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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舒芙 -【法拉利情人(鑰匙遊戲之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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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23-1-29 00:00:22
標題:
舒芙 -【法拉利情人(鑰匙遊戲之一)】《全文完》
舒芙 -
法拉利情人
(鑰匙遊戲之一)
為了擺脫掉一紙不情願的婚約,唐糖可真是豁出去了!
對方只要家教嚴謹的好女孩、獨獨偏愛乖巧善良的媳婦?!
就衝著這兩句話,她努力觀摩小說、參考電影上的放蕩女形象,
一切的努力,只為了讓自己成為眾人眼中放浪形骸的派對女王,
也順便騙騙那個不知名的未婚夫自動解除婚約。
可為什麼她的演技,一碰上這個滿臉微笑的男人就會當場破功?!
眼前這單純又迷糊的小女人,是最新一期的派對女王?!
媚眼勾了半天勾出滿眼血絲,放電放到活似眼睛抽筋,
說要勾引他,卻只讓黑慕傑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句爆笑劇……
讓他不敢想像,那派對女王的封號是靠什麼破爛手段才撈到手的,
雖然跟她在一起樂趣無窮,但黑慕傑欲不打算當場拆穿她的偽裝,
因為,她正是他極欲擺脫的「無名」未婚夫……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23-1-29 00:00:50
楔子
夜晚,是適合開PARTY狂歡的時間。
鉅富金實的豪宅裡,一場熱鬧的宴會正在舉行。
大廳中豪華的佈置,精美的餐點,優雅的樂音飄揚,參加的都是上流社會人士和商業界名人、精英們,舞池中也是儷影翩翩……
主辦人金實不禁對自己能夠邀請到如此多的名人,甚至還有不參加宴會出名的人士,而感到得意萬分。
可是,熱鬧之中,他卻突然發覺,部分參加的人士靜立一旁,對整個舞會似乎是興到缺缺。
這讓他原本很HIGH的心情頓時冷了下來,他想。這樣的舞會和之前曾經舉辦過的任何一場並無不同,如果想讓更多人加入狂歡,是不是該來點特別的呢?
於是,他找來了孩子們商量之後,決定辦一個特別的遊戲……
突然間,音樂停止了。
金實站到了階梯上,拿著麥克風對眾賓客說:「各位貴賓,你們一定很奇怪,為何我會突然將音樂停了。」他頓了一下。「因為……接下來,即將舉辦一個特別 的遊戲!」
會場中響起了許多竊竊私語的聲音,更有人問:「是怎樣的遊戲?!」
「是個保證有趣的遊戲!」他很有自信的回答。
「相信大家都曾經玩過配對遊戲,這個遊戲就是讓一位女士利用某物品和一位男士配對,配對的兩人可以共度一夜。至於……要做些什麼、到哪裡去,就隨各位 的意了!」
許多人紛紛交頭接耳,似乎是躍躍欲試。
「接下來,請各位男士將你們的車鑰匙投到侍者手中的箱子。」
當侍者將箱子放到他身邊時,他說:「請女士們前來抽一把鑰匙,再去尋找你今天的男伴……當然,如果發現對方不合你的意……」
「可以換嗎?」有人提出了疑問。
「當然可以,只是……只可以私下交換哦!」
語畢,女士們紛紛上前。
當她們找到了男伴後,尖叫聲此起彼落。
抽到了心目中理想男伴的人固然欣喜,但是,抽到「恐龍」的人就開始纏著別人交換,甚至出現搶人的狀況……
頓時,會場一片混亂。
好不容易,配對結束了。
宴會也終於恢復正常,音樂重新響起。
會場上,有人交談得不亦樂乎,有人乘機對愛慕的人奉獻慇勤,有人和新舞伴下場飆舞,但是,更多人攜手離開了大廳……
而夜晚的精采故事,正要展開……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23-1-29 00:01:12
第一章
絲絲白煙和著尼古丁香味自角落飄出,男人背倚著落地窗冷眼旁觀,似乎整個豪華宴會的喧囂和熱鬧都染不進這人僻靜的小角落。
遺留了滿地的煙蒂,男人推開了玻璃窗往陽台走去,銀色月光灑在他修長的身影上,也映出了他一身的孤寂。
下意識的又從懷裡掏出了煙,男人不禁煩悶的歎了口氣。
「黑大少,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歎氣?不和我們一起進去狂歡嗎?」
兩三個打扮妖嬈又暴霹的女人悄悄的站向了男人的身後,嗲聲細語的輕嚷,似乎也打散了遍地的月白風清。
還來不及在皎潔的月光中沉澱心事,黑慕杰直覺地閃開了女人太親密的接觸,沒表現出太多的不滿,他只是輕輕的蹙起了眉頭。
「不用了,妳們玩得開心些吧!」
玩弄著手上還未點著的香菸,黑慕杰今天沒有太多的興致去應付這群黏人的敗金女。
「杰哥,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冷淡,以前你不都是玩得最瘋的那個嗎?」為首的女人沒察覺出太多的異狀,依舊擺動著自己妖嬈的曲線,黏膩的想攀附上黑慕杰偉岸的身影。
「沒什麼事,只是有些公事要煩,想一個人靜靜。」不著痕跡的避開了女人黏身的八爪功力,黑慕杰雖然還是維持著一貫的好風度,但卻也忍不住隱忍了滿心的不耐各煩悶。
要是往常,他絕對有夠多的耐力去應付向如;但今天不同,今天在家裡的那場硬戰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他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公事?」女人們誇張的語調像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絲毫不掩飾的訕笑,更是惹得黑慕杰胸中一股悶氣無處可洩。
「黑大少的不事生產是眾所皆知的,怎麼,派對王子什麼時候也需要忙起公事來了?」女人們似乎真是應了胸大無腦的詛咒,平時瘋言瘋語慣了,一點也沒發現 男人唇邊漾起越來越森冷的笑意。
「話雖如此,還是總得應付一下的。」黑慕杰一臉的笑容,但笑意卻絲毫沒染上他那雙太過精明的眼瞳。點起了手中把玩許久的煙,白霧瀰漫著,也同時掩去了 男人眼中交雜的銳利和落寞。
派對王子?!
女人的話提醒了黑慕杰,也提醒了他現在所該扮演的身份——自甘墮落、不求上進的黑家阿斗少爺。
不禁苦澀的輕扯了笑容,這是一抹無奈的自嘲。
一切只因為他有一個深切期盼望子成龍的父親,一切只源於可憐長子無奈的消極反抗。
而今天,這一切抗爭更是高漲到了頂端,只因為一向呼風喚雨的老傢伙竟然連他的婚姻大事都想干涉安排,自作主張的替他安排了半年後的婚禮,而身為主角的 他竟然是在下聘的三個禮拜之後才得知消息。
又歎了口氣,這也是黑慕杰今晚心情煩躁的最主要原因。
「既然只是應付,就別花太多心思了。」女人沒發現他的失神,神秘兮兮的反手現出了一把鑰匙。
「黑大少,這把鑰匙是你的吧!」興致勃勃的望著黑慕杰,鑰匙圈上一台銅製的小古董車閃閃發亮著,女人眼中進出光芒,以為好運真的從天降臨。
畢竟,黑大少熱愛古董車的興趣是人盡皆知,女人以為抽中了這把鑰匙,代表了自己將有和男人共度一夜的特權。
「不是。」思緒被帶回了鑰匙,男人收起落寞的心情,下意識的懷心淺笑,對這女人的心思心知肚明。「這一把鑰匙不是我的,畢竟熱愛古董車的不是只有我一 個。」
黑慕杰溫文的臉上閃起了一抹算計的精光,他順手將長髮攏向耳後,不聽話的髮絲依舊桀驁不馴的垂落下,掩去了他眼中潛藏的銳利,搜尋的眼光落向了大廳裡 備受冷落的另一個男人,他輕輕的微勾著嘴角壞笑,更添了好幾抹邪佞的帥氣。
「老王,過來一下!」揚聲,黑慕杰喚住大廳中像只無頭蒼蠅的王金實。「這把鑰匙是你的吧!這幾位小姐似乎對古董車頗有研究,都是同道中人,抽到這把鑰 匙都高興的不得了……老王,你真是太幸運了!」
看著眼前微禿、又頂著大大啤酒肚的單身中年富商,又望了旁邊那群臉色發白的女人,黑慕傑一點也不否認自己是個很家記仇的陰險男人。
一向謹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處世原則,只是這次真是她們惹惱他在先。
扔下這群曠男怨女在小陽台自行解決,黑慕杰想起了自己流路在外的鑰匙,踏了腳步就往大廳走去。
幾乎是立即的,他看見了自己那把孤零零的鑰匙,那把沒有任何吊飾的孤單鑰匙正握在一個女孩的手中。
而女孩甜美的笑容更是第一時間喚起了黑慕杰太過鮮明的記憶,畢竟,似乎是下午才見過的照片……該不會,是她?!
是那個霸道父親替他安排的結婚對像?!
搖著頭不相信世間會有如此巧合的巧合,他停住了腳步,隨手在吧檯上取了杯威士忌,黑慕傑直覺的不想和那女孩有太多關係的牽扯。
畢竟,他和她一輩子都不會牽扯出任何太複雜的關係,他絕對不願意乖乖的聽話娶她為妻。
一切非關男女之間任何的喜惡情愛,這一切純粹只為了自己在大學時曾許下的諾言——絕對不願再受老傢伙的擺佈過日子,他要過的是完全屬於自己的人生。
既然老傢伙當初能夠狠心的拆散一段純純的戀情,只為了要自己能更專心於黑氏企業接班人的角色。
那同樣的,他也會以極端的方法去表達自己嚴重的不滿。
所以從那時起,黑慕杰就天天流連在上流社會的派對之中喝酒作樂,讓老傢伙對他失望透頂,讓他墮落得失去了黑家企業的經理寶座……黑慕傑甘之如飴。
而這次,他更是鐵了心的不會讓老傢伙如願以償。
拿了酒坐在吧檯的高腳椅上,他單手插進了褲袋,黑慕杰思索著該怎麼拿回自己寶貝愛車的鑰匙。
一口乾盡了懷裡的威士忌,黑慕杰長指輕敲著酒杯,才正思索間,他驀地發現女孩竟然已經不知不覺的站到了他的面前。
「這把鑰匙是你的嗎?」
女孩的聲音很甜,就像她的笑容一樣,甜得像糖蜜。
一頭似洋娃娃般的俏麗卷髮垂落在胸前,女孩一身的低胸火紅洋裝,亮眼得讓黑慕傑有些暈眩。
「應該是,不過……還不是很確定。」點了點頭,即使心中波濤洶湧,黑慕杰還是維持了一臉平靜。
持了保留的答案,黑慕杰還在觀望情勢。
「是嗎?可是那位先生說鑰匙是你的。」女孩的神情似乎有些困惑,纖纖玉指比向了角落的善心男士,畢竟情報是從他那裡得來的。
順著眼光望去,黑慕杰看見了正對著自己齜牙咧嘴猛笑的損友,歎了口氣,算是多謝了阮兄覲朔太過熱心的雞婆。
「是了,既然經過了專人鑒定,那鑰匙是錯不了了。」收回了視線,黑慕杰審思的眼神對上了眼前一雙清澄的眸子。
還不太清楚對方的意圖,黑慕杰依舊處於保守的那一方。
「那現在……我抽中了你的鑰匙,是不是表示著你是我今晚的舞伴?」女孩困擾的咬了下唇,圓滾滾的大眼也眨眨的瞅著他瞧,懊惱的輕蹙起了眉梢,女孩單純 的臉上有抹藏不住的困惑。
即使女孩打扮得一如宴會裡每個妖嬈的敗金女。
「應該是。」點了點頭,黑慕杰不自禁的被她挑起了些微的玩味。
一臉艷妝、一襲低胸性感洋裝,眼前女孩表現出的單純和困惑,似乎和形象十分格格不入。
尤其是女孩總是下意識的拉拉短裙、提提過低的衣領,沒有忽略掉她不自覺的小動作,這一切全細心的落入了黑慕杰的注視之中。
「你知道我是誰嗎?」歎了口氣,決定棄守為攻,畢竟這女孩實在有些古怪。
「不知道。」認真的望了男人一眼,唐糖搖了搖頭。「不過,剛剛聽說了你是有名的派對王子;真巧,我個人也是最新—期的派對女王,請多指教。」
向右斜方微仰起了四十五度,她笑靨如花的輕扯起嘴甬,驕傲的挺出了不太豐滿的上圍,一切都完美得讓唐糖自己禁不住讚歎……只除了、除了那雙不知道該往 哪裡擱置的長手,和全身微微呈不自然扭曲姿勢之外。
笑容漸漸地有些僵硬,怪異姿勢站久了也會腰酸背疼,唐糖有些懊惱的歎了口氣,決心下次要換部電影學學其他更自然的POSE。
「最新一期的派對女王?你?」
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訝異,黑慕杰眼裡也不自禁的染進了笑意,看著眼前一臉挫敗懊惱的女孩,他發現自己似乎看見了一個櫥窗假人模特兒的真人爆笑版。
而且還是那種姿勢極不符合人體工學的怪怪假人。
「承蒙大家不嫌棄,其實我也覺得很驚訝。」對他的驚訝很能體會,畢竟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種別腳演技也能三兩下的就撈到了派對女王的封號。
自覺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其實連唐糖本人都不知道的是,這一切全多虧了好友群以訛傳訛的結果,和她本人太過幸運的誤打誤撞。
就拿上次的花園宴會來說好了,一隻毛毛蟲不小心掉了她微微敞開的衣領,一陣亂扭亂跳的手舞足蹈之後,她唐糖小姐竟然莫名其妙的新一代的舞後的舞林。
還有上上……上次的睡衣派對,幸運人兒一不小心記成了化妝舞會,耗盡心力的扮了只美洲豹蜷曲在角落裡睡著了,沒想到卻也因此誤打誤撞的在睡衣派對裡成 了風尚,成為了妖艷攝人的美麗代表。
太多太多的莫名其妙,族繁不及備載,一切的一切全造就了她現在搖搖欲墜的派對女王稱號。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這麼粗糙的演技竟然也能稱得上派對女王,那這一切實在太有辱我派對王子的封號了。」
所謂謠言止於智者,黑慕杰幾乎是一眼就看透了她太過單純的本質,更遑論父親今天還曾對他拍過胸脯保證對方是一個單純乖巧的清純女孩。
「你可別亂說,什麼演技?我可全都是真材實料。」
講得臉不紅氣不喘,唐家小姐不是第一次遇見壞心人妄想拆台。
學著連續劇裡的女人媚眼如絲,柔媚的想勾掉眼前男人太多精明的理智,只是唐糖勾呀勾了有好一會兒的時間,一切除了雙眼真的快勾出血絲之外,男人還是依 舊一副看戲的討厭模樣。
「你的眼睛不舒服嗎?」她的勾魂媚眼在他眼中只像雙像不協調患者,好風度的含蓄笑著,黑慕杰好心情的沒給她太多難堪。
「嗯……討厭,你看不出人家的暗示嗎?」第一招式敗陣而下,唐糖絲毫不敢大意的迅速替換上了第二招。
嗲聲細語,她輕擺著腰技,一副人家不依的妖嬈模樣。
這可是所有招式中最為熟稔的一招,畢竟,此招式在各電視電影的可見度為百分之百,幾乎可榮登富家女的必備絕活之一。
「沒,什麼都看不出。」黑慕杰沒有太多憐香惜玉的心情,他好興致的又向酒保要了杯威土忌,沒想到女孩會是這麼的幽默逗趣。
「你好壞,人家不來了。」一句沒有太大關聯性的台詞,一切只因為要帶出唐糖最後的終極武器。
她微微的俯下身子,努力將自己不甚飽滿的上圍擠出了一絲陰影,從沒讓男人這麼近的瞧著自己,臉上漾起了紅暈,倒是這抹暈讓黑慕杰看得有些癡。
有些暈眩在她頓畔的嫣紅之中,黑慕杰不自然的想將視線從她身上調開,只是……匆匆一瞥之中,隱隱約約地,似乎總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太對勁……
好像就在她俯下身子的同時,太過空虛的胸前似乎掉出了某一樣肉色的不明物體,該不會是……
「呃……你的胸墊、胸墊掉下來了。」紳士的調開了黑慕杰趁著她撿東西的同時,順勢拿回了自己寶貝愛車的鑰匙。
沉思的淺啜了口手中的威士忌,黑慕杰打量著她,毫不否認自己對她是充滿了好奇和興味。
只是……為什麼她不認得他?難道,會是他認錯人了?
「唐糖……你是唐糖吧?」拗口的回憶起來老傢伙今天喋喋不休的介紹,這個類似五歲小娃兒的乳名,真的讓人很難忘掉。
「你認識我?」驚訝取代了原先的尷尬,唐糖努力的望著他,發現自己對他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認識。我也是剛剛才聽說,唐糖小姐榮登最新一期的派對女王。」笑意更深,黑慕杰銳利的目光望進了她太過清澈的眼瞳,搜尋不出任何一絲心虛的影子, 黑慕傑只好選擇相信。
只是,既然她是唐糖,是他半年後即將入門的未婚妻,那她根本沒道理對他這麼陌生……除非、除非事有蹊蹺。
「別再糗我,剛才的醜事全被你看見,哪還攀得上什麼派對女王的封號。」歎了口氣,她跳上了高腳椅也要了杯雞尾酒。
吐出小舌尖淺淺的沾了一口,苦辣的刺激讓她粉白小臉登時漲得通紅。
「小孩子別學人家喝酒。」替她拿了杯白開水,黑慕杰的眼裡兀自閃著越來越深的笑意。
「我年紀不小了,明年就要大學畢業了。而且明年的春天……我、我就要結婚了。」不服氣的低嚷,唐糖可憐兮兮的瞅望了眼男人,難得的在陌生人面前說出自 己委屈的心事。
唉……或許正是因為陌生,才讓人更能放鬆平常的防備。
「結婚?」點了點頭,黑慕杰不動聲色的聆聽著。
「是呀,嫁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而且我根本連他姓什麼啥都不曉得……也不知道長得怎樣,說不定是個禿頭,說不定不缺了個胳膊。」又歎了氣,不服輸 的將手裡的雞尾酒一飲而盡,不勝酒力的連嗆了好幾下,唐糖已經是一臉的嫣紅。
「你爸媽沒告訴你對方的消息嗎?」漸漸地有些掌握到實情,黑慕杰同情的望著她。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畢竟大家都是受父母控制的可憐子女。
「沒有,只知道他有一個『商業之狼』的稱號。」
唐糖打了好幾個酒嗝,覺得自己難得碰上了好人,一個肯聽她發洩的好人。
「商業之狼?」誰呀?他嗎?
驚訝的揚起聲,黑慕杰從不知道自己有過這等偉大的封號。
可想而知,一定是老傢伙為了替他撐起不多的面子,硬拗出來的結果。
「你認識嗎?聽說他今天會出現在這場派對裡,我是特地來參加的。」嘗到了甜頭,唐糖搖搖擺擺的又向酒保要了杯威士忌。
倒不是酒真的這麼好喝,唐糖貪戀的是那會讓她暫時忘了現實的婚沉感。
「不認識。」搖了搖頭,黑慕杰回答的斬釘截鐵。
他從頭到尾只認識派對王子黑慕杰、黑家阿斗慕傑少爺……從來就沒聽過什麼商業之狼。
「是嗎?連派對王子都不認識,可見不是什麼太有名的傢伙。唉……枉我還特地打扮了一番,想裝成辣妹敗金女,讓對方知難而退。」
唉唉唉的連歎了好些悶氣,會是酒後吐真言的關係嗎?唐糖發現自己的話匣子一開,什麼秘密全都一股腦兒的傾吐而出。
神智昏沉的叮囑著自己,下次一定要提防一下這玩意兒。
「知難而退?」有些微楞,黑慕杰呆呆的像只應聲鸚鵡。
憑她這別腳的演技,真的能讓人知難而退?黑慕杰搖了搖頭,相信自己、也相信才老傢伙的眼睛還不至於老眼昏花到如此地步。
「是呀,知難而退。讓對方以為我是個私生活不檢點的派對女王,讓對方自動取消婚約。」頭腦昏昏的,唐糖搖搖晃晃的望著他,一臉的嬌態。
既然老爸和小媽都不肯讓她退婚,唐糖只好選擇自立自強,為自己未來和幸福去奮戰。
「主意是很好,但實行之後的成果有待評估。」
體貼的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黑慕杰沉思著,發現兩人的思緒似乎有個明顯不過的共通點。
他們都不想結婚、不想再受擺佈。
既然如此,何不讓他助她一臂之力,幫了她不也等於幫了自己?!
側著頭望向她昏昏欲睡的小臉,黑慕杰輕輕的搖晃著她。
「我幫你,我一定會把你調教為最成功的派對女王,讓所有男人為你瘋狂。」
好看的眼眉彎成了圓孤,黑慕杰攏順了自己的長髮,眼中的堅決和火花讓人不容小觀。
「你要幫我?幫我什麼?不用了,我自己會看錄影帶學習的。」搖了搖頭,唐糖舒服的靠著她的肩膀昏睡,咕噥了幾聲,沒有清醒的意識。
「光憑你那幾招,是沒有用的。」歎了氣,黑慕杰下意識的替她調了更舒適的睡姿,搖搖著不敢回想自己剛才看見的笑話,是內行人都不會被她誇張逗趣的表演 給騙著的。
「我……我還有好多招,還沒使出來。」
舒服的輕歎著氣,秋風徐徐拂來,唐糖直覺的更依著他的溫暖。
「相信我,你一定需要我的幫忙。」無奈的淺笑,不想再和昏睡的女孩多費唇舌,黑慕杰瞭解自己父親是多麼的愛面子。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未進門的媳婦是如此放浪形骸,他老人家一定會二話不說的退了這門親事。光憑她這樣毫無防備的緊靠著陌生男人,在老人家的眼中,就已經 是罪該萬死了。
「不用……我不需要幫忙,我、我、我已經是派對女王了。」
睜了迷濛睡眼又眨了回去,唐糖輕輕打了個呵欠,只想好好睡一覺。
「是呀,搖搖欲墜的派對女王。相信我,我會讓你名符其實的。」
低低的淺笑,黑慕杰體貼的扶著唐糖站起身。「我送你回去吧,外頭大野狼太多了。」
對好友擠眉弄眼視而不見,黑慕杰拉著她,緩緩的踱向自己的寶貝愛車。
「大野狼?你……你就不是大野狼嗎?而且,你怎麼知道我住哪?」介於清醒和昏睡的拉拔戰之間,唐糖睜著惺忪睡眼,好奇的瞅著男人好看的側臉。
「不,我是商業之狼。」咧開了笑容,黑慕杰低沉的嗓音幾不可聞。「睡吧,我保證你能平安的回到家的。」
不願回答太多的疑惑,古董老爺車已經緩緩的駛向了大馬路。
今晚月色正美,銀華月光遍灑著一片大地。
趁著紅燈的空檔,黑慕杰轉過頭打量著女孩沒有防備的清純睡臉,感受著她平穩的呼吸聲……
唉,他禁不住低低的歎了口氣。
面對這樣一個單純、甜美的女孩,這差事,不知該說是困難,還是容易呀……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23-1-29 00:01:31
第二章
昏沉沉的從香甜睡夢中被擾醒,唐糖揉著惺忪睡眼,恍惚的大腦還暫時處於罷工狀態之中。
「死丫頭,都幾點了還在睡?」唐家後娘扯大了喉嚨,粗魯的拽起唐糖可憐的小耳垂,下手一點都不客氣。
「怎麼了嘛?」可憐兮兮的望著暴躁後媽,唐糖的眉峰蹙成了小山丘,不懂自己究竟又犯了後娘什麼大戒。
「你還有臉問!說,昨晚那個男人是誰?你怎麼會和一個陌生男人喝得爛醉?你這麼不知檢點……親家可是會和我們取消婚約的!」
單手插腰成茶壺狀的指著唐糖的鼻子狂罵,唐家後娘雖然年過四十,卻依然風韻猶存,但那一臉晚娘面孔的凶狠卻讓她失了更多的美麗。
黑家和唐家的聯姻是千載難求的好機會,要不是她靠關係推銷出家裡這只沒用的米蟲,黑氏企業上千萬的商機能這麼輕易的到手嗎?
更高漲了聲勢,她不允許有任何人破壞了這次的好機會,尤其是眼前這只沒有用的大米蟲。
「如果親家真的和我們取消婚約,你知道你爸爸會損失多少生意嗎?那上億的損失不是你這個無所事事的蠹蟲可以賠償得起!」特地拉了懦弱老公來壯聲勢,唐 家後娘苛刻的怒罵,果然讓唐糖粉潤的臉色霎時蒼白了起來。
「我……我……我真的不想嫁。」她睡意全消,唐糖楞楞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薄被,只敢小小聲的咕噥反抗。
早就習慣對後媽逆來順受,唐糖心裡十分清楚,除了自己早逝的媽媽之外,這世界上不會再有任何人會替她出頭。
「不想嫁?你再說一次!這是你唯一可以報答你爸爸養育之恩的機會,要不然你以為光憑你,要幾輩子的時間才能賺回上億的財產?」
不可思議的揚起聲,彷彿聽見了什麼驚世駭欲的言論,唐家後娘瞪大了雙眼,眼中毫不掩飾的凶狠,讓唐糖情不自禁又直往棉被理瑟縮。
「我……」無話可說,唐糖發現自己在後媽的面前似乎常常被逼得無話可說。
倉皇的眼中沒有淚水,有的只是一抹深深的無奈。
根本不奢望老爸會替她說項或心軟,這幾年的領悟,已經讓她深刻的瞭解到親情的淡薄。
「我可是嚴重的警告你,別拿錢來開玩笑。親家似乎很注重面子,要不是我一直猛誇你單純又嫻淑,你以為你真的有那麼好的運氣嗎?你就認命的嫁了,我包你 一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要是你膽敢將婚事搞砸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一番話威脅恫嚇的話讓唐糖一臉蒼白,眼淚硬生生的讓她忍了回去,唐糖努力的維持著自己僅有的骨氣。
「不嫁……不嫁、我真的不想嫁。」
委屈的將小臉埋在棉被裡,唐糖最大的骨氣也僅止於此。
即使被逼著要嫁給自己完全不認識的男人,唐糖從頭到尾也只敢消極的放縱向自己,從來不敢明目張膽的開口對後媽要求什麼。
對後媽進來順受,這是她太多年來的壞習慣,但是卻一直無力也無法再變些什麼。
「你說什麼?」尖呼聲又揚起,唐家後娘一臉的凶神惡煞,習慣性地又想拽住唐糖飽受摧殘的耳垂,還沒來得及下手,突然間——
「沒想到童話故事說的都是真的,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原來,現代版的灰姑娘天天都在這裡上演呢!」
一陣冷冷的諷刺聲在門口響起,鄒巧穎悠哉的雙手環胸,雙眼透出的指責讓唐家後娘有些心虛。
「巧穎,你來了。」淡淡的望了好友一眼,唐糖微微的淺笑,笑容裡還是藏不住滿滿的苦澀。
「是呀,正好親眼目睹了一場後母虐兒記。」鄒巧穎眼眼若有似無的瞟著唐家後娘,後者則是微微心虛的撇開了視線。
「巧穎,怎麼今天這麼有空?」唐林宛妤虛偽的扯著笑容,她一向對鄒穎有所顧忌,畢竟鄒家也算是唐氏的大客戶之一,得罪不得。
「陪爸爸來找伯父談公事,順便來看看小糖,看她有沒有被欺負。」
大刺刺的直接越過唐家後娘坐上了床沿,鄒巧穎笑著,打定主意要替老友抱不平。
「怎麼會呀!巧穎真愛說笑,唐糖在自己家裡誰敢欺負她呀!」
呵呵的笑著,唐林宛妤忍著怒氣卻不敢發難。
「巧穎你們慢聊,我和你伯父先下樓,讓你爸爸等太久就不好意思了。」一臉的商業笑容,唐林宛妤自知鬥不過鄒巧穎,窩囊的拉著懦弱老公逃離了戰場。
「慢走,下樓請小心。」日行一善的提醒壞人當心腳步,千萬別應了現出報的詛咒。
鄒巧穎涼涼的望著他們的背景,體貼的關上了房門。
「你呀,你就是太好欺負了,才會這樣讓那女人胡作非為。」合上門的第一件事,鄒巧穎率先炮轟上太柔弱的老友。
「家和萬事興,那女人怎麼說也是我阿姨。」歎了口氣,唐糖時刻不敢忘記媽媽臨終前對她的叮嚀。
小糖,你一定要學著照顧自己,要好好聽阿姨的話,要好好孝順爸爸和阿姨,寧願讓別人愧對於你,我也要你對自己無愧於心……
這番話時刻在她的腦海不敢忘,想來,這應該也是媽媽窮其一生的體認,畢竟媽媽早已經知道了自己老公和表姐的姦情。
「阿姨又如何?她是怎麼對你的,她又把你當什麼呀?」一向不能理解好友的逆來順受,鄒巧穎的個性總是直率得從不經修飾。
「不管她把我當什麼,她還是我阿姨、我現在的小媽。」甩了甩頭,不願再執著於往事,唐糖歎了口氣,知道巧穎最關心著自己。
「你呀,真的是和你媽媽越來越相像了。一樣的習慣忍氣吞聲,一樣的寧願天下人負你、也不願負了天下人,你這種個性,遲早有一天會害了你。」
猛歎著氣,鄒巧穎煩躁的搔亂了短髮,一臉無可奈何。
「已經害慘了吧。」澹然的語調有著自己才懂得的滄桑,唐糖懶懶的爬出了被窩,順手將長髮綰成了髮束。
「昨天的派對還順利吧?」也悶悶的歎了氣,鄒巧穎體貼的兜開了話題。
驕傲的看著老友身上那套火紅低胸洋裝,那可是她前天特意跑遍各大精品店搜尋出的經典高級貨,珍貴之處在於胸前特製的兩團隱藏式厚重胸墊,坊間絕對難求 第二件。
「還好。」微扯了甜笑,說實話,唐糖根本早忘了昨天究竟發生過什麼,現在滿腦子除了宿醉之後的昏沉之外,什麼都不剩。
「這件洋裝有沒有讓你成為全場注目的焦點?還有、還有,我們那天研究出的那些招式,究竟有沒有用處呀?」
興致被挑起,鄒巧穎想起這是她今天前來的最大主因。
「我全忘記了,我現在只記得喝了好多好多辛辣的酒,其他的事情,一概沒有記憶。」連她自己昨晚為什麼灌酒都沒了記憶,唐糖歎了口氣,第一次知道自己的 爛酒品。
「你喝酒?你不是一碰酒就會睡嗎?你竟然還能安全的回家?」終於聽出了端倪,鄒巧穎一臉的不可思議。
認識唐糖也已經十幾年,鄒巧穎早清楚她一沾酒就昏睡的蓋世神技。
「我真的全忘了,別再問我。」宿醉是可怕的,唐糖全身懶洋洋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懶懶的從衣櫥裡拿了件家居服要換上,才微微的彎腰,突然從胸前咚咚的掉出了兩團物體。
熟悉的肉色不明物體,和一球揉得小小的紙團。
「怎麼又掉了?」
「這是什麼呀?」
兩聲不同的驚呼聲分別響起,唐糖第一時間搶回了自己墜落的胸墊,鄒巧穎則是好奇的揀起了一旁的小紙團。
「巧穎,都是你。還說這胸墊絕對不會掉出來,它已經害我丟了兩次臉。」紅著臉趕緊將它們又塞回去,記憶漸漸地竄回了唐糖的腦海裡,想起昨晚丟死人的一 切,男人溫文的笑臉同時間也竄進了她的腦中。
「兩次?不可能的,老闆明明說那胸墊車縫絕對牢靠,不可能會掉了。」注意力被老友的大呼大叫引走,鄒巧穎忘了手上的紙團,和唐糖一起同仇敵愾了起來。
「還說呢!害我昨天丟了大臉,還說什麼派對女王,根本糗到了極點。」腦袋瓜漸漸清醒,昨晚派對上的回憶漸漸兜回腦袋中,和男人一來一往的記憶也清晰了 起來,唐糖羞紅了臉,對自己昨晚的豪放大膽感到不可思議。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直覺一定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鄒巧穎—臉興味的捉著老友逼問。
「沒什麼。對了,剛剛那球紙團到底是什麼?」不願再回想去臉的往事,唐糖想起了剛才一同墜落的紙團。
「不知道。」鄒巧穎將紙團遞給了老友,好奇的湊在一旁等著解開謎團。
唐糖疑惑的接過了紙團,打開一看,屬於男性的蒼勁筆跡映人了眼簾。
唐糖小姐,你這件低胸洋裝實在太過粗糙,只見暴露,並不能將你的美好顯露出來。
來找我,我一定會讓你成為第一流的派對女王,讓所有男人都為你迷醉。
「神經病。」這是唐糖的唯一感想。
男人好看的俊臉跳入了腦海,唐糖直覺的將紙團丟進了垃圾桶,不想和任何無聊男士扯上太多關係。
「你怎麼把它丟了?上頭還有那個人的聯絡地扯和電話耶……黑慕傑?小糖你認識他嗎?」興致沖沖的撿回了紙團,鄒巧穎像只麻雀似的在唐糖身邊打轉。
「我不認識。」搖了搖頭,唐糖要沒說謊,她是真的不認識什麼叫黑慕傑的傢伙。
就算猜得出是昨晚那個鑰匙的主人,唐糖也不知道人家究竟是姓什名啥。
「不認識人家幹嘛寫小紙條給你!而且還是從那裡掉出來的,哦……我們唐糖的純情小豆腐被白吃了。」色色的曖昧眼神瞅著老友瞧,鄒巧穎一臉壞笑。
「怎麼連你也神經了。我哪知道是怎麼回事?」忍不住也紅了臉,唐糖單純得很容易受別人所煽動影響。
下意識撫上了自己的胸,唐糖心臟怦怦跳著,也不禁跟著臉紅心跳了起來。
「少來,你一定有事情瞞著我。」鄒巧穎圍著她起哄,鬧得唐糖一張小臉也像蘋果似的燒紅了起來。
「沒事、沒事,都說什麼事情都沒有了。」躲到了房間角落的屏風後,唐糖換下了一身洋裝,腦袋瓜裡忍不住又想起男人笑得好看的臉龐。
「他長得很帥嗎?身高高嗎?家裡有錢嗎?」不死心的追到了屏風後,鄒巧穎的興致是完全被挑起。
「鄒巧穎小姐,你鬧夠了吧!」粗魯的一腳將好友踹出屏風外,唐糖無奈的淺笑,對老友的打破砂鍋問到底十分頭疼。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23-1-29 00:01:48
第三章
歎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如果沒滿足好友的疑惑,是絕對得不到任何清靜。唐糖走出屏風坐上了床沿,開始努力的回想起昨晚有關男人的 一切。
「他長得很好看,總是笑得一副斯文的樣子;長髮蓄到了肩膀,發尾老是不聽話的亂翹,頭髮有點卷……笑起來的時候會微微露出白牙,笑得很好看。至於身高 嘛……應該很高,但是多高倒是不清楚……」
記憶一點一滴的鮮明,男人太過清晰的臉龐漸漸在唐糖的心裡烙下了痕跡,她不自覺的淺笑,想起了昨晚和男人之間搞笑的一切。
「你看什麼?」突然間,唐糖發現了老友太過曖昧的注視,直覺的臉紅,更有了不打自招的嫌疑。
「沒呀,只是發現我們唐糖小姑娘終於也到了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會想著男人傻笑了。」瞭然的用手肘頂了頂老友,鄒巧穎一臉掩不住的曖昧。
「你別亂說,誰想著男人傻笑了!」拚命的搖頭否認,但唐糖怎麼都甩不去一臉的嫣紅。
「一定要我把話講明嗎,小糖小姐?我們從小就認識了,什麼時候看過你對男人印象如此深刻,你是騙不了我的。」壓根兒不相信唐糖的否認,和她認識這十數 載,巧穎對她可是十分清楚。
「唉……算了,你不相信就算了。」歎氣又歎氣,唐糖好不容易拉回了理智,不願再隨著瘋狂老友胡亂起舞。
「算了就算了,我幫你撥電話給他。」鄒巧穎動作俐落的搶到了電話,拿起話筒撥了一串數字,還來不及聽見接線聲,電話線已經在後頭遭小人暗算。
「鄒巧穎,你別鬧了。」拔下了電話線,順便搶下她手上的紙團,,唐糖餘悸猶存的瞪著傻笑的好友。
「我才沒鬧。你想想,這不正是一個好機會嗎?有專人要訓練你成派對女王,這豈不是省了我們更多功夫?更何況,說不定你還能和那男人一拍即合,讓你有更 多的理由和借口推托掉原來的婚事……好處多多,何樂而不為?」
巧穎興致勃勃的望著好友,努力的提供滿腦子的餿主意。
「可是……可是如果他是壞人,那我該怎麼辦?」楞楞的,每次唐糖都只有被牽著鼻子走的份。
「如果他真的是個壞人,昨天有那麼好的機會,他早就把你生吞活剝到肚子裡了。」涼涼的翹起二郎腿,巧穎自有另一番不同的見解。
「說不定人家真的只是一個單純的好心人,看不慣你這可憐的小姑娘在派對裡裝笨,是上天特地派來指引你的一條明路。」
繼續遊說著好友本來就不多的理智,鄒巧穎一點也不否認自己想看戲的心態居多。
「但是……可是……」兀自掙扎著,唐糖就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男人雖然總是笑著,但笑容裡似乎老藏著一抹算計。
唐糖打了個哆嗦,一點都不想去招意他,更不想成為男人的獵物。
「難道你真想乖乖聽你後媽的話?認命的嫁給一個陌生人?」
翻了個白眼,難得這次唐糖多了些決心。但無妨,她鄒巧穎一向以巧言令色聞名。
「不想。」沒有遲疑的,唐糖迅速的搖了頭以示抗拒。
「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要努力變成派對女王嗎?」
像催眠似的,鄒巧穎一步一步的引導著唐糖。
「記得……變成派對女王讓對方以為我放浪形骸,主動的和我取消婚約。」
點了點頭,唐糖已經不能回頭的步入了陷阱。
「時至今日,你覺得有所成效嗎?」
嚴厲的眼神藏不住絲絲飄出的笑意,巧穎憑著直覺,篤定好友一定能和那陌生男人譜出火花。
「沒有。」歎了氣,沒看出老友露出馬腳的笑意,唐糖誠實的招供。
「這就是了。」點點頭,一切都還在鄒巧穎的掌握中。「婚禮再過半年就要舉行了。如果你還不下決心下點重藥,我們從前努力的一切全都會白費的。而你,也 得認命的在六個月後披上白紗嫁人。」
算不上危言聳聽,畢竟她說的是事實,只是誇大了些而已。
「但是我……」
巧穎的話說進了唐糖的心坎裡,她躊躇了,呆呆的站在陷阱前,徘徊在跳與不跳之間。
「我知道不可能要你真的去搞什麼失身,這也是我們當初討論出派對女王的最終因素。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既然有人願意幫助你,那你何不快快樂樂的拜他 為師?說不定還可以乘機製造些假相,讓大家以為你和他的確有姦情……你說、你說,這是不是比原來的主意還捧呢?」
狠心的推老友下海,一堆理由轟得唐糖婚沉的腦袋瓜更瀕臨爆炸邊緣。
「我不知道,似乎……似乎事情不是那麼單純就能解決吧?」
還緊捉著岸邊的浮水不肯放手,唐糖已經混淆了,聽著好友似是而非的論調,根本完全失去了決斷的能力。
「要不然能有多複雜?你現在想想,你討厭那男人嗎?」
「不討厭。」
直覺的脫口而出,腦袋又浮起了男人太過清晰的笑容。
「如果讓你在他和上次那個大胖子之間選擇,你要選誰來幫你完成計劃?」
又拋出了餌,等唐糖笨魚兒上勾。
「哪個大胖子?」笨魚兒發出了困惑,說實話,除了自家老爸和昨晚的男人之外,唐糖的確是很難過男人有太深刻的印象。
「上次對你表明愛意又毛手毛腳的那個大胖子。」沒有意外的提醒著她,鄒巧穎再次確信那個黑慕傑的確對唐糖的影響匪淺。
「哦……是他。」點了點頭,模糊記憶有些被喚起。男人帥帥的笑臉馬上被唐糖放上了心裡的天秤,毫無疑惑的,大胖子第一時間被三振出局。
「當然選他,我討厭那個大胖子。」唐糖得出了結論。
「所以羅,你還敢說自己沒對那個什麼黑慕杰暗藏愛意,誰相信呀?」做了結語,指證歷歷得讓唐糖啞口無言。
「可是……可是,你這樣子比較並不公平吧?是人都不會選擇愛毛手毛腳的大胖子。」委屈的嘟了小嘴,唐糖自知比不上老友的伶牙俐齒。
「算了,我放棄和你爭辯了。」歎了氣,唐糖一如往常的舉起白旗投降。「只是,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為什麼一定要把我和那男人扯上關係?你認識他嗎?還 是……你有什麼陰謀?」
挫敗的斜睨著鄒巧穎,唐糖一早已經被耗損了太多真氣。
「我能有什麼陰謀?我最大的陰謀就是希望看到你幸福美滿,能快快樂樂的過著單屬於你自己的人生。」
一臉委屈,巧穎為自己的真心抱不平,雖然這次想看戲的成分也佔了不少。
「可是,事情真的能夠這麼順利嗎?」
又歎了氣,唐糖還是覺得沒這麼簡單。
「我一直覺得人和人之間全靠緣分,生命裡不論任何一個過客,都有一段不同的緣分。而你和那個黑慕傑,說不定也有一段很不平凡的緣分,為什麼要遏阻緣分 的發生呢?」
笑了笑,光憑男人能如此輕易地讓唐糖記住,這已經稱得上是了不起的大事了。單憑這點,巧穎說什麼也要牢牢的牽起他們的緣分。
「真的是這樣嗎?」楞住了,唐糖從不知道老友也會有如此浪漫的想法。
「就當作是吧。反正,你都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了,還怕什麼呢?除非他真的對你心懷不軌,要不然,何不給自已、也給他一個機會?」
巧穎的眼裡充滿了鼓勵的意味,逕自接上了電話線插頭,她一鍵一鍵按下了白紙上的一串數字。
「試試吧!」話筒遞給了唐糖,巧穎還是將最終的決定權交給了她,雖然多少還是包含了些強迫的意味。
「我……」接過了話筒,男人的聲音已經在話筒彼端響起,唐糖掙扎著,狠狠吸了一大口氧氣,還是將話筒拉向了耳邊。
「我找黑……黑慕杰先生,我是唐糖。」
抱了誓死的決心,好友的一番論調的確說動了她。
一輩子已經這樣渾噩的過了二十幾年,唐糖難得也想嘗試些刺激的生活。
只是……
隨著話筒彼端傳來了男人異常熱切的嗓音,唐糖呆呆的回應著,機械式的抄下了一串地址和要準備的東西,莫名其妙的又訂下了待會兒的約會……
似乎可以想像到男人的笑臉,唐糖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奇怪,怎麼昨天都不覺得他可怕,反而是現在越想越覺得那個男人似乎很不簡單?!
光賃他太熱切的幫忙,就讓她的心底微微發毛,更遑論唐糖總覺得男人似乎笑得一臉陰險,活像大野狼。
「是、是,我知道了……」有一句、沒一句的回應著男人不曾停止的話語,唐糖抬頭就望見了好友看戲的熱情笑臉。
突然間,從背脊上爬出了一陣涼意,她,會不會真的被壞心老友賣給了大野狼呀?
不知為何,唐糖的心底冒出了一個好大好大的問號……
循著地扯找著了一棟典雅華麗的大樓,掙扎的在底下躊躇,唐糖怎麼樣就是找不出按電鈴的衝動和勇氣。
徘徊了好久,就在唐糖幾乎要落荒而逃的時候,從大門走出了一抹有些眼熟的身影。
「是你?」天下事真是無巧不巧,唐糖心酸的看著眼前眼熟的男人,只能無奈的苦笑。
「剛才經過線民通報,聽說唐糖小姐隨時會落荒而逃,特地下樓來恭迎你上去的。」笑得像狐狸,黑慕杰一身輕便的家居服,還是依舊帥得撩人。
「是……是嗎?」無奈復無奈,唐糖不用思考就知道會出賣她的線民是誰,根本不需要再作第二人設想。
鄒巧穎,那個狠心將她賣給大野狼的壞姐妹。
「走吧,既然都來了,就上樓坐坐吧!」
淺淺的扯著笑容,這小女人實在單純得可愛,所有思緒全都寫滿了小臉。
他邁開了腳步,正想往大樓內步去,只是眼角瞥見了她兀自呆留在原地,本想拉住她遲遲不肯前進的身影,可是大手才緩緩伸出,唐糖已經充滿戒備的拿起提包 護在胸前,狠狠倒退三步的瞪了大眼望著他。
「你……你要做什麼?」像受驚的小鳥,唐糖防備的瞪著他妄想不軌的大手。
好友的話像風一般的在耳邊吹起,唐糖無法不漠視他曾經將紙團塞進她……那裡的不良紀錄。
「沒什麼,只是想請你趕快上樓。」
被她嚇了一跳,黑慕杰從不知道自己這麼可怕。
「是嗎?可是……可是我……」還在掙扎,唐糖為自己的大驚小怪紅了臉,可是卻也不願意就這麼輕易的踏入狼窟。
即使明知道是自己撥電話來有求於人的。
「如果我們繼續在這裡晃蕩下去,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大樓的警衛先生一定會把我們當可疑人士查辦的。」
歎了口氣,黑慕杰有些無奈。
「況且是你自己說要過來的,你剛才在電話裡的勇氣跑哪兒去了?」
「我……不見了。」老實的垂下了頭,唐糖沒有勇氣望向他墨黑的眼瞳。
「那你現在到底想怎麼辦?要上樓還是繼續待在這裡?要成功的擺脫婚約,還是要認命的六個月後被婚紗嫁人?」老神在在的雙手環胸,剛才線民已經傳授過小 女人太明顯的弱點。
「我……上樓。」幽幽的歎了口氣,唐糖心中的天秤又迅速失衡,只好選擇認命。
「很好,那我們上樓吧。」邁開腳步,黑慕杰幾乎可以預見接下來的一切會有多辛苦。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無語的搭電梯上了七樓,直到黑慕杰打開了家門,唐糖還是兀自緊張兮兮的抱著皮包縮在牆角。
「你先坐會兒,讓我忙完一些事情。」隨手戴上了電腦桌前的眼鏡,黑慕杰隨便招呼了她,心思全被電腦螢幕前一片紅色的數據給吸引了。
「哦。」乖巧的應聲,沒了他的注視才讓唐糖真的放鬆下心情,隨意的打量著屋子唐糖不否認屋子的主人的確很有品味。
落地窗眺望著遠處的一片浩瀚海洋,將近四十坪的空間雖然略顯空曠但也不失舒適的氣息,尤其是座落在客廳角落的小廚房,更是方便可愛得讓唐糖第一眼就愛 上了這裡……遑論那片佔據一整面牆壁的豪華大電視了。
「別客氣,自己去廚房找些東西喝。對不起,我現在有些事情得忙。」主人家招呼的聲音從電腦桌前緩緩飄出,螢幕上瞬息萬變的數據實在讓他無法離開。
「好。」點了點頭,唐糖第一攻上了自己的最愛——那片裝潢舒適宜人的廚房小天地。
不知道原來這小妮子還有烹飪的興趣,他輕扯了嘴角,注意力又放回了螢幕前的波段區間圖,黑慕傑專心的研究著今日的股市行情,努力賺著自己三餐溫飽。
「我……我幫自己泡了杯茶,順便也準備了你的。」
過了一會兒,她層層的泡了杯茶站在黑慕杰的身後,不知道為什麼,唐糖發現自己似乎很怕他,怕他那總是揚起的淺淺笑紋。
「謝謝。」有些驚訝,鏡片後的眼瞳閃著笑意。
「你……你研究股票呀?」他的廚房實在太可愛,唐糖情不自禁因此對男人多了些好感。
眼光順著螢幕望去,上頭的數據雖然陌生,但大概也還猜得出端倪。
「是呀,賺三餐溫飽。」點了點頭,這是黑家阿斗少爺一向不為人知的投機事業。
「是嗎?」點了點,唐糖找不著接下去的話題,沉默的四處打量,她開始偷覷起男人好看的側臉。
昨天看見的他,是一副打扮嬉皮、桀驁不馴的他;今天再見,沒想到卻換了一副認真的模樣,唯一不變的是帥氣依舊。
心兒怦怦跳著,突然意識到自己和男人之間太過親密的接近,下意識的移了移椅子,唐糖的臉又竄紅了起來。
「你很怕我?」男人雖然不動聲色,但眼裡已經藏不住濃濃的笑意。
他一向能夠一心二用,雖然專心的研究著股海行情,卻也從沒忽略她的一舉一動。
「怕。」點了點頭,唐糖一向老實得單純。
自知沒有說謊的好功夫,她相信自己一臉的驚恐絕對藏不住。
更何況,她是的確很怕他,總覺得他像一隻沉睡的黑豹,一隻同機而動的兇猛野獸。
雖然自己和他相識還不超過二十四小時,町是唐糖就是直覺的怕他。
「為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禁不住有些失笑,黑慕杰自覺一向親切可人。
「我就是很怕。」聲音像蚊蚋,唐糖垂低著頭,從頭到尾都沒有和他對望的勇氣,深怕自己會被那雙墨黑眼瞳吸走,從此不能自己。
「你這麼怕我,怎麼和我在同一個屋簷下朝夕共處三天?」黑慕杰的眼神又閃爍出光芒,隔著金邊鏡框,閃耀得唐糖心驚膽跳。
「我為什麼要和你在同一屋簷下共處三天?我才不要。」飛快的搖頭拒絕,唐糖自認自己的腦袋還算清晰,沒有和兇猛野獸共處一籠的興趣。
「我想,應該是由不得你說不要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23-1-29 00:02:07
第四章
收盤時間將至,黑慕傑關了電腦,摘下了眼鏡,好整以暇的望著兀自驚恐不已的她。
「為什麼由不得?難道……難道你想軟禁我?」防備的瞪著他,唐糖沒想到自己真的誤闖賊窟。
笨笨的腦袋瓜只能做這樣的反應,直覺的跳離危險人物三步遠,她捉著皮包就想逃跑。
「你瘋啦?我沒事幹麼軟禁你?」對笨傢伙的反應啼笑皆非,黑慕杰挫敗的揉了揉眉心。
打從心底開始檢討自已是不是真的太沒事找事做。
「誰知道?要不然……還能為什麼由不得?」戒心還沒放鬆,她緊捉著大門門把,隨時準備落跑。
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黑慕杰沒想到這小妮子竟然真的是單純很近乎——蠢。
「要你告訴我,有哪一個派對女王還有門禁,哪一個派對女王會天天乖乖的回家報到?你既然下了決心要成為派對女王,就請你專業一點,老是抱著半調子的心 情,是什麼都不會成功的。」
苦笑的悶聲低吼,訓練還沒開始黑慕杰已經有了放棄的衝動。
「是。」被他難得嚴肅的口氣嚇一跳,唐糖自知理虧,乖乖得像只蝦子。
「還有,你這麼怕我、又不相信我,我到底該如何訓練你呢?你根本就不敢把自己交給我,我想,你還是回去吧!」
又歎了口氣,埋怨有了開頭就沒完沒了,黑慕杰仰頭將自己埋進沙發裡,不想再理會那個好笨的丫頭。
回去?原本一直很想落跑的她,反而呆呆的楞住了。
「我……我也不想這個樣子的,人家就是很怕你嘛。」
眼眶滾起了淚珠,唐糖委屈的癟起了小嘴。
「不准哭,你要是敢給我掉下一滴眼淚,我二話不說一定馬上丟你出去。」
口氣很柔,黑慕杰淺淺笑容晾在臉上,一番話暗藏了威脅恫嚇,黑慕杰不否認自己已經快被磨光了耐心。
開始有些厭惡起自己太氾濫的同情心,早知道就別因為同病相憐而替自己攬了個大麻煩。
而且還是個很笨的麻煩。
「你……你果然露出了真面目。」乖乖的忍住了淚水,她唐糖一向是聽話的乖寶寶。
「好說。」點了點頭也否認,至少確知了這小妮子笨雖笨,但依舊精明得能分辨出誰是壞人。
「言歸正傳,你要我幫你,你就得乖乖聽我的話。有禮貌的叫一聲師傅,放心的將自己交給我。」
長腳勾起了弧度,黑慕杰高姿態的望著她,早忘了其實自己也是妄想漁翁得利的一方。
「是、師傅。」威脅恐嚇比講理更容易使她屈服,唐糖乖乖的應聲,絲毫不敢再有任何反對的意見。
「很好。」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她那麼怕他,黑慕杰只好勉為其難的繼續讓她更怕他。
「只是……師傅,我能不能先問一個小問題。」吞了好幾口唾沫,唐糖正襟危坐的偷偷望著他。
「說吧。」銳利的眼眸一掃,笨丫頭果然怯怯的低下了頭。
心情還算不錯,既然小傢伙肯如此賞臉,黑慕杰是不在乎經常以真面目示她的——
壞心又愛捉弄人的真面目。
「你為什麼要幫我?」她鼓起勇氣問出了心底深深的疑惑。
「因為……因為……」簡單的一個小問題,卻意外的讓他因為半天也因為不出所以然。
總不能說,因為他就是另一個可憐的受迫害者,妄想著她成功的解除婚約,來個漁翁得利。
「因為,我和你一樣,都是逃不出父母控制的可憐子女。」眉毛一挑,這倒不算是謊言,也算是事實之一。
「是嗎?」內心迅速起了同病相憐之感,唐糖的母愛發作了,心底對他的害怕自動降低了百分之十。
「當然,所以我才更想要幫你,一同享受著自由的生活。」黑慕杰說得一臉真誠。
長指玩弄著桌上的長煙,幾乎讓自己也真以為是如此。
從沒想過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他只想將這一切全都付諸在檯面下進行,無論結果是好是壞,他都孑然無事一身輕。
反正,她根本就不認識他,他也不介意繼續瞞著她。
「你真是好人。」感懷的歎氣,唐糖一點都沒發現壞心笑面虎的陰謀,還為自己剛才對他的誤會感到愧疚。
他是這麼好的好人,自己怎麼會以為他是個壞人呢?實在太不應該了。
「還好。」為自己的演技感到喝采,黑慕傑全靠這一身好本領騙過了一千老老少少。
從來大家只看得見他紙醉金迷、放浪形骸的那一面,只除了極少數的關係人才有幸知道黑家大少爺鮮為人知的陰險性格。
白天專職投機股票,晚上兼職在各大派對中流連,掩人耳目。
無論如何,黑家大少表面上還是依舊不務正業得令人髮指,實際上,卻是月人數十萬兩銀子的黃金單身漢。
這就是黑慕杰想要的生活,沒有企業家第二代的光環,所有的一切全是憑自己一點一滴的積攢而來。
「我一定會謹遵師傅的教誨,乖乖聽話的。」沒有注意到黑慕杰短暫的失神,唐糖也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喃喃的默念著一串立志效忠師傅之類的魔咒,擾得黑慕杰不得不從沉思中跳出。
「夠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一連串的訓練呢?」
只想趕快將事情解決,黑慕傑幾乎有些迫不及待。
「什麼訓練?」唐糖乖巧的應聲,心裡,卻忍不住揚起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勾引我,讓我見識你的本領有多少。」
黑大師朗聲說出了訓練課程的第一步——測驗實力篇。
「可是……」楞了楞,唐糖不禁躊躇了。
畢竟,每次上派對去裝瘋賣傻之前,她至少都得心理準備個好幾天,再說,她每次都當自己是個戲子,專演那種不討好的花癡角色。但是……這次情況似乎不太 一樣,她實在無法催眠自己。
「你要相信你自己一定辦得到。」點了點頭,黑慕杰瞭然的望著她。
見識過今天的唐糖,黑慕杰真的不禁要以為昨日派對上的她是不是幻象。
畢竟除了單純依舊之外,那形於外的勇氣真的是有天與地的差別,實在不難想像這小妮子平時究竟給了自己多少的催眠。
「真的嗎?」不相信的望著他,連唐糖本人都對自己沒有多在的信心,她實在不知師傅的自信究竟打哪兒來。
「當然,每個女人都有專屬於自己的魅力,只是有沒有經過適當開發而已。」
男人老神在在,相信憑自己的功力一定能讓她攀上頂峰。
「我真的可以?是真的嗎?」信心漸漸傳染了她,笑容竄上了她娥眉淡掃的素顏,清麗得讓男人幾乎有了一刻鐘的失神。
「你一定行,絕對可以,你一定會成為擄獲天下男人的小妖精。」
匆匆的收回心神,黑慕杰眼中燃燒起兩團熊熊的熱火,自信滿滿得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是的,我一定可以。」慢慢染了一身雄心壯志,唐糖似乎看見耀眼的未來正在向她招手。
從此,她再也不用抱著電影、小說猛揣摩裡頭的情節招式。
從此,她再也不會是搖搖欲墜的派對女王。
從此,她也可以正式揮別小媽的掌控,不用嫁給不認識的男人……
未來是多麼的璀璨動人呀!
「是的,你一定可以。所以,快去準備一下,好好的表現給我看看吧!」
很開心終於激起了小妮子的無限鬥志,黑慕杰拿起報紙研究起明天的盤勢,慶幸著自己早要她帶東西來做準備,一邊期待著她會帶給他什麼樣的驚喜。
秋風徐徐拂面而來,黑慕傑兀自淺笑著,一點也不知道前方的路呀……
似乎一點都不平坦……
「嗯……好壞,人家不來了。」
一陣銷魂蝕骨的嬌滴滴嗓音響起,黑慕傑差點翻倒桌上的茶杯,對這小妮子太敬業的演技十分噴飯。
這是什麼呀?才抬起頭就看見她整個人貼掛在房門上,昨晚那件火紅洋裝再度出馬,渾身軟弱無骨的模樣十分撩人,一切只除了那張化了濃妝的小臉,和小臉上 太不自然的做作神情。
「已經開始了嗎?」困難的嚥了口唾沫,黑慕杰想起她曾說過還有許多絕招?!不會就是等一下要見識的一切吧?
「嗯,你一定要公正嚴明。如果我真的勾引成了,你可絕對要老實承認。」
誇張的扭擺著腰枝,她學著電影上妖嬈美女的搖搖擺擺走路法,一路晃蕩到了黑慕傑的眼前。
活像媒婆出巡,這是黑慕杰心頭唯一的感想。
「放心吧!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有沒有成效,是隱瞞不了的。」放下了報紙,黑慕杰不禁低低的歎了口氣。
看樣子,這條訓練之路似乎十分艱辛。
「是這樣子的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唐糖的臉上有些不解的困惑。
人家是千金大小姐被保護得太好而不知世事,而唐糖則是因為太單純了,大家都深怕教壞小孩而不敢灌輸她太多複雜齷齪的思想。
所以,唐糖小姐二十二高齡,依舊單純得比國中生還不如。
「當然。」不想再費心解釋,黑慕杰等著她接下來的絕招。
「哎唷,黑董怎麼這麼冷淡?都不對人家解釋多一些?」矯滴滴的發語詞拖得老長,唐糖呵呵嬌笑,軟綿綿的身體虛弱的癱上了他對面的沙發。
「黑董?」差點被口水嗆著,黑董?!是他嗎?
「是呀,親愛的黑董。」特地用台語強調一次,嬌滴滴的嗓音依舊不變。
「算了,黑董就黑董。」臉色有些土,黑慕杰有種進了夜總會酒家的錯覺。
「哎唷,黑董,你都不說話,你到底要人家怎麼和你演對手戲嘛?」
笑得有些僵硬,唐糖的獨腳實在快演不下去,只能不停的用呵呵嬌笑搪塞,即使尷尬仍舊盡職的繼續扮妖嬌。
「是、是對不想。」忍不住無奈爺天低歎,黑慕杰覺得自己真是好無辜。「請問現在究竟是什麼戲碼?」搞了老半天,黑慕杰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配合這種沒有腳 本的情況。
「不是要我勾引你嗎?」眼神一瞅,美女也是十分無奈。
「然後呢?」黑慕杰還是不懂到底要他做什麼?
「我已經在勾引了,可是你都不配合。」小手巍顫顫的伸了出來,她委屈得一臉指責。
「該怪誰?怪你還是怪我?」重重的歎氣,該怪的是她自己功力不夠高強吧?
「你不配合著演戲,人家怎麼人戲呢?」被吼得好委屈,唐糖噘起了小嘴,滿肚子的怨言。
「配合什麼?」歎氣再歎氣,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之哀歎。
「配合像被勾引的樣子。」
送了個飛吻,唐糖辛苦的在沙發上展露性感。
「很難。」搖了搖頭,真的不是他不願意配合。
光看她一副全身糾結的白癡模樣,黑慕杰實在很難有被勾引的感覺。
「哎唷,你怎麼這麼說呢?人家都這麼努力了,不來了、不來了,黑董好討厭唷!」嗲緊了嗓音,唐糖半躲臥在沙發上,單手撐著下巴,一手慵懶的玩弄著自己 的卷髮,水眸眨呀眨呀的望著黑慕杰,一臉的引人遐思。
「終於比較像樣點了。」
點了點頭,黑慕杰有絲欣慰,很高興看見她還能施展出有用的招式。
長腳習慣性的又勾上了弧度,黑慕杰等著看她的表現。
「真的嗎?那這樣呢?」難得被誇獎就飛上了天,唐糖記得她曾經看過某段情節正巧和現在的情況十分類似,性感女星慵懶的臥在沙發上,挑逗性感的在沙發上 翻滾著……
她努力的也想擷取人家的精華,只是唐糖一時忘了估量沙發的大小,才微一轉身,整個人就這樣毫無預警的掉下了沙發。
好慘,黑慕杰已經不忍卒睹。「沒事吧?」
強忍了笑容,他還是維持了一貫的紳士好風度。
「說實話,有點疼。」吃痛的低呼,幸好前頭沒有茶幾擋著,要不然這下災情一定更加慘重。
既然都摔上了地毯,唐糖的堅持依舊不變,見自己努力了老半天黑慕傑都不為所動,她把心一橫,豁出去的打算利用女性的優勢。
「嗯,人家胸口摔疼了。」眼角勾勾的望著冷面狠心男,唐糖兩手撐著下巴倒在地毯上,低胸洋裝裡一片春光撩人的若隱若現。
「這裡……這裡好疼。」纖纖玉指勾畫著自己白嫩的胸口,聲音柔得幾乎快滲出水,唐糖努力想笑得讓他心猿意馬,只是越堅持、越在乎……嘴角卻也不由自主 的越呈現抽搐狀態。
「我也好疼。」黑慕杰低低的望著她,不忍心說的是,其實他是忍笑忍得肚子好疼。
「你心疼了嗎?人家勾引起你了嗎?」笑容朵朵綻出,唐糖笑得一臉燦爛,她喜不自勝的跳上了黑慕傑的身邊,輕輕的挽住了他的手臂,靈動大眼裡盈滿了驚喜 和不敢置信。
她成功了嗎?忘情的緊擁了他的臂膀,唐糖一臉的期盼,
「你……我……」又無法克制的有了一絲失神,黑慕杰愣愣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自覺的低歎了口氣,他驀地發現其實她最真實的那一面,似乎就是每每擾得 他發愣的關鍵。
「怎麼樣,人家到底成功了嗎?」沒發現他的失神,唐糖一顆心只緊鎖著自己究竟成功與否。
「很抱歉,事實上還是失敗了。」不著痕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臂,上頭似乎還沾惹了一抹甜膩的氣息。
「你這樣也稱得上是在勾引我嗎?依我看來,你比較像在惹我發笑。」口氣冷冷的不帶感情,黑慕杰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太過嚴厲。
實在想不通她之前派對女王的封號所為何來,黑慕杰甚至殘忍的認為,這傢伙根本連派對小妹都構不上邊。
她比較適合去演爆笑短劇,他真的是打從心底這麼認為。
「怎麼這樣說,人家真的很努力了。」由勝利的頂端墜落谷底,距離很遠她也摔得很疼。
挫敗的垂低下頭,唐糖一臉委屈。
「不是只有努力就行,天分也是很重要的。」低低的歎了氣,他看見了她的低潮。
減了講評的興致,其實她最大的敗筆在於——太不自然。
不知是否經年累月遭受父母控制監管的小孩都比較容易有多重人格,至少黑慕傑從自己、從她身上都見識到了戲子的細胞和天分。
她會是個好戲子,只要她不執著於倣傚他人,唐糖會是個很好的戲子,就像他一樣。
只她的天分根本還未經開發,歎了聲氣,黑慕杰終於體認出這條路似乎會十分辛苦、
「可是,人家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咬緊了下唇,悶悶的歎了氣,唐糖已經努力拋開矜持的學習電視、電影的情節橋段,怎奈還是效果不彰。
「看著我。」黑慕杰輕輕的抬起了她小巧的下顎,強迫她望向他的眼眸。「要勾引入不光只是單純的扭扭腰、擺擺臀就夠了,重要的是氣氛和眼神,最重要的是 自然。」
黑慕杰凝望著她清澈的眼瞳,不介意來個示範教學。
「是……是嗎?」下意識的想退步,但男人霸道的掌控卻讓她動彈不得。
「我也有眼神呀,但是你都沒有反應。」
無法克制自己不望向他墨黑的雙瞳,他深不可測的眸光像是個無底洞,牢牢的吸引住她,無法動彈。
「眼神,是渾然天成的勾魂眼神,不是硬裝出來的。」他—步一步的逼近她,噙著玩味笑容的看著她手足無措。
「你……你不要一直逼近過來,後頭、後頭已經沒位子了。」
緊張的嚥了好幾口唾沫,她已經被逼上了沙發的角落,男人的氣息緩緩的圍繞著她,有些暈眩,唐糖突然發現自己渾身燒紅得發燙。
小手輕輕的想推開男人昂藏的身軀,才碰上他壯闊的胸膛,小手便像被火燒著似的逃了回來。
指尖還殘留著火熱酥麻的感受,活似有電流竄過。
「勾引,是要全身都散發著性感的氣息,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能成為無止盡的性遐思,讓人全身虛軟得招架不住。」
男人笑得很賊,邪佞的令她發暈,一撮髮絲還不小心拂上了她細緻的臉龐,兩人之間太過靠近的距離讓唐糖緊張得幾乎忘了呼吸。
腦袋幾近缺氧,唐糖憋紅了雙頰,狼狽的逃開他太火熱的注視。
「我知道、知道了……別、別、別再逼過來了。」大口的喘著氣,唐糖不敢再注視他的眼神。
他那雙深沉的眼神太可怕,不僅閃閃得會發亮,還活似會將她吞噬進一個不可知的異世界。
別開了紅透小臉,唐糖不願再面對那雙眼瞳的誘惑。
「你真的知道了嗎?堂堂的派對王子在為你示範教學,你體會出我的用心了嗎?」
不肯善罷甘休的又捉回她嫣紅的臉蛋,大手輕輕的擦去上頭鮮艷的色料,還是對小傢伙的清麗素顏比較順眼。
長指像微風似的劃過她瑰紅的雙唇,輕輕柔的觸感,卻帶來像電流一般的震撼,惹得她渾身顫慄。
「真的知道了,真的體會出了,真的、真的……」
口氣已經近乎哀求,心跳如擂鼓的衝擊著她,唐糖可以感覺出自己已經全身發軟,再也禁不起更多的刺激。
偷偷的喘著氣,她拒絕再度接受他如此不入道的勾引方式,尤其是唐糖驀地發現,自己的心跳已經不堪負荷,而他似乎又是自己很喜歡的類型……臉倏地燒紅滾 燙,她努力的推開男人太親密的身軀,輕喘著氣,頭也不回的朝廁所奔去。
「我、我、我去一下洗手間。」隨便找個借口,唐糖只想找個地方子撫自己太狂烈的心跳。
一直到一刻鐘前,唐糖從來不知自己會對這種賊得像狐狸般的男人有興趣;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忠厚老實好男人,沒想到,怎麼還是逃不開女人的劣根性,終 究還是對市面上的那些壞男人多了些遐思。
臉紅心跳的程度太過誇張,異常得讓唐糖不得不起了警戒。
狼狽的用冷水沖了自己滿臉濕,更想借此拉回自己不多的理智,唐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望著化妝鏡前眼神迷離的自己,心底不禁打了個突。
千萬不能真的被勾引去了呀,唐糖警告著鏡子裡的自己。
今天這一切全都是做戲,全都是為了自己美好的未來在奮鬥,千萬不能滲入了私人感情,那男人絕對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凶狠角色……
喃喃自語的告誡著自己,但腦子裡卻不能克制的浮起男人太過清晰的笑臉。
哎呀,糟糕……這下子,情況似乎有些複雜了……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23-1-29 00:02:24
第五章
在廁所將近窩了快半個小時,唐糖鴕鳥還是不願意出去面對更多的刺激。
「女人,你掉進馬桶裡了嗎?」
不耐的敲門聲自門外響起,顯示出男人已經磨光了所有的耐心。
「我……我快好了,再等等。」心慌的聲音揚起,唐糖發現廁所似乎真的不是個很好的逃避場所。
「就算是腸胃不好,半個鐘頭的時間,也夠你拉到脫水了。夠了,沒時間讓你害羞了。臉皮這麼薄,你到底要拿什麼來勝任派對女王的地位?」
實在不能怪他說話太粗俗,空等了半小時,任誰的脾氣都不會太好。
廁所裡頭兀自沉默著,聽不見任何一些聲響,就在黑慕杰火大的即將破門而入之際,門板緩緩的打開了。
「你急用嗎?先讓你進去吧。」
這個女人絕對有氣死人的本領,黑慕杰瞪著她黑褐色的頭頂,忍了滿肚子的悶氣。「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這樣不聲不響的在廁所躲了快半個小時,到底是怎麼回 事?」
男人的風度還在,只是所剩不多而已。
「什麼事都沒有,我想回去了。」頭垂的低低,唐糖一點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四目交接的機會,低低的歎氣,她拿起手提包狼狽的就想逃開。
現在的情況似乎漸漸的快要無法控制,為了大局著想,唐糖只想趁著大錯還沒鑄成之前,先好好的控管住自己未知的感情。
「你要去哪裡?我們不是都說好了,你究竟要去哪裡?」完全的莫名其妙,難道真是女人心海底針,才一眨眼的時間,怎麼她就說要離開?!
長腳越過她,一隻手抵住了大門,黑慕傑的不悅全寫滿了臉上,擺明了不肯罷休,他要她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我發現自己真的無法勝任,我、我想先回去。」
在他高昂身軀一比較之下,唐糖更覺得自己渺小得不堪一擊。
下意識的離他遠遠,這種男人絕對不是她能沾惹得起。去意更決。
只是,當唐糖偷偷覷著他生氣的神情時,眼角餘光感受到了怒氣,終究還是讓她忍不住害怕的吞了好幾口唾沫壯膽。
「回去哪裡?你剛才的雄心壯志上哪兒去了?不是說好要幫你嗎,怎麼我都還沒說放棄,你就早我好幾步的放棄了自己?」
絲毫無法接受這別腳理由,他做師傅的都還願意救她,她到底有什麼資格先放棄自己?
「自知之明的長處我還是有的,自己有幾兩重還會不清楚嗎?」
眼睛骨碌亂瞟著,唐糖努力尋找著可以逃脫的空隙。
「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有些心灰意冷,黑慕杰冷冷的眸光盯著她。「我究竟是在為誰辛苦?當初的一片好心全都被辜負,你放棄得實在是太莫名其妙。難道 真的是我錯看你了嗎?我還以為你的決心有多麼強烈,強烈得足以排除萬難,沒想到事實竟然會是如此。」
笑容消失無蹤,黑慕杰臉上神情複雜得很難理解,他眼神強烈的指責著她,對唐糖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十分生氣。
她的放棄對他來說應該是個輕鬆的好消息,畢竟這女人實在太難溝通。
只是她放棄得實在太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得令黑慕傑一點也不願意讓她稱心如意。
「我……我很抱歉,我只是想先回家冷靜一下,我會想通的。」低抗壓性讓唐糖承受不了太嚴厲的指責,口氣漸漸不敢堅持,只是想逃的念頭還是不曾減過。
「想通,什麼時候?等你花兩個月的時間想通,兩個月的時間考慮要不要來找我,再讓我花兩個月的時間調教……哼,時間正好趕上你半年後的婚期,一分也不 差。」吁了聲,黑慕杰對她的婆婆媽媽十分不以為然。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口氣忍不住也有些沖了,她只是膽小了些,並不代表她真的沒有脾氣。
她好說歹說全都說了,而且也都低聲下氣的軟了姿態,怎麼這只霸道沙文豬不論怎樣都不滿意?
志氣恨天高,只是……唐糖將所有骨氣全湊合起來,充其量也只敢微微揚起音量三分、蹙緊眉頭表示不滿與抗議。
根本沒什麼威脅性,說實話。
「留下來,按照我們原定的計劃。」淺淺笑容掛在臉上,黑慕杰發現自己的堅持只是源於不肯讓那傢伙太過稱心如意。
「不要。」索性豁了出去,小姑娘硬撐起自己所有的勇氣尊嚴,槓也要和他硬槓著。
「很好,你要是敢踏出這裡一步,我就天天到你家去親自登門當個家教老師。在你家裡教你,相信你一定會覺得更有親切感。」
笑得一臉詭譎,黑慕杰威脅人一向得心應手。
「你好狠毒。」忍不住蒼白了小臉,壞心男人的威脅果然成效,唐糖悶悶的望著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好說。」他還是一味的淺笑,但在唐糖的眼裡只像小人得志的嘴臉。「不要懷疑我一向的言出必行,你會後悔。」
好心的提醒她,光看她單純的算計神情,黑慕杰一點也不難猜出她能想出什麼樣的自衛行動。
早一步的勸她別白費心機,黑慕杰一向是個謹遵言出必行的好人。
「你……」滿腔無奈,這是唐糖現在唯一的心情寫照。重重的連吁了好幾聲長歎,不知道算不算惡從膽邊生,她乾脆目空一切的全豁了出去。
「好,你要我留著也行。可是……可是你要先答應我一個要求。」
反正橫看豎看都是慘路一條,唐糖乾脆壯起膽子和老狐狸談起了條件。
「憑什麼?」
短短一句話、一個眼神,黑慕杰總是能輕易的瓦解唐糖建構許久的勇氣城堡。
「憑、憑、憑、憑你如果不答應,我就一輩子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你終生在愧疚的深淵中安養終老。憑我會假藉著派對王子嫡傳大女徒的名聲四處丟臉,讓大家 都知道派對王子調教出來的學生,就是如此的淒慘和丟臉。」
一番話威脅得不倫不類,卻也不小心引出了黑慕杰一年分配不多的純真笑意。
「勇氣可嘉。說吧,什麼條件?」好心情的倒想聽聽,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堅持能讓小白兔有了反抗獵人的決心。
「這三天都不能對我有任何不軌的企圖,只要我能成功的勾引到你,就馬上放我回去。而且,你絕對不能再像剛才那樣偷偷欺負我,壞心的看我陷入手足無措的 境地……否則,否則罰你一輩子娶不到老婆。」
要求只有小小一個,唐糖防備的望著他,一切只等他答應。
堅持要她留著也行,只要他別再像剛才那樣捉弄她,讓她有太多臉紅心跳的錯覺……唐糖倒還可以相忍為國的待個三天。
娶不到老婆?這麼輕的責罰?黑慕杰沉吟的望著唐糖她清麗的小臉蛋兒,心情很不錯。
「好吧,我答應你。」
笑得一臉詭譎,要他不捉弄她是不可能的。
反正娶不到老婆又何妨,黑慕杰的車庫裡早已經有了大中小老婆排排等著,隨時隨地要增加小妾都行。
女人,又算得了什麼?!
「一言為定。」
交易已經完滿達成,只是真的能盡如人意嗎?
這些就不得而知了。
「好,我們的魔鬼訓練正式開始了。」營長兼唯一講師的黑慕杰如是宣佈。
「要怎麼開始?」孤零零的團員一名,唐糖只覺得自己渾身發麻。
「很簡單,首先從技術層面開始著手。」黑大師長腳跨上了沙發,嚴苛的審思眼光打量著眼前待宰的羔羊。
「技術層面?」她害怕的退了一步,小羊膽小得不敢面對獵人先生太銳利的注視。
「是的,以先天條件來說,你比較適合走清純路線,你那件低俗的紅洋裝可以丟掉了。」講師發表出了第一論點,光看這傢伙一臉單純,她怎麼也不適合學人家 艷星裝性感。
感覺像小孩子偷穿媽媽高跟鞋,一點都不合適。
「丟掉?不行,這可是我的王牌裝,丟不得。」搖了搖頭,唐糖其實還挺滿意胸前那兩塊厚重胸墊的存在,
「其實,依你這種清純的風格,如果身材太好,也該是一種負擔吧。」燃起了煙,大師瞭然的發表出了不同的論調。
「什麼意思?」小羊不能理解,呆呆的眼神祇能眨巴的望著他。
意思就是,既然身材不好,那我們就得用其他的部分補強了。」緩緩吐出白煙,黑慕杰已經漸漸有些習慣了她笨笨的腦袋。
他從沙發上站起了身,黑慕杰走向了角落的音響,挑了一首音樂,他按下了按鈕。
「現在開始研究技術層面。」他長腳優雅的朝唐糖邁來,尼古丁的香味也漸漸逼近,唐糖臉蛋紅紅的,沒忘記自己剛才的蠢動。
愣愣的望著黑慕杰,慢板的音樂聲已經緩緩的流洩而出,霎時間將滿室的氣氛推入了完全不同的世界。
「如果你現在在派對聽見這樣的音樂,你會怎麼樣?」將長煙放上了一旁的煙灰缸,長腳慢慢的跟著節拍,他朝她伸出了手。
「不想怎麼樣。」臉蛋還是紅紅的,唐糖不得已也邁開了腳步,其實她是最討厭跳舞的。
「不行,跳舞是派對中最常見的活動,不把舞技練好,怎麼當派對女王。」黑大老不允許,伸出長手硬要她也跟上自己的節拍。
「你現在要學習的重點,如何在音樂誘人的氣氛中層露自己的性感。」
黑慕杰拉過了不甘願小羊的手,硬是將她帶進了舞池。
「什麼和什麼呀?怎麼這麼麻煩?」小手被他握著,感覺著他溫熱的觸感,惹得唐瑭臉上又是一陣止不住的紅暈。
糟了……情況越來越嚴重了。誘人的氣氛加上他那雙霹靂電眼,唐糖只能祈禱自己千萬要全身而退。
「跳舞。」一手放上上她的細腰,黑大老下著簡單的指令。
「我不會。」搖了搖頭,唐糖堅決不願意合作。
「跟著我的節拍,不會也得會。」他銳利的眼眸一閃,嚇得唐糖二話不說只能聽命。
左腳、右腳、左腳、右腳……唐糖低聲的數著腳步。
「看著我。」頭頂的大老又下了命令。
無奈的翻了白眼,人單勢弱的唐糖只得聽話的抬起了紅透小臉。
「腦子裡想著你現在最想媚惑的男人,即使是個偶像也無所謂。」他低低的嗓音在唐糖的耳畔響起,輕緩的熱氣噴灑著她敏感的嫩頸邊,惹得唐糖霎時又亂了方 寸。
最想媚惑的男人?唐糖暫時處於罷工狀態的腦袋一片空白,只能一逕地呆呆望著他,似乎在不知不覺間望進了心坎。
「想著那個男人的模樣,然後把我看成他,開始學著勾引我。」望著底下小臉紅撲撲的模樣,黑慕傑竟然開始有些好奇究竟是哪個男人能讓她露出這麼可愛的表 情?
心底有些不知名的泡泡開始發酵,酸酸地惹得他心煩。
「勾引你?」呆呆的只能應聲,唐糖現在心裡想的、眼裡看的都是同一個人,要勾引……談何容易?
「又不是真的勾引我,是要你委屈一下暫時把我當成他,很困難嗎?」把她的疑惑解讀成了不甘願,黑慕杰的口氣不自覺加重,銳利的眼眸一斂,嚇得唐糖更是 心驚。
「不……一點都不困難。」感覺出他莫名的慍火,唐糖心底分不出是緊張還是害怕。再說,怎麼會困難呢?根本都是同一個人呀。
甩了甩頭,想努力再想出一個更好的男人,無奈罷工的大腦依舊很不給面子,甩來甩去還是甩不開眼前男人好看的笑臉。
「既然不困難,就請你加油,努力的勾引我。」藏去了自己莫名其妙的火氣,黑慕杰笑得讓唐糖發冷。
「又要勾引你了?你剛剛不是才說失敗?」歎了氣,唐糖已經漸漸的掌握到節拍。
「到底會不會?」懶得再和她囉唆,黑慕杰直接問向重點。
「不會。」老實認命的垂下了頭,唐糖實在不知道什麼是在音樂誘人的氣氛中層露自己的性感。
「看著我。」他將音量調大,讓華爾滋輕快優雅的樂音迴盪在屋內。
「看什麼?」歎了氣,唐糖清楚自己的酷刑又要開始。
「看著我的眼睛。」黑慕杰望著她,一眼撩撥的光芒閃爍得唐糖暈眩。
滋……似乎有電流竄過,幾乎讓唐糖都快站不住腳步。
「不來了,你剛剛明明答應過不欺負我的。」頭腦暈暈的,罷工狀態似乎無限期延後著。
「誰欺負你了?是你說不會的,我只好親身示範。」噙著壞壞笑容,萬人迷黑先生對小妮子太明顯的反應很滿意。
「可是……我還是不會。」歎氣又歎氣,心臟狂跳得幾乎無法負荷,她怎麼可能敵得過大野狼有意的勾引和媚惑。
「我再教你一次。眼神要牢牢的盯住對方,將心中所有的愛意全靠眼神傳遞出去。如果對像正是和你跳舞的男人,記得從頭到尾都要深情的望著他,讓他在一首 曲子的時間中為你著迷。但……如果對象是在人群中的男人,記得更是要眼神緊瞅著他不放,讓他感覺出這首曲步是只為他一人而跳。」
一邊講解,黑慕杰深情的眼眸一邊瞅著唐糖猛瞧。
滋滋……好多電流竄進了唐糖的心底,一首歌為對方著迷……唉,完了,她竟然誤人了敵人的陷阱裡。
「會了嗎?不會再教你一次。」男人笑得很帥氣,很高興自己又佔上了優勢。
「不用再示範了,我試試。」
甩去了滿心的怪異蠢動,頭腦還昏昏的,唐糖學著他炙人的眼神回望著他。
無奈,滋了好久,唐糖的眼球都快抽筋了還是無效。
「感覺不出來。要用心去勾引,不是只學著我剛剛的眼神就足夠。」老師發表出嚴厲的評論。
用心去勾引?唐糖回想著他剛剛說的重點……眼神牢牢的盯著對方,將所有愛意放在炙人的電眼中……不禁回想起和他相處的種種,那種常常竄起的莫名蠢動, 和他那雙魅人的眼眸,清冷的笑靨……
滋……不知不覺的發射出電波,電得黑慕杰發愣。
「你怎麼了?」感覺出他的不對勁,唐糖回過神,關心的望著他。
「沒事。」下意識的藏起自己的失神,黑慕杰不願意承認自己真的有了一些些觸電的感覺。
「我真的不行,電了老半天你都沒反應。」歎了氣,唐糖正式宣告放棄。
電得她眼球幾乎抽筋,她揉了揉眼睛,慵懶的模樣不知不覺盡皆畢現。
紅紅的雙眸、迷濛的眼神……黑慕杰有些看呆,莫名的發現自己竟然開始對她有了些……好感,開始覺得小麻雀身材雖樸素了些,但……還挺美麗的。
「沒辦法,你的練習還不夠,再多練幾次就夠了。」沒意識到自己究竟說了什麼,黑慕杰突然對她心底想著的那個男人起了些發泡的情緒。
就是剛剛心底莫名竄起的酸酸感覺,找不出原因的發泡情緒。
甩甩頭,甩開滿心的古怪感受,黑慕杰決定直接進行到下個主題。
「眼神,是最重要的一點。但是只學會了眼神還不夠,還有其他的要點你必須要掌握……譬如說跳舞,光是會左腳、右腳是不夠的。」
不屑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就是這傢伙嘴裡的喃喃聲不曾停止。
「要不然到底還要怎樣?」歎了氣,既然被挑明了說,唐糖乾脆動也不動的停下了腳步。
「身體也要擺動,隨著音樂款款的擺動。」換了首勁歌熱舞,他要她感受著音樂的節奏。
「是這樣的嗎?」歎氣又歎氣,在他嚴厲眼神的淫威之下,唐糖逼不得已只好展現了她上回博得舞后美名的舞步——被蟲掉進衣領的那次。
「你確定你是在跳舞?我怎麼覺得你根本像只被跳蚤纏身的無尾熊?」亂扭動個不停,但動作卻一點都不靈活。
「什麼呀?人家已經很努力了,竟然說我像被跳蚤纏身的無尾熊。」瞪了壞心男人一眼,唐糖被批評得很不滿,乾脆學他雙手環胸站在一旁看戲。
「算了,你這種舞步遲早有一天是會流行的,我不想強求了。」忍不住也歎了氣,黑慕杰只覺得自己好無力。
原本簡單的課程套在她身上全成了難度一百的不可能任務,歎氣又歎氣,真的好難。
「跳舞也算了,現在,你做個白認最性感的表情和動作來瞧瞧。」直接又跳向下一個主題,派對女王之路實在遙遙無期。
「性感?」稍稍揚起了聲,他怎麼老愛給她出難題?輕咬了下唇,唐糖努力回想著自己曾看過的參考書籍和錄影帶。
啊,她想到了,她上次曾在某本小說中看過一段印象深刻的敘述。
好像是什麼……睜著迷濛的眼眸,檀口微張,長指緩緩的沿著自己美麗的頸部曲線來回撫著,勾畫到女人最美的鎖骨處,挑逗的轉了好幾個圈,勾得男主角一愣 一愣地……
還有,還有身子骨低低的傾斜,露出了若隱若現的胸部線條,長腿緩緩的勾向男主角,沿著大腿緩緩而上……
然後接下來,不外乎是男主角再也忍受不住的將女主角撲倒在床,全都是些兒童不宜的火熱場景。
跳過後頭的部分,唐糖倒是一直很想嘗試前頭的那一段敘述。
照著記憶,唐糖有樣學樣的開始想實地操練……迷濛眼眸、檀口微張、長指劃圈、鎖骨處來回劃圈……
等等,鎖骨處到底是那裡呀?
算了,先跳過,然後是露出豐滿胸線,長腿還要沿著男人的大腿緩緩而上……
糟了,又發現問題。
至少得先找張椅子,要不然她可是很難讓長腿沿著他大腿緩緩而上。
「你……你到底在幹嘛?我只不過要你作個最性感的動作和表情而已,有那麼困難嗎?」露出了不解的神情,黑慕杰一點也搞不懂她到底在忙什麼。
「等等,馬上就好了。」辛苦的從飯桌那搬了張凳子來配合他的身長,一切準備就緒,唐糖認真的將剛才的順序又重複了一次,迷濛、張嘴、劃圈、在鎖骨一直 劃圈、露胸……還有最後的高難度——
好像……好像不小心踢到了些什麼——在男人大腿和大腿的中間地帶。
「你……你到底在幹什麼?」吃疼的低呼,黑慕杰已經慘遭小人暗算,痛得一臉蒼白。退了她好幾步遠,她現在被列入了恐怖黑名單裡。「你這叫性感嗎?我怎 麼看怎麼都覺得你像是阿吉仔。」
雙眼不協調,嘴巴還可能因為自律神經錯亂而無法閉合,雙手成不自然扭曲,在胸前僵硬的來回晃動……還搬了張凳子,莫名其妙的攻擊了他們黑家一脈單傳的 傳承來源……她根本像極了小兒麻痺患者,一點也不見性感在何處。
「性感是要自然,不造作。自然、自然、自然……你到底聽懂了沒有?!」
氣得心臟好痛,黑慕傑決定放任她一個人在客廳自生自滅。
「我很自然了。」悶悶的咕噥,唐糖每次都覺得自己被吼得很委屈。
「隨便你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客廳好好想想我剛剛教的一切吧。我必須得回去想想,到底該怎麼琢磨你這顆腐爛至極的朽木。」
決定放任她自行探索,黑慕傑已經是有心無力了。
這傢伙真的是女人嗎?女人不都或多或少會展現出屬於自己的魅力嗎?
怎麼這傢伙除了笨之外,什麼都讓他感覺不到呢?
望著唐糖巴掌大的晶瑩小臉,黑慕傑忍不住打從心底湧起了一股深深的無奈。
與其訓練她為派對女王,還不如讓他直接娶了她,或許這樣還省事些。
歎了口氣,黑慕杰突然有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只是,要是真娶了她,他一定總有一天會被她的笨給氣死。
但……日子應該不會寂寞吧?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23-1-29 00:02:43
第六章
三天過了一半,日子漫長得像是過了快三年。
唐糖忍辱負重的窩在這裡受人欺凌已經將近一天又多一些的時間。
已經不下數百次的想乾脆拿棒子敲暈眼前的大壞人,就裝做是他被她迷得暈暈然之後不支倒地的假象,讓唐糖能夠成功的逃離這個魔窟。
但是,這終究只是個幻想。幻想也需要勇氣的協助才能成真,而唐糖小可憐現在最欠缺的正是那味良藥。
「你是大騙子,你一定會被雷公打、一輩子娶不到老婆,就算真的讓你逆天而行的娶到了,絕對也會是個醜得不行的醜八怪,就算不是醜八怪,你們的婚姻也一 定不會幸福美滿……」
喃喃得像詛咒似,這是發自受騙者的心酸魔咒。
不停的重複又重複,自從他們昨天達成協議之後,她就像錄音帶不停的播放一樣,轟得黑慕杰已經快神經衰弱。
「我沒有騙你,現在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的魔鬼訓練。」已經很懶得再搭理她,黑慕杰乾脆轉大了電視音量,不願再接受她的魔音傳腦。
「嗯哼……不要,不要停……」
音量調大了五小格,影片中男女交纏的歡愛聲更是無所遁形的迴盪在空曠的屋內。
「你真是不要臉……轉小聲一點啦,現在可是三更半夜耶,隔壁鄰居都會誤會的。」一雙手不知道是該遮眼睛還是堵耳朵,唐糖羞紅了臉,乾脆關掉電視一勞永 逸。
「幹嘛中止我的訓練課程?你已經都學習到其中的精華了嗎?還是,你已經獲得了適當的開發?」
搶過遙控器繼續讓吟哦聲擾得笨傢伙面紅耳亦,黑慕杰雖然笑得一臉壞心,但借口卻是冠冕堂皇得讓人無法拒絕。
「訓練,這算哪門子的訓練?看色情影片能學習什麼?」
小手終於決定堵住耳朵,她不得已只好將大眼怒瞪著他壞心的笑臉。
依她看來,大壞人根本就是假訓練之名,行欺負之實。
「學習性感。」老神在在的輕笑,老狐狸滿肚子的壞水全數用來欺負眼前太單純的小白兔。
「性感?」不敢置信的輕呼,唐糖無奈的低歎,真虧他想得出這樣的借口。
「你現在的缺點在於太不自然。性感是要渾然天成的,絕對不是可以憑空捏造得來。刺激你的性慾,或許可以藉機增加你這笨女人的性感。」
燃起了一根煙,煙霧氤氳了黑慕杰眼中藏不住的笑意。
不承認自己真的很壞心,越看她害羞的生氣模樣,越激得黑慕杰更想欺負單純的她。
呼,他輕輕的吐出一團白煙,淺笑著。
「所以,請你別再誤會我的用心。從昨天到今天的一連串訓練,全都是以這點為目標進行的。」
用心?吱,她聽他在……算了,淑女不能說髒話的。「你的意思是說,舉凡你脫光上衣在我面前晃來蕩去,不停的用你那雙霹靂電眼攻擊著我,半夜偷偷的潛進 客房取笑我驚慌失措的模樣……這些全都是用心良苦?全都是在刺激我的性感?」
還有好多拉哩拉雜的小事懶得舉證,唐糖發現他似乎很愛看她臉紅心跳的蠢模樣。
不,或許應該更正為,他似乎總是不願讓她稱心如意。
「正是。你能體會出我的苦心就好,不需要太感激的。」他點了點頭,絲毫沒有一絲愧疚的模樣。
「我才不會感激你,我現在要去睡了,明天就是苦難的最後一天,將來請各自珍重。」已經氣得險險內傷,唐糖強壓下了想拿椅墊敲死他的衝動,不願為這種壞 蛋白費力氣。
決定丟下他一個人在客廳欣賞,唐糖一點也不想繼續污染了自己原本純真的心靈,才放下懷中的坐墊想起身,突然從旁邊竄出的一隻魔手毫無預警的硬生生捉住 了她,不肯放開。
「你……你想做什麼?」防備心又起,唐糖瞪著一臉詭譎的魔手主人。
該不會是色情電影看多了……狼性忽起吧?
「做師傅的都還沒說散會,徒弟怎可自行先離開呢?」笑容依舊在,只是又多了好幾抹的邪佞。
輕吐了一團白煙在她臉上,黑慕傑淺笑著,壞心的看她悶嗆得咳嗽出聲。
「你到底想幹嘛?」最討厭煙昧,唐糖吹散了眼前一團迷霧,這才驀地發現男人竟然不知不覺的和她依偎得太過親密。
下意識的想逃跑,但是他的掌握卻又讓唐糖動彈不得。
「沒幹嘛,這依舊是訓練課程的一環,讓你習慣男人的親近。」輕佻了眉峰,黑慕杰拉著她滑膩的小手,笑的很賊。
昨晚的一切全最幻覺,他還是他瀟灑的派對王子。
「親近?我……我已經很習慣了。」顫聲的看著地慢慢逼近了自己,男人身上剛沐浴過的肥皂香味暈眩了唐糖的神經,糟了……臉紅心跳的症狀又開始發作,而 且有越來越嚴重的跡象。
「真的嗎?」距離只剩不到十公分,幾乎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氣息,黑慕杰發現自己好像不知不覺也感染了小白兔太強烈的心跳,搞得自己似乎也有些不太對勁。
甩了甩頭,才想甩開滿心縈繞的古怪感覺,眼神一瞟,竟又讓他發現懷中獵物的紅唇似乎嬌艷欲滴得太令人垂涎……
有了一親芳澤的衝動,難道真是笨女人的性感勾引了他?
腦子裡竄起了昨天的記憶,想偷襲的衝動更是高漲到了頂點。
昨晚那抹甜膩的氣息又襲上心底,黑慕杰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能懂得自己。
「夠親近了,夠了、夠了。相信你的試驗已經得到了答案,我要回房去了。」努力的強迫自己要鎮靜,只是望著他近在咫尺的勾魂眼眸,卻讓唐糖怎麼也無法安 定自己狂跳的心臟。
伸出舌尖輕舔了自己乾渴的雙唇,唐糖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
敏銳的感覺到眼前男人似乎有一時失神,她逮著機會的用力一抽,妄想奪回自己被控制住的手臂,好讓她逃開這可怕男人的視線。
但沒想到,她太過用力的拉扯竟讓自己不小心絆倒了身後的茶幾,身形一晃,唐糖終究還是不偏不倚的落入了黑慕杰的懷裡,兩人的雙唇竟也在這突來的意外中 相碰在一起。
一連串的巧合就發生在轉瞬之間,腦中的氧氣似乎在霎時被抽離,唐糖傻楞楞的,完全失去了任何該有的反應。
倒是黑慕杰率先恢復了神智,他本來才剛萌生一親芳澤的念頭,還來不及思考這可行性,意外已經巧合的讓他擁了軟香入懷。
一向自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沒道理放任眼前的甜頭不嘗,他趁勢印上了她柔軟的唇瓣,探出舌尖汲取著她所有的甜蜜……
氣氛陡然變得詭異又曖昧,刺激一波一波的衝擊著唐糖,震驚得幾乎讓她所有神智在瞬間被抽離,滿室只迴盪著電視不停傳來的吟哦交歡聲。
「你……你不要臉,大色狼。」理智一點一滴的回籠,唐糖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正遭受著什麼樣的輕薄,霎時紅透了臉,她奮力的推開了他。
「你……你……我要去睡了。」臉紅潤的似火燒,唐糖狼狽的逃了老遠,頭也不回的躲進了客房。
「晚安。」若有所思的望著她逃開的背影,黑慕杰難得的沒再調侃她。
長指無意識的撫上自己溫潤的薄唇,上頭似乎還殘留著她甜蜜的氣息,禁不住一聲低歎,黑慕傑發現自己竟有了意猶未盡的錯覺。
心跳有加快的趨勢,心頭還縈繞著剛才古怪的情緒。
黑慕杰眼神盯牢了電視裡男女交纏的身影,只是思緒卻一直無法聚集……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在心底蠢動箸,比昨天莫名的情緒更難解的令他一頭霧水。
又燃起了一根煙。
今夜,應該會是個無眠的夜晚。
一夜無眠,唐糖瞪大了雙眼到天明,心下的震驚從昨夜到現在連一分也不曾減少。
他……親了她?!
只要想起那臉紅心跳的一刻,即使是過了這麼久的現在,唐糖還是會害羞得滿臉通紅。
一整晚,唐糖滿腦子都迴盪著這兩天的種種,想著他怎麼捉弄她、怎麼欺負她……
想著他怎麼樣勾引她,又是怎麼樣誘惑她,滿腦子想著的都是那笑得像狐狸般的男人,想著、想著……
想得唐糖一顆紊亂的芳心更是怎麼都無法平靜。
不禁低低的歎了口氣,難道這就是女人的宿命?總是容易對輕薄自己的男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甚至是死心塌地的認定終生?
唐糖悶悶的將自己埋藏在薄被裡,暈沉沉的腦袋瓜裡超過飽和了太多難解的心情,只能低低的猛歎氣,她實在不願意自己珍貴的初戀是發生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更何況,她不敢忘記自己還有一個婚約等待解決。內憂外患同時侵擾,搞得唐糖更是煩躁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然,門板上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你醒著嗎?要不要出來吃早餐了?」男人的聲音也有著失眠的疲憊,試探的音量不大,似乎是怕吵醒假若在沉睡的她。
下意識躲得更深,唐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蠢動的心思。
門外的男人等了一會兒,沒得到任何回應,低低的歎了聲氣便轉身離去。
男人的腳步聲漸行慚遠,但他那聲幾不可聞的歎息卻牢牢的擒住了唐糖太脆弱的心,有些心虛、有抹不捨……擾得唐糖心中激起了天人交戰。
最後,她重重的歎了氣,所有理智終究還是宜告投降,投降給心底那抹不知名的蠢動。
即使心下掙扎依舊,唐糖還是起身披了件薄外套,打開房門,雙眼自動搜尋著那抹令她矛盾的身影,不意外的在落地窗前發現了他。
「早安。」聲音有些沙啞,唐糖輕聲的移向他身後。
「早,你是被我吵醒的嗎?」男人似乎被嚇了一跳,身上的衣著還是維持了昨晚的模樣,一旁的煙灰缸裡堆滿煙蒂,在在顯示出昨晚失眠的似乎不只她一個。
「不是,早就醒了。」搖了搖頭,唐糖逕自的坐上了他電腦桌前的辦公椅,舒服的癱在大椅中,望著落地窗前的一覽無遺,滿足的低歎了聲氣,發現狐狸男人真 的很懂得享受生命。
「是嗎?來吃早餐吧。」點了點頭,黑慕杰沒多說什麼的領她走向了餐桌,似乎經過了昨夜的意外,兩人的氣氛變得有些不同。
低低的應了聲,她吶吶的跟著他身後,敏銳的察覺出氣氛的變化,唐糖默默無語,對這樣的轉變有些尷尬、也有些不太習慣,直到——
「這蛋是你煮的嗎?」失笑的看著盤子裡黑呼呼的烤焦荷包蛋,她望著他,忍不住蹦出一臉促狹的笑容。
「不想吃就自己去煮。」黑慕杰難得臉紅,一臉尷尬的別開了頭。
「讓我來吧,這黑呼呼的東西吃了會傷身的。」不能克制自己眷戀的望著他微紅的俊顏,唐糖甜甜的淺笑,分不清心底沸騰的蠢動究竟是為了什麼。
挽起衣袖的走進了廚房,唐糖熟練的找著了鍋碗瓢盆,俐落的雙手開始變化起魔法,小臉被火烘得紅紅熱熱,她臉上那抹柔柔的甜笑竟不知不覺的讓黑慕傑看得 有些癡。
他呆呆的坐在餐桌前,聽著廚房裡傳出的鍋鏟聲,聞著陣陣飄出的食物香味,黑慕杰心下不禁揉了許多感觸,鼓鼓的,漲得心頭有些難受。
有種不知名的安心感圍繞著他,他都幾乎快忘了這種特屬於「家」的感受。
「好了,先將就些吧。」不一會兒的時間,唐糖已經端了兩個盤子出現在餐桌前。
「冰箱什麼東西都沒了,等一下有空載我去超市買些東西。」
她把金黃色的荷包蛋遞給他,又放了火腿和鮮奶在他的面前,黑慕傑看著眼前她所準備的一切,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種幸福洋溢的感覺。
「謝謝。」
臉又紅了,他的聲音幾不可聞,臉上還多了抹靦腆。
「不客氣。」微微一楞,唐糖沒想到霸道男人也會有害羞的一天,柔柔的揚起笑容,算是接受了他難得的感謝。
好心腸的沒多調侃尷尬的男人,唐糖的心情很好,臉上甜笑亮眼得令人暈眩。
「你……今晚有一個派對,你要和我一起參加嗎?該是驗收成果的時候了。」
黑慕杰不習慣居於劣勢,找著話題要扳回自己做師傅的尊嚴,卻也無心的打散了滿桌原本奇異的氣氛。
「派對?」甜笑消失了,短短一句話,提醒了唐糖太多的現實。
「也該驗收一下這兩天訓練的成效,看你勾引男人的本事到底及格了沒有。」
沒心思去研究她的不對勁,黑慕杰早為了自己的異常而滿心煩躁。
一向平靜無波的冷然心緒消失無蹤,黑慕傑發現心底竟然湧現出許多莫名的懊悔和愧疚……似乎是因為她突然黯下的臉色。
「不及格又如何?及格了……又能怎樣呢?」
心底的情緒太過複雜,唐糖情不自禁瞅望著地,眼裡佈滿了太多昭然若揭的感情。
心頭有抹苦澀的情緒,好像是因為動情而起。
就在不知不覺間,她似乎種下了太多不該有的感情。是因為理所當然,是因為意亂情迷,是因為他是唯一闖進她生命的男人……還是因為他是他?
搖了搖頭,唐糖真的是一頭露水又莫名其妙。
感情發生得無聲無息,唐糖卻領略得太驚天動地。歎了聲氣,她早該知道這男人太過危險、也太過無情,她早就告誡過自己……
但是,緣分真的牽扯上、感情真的發生之後,這一切又豈是她說抗拒就能拒絕的?
他愛捉弄欺負她,她認命又無奈的甘心受欺侮……這算不算是一種絕配,又算不算是互補呢?
唐糖努力尋找著自己動心的理由,卻毫無頭緒的只能認命接受動情的結果。
「及格了,就能對你說聲恭喜,預祝你早日脫離苦海。」
黑慕杰揚著淺笑,故意忽略心底微微發泡的不舒服情緒。
「你覺得我能成功嗎?你又希望我成功嗎?」
她口氣急切的有些不甘願,不甘心只有自己陷入情網,他卻像局外人似的猛將她推入萬丈深淵。
「我覺得你當然可以成功,同樣的,我……也希望你可以成功。」
口氣裡有著自己才知道的猶疑,黑慕杰望著她蒼白的勝色,只能蹙緊眉頭的任自己心煩意亂。
「是嗎?你果然是希望我能成功的。」無奈的點了點頭,唐糖的心止不住地有些刺疼,一切簡單得只為了他隨口的一句話語。
心動,應該是件很美麗的事情。
只是為什麼她一點也感覺不到幸福,只感覺到深深的絕望?
情不自禁想起昨晚那個意外的吻,唐糖無意識的輕舔了自己乾渴的唇瓣,真的無法克制自己不滿心哀怨的望著他她只能痛苦的任疑惑一點一滴侵蝕著自己脆弱的 心緒。
為什麼他什麼都不提?難道,他真的只把一切當成意外,一段不堪回首的尷尬回憶?
強忍下湧進眼眶的淚意,唐糖堅強的別開了頭,不願意讓他看見。
「走吧,時間還早。我帶你去買幾套衣服,晚上就看你大展身手了。」
故意忽略她的歎息,也故意忽略心底一直不曾停止的刺疼。直覺的不想去細究這些太複雜的情緒,黑慕杰選擇了逃避,努力遊說自己一切都沒有什麼不同。
即使他很清楚,所有的一切都在昨天太親密的接觸之後有了改變,黑慕杰還是鴕鳥的將一切視若無睹。
眼神不由自主的膠著上客廳裡擺放的老爺車模型,那台法拉利復古車款在陽光下閃耀得十分亮眼。
黑慕杰望著它,努力的想利用自己對它們的狂熱,去壓蓋過心頭竄動的不明情緒。
他不需要女人,他只鍾愛各式各樣的老爺跑車。
他黑慕杰只愛法拉利,他絕對不會愛上任何女人。
尤其是眼前這個發呆的笨傢伙。
因為……她是唐糖,她是父親替他挑的女人……
他絕對不要。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23-1-29 00:02:59
第七章
一襲藍色細肩低胸洋裝浮貼的熨合在唐糖曲線玲瓏的身段上,卷髮綰成了髮髻盤起,露出了性感的頸部線條,只微微垂下幾絲髮絲,增 添了幾抹性感。
娥眉淡掃的小臉上沒有太多刻意的造作,粉嫩的肌膚映襯著剪裁大方簡單的藍色洋裝,唐糖臉上始終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哀愁,單純的淺笑,巧妙的混合了她純 真又神秘的性感氣息,引人無限遐想。
黑慕杰驕傲的挽著唐糖步入今晚的派對現場,滿意見到自己精心設計的成果引起男士們的一陣驚歎。
「慕杰。」
「小糖。」
一男一女熟悉的聲音,同時喚住了他們的身影,回頭一望,兩人都不禁有些意外。
「巧穎?你怎麼也來了?」鬆開了緊挽著黑慕杰的小手,唐糖開心的摟著好姐妹,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歎。
「走,我們去一旁聊聊,別理他們了。」沒忽略老友眉間隱藏的哀愁,巧穎笑著拉過了三天不見的好友,有些心疼。
逕自拉著唐糖離開了男人們的視線,鄒巧穎只淡淡的望了一眼黑慕杰,什麼都沒多說。
「她是個特別的女孩,她知道了你的身份。」望著女士們漸遠的身影,阮覲碩才低低的歎了口氣。
「鄒巧穎,是你未婚妻的好朋友。前天她突然闖進了黑氏大樓指名要找你,不得已,我只好替你接待了。」語氣裡的哀怨很明顯,自從大學的新生訓練認識了這 傢伙開始,注定了阮覲碩被拖累的一生。
「然後呢?」點了點頭,隨於向侍者要了杯威士忌,黑慕杰的眼神一刻也沒離開那抹心繫的身影。
「她查出了實情,知道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男主角。」也拿了杯雞尾酒,對老友的不體貼十分習慣。
「她……那女人會告訴她嗎?」眉頭蹙起,黑慕傑從沒想過這個情況。
「我想應該是不會。還有,她不是那女人,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也蹙起眉頭,他是為了老友太沒禮貌的稱呼。
畢竟如果巧穎真的有心想公佈實情,那她一開始會直接找向唐糖,而不是到黑氏辦公大樓試著想運絡到黑慕傑。
「動作這麼快?」忍不住有些驚訝,才兩天不是嗎?
「你也不差呀,才兩天不是嗎?」五十步笑百步,阮覲碩斜睨著地。
「我和她沒什麼的。」忍不住又望向了那抹藍色身影,驀地發現才一晃眼中,她身旁已經圍滿了一群討人厭的蒼蠅。
「是嗎?那你現在一臉妒夫樣又是為了什麼?」擺明了不相信,這傢伙一臉的忌妒根本是人盡皆知。
「我沒有。」狼狽的收回視線,他瞪了太多嘴的老友。
「認識你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從來只看過你對車子有狂熱,什麼時候見過你對女人這麼認真?別自欺欺人,早點認清現實吧。」
悠哉的提醒著他,阮覲碩早猜出這傢伙一定固執的不肯面對現實。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之間情感的羈絆,只有這固執的牛傢伙還硬躲在自己築建的硬殼之中,自欺欺人的以為什麼事情都沒有。
「現實,什麼是現實?」冷哼了一聲,看著好幾個男人開始毛手毛腳,黑慕傑不知為何心情很不好。「現實就是老傢伙逼我娶一個不愛的女人,而那個女人正好 是她。」
情不自禁低歎了氣,黑慕杰心裡有抹自己都分不清的無奈。
「別把自己太私人的仇恨投射在她的身上,畢竟她也是無辜的。」對他們黑家父子之間的紛爭十分清楚,阮覲碩歎了氣,也望向舞池中那抹娉娉身影。
好可憐,這是他唯一的感想。
「我不會喜歡她的。」
黑慕杰粗聲粗氣打斷他刺耳的歎息,板起了面孔,眼神不由自主膠著上舞池裡她撩人的身影。
她真的進步了。
嬌軀輕輕的擺動,眼波流轉如絲的媚惑著所有男人,即使相隔遙遠,她還是緊緊的望著他。
眼神要牢牢的盯住對方,將心中所有的愛意全靠眼神傳遞出去。如果對像正是和你跳舞的男人,記得從頭到尾都要深情的望著地,讓他在一首曲子的時間中為你 著迷。
但……如果對象是在人群中的男人,記得更是要眼神緊瞅著他不放,讓他感覺出這首曲步是只為他一人而跳。
這是他那天教過她的,是的,唐糖根本就是在勾引他,勾引那個將她調教成撩人模樣的自己。
「不會,絕對不會……畢竟,才不到三天的時間不是嗎?三天,就能對一個人動心嗎?不、我不相信。」他語氣裡交雜著掙扎,黑慕杰牢牢的盯著她,四目相對 的瞬間,他們都看見了彼此間太清晰的情系。
心動需要多久的時間?一天、一個月、一年……還是只需短短的一刻?
黑慕杰眩惑了,他盯著她,心中有某些地方正漸漸瓦解。
「最清楚答案的,應該是你自己吧。」
阮覲碩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話只能點到為止,其他的,只能靠當事人自己去體會。
不過照這情況看來,黑慕杰領悟的時間應該不需要太久了。
「我?」楞住,黑慕杰突然有種被打醒的感覺。「我不想喜歡她,我也不能喜歡她……我不要中了老傢伙的計,我絕對不要再遵循著地的安排過日子。」
心底某個角落被悄悄攻陷,黑慕杰的掙扎卻絲毫都未曾減少。
喜歡,他真的喜歡她嗎?喜歡那個呆呆傻傻的笨傢伙,喜歡那個單純卻又任性的麻煩女人,喜歡那個會幫他做飯的溫暖身影……難道他真的喜歡上老傢伙替他安 排的新娘?
發現的越多,掙扎就越多。
畢竟他和老傢伙之間的城牆不是一天築起,他絕對不願意輕言認輸……可是,望著舞池中那抹佔據他心底深處的身影,她魅惑的眼眸、她眼底單純的愛戀……黑 慕杰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心下所有蠢動全都化為了一股怒氣。
不甘心,他真的不願順了老傢伙的心意……但是,卻又無奈得毫無頭緒。
「你還惦記著當初結依的事情嗎?還是……你對結依還有情?」
看出了好友的掙扎痛苦,阮覲碩同樣心焦的想替他分憂解勞。
腦中不由自主想起好多年前那抹和黑慕杰形影不離的清麗身影,這也才驀地想起幾天前接獲的消息。
「不要,你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和她絕對不會有什麼,就算有,也只會是逢場作戲的露水姻緣……夢一醒,一切都將回歸原狀。」
冷然的眼眸藏了好多痛楚,黑慕杰說得咬牙切齒,似乎是想將今天所說的一切刻入心版,牢牢的提醒自己不能深陷。
是的,絕對不能深陷。
他絕對不可以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自己多年的堅持;更何況,如果他真接受了唐糖,黑慕傑這麼多年的努力幾乎可以說是白費了。
自從當時老傢伙硬生生的拆散了他和結依,黑慕杰就立誓一輩子都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老傢伙說二十歲不是談戀愛的年紀,難道注定他二十八歲的現在就是娶妻生子的時候嗎?
黑慕杰恨透了老是愛自以為是的老傢伙,更恨透了自己的一生非得照他的計劃進行。
從小就要品學兼優,為將來接掌公司作準備;大學更得選修商科就讀,為了培訓他成為黑氏企業的第二代接班人;二十四歲大學畢業接掌公司,慢慢由基層員工 奮鬥起,二十八歲正式接掌公司,順便娶妻生子……
這算什麼和什麼?一個人的一生真能照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嗎?
為了反抗,黑慕杰毅然決然的由商科轉往了文科就讀,立誓絕不再讓老傢伙荒謬的擺佈他的生命。
一開始是這樣,現在也是。
那份純純之戀早就深埋在心底,現在黑慕杰只會為了眼前淘氣的小精靈而悸動……但是又能如何,他和她還是注定了沒有緣分。
「阿杰……你,別這麼偏激和執著,最後受苦懊悔的只會是牘自己。」歎氣又歎氣,阮覲碩大概猜得出他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傷心、孤獨又懊悔的孤老一生。
「不會的。」臉色有些沉重,已經不是用笑臉能隱藏得住。
黑慕杰看著唐糖被男人包圍,看見她清澄的雙眼牢牢的鎖著自己,看見她眼裡無聲的暗示……黑慕杰甩了甩頭,隨手拉過身旁落單的女人調笑。
不能看她,他絕對不是能給她幸福的男人,
索然無味的望著眼前受寵若驚的女人,黑慕杰強迫著自己忘記唐糖那灼人的眼神,忘記昨晚的意外之吻,更忘記心底揚起的蠢動。
不想她、不能愛她……這樣他們才能同時獲得解放。
「我……我可以請你跳隻舞嗎?」不知何時,那抹憂鬱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他失魂落魄的面前。
「他是我的男伴,可以請你還我嗎?」大眼裡滿滿的堅定,唐糖拉過了被女人擒住的臂膀,霸道的宣告著自己所有權。
完全不理會身後女人的叫囂,也不理會派對中所有人的注目,唐糖握著地厚實的大掌,心下百感交集。
默默的任她拉過自己、默默的隨她步入舞池,浪漫的音樂圍繞著他們,卻散不去黑慕杰眉間的憂鬱。
「我不是你的。」終究還是不忍心讓她太過難看,黑慕杰直到現在才低低的輕吐。「我不是東西,不會是任何人的。」
「我知道。」點了點頭,唐糖仰望著那令她心傷的臉龐。
唐糖當然知道他不是她的,就像她也不是他的,所以黑慕杰才能漠視自己對他的深情,更漠然的將自己隨意丟棄給任何一個男人也無動於衷。
「我只是想幫助你,沒有任何企圖,也請你別對我有企圖。」
輕扶著她的細腰擺動,氣氛撩人得幾乎讓黑慕傑忘了自己。幾乎……終究只有幾乎,畢竟現實還是殘酷得讓人無法遺忘。
「來不及了。」她苦苦淺笑,心頭佈滿了淡淡的哀愁。
唐糖還是笑得一臉美麗燦亮,純真的模樣可以勾去任何一個男人的心魂,甚至是……黑慕杰。
「你對我有什麼企圖?」
克制著自己想一親芳澤的念頭,黑慕杰強迫自己別開視線。
「企圖愛你。」
水眸盈盈的守著他,唐糖早認清了自己太明顯的感情。
更何況剛剛巧穎說的沒錯,如果自己繼續這麼膽小懦弱的處於被動的一方,自己將來一定會後悔莫及。
所以她勾引他,她拼了命的勾引著他,可是……
唉……可能是自己的魅力太差,他還是他,一點也沒有被她影響。
「只有這樣?」
銳利的眼眸巧妙地藏過了滿心震撼,黑慕杰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不願讓滿心的悸動和震撼顯現出來。
微微顫抖的是指,是唯一洩漏出的證據。
「我還能有什麼呢?企圖也讓你愛我嗎?不,我不敢有這種奢望。」無奈的淺笑,唐糖一貫的甜笑不知何時竟滿載了苦意。
「更何況,我沒忘記自己半年後即將為人妻的事實,要墜入地獄只需要我一個人就夠了,你不需要。」
想愛又無法愛的滋味太苦,她不忍心讓他一起深陷這樣的痛楚……事實上,他也不可能會對她動心的,不是嗎?
歎息聲幾不可聞,唐糖只奢求一些些短暫的溫暖。
「你……你太傻。」瘖啞的嗓音壓抑著痛苦,黑慕杰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殘忍,心疼的擁緊了懷中的小人兒,他二話不說的將她帶離派對,回到了自己溫暖的 老爺車裡。
痛苦的趴在方向盤上頭,黑慕杰茫然的毫無心緒。
他好殘酷呀,竟然只為了自己的堅持,而忘了她根本還被蒙在鼓裡,只能傻傻的任更多煎熬摧殘她小小的自尊和良心,讓她深陷進更多的痛苦。
只是……他能說嗎?他說出了實情之後,情況會變得如何呢?黑慕杰根本無法想像。
「你怎麼了?不、我一點都不傻,我只是想單單純純的愛你……是我的愛給你壓力了嗎?也對,畢竟我都是人家的未婚妻了。」
看著他這麼痛苦,唐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怎麼辦。
眼淚不禁湧上了眼眶,她自己也不好受呀。
「不是、不是……」心疼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黑慕杰只能緊緊的擁抱著她,什麼也不能做。
「抱我。求求你,抱抱我。我只想要一些些溫暖,我也不會厚著臉皮再要求你什麼,我只想留下美好的回憶,至少第一次是和自己真心相愛的男人。」
她癡癡的望著他,止不住自己眼淚滴滴串落。
唐糖知道自己很傻,但是她傻得很心甘情願。
撐起身子輕輕的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印下一吻,小手撫上他令人依戀的臉龐,唐糖眼中是滿滿傾瀉而出的滾滾愛意。
「我……」黑慕杰望著她,躊躇掙扎了,無法否認自己也有慾望,但是……他真的還能這麼殘忍嗎?
明知道他絕對不會和她有未來,他還能更殘忍嗎?
「求你……抱我。我知道我們不可能,但是、但是……我只求一晚的回憶。」
突然覺得自己很不堪,癡傻得很不堪。可是又能怎樣呢,誰叫她愛上了他,即使失去了再多的自尊,也只能無悔。
唐糖拉下了肩帶,顫抖地牽過他的厚掌放上自己胸前的柔軟,忍不住紅了臉,她強烈的心跳透過碰觸傳達了他。
學著昨晚看見的電影,唐糖伸出舌尖輕舔了他的薄唇,嘗到了一絲鹹味,才發現自己的淚水已然沾濕他的衣襟,留下了一片屬於心痛的痕跡。
「你好傻,真的好傻。」
只能心疼的望著眼前淚流不止的她,粗掌輕輕的撫過她柔細的肌膚,太親密的碰觸,惹得他和她都是一陣顫慄。
唐糖拉下了自己洋裝拉鏈,扯下了綰住的髮髻,狂放的任長髮無拘束的四散,糾結的髮絲纏上了他,彷彿也纏住了黑慕杰所剩不多的理智。
「請抱我,就在這裡抱我。」拿著隔熱墊遮住了前方的視線,也遮去了所有亮光,唐糖將椅墊調到了最低,車上應該有足夠的空間讓他們撒野。
在黑暗中,她望著他晶亮依舊的眼眸,心下是止不住的悸動。
害羞的將小手探進黑慕杰的衣領,冰冷的小手熨蕩著他火熱的身軀,克制不了顫抖,畢竟她還是個未經世事的女孩。
「讓我來吧。」感覺得出她的無助,黑慕杰捉住了她正惹火的小手,狂暴的吻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醉人櫻唇。
什麼理智、什麼堅持全拋向了九霄雲外,黑慕杰狂烈的吻著她,大手漩移在她全身誘人的曲線。
唐糖忍不住的吟哦輕喘,對這突來的轉變只能無助的承受,全身的血液都在滾燙,第一次嘗到了情慾的滋味。
黑慕杰的眼裡佈滿了情慾,全身只剩下最原始的火熱慾望。
他是冰,而她是火。
冰被火給融化,而火也注定逃不開被熄滅的命運。
黑慕杰染了她滿身的滾燙火熱,似乎一切發展都是意外的理所當然。
「我愛你……是真的。」
慾望來得太猛太烈,幾乎讓唐糖承受不住,忍不住低吼出聲,似乎這樣才能宜洩心底太濃烈的愛意。
她只能全身虛軟的任他擺佈,眷戀的在黑暗中搜尋著他醉人的眼眸。
「無法後悔了。」
慾望已經攀升到了頂端,一切都無法回頭,黑慕杰望著身下顫抖不已的嫣紅身影,心下是止不住的一陣低歎。
自從遇上了她……他就已經深陷地獄了。
慾望已經引燃,誰也無法再回頭。
今晚月色依舊撩人。
在幽暗的車裡,一場火熱的愛戀,正在上演…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23-1-29 00:03:16
第八章
如果一個小小的親吻能撩撥出他們萌芽的感情,那一場火熱的慾望碰觸又能造成什麼呢?
答案是陷入了無止盡的愛戀掙扎,無法脫身。
黑慕杰捻熄了手上的煙,疲累的瞪著眼前關緊的房門,到現在還不能理解自己昨晚不讓她回去的堅持、固執為了什麼。
露水姻緣不是只該維持一夜的火熱嗎?為什麼他對她卻繾綣極探,直到現在還戀戀的無法忘懷?
才正不解中,房門突然緩緩的開啟,唐糖提著一個簡單的小提袋出現在門口。
「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我得回去了。」
聲音低低柔柔的,她垂著頭,不願和他視線相對。
「是該回去了,你已經是個很成功的派對女王,不需要再留下訓練。」
沙啞的嗓音揚起,陡然間又將黑慕杰煩躁不堪的心思推入更深的矛盾深淵。口氣裡是一派的雲淡風輕,藏起了心底聽有思緒,似乎昨晚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沒有影 響。
「是呀,該回去了。多謝你這些日子的教導和……照顧。」
心裡有抹刺疼,不敢奢求歡愛之後能獲得什麼不同,唐糖低低的歎了口氣,清楚是自己該離開的時候。
寧願當個懂事的女人,她也不願意留著等人嫌。
「你有什麼打算?」
在她離去的腳步前,他終究是喚住了她。
想裝得沒什麼不同,但還是洩漏了關心。
「除了回家,我還能有什麼打算。」淺淺的笑著,彷彿說的是別人的煩惱。
「那婚約呢?你又打算怎麼辦?」心裡有扶心疼,他也輕扯起笑容,陪她一起笑談人生。
「順其自然了。」低歎口氣,唐糖花了兩天的時間,學會了心死。「說不定他們會因為聽到我和你的閒言合語而作罷,隨便了,我已經無所謂。」
既然無法愛,那嫁給誰都沒有差別。
「那……只好祝你幸福。」
淡淡的回應,黑慕傑努力的不洩漏出自己的心軟。
昨晚的一切全是錯誤,他不能讓錯誤繼續下去。
尤其是在發現自己漸漸有軟化的跡象之後……
「會有幸福嗎?女人一旦戀上了不該愛的男人,應該很難會再有幸福吧?」
深深的望著他,唐糖不否認自己心底藏了一點怨。
怨這狠心的男人真的對昨晚的一切沒有眷戀,對她……也沒有眷戀。
雖然想著要無怨無悔的離開他的生命,但唐糖終究還是想確定些什麼、想得到些什麼……想更徹底的讓自己心死。
「既然是不該戀上的男人,還是早點死心的好。」
男人淺淺的笑容讓自己心寒,淡淡的口吻更是打碎了唐糖所有的癡想。
「我會的,我一定會忘了你的,黑慕杰。」
淺淺的笑著,唐糖告訴自己要堅強。
「才三天不是嗎?或許我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困擾的。」
心情似刀割般的難受,雖然嚷著不敢奢望,但唐糖何嘗不偷偷企盼他也能有愛上她的一刻。
只是,事實證明。
一切終究只是個夢,黑慕杰非但不可能會愛上她,甚至……甚至在歡愛過後連句蜜語甜言都沒有。
還能不心死嗎?她自認還沒堅強到能如此不畏艱難。
「也是,只有三天而已,怎麼可能會有真情?」
笑得殘忍,其實黑慕傑的心頭根本一點也不好受。
瞎子都看得出她在說謊,但黑慕杰除了強迫自己相信她的證言之外,他也別無他法。
能怎樣呢?畢竟現在問題出在自己的身上,黑慕杰自認沒有承認愛她的勇氣,所以……他除了殘忍,根本別無他法。
「當然,所以請你不必擔心我,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多希望自己對他真的只是一時意亂情迷,那她現在也不需要心疼得如此難受。
眼淚一滴滴的忍不住掉落,一顆一顆的淚珠,全滴進了黑慕杰心底的深處。
「唉……」心底高築的城牆一點一滴被打壞,她佯裝出的堅強就是最銳利的武器。
所有的堅持似乎都敵不過她的淚水,黑慕杰歎了口氣,心下的掙扎漸漸趨向明朗。
「你……為什麼愛我?」別開頭不願看她,黑慕杰粗聲粗氣的想藏去自己太過明顯的心疼。
「答案我也想知道。」
她深深的望著他,笑得一臉淒涼。
「其實我……」眼裡是無法掩藏的情意,情情愛愛的字眼幾乎就快脫口而出。
幾乎就在他要放棄堅持的同時,電話鈴聲也在此刻刺耳的響起,似乎有意搗亂似的,打散了黑慕杰好不容易的決心。
「對不起,我先接個電話。」蹙緊了眉頭,黑慕杰看見話機上顯示的號碼竟然是來自……家裡?!
低頭對唐糖致歉,他驚疑不定的接起了電話,心下萌生了不太好的預感。
「喂,慕杰嗎?我是覲碩。」話筒彼端傳來好友熟悉的聲音,他有些震驚,畢竟只要牽扯上老傢伙,從來都沒什麼好事。
「我是,怎麼了嗎?」
「伯父要你現在回家一趟,有客人來了。」
阮覲碩的語氣有些吞吐,一聽就知道一定是老傢伙在他的身旁。
「沒空,告訴他我在忙,我沒什麼興趣去搭理他的朋友。」
堅決的語氣客不下任何緩衝,只要是有關老傢伙的一切,他一向都能堅決得不近人情……只除了她之外。
眼神不由自主又膠著上眼前的唐糖,下意識的又歎了氣,黑慕杰不知道自己等一下還能不能有目空一切的勇氣。
「可是……可是……」阮覲碩吞吐得更加嚴重,一句話還來不及說完,話筒已經粗魯的被一把搶走。
「黑慕杰,你給老子我馬上滾回來。這是什麼世界,作爸爸的要兒子回家一趟也得三催四請的嗎?」
嚴肅、蒼老的聲音在話筒彼端怒吼著,那是黑慕杰最不想聽見的聲音,
「別人也許不用,但你……我就不清楚。」
口氣是老傢伙最討厭的吊兒郎當,不是他不孝順,而是他根本不承認他們的父子關係。
「好、很好,你是非得要把我氣死才甘願是不是?你俞伯伯和結依從美國回來了,現在在家裡說想見你,要不要滾回來隨便你。」
老人家很生氣,話筒用力的丟給了一旁無奈的阮覲碩,不肯服輸的個性根本是父子倆同一個樣。
「伯父很想你,你就回來一趟吧!結依現在也在這,相信你應該挺想見她的,那天在派對本來就想提醒你這個消息,但是卻一時給忘了……你有空嗎?結依好像 待不久的樣子。」
阮覲碩接起電話,無奈的扮演著傳聲筒的角色,這八年來,他就是這樣夾雜在這對父子之間,十分辛苦。
「和那種不近人情又固執的老傢伙在一起,任誰也不想待久。」結依回國的消息震驚著黑慕杰,自從八年前她離開台灣到美國定居之後,這是他第一次得知她的 消息。
「我……我等會兒就到。」歎了氣,下意識的壓低了音量,像是背著妻子外遇的男人,黑慕杰偷偷掩掩的轉開了頭,不願意面對唐糖那雙信任的眼眸。
「嗯,快來。」語氣裡有抹放鬆,阮覲碩很欣慰自己終於完成了任務。
沒多說什麼的收了線,黑慕杰的心底卻像掀起了大浪,一點都不平靜。
「怎麼了?」看出他的不對勁,唐糖體貼的走向了他面前,關心的望著他。
「沒什麼,我臨時有事必須得回家一趟。」
不知為何有些心虛,活似他見結依是多麼見不得光的事情,用力的甩了甩頭,黑慕杰努力的想把這莫名其妙的心思甩到腦後。
結依怎麼說都是他的初戀女友,而她卻和他只認識不到十天,根本無法相比。
「是嗎?」點了點頭,唐糖什麼都沒有多問,只是……
「你……你剛才到底想對我說什麼?」
心底情不自禁的有些期望,唐糖依稀還記得,她剛才似乎在他眼裡看見了一抹幾不可樂的……眷戀。
會是真的嗎?
她緊張的望著他。
「我……沒什麼。」終究還是只能歎氣,黑慕杰搖了搖頭,不如該怎麼釐清心底糾結成一團的心緒。
「是嗎?」失望寫滿了小臉,終究是自己眼花了吧。
嘴角僵硬的微扯著笑容,期望又失望的衝擊讓唐糖的眼淚再也無法隱忍,她無聲的流著眼淚,發現自己真的無法怪強。
「我先走,不打擾了。」提起手提袋狼狽的就想逃,逃的遠遠,或許才能讓她忘了他的一切。
「你別哭、別哭呀……拜託你,等我回來。再給我一些時間,等我回來。」
情不自禁的從背後環住了她要離去的身影,他再也克制不住的抱了她,感受著懷中小女人平穩的心跳,黑慕杰卻怎麼也無法平靜。
結依回來了,是不是對這變局又投下了一顆炸彈?
不知道……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只想靜靜的讓自己好好釐清心頭的一些感觸,唯一確定的是,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放不開她。
「等我回來,等我。」拿著車鑰匙流連在門口,黑慕杰一再的交代著唐糖,無法克制自己依戀的雙眼不牢牢的糾纏住她。
「嗯,我等你。」
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唐糖驚喜不定的目送著他離去。
可以對他有所期待嗎?
唐糖確定自己真的沒錯看他眼裡濃濃的依戀。
可以偷偷企盼他也是喜歡她的嗎?
唐糖忍不住揚起了許久不見的甜笑。
她想,應該……應該可以吧?
「結依?好久不見了。」
踏進家門,黑慕杰一眼就望見了客廳裡那抹清麗的身影。
「阿杰?真的是你嗎?你變了,變得更帥咯。」原本正在和阮覲碩閒聊,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俞結依忍不住也驚呼出聲。
「不孝子,你沒看見你爸爸坐在這裡嗎?」結依的輕呼聲擾醒了正在客廳小憩的黑父,睜開雙眼看見眼前的黑慕杰,忍不住又是一肚子悶氣。
「沒看見。」
別開頭不願意搭理吼叫的老傢伙,黑慕杰逕自移向了偏廳。這是他每次回家必做的功課,一定要去偏廳替媽媽捻柱香。
和老傢伙之間高築的城牆,有大部分起因於他對母親的殘忍薄倖。從黑慕傑有記憶開始,他幾乎就是和母親相依為命的過生活,老傢伙對他們從來只有嚴厲的要 求,卻從來就不曾付出過為人夫、為人父應有的責任和關心。
老傢伙滿腦子只有他一手創建的黑氏企業,連媽媽出了車禍在醫院病危之時,他也只顧著公司的合約問題,連聲驚慌慰問都沒有。
從那時起,黑慕杰對他是徹底死心。
「只會對你媽孝順,我呢?你把我放在哪裡?」
在母親的堂前陷入了回憶,客廳裡老傢伙震天的呼喊聲喚回了他飄蕩的意識。
「你說呢?」挑釁的眼神瞟了他一眼,黑慕傑杰到了結依的身旁,對他持續的大呼小叫不想理會。
「結依,這八年……過得好嗎?」望著眼前熟悉卻又陌生的人影,八年的時光可以改變很多東西,雖然他們的外貌沒有什麼改變,但當初的感情卻早已昇華為友 情。
「嗯,還不錯。」點了點頭,她爽朗的笑靨依舊沒變。「倒是你……真的變了好多,尤其是你對董事長的態度……」
從八年前的忍辱負重,到現在的……不孝至極?
吐出舌頭不敢再多說,尤其是在當事人全都望著她的情況之下。
「你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轉開了話題,黑慕杰沒打算回答她上個疑惑。
「不知道?要看董事長的決定。」
搖了搖頭,她這次純粹是跟著老爸回來觀光,等老爸的工作一結束,他們就會再回去。
「俞經理這次是回來協調一些合約的問題,時間還不一定。」接收到好友的疑惑,阮覲碩盡責的繼續他總管大臣的工作。
「是嗎?」
點了點頭,黑慕杰沒多說什麼。雙眼不由自主的瞟向了牆上的大鐘,他沒忘記家裡還有人正等著他。
「怎麼,急著要走嗎?」眼神一斂,黑家大老發現了兒子的小動作。
「本來就沒想待久。」有問有答,誰說他不孝順。
「你……你就非得這麼氣我嗎?」歎著氣,黑老實在氣得很無力。
和兒子的戰爭持續了八年多,他老了,已經沒有力氣了。
「要不然我們之間還能剩下什麼?」
眉一挑,他反問。
「罷了,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已經沒有力氣去管你了。你那天不是還跟我吵著不想結婚?現在結依回來了,隨便你們怎麼決定。」
蒼老的臉上有著無奈的神情,黑老歎著氣,年老力衰已經不堪太激烈的唇槍舌戰。
「我……」黑慕杰還來不及有反應,反倒是結依慌張的臉色蒼白起來。
「反正結依現在是我們紐約分公司的業務部經理,你娶了她,對你只是有好沒壞。至於唐家的婚約,隨便你了。」
歎著氣,老人家不肯認輸的口氣其實藏了妥協。
「夠了,你別再說了。」他不敢相信會聽見老傢伙說出這樣的話,黑慕杰歎了氣,發現這幾天的刺激實在太多。
「你口口聲聲說是為我好,你怎麼知道你所做的一切真的是為我好?要我離開結依的是你,要我娶唐家女兒的是你,現在要我毀婚的又是你……你究竟要怎麼擺 佈我才甘心?」
心情驀地沉到了谷底,黑慕杰的心思實在複雜的難解。
「你愛的不是結依嗎?難道,你已經下定決心要娶唐家小姐?」
他們年輕人的情情愛愛不想瞭解,但黑老這幾天也不是沒有耳聞兒子和唐家小姐過從甚密的消息。
「不、不、不、我誰都不娶,你為什麼要一直管我?我的人生被你擺佈得還不不夠嗎?別再折磨我了。
悶吼了聲,黑慕杰的心底煩躁得像一團糾結的毛球,所有事情似乎都擠在同一時間降臨,所有問題似乎全都等著他去解決……悶悶的歎著氣,黑慕傑發現自己真 的被困住了——
被自己一條一條親手繫上的繩線綁住,動彈不得、作繭自縛。
「我要回去了。」
二話不說的起身離去,黑慕杰需要讓自己好好想想。
想想很多很多事情,想想自己該怎麼做。
「我也跟你一起走。」對這突來的情況有些尷尬,結依提起皮包緊追著黑慕杰的腳步離去。
霎時間,黑家大宅只剩一聲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覲碩,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裡作錯了?」
這是一個作父親的無奈和……悔恨。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23-1-29 00:03:33
第九章
幫我個忙。
什麼?
幫我演一場戲……
「結依快進來,外頭風大,可別著涼了。」體貼的帶著結依回到家裡,投意外的對上唐糖震驚的跟眸。
「阿杰,她是?」淡淡的蹙起眉頭,結依很專業的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才正懊惱自己無法演出妒婦的模樣,沒想到結依平靜的神情,更讓唐糖覺得慌亂。
「我是……他的朋友,普通朋友而已。」口氣有些結巴,唐糖望著眼前登對的男女,無法抑制心底止不住的酸疼。
「我來介紹,她是結依,是我剛從美國回來的女朋友,她是唐糖……就像她剛剛自己說的,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別開頭不願和唐糖眼神有相對的機會,黑慕杰怕自己會克制不了滿滿的心疼。
「是嗎?」
這倒不是演戲,說實話,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愁眉苦臉的模樣關係匪淺。
「當然,所以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
輕扯著笑容,銳利的眼眸難得放柔了目光,唐糖看著這樣的黑慕杰,真的是徹底心死。
昏昏沉沉的沒再注意聽他們之間太親密的調笑,唐糖只恨不得能有個洞讓自己躲藏,不用讓自己這麼勉強的硬撐著笑容,真的很辛苦。
「我們有事情得談,你先回房間等我。」
恍恍惚惚似乎看見黑慕杰吻了她一下,兩人親密得對一切都視若無睹,包括了呆站在客廳裡的她。
不明白黑慕杰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殘忍,唐糖流不出眼淚,只能呆呆的提起手提袋,狼狽的只想逃開這不堪的世界。
「等一下。」
後頭傳來了男人殘酷的聲音,黑慕杰點了根菸,木然的神情中讓人完全猜不出意圖。
「有什麼事嗎?」不想轉過頭,唐糖根本不想看他。
這男人太殘酷、太冷血……他明知道她的心意不是嗎?
即使他不愛她,也犯不著這麼殘酷的讓她死心吧?
「我……我想,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已經有了女朋友,而且也即將結婚,如果你願意當我的情婦,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冷然的神情找不著一絲溫暖,黑慕杰臉上又噙上了一貫的笑容,那感覺不出溫暖的笑容。
「你……你非得這要做嗎?你非得打碎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嗎?我、我只是想單純的愛你而已,你真的有必要這麼殘忍嗎?」
情婦?唐糖被這兩個字壓得幾乎快承受不住。
她在他的眼裡,只配得上這兩個字嗎?
「形象?我倒想知道,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麼樣的形象。你真的認識我嗎?你除了知道我是黑慕杰之外,你對我又瞭解多少?短短的三天,你到底是愛上了哪一 個我?你的愛未免也太過廉價……簡單得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狠心的望著她,似乎只有殘忍的傷害她,才能讓自己徹底死心。
也讓她死心。
他真的不懂唐糖究竟愛上自己哪裡?像他這麼不堪、自私又壞心的人根本不配她用盡真心的喜愛。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對你的感覺……很不一樣。愛一個人一定要知道原因嗎?愛一個人又一定要有理由嗎?愛一個人……真的非得知道他的全部嗎? 愛人,應該是一件很單純的事情吧,為什麼要把一切搞的這麼複雜?
「就算只有短短三天,就不能稱之為愛嗎?我只知道,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有了動心的感覺。不要問我為什麼能這麼樣確定自己的心情,我……我實在無法回答 你。
「我的心思一向單純,單純得無法對人有太多的分類,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而你是單純的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吸引了我,我也純然的以一個女人的心情愛上你。 我為什麼需要知道你的身家背景?我又為什麼要先瞭解你的一切呢? 「愛情,應該是單純的吧。我愛上你,是因為你……是你;我愛上的不是黑慕傑的身份地位和 背景,我只是單單純純的愛你……就這麼簡單。」
她的愛情世界一向空白,只要有誰在上頭留下了任何痕跡,根本是清楚明白得一目瞭然。
唐糖只是單純,她並不遲鈍。
至少在感情的認知上,她選擇了單純的勇往直前,只是沒想到……回應的竟會是如此傷人的結果。
「這根本是小孩子在辦家家酒,根本不是真正的動心。」
不否認自己被撼動了,被唐糖她那太單純又直接的愛意給撼動了。
只是……那又如何?
他堅持了八年的辛苦,又豈是這短短三天的意亂情迷能夠相提並論。
或許他真的是太過固執、作繭自縛,是他無謂的堅持把一場原本可以幸福的感情親手扼殺……可是,那又如何?
黑慕杰從不相信,愛可以化解仇恨這種屁話。
他為了脫離老傢伙的控制,辛苦了八年。如果他真的順了老傢伙的心意,和唐糖結婚,壯大黑氏企業的聲勢……那他這八年的堅持到底算什麼?
狗屎一坨嗎?
更何況,他沒有單純女孩這麼不畏艱難的冒險精神。三天的感情,不值得他放棄一切。
他黑慕杰是不會愛人的,所有蠢動全歸咎於意亂情迷。
要他為了一時的意亂情迷而心軟?不,這絕對不是他會做的事情。
「單純又如何?再單純,用的也是一片真心。也許你會認為我是因為沒有經過責難,才能夠認為這世界還如此光明。我不否認,但是,你也不能輕盲的否定我的 真心。」
沒有一絲眼淚,唐糖只是冷冷的瞪著他,瞪得黑慕傑心酸。
還能流下眼淚嗎?陡然間出現了一個正牌女友,自己成了第三者……面對期待之後的失望,唐糖已經心碎得流不出眼淚。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深。唐糖算是深刻的體會出這道理。
前一刻還對她有著若有似無的溫柔,下一刻就帶出了個女朋友,恩斷義絕。
她究竟是戀上了一個多麼殘酷的男人?
「我不想再聽你說這麼多廢話。一句話:要不要,否則想當我情婦的女人可多著。」
不願意再看見她令人心疼的模樣,黑慕傑終於撂下了狠話,只想趕快將這場鬧劇結束。
「不要、不要,寧死都不要。」
唐糖牢牢的瞪著他,心真的是傷透了。
「滾,那你就有多遠滾多遠,別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
煙蒂一拈,瀰漫的雲霧漸漸散去,就像唐糖作的夢一樣,是時候該醒了。
「我會的,只是……在我走之前,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小小的問題。」
她有骨氣也有自尊,只是唐糖真的不甘心,也不相信……畢竟,地真的在他眼裡看見過依戀的,不是嗎?
「你、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喜歡上我?」
大眼瞅瞅的望著黑慕杰,唐糖只想聽他親口說出真相。
「沒有……沒有,我不會喜歡你的,我們之間只有逢場作戲,只有一時沖昏頭的意亂情迷。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這種生澀的單蠢女孩,別作夢了……即使是夢, 也總該有清醒的時候。」
狠狠的別開了頭,黑慕杰極盡所能的說出最殘忍的話。
不能心軟……心軟了,他們只會再一起墜入地獄。
他的矛盾一輩子都不會消失,除非是他自己徹底想通了,要不然他們不可能會有幸福的。
「看著我,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說……說你根本就不愛我。」
眼淚終於還是湧上了眼眶,唐糖搖著頭,喃喃的還是不肯相信現實。
「我根本一點都不愛你,一點點也沒有。那晚是你自己硬湊上來的,不能怪我……我根本從來都沒對你暗示過什麼,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夠了嗎?這 樣的自白夠清晰了嗎?夠不夠戳破竹的美夢,夠不夠讓你死心?」
「夠了……」眼淚像珍珠般一顆一顆的滴落,唐糖蹙緊了眉頭,心情就像被刀割般的難受。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離開你,滾、滾得很遠很遠。」
即使早有了心理準備,怎麼、怎麼眼淚還是一直流個不停呢?
心好疼、好疼,唐糖幾乎快站不穩腳步,覺得世界似乎在她眼前崩裂。
無話可說,唐糖只能獨自嘗著苦澀的心碎滋味。
短短不到一星期,她戀愛、失身、又失戀。像是在一個禮拜的時間,就用光了一輩子份量的愛恨情愁。
痛苦的閉上了眼眸,唐糖只能無助的任淚水不停滴落。
他……他根本就不曾喜歡過她,一切全都是自己的癡心妄想,怨不得人。
提起了小行李,唐糖堅強的邁開了腳步。
只是……終究還是眷戀的望了他,最後一眼。
「願你幸福。」
低低啞啞的,黑慕杰終究也是開口了。
「這世上,還會有幸福嗎?」
她望著他,白嘲的笑了。
離開了他,這世界上還會有屬於她的幸福嗎?
自從戀上了這個狠心的男人,唐糖注定就失了幸福。
「會有的,一定會。只是,不會是我。」
男人殘酷的聲音,即使到了最後,還是不曾變的溫暖。
唐糖提著行李離開了他,忍著滿腔淚水的離開了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如果,如果早知結果會是如此,她還會愛上他嗎?
忍不住還是滴下了淚水。
唐糖清楚,除非自己一輩子都不會遇上他,要不然,結果都會是一樣的。
她還是會不爭氣的愛上他,無悔。
「你愛她不是嗎?幹嘛把話說的這麼殘忍。」唐糖走了,黑慕杰失神的跌坐在沙發上,結依躲在房間將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歎了口氣坐上了沙發,她是真的不 懂。
「因為我是個自私的男人。」無神的牽動了嘴角,趕跑了唐糖,黑慕杰的內心比誰都難受。
「自私?我倒覺得你是笨,不是自私。」
說自私太好聽,只有笨蛋才會親手扼殺一段真情。
「你怎麼能懂?不說得殘忍,自己根本就沒辦法死心,不死心,只會讓一切變得更複雜。」
所以他說自己自私,自私得只想讓自己能夠不再對她眷戀,以為讓她恨他了,一切都會變得比較簡單。
「我說你笨。為什麼要死心?當初你爸爸拆散我們也是怕你耽誤了學業,我去美國這八年過得很好,認識了一個對我很好的男人,我們即將有婚約,甚至結婚。 倒是你,你為什麼要為了一件古老的往事毀了自己的一生?」
不能理解他太過複雜的心思,其實認真想一想,八年前的純純之戀真的是真情嗎?也許老人家的反對阻止真有他們的道理。
「我和你不同。我受父親的控制二十幾年,他根本從來都不曾關心過我的內心和意願,他只關心他那間破公司,他只關心有沒有人能替他接掌黑氏企業,他只擔 心黑氏企業是不是能永續經營、長久不衰。
「八年前的事,只是一個導火線,恰恰引爆出我所有的抗拒和不滿,恰恰突顯了我和老傢伙長久的不合。你根本不能理解那種孤單的心情,不能理解那種渴望父 愛又得不到的失望。
「就連媽媽當初病危的時候,他也沒心的不肯前來見媽媽的最後一面。我能不恨嗎?我能不怨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天下真的有無不是的父母嗎?」
悶悶的歎氣,黑慕杰心底積的是太長久的怨恨,一時難消。
「你……恨他?」
能體會黑慕杰的心情,可是,結依同樣的也不相信會有這樣的父子關係。
「有愛才會有恨,所以,我根本不承認自己恨他。」
「其實,你今天對董事長說,要他不要自以為是的作些對你好的決定。可是,在我看來,你不也是用一樣的心態和方法去對待剛剛那個女孩嗎?你怎麼能確定這 樣做真的是對的,你怎麼能確定分離真的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所以,其實最能懂你爸爸心態的,應該是你吧?」
吶吶的歎了氣,朋友一場,結依也希望他能獲得幸福。
「不一樣,我和他根本就不一樣。」有種被戳破罩門的心虛,結依似乎挖掘出了黑慕傑最不願面對的問題。
「無所謂了,你自己心裡有數的。我只是想說,別太固執了。固執著以往的仇恨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人生是自己的,在你抗拒董事長安排的時候,你豈不是也 在不知不覺中毀了自己的人生?」
又歎口氣,結依選擇放任他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
如果他自己不徹底想通,誰來說項都是沒用的。
拿起皮包,結依獨自踱向了門口。
「忙我已經幫了,只是,你真的覺得這樣的結果是你要的嗎?」
淡淡丟下了疑惑,結依不發一語的離開了屋子。
黑慕杰自始至終還是楞楞的呆坐在沙發上,恍惚得幾近失神狀態。
不會、不會,他絕對不是真心的喜歡唐糖。
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催眠自己,黑慕杰強迫自己眼光膠著在法拉利模型上頭,一刻也不能轉瞬。
只有三天而已,他絕對不會被一個女人給影響。
只有三天而已,他黑慕杰根本不可能會對唐糖動了真心。
只有三天而已,怎麼可能比得上自己對老爺車長久的喜愛。
只有三天而已,怎麼可能讓他遺忘和拋棄這八年來的堅持和怨懟。
只有三天而已……
怎麼他的心會疼得如此難受?
不行、不行、不行,他絕對不能喜歡她……絕對不能心軟,這一切絕對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夢,終究是會醒的。
他不愛她、不想她、更不後悔。
黑慕杰選擇將一切全都放棄,即使自己內心真的有了什麼剛萌芽的種子,也只能將一切全都選擇遺忘。
畢竟,只有三天不是嗎?三天又能培養出多深厚的感情?
黑慕杰拚命的歎著氣,燃起了一根接一根的煙麻痺著自己。
外頭不知何時也下起了滂沱大雨,寒風一陣陣的透著窗欞滲進了屋裡。
心動需要多久的時間?一天,一個月,一年……還是只需短短的一刻?
愛一個人一定要知道原因嗎?愛一個人又一定要有理由嗎?
腦子裡迴盪著的念頭揮散不去,黑慕杰情不自禁又低歎了口氣。
唉……只能默然無語。
今年冬天,似乎來得特別早…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23-1-29 00:03:51
第十章
六個月後
五光十射、熱鬧非常的派對現場,這是一個可以忘掉憂愁的地方,是一個可以宣洩情緒的地方,也是一個……可以再見到他的地方。
「小姐,抽一把鑰匙,決定你今晚的男伴。」
侍者拿了好幾串鑰匙來到女人的面前,大男孩已經偷偷注意角落這個孤獨美女好久,終於讓他逮著了親近的機會。
「抽鑰匙?怎麼……怎麼大家最近都喜歡玩這個遊戲呀?」
喝得有些迷醉,唐糖媚眼如絲的瞟了眼前的年輕男孩一眼,擾得人家心頭小鹿亂撞。
打了個酒嗝,最近酒量大有長進,該是長期借酒澆愁的成果。
「小姐,這些是剩下的鑰匙,你……你如果不想抽也可以。」
男孩望了四周剩下的恐龍們,心軟的決定對大美女放水,杜絕四周剩下的恐龍們垂涎。
畢竟,好男人全都被前頭那群飢渴的女人給搶光了,剩下的,定不會是什麼好貨色。
「抽呀。為什麼不抽?」美眸流轉,唐糖研究著眼前殘存的幾把鑰匙。
「哎,先生。只剩四把了那,讓我一把一把慢慢選啦。」動用了美女的力量,迫使年輕男孩不得不害羞的點了點頭。
拿起手裡的威士忌淺啜了口,她一把一把的端詳著。
第一把,啥……醜醜的中華賓士公司鑰匙圈,幹嘛,非得這麼昭告世人嗎?
連考慮都不考慮,直接淘汰。
眼神瞟向了第二把鑰匙,哦……這次這個有點品味了,鑰匙圈上掛了輛銅製的小古董車,閃閃亮亮的,十分誘人。
而且,古董老爺車不禁讓唐糖想起了他,那個也愛車成癡的男人。
「小姐,那把鑰匙還是別選的好。聽說、聽說是角落那個胖男人的鑰匙。」
再一次為了美女破例,年輕男孩想起剛才女人們互相的忠告。
「是嗎?」送了個甜笑給小男生當謝禮,唐糖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反正她本來就沒想選那把鑰匙。
沉寂了近半年,唐糖又再度活躍於派對之中。
只是這次不是為了取消婚約,而是為了……想再見他一面。
想見他,可是卻又怕見了只會得到更多的傷害。
唐糖的心情雖然矛盾,但卻還是勤奮的參加了各大派對,讓見或不見交由上天來替她決定。
更何況,那傢伙雖然愛車,但絕對不會讓這麼珍貴的東西掛在鑰匙圈上風吹雨淋,光從他家廳前那輛呵護備至的法拉利跑車模型便可見端倪。
歎了口氣,怎麼都過了半年……她對他的一切,還是如此印象鮮明呀?
甩甩頭,甩開滿心的胡思亂想。
唐糖望向了第三把鑰匙,一把什麼掛飾都沒有的鑰匙。
楞了楞,唐糖想起自己當初就是抽了一把類似的鑰匙,才會和他相遇。
會是他嗎?會是那個令自己牽掛的狠心男人嗎?
唐糖掙扎了,眼神不由自主瞟向了最後一把鑰匙——
那是一把很重的鑰匙,鑰匙圈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彩色吊飾。
唐糖仔細一看,才發現上頭掛滿的竟是——各款各樣的糖果吊飾?!
有些驚訝,她心細的發現,每顆糖果似乎都被用心的照顧著,上頭沒有一顆有掉漆或刮傷的痕跡……
莫名其妙的感動著,唐糖的視線糾葛在第三把和最後一把的鑰匙之中。
「小姐,你決定了嗎?」侍者歎了氣,看見老管家在前方對他吹鬍子瞪眼。
「嗯,我決定要這把。」
對男孩有些抱歉的甜笑著,唐糖灑脫的作了決定。
隨意將抽中的鑰匙丟向了吧檯角落,唐糖又向酒保要了杯威士忌。
才正煩惱著該怎麼去尋找鑰匙的主人,身後已經傳出了低沉的男聲。
「這把鑰匙,是我的。」
聲音太過熟悉,熟悉得讓唐糖以為是夢。
「是嗎?」只能楞楞的應聲,唐糖發現自己沒有回頭的勇氣。
「如果鑰匙是你的;就麻煩你把它帶走。本小姐今天沒有玩樂的興趣,只想窩在角落喝悶酒,你還是另尋樂子吧。」
聲音透出了微微的顫抖,唐糖又陷入了矛盾。
是他嗎?那熟悉的嗓音真的會是他嗎?倘若真的是他,她又該怎麼辦?
「那我陪你一起喝悶酒。」男人坐上了她身旁的高腳椅,帶笑的嗓音,熟悉得讓唐糖頭皮發麻。
「不願意轉頭看我嗎?怎麼說,我都是你今晚的男伴。」
長指敲著桌面,敲得唐糖一陣心煩意亂。
「我說了,我不缺男伴。」頭垂得更低,唐糖根本沒有勇氣證實,即使她幾乎已經可以確定。
「可是,你抽中了我的鑰匙。即使不想,也沒辦法了。」長手越過她撈回了自己的鑰匙,那把掛滿思念的鑰匙。
「是我抽錯了,其實……其實我想拿的是另外一把,那把什麼東西都沒有的鑰匙。」別開了頭,其實唐糖心底也曾期盼著鑰匙的主人……是他。
所以她放棄那把什麼都沒有的鑰匙,選擇了掛滿糖果樹的它。
「兩把都是我的。很抱歉,就算你抽中的是另一把,那把鑰匙也是我的。」
男人揚著奸詐笑容,老狐狸的模樣再度出現。
他這次可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反正主持人也沒限定丟幾把鑰匙。
「你……你怎麼可以不守遊戲規則?」心底打了個突,分不出是什麼感覺,唐糖不由自主的抬起了眼眸,望見了陌生……卻又熟悉的他——黑慕杰。
他的長髮削短了,俐落的模樣更顯出男人味。他好像消瘦了一些……會是因為她嗎?
歎了口氣,沒想到匆匆一瞥也能引出心底大多的思念和眷戀。
「你終於肯抬頭看我了,唐糖小姐。」他笑了,捉住她又想逃跑的小臉。「你怎麼還是一樣那麼美麗,一點都看不出憔悴虛弱的模樣?難道一切真的只是意亂情 迷,對你一點影響都沒有?」
男人的笑容有調侃、有思念、有欣慰……還有太多昭然若揭的愛意。
「我認識你嗎,先生?」拍掉了他捉住她下顎的大手,唐糖淡淡的望著他,努力裝出一副已經雲淡風輕的模樣。
唉……難怪人家說女人麻煩,連唐糖自己都不能理解究竟為什麼會那麼口不對心,明明想他想得要死,真的見面了卻又……拉不下面子。
「我認識你,認識一個叫唐糖的單純女孩。」
長指輕輕的拂過她細緻的肌膚,那是他朝思暮想的柔細臉龐。
「你又來幹什麼?傷害我嗎?」
他輕微的碰觸牽動了唐糖早已傷痕纍纍的心,她歎了口氣,即使過了這麼久,傷害依舊鮮明得讓她無法忘記。
就像心底埋藏的深深愛意一般,無法遺忘。
「來讓你傷害,來求你原諒。」
歎氣又歎氣,經過了近半年的煎熬,黑慕杰終於清楚的認清了自己的心意。
原以為、原以為自己對唐糖不會有太大的眷戀,沒想到,雖然是短短三天,卻也牽動了一生的依戀。
三天的愛戀在心頭燃起了火苗,經過了半年的沉澱和傍徨,終於延燒成了無止盡的大火。
相思成災,終究讓他不得不投降。
再多的固執和堅持,怎麼也比不上生不如死的緒綣思念。花了半年的時間,黑慕杰終於領悟出這道理。
「我跟你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他現在的妥協只會讓唐糖想起他當時的殘忍。
他的女朋友呢?他那時的殘酷和堅持呢?
搖搖頭不願再相信他,唐糖忘不了自己花了多久的時間才從傷痛復原。
她當時的反抗只讓小媽對她管的更加嚴苛,即使有過一夜纏綿,她和他還是斷得乾乾淨淨,連想懷有小孩的念頭都是奢望。
她的婚約照舊、生活依舊,三天的一切似乎只最生命中一時的出軌。夢醒了,什麼都恢復了原狀。
也讓她更認清了自己的愚笨和不堪。
「我知道自己當初對不起你,當初不該這麼殘酷的傷害你。可是……我也同樣的陷入了掙扎,陷入了無邊無際的苫痛中。傷害你的是我、說出殘酷話語的人也是 我,你有沒有想過,我承受的是雙倍的傷害和折磨。」
忘情的握住了她柔軟的小手,黑慕杰說不出口的是眼裡深深的歉意和愛戀。
「那全都是你自找的。」抽開了他的掌握,唐糖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能心軟。
雖然想見他、雖然真的很想念他……但是,如果她輕易的原諒了他,那自己這半年的心碎心傷又算什麼?
「是的、是的,一切全都是我自己自找的。只要你肯原諒我,你說我什麼都可以,」歎著氣,清楚乞求她原諒的工作,肯定不簡單。
老頭曾經要他取消婚約,但他終究還是拒絕了。
只剩婚約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羈絆,即使黑慕杰再怎麼矛盾、掙扎……他還是無法輕易的割捨這最後的聯繫。
而現在,他更是欣慰自己當初沒有一時衝動。
「你女朋友呢?你當初不是說的恩斷義絕。現在怎麼又來要我原諒?你到底把我的感情當成了什麼?垃圾嗎……讓你說要就要,說丟就丟?」小臉滿佈了怒氣, 雖然會心軟,可是唐糖遼是無法忘記心頭的委屈。
「沒有女朋友,沒有恩斷義絕……我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都無法求你原諒,可是……可是我還是要硬著頭皮來死纏爛打,因為,實在太痛苦了。想念你,想得太 痛苦了。」
冷然的臉上有的只是深深的愧疚和懺悔,其實在分開的第一天,黑慕杰就已經徹底的後悔。
他仔細的思考了結依所說的話,發現自己終於能從另一方面去理解老傢伙的想法,去思考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
從有愛的那一方面。
所以黑慕杰花了半年的時間,整頓了老頭外表光鮮但實已搖搖欲墜的黑氏企業,算是他為人子的一些孝順。
「你看這鑰匙圈上的糖果,這一顆一顆全都是我用木頭親手雕刻出來的思念,想你的時候,我就花一刻一顆糖果,你自己數數,上頭有幾顆糖?」
他把鑰匙圈遞給了唐糖,讓她自己去感受他的真心。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吱了聲,唐糖還是接過了鑰匙圈。
小手撫摸著上頭的紋路,仔細的數了,五十顆。
「才五十顆,你對我的思念……才只有五十天嗎?」心裡已經忍不住感動,唐糖雖然睨著他,但卻也止不住心底深深的感動。
好老舊的方法呀,但卻溫暖的陷進了唐糖的心坎。
「還有這裡,你少數了這些。」笑著,黑慕杰從口袋掏出了另一大串糖果樹,艷麗的顏色,炫目得讓唐糖幾乎暈眩。
「就算刻了糖果又如何?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下禮拜就要結婚了,如果你願意當我的情夫,我倒願意考慮、考慮。」
雙手小心的捧著這些數不清的思念,她掉著眼淚,去也忍不住綻開了笑靨。
有了這麼多糖,她的心底還能不甜,還能有氣嗎?
歎了氣,唐糖好溫暖。
「願意,我願意,只要你肯給我機會愛你。」
忙不迭的點頭答應,黑慕杰終於也扯開了笑容。
好久好久不見的純真笑意。
「情夫……是沒有資格談愛;情夫,是要讓我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即使這樣,你也願意?」
望著他,唐糖笑得燦爛。
「放心,我絕對會奪回正室的寶座,讓你這輩子的心裡只能有我。」
終於偷偷擁住朝思暮想的人兒,黑慕杰還藏了一個秘密。
一個只能在婚禮上揭曉的秘密。
「你要怎麼做?我可是馬上要嫁人了。」
感受著這好久沒有的溫暖,她靠著黑慕杰溫暖的胸膛,眼淚忍不住一滴一滴的掉落。
「我先說,我可是還沒原諒你。」
偷偷拭去眼淚,唐糖還努力的堅持著。
一點也不在乎自己下禮拜即將要被上婚紗,有了他,總覺得好像什麼都可以迎刃而解。
不過……是他自己硬求她原諒的,她還在考慮……她絕對沒有心軟。
「我知道,我會花一輩子的時間讓你原諒。」
黑慕杰深深的望了她,兩人視線糾葛著,交纏著數不清的纏綿愛意。
「至於婚禮……放心,我會在婚禮上將你搶走。」
男人低低的傾吐著綿綿愛意。
大手交纏著小手,彷彿纏住了一輩子糾葛的情意。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份愛情的領悟得之不易,真愛……實在太過傷身又傷心。
如果分離六個月讓黑慕杰終於認清了自己的真心,那現在好不容易的重逢,又能在心中激起怎樣的漣漪?
一輩子纏綿的愛戀,一生無悔。
作者:
嗜酒態睡
時間:
2023-1-29 00:04:27
尾聲
婚禮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直到唐糖已經身處教堂,她竟然依舊誇張得不知道新郎究竟姓誰名啥。
但又何妨,反正……黑慕杰承諾過,承諾要從婚禮上搶走她。
只是,他到底會怎麼做呢?
唐糖很緊張,緊張得連手指都在顫抖。
小媽還以為她是為婚禮而緊張,難得溫柔的傳授了她幾招馴夫的絕技,唐糖只是一逕地猛笑、一逕地左顧右盼,期待著他意外的出現。
只是,直到要踏上了禮堂、直到她挽上了父親的手臂,婚禮還是依歸順利得令唐糖感到不可思議。
粉雕的小臉因為緊張而紅潤,唐糖踏上了紅地毯,一步一步的向前,一次又一次的回頭期盼……
他人呢?難道,他又再一次的騙了她?
「親愛的老婆,走路要看前面呀。」
恍恍惚惚之間,唐糖似乎聽見了熟悉不已的嗓音。
老婆?那個站在禮堂前、新郎該身處的地方……是他?
「你、怎麼會是你?」腦子轟隆一片,唐糖望著他,完全搞不清楚情況。
「嘴巴閉起來,小心蚊子飛進去了。」
從岳父手中接過妻子的小手,黑慕杰壞心的笑得好可惡。
「怎麼會是你?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名其妙的任懷心男人握住自己的小手,唐糖呆呆楞楞地,任他領著自己步向了禮堂前。
「噓……婚禮開始了。」
黑慕杰笑了,是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神父也適時的拉回了新郎新娘的注意力,在天主的面前見證這段愛侶幸福的婚姻。
唐糖從頭到尾都還恍恍惚惚,她看著身旁男人溫暖的笑容,雖然莫名其妙,但卻也從心底洋溢起一股難以言諭的……幸福。
他們終於在一起了,終於可以幸福快樂了。
幸福的感覺真好,不是嗎?
「怎麼回事,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坐在禮車上,唐糖吹鬍子瞪眼睛的望著黑慕杰,等著他的解釋。
剛才巧穎和覲碩把事情全原原本本的據實以告了。唐糖聽得又氣又心疼,悶了一肚子鬱悶正無處可發。
他竟然騙了她?還騙了這麼長久的一段時間?
想起自己那時的擔憂、煩惱,想起自己的心碎神傷……唐糖簡直恨不得將大壞人捉去浸豬籠,順便遊街示眾。
「噓……先別氣,先讓我對你說一個故事,說一個可憐男人為了心上人拋卻仇恨,忘記過去的辛酸故事。這故事裡有幸福、有風浪,有心酸、有掙扎……還有好 多好多的愛,是男孩對女孩一輩子無悔的心意。」
終於確確實實的擁有了她,黑慕杰幸福得只能直傻笑。
「你的故事等會兒再說,我們還有問題要先解決。」
唐糖望著他,眼裡也是藏不住的溫暖和感動。
雖然很氣他的欺騙,可是卻也忍不住同情起可憐的他。
如果她有十倍的傷心難過,那他……應該會有百倍吧?
「什麼問題?」
知道小妻子一向寬宏大量,所以,黑慕杰才有膽子送她個意外的結婚大禮。
禮物當然是——綁了緞帶的自己。
「我不要嫁給你,嫁了你,我就要冠夫姓,那豈不是成了黑唐糖?不要、我才不要,又不是黑糖廣告,我也不要變成黑寡婦……難聽死了。還有、還有,我沒忘 了好久之前曾對你下的詛咒,嫁給了你就會變成醜八怪,嫁了你婚姻一定會不幸福……不要、不要,人家不嫁啦……」
小小的禮車裡,所有的爭執風浪全都被源源不絕的濃密感情給包圍。
小新娘的埋怨聲不曾停止,新郎回應的是一連串綿密的細吻,和止不住的低沉笑聲。
至於那個有關男孩和女孩的故事呢?
再說吧!
等女孩哪天又發威了,男孩就會用最深的愛意細細傾訴——
他是冰,而她是火。
冰和火注定了一輩子糾葛不分的命運。
再也不分彼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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