。
他一隻手端著她的咖啡,一隻伸過來牽起她的手,將她拉到客廳沙發坐下來之後,才說:「因為妳太杞人憂天了。」
「我才沒有!」她抗議的叫道。
「妳當然有。」他將咖啡遞給她。
「當初我要妳當我女朋友時,妳還不是胡思亂想了一堆,若不是我一直逼迫妳快點給我一個答案,妳可能到現在還在想。」舉證歷歷。
她頓時啞口無言,因為他說的完全沒錯,若不是他一步步進逼的話,現在的她可能還在對他躲躲藏藏的,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被他這麼一說,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竟會杞人憂天,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個性是那種無憂無慮、船到橋頭自然直的說,這是不是就叫做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呢?她邊喝咖啡邊想。
「還有什麼問題?說出來大師我替妳開解。」
他突如其來的俏皮話讓她嘴裏的咖啡差點沒噴出來。
「大師?」她吞下咖啡,笑不可遏的斜睨著他。
「妳可以叫我賀大師,也可以稱呼我子覺大師。」他一本正經的說,讓她一瞬間又笑得更誇張些,趕緊將手上的咖啡杯放下,免得抖得太厲害而潑得到處都是。
「賀子覺……」笑了好一會兒,她開口喚他,然後再度被他糾正。
「老公。」他一臉堅持。
「老公。」她從頭來過,臉上漾著微笑的凝望著他,柔聲問:「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喜歡你?」
「從來沒有。」他認真的回答。
「我……」
「等一下。」他倏然打斷她。
她看著他,發現他的雙眼熾熱,充滿期待。
「比起那四個字,我其實比較想聽的是另外三個字。」他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
易小憐遏制不住的微笑,因為她本來就打算在告訴他她喜歡他之後,接著說她愛他的,沒想到他會如此迫不及待,直接暗示她……不,明示她他想聽她說愛他。
她微笑,柔聲說出他期望的那三個字,「我愛你。」
賀子覺感覺自己的呼吸似乎在這瞬間停了下來,耳朵轟轟作響。
他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激動、這麼期待聽她說這句話。
他情不自禁的將她擁進懷裏,緊緊地抱著她,然後低頭吻她,熱情得像是已等待了她千年一樣。
這樣的吻當然不可能發乎於情、止乎於禮,只見他一把抱起她,走向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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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00:04:52
第九章
易小憐想像過媽媽在見到賀子覺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想過千百種,但是就是沒想過這種。
媽媽她--被嚇呆了?!
雖然每天都在幻想女兒能夠嫁進賀家,幫她勾引一個賀家菁英回來當女婿,但是當她真將賀子覺帶到她面前,公開他們倆正在交往的事時,媽媽真的是完全呆住了。
從機楊到家裏的途中,媽媽完全說不出話來,只是圓瞠著雙眼,不斷地瞪著坐在駕駛座上開車的賀子覺。
回到家之後,她繼續目不轉睛的瞪著坐在客廳裏的他,直到爸爸再也受不了的開口為止。
「妳也夠了吧,老太婆?」易父說。
聞言,易母反應遲頓的眨了眨眼,終於回過神來惱怒的瞪了易父一眼,回了一句,「誰是老太婆呀,老頭子!」這才霍然起身離開座位,還不忘順手將她拉走。
她一路被媽媽拉到與客廳間隔了一面牆後的廚房。
「這是真的嗎?」易母緊盯著她,壓低聲音問。
「他真的是賀家兒子,那個在妳公司做總裁的賀家老大?妳不要因為媽媽每天都在幻想這件事,就隨隨便便的找個長得有點像的人來冒充人家。」
「他不是冒充的,他真的是賀子覺,賀家四兄弟裏的老大。」易小憐哭笑不得的說,沒想到媽媽會這樣說。
雖然都是住在陽明山山腰的老鄰居,但兩家人碰面的機會其實是少之又少,孩子還小時因為都讀同一所學校,所以見過幾次,但孩子長大後就幾乎沒再見過面了,所以易母對賀家兒子們的長相,其實只有模糊的印象而已。
「可是怎麼可能?」易母仍舊一臉不信的表情。
「為什麼不可能?」她問。
「妳是我女兒,有幾兩重我怎會不知道?這麼優秀的菁英人才怎麼可能會輪到妳頭上?更何況妳的頭也沒破,手和腳都完整無缺,怎麼可能?」
這算什麼?易小憐簡直無言以對。
幾個月前還硬逼她一定要到聯隼應徵工作,說什麼她長得這麼漂亮,要身高有身高、要身材有身材、要腦袋有腦袋,絕對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還要她不要妄自菲薄的媽媽到哪里去了?
是被外星人擄走了嗎?竟然說怎麼可能會輪到她頭上?太好笑了!
「頭沒破,手腳完整無缺這是什麼意思?」她想先搞懂這段莫名其妙的話。
「這麼優秀的男人有多少女人搶破頭想抓來當老公,妳身上卻連一點傷勢都沒有,這怎麼可能?」
說真的,如果吐得出血來,易小憐現在真的很想吐血。
「媽,既然妳知道把他當目標是這麼危險的事,為什麼妳當初還硬要把我推進火坑?」她憤憤不平的問。
「什麼火坑?我哪有把妳推進火坑呀?」
「硬逼我到聯隼上班,去接近他不是嗎?」
「聯隼是間大公司、好公司呀,釣不到金龜婿,妳至少還能夠擁有一份好工作呀,媽這樣做有什麼不對了?」
「那妳就明說希望我能找到一份穩定在大公司上班的工作就好了嘛,幹麼要把賀家兒子扯進來,還說什麼近水樓臺先得月什麼的?」
「那是媽媽的期望呀,說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什麼叫說一下又不會怎麼樣?那妳後來幹麼還給我壓力,有事沒事就抓著我問有沒有什麼進展?」
「我無聊嘛!媽媽找妳聊聊天也不行喔?」易小憐覺得自己真的快要被氣暈了,不相信竟然會有這種事,因為無聊?她可是壓力大到連續作了好幾天的惡夢,媽媽她到底知不知道啊?
「好了,快點老實跟媽媽說,外面那個男人是妳找來的冒牌貨對不對?」易母拉著她的手,一臉認真的盯著她說。
「對。」她已經氣到不想說實話了。
「我就知道。」易母伸手打了下她的手心。
「妳這孩子怎會動這種歪腦筋呀?以為找個冒牌貨交往一下,然後再以個性不合分手,然後就結束了嗎?妳就不怕媽媽當真,跑去賀家跟他們攀親戚呀?」
「反正妳本來就很想這樣做,不是嗎?有這個機會讓妳做一下也不錯。」她忍不住嘲諷。
「什麼不錯?妳想害媽媽丟臉嗎?」
易小憐撇了撇唇瓣,心想:那妳就不怕妳女兒丟臉嗎?天知道她在和賀子覺正式交往之前的那段時間,究竟幹了多少蠢事,又有多麼的寢食不安,媽媽真是太過份了!
「不過外面那男的到底是誰?」易母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問,「他叫什麼名字?長得還真帥。他是做什麼的?結婚沒?有沒有女朋友?剛剛他開的那輛賓士車是他的嗎?如果由他來做媽媽的女婿,我也會很滿意。」
「我不想跟妳說。」易母一呆,「妳這孩子怎麼這樣?」
易小憐愈想愈氣,終於忍不住的開口說:「媽,妳真的太過份了,我要離家出走。」
「什麼?!」易母瞠目結舌的看著她。
她沒再說話,直接轉身走回客廳裏,將坐在沙發上和易父聊天的賀子覺拉起來,「我們走。」
「怎麼了?」賀子覺訝異的問她。
「小憐,妳這是幹什麼?」易父也出聲問。
「你女兒說她要離家出走。」從廚房裏跟出來的易母立即向易父告狀。
「離家出走?」易父皺眉看向她。
「爸,我現在很生媽媽的氣,所以短時間內沒辦法住在家裏。」
「老太婆,妳又做了什麼?」易父轉頭問易母。
「我什麼也沒做,老頭子。」易母瞪眼道。
「沒做的話,女兒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你問我,我問誰?」易母再瞪老伴一眼。
「總之就是這樣。」易小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插口結論,然後不由分說的將賀子覺拉往她房間,「你來幫我搬行李。」
第一次來到未婚妻的閨房,賀子覺好奇的東張西望,看什麼都覺得有趣。
易小憐一進到房間裏就拉出行李箱,忙著把一些常穿的衣服和常用的東西全丟進行李箱裏,準備「離家出走」,她動作迅速專心的整理著、整理著,突然發現好像有些怪怪的。
她轉頭尋找那個讓她感覺到怪怪的人,只見總裁大人正好奇的站在她的書櫃前研究著她的藏書,她呆了一下,猛然跳起來撲向他。
「喂,你在看什麼?」一瞬間擋在他與書櫃之間。
「幹麼這麼緊張,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書是不能讓我看的呀?」賀子覺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什麼……什麼書?」
「例如……」他邪氣的一笑。
「……性愛大全之類的呀。」
易小憐不由自主的紅了臉,伸手打了他一下,罵道:「你不要胡說八道!」
「不是的話,幹麼怕我看?」他挑了挑俊眉,睨著她說。
「因為我怕你會笑我,說我不切實際。」她略微猶豫了一下,這才咕噥的說。
「不切實際?」他不是很懂。
她咬了咬唇瓣,驀然閉上眼睛,豁出去的低喊道:「這裏頭有一半都是羅曼史小說啦。」
賀子覺眨了眨眼。羅曼史小說?
羅曼史……小說?
他嘴角微怞,遏制不住的哈哈大笑。
易小憐張開眼睛紅著臉瞪他,就知道他一定會嘲笑她。
算了,隨他笑,反正他還不是一樣愛看漫畫,兩個半斤八兩,都一樣在看一些沒啥營養也沒啥建樹的讀物。
況且只要愛看書的興趣一樣,看什麼書又有什麼差呢?
因為他們倆可以在閒暇時一起肩並肩,或背靠背的優遊在書裏的世界,然後一起感覺到輕鬆愉悅,這就夠了不是嗎?
「笑夠了沒?笑夠了的話就停下來,我有問題要問你。」她開口道。
「什麼問題?」賀子覺滿臉笑容的凝望著她問,還是覺得對愛情反應遲頓的她卻愛看羅曼史小說這件事很好笑。
因為從採購部經理那位同學轉述他未婚妻的說法,這位易小憐小姐對追求者的追求完全是不知不覺型的,令人歎為觀止,但這樣的她卻愛看羅曼史小說,這種一加一卻小於一的不合理情況到底該做何解釋呢?真的很好笑。
「你怎麼沒問我,我和我媽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突然要離家出走?」不理會他滿臉的笑容,她將心裏的疑惑問出口。
「妳要我問嗎?」他問她。
「不是要不要問的問題,而是你怎麼會沒問?」
「因為問了我也不會阻止妳,要妳三思而後行呀。」
「為什麼?」她不解的看著他。「我以為不管是非對錯,你都會要我冷靜,或聽父母的話之類的,為什麼你說你不會阻止我?」
「因為,」他朝她咧嘴,「妳要搬去我那裏和我一起住,我舉雙手雙腳贊成都來不及了,為什麼還要阻止妳?我可不是個笨蛋。」
易小憐在哭笑不得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不過到底是什麼事讓妳做出如此美好的決定?」他終究還是有點好奇。
「說出來你一定不會相信。」易小憐看著他說。
「說出來聽聽。」這麼一說,叫他不好奇都難。
「我媽以為你是我找來的冒牌貨。」
「啊?」賀子覺忍不住一呆。
「她說像你這麼優秀的菁英人才怎麼可能會輪到我頭上,說她知道我有幾兩重,所以是不可能的事,還說之前想你當她女婿的事只是她的期望,是她打發無聊的話題,我真的是……真的是快被氣暈了!
「她竟然因為無聊,就拿自己女兒的婚姻大事來開玩笑,把我逼得寢食難安、惡夢連連,你不覺得太過份了嗎?
「最不可思議的是,當我說對,你的確是冒牌貨之後,她竟然又將目標轉到你身上,我真的是……
「總而言之,我現在完全不想理她,我要離家出走!」她大聲宣告。
賀子覺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說他這個准岳母好像……呃,對他還挺好的,因為若不是岳母的話,小憐又怎會來到他身邊呢?而且現在又讓她做出了離家出走跟他回家的決定,真好。
為此,他決定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這個岳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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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岳母迷迷糊糊的不知情就算了,但准岳父在他的坦誠以對之後,對他的身份來歷可是一清二楚。
所以,賀子覺怎麼想都覺得什麼都沒做,就這樣直接將人家的閨女帶回家去住,好像有那麼一點不恰當。
可是當時事發突然,他縱然有考慮到這一點,在私心與准老婆大人堅決要「離家出走」的決心下,他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什麼都不能做。
不過事後可就不同了。
隔天他立刻致電向准岳父道歉,並約了時間見面,誠心誠意的當面請求岳父大人將他的寶貝女兒交付給他,還懇切的深談了一番。
「明天下午請假吧。」晚上,他對枕邊人說。
「怎麼突然要我請假?」
「有點事。」
「什麼事?」
「明天下午妳就知道了。」
隔天中午,易小憐請了半天事假,工作到中午就提早下班了,然後趁著同事們鳥獸散般的出外用餐,拿著賀子覺事前交給她的車鑰匙,偷偷摸摸的潛進公司大樓下的地下停車場,確定四下無人後,迅速地躲進車裏頭等他。
公司裏關於他們倆傳來傳去的流言很多,但在她的堅持下,至今仍舊未正式的公開他們倆正在交往的事,因為她一點也不想在眾多謠言中,多更多可以讓那些無聊人士發揮的新話題。
總之,她知道自己很鴕鳥啦,但是個性使然,她也莫可奈何。
為此,她更加感謝總裁大人對她的包容與愛。
只是她真的想不透他在賣什麼關子,昨晚不管她怎麼問,甚至還不惜用上美人計,都沒能讓他鬆口告訴她今天下午他底要做什麼,幹麼要她請假?
有些莫名其妙,但又有些好奇。
想請她吃大餐嗎?
不對,那根本就用不著特地要她請假呀,下班後或休假日,只有兩人在一起,任何時候都可以呀。
還是因為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
但他們倆的生日都還沒到呀!她爸媽或他爸媽……的?那也不對呀,晚上或假日提前慶祝就行了,沒道理要特別請假去慶祝。
那……難不成他想向她求婚?
不對不對,那就更不對,因為他已經向她求過婚而她也已經答應他了,不是嗎?
想不透,真的想不透他到底在計畫些什麼?不過也用不著想就是了,因為再過一會兒謎底就會揭曉了。
又在車上等了一會兒,終於看見他的身影從電梯那方向走來,腳步有些匆忙。
「對不起,臨時接了通電話。妳等很久了吧?」他一上車,立即歉然的對她說。
她搖頭表示不在意,壓抑不住好奇的開口問他,「我們現在要去哪里?」
「等會兒妳就知道了。」
他發動車子,將車子開出停車場,然後開著開著,開進了麥當勞的得來速?
「麥當勞?」她似笑非笑,又有些哭笑不得的轉頭看他。
「抱歉,時間有點趕,所以午餐先吃這個,晚上我再請妳吃大餐。」他歉然的說。
「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她再次問。
「待會兒妳就知道了。」
結果,他竟帶她到一間精品服飾店去買衣服。
「幹麼突然要買衣服給我?難道晚上有什麼商業宴會要我陪你出席嗎?」她不解的問,很多小說裏都這麼寫的。
「那種事我會找公關部。」
「所以那是為什麼?」
「待會兒妳就知道了。」
看他神秘兮兮的微笑著,易小憐真的是愈來愈搞不懂他葫蘆裏究竟在賣什麼藥,完全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不過倒也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不需要再問了,因為他根本什麼也不會說。
換上一身全新的行頭離開精品店後,他又買了一束花給她,一束包裝非常精美漂亮的花束,而且恰巧是她最喜歡的白玫瑰花,讓她想繼續裝沉默都難。
「我的生日又還沒到,情人節也過了,這花……我可以問它所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嗎?」她挑眉問。
「妳猜。」他對她微微一笑,繼續賣關子。
「我猜得到就不會問你了。」她忍不住嘟嘴道。「你不要再賣關子害我胡思亂想了啦,快點跟我說我們到底要去哪兒、要去做什麼?」
「先告訴我妳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好奇的問。
「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嗎?」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緩緩的開口說。
賀子覺張口結舌,一臉呆滯的看著她,簡直無言以對。
易小憐忍不住被他臉上無言以對的表情給逗笑了。
「我開玩笑的啦。」她說。
他無奈的看著她。
「誰叫你都不回答我的問題,卻要我先回答你的。」她瞋他一眼,接著卻突然露出有些羞赧的神情,垂下眼瞼道:「如果你問我在想什麼的話,我在想……」她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下,這才接著說:「你該不會想在今天和我結婚吧?」
白色的洋裝、白色的鞋子,再加上白色玫瑰花束,還有必須特地在上班的日子裏請假,例假日不能辦的事,她怎麼想都覺得好像不無這個可能。
她看著他,等著他回應,沒料到他竟幹乾脆脆的直接承認--
「答對了。」他說。
易小憐瞠目結舌,一臉怔愣的看著他,換她說不出話來了。
「你、你是認真的嗎?!」因為太過驚愕與難以置信,她不禁結巴的問。
「當然。」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點頭。
「可是……」她的腦袋有些紊亂,「我還沒見過你爸媽和你其他的家人,還有我爸媽若知道我先斬後奏的話……」
「只是先去註冊而已,事後我們還是會照一切習俗補辦正式的婚禮。」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先註冊?等婚禮辦完之後再註冊不就好了,何必急於一時?」
「因為我們現在住在一起。」他看著她說。
她露出不解的表情。
「這件事一旦被那些捕風捉影的人知道,可能會將整件事說得很難聽,我不希望發生那種事,所以我們先註冊結婚,讓一切名正言順。」他一臉嚴肅、一本正經的對她說。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嘴巴長在別人臉上,他們要說什麼不是我們能控制的,只要我們幸福快樂就夠了?」她拿他以前跟她說過的話堵他,但一顆心卻早已漲滿了感動。
「交往和同居不一樣,沒結婚卻同居在一起會變成別人攻擊妳的把柄,所以我們先註冊,公開儀式的婚禮等妳對妳媽的氣消了之後我們再辦。」他認真的表示。
「可是這件事真的可以這樣做嗎?我連你的家人都還沒見過,你確定你爸媽不會介意一個連招呼都沒向他們打過,就想做他們媳婦的女人嗎?」她有絲猶豫。
「如果妳是擔心我爸媽這邊的問題的話,那大可不必,他們不管這種事。」
「什麼意思?」
「我爸媽年輕時,因為父母插手管太多的關係,在感情這條路上吃了不少苦,所以他們從不干涉我們兄弟的戀情,只交代過我們一句話。」
「什麼話?」
「只要確定對方是你想攜手共度一生,而且絕不後悔的人就行了。」
「他們不喜歡、看不順眼的也沒關係?」
「這個問題我們也問過。」
「那你爸媽他們怎麼說?」
「我們喜歡就好,因為要和對方共渡一生的人是我們,並不是他們。」說到這兒,賀子覺忍不住哂然一笑。
「你在笑什麼?」她問他。
「我想到那時老四還問了一個很好笑的問題。」
老四指的應該是賀子躍。易小憐心想著,然後好奇的問:「他問了什麼好笑的問題?」
「他說,如果我喜歡的是一個男人呢?」賀子覺笑著說。
易小憐瞠大雙眼,「然後呢?你爸媽怎麼回答,他們沒有崩潰吧?」
「他們剛開始的確是呆了一下,不過後來還是點頭接受的說,他們還是會愛屋及烏,就當多一個兒子,沒關係。」
「你爸媽好開明。」她歎為觀止的下結論。
「妳爸也不錯。」他突然冒出這句話,讓易小憐眨了眨眼,不解的「啊」了一聲。
「到了,我們下車吧。」他說。
不知不覺間到達目的地,易小憐終於確定他不是在尋她開心,因為這裏是地方法院,只是令她呆若木雞的是,她竟然看見爸爸和漫妮出現在她面前。
「爸、漫妮,你們怎麼會在這裏?!」她迎上前去,驚訝的問。
「我和伯父是來這裏做你們的公證人的。恭喜妳要結婚了,小憐。」漫妮開心的說道,然後緊緊地抱住她。
易小憐看向臉上有著百感交集神情的爸爸,再轉頭看向那個正溫柔的微笑凝望著她的男人,終於明白他做了什麼。
雖然只是為了遏制謠言,以防萬一才決定要先註冊結婚,但是他卻為她請來了爸爸和最要好的朋友漫妮來為他們做見證。
她不難想像他是費了多大的工夫,才得以說服爸爸將她這個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裏愛護的獨生女,就這樣靜悄悄的嫁給一個不久之前才剛見過一次面的男人。
感動溢滿心田,她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給了他一個充滿感謝與感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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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00:05:14
第十章
結婚了。
身份證上的配偶欄不再是空白的,只是填寫著總裁大人的名字的感覺真奇怪。
原本只有父母的名字,因為他們是給她生命的人,當然重要。而他呢? 一個沒有任何血源關係,認識時間也不久,對於一切性情、喜好、過去都還是一知半解的人,卻和親生父母一樣重要的填寫在她身份證上,這感覺真是奇怪,但卻 讓她不由自主想微笑、想竊笑、想歡呼大笑,然後大聲的召告天下她已經結婚了,配偶是賀子覺,就是那個菁英門裏的老大是總裁的賀子覺,羨慕吧?羨慕吧?呵呵 呵呵呵……
「幹麼一個人在這邊傻笑?」
身後突然傳來他的聲音,下一秒她已落入他懷抱裏。
她轉頭看他,只見剛洗好澡的他頂著一頭濕發,雖不至於滴水,但是房裏開著冷氣,這樣不把頭髮吹幹就吹冷氣,他不怕會頭痛嗎?
「去把頭髮吹幹啦,房間裏開著冷氣耶。」她叨念他。
「老婆,幫我吹。」他斜睨著她微笑。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註冊結婚之後,他變得很愛叫她幫他做點小事,例如幫他吹頭髮,幫他搔個癢,或幫他倒個水、拿個遙控器之類的,然後,共通點都 是以又黏又膩的聲音喚她老婆,然後在她幫完他之後,再給她一記熱吻做為謝禮。感覺很故意,但卻又讓她覺得很喜歡,像是在對她撒嬌似的。
「吹風機。」她伸手道。
「這裏。」他竟已事先準備好,就放在身後讓她隨傳隨到,害她差點爆笑出來,重點是,連插座都插好了。
「都拿在手上了,幹麼不自己吹?」她問他。
「我想要妳幫我吹。」一頓,他加了一句,「這是夫妻情趣。」
她完全被他逗笑出聲。
「情趣?這兩個字好不適合你。」她邊笑邊說,站起身來,讓他坐在床邊方便幫他吹頭髮。
「哪里不適合?」他的手爬上她的腰,順勢將她圈在臂彎裏問。
「因為你是公正嚴明,有些冷峻狂傲又正經八百、威風凜凜的大總裁呀。」
「大總裁就不懂情趣嗎?」他挑了挑眉頭,手鑽進她衣服裏,在她腰間輕輕地磨蹭著問。
「不是不懂,只是讓人有點難以想像而已,感覺公司和家裏的你好像判若兩人。」她說。
「那妳喜歡公司裏的我,還是家裏的?」
她驀然對他咧嘴一笑,給了他一個最萬無一失的答案。「都喜歡。」她說。
「妳還真會說話,老婆。」他驀然扶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壓下來用力的吻了一記。
「喂,正經點,我在幫你吹頭髮耶!」她嬌瞪他一眼訓斥,不小心被灼熱的風燙到怎麼辦?
「吹頭髮有那麼重要嗎?」他將吹風機從她手上拿開關掉,然後往地上一放。
「你幹麼?頭髮還沒幹啦。」她抗議的叫道。
「半幹就行了,現在有一件比吹頭髮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的目光熾熱,嗓音沙啞,讓人一看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易小憐因此紅了臉,嬌瞋他一眼,下一秒卻已被他拉上床,一個翻身便被他壓在身下,吻如雨點般的降落在她臉上、肩上,然後不斷往下蔓延。
事後,她香汗淋漓的被他抱在懷中喘息,又累又滿足,但卻沒什麼睡意。
她抬頭看他,他則像是感覺到她的動作或視線似的睜開了原本閉著的眼睛。
「怎麼了?」他問她,聲音微啞,很性感。
「不知道為什麼沒什麼睡意。」她說。
「那要不要再來一次?」他咧嘴,曖昧的問她。
她遏制不住羞赧的瞋他一眼、打他一下,然後要求,「陪我聊天。」
「妳想聊什麼?」他坐起身來,讓她倚偎在自己的懷抱裏,為兩人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後問她。
「不知道,隨便。」她說。
「真明確。」他低喃地嘲諷。
她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妳打算什麼時候才要老實的跟妳媽說我們的事?」他問她。「妳應該知道過了年,妳就二十九了,習俗上不適合結婚。」
「我以為我們已經結婚了。」她說。
「還欠一個風風光光,可以召告天下的婚禮。」他認真的表示,她卻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
「我喜歡小而美的婚禮,不喜歡把場面搞得很大的婚禮。」她先下手為強的聲明。
「抱歉,老婆,這一點可能不能讓妳順心如意了。」他歉聲說。
「為什麼?」她忍不住挺直身體轉頭問,還以為他會對她有求必應。
「我商場上的朋友太多,再加上妳又是獨生女,岳父岳母這輩子婚喪喜慶所包出去的禮金,就靠妳結婚時收回來了,姑且不管我商場上的朋友好了,妳覺得妳媽會同意讓我們辦一個隻請一些親朋好友來觀禮的小而美的婚禮嗎?」
「不會。」她欲哭無淚的回答。
「妳知道就好。」他像是同情又像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討厭。」她遏制不住的說,「難道真的沒辦法逃過那一劫嗎?」
「沒辦法,除非妳懷孕,為了妳的身體狀況,可能可以簡化一些程式,例如敬酒、送客之類的。」
「懷孕嗎?」她若有所思的說,然後驀然叫道:「等一下!今天幾號?」
「二十七號呀,怎麼了?」
「二十七號?我的好朋友應該要在前天來的。」她看著他說,表情驚疑不定。
「妳確定?」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不由自主的屏息問。
「不確定。」她猶豫的說。事實上,她很確定好朋友應該二十五號來,不確定的是晚了兩天所代表的意思是因為單純的晚來,還是……她真的中獎了?
「明天我們到醫院檢查一下。」她的不確定讓他果斷的下決定。
「只差個一兩天而已,說不定只是單純的晚來,再等幾天沒來再去醫院好不好?」
「不好,如果這幾天出了什麼差錯怎麼辦?」他眉頭緊蹙,一臉嚴肅的說。
「你不要有預先的想法啦,這樣我會有壓力。」她對他說,下希望他空歡喜一場。
「好,我不想。」一聽見她會有壓力,賀子覺立即改口應聲,就怕影響可能已經靜靜地在她腹中成長的孩子。
天知道他和她作愛連一次都未避孕過。
他承認自己是故意的,也有點卑鄙,但既已認定她,而且自己年紀也不小了,再加上她的態度又好像有那麼一點膽怯、畏縮,不管他如何威脅利誘,都不願公開他們的辦公室戀情,他只好出此下策了。
一旦懷了孕,她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一旦懷了孕大了肚子,就不會再有男人會覬覦的多看她一眼。
一旦懷了孕生了他的孩子,他們的羈絆便將會是一生一世。
對她的愛,他雖然說得不多,做得不多,表現得也不是很明顯,但是只有天知地知和他自己知道而已,他早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說真的,關於這一點,有時連他自己想一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怎會對她用情如此深呢?只能說愛情這種事,真的是沒有道理可循。
「睡吧。」他將她拉進懷中,溫柔的擁抱著她。「不要想太多,我們一切順其自然,即使有誰不幸得了不孕症,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也沒關係,只要我們倆能夠一輩子在一起就夠了。」他告訴她。
「不要詛咒我們。」她咕噥的輕斥。
「不是詛咒,只是想讓妳知道,雖然我是老大,但是沒有任何傳宗接代的壓力,所以妳也不要有壓力,知道嗎?」他低下頭,認真而溫柔的凝望著她說。
確切的接受到他溫柔的體貼了,易小憐點了點頭,仰頭親吻了他一下。
「謝謝你,老公。」她說。
「不客氣。」他回吻她一記。「睡吧。」
「嗯。」
晚安,祝有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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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都過了三分之二了,她的好朋友還是沒來。
易小憐站在公司女廁的洗手台前,看著鏡中與平時完全無異的自己,實在很難想像在她身體裏,可能已經有個小生命正依附著她在成長。
一天、兩天不能確定,那麼四天應該可以了吧?
今天下班後找老公陪她去趟婦產科吧。
她微笑的心想著,轉身正欲走出女廁時,沒料到卻冤家路窄的和公司的八卦製造機撞了個正著。
說起她和這位元八卦製造機小姐的恩怨情仇,她真的是很冤。
聽說製造機小姐喜歡的人好像、曾經、似乎對她有意思,結果卻被她在不知不覺中拒絕了,然後便開始有她高傲、自以為是、眼高於頂之類不利於她的謠言四散,追溯源頭,十之八九都是來自製造機小姐說的,真的讓她很無言。
之後,有關她和總裁大人的種種離譜八卦,雖然沒有證據證明全是由她捕風捉影所編造出來的,但是她相信絕對和這位元製造機小姐脫離不了關係。
還有一點就是,上回嗆她和潑她水的人都和製造機小姐走得很近,雖然她們喜歡、欣賞、暗戀的物件是總裁大人,和製造機小姐不同,但是同仇敵愾呀。
仇人見面份外眼紅--
「對、對不起。」製造機小姐抬起頭一見是她,好像微僵了一下,接著便開口僵直向她道歉,一瞬間越過她,沒入門內。
易小憐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對於她的反常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不是應該要把下巴抬得半天高,然後對她冷哼一聲,或冷嘲熱諷一番的例如說她沒長眼睛,或是眼睛果然長到頭頂上去之類的話嗎?怎會開口向她道歉?明天的太陽該不會打西邊出來吧?
她搔了搔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聳了聳肩,她離開女廁,打算回辦公室繼續工作,怎知竟又倒楣的遇上另外一組仇人--那位嗆聲女和潑水女。
今天到底是什麼鬼日子呀?她眉頭輕蹙,鬱鬱的忖度。
當作沒看到,快步走過去吧!她告訴自己,然後目不斜視的往前走,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和她們錯身而過。
「等一下。」
她的路被擋住了。
易小憐不得不停下腳步,抬頭看向擋住她去路的兩人,這才發現她們一個眼眶泛紅,一個面無血色。
發生了什麼事?她不由自主的暗忖著,但面對敵人,過度的慈悲與同情只會導致滅亡,所以她完全不動聲色,始終面無表情。
「有事?」她冷聲問道。
「我問妳,」眼眶泛紅的潑水女緊盯她開口道。「妳真的、真的……」話未說完就被嗆聲女打斷。
「我們只是想為了之前不成熟的行為舉止跟妳說聲對不起而已,妳就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吧,以後我們不會再找妳麻煩了。」嗆聲女迅速的說完,然後把潑水女強行拉走。
短短的三分鐘內,易小憐二度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半晌反應不過來。
好奇怪,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如果說製造機小姐是吃錯藥才會反應異常,那麼這兩位呢?難道是被雷打到,腦袋燒壞了不成?要不然怎會突然向她道歉,還承諾以後不會再找她麻煩?太奇怪了。
易小憐愈想愈覺得不單純,難不成是總裁大人做了什麼嗎?但是堂堂一個大總裁,他總不可能會去威脅基層的女性職員,對她們撂狠話吧?
但問題是,如果不是他做了什麼,那三個人又怎會在一夕之間突然改變對她的態度呢?
太奇怪了,他到底做了什麼呀?
回到座位後,易小憐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想到連小美跟她揮了好幾次手,她都不知不覺。
「妳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下班時間到了之後,小美將椅子滑到她身邊問她。
「怎麼突然這樣問?」她眨了眨眼,不解的反問她。
「因為我看妳好像魂不守舍的。」
「我哪有魂不守舍呀?」她失笑道。
「哪沒有?剛才我叫了妳好幾聲妳都沒聽見,妳在想什麼?」
易小憐略微猶豫了一下,才把之前去上廁所時所遇見的事告訴小美。
小美和經理是公司唯二知道她和總裁已經註冊結婚的人,原因除了經理是她的主管外,後來她才知道原來經理還是總裁大人的同學,至於小美嘛,夫唱婦隨,再加上和她的交情不錯,自然也就跟著知道了。
可是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小美在聽完她的陳述後的反應竟是哈哈大笑?
「哈哈……」
「妳在笑什麼?」她不解的問,然後突然靈光一閃,她雙眼圓睜的想到一個可能,「是妳搞的鬼對不對?」
「答對了!」小美笑不可遏的點頭。
「妳做了什麼?」
「哪有做什麼?就只是打了幾通電話,叫她們小心禍從口出,如果覺得不爽、有話要說的話,就到會議室裏來說,就這樣呀。」小美笑著聳肩。
「所以她們去會議室了?」
「應該吧。」小美笑得好詭異,易小憐卻沒注意到。
「什麼叫應該吧?妳叫她們去,自己卻沒去嗎?」她訝然的叫問。
「我又沒說我會在那裏等她們。」
「那妳還叫她們去?」不怕事後被算帳嗎?
「有人在等呀。」小美咧嘴回道。
「有人?」易小憐呆了一呆,誰字都還沒問出口,那個「有人」已自動跳進她腦中。她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他?!」
小美笑著點點頭。
「他做了什麼?」
「我也很好奇。不過不管做什麼,效果還挺不錯的,妳不覺得嗎?」小美笑容滿面的說道。
易小憐的情緒有點複雜,感覺好像又是自己害他有點公私不分了,堂堂一個大總裁,他到底對那三個女人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呢?
重點不是他說了或做了什麼,而是她以為他不會插手這件事,沒想到為了她,他竟連身份和原則都不顧了,她真的是既歉疚又覺得好開心。
「他請妳幫忙的?」她忍不住開口問小美。
「不是,其實一開始他只是想請我幫忙照顧妳……啊!」小美突然低叫一聲,「慘了!」
易小憐也注意到那個敏感的字眼了,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小美問道:「照顧?」
「拜託妳別跟他說,他說不想給妳壓力,要我保密,儘量不著痕跡的。」小美立刻雙手合十的央求。
聽見壓力兩個字,易小憐就明白她在說什麼了,不過她比較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妳說"不是"是什麼意思?」她問小美。
「噢,就是他剛開始其實只是想請我要多關照妳而已,是我自己趁機向他告狀上回妳被嗆聲和潑水的事,沒想到他就整個爆發了,怒不可遏的當場就問我知不知道那些人是哪些人,然後要我把那些人集合起來。」
「他很生氣?」
「嚇死人的生氣。」小美誇張的說,然後曖曖昧昧的斜睨著她下結論,「總之妳很幸福喔,小憐,超級幸福的!」
易小憐情不自禁的笑了,然後幸福的點頭說:「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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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好事嗎?」下班回家的路上,賀子覺看老婆一臉眉開眼笑的表情,忍不住開口問。
「對呀。」易小憐轉過頭來,給他一記粲笑。
「什麼事?」他好奇的問。
「我老公不顧身份替我教訓了三個欺負我的人,你說是不是好事?」她咧嘴道。
賀子覺嘴角輕揚,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做的,因為謠言止于智者,事實勝於雄辯不是嗎?」她說。
「我知道,但是謠言是一回事,動手威脅卻另當別論。」他認真的柔聲道。「妳應該要跟我說發生過那種事的。」
「我又沒受傷。」
「受傷就來不及了。」他忍不住白她一眼。「答應我,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一定要跟我說。」
「是,遵命。」易小憐點頭,再送他一記笑咪咪的微笑,半點緊張感都沒有,讓他有些無奈。
因為他又不能跟老婆說,妳得想想現在的身體不是妳一個人的,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之類劈哩啪啦的話,若他真的這樣說,造成她得立即懷孕的壓力就算了,若讓她誤會他只在乎孩子而不在乎她,那他豈不是冤枉死了?
所以,還是換個安全一點的話題好了。
「晚餐想吃什麼?」他問。
「隨便。」
「哪有隨便這種東西?」
「有呀,就是簡單、快速、方便的東西。」她毫不猶豫的解釋,讓他覺得有絲好笑。
「妳趕時間呀?」他揶揄她。
「對,吃完晚餐後,你得陪我去一個地方。」她的回答令他輕愣了一下。
「什麼地方?」他問。
「婦產科。」她咧嘴一笑。
他呼吸一窒,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的心喜與緊張,以平常的表情看她一眼,再以平常的語氣開口,「終於決定要去檢查了?」
她點頭,「可是你得答應我,如果檢查結果不如預期,你不能太失望喔。」
「當然,因為妳永遠不可能令我失望。」剛好碰到紅燈,他打上空檔,忍不住傾身溫柔又深情的吻她一會兒,這才抬起頭來深情款款的對她說:「我愛妳,老婆。」
「我也愛你。」她柔聲回答,然後想了想說:「如果真有了孩子,我們得快點結婚--我是說補辦婚禮,因為我不想大著肚子穿婚紗。」
「好。」他點頭。
「蜜月旅行和婚假也要補給我。」她又想了下說。
「好。」
「還有婚紗照。」
「好。」
「不能嫌我變胖變醜。」
「我會將我全數的財產拿來做保證。」
「愛我一輩子?」
「今生今世。」他握住她的手,將它拿到唇邊親吻,認真而深情的承諾道。
易小憐忍不住漾出了幸福的微笑,雖說口說無憑,但是她相信他,相信幸福將與他們同在,從此刻到永遠,今生今世。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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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00:05:37
萱的故事
金萱
這幾年,萱常寫關於婚姻觸礁的故事,不管男女主角是已經離婚、分居或正在協議離婚,總之,它就是故事的源起,和以往男女主角從相遇相愛到結婚,然後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模式大不同。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呢?
其實這跟時代的變化有很大的關聯性。
說真的,並不是萱愛寫這些,而是現在離婚率實在是高得嚇人,讓萱不知不覺間就這樣墜入了這類的設定。
至於現代人離婚的原因真的是千奇百怪,別說萱寫的離婚原因太可笑了,因為現實中比萱書中所寫的還要可笑誇張的實在多得多。
也許有人會覺得只要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就可以化解;或只要道歉,稍微妥協一下就可以沒事;或只要把誤會解釋清楚就沒事。
可是如果真有這麼簡單的話,離婚率也不會屢創新高了,不是嗎?看小說很簡單,寫小說也不難,但是生活可就沒那麼簡單了,尤其是婚姻生活。
同樣的,談戀愛很簡單,結婚也不難,只要簽個名蓋個章再注個冊就完成了,重點在於結婚之後呢?真能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嗎?
答案好像已在出現在離婚率上了。
可是啊可是,現實是現實,萱寫的可是一定要有完美結局的羅曼史小說呀,所以也只能選擇走向幸福與夢幻,沒有第二條路可走。(歎)
所以請不要說萱天真,說萱童話好嗎?因為萱也是逼不得已的呀。
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真的那麼愛看寫實的愛情與婚姻,不如去看玫瑰瞳鈴眼或藍色蜘蛛網,不必來看萱寫的小說,我是認真的。(噗)
因此結論出來了。
萱的故事呢,大致上就是現在這種調調,幸福、幻夢、浪漫、溫馨、不真實,而且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了……吧?
因為現實太殘酷也太不浪漫了,實在有違萱這個「童話巧手」的封號,所以……(聳了聳肩)
總而言之,萱從未想過要寫出什麼可以令人傳頌的經典之作,單純只想帶給大家一、兩個小時快樂、輕鬆、幸福的時光而已,就這樣。
這就是萱的故事。
單純的享受閱讀的樂趣吧!希望萱的微小心意妳(你)能接收得到,謝謝。
咱們下本書再見,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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