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葉霓 -【誰來拐心(惡人窟八邪傳之二)】《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3-5-11 00:49:15     標題: 葉霓 -【誰來拐心(惡人窟八邪傳之二)】《全文完》

葉霓 - 誰來拐心(惡人窟八邪傳之二)

他的見義勇為讓她逃過父親的惡勢力
收留他正好可以報答他的救命恩情
想他功夫不弱肯定來自嵩山少林寺
讓他在飯店打工當跑堂小弟還能兼做保鏢
瞧他長得人模人樣卻老愛調戲她
雖然她已名花有主仍不禁為他心動
當她撞見男友和別人在床上打得火熱
她改投他的懷抱尋找“慰藉”
兩人的情感在一夜激情後由暖昧變明朗
她不計較他沒錢沒勢仍願和他共譜戀曲
誰知他竟是被雇來蓄意要誘拐她的心
這一切全是男友為和她分手所設下的騙局!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3-5-11 00:49:48

楔子

離夏威夷約一千英裡處有座非常特別、美麗的小島,它屬於私人島嶼,乃法國菲爾家族的後裔菲爾公爵史坦摩赫所有。

史坦摩赫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年輕人,十四歲起便離開家,來到這座小島上生活,經過十幾年的努力,他已將這裏開發成極現代化的島嶼。

在這段期間內,他陸續請了七位來自中國的好友利用各項高科技產物參與這個島的開發計畫,當新穎的科學研發中心建立後,大夥也將這個島視為自己的家,安穩的過日子。

但時間磨人,在百般無聊下,這八人突發奇想以接各種CASE打發時間,不但可賺取高額金錢,還可乘機四處走走,一舉數得。

於是他們將這座島命名為“惡人島”,平時活動的科技大樓被他們戲稱為“惡人窟”。

他們八人各有專精,來找他們幫忙的人也會依此來挑選適當對象,三年下來,他們所接的任務不計其數,從沒失敗過,惡人窟的盛名從此在全球各地傳開。

路徹辰——乃菲爾公爵史坦摩赫為隱藏身份,所取的另一個名字。個性詭變,專精於“偷”,任何寶貝只要他想要,絕沒有不得手的道理。由於他是惡人島之主,故大夥都以島主稱呼他。

嚴皓寒——開朗多話、性情隨和,專精於“拐”。大至八十歲老人,小自剛學會走路的孩童,都無法敵擋他高超的拐騙手法,被騙的人事後還會幫他數鈔票呢。

昝晃——粗暴易怒、脾氣嚇人,“搶”技高超,他的厲害之處在於只要走過別人身邊,東西便能得手,惟一讓人覺得突兀的是,他力大無比,長相卻清秀俊美,讓那些夥伴不知該喊他小白臉還是大力土。

韋應玦——舌粲蓮花、油嘴滑舌,專擅“騙”術,騙人手法之高明已到了令人咋舌且歎為觀止的地步。

莫炘——奸詐狡獪,以“計”對付人他最在行,換言之,天底下沒有人比他更會以設計來達成目的,所有的奸計他都駕輕就熟,能靈活運用。

賀暝——另稱鬼才,對數字尤其敏感,擅賭。自八歲行賭以來,紀錄只有一個,那就是贏,任何賭場的人見到他,都覺得十分頭疼,不少賭場甚至主動獻上大筆鈔票,好請這位大爺離開。所以,“贏”是他最擅長的事,且屢贏不爽呀!

冉熾——性情冷沉、不苟言笑,“擄”術一流,他的目標往往會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落進他的“擄人網”內,而且他答應的生意,任何錢財也無法誘惑他改變心意,因此外界又稱他為“冷面煞星”。

邵晏——霸氣天成、惟我獨尊,凡是他想要的東西,定當掠奪到手。“掠”貨一流的他喜歡一個人開著船在島嶼四處巡邏,順便掠下他看上的貨物,借此撈上一筆。

這八人雖然技術、功夫一流,性情卻也古怪偏激,因此外人便為他們取了個“八邪”的外號,只要能徵求他們同意接下的任務,必定是萬無一失,所以近來惡人窟的生意可說是應接不暇,不過,他們在接受任務的選擇上也是非常嚴苛的。

一.不得蓄意賴賬。

二、委託人不能從事非法交易。

三、黑道人物為拒絕往來戶。

接下來,便是他們八人的傳奇故事——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3-5-11 00:50:08

第1章

正在房間浴室沖澡的嚴皓寒不甘寂寞地高唱著英文老歌“Rainandtear”,原本哀怨動人的曲調被他唱得高亢激昂、充滿鬥志,活像美國西點軍校的軍歌一樣。

這還不要緊,偏偏又搭配上噴灑力超強的水聲,還真是擾人清夢,讓睡在他隔壁房間的咎晃實在受不了。

他恨得沖出房間用力敲打著嚴皓寒的房門,“該死的傢伙,你大半夜唱什麼歌,五音不全、形同鬼嚎,你知不知道啊?”

可勸聲未止、鬼號又起,嚴皓寒正唱得忘我之際,哪還聽得見隔了幾層牆壁外的咆哮聲。

“喂,你這小子是聾子啊?”恨呀!怨哪!氣啊!

大力士咎晃再也忍不住舉起腿往門板一踹再用力蹬下。

漂亮的門板立即變形,最後“喀啦”兩聲,一扇高級楓木門就這麼斜倚在牆邊。

昝晃絲毫不帶半點愧色,反而堂而皇之地走進嚴皓寒的房間,用力打開浴室的門。

“啊!偷窺呀!你這個不要臉的偷窺賊!”嚴皓寒又蹦又跳又叫,“完了!我的清白毀了!我說大力士小白臉,你愛我也不要用這一招,這可會嚇壞我純情少男的心。”

“夠了!”昝晃咬著牙,雙臂環胸地瞪著他,“我嚇你什麼來著?你衣服不早穿好了嗎?就算脫光了我也不屑看,你有我這塊肌肉?”說完,他還不忘拍拍自己膀子上最引以為豪的臂肌。

“對哦,我穿衣服了怎麼忘了呢?”嚴皓寒搔搔頸子,做出一副嘻皮笑臉的模樣,隨即瞪著昝晃臂上的肌肉問:“嗯,我能摸摸它嗎?”

“來吧。”咎晃叉起腰,讓他摸個仔細。

嚴皓寒走上前碰了碰,“這裏面活像裝了只山鼠一樣,哇噻,還會動啊!”

“是啊,哪像你平時只會靠張嘴皮子和下三濫的手段騙騙人,我靠的可是真材實料。”凝起一邊嘴角,昝晃笑得得意。

“是哦,當真是真、材、實、料……”

說著;嚴皓寒的手居然偷襲昝晃的臉,用力捏了幾下,吃他的豆腐。

“王八蛋!你這是幹什麼?”

昝晃氣得施出一記掃堂腿,而嚴皓寒輕易地閃過去,邊逃邊叫:“誰要你長得那麼美,半夜不睡覺跑來人家房裏誘拐人家,我是大男人當然敵不過美色囉!”

“行!你嘴巴厲害!我今天就拆了你這張嘴,看看裏頭放著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

怒急攻心,咎晃這下是來真的了,只見他大步跨向嚴皓寒就要拉開他的嘴,當然嚴皓寒也不是草包,輕閃後便迎面抵制。

就在雙方打得如火如荼之際,突然一把飛刀射向他們,兩個人同時機靈地往後一躍,只見尖刀就這麼插入牆上的鏢把上。

“喂,島主,你玩命呀?”嚴皓寒皺眉,那可是他的命呀。

“你們實在是太吵了,幾歲的人了,你們知不知道?”路徹辰擰起眉,直瞪著眼前這兩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打的兄弟。

“這是他不對,島主,你聽見這小子的歌聲沒有?比殺豬的慘叫聲還要讓人受不了!”昝晃先申訴。

“島主,那是他沒有鑒賞音樂的細胞,枉費我拉開嗓門唱,就是要洗滌他的心靈,讓他今後別這麼暴怒呀。”嚴皓寒也不甘示弱地表示。

“你這個臭小子!”一股火氣直燒胸腔,為了不讓自己氣得腦溢血,昝晃趕緊回頭對路徹辰說:“我要換房間,絕不再跟這小子做鄰居,那會折損壽命的。”

“忍忍,皓寒並無惡意。”路徹辰只能當起和事佬了。

嚴皓寒扯開嘴角,笑得得意,“你聽見了嗎?島主說我並無惡意。”

給他幾分顏色,他還開起染房了。“皓寒,你也是,別鬧了,外頭有人找你。”每每一遇上這滑頭小子,不但是咎晃,就連他也覺得受不了。

“大半夜的,誰找我?”嚴皓寒挑起一對劍眉。

“找你談事情的,應該是件生意。”路徹辰攤攤手,“我沒問太多,你自己去看看吧。”

“哇!財神爺怎麼對這小子特別偏袒?”昝晃嗤之以鼻。

“怎麼?就是因為我長得瀟灑可愛、風流倜儻,財神爺特別偏愛我,不行嗎?”他的俊眉朗目一揚,露出屬於他的颯爽笑痕,“哪像你長得是不錯,卻一副殘暴兇惡樣,惡……任誰見了都怕。”

有力的沉吼從昝晃嘴裏爆出,“嚴皓寒!”

“啊,島主,他交給你擺平,我去找我的財神爺了。”說著,嚴皓寒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路徹辰趕緊拉住正打算追出去的咎晃,“行了,別跟他計較,他就是這麼一個人,想想我們惡人窟要是少了他跟應,一定會變得很悶。”

“呵,就是因為有了他們,我的耳根子總是不得清靜。”昝晃呼了口氣。

“等這小子被人拐了,你再想他回頭逗你玩都不可能了,所以忍忍吧。”拍拍他的肩,路徹辰便笑意盎然地離開了。

昝晃這才蹙起眉,喃喃自語,“那小子會被人拐了嗎?老天,就求您快請他的命中剋星出現吧!”


當嚴皓寒走進會客室看見坐在沙發椅上的是一個男人時,忍不住歎了聲,“我還以為會碰到個妞呢,唉,真失望……你找我有事?”

他大咧咧地坐進椅中,雙腿沒規矩地張得老開,整個人狀似沒精打采地斜靠在椅背上。

“是這樣的,敝姓向,叫向仁。”那人一見他來,便趕緊站起。

“蝦仁?拜託,別跟我提海產好不好?我吃煩了,如果可以,請來點牛小排、法國烤羊裏。”

嚴皓寒抹抹嘴。媽的!說得他口水都快淌下,差點毀了形象。

“呃!”聽他突然冒出這句話,向仁竟然不知怎麼接話。

他忍不住打量起嚴皓寒,心中暗忖自己是不是跑錯了地方,這裏是惡人窟嗎?而眼前的男人真是傳說中身手矯捷、‘智能過人的八邪之一?

見他久久不搭腔,嚴皓寒不耐煩又問:“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嗯……”向仁遲疑了一會兒,“是這樣的,聽說你是八邪中最會拐的一位是嗎?”

“沒錯!”嚴皓寒咧嘴大笑,“打算請我替你拐啥?金銀珠寶、鑽石美金?不過我先說了,違法的我不做,得是那人欠你的才成。”

“這我知道,其實我想請你拐的不是錢財,更不是什麼有價證券之類的,而是希望你拐一個人的心。”他怯怯地說。

“啥?拐心!”眯起銳目,嚴皓寒終於坐好,直視著對方。

“對,這應該不算犯法吧?”向仁小聲試問。

他沉吟了一會兒,“嗯……是不算。”

“那好,一切就麻煩你了,多少錢我都會照付。”直到現在向仁才稍稍松了口氣。

“瞧你說的,這人的心對你很重要噦?”嚴皓寒蹺起二郎腿,上身趨近他,“是個美女嗎?”

“沒錯,她是很美。”向仁認真地點點頭。

“呵……”一陣噯昧的笑聲從嚴皓寒的嘴裏飄出,“難怪,得不到她的心,所以找我幫忙?”

“我——”

未等他開口,嚴皓寒又蹙眉道:“不過這事很難,如果我拐了她,她愛上了我怎麼辦?嗯……這得加價才成。”

“加價?”向仁瞪大眼,因他的解釋張大了嘴。

“怎麼?剛剛不是說多少錢你都願意付,我不過才說加價,你眼睛就瞪那麼大!”嚴皓寒不屑地挑了挑眉。

“不是的,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哦!你這男人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從頭到尾要讓我猜,不接,我困死了。”嚴皓寒拍拍嘴,打了個大呵欠。

“等等,好,我說清楚。她是我的女朋友,是個很美的女孩子,當初我之所以追求她,就是因為這一點。”

“這麼說是現在吃膩了?”他冷冷一笑。

“不是這樣!當初追她時我沒弄清楚她是個那麼保守的女人,交往三年,她居然連一次……一次愛都不願跟我做。”向仁尷尬地低下腦袋。

“這種女人不好嗎?難道你喜歡見一個做一個或是那種容易見異思遷的女人?”嚴皓寒蹙起眉,直瞪著向仁懊悔的表情。

他懷疑這男人腦子裏裝的是不是豆腐渣,居然連這種純純潔潔的女人都不要!就算有生理需求好了,偷偷出去找人解決不就成了?

“也不是,而是我發現我真正喜歡的是另一個女人。”再度抬起頭,向仁眼底有著最濃烈的情感浮現,“我愛她……所以我想跟現在的女友分手。”

“那就分手呀。”真困!嚴皓寒點了根煙提提神。

“可是我說不出口,她的個性很強硬,我怕她會想不開,或是做一些讓人出乎意料的傻事。”向仁緊張地說。

“什麼樣的傻事?”

“呃……我也不知道。”他支支吾吾了起來。

“喂喂喂,你真是奇怪,要和她分手幹嘛要我去拐她的心?要我去拐她的心你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真是窮極無聊耶。”嚴皓寒倏然站起,對他擺擺手,“我沒空兒跟你在這兒發神經,待會兒拿一百塊錢美金的談話費給守衛,我要回去夢周公了。”

“別走,你聽我說!其實……其實我的意思很簡單,只是想請你將她的心拐走,讓她喜歡上你,這麼一來就不是單單只有我移情別戀了!”向仁在他身後大喊。

“原來你是想保住自己的尊嚴,不想讓別人‘誤以為’你是花心大少?瞧你剛剛還說得這麼義正辭嚴,怕她想不開……呵!”

這個人還真讓他看不起,花心就花心嘛,幹嘛還得維持那副清高樣,又不是女人家。

“當初我.追求她的時候很多人都看見了,所以我不想讓那些人知道是我先變心的,那會很糗呀。”

“天,你還真毒啊。”嚴皓寒搖搖頭。

“你接不接?”他急躁地又問。

嚴皓寒這才徐徐轉過身,一臉疑惑地瞪著他,“你的意思是要她轉而迷戀我,如此一來你就升天,我就下地獄了?”

“你剛剛不是說這樣的女孩很好嗎?”向仁反問。

“這……呃……”嚴皓寒搔搔腦袋,輕咳了兩聲,“沒錯,是我說的,拐就拐,你以為我魅力不夠?”

“那真是謝謝你了。”

“別謝太早.這事太冒險,有關價碼……”蓄意拉長的尾音裏有著明白的暗示。

雖說這種事不需要冒生命危險,但極有可能步上向仁的後塵,被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纏上,那是會很痛苦的。

“沒問題,兩百萬美金如何?我可以先付五十萬訂金。”向仁是東南亞著名連鎖百貨公司的小開,這點錢還不算什麼。

“這……算是差強人意。”畢竟這不用冒什麼生死,再抬價就太惡霸了,要是被其他夥伴知道他可就吃不完兜著走。

“真的?那謝謝你!”向仁激動地握住他的手。

“那她是哪裡人呢?”嚴皓寒希望那女的是住在一個風景秀麗、美女如雲的地方,這麼一來閒暇時他還可以泡泡妞,多愜意啊。

“她住在臺灣,而我是向氏企業的副總裁。”向仁整整衣領,一說起自己的身分他又回復自傲的神情。

“哦……”嚴皓寒眯起眼,沉吟了一會兒,“臺灣……也不錯,但願人如其名啊。”

“你放心,臺灣女孩都是非常亮眼溫柔的。”向仁做著保證。

“照你這麼說,我是真的應該去瞧瞧了,至於她的基本資料儘快準備,愈詳盡愈好。”既已接了任務,嚴皓寒立刻板起臉色,變得一本正經。

“好的,我會馬上弄好交到你手上的。”始終刻劃在向仁臉上的緊繃線條終於放鬆了。

“嗯,好吧,整理好後E—mail過來就可以了。”嚴皓寒擺擺手,“最遲明天晚上六點以前要給我,我接CASE是有期限的,不可能為你這樁而推掉別的案子,OK?”

“是,我知道。”向仁心底暗暗竊喜,開心自己終於“解脫”了。

可嚴皓寒那小子呢?

兩百萬美金正對著他招手,他早巳不計後果了。


“昱萱,這些菜麻煩你端到第三桌。”廚房裏的劉強將剛撈起的秋刀魚放在砧板上,對正在擦桌子的童昱萱喊道。

“哦,我這就來了。”童昱萱拿著抹布來到水槽沖洗了下,順道將手洗了洗,而後將菜送上桌。

每天,她所忙碌的就是這些事,尤其一到用餐時間常常忙到連自己的五臟廟都來不及照顧,因此她最大的毛病就是胃不好。

認識她的人都勸她別將生命浪費在這種地方,最起碼她也是一個大學生,何苦在這種小飯館當小妹呢?不過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一方面這是正當的工作,另一方面這家店的老闆劉強是位大好人,她很喜歡在這兒工作。

“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見客人漸漸少了,劉強端了盤炒麵出來,“快吃,別把胃又搞壞了。

“嗯,謝謝,劉大叔,你也用。”童昱萱坐下,替他拿了竹筷子和碗。

“別管我,我再幫你弄點蝦,這樣營養才夠。”他和藹一笑,又轉進後面那間又小又熱的廚房。

“劉大叔,我來好了。”她趕緊放下筷子和碗追了進去。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客氣什麼,反正我已經弄得一手油了,就讓我來吧。”劉強炸著蝦,又轉身對她說:“這蝦子很新鮮,等一下盛一些給向仁吃。”

“他……”她黯下了眼神,搖搖頭,“他每天工作都這麼忙,又是大公司的老闆,我們已經好久沒碰面了,再說他成天都得跟客戶應酬,我想這些蝦他根本不看在眼裏。”說到這兒,她不禁落寞地低下頭,心底產生一絲酸意。

“不會吧,是你想太多了。向仁那小子是怎麼追你的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有多癡狂、多真心,送的花都可以開一間花店了,你該對他有信心。”劉強勸說著。

“也是。”童昱萱還以一笑。

“那就好,對了,你多久沒回家了?”劉強突地一問,“過兩天就是父親節了,回去看看他好嗎?”

“才不。”她抿起唇。

“你這個孩子就是這樣,脾氣那麼硬,我想你爸爸他不會希望你這樣的。”關於這事他可是勸了她不只一回,可這孩子就是鐵了心,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你別勸我了,光上次那件事我就不原諒他,他可害得你倒在床上好幾天,關了好幾天店。”說起這些,她眼中忍不住浮上瑩瑩淚光。

“別因為我壞了你們父女的感情呀。”

“如果劉大叔是怕他們再找上門,那我可以離開這裏。”

其實劉大叔並不知道她另有不敢回家的隱情,但說出來又如何,沒人能幫助她,誰要她有一個如此狠心的父親呢?

劉強搖搖頭。唉,這個看似溫馴的女孩子,一拗起來可是任誰也說不動啊。

“我沒這意思,你何必……”盛起炸蝦,他走向她,“別想0:2202-3-7這些,好好吃點東西吧。”

“對不起,劉大叔,我不該——”

她正要說什麼,突然從外頭走進來五個身著黑色西裝又戴著深色墨鏡的男人,她一看見他們就立刻變了臉。

劉強則是額冒冷汗,慢慢躲到角落去了,就連在場用餐的幾個客人也都閃的閃、躲的躲,現場可說是一片慌亂。

“小姐,我們是來請你回去的。”其中一個男人見了她立刻禮貌性地一鞠躬。

“我不回去。”童昱萱轉過身,背對著他們。

“請你別為難我們,童先生說若請不回你,我們也別回去了。”阿淵快步走到她面前,畢恭畢敬地又說。

“那你們最好趁這個機會離開他。”她坐回椅子,拿起筷子夾著炒麵開始吃了起來。

“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好嗎?”他站在她身側,看著桌上的炒麵,“你吃的這是什麼東西,童先生知道一定會很心疼的。”。

“他會心疼我?”童昱萱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夾起面,放人口中咀嚼,“阿淵,這面又營養又好吃,你要不要來一碗?”

“小姐,你……”阿淵耐性用盡,忽地揮掉桌上的盤盤碟碟,兇狠的模樣盡現,“倘若你再不回去,你知道我會怎麼做了!”

童昱萱拍桌站起,眼神灼灼地望著他們,“難道你們就只會打人出氣?我告訴你們不准傷害劉大叔,否則我就自戕給你們看。”

眼神在桌上一掃,她突然看見一支叉子,連忙拿起抵著自己的頸子,大聲要脅他們。

“不要啊!昱萱!”劉大叔趕緊叫道,嚇得汗水直流。

“小姐!”阿淵震驚不已。可童先生的交代他又不能不管啊!

“你們滾!”她嘶吼道。

“對不起,小姐,我們不能走。”阿淵對她行了個禮,隨即右手一揮,趁她不備奪下她手中的叉子,隨後湧上另外四名男子。

童昱萱還以為他們是要對劉強出手,但不是,他們各自散開,翻桌推椅、摔杯丟盤,不一會兒工夫,一家小小的店面竟被破壞得不堪入目,而他們還不滿足,硬是要把這裡弄得做不了生意。

“住手……住手……”看著這一切,童昱萱忍不住哭了。

都是她、都是她,才會讓劉大叔惹禍上身,怎麼辦?該怎麼辦呢?

天呀,誰來替他們解圍?

“喲!這裏是怎麼了?那麼熱鬧。”

就在這時,店內突然冒出一個不速之客,沒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就坐在角落那張惟一倖免的板凳上。

“沒你的事,你出去!”童昱萱對他大喊。

她知道這些人就像她那個殘酷的父親,做起事來心狠手辣,她不要再連累其他人了。

“喂,小姐,我是好心來為你們解圍,這口氣不太好吧?來親我這裏一下,我就救你。”嚴皓寒指指自己的右頰。

“好傢伙,你很自大嘛。”阿淵轉移目標,一步步挪向他。

眯起一雙銳目,嚴皓寒扯著笑說:“你看過武俠小說嗎?”

“什麼?”

“有句臺詞常這麼寫著:先動手的就是輸家。”暗地裏他已握緊雙拳,“我倒覺得這句話一點也不對,等著被打的才是白癡。”

話語一落,他的拳頭也順勢送出,將沒有防備的阿淵打得流鼻血。

另外四個幫手同時加入對抗他,嚴皓寒猛一施展雙腿的勁力,一迴旋、一勾頂,三兩下就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好傢伙,留個名字!”阿淵拭著嘴角的血跡。瞪著他問。

吹著打痛的指關節,嚴皓寒皺著眉說:“你們的皮好硬哦。”

“你別岔開話題,快說出名字。”

“咳……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呵呵,偏不告訴你。”

“你!”

“別老你呀你的,你們要我的名字幹嘛?我又不是電影明星,難不成你們還要我簽名呀!那倒不必了。”嚴皓寒對他們擺擺手,隨及指著這些被打爛的桌椅,“算算這裏大概要二十萬塊,錢拿出來吧。”

“王八蛋,我們沒帶錢!”阿淵咬著牙說。

“沒帶錢就別想走了。”嚴皓寒一手撐在門框上,笑臉迎人。

眼看自己與手下全都掛了彩,阿淵也不敢莽撞,況且眼前這個陌生男人實在不好惹,他警惕著不敢任意行動。

“你是哪一派的,老大是誰?我回去稟明童先生,再將錢送上。”考慮了一會兒,他得先讓自己解困才是上策。

“嗯……這樣……。”嚴皓寒點了點頭,突然指著阿淵的鼻尖,“你當我是笨蛋啊,你這一走哪會再回來,至於我的幫派……你可以去打聽打聽蘋果派就是了。”

此話一出,阿淵愣住,童昱萱卻掩嘴笑了出來。

“你這個……”王八蛋三個字差點又從阿淵口中竄出,“可是我身上沒那麼多錢,那該怎麼辦?”

“既然沒錢也不是辦法,就這樣吧。”嚴皓寒走向他們,從他們幾個人的脖子上各拿下一條又粗又亮的金項鏈,“你們搞幫派的都喜歡戴這種東西,這樣也好啦,省得我麻煩。”

阿淵氣得渾身發抖,“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

“請。”嚴皓寒笑意盎然地往外頭一比,“對了,別再來哦,下次我不是拿項鏈,而是會扯……”他的眼睛往下瞟著他們的老二。

“啊!快走!”幾個人趕緊掩住要處,跑得比飛的還快。

“哈……”轉過身,嚴皓寒對著屋裏的一老一少說:“真是有意思,那幾個人根本就是欺善怕惡。”

“這位先生,真是謝謝你了。”劉強率先說道。

“沒什麼,路見不平嘛。”嚴皓寒將手上的五條金鏈子交到劉強手上,“利用這個機會重新裝潢一下,好東西也得配上好門面,這樣客人才會更多。”

“這我不能收。”劉強趕緊推拒。

“劉大叔,你就收下吧,那些人的東西不收白不收。”童昱萱從嚴皓寒手中拿過那些鏈子硬塞進劉強口袋,這才轉頭對嚴皓寒說:“先生,是你為我們解了圍,我們能否知道你的姓名?”

“敝姓嚴。”

他微眯雙目看著眼前的童昱萱,暗忖:她本人真比向仁傳來的那張相片要好看多了。

“原來是嚴先生,請坐——呃……”當看見店內杯盤狼藉、桌傾椅斜的模樣,她頓覺尷尬不已。

“嚴先生,不知你用過晚餐了嗎?”劉強遂問。

“還沒呢,本想來這大吃一頓的。”嚴皓寒揉揉肚子。

“昱萱,你就請這位先生去吃頓晚餐,廚房還有面我可以自己煮來吃。”劉強挺喜歡這個身手不凡且幽默風趣的小子。

“也好,嚴先生,你的意思呢?”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噦。”挑起一對斜飛的濃眉,他那漆黑如子夜的深瞳隱隱泛著一絲捉摸不定的笑意。

這拐心計畫正要開始——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3-5-11 00:50:23

第2章

本以為這女人會帶他去西餐廳大吃一頓,以慰他剛剛大展身手所耗費掉的體力,哪知道她竟然帶他到這種地方……呃!說店不像店,也不像露天咖啡座,到底是什麼地方呀?

“請坐。”童昱萱指著攤子內的板凳,對嚴皓寒笑說:“很抱歉,我身上帶的錢不多,只能請你嘗嘗這種夜市的小攤子了。”

“夜市!”

嚴皓寒去過日本,日本也有類似這樣的路邊攤,但他們大多是各自獨立、零星散開,極少看過像這樣整條街都是臨時搭建的攤位,店面排得非常密集,這倒是一種奇特的景觀。

“對,雖然不起眼,東西倒很可口哦。”她一進店裏就為兩人點了兩道萊。

當東西送上桌,他看著桌上那碗粘粘稠稠的東西,就倒足胃口,“這是什麼?”

“魷魚羹。”她笑了笑。

“啊?魷魚羹!”沒想到他千裡迢迢從惡人島跑到這地方,吃的還是海鮮!

“怎麼了?”她不解地擱下碗。

“沒什麼,那這又是什麼?”他的下顎比了一下那切成一截截的玩意。

她漾出一抹甜笑,“這東西味道很棒,是魚卷包。”

“魚……”

咚!他忽地頭撞桌面,說不出話來。

“嚴先生,你怎麼了?”她嚇了一跳,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

“沒什麼。”本來挺餓的他一聽見“魚”這個字,肚子頓時像塞進了兩顆大石頭,已沒了饑餓的感覺。

“那你還不快吃?”

“我不餓了。”抬起沉重的腦袋,他探頭往遠處觀望,希望能看見諸如西餐廳之類的店面。

“不餓?你不嘗嘗看嗎?我保證吃過後你一定會食指大動。”童昱萱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對桌上這兩道東西有著明顯的排斥,於是將東西往他面前一推,“叫都叫了,就吃一口,如果真不合口味,我再請你去吃別的。”

“真的?”他的目光驀地發亮,“那我要吃排餐。”

“排餐!嗯,沒問題。”反正這夜市也有賣,牛排、豬排、魚排,什麼排都有,味道不比餐廳差,價錢可是實惠得多。

“好,沖你那麼乾脆,我就嘗一口吧。”

拿著湯匙隨意舀了兩下,嚴皓寒眼一閉,立刻塞了口魷魚羹入口,本以為自己會難以消化,哪知道這味道是這麼香甜!雖然它看來挺噁心,但吃進嘴裏的觸感倒是又滑又細膩,還滿爽口的。

“你說這叫魷魚羹?”俊顏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笑容。

“是啊。”她挺得意地點點頭,看來他的觀點已被這改變過來了。

接著嚴皓寒居然唏哩呼嚕地吃完了,又轉向那個魚卷包,嘗試地拿起咬了一口,“真的不錯耶。”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現在還要不要吃排餐了?”童昱萱俏皮地對他一笑,頗具美感也不失慧黠。

他就是不明白向仁那傢伙為何不要她?想著,他不禁眯起眸子,觀察起她的模樣。

“你……你怎麼一直看我?”發現他異樣的眼神,童昱萱趕緊低下臉,有點不悅地說。

“我一直看你嗎?我倒覺得我看的是一朵花。”他一雙黑中帶點褐色的眼瞳裏閃爍著幾許燦爛的光芒。

“呃……”她的臉突然泛紅,對他這種絲毫不避諱的誇讚與犀利的眼神有點反感。

“看樣子你好像已經開始討厭我了?”薄唇揚起一抹肆笑,他眉宇間的幽光更熾燙了。

“你……”她眉一蹙,“我吃飽了,你呢?如果真要吃排餐,那裏有一個攤子是專門賣廉價牛排的。”

他往她指的方向望過去,“原來如此,你很省哦。”

在向仁的資料裏已有備註這一條,所以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倒是親眼所見時還真是覺得新鮮,尤其面對她這種帶倔的模樣,他更想激怒她,想看看她發起脾氣來是不是當真夠辣。

“我很窮,當然得省了,既然你已經吃飽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迅速站了起來,原本嚴皓寒在她心底的好感已被他這幾句輕浮的話語弄得蕩然無存了。

“唉,我替你們解圍可沒要你們報答,既要吃飯又何必這麼草率呢?會消化不良的。”

他哀聲歎氣的,但嘴角卻大大地咧開。

“你……你到底要怎麼樣?”她突地吼出,由於嗓音過大,因而引來一旁食客的好奇目光。

“噓,坐下來。”嚴皓寒沒轍地呼了口氣,“不逗你了,想不到你這女人還真是一點也不幽默。”

“我累了。”她垂下腦袋。該不會自己這種不知幽默的個性不吸引男人喜歡,所以向仁才會對她漸行漸遠?

爬了爬頭髮,他頓感無趣地站起身,“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搖搖頭。

“這不行,既然你是跟我出來,我當然得護送你到家。”嚴皓寒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抓住她的手便走出夜市。

一出夜市,他便帶著她由原路繞回去,童昱萱發覺不對勁,立刻說:“我不是要回小飯館。”

“那你……”他停下步子。

“我要去買點東西,你不用送了。”她甩開他的手。

“沒關係,我跟你一起去。”既要拐心,他就得隨時找機會接近她才行。他也知道自己已引起這小女人的反感,不過沒關係,只要能加深他在她心中的印象,就不信一表人才的他連個女人的心都拐不到。

“拜託,嚴先生,我真的很感激你替我們解了圍,可我不是個弱不禁風的女人,不需要你時時保護的。”

她的風度已維持不下去了,對於他這樣的男人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叫她如何是好?

嚴皓寒頓時哭喪了臉,做出一副心碎的悽楚樣,“你幹嘛凶人家啊?再說人家也不是要保護你的。”

“那你是……”一個大男人嘴裏老掛著“人家”、“人家”的,難道他不覺得噁心嗎?

“我才剛從外地來,人生地不熟的又沒地方住,這……”嚴皓寒回過身,兩手偷偷用力搓了搓眼睛,猛眨了兩下,硬是擠出了兩滴淚。

望著他那蒙上水霧的眸子,一副悲苦交錯有如苦行僧的臉孔,童昱萱心底竟產生了幾許憐憫的酸澀。“我猜你是從大陸來的吧?”她放柔了語調。

“啊?”為什麼她會這麼認為,難道他操著一口京音?

他多年沒用中文與人溝通,怕自己說得不流利,來臺灣前還逼著惡人窟裏的夥伴陪他說了三天中文。

“我猜你剛剛那身手一定是在嵩山少林寺裏學的吧?”說到這裏,她的眼神轉為佩服。

“呃……”什麼少林寺?他是閉門造車,自己練出來的。

“這樣吧,你跟著我,我看看有沒有地方讓你先住下來,不過你得去找工作,知道嗎?”她居然對他施以“循循善誘、諄諄教誨”了!

“是,我會去找工作。”他現在就是在工作啊。

“那好,你跟我來。”

說著,她轉向另一個方向,直到一家麵包店門外,她停下腳步隔著玻璃櫥窗看著裏頭的蛋糕。

“你不是剛吃飽,又餓啦?”他雙臂交錯胸前,黑瞳注視著她臉上那為愛所築的笑容。

“不是,我是要送給另一個人吃的。”她在櫥窗前來回走了兩趟,像在找著某種口味的蛋糕。

嚴皓寒好奇地趨上前一看,“嗯,這個好,起士的口感超棒。”

“這種熱量太高,對身體不好的。”她搖搖頭,突地眼睛一亮,“還好,這種蛋糕還有。”隨即她走到店內要店員將一個六寸的小蛋糕包起來。

出來之後,她才對他說:“這種全麥皮質,由純牛奶和雞蛋做成的蛋糕才對健康有幫助。”

“是是是。”他翻了個白眼。什麼都為健康,人活著還有意思嗎?

“那我們現在回你……家?”眸光瞬閃,他嘴角浮起一抹噯昧。

“不是,我們再到另一個地方,你可以跟我來,如果不想去的話就先回飯館吧。”她轉首問他。

“不,我還是跟著你。”追女人第一招就是死打蠻纏,而他可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那就隨你了。”童昱萱對他笑了笑,“來,走這邊。”

“是。”他俏皮地對她行了一個童子軍禮,讓她搖頭不已,真不知道要怎麼對待這個還算陌生的男人。


計程車停在向氏企業大樓外,童昱萱與嚴皓寒下了車,直接往大樓走進去。

童昱萱與管理員打了聲招呼,他開著玩笑,“又來送蛋糕了呀?他真是好命哦。”

童昱萱不好意思地低頭一笑,“那我進去噦。”

接著她與嚴皓寒一塊搭上電梯。

“你常來?”他倚在電梯內的玻璃牆上,對她勾唇魅笑。

“呃……是常來。”

“剛剛守衛指的‘他’是誰?”彎起嘴角,他的眼神盛滿了疑問,在眸底深處卻潛藏著專注。

他若料得沒錯,這個他應該就是向仁了。

“你管不著。”

這時電梯門正好打開,她對他做了個鬼臉便往外走,嚴皓寒揚揚眉,饒富興味地跟了出去。

一直到掛著副總裁牌子的門口,童昱萱才對他說:“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他瀟灑地比了個OK的手勢。

當童昱萱進去後,嚴皓寒便無聊地在外頭閒逛,這時突然從電梯裏走出一個裝扮時髦、打扮光鮮的女子,她手裏也同樣提著一盒與童昱萱剛剛所買一模一樣的蛋糕。

見她也朝副總裁辦公室走去,嚴皓寒心中立刻大喊不妙,於是他一個箭步飛奔到那女人面前。

“美麗的小姐等等。”

女人停下腳步,當她看見英俊瀟灑的嚴皓寒時,嘴邊立刻掛著笑容,“這位大帥哥,你叫我?”

“是呀,我想這裏也只有我們兩個俊男美女了。”嚴皓寒還以一記魅力十足的笑容。

女人聞言,低頭笑得嫵媚,“你真會說話。”

“美女如此能言善道,帥哥總不能被比下去吧。”他搓搓鼻子,霹出帥性的笑。

“天哪,一遇上你我就算再能言善道也自歎弗如。”女人撥了撥她的一頭鬈發,笑得更媚了。

“哪裡。”嚴皓寒看著她手中的東西,明知故問,“這是……”

“哦,小蛋糕。”

“蛋糕!”他突地撫撫肚子,“真糟,一聽到蛋糕兩個字,我肚子都餓了,偏偏我一位朋友進去找副總裁談公事,我得等她出來才能去用晚餐。”

“原來向仁有朋友在……那這麼吧,走,我請你去吃東西。”女人大膽地勾住他的手臂,“我叫麗麗,這就走吧。”

“你不是來找人?方便嗎?”他故作客氣。

“方便……只有你什麼都方便。”她話中有著暗示。

“哈……麗麗美女邀約,當然沒問題,那麼請。”

為免待會兒兩盒蛋糕撞在一塊,他只好先將一個帶離了,雖說讓童昱萱傷了心,他要拐也容易些,可一開場就變成這種結局,不就沒啥搞頭了?

為了自己未來有趣的生活,他還是決定做一次好人,暫且別讓她們來個王見王吧。


天哪,實在夠撐的!

明明已吃飽喝足的他硬是將那頓道道地地的法國料理,吞進胃裏,難受得他直想吐出來,偏偏他還得擺出一副超帥的吃相,真是有夠痛苦的。

一直晃到劉強開的飯館,嚴皓寒慶倖店門還沒關,剛走進去就瞧見劉強快步走了出來,“嚴先生,你終於回來了,你到底上哪兒去了?”

“我……嗯……隨便走走……”揉著肚子,嚴皓寒苦著臉扯謊。

“隨便走走?你知不知道昱萱為你擔心極了,到處去找你了。”劉強直搖頭道。

“她找我?”嚴皓寒的雙眉擰了下,“找我做什麼?”

“她說你是遠從大陸的少林寺來到咱們臺灣,人生地不熟,又沒住的地方,怕你迷路了。”

“哦……”他這才想起來,他和她之間有著這麼一個“誤會”在。

“所以她擔心你沒地方可以住,沿路找你去了。”劉強直探頭看著外面,“現在你回來了,我倒是擔心起她了。”

“擔心她?”他不解地皺起雙眉,再看看手錶,“現在不過才十點多,外頭燈火通明的,不會有問題。”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劉強歎了口氣。

“那你擔心的是?”

“我——”

劉強正要脫口而出的同時,卻見童昱萱已朝這兒走來,她滿身是汗、臉兒通紅,應該是走了不少路。

可當她一看見嚴皓寒,疲累頓消,開心地咧開嘴,“天,你終於找到路回來了,知道嗎?我緊張死了。”

“我……我沒事的,你這是……”嚴皓寒面對她這種“過分”的關懷,一時間竟有點無所適從。

“我真怕你走丟了。”她抹了抹額上的汗,溫柔地彎起唇線,“說要好好照顧你,我就該盡到責任。”

他嚴皓寒什麼時候要女人負責任了?

“別把這事放在心上,我一個大男人,又會少林功夫,可以手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蚊龍,實在不需要你擔心。”他嘻嘻一笑,見她一臉倦容,揚起眉道:“我是因為無聊,所以四處逛逛,就這麼愈逛愈遠,等發現後回到這裏已經很晚了。”

“沒關係,那我們走吧。”童昱萱又轉身對劉強說:“本來是打算讓他睡這裏,不過我知道劉大叔這裏沒有多餘的房間,所以我決定帶他回我住的地方。”
“等等,昱萱。”劉強將她抓到一邊,壓低聲音說:“你一個女孩子帶男人回去,會不會……”

“你別誤會,因為我的室友去度假,房間空著也空著,就讓他暫住幾天囉。”雖知這樣挺危險的,不過她相信這男人應該不至於是個色狼。

向劉強道別,童昱萱就帶嚴皓寒離開,來到騎樓牽出她那輛五十CC的機車。

當嚴皓寒看見這輛小車子,立刻垮了臉,“天!這是……”

這種小機車他當然見過,只是自從住進惡人窟後他便很少接觸。

“快上來,我載你。”童昱萱拍了拍後座,“我想你應該沒騎過這種車才是,少林寺不都是徒步訓練嗎?”

“呵……是啊。”他是沒騎過,可也不是徒步呀,在惡人島他的心愛代步車可是叫“法拉利”。

“快呀,還不上來?”她催促著。

沒轍加無奈加被迫,他上了她的車,可沒地方扶,他要學著如何平衡自己免得摔個狗吃屎。

別看這小女人外貌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飆起機車來還真是技巧高超,在車陣中盡情穿梭,如入無人之境。

突然,她急踩刹車,嚴皓寒往前一撞,雙手一抱,順勢攬住她的纖腰,把她嚇壞了。

“你在做什麼?快放手!”她回頭喝斥道。

“啊?你說什麼?我聽不到!”他頂著安全帽,故意裝模作樣地問。

“你……你……”童昱萱氣得胸口不停起伏。

“好了,不逗你。”

揚起嘴角,他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遲早他會將她弄得心軟身虛,讓她的心自動離開向仁。

見她等紅燈時的一臉賭氣樣,他忍不住對著她的耳朵說:“其實該怪你,騎那麼快做什麼?又不是玩命。”

“我……我習慣騎這麼快。”事實上,她是為躲爸爸的那些手下,才練得這麼快的速度。

只是這些話,她是不會告訴他的。

“這壞事病得改。”他勸著她。

“我知道啦。”

這時綠燈亮起,她又轉動油門,快速向前沖去,這讓嚴皓寒又一次不穩地往前一摟,不過他這次學乖了,手扶著她的肩頭。

“嚴先生廠機車突然在路邊停下,她立即下了車,指著他俊挺漂亮的鼻尖,“你再這麼不規矩,我就……我就……”

“你就怎麼?”他脫下安全帽,用手指帥氣地抓了抓那頭微翹的濃密黑髮,欺近她的臉問。

“我……我……我就不理你了!”她咬著唇,看著他在霓虹燈照耀下顯得更為深邃的五官,甚至有種藏在他狡黠眼眸背後的是另一種形象的錯覺。

“別忘了我是你的負擔,你得負責我的生活。”

他順著她在店裏說的話重複道,那詭魑的笑容、張狂的帥氣彰顯在他俊美的臉上,讓她不知如何反駁。

“算了算了,上來吧。”她噘著嘴,指著車子,“再犯規,就把你丟在路上。”

“是。”他不為所動地笑了笑,透過把手上的照後鏡望著她倔強的眼神,“有一天,我會讓你依偎我、抱緊我。”

童昱萱鼓起腮幫子,這回她當真不打算理他。

“怎麼生氣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你想依偎我、靠著我?”低沉的男性嗓音緊緊貼在她耳邊吐出溫熱的氣息,直接灌進她的耳洞。

這股溫熱淺淺遊蕩在她耳間,使她的心跳加速,猛一咬牙,車速忽然飆上,狂妄的機車聲就這麼回蕩在大馬路上。

這回,嚴皓寒的雙手更是肆無忌憚地摟住她,嘴邊帶著笑容,隨著那呼嘯的清風昂頭高歌。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3-5-11 00:50:41

第3章

一到達住處,童昱萱迫不及待地下了車,連忙捂住耳朵瞪著嚴皓寒。

“你唱的是什麼歌啊?真難聽!”

“你說什麼?難聽?”他手拿著安全帽,邪魅的眸裏跳動著一簇奇異光芒。

看來這女人跟昝晃一樣沒有音樂細胞。

“是啊,五音不全,明明是一首淒美的歌曲,你為什麼要把它唱得像軍歌一樣呢?拉不高的地方還用喊的,好刺耳。”童昱萱睨著他,真不明白這個一表人才、英俊魁梧的男人怎麼有個這麼不搭的歌聲呢?

難怪人家說人無十全十美,這可能就是他最大的缺點吧!

“呃……我自己怎麼聽不出來呢?往往高歌的時候我總以為自己是多明格的化身、貓王再世。”

“你喲!就是這樣,老是大言不慚的,我才認識你幾個小時,就已經發現你有那麼多缺點。”童昱萱找出鑰匙將身後的紅色鐵門打開,“我就住在六樓,你跟我來。”

嚴皓寒跟著她進去,開始東張西望,像在找什麼。

已爬上兩層階梯的童昱萱見他不跟著來反倒四處張望,於是探頭問道:“你在做什麼?”

“我在找電梯啊,你這兒怎麼沒看到電梯呢?”

“電梯?”她搖搖頭,“我們這兒沒電梯,不過就爬幾層樓,你怎麼那麼懶呢?”

她忍不住嘀咕了幾句。瞧他身手不錯又來自少林,沒想到連這點苦都不願意吃,是不是一來臺灣就忘了門規了?

“我不是懶得爬,而是堅持每一分力量都必須耗費在必要的地方。”他雙手叉腰,說得理所當然。

“喂,你以前在少林寺練功不是打著水桶爬山嶺嗎?就這幾層階梯你也要這麼囉嗦?”她受不了地對他吐了下舌頭,“上不上來隨你,我困了。”

不再甩他,她一個轉身便踏上階梯輕巧地跑了上去。她明白像他這樣的男人不能太依順,對他凶點他才會聽話些。

“喂……你等等我啊!”他飛快地跨步追上。

跑在前頭的童昱萱則回頭笑了笑,而這一回頭居然讓她想起以前向仁也是這麼追著她,心頭竟一陣緊縮。

一直到了房門外,她找出鑰匙打算開門,可不知是樓梯間的燈光太暗,還是她眼底泛出的霧氣,居然半天都插不進鑰匙孔。

“你怎麼那麼笨?戳洞的事由我們男人來吧。”

他語帶三分暖昧,搶下她手中的鑰匙替她開門,可當他一回頭,才發現童昱萱居然在落淚。

“你怎麼了啊?”

“我……我只是覺得很慚愧,為什麼始終摸不著他的心,不懂他在想什麼呢?”她喃喃說著。

“他?”嚴皓寒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剛剛我拿蛋糕過去,雖然他表面吃得開心,可總是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眼睛還直往外瞧,那麼的心不在焉,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這個不速之客影響了他的正事。”她沮喪地道。

籲了口氣,嚴皓寒撇了撇嘴。當然了,他怕穿幫,當然心不在焉了,幸好他將那位麗麗小姐帶走,要不然現在傷心的人可是她了。

突然,她仿佛清醒了,“奇怪,我跟你說這些幹嘛?你又不懂。”走進屋裏鎖上門,她到茶幾旁為自己倒了杯水。

“你怎麼知道我不懂,惟一不懂的人是你。”他眯起眸,側首瞧著她,話中有話。

“算了,不跟你講這些,你最會爭辯了,算我說不過你。”童昱萱指著正前方那扇門,“那是我室友的房間,這陣子她不在你就暫時睡那兒,記著,裏面的東西可別亂動哦。”她正欲轉往自己的房間時,眼角餘光卻瞧見他居然兩袖清風、空空如也,“你難不成連一件行李也沒有?”

嚴皓寒皺了下眉,對她擺出一副可憐樣,“是啊,孑然一身地來,只希望能遇上有緣人可以收留我。”

“可你這身穿著不錯,日。”狐疑地蹙起額,她直繞著他身上看著。

他從上到下全是名牌,這個人怎麼看都不像他所說的那麼可憐。

“天啊,我這是地攤貨,買來的仿冒晶你也看不出來。”事到如今他只好胡謅了。

“哦,不過我勸你,這種仿冒的東西還是不要穿,以免讓人圖謀暴利,像他都是——”她猛然頓住了話,蹙眉垂首的模樣像極了一隻負傷的小白兔,是這般的惹人憐愛,讓人想要好好安撫她的情緒。

“好,我懂,我穿的是冒牌貨,他穿的全是正牌有專利的,這樣不就成了。”也不知為什麼,老聽她念著向仁的事,他還真有點不舒服的感覺。

“你……你怎麼了?”童昱萱這才發覺他臉上的表情怪異。

“沒什麼,只是累了而已。”他揉揉眉心,撇撇嘴角,又顯出原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隨你了,不過你得答應我明天就去找工作。”回房間之前,童昱萱不忘提醒他這件最重要的事。

“找工作!現在全球不景氣,工作不好找吧?”他開始東扯西扯,就是要扯離這個話題。

“喂,我是好心收留你,你總不能賴我一輩子吧?”童昱萱雙手叉腰,眯起眸子睨著他。

“嗯……我看倒不如這樣,乾脆我也去飯館打工,薪水隨便給,這麼一來我還可以順便保護你們免得又被那些收保護費的兄弟壓搾。”他咧開嘴,自以為是地發表意見。

“收保護費?”她起先不懂他的話,後來才瞭解原來他指的是阿淵那些人,可他卻不知道,那些人要比那些收保護費的人還要可怕,“這事我會再仔細想一想,和劉大叔商量看看。”

“真的?那就太感謝你了。”

一衝動,嚴皓寒便伸手握住她的柔荑,童昱萱嚇了一跳,臉色倏變抽回手,語氣不善地說:“你很喜歡毛手毛腳哦,你給我聽好,再有一次這樣的紀錄,我就不會原諒你!”

“這有什麼關係嗎?不過是摸摸小手,你還以為自己是古時候的女人啊?”他聳聳肩,壓根兒不在乎她的怒氣。

“反正……反正就是不准你亂來,光會耍嘴皮子是沒用的,今晚你好好睡吧。”扔下這句話,童昱萱便轉頭沖進自己的房間。

一進房裏,她背抵著門,手撫著心口,呼吸不禁急促了起來。

她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每每一接觸他那雙若有所思的眼神時,心總是會跳動得這麼厲害?

又為何在她遇上他那看似無辜的邪惡舉動時,一股氣又提不上來,她到底是被他下了什麼魔咒呢?

不、不!她心底想的應該只有向仁,想著該如何拉攏和他的感情,畢竟和他相識三年了,她不能就此放棄,她相信向仁仍是愛她的……仍是愛她的……


嚴皓寒抬頭仰望著高掛的招牌,一踏進向氏,他不經秘書傳達,便邁開筆直修長的雙腿,直往副總裁的辦公室前進。

此刻的他一頭及肩的長髮隨意披在肩上,犀利尖銳的黑眸遮掩在一副墨色太陽眼鏡下,姿態張狂冷傲、高不可攀。

飽受太陽洗禮的古銅色肌膚更顯現出他剽悍狂野的姿態,深邃的五官、剛毅的下顎,以及那粗獷且陽剛的結實肌肉,無不吸引著這間公司內所有女職員的目光。

“這位先生,請你留步,你要找誰我幫你傳達可以嗎?”

從進人大門開始,女秘書便踩著高跟鞋在他身後追著,就擔心他的擅闖惹來上司的不高興,那她的飯碗也就不保了。

“我找向仁。”他拿下太陽眼鏡,眯起漂亮的眸對著秘書小姐眨眼一笑。

頓時秘書像失了魂怔愣在那兒,連說話也結巴了,“向……向副總裁……”

“沒錯,就是他。”嚴皓寒微微頷首。

“他……他在……”

“這間對吧?謝謝你,我認得字。”他指著副總裁室的牌子,接著對她一笑,不再停頓地推門而入。

“喂!先生!”

懶得理會身後秘書的叫喚聲,嚴皓寒直接走向向仁。

向仁掛上電話,猛一抬頭看見的便是嚴皓寒倚桌輕笑的帥勁。

“啊!嚴先生,怎麼會是你?”向仁立刻站起,笑臉迎上他,看著秘書站在門外,於是道:“陳秘書,送杯咖啡進來。”

“是。”

秘書離開後,嚴皓寒笑睇著一臉興奮的向仁,接著竟跳坐上他的辦公桌,順手拿起他擱在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根煙。

“打火機?”

“哦,在這兒。”向仁從褲袋掏出,立刻趨向前為他點上。

“謝了。”深吸了一口氣,嚴皓寒仰著頭,輕吐出幾個漂亮的煙圈,煙圈集結成串,嫋嫋往上。

直到煙圈一個一個消散後,向仁這才清清喉嚨,問出問題,“什麼時候來臺灣的?”

“昨天。”嚴皓寒的黑眼眯成一線,笑中帶邪。

“昨天!怎麼不來找我,我好幫你安排住的地方。”向仁非常客氣地說。

“這倒不必,出任務時全是由我們自己處理,你只要付錢等著接收成果就可以。”

一雙修長健壯的腿帥性地在向仁面前蹺起,那無可挑剔的俊顏上凝住的笑更有著一股灑脫的魅力。

“這樣……我——”

突然秘書在外頭敲了兩下門,打斷了向仁的話。

“我送咖啡來了。”門開啟,秘書端著咖啡入內竟見嚴皓寒就坐在副總裁的辦公桌上,而向仁卻站在一旁唯唯諾諾的,這場景讓她一愣。

“東西放下你就可以出去了。”向仁不耐煩地說,不希望被下屬看到這種情況。

“呃!是。”

秘書退下後,嚴皓寒端起咖啡淺嘗一口。

“嗯……不錯,有那麼好的秘書得多多珍惜才是,幹嘛這麼凶?”

“我知道。”向仁垂下臉又問,“今天你來這的目的是?”

“其實昨天我就來過了,是跟‘她’吃了晚飯後一塊來的。”他的嘴角高揚,觀賞著向仁一臉錯愕。

“什麼?那……那你怎麼不跟她一塊進來我辦公室?”向仁沒想到他的辦事效率這麼高,當初他追童昱萱時可是足足耗費了三個月,每天大把花束的攻勢,她才願意和他去吃頓飯,沒想到這個男人才來臺灣第一天就將她拐著到處跑了!

想甩掉她,可是見她這麼輕易被嚴皓寒迷惑,他還是有點不甘心。

“怎麼?瞧你那張臉……有點嫉妒我?”嚴皓寒咧嘴一笑,隨即跳下桌覷著他,“不要人家,就要捨得,花大把鈔票求我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嗎?”

“我知道。”話雖這麼說,可是他心底還是有點……或許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喜歡左擁右抱。

嚴皓寒眯起眸子,慢條斯理地說:“還有,如果不想讓她知道你早巳另結新歡,你與舊愛新歡見面的時間最好錯開,否則根本用不著我,就像昨晚……”

“昨晚怎麼了?”

“你的麗麗也提了一盒蛋糕來找你,若非讓我引開,你就好看了。”他冷冷地撇撇嘴。

“你將麗麗引開,那你們——”向仁緊張得立即逼近嚴皓寒。

“你這是幹嘛?你的水準不高,我可不願同流合污啊。”對於麗麗那副纏勁他可是敬謝不敏。

昨晚吃完大餐後,她為了套他的電話與位址,可是差點連身體都自願倒貼給他了。

“這是什麼意思?”向仁眉一蹙。

“沒什麼。”嚴皓寒笑得詭異,“我今天來找你只是為了警告你這點,到時候弄得賠了夫人又折兵,可別說我沒勸你。”端起咖啡,他一口飲盡,“謝謝你的咖啡了。”

對向仁點點頭,他便離開了辦公室,或許是經過剛剛秘書的口耳相傳,走在公司的長廊上,那些女人對仰慕他的目光變得更癡狂了。

而嚴皓寒只是撇撇嘴,無動於衷地走出大樓,當他感受到外頭豔陽高照的熱度時不禁笑了笑,該是他付諸行動的時候了。


在陽明山別墅區內一棟高大精美的房捨裏突然傳出低啞與呻吟交錯的聲音,陽臺草皮上倒臥著一對赤裸的男女。

“明天去跟我的秘書拿二十萬,就算這個月的生活費。”語氣中流露出他的爽快。

“二十萬……”

“嗯,嫌不夠?”他回頭一瞪。

“人家才值這點價錢呀?”女人噘起嘴,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樣。

“算了,再加十萬怎麼樣?”他闊氣道。

“這樣還差不多嘛。”女人一高興,在他臉上印了好幾個吻痕。

就在這時候房內視窗傳來了阿淵的聲音,“童先生,我有事稟告。”

“等一下。”童肆襄拿起一旁的灰色睡袍披上,轉而對女人說:“把衣服穿上,你可以走了。”

“你……”她不服氣地一跺腳,想說什麼卻被他回頭一瞪嚇住了,於是不甘心地噘起紅唇,穿上衣物,“走就走嘛。”

當她推開落地窗離開後,阿淵便跨出了陽臺。

“童先生……”

“有話直說。”童肆襄坐在躺椅上喝著手中的龍舌蘭。

“小姐還是不肯回來。”

“啐,這丫頭!”童肆襄眸子一眯,不悅地道:“何老大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只要她嫁給他,我們以後要拿多少武器槍械都方便許多,還可以打個折扣,這孩子怎麼就是不聽勸?”

“這些話我不知講了幾回了,可小姐就是聽不進去,而且……”阿淵垂首喪氣地說。

“說下去。”

“而且她還要我們離開你,似乎對你的黑社會背景很不贊同。”阿淵畢恭畢敬地站在他身邊,一字一句地將童昱萱曾說的話轉述出來。

“不贊同!”他冷冷一哼,“那丫頭可曾想過她長那麼大是靠什麼吃飯、念書?就是這些黑錢!”

“童先生,你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體。”阿淵巴結逢迎地說。

“我怎能不氣呢?何老大就給我們三個月的時間找回昱萱這丫頭,眼看時間將至,可真是……煩人呀。”

一股氣凝在心口,童肆襄的嘴角抽動,壓抑的怒意使他火爆的脾氣變得更危險。

“你不是派麗麗去勾引她的男朋友向仁了嗎?到時候小姐失戀,應該就會回來了。”阿淵安撫著。

“但願如此。”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不是必須得說,他還真不願提到那個功夫底子扎實的小子。

“什麼事?”童肆襄鎖起眉頭。

“小姐待的那間小飯館昨天突然跑來一個小夥子,體格棒不說,身手又快又好,我和幾個兄弟……”他腦袋愈垂愈低。

“媽的,你就會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什麼樣的小子?”他已煩躁不已,居然還有外人來找碴!

“長得很帥,說起話來油嘴滑舌的,反正從頭到尾沒一樣我看得順眼。”只要一想起嚴皓寒挖苦他的那股酸腔,他就一肚子火。

“人家拳腳比你好,你當然看不順眼。”童肆襄搖搖頭,“明天我就去看看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居然連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眯起眸子,只要是他眼底的障礙,他都要一律剷除。


“海鮮炒飯來了!”

劉強在廚房裏高聲吆喝著,而在外頭當起跑堂的嚴皓寒也不願屈於人後地大聲喊著,“馬上來!”

童昱萱回頭看著他頸子上披著條毛巾,一副高唱應和的痞子樣,忍不住嘀咕著,“又不是在演戲,真是滑稽。”

“演戲!”嚴皓寒的耳朵可尖了,“我雖然不是學戲劇,可在惡人——咳!大陸的時候就愛看武俠小說,上面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是哦,那你還少戴頂帽子。”她斜睨著他。

“是嗎?那你看看是哪種帽子,等會兒陪我去買一頂。”他煞有其事認真地說。

她望著他那張帶著狂野的性感臉孔,襯著一抹開懷的笑容和眼底閃爍的星芒。嗯,這麼一個俊逸非凡的男人若真是那樣的打扮不知有多滑稽。

“喂,你說話呀,別一直看著我。”對她眨了眨眼,嚴皓寒那雙犀利又坦蕩的眸子變得更為炯亮。

“呃!好啊,等會兒我就帶你去買頂綠帽。”她故意這麼說。

“啥?綠帽?我說萱萱,你怎麼可以傷我的心,我還想追你來著。”他皺起五官,對她做了個逗趣的表情。

“快做事啦,別鬧了。”

她將抹布扔給他,而後進廚房端了兩盤菜出來,當一切妥當後,她又靠在門邊,直瞅著外面。

“等人?”他趨上前,隨著她的目光梭巡。

“嗯,我昨天打電話給他,他說會來見我。”她一邊說,一邊踮起腳尖直向遠方張望著。

瞧她這望穿秋水的模樣,嚴皓寒不禁眯起目光,臉上的笑容也隨之一斂。

“何苦呢?天涯何處無青草,何必單戀一個他?”

“你說什麼?”她佯裝沒聽清楚地轉開身。

“我的意思是天底下好男人不只他一個,就像站在你面前的我就非常耀眼出眾、才華洋溢,你怎麼不回頭多看一眼呢?”

他蹙起眉,話語說起來挺趣意,可眼神卻閃爍著無法形容的執著。

“你少開玩笑了。”童昱萱收回視線,無意將這刹那間所產生的悸動放在心上。她告訴自己像他這種男人除了嘴巴厲害、皮相不錯、身手矯健外,其他的可說是一無可取。

“你是不相信我了?”

低沉又感性的嗓音驀地從她身後蕩來,他一雙猿臂輕輕扣住她的肩。

“你別——”她扭動著身子,卻脫離不開他的掌控。

“噓……小聲點,你打算引來客人的目光嗎?”他揚起嘴角,眼底閃過一道似笑非笑的光芒。

童昱萱噤了聲,卻只能回頭瞪他,“我勸你,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你少打我的主意。”

“但我明明聽你說他變了。”他好整以暇地問。

“那……那只是我的猜測,畢竟不是事實啊。”仿佛在大海中找尋浮木,遲疑了一下她便倉惶地找理由頂回。

“你真是——算了。”他也不能就此揭穿,她的心他還沒得到呢。

“所以,以後別再對我說這些話,我既然收留你,你就該尊重我。我相信我的男友,他會給我幸福的。”童昱萱雖這麼說,可一點信心也沒有。

有一刹那,她心底似乎湧現出一股不該有的感覺。

“喂,你這麼不死心,是不是貪圖他副總裁的頭銜,以為嫁給他就找到了金主?”明知不該這麼問,嚴皓寒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她驀然回過頭,一雙淚眼凝在他那可惡的俊臉上。

“嚴先生,你不要以為錢很偉大,我告訴你我童昱萱不屑,也別拿它來污蔑我對他的愛。”

氣得轉身要進入店裏,嚴皓寒卻抓住她的手,強將她拉到旁邊無人的小巷內,“別氣了,算我……吃醋,所以口不擇言。”

“你——”她一雙星霧大眼直凝睇著他。

“還有,我有名有姓,嚴皓寒,記得了嗎?以後別再叫我嚴先生或是你呀你的!”

他咆哮後,隨即以一記深吻完全封鎖了她微弱的抗議,拇指輕輕撫弄著她細嫩的臉頰。

“唔……”她凝著聲,雙手直推抵著他。

嚴皓寒不放手,長舌抵進她口中,捆住她腰部的鐵臂也更為牢固、抽緊,幾乎要窒住她的氣息。

啪!突然一聲刺耳銳利的巴掌聲震住了他的動作,終於讓他撤了身放開她。

他揉揉印上五指印的面頰,對她佞笑著,“這巴掌我記住了。”

“這是你自找的。”不知是羞愧還是心傷,她立刻回身奔進小飯館內。

兩人類似小情人親熱又怒駡的一幕正好落入一旁黑色轎車內的主人眼裏,他戴上太陽眼鏡後說:“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我懂,童先生請放心。”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3-5-11 00:50:54

第4章

童昱萱向劉強道別後,便紅著眼騎著機車離開了,嚴皓寒眼看不對勁,立刻快步追上,趁她尚未加快速度之際,一把抓住車後座,俐落地跳上車。

“你下去!”她回頭對他大喊。

“我偏不下去。”笑得開懷的他似乎早忘了剛剛的一巴掌了。

“你這個無恥之徒,別纏著我,從今後你走你的路,我不會再管你的死活了!”童昱萱氣得哭了。

“不哭不哭,你這樣我會心疼的。”他揚唇一笑,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深吸了口氣,她苦澀地道:“真不懂,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我……我打了你耳光耶,你不生氣嗎?”

她可是愧疚得要命,雖然他強吻了她,可她從沒打過人呀,那個巴掌連她自己都嚇壞了。

“我幹嘛生氣?人家說打是情、罵是愛,這代表你心裏有我嘛。”他緊貼著她,黑眼誘惑般地眨動著。

“我才——”她突然瞄見照後鏡裏沒戴安全帽的他,“你怎麼搞的,為什麼不戴帽子?”

“綠帽嗎?我可不戴。”他挑起眉故意逗她。

她暗吐了口氣,“我是說安全帽。”

“哦,‘追’你都來不及,哪有空戴那個玩意?”嚴皓寒凝唇一笑,笑得如沐春風。

“那不行,你一定要戴,要不然會罰錢的。”

“可我不愛戴那玩意兒,據我所知,通常男人都不喜歡吧。”眯起一雙深邃眼眸,他像個登徒子樣對她肆笑。

“為什麼?”她不解地顰起眉。

“在床上的那種帽子雖然安全可是感覺太不真實,有如隔靴搔癢,你想哪個男人會喜歡?”

嚴皓寒故作邪氣地說,嘴角愈咧愈大,那話語中露骨的暗示讓童昱萱的小臉漲紅,氣息短促。

“我真的不理你了。”她頭一甩,想加油又怕他乘機吃豆腐,只好忍著他在她身後高歌的刺耳酷刑。

突然,一輛車子從他倆身旁掠過,童昱萱一眼就認出那是她爸爸童肆襄的車子。

“不好了!”她大叫了聲。

“怎麼了?”

“你抱緊我,我要加速了。”吃豆腐就吃豆腐吧,她得先甩掉他們才行,否則被帶回去她不但失去自由還要被迫嫁給那個黑社會老大。

這次連她爸爸都出馬了,可見他誓在必行,非得架她回去不可!

嚴皓寒敏銳的神經突地拉高,感受到周遭所浮動的危險,他隨即站起身子往前傾,按住她的手猛力加快速度。

“你這是幹嘛?”童昱萱大喊。

“我才要問你是怎麼了?你到底惹了什麼人物啊?”原以為上次流氓鬧店只是為收保護費,沒想到實情並不單純。

“我……”她哭了出來,“我不要被抓回去……”

“好,別哭了,看我的。”機車引擎聲響徹雲霄,五十CC的小綿羊在嚴皓寒死命的催促下可能要減短壽命,但為了不讓她不安,他也只好拼了它的命。不過,雖然它看起來沒啥用,卻有利於在車陣中穿梭。

“你會騎機車?”等她情緒平穩了,才發現這個問題。

“不會,不過這種玩意看一次就會了。”他不停地回頭觀察著那輛可疑轎車。

“啊!小心,那裏有交警!”她指著前面大喊,“你沒戴安全帽!”

“SHIT!”他重啐了聲,猛地一個轉彎,往禁行的方向直飆。

“你不要命了?啊!”童昱萱尖聲大喊,前方一輛輛迎面而來的車子嚇壞了她。

“低下頭!”他將車頭轉入一個小巷弄,上頭全掛滿了吊著衣服的竹竿。

一些衣服、內衣褲全落在他倆身上、臉上,弄得兩人狼狽不堪,不過還算好的是他們終於甩掉了跟蹤者。

“他們到底是誰?”停在暗巷裏,他忍不住抓緊她的肩問。

“我不能說。”她直搖頭。

“不說?好,那我就不管你了,難道你不怕他們跟到你住的地方?”嚴皓寒有點發火了。

“我會很小心,不讓他們跟上。”她極小聲地說,知道自己這番解釋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好!那我就等著看你被帶走了。”他蹙起眉,頭一次發覺胸口有種瀕臨暴怒的感覺。這女人到底是什麼身分,看來那些人不帶走她不會罷手,難道她曾得罪這些黑社會兄弟?

“我不要!”她哭喊。

“你是不是向地下錢莊借錢?”摳摳眉毛,他想了想,就這情形最有可能,“到底借了多少?”

“不是。”她還是搖頭,不停垂淚。

“那你到底是?”掬起她的臉蛋,這才發現她一張原本柔美的容顏變得脆弱,仿似不堪一擊。

“我不想說。”她吸了吸鼻子,囁嚅道:“為什麼……為什麼每每我遇上困難時,為我解圍的都是你呢?”

“要不然你以為還會有誰?向仁嗎?”他灼灼利光注視著她。

“你!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驚覺不對勁,她倏然張大眸。

“呃……關心你所以會想知道有關你的一些事,不過依這樣的情形看來我瞭解得還不夠透徹。”

童昱萱凝起眉,怒視著他,“我不喜歡你這樣,分明就是探人隱私。”她氣得一把推開他,“謝謝你,剩下的我自己解決就行。”

“喂,你真是小氣鬼一個,我知道有什麼關係,真是!”嚴皓寒硬是跟她搶著車,對一臉臭臭的她說:“上來吧,要打我罵我都可以照單全收,因為那是情是愛嘛。”

“我告訴你,今晚就再收留你一夜,明天你就搬出去。”

“啥?你當真這麼狠?好歹咱們也有唇齒之親啊。”他又裝著一臉無辜。

“你真是很討厭,老提這些事幹嘛?我都還沒告你侵犯我呢。”

她發現自從遇到他之後,她的生活步調全都亂了,所以她已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他趕出她的生活圈子,從今以後最好別再看見他,就算他曾幫忙他們,她這幾天對他的照顧也已經算是報答了他的恩情,她不該再感到愧疚,不該……絕對不該!

“還有,你明天不但要搬離我的地方,劉大叔那兒你也不用去了,瞧你身強體壯,又會功夫,我想隨便找個事做做應該不難吧,你懂了嗎?”

她咄咄逼人地說,卻發現嚴皓寒只是睜著雙眼瞬也不瞬地望著她,連一點表示也沒有。

“喂,我說的這些話你究竟聽進去了沒有?”童昱萱忍不住地舉起手掌在他面前晃了兩下。

嚴皓寒一把抓住她的手,眯著眼逸出一抹笑,“我聽見了,只是我不苟同而已。”

“誰需要你苟同了,反正你只要給我記著,如果明天晚上你還待在我住的地方,我馬上報警。”她豁了出去,隨即將他轟下車,“機車還我。”

“是是是,這就還你。”

“住的地方就在前面,你自己走回去,以後我不准你再碰我的車。”丟下這句話,她猛一加油離開了他。

嚴皓寒卻笑意盎然地將兩手在嘴前握成筒狀,對她的背影直喊道:“好!我不碰你的車,但我一定要碰你的人!”

騎在車上的童昱萱身子突然一僵,眉頭皺起,心底那混亂的感覺愈來愈倡狂。

加快速度,她試著將這紛雜的感覺甩在腦後,永遠不再面對嚴皓寒這個臭男人。


翌日,童昱萱特別起了一個大早,偷偷溜出家門,目的就是要避開嚴皓寒。

既然已打定主意不再和他見面,她就要有決心這麼做,不可否認的,這兩天來他雖然擾亂了她的心思,卻也不失是個幽默風趣的男人。

重重地甩甩頭,她決定擺脫他帶給她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影響,打算趁早起的機會去向仁的住處看看他。

在她二十五年的生命裏,向仁是她惟一交過的男朋友,她也非常用心在經營這份感情,可當她放下了所有的心思,才發現他似乎變了,想要探究結果和原因卻沒有勇氣,只好任由這種不安定的感覺在她心底滋生。

今天她下定決心要去問問他,不願再將自己困在這種不確定的牢籠中,難以掙脫。

由於昨晚不好的經驗,今天她騎起車來特別的小心,為防父親又派人跟蹤,更怕因此連累了向仁,於是她繞了很多路,直到確定無人跟來,她才直接騎往向仁的住所。

一直到了他的住處門外,童昱萱才找出那把向仁特地為她配製的鑰匙,好幾次想要來找他,他都說公事繁忙而拒絕了她,今天她自作主張來找他,只要告訴她他仍愛她,那她就心滿意足了。

打開門,她輕輕推門而人,因為怕向仁昨晚工作太晚現在還在睡覺,因此她的手腳放得更輕了。

躡手躡腳地進屋,經過玄關到了客廳發現空無一人,於是她猜測向仁一定還在房裏睡覺。

正在考慮她是不是該先離開時,突然聽見房間內傳來一聲聲很奇怪的聲音。

這種像是喘息又像是呻吟的怪聲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於是她壯了膽,朝他的房間移步。

房門留了一條縫,她望著裏頭剛打算喊他時,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大床上躺著不只向仁,他身下還有個嬌媚火辣的女子,兩人赤裸的身軀緊緊貼在一起,女的香汗淋漓、男的臉紅亢奮。

女人緊抓著他的雙臂,淫蕩的歎息聲不絕於耳,房間裏充滿了做愛的味道。

看他倆這麼專心,連她這個外人在場他們都毫無所覺。

淚水緩緩地淌下童昱萱的臉龐,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停地顫抖,才轉身要走,哪知道突然一陣暈眩,她趕緊伸手扶住門板,卻發出了聲響,掃了床上兩個人的興致。

“昱萱!”向仁一看見她立刻變了臉,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的人兒。

“仁,她是誰啊?這個女人怎麼搞的,悶不吭聲的竟然擅闖你的房間?”

“這……這……”向仁夾在兩個女人中間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當初去惡人窟將嚴皓寒請來,就是希望不要讓這種事發生,沒想到事情還是發生了,難怪昨天嚴皓寒會特地跑到公司警告他,希望他與她們兩個會面的時間錯開,免得尷尬。

這下可好,連錯開的機會也沒了,他已經讓兩個女人同時傷了心!

躺在他身側的麗麗趕緊拉起身旁的薄被包住了身子,而後坐起來咄咄逼人地問道:“我不管,你快告訴我,這個女人是誰?”

童昱萱深吸了口氣,顫著聲說:“我……我是他的女朋友,你又是誰?”她淚眼迷瀠地看著床上衣衫不整的兩個人,心在這一刻碎了。

“女朋友?”麗麗揚揚眉不以為意地說:“你這個人還真是可愛,我猜……你就是向仁口中那位既保守又不懂熱情的女人?”

童昱萱一愣,質疑的目光倏地瞟向向仁,只見他垂著臉,半晌都沒說話。

“告訴你,男人都喜歡熱情火辣的女人,最好你能主動剝光衣服站在他面前,像你這種和他交往了三年,連床都不願上的女人,誰會喜歡啊?”

麗麗臉上滿是不屑和鄙視的神情,“現在這社會處女不值錢了,就算你是,也沒幾個人相信,這又是何必呢?”

“麗麗,別說了!”向仁突地喊住她,他看見童昱萱那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突覺不忍。

“我為什麼不能說?不說她就不死心,更不明白你早已變了心,長痛不如短痛,你何苦還要讓她繼續沉迷下去,莫非對她你還不死心?”麗麗不肯甘休。

“別說了……別說了……”一雙淚眼直瞪著眼前的兩個人,童昱萱被麗麗攻擊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沒錯,向仁是要求過她幾次都被她拒絕了,可這並不代表她心裏沒他啊,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會是這樣?

“昱萱,你聽我說,我和她——”他居然說不下去。

“你說,我在聽。”

她睜著一雙水漾漾的大眼直盯著他,只希望從他那兒索求個答案。

“對啊,你就老實告訴她,現在你和我在一塊,叫她死心吧,天底下的男人又不只你一個,既然你不愛她了,她又何必厚著臉皮硬是霸著你不放呢?”麗麗漾出一個美麗動人的笑弧,索性掀開薄被,將赤裸的向仁也一塊圍在裏頭,親熱地撫弄著他。

童昱萱直搖頭,捂住了臉,忍不住大哭出聲,轉身而逃。


童昱萱不停地哭泣,她哭啞了嗓、哭紅了眼,在外面逛了一整天才回到住處,進門後,她看到嚴皓寒依然故我地坐在客廳裏蹺著二郎腿喝咖啡,根本無意離去。

然而萬念俱灰的童昱萱已無力與他爭辯什麼,看了他一眼後便跑回自己的房間,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裏哭泣著。

“喂!”發現她的異樣,嚴皓寒迫了過去,敲打她的房門,“女人,你怎麼了?開門啊!”

可是好畢晌都沒有聽到任何回應,就連她的呼吸聲也聽不到。

剛剛這小女人明明是紅著兩個核桃眼回來的,至少也該有個哭聲吧,怎麼這一進去就像消失在空氣裏,無聲無息了?

媽的,她該不會——

不好的念頭竄過腦海,嚴皓寒立刻重重地敲打門板,“童昱萱,你快開門啊!你要是再不開門,小心我把你的門撞開,撞壞了你還得花錢修,你知不知道?”

可半晌,裏頭仍然沒有一點聲響,情急之下他顧不了其他,使盡全力猛然往門板上一撞,終於撞開了。

可是他沒料到看見的竟會是她坐在床上喝悶酒的情形。

“你房間哪來的酒?”嚴皓寒走近她,再看看這裏的一些擺飾,小櫃子中放滿了裝飾用的小酒瓶。

“請你出去。”她含著淚,嗓音哽咽。

“你敢保證我這一走,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嚴皓寒蹙緊眉,難得一本正經,“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童昱萱乍聞這句話,雙肩忍不住抖動了一下,淚水再次淌下。

“你就說說話呀。”他逼視她。

閉上眼,她回過頭又一口將酒瓶中的液體全倒進嘴裏,那辛辣的滋味嗆得她好難過。

“咳……咳……”她撫著喉嚨,眼淚掉得更凶了。

“喂!”搶下她手中的酒瓶,卻發現它已經空了。

雖然這種瓶子裝的酒不多,可全是陳年烈酒,想必她現在一定被酒精刺激得渾身難受吧?

“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以為醉了就天下太平了嗎?”嚴皓寒強迫性地抬起她的下顆。

“為什麼?”她突然逸出一句醉言醉語。

“什麼?”望著她那張醉意醺然的嬌靨,他的心忍不住顫動了。

“是不是男人都喜歡女人的身體?”童昱萱眯起淚眼,喃喃苦笑道:“我爸爸也是,向仁也是。”

“你果真看到了什麼。”果不其然,向仁闖禍了,這小子就只知道偷腥,卻不懂吃幹抹淨。

她雙頰飛紅、嗔意乍起,“我是看到了……他抱著別的女人在床上做愛,是這麼激情狂熱,原來這就是男人的愛,你呢?”

他籲了口氣,想了想才道:“嗯……若不是自己所愛的女人,就只能算是一時發洩。”

“哦,若得不到解脫,你會去找女人嗎?”她抬起羞窘的紅臉,職眼迷漾地看著他。

“會。”他不想隱瞞。

“你很誠實。”她咯咯地笑了出來,突然以一副算計的眼神看著他,“你……現在要不要我?”

“嗯?”嚴皓寒眉頭倏攏。

“陪我上床好不好?”她大膽地要求,可心扉深處卻是異常的冰冷。

“你醉了。”說他不被此刻面如芙容、醺醉芳然的她誘惑那是騙人的,但他嚴皓寒不是乘人之危的男人。

“那你陪我一塊醉。”伸手拉住他粗糲的大掌,上頭全是他這些年來練槍耍棒的產物。

“喂,小姐,你醒醒。”拍了拍她的雙頰,他希望能叫醒她。

“我很清醒的。”童昱萱不服氣道。

“去你——”他趕緊收起欲出口的髒話,“我告訴你,只要你一轉醒就會後悔了,我可不想當罪人。”

瞧她那酩酊酣醉且柔情款款的體態,說真的,他體內的激昂情欲早巳不安分了,想想還是趕緊躲開的好。

“你就那麼怕我?”她嬌笑道。.

“對,算我怕你,乖乖睡吧。”拍額仰歎。

“頭好疼。”撫著太陽穴,她蹙起一雙秀眉。

“那就早點睡,懂嗎?”拍拍她那令人怦然心動的迷惘紅顏,他強迫自己退出她的房間。

一閃到房外,他立刻去冰箱裏找出一罐冰啤酒狠狠飲下。

可回到床上後,他卻不時想起她那憨憨柔柔、癡癡怯怯的嬌顏、索愛的輕輕呼喚,以及那勾魂懾魄的笑容……

該死的,他居然失眠了!

想想他嚴皓寒有多久沒失眠了,居然為了一個女人?

沉住氣、沉住氣,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為她亂了方寸,如果她有種,何不清清醒醒地來挑逗他。

到那時候他一定會給她好看,狠狠報復她的惡意挑逗。

來呀!來呀!現在就來勾引他呀!

嚴皓寒恨得牙癢癢的,煩躁地抓起被子蒙住腦袋,準備強迫自己睡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見屋外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更是擾人清夢,看來今晚他肯定是失眠了。

童昱萱,你記著,此仇不報非君子!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3-5-11 00:51:07

第5章

嚴皓寒翻了大半夜的床,好不容易就要睡著之際,突然聽見自己房門被開啟的聲音,他立即提高警覺,當鬼祟的腳步聲緩緩朝他走近時,立即躍身而起,摸黑抓住來人的手臂打算來個重重的過肩摔。

可當他一觸及對方纖細的骨架時才發現是個女人,但力道已使出卻難以收回,只好趕緊趴下當對方的肉墊。

“啊……”童昱萱慘叫了聲。

“你叫什麼?被壓疼的是我耶。”

他趕緊起身,打開桌上的臺燈,望著坐在地上直揉著臀部的童昱萱。

“喂,你大半夜不睡覺,跑來我房裏幹嘛呀?”他用力地抓了抓頭髮,有點躁悶地問。

“我……我已經酒醒了。”她囁嚅地說。

“醒了!”媽的,她醒了就來吵他這個才剛被周公招手的可憐失眠人嗎?

“嗯,你不是說怕我醒了會後悔,所以我特地挑醒的時候來找你,告訴你我的決心。”

輕咳了兩聲,她怕自己的聲音太嘶啞,更怕被他取笑自己仍是個不懂情事的小處女。

“你……”他轉過頭,眯起眼瞪著她。

“我是說真的。”童昱萱懇切地看著他,眼底有種豁出去的堅決。

“小姐,因為向仁不要你,所以你找我發洩,我是無所謂啦,只怕你承受不起。”嚴皓寒深吸一口氣提醒她。

“承受不起?”她根本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你……你太單純,我不想和小女孩玩清純遊戲,你知道嗎?”輕吐了口氣,他喑啞的嗓音裏已揉有火熱的情欲。

“呃……這……還有分別嗎?”她僅知的兩性常識是非常淺薄的。

“當然,跟我做那種事,你一定會吃不消的。”這回換他一步步誘拐她,雖然聽起來是勸誘,實際上卻為挑起她的“性”趣。

“我就不信,偏要嘗試。”

“不後悔?”他眯起眼再問一遍。

“死不後悔!”童昱萱用力點點頭。

“死!”嚴皓寒突地仰頭大笑,“這倒不會,不過是會讓你欲死欲狂。”

“呃……”她倒抽了一口氣。

“考慮好哦。”他挑起眉毛,笑得愈發邪謔。

“我考慮好了。”紅透了雙腮,她的眼睛不敢看向他。

“不管你是不是為了報復向仁,你的忙我幫了。”一雙暗沉的眼直凝在她緋紅的臉蛋上。

一提及向仁這個名字,她心一痛,隨即微偏過臉道:“那你呢?會不會嫌我是個——”

“噓,要做就別廢話。”

他攀住她的肩,轉過她的小臉,一雙向來只有調笑的利目已逐漸泛起了濃濃情火、心暗暗蠢動,烈焰般的情欲在屋內燃燒……

他趴俯在她身上,大手撫弄她一頭烏黑發絲,啞著嗓子說:“你沒事吧?沒關係吧?”

“你是不是不喜歡?”她垂下眼,喃喃地說。

“是不喜歡。”爬起身,他凝唇笑著,隨即點上一根煙緩緩吸吐,看著她一臉頹喪,“怎麼?後悔了。”

“沒有。”她的臉兒紅潤,抬眼看著他,“你會不會認為我是個不檢點的女人?”

“怎麼會呢?”他睨著她,勾起唇角邪魅一笑,“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所需。”

“哦,那你在少林寺時也經常玩一夜情了?那兒不都是男人嗎?”她不解地問,不知道自己為何在聽他這麼說之後心底竟會有種酸澀的滋味。

交往了三年的男友說變心就變心,而自己付出第一次的男人卻是一個視性愛為遊戲的浪蕩子。

“咳——”聽她這麼一問,他差點被嘴裏的香煙給嗆住。

“你怎麼了?”她輕拍他的背脊。

“沒……”嚴皓寒的目光不經意瞟向她,“在少林寺怎可能做這種事?”

“那你是?”

他深深地望著她,“當然是離開少林後才慢慢學來的。”

“那你學得真多。”她囁嚅著。

“是嗎?我還沒全部用上呢!”深幽的眼中迸出一抹玩味,“想不想再試試其他的呢?”

“不,不要了。”她趕緊回頭,不敢看他。

“哈……”見她這樣反應,嚴皓寒樂不可支,隨即他斂住了笑意,“你真的能從他身上收回心嗎?”

“我……我不知道。”她背對著他。

“這麼說你剛剛的付出全是為了賭氣囉?”這個認知害他心底像有個疙瘩,不太順暢。

“我……”童昱萱愣了下。

嚴皓寒性感的唇微微勾起,“如果你真是想由我這學會怎麼做愛,那可是得繳學費的啊!”

“什麼?學費!”她回瞪著他。

“是啊,想和我學這招的女人可不少。”就拿夏威夷來說吧,他哪次去那兒沒有如雲美女圍繞著?

“這麼說你是個大情聖囉?”她偷覷著他驕傲的表情。

“嗯,可以這麼說。”他點頭想了想。

“那我根本不算什麼了?”她有點自嘲地笑了笑。原來在她認為是人生中最重大的事,在於他卻只是他生命中與諸多女人親熱的一段小插曲。

“怎麼會這麼問呢?該不會才一眨眼工夫,你不但把身體給我了,就連心也轉移到我身上了?”他拈熄煙低頭探尋著她的表情。

“你胡說,我才沒有,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她連忙跳下床,慌慌張張地將衣服穿上,打算要離開。

“喂,你這樣子反而‘欲蓋彌彰’哦,喜歡我有什麼不好的,說人才有人才,說樣貌有樣貌,我可不比向仁差啊。”嚴皓寒揚起笑臉,那張魔魅般的臉的確可以讓任何女人癡迷到忘我的境界。

童昱萱告訴自己,倘若她不是和向仁認識在先,或許她也會為他著迷,對他一見鍾情。

可是現在她的心情紛亂不已,曾經交予向仁的心已經是千瘡百孔,她哪還有勇氣再去愛其他男人呢?

“你別再貧嘴了,我……反正今天發生的事以後絕不會再發生了,我不准你再提及。”

見她直往外沖,嚴皓寒卻突然拔聲喊道:“等一下啊!你的衣服沒帶。”

他用一根手指頭將內衣的肩帶勾起,遠遠地在她面前揮舞。

童昱萱的臉蛋頓時燒得火紅,連忙跑向他一把搶下,臉紅耳赤地又趕緊溜出房間。

可惡的是,嚴皓寒狂野的笑聲卻未停歇,陣陣傳送到她耳裏,直到她回到自己的房裏合上門,那心底的震動仍在。

看著鏡中那個衣衫不整的自己,她竟然漸漸茫然了。


“童先生,你已經親眼目睹待在小姐身邊的那個男人,應該知道他的身手很不錯,有他在我們不好辦事。”

“阿淵,夠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麼說只不過是在替自己的懦弱掩飾。”

童肆襄攏起一雙白花的眉,握著椅把的手背不斷浮起的青筋說明了他心底的怒火。

昨天他親自跟監,沒想到居然被那小子逃了,尤其是昱萱那丫頭,明明知道是他,還逃得那麼快,壓根兒沒意思和他見面。

“童先生,要不然我們再去一趟劉強的小飯館把小姐抓回來?”

“你們丟一次臉還不夠嗎?”童肆襄睨了他們一眼。

“咱們可以帶傢伙,我就不信那小子是銅牆鐵壁,不怕子彈。”阿淵說得義憤填膺。

他發過誓要報仇,否則他阿淵如何在弟兄面前立足呢?

“萬萬不可,咱們漂白都來不及了,怎能再讓人發現我們械鬥!明年我將往政界發展,這種事絕不能發生。”童肆襄雙眼熠熠發亮,對於腳踏政界這件事他可是胸有成竹,絕不容許阿淵破壞。

“是,我絕不會莽撞。”阿淵恭恭敬敬地說。

“那就好,做任何事都給我用大腦想一想,可別找碴。”童肆襄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是。”阿淵立即點頭領命,隨即又問:“童先生,咱們既然查出小姐的住處,為何你不突襲那裏呢?”

“這件事慢點,如果我們就這麼堂而皇之沖進那個地方,昱萱那丫頭肯定會馬上搬走,這麼一來我要監控她又得費一番工夫,何況現在她身邊又多了那個男人。”童肆襄顰起眉,眼底掠過幾絲寒意,“我一定要查出那小子的底細,絕不能讓他在我童肆襄的面前橫行。”

“是啊,不過……不過何老大給的期限沒剩幾天了,小姐也該回來了吧?”

“這個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你不得打草驚蛇,等到期限將至的那天咱們再突擊,我就不信昱萱那丫頭不會跟我們走。”抿高嘴角,童肆襄這才笑得恣意張狂。

“哦,童先生真是設想周到。”

“知道就多學學,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可以先退下。”

“是。”

當阿淵退下不久,童肆襄書房的門扉又被輕叩了兩下,他眯起眸,已經猜到是誰了。

“進來吧。”他沉著聲說。

當門扉緩緩開啟,麗麗從外頭往內探看了一下。

“童先生,你果真在裏面,太好了。”她妖嬌嫵媚地說,款擺著臀走了進來。

“有事嗎?”

“我已將向仁那傢伙迷得團團轉,前天還被你女兒撞見我和他親熱的場面,我想我的任務已達成了。”麗麗打算拿了酬勞趕緊離開,如今她一心一意想去勾引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嚴皓寒。

“這事不急,昱萱還沒回來,倘若你這一走向仁又回頭找她,我的一切努力不全都白費了?”他一口拒絕。

“那你還要我等多久啊?”她噘起紅唇,已有些不耐煩了。

得成天和她不愛的男人粘在一塊,卻不能付出行動去迫自己喜歡的男人,這樣的日子還真是讓人討厭。

“瞧你這口氣,是嫌我給你的酬勞太少了?”童肆襄勾起嘴角,犀利的眼眸直瞟向麗麗。

“如果童先生願意再加一些,麗麗當然會更開心。”她撒嬌地答道。既然對方都這麼問了,她何不順著竿往上爬,能多拿一點算一點。

“好。巴,待會兒你再去向阿淵多拿二十萬吧。”

“謝謝你了,童先生。”

“對了,你剛剛說昱萱那丫頭撞見你和向仁正在親熱?”他睨著她。

“沒錯,她可是哭得淒慘無比呢,我想她對向仁應該會死心了才對。”麗麗笑得嫵媚,直看著童肆襄被日光映照的臉,他的表情竟然像銅像一般木然,還真是有點可怕。

“不過,昱萱那丫頭脾氣硬得很,知道後不知會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到時候她要是命沒了我拿什麼給何老大?”

“我想應該還不至於吧,否則你明知道我誘拐向仁會讓她難過,還要我這麼做。”麗麗聳聳肩。

“其實我這麼做也是情非得已,畢竟我只有昱萱這個女兒,總不希望她受到傷害。”童肆襄揉了揉眉心。

“這麼說也是。對了,待會兒我還得跟向仁一塊去看婚紗,那就不陪你了。”麗麗擺擺手,笑得開懷。

“喂,我只是叫你演戲,你就這麼和他去看婚紗,該不會弄假成真了?”童肆襄睜著一雙銳利的眸喊住她。

“跟他?算了吧,他不過是有點錢而已,長相也算普通,可要說男人的俊挺還差得遠呢。”此刻麗麗腦海裏浮現的是嚴皓寒挺拔的身材、幽默的談吐和魅惑的五官,如果向仁是像他這樣的男人,要她倒貼她都願意啊。

“既然如此,你幹嘛還跟他去看婚紗呢?”童肆襄深鎖眉頭,不解地問。

“因為向仁答應我看完婚紗要帶我去挑戒指,既然有戒指可以拿,我不拿白不拿啊。”

“哼,果真是個道道地地的拜金女,還真是服了你。”他勾起嘴角,淡漠地哼了聲,“真不明白向仁怎麼會看上你,若要跟我女兒比,你只夠替她提鞋。”
麗麗聞言,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咧了嘴。

“差就差在你女兒不會逢迎諂媚、不會耍嗲使賴,這些招數可是對付男人最大的利器哦。”隨即閃身走人。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3-5-11 00:51:21

第6章

嚴皓寒一早起床卻不見童昱萱,心急之下他直沖劉強開的飯館,卻也不見她的人。

該死的,這個女人究竟是上哪兒去了?該不會一早清醒才發覺自己後悔了,再加上向仁的背叛,所以做出什麼更可怕的傻事來?

“我說皓寒呀,你怎麼一大早跑了來?我的飯館要十一點才開門的。”劉強和他混得挺熟,皓寒兩字比喊自己兒子的名字還熱絡。

“我是——”看樣子劉大叔也不知道昱萱的去向,問了也白問,“呃,沒什麼,只是早上晨跑,跑著跑著就跑來這裏了。”他做了做健身操,故意擺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原來如此,你這孩子還真有心,想到來看看我,要不要進來坐?”劉強笑咧了嘴。本來有一個昱萱常來做伴,現在又多了這個身手還不弱的小子,不但風趣還可在店裏當保鏢,還真不賴。

“不了,我還想再跑一會兒,待會兒再回去洗個澡。”事實上為了找那個女人,他已急得滿頭大汗。

“這樣啊……那好吧,你去忙,晚點記得過來呀。”劉強不忘交代。

“會的,待會兒見。”擺擺手,他朝另一個地方跑過去,可是就這麼在附近繞了一圈仍不見她的人。

可惡!她該不會去跳樓、投海,還是拿刀子砍到向仁那去了?

找不到人,他只好再返回住處等,哪知道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蛋香。

“哇……好香……”

嚴皓寒喃喃自語著,往廚房走去,當他瞧見童昱萱正在煎蛋的背影時,徹徹底底地松了一口氣。

她將荷包蛋裝在碟中,轉身見著他時,漾出了笑容,“咦,你起來了?我以為你還在睡呢。”

“我還在睡?”他指著自己的鼻尖,天知道他繞了多遠的路了,腳都發麻發酸了。

“難道不是?”她疑惑地看著她。

“我是——”他不說了,省得被她取笑,“倒是你,心情似乎已好了不少,還有心情煎蛋呀?”

“為什麼沒心情?”她抿抿唇,“想通就好。”

“真的想通了嗎?我怕你這叫自我麻醉,等哪天心情一惡劣又會到處找男人亂獻身。”他眯起眼,只要想起這個可能,心情竟有種說不出的鬱悶。

他沒探究理由,反正就是有種莫名的不舒坦。

“你再胡說八道,這份蛋就不給你吃了。”童昱萱擰起眉,本來要遞出的夾蛋三明治被她收了回去。

“哎喲,別這樣嘛,你還真小器耶。”嘟起嘴,他露出一臉孩子氣的淘氣神情。

童昱萱看著竟然有點傻了。這男人怎麼和昨晚的他差那麼多?

“怎麼?給個三明治還得睜大眼探究半天啊?”嘻皮笑臉的嚴皓寒吊兒郎當地說著,謔笑她那副倉皇樣。

“哼,誰探究你了?”她用力將三明治往他手上一擱,差點砸爛了。

“難怪人家說惹天惹地,最好不要惹到母老虎。”爛就爛吧,能吃就好,跑了一大圈,現在他可是餓得前胸貼後背,即便是“鮪魚”夾蛋三明治,他也覺得好吃得不得了。

“你今天很奇怪耶。”看著他的吃相,她不禁問道。

他咬著三明治,口齒不清地說:“哪兒怪了?”

“通常只要一碰到有關於海鮮的東西你總是拒吃,今天怎麼了?我裏麵包的是鮪魚耶,你吃不出來嗎?”

“哦——”他直起身,趴上桌面欺近她,邪惡地對她笑說:“原來你會一大早弄這種三明治,就是算准我不會吃,要我看得流口水是不是?”

“呃!”她別開臉,支吾道:“我……可沒這麼想,是你自己說的。”

“這麼說還真被我說對了?”嚴皓寒撇撇嘴,隨即又坐好大口咀嚼著,還邊吃邊說:“其實我能明白你的心情,是希望我能多吃點蛋和魚,補充蛋白質,這樣精力才會恢復得快些,你好再一嘗歡快對不對?”

聽他口出暖昧,還狀似沒事地大快朵頤著,童昱萱氣得雙肩打顫,最後忍不住伸手要奪下他咬得還剩一半的三明治。

“哪有人這樣的,是不是迫不及待,想從我的口水進攻?”他身手矯捷地一閃。

“我討厭你!”搶不過,她頓覺惱羞成怒,連東西也不吃就轉進自己房裏。

“喂——”他伸手叫她,卻已喊不回她。

吞下剩下的三明治後,他索性跟上,也還好門鎖昨天被他撞壞了,所以現在可以順利將門打開。

看見站在陽臺上倚欄往外瞧的童昱萱,他立刻跟上,雙手環住她的腰,“別氣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我不稀罕,你走。”用力扭動著身子,她企圖甩開他。

“還忘不了他?”腦袋抵在她頸後,他一改方才的嬉笑樣,專注地問。

“才不。”

“何必瞞我呢?”他揉揉她的頸後,靠在她耳邊說:“捉弄我,只是想忘掉向仁對不對?”

她愣了一下,耳聞他的話,她心中瞬間滑過一道溫暖的熱流,不明白為何這個相識還不到一個禮拜的男人竟對她如此瞭解。

她強忍的淚水再度滑下,“你在笑我?”

“我沒有。”扳過她的身子,嚴皓寒捧起她的臉,手心熾燙的熱情仿似能穿透她心上的冰層,流進最空虛的角落,“我怎麼會笑你呢?一夜之間,你發現了感情被背叛的真相,又將自己的貞潔交給另一個不是很熟悉的男人,這麼大的衝擊下你還能這麼堅強,實在是很難得。”

“那你……”她張大一雙怔茫的眼望著他。

“我很佩服你。”輕聲呢喃轉為春風般輕輕地吐息,“假如我有意追求你呢?請問你是否願意接受我?”

童昱萱的心一撞,耳邊被他熱力吹拂的氣息弄得渾身燥熱,“別這樣,我現在不想再談感情。”

“那好,我們不談感情。”嚴皓寒抵著她的額;將她無措的模樣全納於眼底,“我們只交心。”

“交心?”

瞥了眼他那雙深邃又容易唆使人沉醉其中的黑眸,仿佛在冥冥中有某些因數正悄悄將他兩人的距離拉近。

“對,要不要試試看?”一步步蠱惑她心思的計畫已慢慢付諸行動。

“怎麼試?”

“暫時忘了向仁,或者慢慢忘了他。”彎起唇,綻放出最帥勁的笑容,他挖盡心思誘惑著她。

“我……”童昱萱垂下腦袋。

“怎麼?辦不到嗎?”他的黑眸閃過暗沉光影。

“我和他交往三年了,那麼久的時間好不甘心。”暗暗地吐了口氣,她的眼角濕潤了。

“就因為這三年時間嗎?你想過自己真的瞭解他、愛他嗎?”他那對炯然火熱的目光緊緊鎖住她的視線。

“我……我不知道……”

天,她怎麼被他隨意的三、兩句話弄得思緒全亂了?難道她對向仁的感情就如同他對自己是這麼的不可靠?

“你知道的,或許你從沒真正愛過他,只是被他當初追你的那股猛勁所感動,更或者這是你的初戀,你特別注重而已。”嚴皓寒凝起眉,“通常女孩子對自己的初戀總是念念不忘的。”

他滿臉清清楚楚地寫著詭計,可童昱萱卻看不出來。

“是這樣嗎?”她有點遲疑了。

“反正不管如何,他心裏既沒了你,你是不是也該收收心,把它重新整理好交給我呢?”他意味深長地說。

“嗯……嚴……”

“噓,叫我皓寒。”嚴皓寒—對希冀的眸光膠著在她的嘴上,等著從中逸出的話語。

童昱萱撫著心,揚睫道:“皓……皓寒,我答應你試試看。”

“真的?”他興奮不已地咧嘴大笑,突地表情一暗,“可是我……我只是個在飯館裏端菜的小弟,你願意和我交往?”

“只要你認真努力,一定有很好的未來,我怎麼會不願意?”她也彎起嘴角滿足地笑了。

“天,我太高興了!”他得意一跳。

“你別太高興,我還沒愛上你呢。”對他皺皺眉,她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道:“快點,得去飯館幫忙了,如果要我愛上你,得好好做知道嗎?”

說著,她便先走出房門,拿起桌上的餐盤清洗去了。

“遵命,我的情人大人,我現在就來幫忙。”嚴皓寒立即追上,小倆口擠在小小的廚房內洋溢著歡笑。


下班時間一到,向仁便快步走出辦公室,進入電梯按下B2的燈號,可當它降至B1時卻突然停住。

當電梯門打開,猛一隻手探入內,抓住他的衣領就往外一拉。

“啊……救命……”向仁嚇得臉色轉白,以為自己遇上綁匪。

“噓,小聲點。”

一隻粗壯的臂膀夾住他的頸子,另一手捂上他的嘴。

向仁睜大眼,一看到對方這才松了口氣,“原……原來是嚴先生,你幹嘛嚇我呀?我又沒得罪你。”

“還說沒得罪我,我問你,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居然讓童昱萱撞上你和新歡上床的一幕?”嚴皓寒口氣不善地說。

“這……這怎麼能怪我?我總不能為了防她,連做愛都省了。”向仁不滿地頂回。事實上這件事被揭穿他也是滿嘔的,這小子居然還來興師問罪!

“明知道她很可能找上門,為何不把門鎖換了?”見他不知悔改,嚴皓寒顯得不耐煩了。

“我……我哪想得到那麼多!”自知這方面是自己思考不夠縝密,說起理來也顯得心虛了。

嚴皓寒氣得雙手叉腰,“那你說,還需不需要我繼續執行拐心行動?我看已不用我拐她的心她也不會再理你了。當然,如果現在喊停,價錢我只能算你七成。”

“不……不要停。”向仁立刻回答。

“為什麼?依現在這種情況已沒這個必要了。”嚴皓寒狠狠凝住他的眼,表現出一副淡然的模樣。

這幾天與那女人相處下來,他居然有種無法抑制的蠢動,本來是當做勾引的遊戲,為何他做來是這麼自然一點也不覺得勉強,甚至想這麼一直下去?

不行,他不能再繼續,因為這種心思一點一滴遺落在臺灣的感覺竟讓他感到害怕。

他還有許多女人在等著他去“照顧”,怎麼可以把心留在這兒,他是為了拐她的心而來,怎麼可以被拐了?這要是傳出去,他嚴皓寒還怎麼在惡人島上混啊!

“有這個必要,我想如果她轉移了目標就不會這麼恨我了。”向仁堅持己意地解釋著。

“可事實上她並沒有做出任何激狂的舉動,甚至連一句怨語也沒對你說,很可能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知道是你向副總裁移情別戀,這都說明了她的寬大,或者她根本不屑與你計較。”

嚴皓寒難得露出兇狠的目光,嚇得向仁三緘其口。

“所以我看,這事就到此為止了。”丟下這句話,嚴皓寒便轉身欲走。

“求求你不要!”向仁拉住他。

“你到底是要……”

“是這樣的,我打算參選今年的立委選舉,如果移情別戀的消息傳出去對我而言會相當不利。”他說出了實情。

“哦,原來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等童昱萱也轉移了目標,你就有藉口為自己澄清了是不是?”嚴皓寒極不屑地嗤冷一笑。

“我……無論如何就請你幫個忙,反正你已收了錢,就幫到底吧,我想這種事對你而言是輕而易舉的,否則豈不是有損惡人窟的聲譽?”向仁雙手合十,在嚴皓寒面前拜託著。

“呵,你居然拿惡人窟的聲譽壓我?”他更火了。

“不敢,合約上有規定,不得無故爽約。”向仁小小聲地說,雖害怕卻不能讓他真的走了。

“好吧,看在惡人窟的面子上我就繼續留下,不過像她這麼好的女人真被我拐了來,你可別後悔啊。”

嚴皓寒眯起利眸隱隱一笑,這才踏上樓梯離開了。

向仁暗撫胸口,籲了一口氣。失去昱萱他固然會心疼難過,但麗麗的嬈媚的模樣總能讓他銷魂,他是不會後悔的。


嚴皓寒端了盤鹵牛肉出來,另外還泡了兩碗面,對正在看書的童昱萱笑說:“來,這是從劉大叔那兒拿來的,今晚宵夜咱們就不用麻煩了。”

“你也真是的,仗著劉大叔心疼你一個人遠從大陸跑來這兒,老是跟他拿東西,好不好意思哦?”

“我是很好意思,要不你別吃。”蓄意將鹵牛肉挪到自己面前,嚴皓寒吃得津津有味。

“喂!這怎麼可以?”童昱萱丟下書,跑過去奪下那盤牛肉,一個人躲到旁邊獨享。

“你這個小女人就會跟我搶嗎?”他自然不甘示弱地欺上她,搶著她手中的盤子。

“啊——你看你!”她慘叫了聲,爭奪之下鹵汁滴得她渾身都是,就連頸子上也染上八角的香味。

“真抱歉,來,我幫你擦擦。”

他趕緊拿來紙巾幫她擦拭著衣服,可當手一不小心觸及她裸露的玉頸時,情不自禁地摸索上去。

“呃,你別……”她睜大眼瞪著他。

自從答應他的追求後,他倒是沒再碰觸她,可今天為何……

“別拒絕我,我已強忍了好久。每當午夜夢回時,纏在我腦海的就是你那天依附在我身下的嬌柔模樣。”他抬起頭,眯起眸對她笑了笑,“我知道你這陣子正處於無所適從的狀態,所以一直沒有強迫你。”

“可我現在……”

“我明白,我同樣也不會,只是想從你身上找到一絲安慰。”他是男人,一個禮拜沒女人的生活對他而言已是極限,所以一觸及她香滑的肌膚,就令他情不自禁。

“你別這樣……”

“為什麼?”滑舌輕舔過尚留在她頸上的湯汁。

“我……”她雙眼緊緊閉著,感受著他的舌頭在她身上滑過的悸動與酥麻。

“怎麼了?”

“我……我好……”她羞怯不已直往他懷裏鑽。

“嗯?”他引發一陣笑謔,“我想知道。”

“好舒服……”柔柔的囈語逸出她的小嘴,那暖暖的氣息繞在他心窩,頓覺暖洋洋的。

“這麼說上癮了?”眸中的魔性曖昧直在其中游竄,那閃亮的瞳心已發出最誘人的訊息。

“嗯。”揚起扇似的長睫,那緋紅的雙腮映滿她的嬌羞。

“那以後是不是……”

嚴皓寒正欲再一次奪情攫愛之際,“哐”的一聲,陽臺玻璃門忽然破裂,隨著極大的巨響後,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啊!”童昱萱嚇得捂住了耳。

嚴皓寒立即斷定這間屋於已遭人攻擊,對方使用的是滅音槍。

“走,快跟我來。”

拉好她的衣服後,他立即抓住她的小手,想從大門逃出,卻聽見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

該死!

“走,這邊!”他用力一拉,兩人來到陽臺,因為這裏是除了大門外惟一可逃出去的地方。

“不!這裏是六樓,你要做什麼?”她立刻拉住他,小手頻頻發抖,淚水不知不覺淌下。

“放心,我不會讓你摔著的,快。”

他用力抓住她的小手,童昱萱就是不肯跨出陽臺,這對她而言是死路一條。

“你先逃吧,我知道他們是誰派來的,他們絕不會傷害我,你還是一個人快逃吧。”

這時候,大門傳來了敲打、撞擊聲,看樣子他們就要破門而入了。

“我不管他們究竟是誰,和你是什麼關係,你非得跟我走不行。”嚴皓寒將她強拉至陽臺,“來,俯在我背上把眼睛閉起。”

眼看對方已迫來,如果再不走一定會連累他,於是童昱萱只好心一橫,趴俯在他背後,“要死,我們就一塊吧。”

“呵,那些小角色還要不了我的命!”他撇撇嘴,隨即用力一跳抓住陽臺邊的盆栽凹陷處,一手抓緊沿壁水管,慢慢往上挪移。

此時他已聽見下面陽臺窗子被開啟的聲音。該死的,他們就要追來了!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3-5-11 00:51:38

第7章

耳聞背後的聲響;童昱萱緊閉著雙眼不敢睜開,只能抓住他的胳臂,抖著聲說:“寒,怎麼辦?”

“噓,別說話,看我的。”

嚴皓寒用力攀爬,因為身負童昱萱的重量,他必須更小心也必須耗費更多的體力,就這麼一直爬到頂樓陽臺。

“來,儘量別發出聲音,咱們先找個隱密的地方躲起來。”他緊握住她的手,看見一旁有數個水塔排列一行,於是將她安置在兩個水塔中間,“我去去就來,如果我一直不回來你也千萬別出來,等天亮再說。”

“不,你不要丟下我!”童昱萱不肯讓他離開,“如果真不行,我說過我可以跟他們回去的。”

他搖搖頭,給她一記安撫的笑容,“你是我的,我絕不會讓你落人他們的手裏。”

拍拍她的手,他快步離開。

她直望著他的背影,只見他在黑暗中俐落地跳躍了幾下便不見蹤影。

老天,他究竟是去哪裡了?那麼高的地方他就這麼跳了出去,該不會——

想沖出去瞧瞧,卻突然聽到下面響起幾聲槍聲,她立刻愣住了,淚水凝在眼眶。

“皓寒!”

她趕緊沖到陽臺邊就著欄桿直往外瞧,只看見幾名黑衣人在街燈下跑著,不知在追著什麼。難道是皓寒?再也禁不住心底的擔憂,她正想沖到樓梯口時,突地腰被人攫住,整個人便被擁進一個溫暖寬廣的懷抱裏。

“是我,我不是要你好好待在那兒別出來嗎?”

一聽見嚴皓寒的聲音,她原本緊束的心突地放鬆,在眼中醞釀的淚水倏然滑落。

“我還以為你……”我……”由於太激動,她竟然說不出話來,只能讓淚水狂流。

“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待在你身邊嗎?別哭了。”他以大拇指輕拭去她的淚水。

“好……好可怕……我聽見槍聲還以為你被……”一雙盈滿淚霧的眼凝睇著眼前這個讓她揪心不已的男人。看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龐,她頭一次感受到他對自己有多麼重要,如果……如果他就這麼喪命,她定會隨他而去。

這種感覺是她在向仁身上感受不到的!

“就因為他們開了槍引起騷動,為怕被員警圍堵早已溜了。”嚴皓寒撇撇嘴,壓根兒不將那些人放在眼裏。

“那你沒事了?快點,快讓我看看我才能放心。”童昱萱緊張地將他拉近,借著淡淡的月光觀察著他全身上下。

嚴皓寒輕輕哂笑,“我說沒事,你別緊張了。如果我真害怕他們,還會主動出擊嗎?別忘了我可是少爺寺出身的精英哦。”

“功夫再好,也抵不過那些不長眼的子彈,你說怎麼能放心,當我看你就這麼跳出陽臺,一顆心就吊在喉間上不上下不下,都快急死了。”

她的小臉貼著他的胸,一句句一字字緩緩道出她對他的擔憂。

“怎麼又掉淚了,知道嗎?看見你的淚水我有多疼?別哭了,答應我,嗯?”他摟住她的身子,輕哄道:“我們可以下去了,你也累了,是該好好地睡一覺,來。”

童昱萱在嚴皓寒的勸說下才和他回到樓下的屋子裏。

“好好睡吧,要不要我陪你?”

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他知道她受了驚嚇,夜裏身旁沒人或許會睡不著。

“好,我正好有話要跟你說。”對他柔媚一笑,她牽著他的手往她的房間走去。

而後她坐在椅子上,而他坐在床畔,兩人面對面,氣氛顯得有點詭異。

“如果不想說就等明天再說吧,我不急。”他甚為體貼地說。

“不,我一定要說,其實剛剛那些人都是我爸爸的手下。”說到這兒,她不禁瑟縮了一下,手也開始抖顫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爸爸?”嚴皓寒這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沒想到這個小女人會有個搞幫派的爸爸?

“沒錯,他是我父親,為了與黑道中專門販賣槍械的何老大攀關係,他逼我嫁給他,所以我逃了。”她深吸了口氣,“其實更讓我堅持不回去的原因是在我逃離家的前一天,才發現原來我媽媽的死也是被他所逼!”

說到這兒她已淚流滿面,心底更有著層層無法紓解的苦痛。她沒想到她父親為了追她派出那麼多人手,還當街開槍,難道他不要命了?

“哦,是這麼回事。”揉揉眉心,嚴皓寒眯起眼。

“他為逼我回去不惜對付所有幫助我的人,包括劉大叔和你,我想接下來他們的行動會愈來愈偏激,因為何老大給他們的期限就要到了,他們非得帶我回去不可。”

談論著這件事的時候她的雙肩不停顫抖著,她心動逢魔時刻製作有時會想,如果自己回去就好了,也不會傷及那麼多的無辜。

“我偏不信邪,你就乖乖地跟我住在一起,我看他們還會耍出什麼手段來。”

他不屑於她父親的行徑,沒想到為了私利他竟然要出賣自己的女兒!

“我勸你別插手,如果下次再發生這種事,就讓我跟他們去吧,至少我死不了的。”她幽幽說著。

“好了,別再想這些,快睡吧,等一覺醒來,就把這些都忘了。”嚴皓寒輕柔地抱著她,以指頭輕輕按摩她的眉梢,松緩她的神經,嘴裏低吟道:“快睡……”

這種類似魔咒的語氣逐漸催眠了童昱萱,尤其是倚在他那寬廣又溫柔的臂彎裏,她頓覺舒服又安全,神經一鬆弛,很快就沉睡了。

望著她的睡顏,嚴皓寒心底直盤算著該怎麼對付剛剛那一幫人。

照這情況看來,他們是不會善罷幹休的,而他也必須隨時提高警覺,不僅要拐她的心,更得保護她的安全!


童肆襄在屋子裏不耐煩地踱來踱去,臉上的肌肉緊繃著,滿是不悅和憤怒。

“飯桶……真是一群飯桶……”

他愈罵愈氣,手顫抖得握成拳,眼神變得犀銳,這使得站在一旁等候下令的阿淵緊張了起來。

“我說你,平日是怎麼訓練下面的人?帶著槍也搞不定他們,還惹來了大批員警,這像話嗎?”童肆襄將矛頭轉向阿淵。

阿淵只是垂著腦袋,承受這種類似“萬箭穿身”的罪刑。

“怎麼不說話?默認了是不是?默認自己沒用,就會給我找麻煩?”童肆襄嘴裏的訓斥聲不斷,漲紅了臉。

阿淵不禁擔心地道:“童先生,你血壓一直不穩,就別再生氣了。”

“你也知道我有病不該生氣,為什麼就不會爭氣點呢?”

“是,我從現在起對下面的兄弟一定會加強管理、嚴格訓練,不再鬧這種笑話。”

“話可別只是說說而已,要付出行動啊。”深吸了幾口氣,童肆襄才壓下滿腹的怒火,坐回搖椅上。

“對了,打聽出那小子的底細沒?”童肆襄靠向椅背,眯起一雙利目。

“稟童先生,我已派人去查了,但還沒結果,不過據說他是來自少林寺,可我怎麼看也不像。”

聞言,童肆襄撇撇嘴,“那身手是挺像的,只不過少林寺遠在大陸嵩山,他沒理由千裡迢迢跑來這兒跟我作對啊,這其中一定有問題,你再多派幾個弟兄去查清楚。”

“是,我這就去辦。”

阿淵正欲轉身離開,卻又被他喊住,“你等等。”

“童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叫麗麗不用在向仁身上下工夫了,我要她轉移目標去對付那小子。”童肆襄唇露冷笑。

“那向仁那邊……”

“他既然讓昱萱傷了心,就表示我的計畫成功了。而目前我們最大的敵人就是那個身分來歷不詳的男人。”

“好,屬下明白,這就去辦。”

童肆襄揮揮手示意他離開,他信心滿滿地想,天底下的男人沒有一個逃得過女人的誘惑,他相信那小子一定也無法漠視麗麗的魅力。


麗麗一得到消息便一早離開家門,來到向仁的住處。

當向仁見她一大早來找他,立刻面露暖昧神色,並將她攔腰抱起,親吻著她的紅唇,雙手貪婪地在她身上摸揉著。

“別這樣。”她推開他。

“為什麼?以前我們——”

“有以前可沒有以後了,記住,從今後你可別對我亂來哦。”麗麗回首對他魅惑一笑,並拍拍剛剛被他弄皺的裙擺。

“你怎麼了?”他臉色大變。

“沒什麼,只是來跟你說一聲,我們斷了。”她凝唇低笑,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你說什麼?”向仁神情變得晦澀,身軀不停發抖,“麗麗……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吧?你絕不會這麼對我的。”

“誰跟你開玩笑了?雖說你們向家在亞洲商界算是有點地位,你的外表也不俗,不過就少了份該有的骨氣,唯唯諾諾,沒有一點男人的氣魄,我可一點也不欣賞你這種男人。”

此刻她心底想著的是嚴皓寒那張帥斃了的臉孔與渾身結實的肌肉,還有幽默風趣的個性,這些哪是向仁比得上的。

童肆襄不知道她的心思,居然叫她改勾引嚴皓寒,這可讓她昨晚開心得失眠了呢。

“那你為什麼要來接近我,還對我示愛,甚至上床!”他雙拳緊握,氣得渾身打顫。

“哈!這算什麼?我麗麗這輩子不知向多少人示過愛,和多少男人上過床,你……一點也不夠看。”

她大笑,那得意與倡狂的笑容讓向仁恨不得一刀宰了她。

“可惡,我——”他向前跨出一步,可見到那讓他深愛的臉孔,他又打不下手。

“怎麼樣?老實告訴你好了,你這種男人我還不看在眼裏,惟一的好處嘛,就是出手大方,這陣子我倒是從你這兒得到不少好處,錢、房子、車子,是該滿足了。”

她咧開嘴,笑語從中流洩,但聽在向仁耳裏簡直就是一種酷刑。

“你……你接近我就是為了這些?”他咬牙切齒地況。

“倒也不是,是有人花錢要我來接近你。”她嫵媚地說。

“誰?”

“這我就不方便告訴你了。對了,我留在你這兒的東西你要留就留下,不要就扔了也無所謂,我是不會再來了。”

說著,她便蹬著高跟鞋款擺著臀離開,向仁忍不住對她咆哮。

“你這個賤人!徹徹底底的賤女人!”

手握在門鎖上,她轉身,揚高嘴角笑說:“對,我是下賤,那你可以回頭去找那位清純女呀。”

“你!”向仁恨得額際青筋暴跳。

“不好意思回去了是不是?我不相信有哪個女人在看見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女人在床上打得火熱後,還會原諒對方?”

她的一顰一笑還是讓向仁癡迷。

他猛一甩頭,沖過去拉住她的手,“求你留下好嗎?麗麗,如果你只是喜歡我的錢也沒關係,你開口要多少我就可以給你多少,只要你嫁給我,好不好?麗麗……”

“說實在話,你的提議很誘人。”她撥撥眼皮上的假睫毛,裝模作樣地想了想。

“那你的意思是答應了?”他啞著嗓問,黯沉的眼倏然大亮。

“不好意思哦,我已另有對象了。”一想起嚴皓寒,她嘴角的弧度揚得更高。

“誰?他給你多少,我也可以!”用力抓住她的雙臂,他不顧一切地叫道。

“呵,我要的不是他的錢,他什麼也沒有,可我就是喜歡他,就算要倒貼我也願意。”

當麗麗說起那男人時臉上流露的幸福表情是向仁從沒擁有過的,這時他終於明白自己上了這個愛情女騙子的當。

“別難過,你那麼有錢,我相信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對你趨之若鶩,千萬別太傷心哦。”麗麗擺擺手,再對他一笑,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向仁只能站著發顫,久久無法移動。

他恨她,更恨自己,為什麼要為這種女人放棄昱萱那麼好的女孩子!

只是……他還有臉再回去找她嗎?而她又願意重新接受他對她的愛嗎?


“來,東西燙,我來就好。”嚴皓寒端走童昱萱手中的熱湯,“第幾桌?”

“第六桌。”她對他微微一笑。

這一幕看在劉強眼底,可是為他們開心不已,心想這兩個孩子若能成為一對的話,應該是很令人稱羨的。

回頭時,嚴皓寒不經意瞧見劉強眼底泛現的笑意,於是調皮地趨向前問道:“劉大叔,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看見你們兩個現在這模樣,心底高興罷了。”劉強笑著回答。

“我們兩個的模樣?”嚴皓寒不解地蹙起眉頭,回頭看看童昱萱,她也是同樣的懵懂神情。

“一副鶼鰈情深、兩小無猜的快樂模樣。”劉強搔搔腦袋,想了想,久久才抓出這兩句成語。

“我說劉大叔,什麼鶼鰈、無猜的?我和萱萱又不是夫妻,更不是八、九歲的孩子,這兩句成語都不適用。”他拉開嗓門說著,店裏客人聽見都笑成一團。
“皓寒,你別說了。”童昱萱可是難堪極了。

“我偏要說,其實我和你的感情應該說是……情意彌堅……還有濃情烈愛……呃……還有兩情相悅。”要命,久沒用中國成語,他居然想不出什麼肉麻兮兮的示愛語。

“哈……小子,別說了,你看你小情人的小臉已經通紅了。”其中一個老顧客打趣道。

“是嗎?萱萱,你臉紅了嗎?”他一手攬住她的腰,逗著她。

“別說了啦!”童昱萱難堪地跺了跺腳。

“哈……小新娘害臊了。”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我……我不理你們了。”童昱萱終於受不了,臉紅耳赤地跑了出去。

“皓寒,你還不追上?下午我放你們半天假,你帶她四處走走。”劉強對他擠眉弄眼的,他相信這聰明的小子懂得他的意思。

“真的!好,看我的,我一定逗得她大笑回來。”對在場的所有人眨眨眼,他便出門,直追佳人去了。


“萱萱……萱萱……”他一路上大聲喊著童昱萱的名字,不相信眼前的俏佳人不為他停下腳步。

“你到底想做什麼?”不得已停下來等他,她真不明白他要怎麼整她才開心,難道要她從飯館一路丟臉到大馬路上?

“別這樣嘛!我向你道歉。”他拉住她的手,像小孩子般撒嬌。

“我不要。”她轉過臉,不稀罕地說。

“那你說,要我怎麼樣嘛。”突然他靈光一轉,“走,我們去遊樂園玩刺激的遊樂設施,叫一叫你就消氣了。”

“才不,我不敢。”她直搖頭。

將最賊、最邪、最可惡的笑容22:4802-3-9掛在臉上,嚴皓寒湊近她的臉問:“要不,我們去床上喊,效果一樣。”

“討厭啦!”這回反而是她追著他跑,他有企圖地往一旁無人的小公園跑去。

就在兩人在小公園內追逐時,嚴皓寒突地轉身抱住她奔來的身子,更在她愕愣之際吻上她因喘息而呼著熱氣的紅唇。

唇內流轉而出的香氣,漸漸迷亂了他的心,他乘機大手撫上她的腰,往裏探去,童昱萱猛然張開眼,卻見他肆無忌憚地瞅著她,對她輕輕一笑。

“不!”童昱萱用力推開他,轉身低下頭,喘息聲也淩亂了,“你好大的膽子!”

“這裏又沒人。”他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我可沒那麼開放。”噘起誘人紅唇,她嘀咕著。

“哦,這根本不算什麼,美國、英國、法國還有當著眾人的面做愛的。”附在她耳畔,他蓄意說著露骨煽情的話。

“我又不是外國人,再說——”她突然頓了下,轉頭看著他,“咦,你到過那麼多國家嗎?”

“這……呃……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吧。”他嬉笑著。

“就知道你是瞎掰,又沒親眼瞧見,真不知你樂個什麼勁?”對他皺皺眉,她忍不住笑了。

“看見你笑我就很樂了。”一道光芒從他眼底散發出來。

“你就會灌我迷湯。”

她嬌嗔道,一揚眉,卻正好捕捉到他打量她的目光,兩人四目交接之際彼此心神一震。

“皓寒……”她突然喊他的名字。

“嗯?”

“你……你是真的……真的喜歡我嗎?”含羞帶怯的臉上漾滿了紅嫣,她遲疑著,心底的話不知該怎麼說。

“是啊,怎麼了?”他覷著她臉上的表情。

“既然你是真心的,那你能不能陪我去我母親的墳上讓她看一看?”

“什麼?”嚴皓寒身子突地一撞。

“對向仁我都沒這麼要求過他,因為在我心底似乎仍有個疑問,可對你我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與付出,所以……”

“呃……”深吸了口氣,他雙手置於褲袋內,轉身走到水池邊,閃躲她的問話。

“怎麼了?”童昱萱走到他身後,“是不是不願意?”

“不是。”他搖搖頭,“我是想我現在一無所成,就這麼去……去為伯母上香,實在是沒臉見她。”

“不會的。我想只要你是真心愛我,我媽就很開心了。”她緊抓住他的手,眼底出現一絲希冀。

“老實說,我沒有辦法,但……但這不表示我不愛你。”看著她臉色刷白,他急急抓住她的手道。

她甩開他,淚水形成顆顆珍珠,滑下雙腮。

“萱萱,你聽我說。”

他想抓住她,但她卻用力甩開他,邊搖頭邊往後退。

“別這樣,萱萱……”

“沒關係,我只想一個人靜靜;請你別跟來。”她強迫自己看開一點,可心頭束緊的感覺仍讓她好難過。

她不能恨他也不能逼他,早知道愛這個東西是兩情相悅,根本就脅迫不來的,為何看慣了父親薄情,她還認不清事實呢?

男人不喜歡被縛綁,他們只喜歡嘗鮮。

“你別這樣,我只是……”嚴皓寒突覺心亂如麻,一時間根本不知該怎麼做才對。

跟她去她母親墳上不就等於得負責她的下半生,可他性喜自由,從沒想過要像島主一樣被綁住啊。

“我突然想到有些事沒辦,現在得去辦一辦,晚上我會回去吃飯的。”對他嫣然一笑,她忍住淚轉身奔離他。

“喂……”他用力一拳打在路旁樹幹上,恨得猛抓頭髮。。

“哈,這種滋味很難受吧,她不明白你接近她的意圖,只一味地要求你的永遠,還真是癡傻是不是?”

不知何時,向仁來到他身旁,嚴皓寒敏感地察覺到他的不同。

“你怎麼來了?”他目光如炬地落在向仁臉上。

“我來找你是要正式告訴你,你我合約終止,她的心你不用再拐了,或者我該說,你已成功拐了她?’向仁說著,突然露出滿臉的苦痛,心碎地望著他,“我被騙了,你知不知道我被騙了?”

“你到底是怎麼了?”他都快煩死了,沒想到還多了個瘋子來吵他。

“我被麗麗那個賤女人給騙了!”向仁咬著牙,義憤填膺地哭喊。

“哈,我就說,那種女人不會是真心的。”嚴皓寒摳摳眉毛,對他笑說:“收收心吧,另外找個好女人。”

“你說得沒錯,昱萱是個好女人,所以我想……我想重新取得她的愛與信任,你可以回去了,當然,費用我還是會照付。”向仁抹了抹臉,試著擦去一臉的晦氣,“從今以後我會珍惜她,也會付出所有彌補我的過錯。”

嚴皓寒佇立在原地,眯起一雙利眸觀察向仁那張恍若大夢初醒的覺悟臉龐,但心底卻突生一種空洞的感覺。

“你是說要我卸下這次的任務回惡人島?”嚴皓寒冷著嗓問。

“沒錯,我會直接將尾款匯過去,剛剛我也看見你被昱萱問得很煩,所以接下來的責任就交給我吧!”向仁深吸口氣,強迫自己振作精神,更逼自己將麗麗從腦海中揮去。

“王八蛋!”忍不住激動的情緒,嚴皓寒一拳揮在他臉上,“你是不是又當她是提升你聲望的棋子,怕自己做個負心漢,會得不到選民的信任?”

“啊!”向仁摔到一邊,手撫著臉,睜大眼問:“你怎麼可以打人?我這次對她是真心真意,你憑什麼誤解我?我是在幫你將她的心拐回來呀,否則接下來困擾的可是你自己了。”

“我——”嚴皓寒愣住了。

“若不是我要她,到時候你想找誰拐走她的心啊?你好好想一想,我有事得先走了。”丟下這句話,向仁便離開了。

嚴皓寒呆立著,心想:他替向仁拐了她的心,可為何當向仁問他要回去時,他會有那麼濃烈的不捨?

不,她已是他的女人,他怎能容忍她躺在別的男人身下索愛呢?

天,他是怎麼搞的?既然已卸了責任,他該開開心心拿錢離開才是啊!

為什麼……媽的!王八蛋!

再一次的,他身邊那棵可憐的樹又成了他發洩的對象。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3-5-11 00:51:54

第8章

嚴皓寒頹喪地回到住處,卻意外地看見童昱萱已經回來了。

一看見他,她便綻出一抹微笑,“你回來了?怎麼那麼晚,我還以為你生氣了,特地煮了簡單的麵食,這是向劉大叔學來的,很香哦。”

他坐在餐桌上看著桌上香噴噴的炒麵,沒有半點胃口。

“怎麼了?放心啦,裏面沒有海鮮的。”她見他沒有動手,以為他是擔心這點,於是解釋道。

“萱萱,我……”握住她的手,他想說……可到底想說什麼呢?為何他說不出口?

見他一句話卡在喉裏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她心底已有覺悟,於是掩住悲傷柔柔一笑,“怎麼了?你以前說話從不會打結的?”

“我是……我想告訴你,我不是——”

“好了好了,愈說愈結巴,真是好玩,是不是被我嚇壞了?”她為他夾了面遞在他嘴邊,“快吃。”

嚴皓寒大嘴一張將面吃進嘴裏,看見她那張強顏歡笑的臉,卻味如嚼蠟,心也沉重起來。

“好吃嗎?”漾著抹笑,她等待他的回答。

“嗯,好吃。”嚴皓寒拿過筷子夾起面,一口接著一口,姑且不論他是否搞懂自己的心情,他現在只想好好擁有她。

“那就好。”她開心地又說:“對了,剛剛你去了哪兒?我到附近買了面再回去找你,你已經不在小公園了。”

“我在附近走走,嗯……突然看見這個東西,覺得好漂亮,所以買下來打算送給你,希望你喜歡。”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條鏈子,那個墜子很特別,是由心型的鑽石串連而成。

童昱萱拿在手上,心底出現絲絲暖意,雖得不到他口頭的承諾,但這條項鏈卻可稍稍安慰她受傷的心。

“好貴吧,你哪來的錢?”她眼底染上些熱氣。

“嗯……一點也不貴,只是普通的玻璃墜子,你會嫌棄它嗎?”

其實它可是刷了他十幾萬所買下的,買它時他什麼也沒多想,只是覺得精緻秀雅的它很適合她這個小女人。

“我怎麼會嫌棄,好喜歡!幫我戴上好嗎?”她轉過身,掀起頭髮,方便他幫她戴上。

“好。”嚴皓寒趕緊站起來繞到她身後,為她將項鏈扣上。

望著她雪白的頸部線條,他忍不住低頭親吻著,吸盡那兒芳香甘鬱的味道。

“寒……”他的鼻尖輕拂過她的頸後,酥酥麻麻的感覺使她心神微蕩,說話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你好香……”閉上眼,他整個人俯在她身後,聞著那足以迷亂人心的味道。

“我……我剛洗了澡。”她吞了口口水,滋潤了乾澀的喉。

“難怪那麼香。”轉過她的身子,他輕巧地將她抱上桌面,與她眼對眼,非常認真地問:“倘若有一天……向仁又回頭找你,你會答應他的追求嗎?”

“這怎麼可能?”她別開臉。

“別逃避這個問題,我要知道答案。”嚴皓寒欺近她。

“我說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你怎麼會這麼想?”她疑惑地看著他一臉煩鬱的表情。

她愈是不說,他愈是發悶,“我說假設……假設呢?”

“為什麼要我假設?好好的,你幹嘛問我這個問題?是不是不要我了,想把我推給他?”童昱萱難過地對他喊道。

為了化解下午尷尬的氣氛,她特地炒麵給他吃,還要佯裝歡笑逗彼此開心,好挽回以往的感覺,可他……他卻這麼對她,硬是要惹她哭。

“我沒要把你推給任何人!”他煩悶地對她吼出。

“騙人!”她渾身發抖,淚如雨下,“就逢魔製作因為我問了你那些話,你害怕了是不是?所以恨不得沒追過我,就跟向仁一樣。”

“你簡直在放屁……”他深深喘著氣,恨自己竟然像吃了昝晃的口水,最近老是出口成“髒”。

“你……嗚……”她抹著淚,秀眉深蹙,眼底出現了濃得讓人心疼的委屈。

“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天,這件事被他愈弄愈亂了。

“我要回房去了,你慢慢吃。”

她想跳下餐桌,可他不肯,甚至擠身至她雙腿間,鉗制她的行動。

“讓我走!”

“我偏不——”

“你……”因為氣憤,她用貝齒緊咬著自己的下唇,不僅現出了齒印,還有幾絲血痕。

“你這是幹嘛?把嘴鬆開!”他強硬地扳住她的肩,激動地說。

“嗯!”她拼命搖頭,且咬得更緊。

“該死的!”

嚴皓寒急得含住她的嘴,以舌強迫她鬆開牙齒,而後滑入長舌,在她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咬啊,你咬啊,要發洩找我,就咬斷我的舌頭好了,我不會怨你的。”

等了半天,他沒等到她咬下的刺痛,反而感覺到有滴鹹鹹的淚緩緩淌入他口中,震住了他的心。

“萱萱!”他移開唇,捧起她的小臉,觀察著她的淚容,“別哭了,是我太衝動,是我不好,我不該失去冷靜。”

“我要回房間……”她趴在他肩上哭了。

“好,我抱你進去。”

找回理性,他將她抱起,走進她房裏,將她擱在床上後他揉了揉眉心。

“今天我不睡這兒了,你一個人睡吧,晚安,願你好夢。”

親吻了她的額頭,又深情凝視了她一會兒,嚴皓寒便起身離開了。

當看見房門合上的刹那,童昱萱又哭了。

他是真的生氣了,因為她的要求而拉遠彼此的距離了嗎?


“喂,島主,請你派兩名弟兄來一下好嗎?”

嚴皓寒偷偷用手機打了通電話回惡人島向路徹辰求助。

“發生什麼事了?”路徹辰不明白地挑起一邊眉毛,“你不是去大談戀愛?這種事也要幫手?”

“拜託,你別亂想好不好?”媽的,他心情已經夠亂了,島主還要開他玩笑!

“好了,不鬧你了,快說究竟遇到什麼事了?”

“我沒想到我來這邊拐一個人的心,居然會惹上黑社會人物,據我暗地裏調查,這個人是數年前曾被懷疑是一場槍擊案的主謀童肆襄,只不過近兩年來他已過氣,也因他積極想漂白自己的身分,所以明裏不敢對我怎麼樣,我也並不放在心上。”

“那你擔心的是……”

“何老大。”

“你是指那個專門在東南亞販賣槍械,就連國際警方也對他沒轍的何老大?”路徹辰有些訝異,這人他曾聽說過。

“沒錯,就是他。”嚴皓寒籲了一口氣。

如果要他就此撒手對他並無損失,可是要他將童昱萱丟在這兒,他實在辦不到!

或許是他失了心,也或許他亂了方寸,可是他已不在乎,他一定要將何老大打倒,看見她平安了,他才可能放心走人。

“老天,我看我們的手下是沒有辦法對付何老大,我就叫昝晃和應玦過去支持你吧。”想了想,路徹辰遂決定。

“什麼?昝晃?”他忽而大歎,“你幫幫忙,明知道我和他水火不容,你非得叫他來氣我,說不定何老大沒整死我,我就被昝晃那小子氣得心臟病發作。”
“呵!那好啊,這麼一來童昱萱那個女人也省得被你淩虐了。”

“你說什麼?喂喂喂,你怎麼知道她叫童昱萱?”本想開罵,他突然驚覺路徹辰話裏的暗示。

“凡惡人窟的夥伴出外執行任務,任何動向我都必須掌握,就跟我出任務你們不也都調查得清清楚楚是一樣的道理嗎?”

路徹辰抿唇一笑,這句話頂得嚴皓寒啞口無言。

島主說得沒錯,他們惡人窟的人哪一個出任務他們不是尾隨在後幫忙調查呢,這不也就代表著他們之間感情深厚?

“好吧,那就隨島主的意思了。”他無力再和他爭,煩人的事太多了。

“好,你等著,他們很快就會抵達臺灣與你會合。”

路徹辰掛了電話,嚴皓寒也收了線,這時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女聲在他背後響起。

“嚴先生嗎?你一個人鬼鬼祟祟在屋子外面做什麼?打電話給誰啊?”。

一見是麗麗,嚴皓寒連忙皺起眉頭順手將手機塞進褲袋,凝起嘴角。

“你站在那兒多久了?”

“剛到,本來想登門拜訪卻見你一個人站在那兒講電話,所以我就等在這兒,怕打擾了你。”麗麗笑道。

“找我有事嗎?”

“不請我上去坐坐?”麗麗知道童昱萱就住在這裏,所以故意這麼說,她想讓她和向仁的事在這兒重演,讓童昱萱再一次對嚴皓寒灰心。

“很抱歉,這間屋子不是我的,我沒辦法作主讓你進去。”

嚴皓寒一反平日臉上經常掛著微笑表情,冷焰襲上他的眉間,語氣顯得不善。

“你怎麼了?上回我請你吃飯的時候你還眉開眼笑,信手拈來的笑話都可以逗得我笑上好久,今天……你好像有點不一樣了?”麗麗偏著腦袋,仔細觀察他臉上的表情,尤其他那一對眼睛在她看來覺得非常陌生的寒眸。

嚴皓寒搓了搓臉,煩鬱地說:“我有點心事,真的很抱歉了。”

“別跟我說抱歉,心情不好的時候誰笑得出來啊?”她順著他的話說。

“聽說……你和向仁分手了?”嚴皓寒半眯起眼,突然問道。

“是啊,想不到那麼快就傳到你耳裏了,是童昱萱那丫頭告訴你的嗎?”她朝他走近兩步,綻出一抹媚笑。

“沒錯。”

“老實告訴你,其實我也無意搶她的男朋友,這些全是她父親指派我這麼做地。”

麗麗突然而來的話不禁讓嚴皓寒攏起雙眉,陷入了深思。

“他要你這麼做目的是……”

“當然是要她離開向仁了,如今我的責任已了,現在算是自由身,怎麼樣?願不願意接受我啊?”麗麗嫵媚地笑了笑,極為大膽地在他面前示愛。

睨著她那副風情萬種的姿態,嚴皓寒揉了揉鼻子,搖頭輕笑,“我嚴皓寒幾時這麼有魅力了?居然能讓麗麗小姐如此看得起在下,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嚴皓寒湛爍的眼瞳直凝在麗麗的臉上,俊朗的神態和五官形成致命吸引力,直讓她看得心思暗暗蠢動。

“你別那麼說,因為你有那樣的條件啊。”麗麗眨了眨眼皮上的假睫毛,柔媚地對他彎起唇。

“還真是多謝麗麗小姐的抬愛,不過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你,你方便和我到咖啡廳坐一會兒嗎?”他聽說了她和童肆襄的關係,想由她口中套出童肆襄的計畫。

“沒問題,我知道這附近有家非常不錯的咖啡廳,那麼我們走吧。”麗麗可是興奮得不得了,連忙自動帶路。

“謝謝了,請。”

當他們雙雙離開之後,向仁便從街角現身,他狠厲地眯起眸,沒想到麗麗不要他居然找上嚴皓寒。

而這個嚴皓寒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明明告訴他契約已了,他居然還留在這兒不肯離開,更讓他惱火的是他竟然和麗麗走在一塊!

難道……難道他是想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

可惡!這兩個女人原本都是屬於他的!他不服氣!一定要將昱萱奪回來。

憤怒可以讓一個人喪失了理智,情愛也可以滅絕一個人的人性,向來膽小的向仁鉚上了嚴皓寒。


由於昨晚失眠了一夜,早上醒來將近十一點,童昱萱看著時鐘嚇了一跳,趕緊起來梳洗一番,可當她走出房門卻不見嚴皓寒。

他可能先到劉大叔的店裏了吧,因為怕吵醒她所以讓她多睡了一會兒。

於是她趕緊沖下樓,卻在樓梯口遇見了她做夢也沒想到會見到的人。

她眉頭輕攏,走向前探問,“你怎麼會來這裏?”

“昱萱,我是來找你的。”一看見她,向仁突覺尷尬不已又滿心愧疚。

“有什麼事嗎?我急著要出門,不想耽誤時間。”她看了下表,客氣地下逐客令。

“你放心,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只是……只是想求你重新接納我,我已經和麗麗徹底分手了。”向仁斂下眼。雖然說這種話實在很丟臉,但也只有昱萱才能讓他破碎的心獲得重生。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她別開眼,無法容忍他和別人一分手又跑來找她。

他究竟當她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嗎?

“昱萱,你聽我說,以前是我認人不清,所以才會被麗麗那個賤女人迷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他激動地沖向她,握住她的手。

“別這樣,不可能了,我不會要一份不專一的感情。”揮開他的手,便要從他身側繞過。

“不專一……你以為就只有我不專一嗎?”向仁趕到她前面,雙手橫張擋住她的去路。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知不知道現在跟你在一塊的嚴皓寒究竟是誰?打哪裡來的?又怎麼會出現在你身邊?”他決定豁出去了,既然她不可能再接受他,他也不會讓嚴皓寒好過。

“他……他是從哪來的不關你的事吧?”

“是不關我的事,但可與你有關,讓我告訴你吧,他可是來自太平洋的惡人島。”他嗤笑一聲。

“什麼?他不是來自大陸?”童昱萱一愣,這才正視他的話。

“哼……大陸!他是我從惡人窟請來的高手。惡人窟裏總共有八個人,他們是專門接受別人聘請,以出任務達成目的的組織,我之所以請他過來就是要他來拐走你的心!”他發出冷笑,“當時我怕我移情別戀的事被宣揚出去會壞了今年的選舉,所以要他來誘惑你,好讓你先變心,如此選民就不會怪我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童昱萱迭退了幾步,猛搖著頭,直到她的背脊狠狠地撞上牆壁,才猛地淌下淚,“我不相信!你是故意要破壞我們是不是?”

“我說的是實情,你要不信可以去問他。”向仁不肯放過她。

“不,不要,我不會上你的當。”緊咬著指甲,強忍住淚意,她頓覺心慌不已,只能靠單薄的理由來說服自己,這一切全是向仁的詭計。

“你怎麼那麼傻!為什麼不相信我?”他一張臉因激動而扭曲變形。

“我怎能再相信你?我曾經相信你,可你給我的是什麼?全然的欺騙……”說到心酸處,她仍禁不住淚眼迷濛。

“我……我承認我錯了,我已經後悔了,所以想對你坦白,告訴你這一切實情,只求你的原諒。”

“不!”童昱萱哭啞著聲音,“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麼?我不想知道!”

“你別再自欺欺人了!他愛的不是你,現在他正跟麗麗在一起!”向仁氣惱地對她大吼。

“麗麗……我懂了,因為麗麗離開你,所以你才不希望我和他有完美的結局,是不是?”童昱萱拼命在為嚴皓寒找理由,“他說他是來自大陸的少林寺,絕不是來自什麼惡人島,一定是你編的劇情。”

“不是的,昱萱——”

“不要!我不要聽,你走!快走!”她捂著耳朵背過身,不肯聽他再說下去,因為她知道他接下去的話一定會戳醒她的夢,讓她變得更可憐、可悲。

“我就要說,你以為他的一身功夫真是從少林寺學來的?你聽他一口帶著洋腔的國語和大陸的京音差多少,是你不肯承認罷了。”他一步步逼近她,字字句句像針刺人她耳中,傷得她幾乎體無完膚。

“所以……他來臺灣目的就是為了拐我的心,那只是生意,不含其……其他的意義……”她哽咽地說。

“對,他拿了我兩百萬美金。”他勾起嘴角,嘲弄地說。

“哈,沒想到我的心居然值那麼多錢?”

對嚴皓寒的濃情冰封起來,她覺得渾身發冷。這顆心的價值竟然如此昂貴,可對於他卻是這麼廉價。

“現在你終於明白了吧?”一絲得意出現在向仁緊抿的唇畔。

“我是明白了。”

她絕望的語氣透露出滄桑,黯然的表情裏有著向仁所無法窺知的情緒。

“昱萱……”他喚了聲。

“你走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深吸了口氣,她會把這次的傷害當成是又一次的成長。

她轉身踏上階梯,拖著無力的步伐上了樓。

向仁傻傻地看著她那張絕美容顏上佔據的層層悵惘,心中竟有著悔恨,他懷疑自己這麼做究竟對了嗎?


阿淵急忙地走到童肆襄身畔,附耳說道:“童先生,何老大已派人來要人了。”

“這……他還真是一天也等不及了。”

童肆襄已調查過嚴皓寒,當他得知他就是惡人窟的八邪之一,自然不敢掉以輕心,所以這陣子靜觀其變,沒想到何老大居然這麼沉不住氣,期限一到就迫不及待地要人來了。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阿淵緊張道。

何老大幾個月前與小姐有一面之緣後便喜歡上她,只是小姐總不給他好臉色,因此他才會利用童先生亟需與他合作的機會得到她。

“告訴他,我待會兒會去找何老大談談。”看來要對付惡人窟就必須仰仗何老大的勢力了。

“是,我這就去辦。”阿淵領命要退下。

“等等,麗麗可曾進行下一步動作了?”

阿淵定住腳步,轉身回應,“據我派人觀察,要她對付嚴皓寒可要比對付向仁積極得多了。”

“哼,好個爛貨!”童肆襄不屑地咒駡了句,“那麼嚴皓寒呢?他接受她嗎?”

關於惡人窟的傳說可是傳遍全球,他自然也有耳聞,那八個年紀不到三十的小夥子居然能在黑白兩道闖出這樣的名聲就表示他們有這樣的能耐,能不得罪他們就千萬別得罪才是。

“那小子……我看是大小通吃、老少皆宜。”阿淵露出一副下流暖昧的嘴臉。

“哦,想不到再厲害的男人也逃不過美人關。”童肆襄拉開笑容,還以為自己這步棋走對了。

“童先生這招妙啊。”阿淵向他拍馬屁。

“注意麗麗與他的行動,到時候若何老大願意出面,咱們就等著坐享其成了。”童肆襄得意地說。

“是,我會的。”

“如果成功,我會好好賞你。”

“謝謝童先生。”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3-5-11 00:52:11

第9章

嚴皓寒與麗麗喝完咖啡,也打聽到他想要得知的消息後,便來到劉強的飯館,不過他發現童昱萱還沒來上班。

她最近雖然常鬧這種事,可是今天他卻感到不對勁,與劉強說了聲後便跑回住處。

沖上樓,沒有聞到他預料中的炒麵香味,也沒聽見她最愛聽的鋼琴演奏,一切寂靜得像是無人,可他知道她就在屋子裏。

打開她的房門,果真見她就坐在視窗,望著外頭來往的行人。

突然,她幽幽開口,“我看見你從老遠的地方跑了過來;速度好快,這也是從少林寺學來的嗎?”

“呃,對。”他抓抓頭發笑了笑。

“你曾告訴我,外國人經常會當街擁吻做愛?你是不是也是如此?”邊問,她的淚水已滑落。

“萱萱!”他頓住腳步,望著她的背影。

“我剛剛還在想是不是該與你二一添做五,各拿一百萬美金,畢竟心是我的,這樣才公平對不對?專精於‘拐’的嚴先生。”她笑著說,臉龐早已濕了又幹,幹了又濕。

嚴皓寒狠狠震住,隨即沖過去轉過她的身子,“誰告訴你的?這是你從哪兒聽來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紙包得住火嗎?”童昱萱凝睇著他那張憂焚交錯的臉孔,不解他這樣的愁苦是因何而來。

“你聽我說,我——”

她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你只要告訴我,我剛剛說的這些是不是真的?”

他可以騙她,可看著她那雙水漾的雙眸,他居然說不出謊話!

閉上眼.他歎了口氣,“對,是真的。”

“你不是來自少林,而是來自有名的惡人窟?”她兩道秀眉微微顰凝,想忍住再度淌落的淚卻徒勞無功。

嚴皓寒再次沉重地點點頭。

“那我可以告訴你,你成功了,可以抱著美金離開臺灣,滾回你的惡人窟。”她的語氣滿是苦澀。

“萱萱。”他看著她,“當初我的確是應向仁的委託來此,可我沒想到我的心會深陷在這種始料未及的情纏中。”

“是嗎?”她冷睨著他,輕哼一聲,“別再騙我了,我不會再相信你,對男人我更是看透了。”

“你到底要我怎麼解釋?”他激動地叫道。

沒錯,他是騙了她,但那是任務,是無法避免的欺瞞,而他現在也跟她道了歉,她為何還不滿足?

“我不需要!走開,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她瞪著一雙大眼,臉上泛著惱怒的紅潮。

留在這裏等他就是要和他說清楚,她就算沒有他也不會死,毋需他的同情與憐憫,他早該打包回去了。

“我還不能離開臺灣。”他的俊臉仿佛倏然有無數片烏雲掠過,幽邃的眼底更出現了張狂的怒焰。

“我明白,你還割捨不下麗麗是不是?她的確是個能勾引男人的女人,我輸得心服口服,請……請你現在就搬出去!”她心思紊亂,指著一旁她已替他打包好的行李。

“童昱萱,你動我東西!”

“對,我看了你從惡人窟帶來的一些東西,裏面有槍、子彈,還有你平時四處旅遊的相片。”說到這兒,她的聲音又嘶啞了。

嚴皓寒呆愕住了。

那些照片是他在各地旅遊時與一些有過一夜情的女人所照的相片,他有這個習慣只為了日後無聊時翻翻回味,也因此其中不乏幾張親熱到過分的鏡頭。

“你……你全看了?”

“嗯,看了,對不起,我禁不住好奇翻了一下,很精彩。”她站起,走向他的行李,拿起遞給他,“快走。”

“我這一走,你父親會逼你嫁給何老大。”他威嚇她,或許她會讓他留下來。

“隨便嫁給誰都好,我想通了。”她不在乎地道。

“你說什麼?,’嚴皓寒用力抓住她的手,怒火翻騰,“你要嫁給那個老頭嗎?我不准,說什麼也不答應!”

“我們沒有關係了。”她的表情冷淡。

“你和我沒關係嗎?你是我的女人!”他一把揪住她的手,眼底、心裏全翻騰著氣焰。

“我也可以成為別人的女人!”童昱萱氣得回詰。

難道在他心底她只是他的女人,別的什麼也不是嗎?沒有愛、沒有情,有的只是大男人對女人的專制與獨裁。

她只能屬於他,他卻可以成為所有女人的。

“你!”他拽著她的衣領,冷著臉看她,臉部抽搐泛怒。

“怎麼樣?你給我出去,離開我的地方。”她指著門口,臉色已呈蒼白。

“我可以把這裏全數買下。”眯起眼,嚴皓寒霸道地說。

“對!你有錢,但是我不稀罕,因為那些錢是用我的心換來的。”她揮開他的手,咬著唇說:“滾!離我遠一點!”

“萱萱!”他站在原地,雙腿顫抖著,“有關我的事全是向仁告訴你的?’

用膝蓋想也知道,向仁失去麗麗自然想吃回頭草,而達成目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把他趕出她的生活圈子。

“沒錯。”因過於激動,她喘著氣說。

“那表示你們又在一塊兒了?”眼角凝出淚霧,他粗啞地問。

“對、對、對!你到底走不走?”她沖到他面前,用力推著他的胸膛,“走!走……”

“終究你最愛的還是他,已經接受他了?”嚴皓寒紋風不動地站在原地,囂狂的怒焰已化為冷冽。

“是,我愛他、我要他!這次我會大方地把所有都給他,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吧?我——啊!”

沒讓她將話說完,他抱起她粗魯地丟在床上,寒著心說:“一下子何老大,一下子向仁,你真是水性楊花!”

“你要做什麼?”她抖著聲問。

“在你的淫賤史上再添一筆。”嚴皓寒逸出抹冷笑。

“不!”

“現在我就要看看你夠不夠資格發浪!”用力將她推倒,他用膝蓋壓制住她的一隻腿,瘋了似的撕裂她的衣服。

“住手!”她抓住他的手,低聲哭喊。

“放心,我會把心還給你,錢也都給你!”他狠戾地說,邪惡地擺弄她。

“別……”她哭喊著,眼底盡露倉皇。

她要的是他的溫柔,不是這樣的他啊!為何她會愛上這樣的男人?

“別裝了,既然敢說,就要敢做。”

“呃……”她別開臉掉淚。

“我是想多調教你幾招,以後才能多魅惑幾個男人啊。”

“你……你……”淚水倏然在胸臆間狂流,童昱萱心已冷,深情地看了他一眼後打算做出嚼舌抗議。

驚覺她有這樣的衝動,他突地大喊,“不!”迅速低頭銜住她的嘴,他抵進她探出的舌,她這一咬竟咬傷了他。

“呃!”

他倏然推開她,猛地爬起,嘴角的血嚇著了童昱萱。

“皓寒……”她跟著爬起身,“讓我看看你的傷。”

“不用,算你狠。”

用力抹了抹嘴,他凝視了她一會兒後,快步走出了房間。

童昱萱凝滯了目光,整個人陷入空茫,無力地坐在床畔,捧著顫痛的心口。

真的好難受……好難受……


“你們來得真快。”到機場接了咎晃和韋應玦,皓寒口齒不清地說。

“你說話怎麼變成這樣,難不成臺灣流行這麼說話?”韋應塊走近他,直瞧著他的嘴。

“去你的,我現在舌頭傷了,沒辦法和你這個舌粲蓮花的小子說話——嘶……”嚴皓寒話一時講得太快,差點咬住傷處。

“傷到舌頭!”韋應玦揚眉大笑,“哈……我說皓你也太猛了,哪有人接吻吻到這樣的程度!”

“你找打呀。”

嚴皓寒揮起拳,卻被昝晃劫住,“你這小子打不累嗎?在惡人島上就愛跟我打,現在又要找應玦的麻煩,別忘了我們還得留著精力對付何老大。。

“我告訴你們別惹我,我現在心煩!”嚴皓寒煩躁不已地歎氣道。

“到底怎麼了?”昝晃眯起眼。

“我……沒什麼,我們還是快走吧,我現在暫住飯店,先去那兒商量一下對策再說了。”嚴皓寒趕緊帶著他們坐上他租來的轎車,直駛飯店。

在經過童昱萱居住的巷弄時,他卻忍不住繞道進去,想看看她好不好。

“喂,有人將飯店蓋在這種小巷裏的嗎?”韋應玦蹙眉望著車窗外。

“你別囉嗦!”

他兇狠地頂回,這樣暴怒的嚴皓寒他們頭一次見到。

韋應塊與昝晃相視而笑,忍不住又道:“陷入情網的人似乎都是這樣,我們就忍忍吧。”

本以為這句話又會挑起嚴皓寒的怒火,可沒想到他不但不生氣,反而停下車,雙眼直望著照後鏡。

“怎麼了?”

“你們看看後面,剛剛從我們身邊過去的是什麼?”嚴皓寒抖著聲問。

“兩輛黑色轎車。”咎晃望了眼道。

“不對!”他立刻推開車門直往旁邊的一棟屋子沖。

“喂,你去哪兒?”

說著,他們兩個也跟了出去。

上了樓,來到童昱萱的住處,屋內狼藉一片,東西掉落一地,可見有人來過,而童昱萱為了抵禦曾摔東西防衛。

該死,就是剛剛那兩輛車!

嚴皓寒猛一咬牙,打算奔下樓時卻被昝晃擋住,“別像瘋子一樣跑來跑去,快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被抓了……她被抓了……”嚴皓寒渾身打顫,一張俊魅的臉龐掠過暗沉的殺氣。

“何老大?”昝晃與韋應玦異口同聲道。

“我不確定,若非何老大就是童肆襄。”嚴皓寒呼吸急促,已是心急如焚。縱然她恨他,她想毀了自己,他也不可能讓她就此沉淪。

“如果是童肆襄可能還好些。”昝晃撫著下巴,沉吟著。

“管他是誰,童肆襄也不是個好父親,我要去救她。”說著,嚴皓寒已激動地跑出屋外。

“等等,你不要命了,島主讓我們來是幫你,不是陪你一塊送死!”昝晃追上去,抓住他的胳膊。

“對!你們怕死我不怕,放手!”嚴皓寒怒視著他。

昝晃眯起一雙漂亮的風眼。沒想到這個凡事都漫不經心的小子居然也會出現這種異常的模樣。看著看著,他不自覺笑了。

“你笑什麼?”嚴皓寒怒叫著。他都快急死了,可這個像女人的傢伙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笑你變了。”

“對,我是變了,你再攔我,小心我會動手殺人!”媽的,他已經非常克制了。

“好,那就動手啊。”

“你逼我!”嚴皓寒倏然揮出拳頭,知道昝晃力大無窮,他不去正面挑釁,反而用引誘的方式逼他動手,並刁鑽地直攻他一些無暇顧及的細微地方,如腿彎、腋下……幾招下來,兩人都已汗流浹背,卻分不出勝負。也在這時候昝晃才發現嚴皓寒並不是他所想像只是個專靠嘴皮子完成任務的傢伙。

“韋應玦,你不快來幫忙,千萬得制止他。”昝晃發現跟瘋子打鬥是件很累人的事,尤其是現在的嚴皓寒一心只想去救童昱萱,已徹徹底底地瘋了。

“昝晃,讓他去吧,趁那女人剛被帶走,我們現在追去還來得及,就算被囚也知道下落。”韋應玦倒是幫嚴皓寒說話了。

“韋小子,你這個知己我交定了。”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嚴皓寒便走出房間。

昝晃沒好氣地說:“你們一個擅拐,一個擅騙,難怪臭氣相投,走吧。”

韋應塊只是扯扯唇,隨即跟上。


嚴皓寒三人飛車疾追而上,赫然看見其中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前方檳榔攤前買檳榔。

手拿著望遠鏡的韋應玦邊觀察邊說:“車內只有三個男人,沒有女人。”

“什麼?”

嚴皓寒激動得想上前找他們算賬,逼問出童昱萱的下落,卻被昝晃扯住手臂。

“別莽撞,我們繼續跟,就知道她被送去哪了,你這一出去可就當真斷了線。”

深吸了口氣,嚴皓寒強壓住心動製作自己亟欲沖出車外的衝動,看見他們發動車子,這才踩下油門跟上。

“心平氣和一點,我相信她沒事的。”韋應玦拍拍他的肩。

“我知道,謝謝你們。”心亂如麻的他幸好有兩位好夥伴跟著,否則他極可能做出悔不當初的事來。

“別謝了,好好盯牢他們。”昝晃眯起眼說。

嚴皓寒非常謹慎地跟上,他技巧性地與他們保持一段距離,不讓對方發現,車子跟了好長一段距離,終於看見它彎進一棟頗為富麗堂皇的住所。

嚴皓寒將車子停在一邊,仔細觀察這裏的環境。紅銅雕花大門,裏頭看似有個頗大的庭園,中間佇立了一棟三樓獨棟別墅,四處空曠無建物,與外面隔絕僅靠一面約三公尺的高牆。

“你們說,該怎麼進行?我猜測這前後都有人看守,想潛入不容易。”韋應玦蹙起眉,雙手枕在腦後評估著現場的狀況。

“既然沒有辦法潛入,那麼就登門造訪了。嚴皓寒轉向昝晃,“你說呢?”

“採取你的意見,直接闖入。”

“等等,這麼一來太沒勝算了,不如這樣。”韋應玦突地壓低聲,對他們交頭接耳,經三人同意後,便由嚴皓寒先下了車,由大門直接進入。

“你是誰?”數名守衛一看見嚴皓寒,立刻提高警覺。

“我來見你們何老大,告訴他我是來自惡人窟的嚴皓寒。”他眼中閃爍的光芒深奧難懂,仿似兩潭黑泉。

“惡人窟!’’對方一聽見這三個字,立即往後退了一步,“你等等,我這就進去稟報。”

其中一個立刻離開,一進入內廳,便倉皇地對坐在主位的何老大說:“他……他來了……他來了……”

也難怪他會出現這種反應,揚名全球的惡人窟近幾年的名聲可是直竄而上,傳言中八邪個個身手矯健,機敏聰明,尤其槍法之准,已在全球黑白兩道造成震撼。

“到底是誰來了?”已有準備的何老大緊緊握住童昱萱的手,冷著臉色問道。

“惡……惡人窟,他說他叫嚴皓寒,已在外面等著。”守衛緊張地說。

被綁在何老大身側的童昱萱一聽馬上驚慌得掙扎了起來,可她被綁得很緊,根本無法動彈。

她不希望他來,不要他來啊,他單槍匹馬,怎麼敵得過何老大的大批人手呢?

“瞧你緊張的,別擔心,我不會讓他死得太早。”何老大笑得殘酷,“我一定會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求求你放過他,只要你放過他我就跟著你,心甘情願地跟著你。”童昱萱憂心不已,如今她什麼都不求,只求嚴皓寒能全身而退。

“行,這可是你說的。”他撇撇嘴。

“對,是我說的。”她因心急而濕濡了眼眶。

“好,待會兒他進來你就把你的意思告訴他,如果他識相走了,我就饒他一命,倘若他還要硬聞,你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她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將眼底的淚吞了回去,“我盡力。”

“那好,你去叫他進來。”何老大吩咐守衛。

可守衛才轉身,就看見嚴皓寒已擺平了其他人,大搖大擺地朝這兒走了過來。

“你……你……”守衛指著他,想上前阻止又不敢。

“我沒時間陪你窮蘑菇,讓開!”

嚴皓寒將他一推,快步跨進屋裏,當他看見童昱萱被何老大綁住,賊手還握著她時已是怒火中燒。

“你終於來了。”何老大蹙著眉說。

“我來的目的你知道,快把她放了。”他強忍住滿腹的憤怒,眯眼望著他。

“你以為你有本事叫我放了任何一個人嗎?”

“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

嚴皓寒不帶畏懼地往前走,就在這時何老大以眼神示意童昱萱,要她開口說話。

童昱萱望著嚴皓寒,一股抑制不住的悲哀令她淚水盈眶。

“快說!”何老大沉聲一吼。

顫抖的唇緊抿了下,她對著嚴皓寒說:“我……我不需要你,你快走。”

“我知道。”嚴皓寒撇嘴一笑。

“你知道?”

“嗯,你需要的是向仁,不過他沒來不是嗎?”身旁剛好立著一個半人高的名貴花瓶,嚴皓寒索性背抵著它,深沉的目光放在她身上。

“喂,你小心點!”何老大的手下對他怒斥,“這可是著名的明朝金刺瓶,你曉得價值多少嗎?”

“我不知道它值多少錢,只知道你們很礙我的眼,滾出去!”嚴皓寒忽地回首,對著身後幾個小弟投以鋒利的眼神。

“你們出去。”何老大遂道。

“可是他……”

“有她在我手上,我相信他不敢亂來。”何老大可是絲毫不懼怕。

“是。”

手下退出去後,何老大便對著嚴皓寒說:“她已經答應跟著我了,你沒必要來找碴。”

“昱萱,你老實告訴我,真是這樣嗎?”嚴皓寒眯起眸道,“如果真要跟他,我只能說你瞎了眼。”

“王八蛋!”一聽他這麼說,何老大氣得站起,拿著拐杖指著嚴皓寒,“你以為我不敢動你?哼!就憑你一個人會是我的對手嗎?我只是不想與你們惡人窟作對,才要你識時務些,趕緊離開。”

“如果我不走呢?”嚴皓寒對他的恐嚇不以為然,反倒帶著一抹可惡的笑容斜眼瞟著他。

“你……如果你不想活,我會成全你!”

“不要!”童昱萱倉皇地對嚴皓寒說:“何老大說得沒錯,我已經答應跟著他了,他至少不會騙我,我這輩子最恨欺瞞我的人。”

“對,我是欺騙了你,所以更不能丟下你不管。你可以討厭我、恨我,但我就是無法不管你。”

嚴皓寒的唇勾出一抹不羈的笑容,每說一句就往前跨出一步,根本不將何老大放在眼底。

見何老大伸手探入褲袋,她猜出他準備拔槍,於是驚慌得掩面大喊,“別過來!”

既然他不愛她,又何苦來救她?難道這又是他接受了誰的委託,救她一命便可賺上一票?

“對不起,我辦不到。”嚴皓寒對著她微笑,“無論你信不信,也或許我沒有以後,但我只想告訴你,我愛你。”

童昱萱重重一震,心頭驟然揪緊,噙滿淚的跟眸直望著他那張依舊帶笑的臉龐與漂亮得勾人心魂的黑瞳。

見何老大慢慢舉起了槍,童昱萱立刻叫道:“別對我甜言蜜語!快走、快走!聽見了嗎?你快走!”

砰!砰!

倏然兩記槍聲劃破空氣傳遍整個大廳,接著是一團白色煙霧在她面前揚起,童昱萱喊啞了喉嚨。

“不!皓寒……”這時她的身子突地被人抱離何老大身邊,眼看前面全是煙霧,她止不住地哭泣,“放手,放開我……皓寒,你在哪兒?我不准你死,你聽到沒有?”

“我聽見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止住了她掙扎的動作,她回頭一看,果真是他。

滴滴淚水從眼角滑落,她緊緊抓住他的手,癡望著他。

嚴皓寒黑亮的眸洩漏了幾許滿足的笑意,“走,我們離開這兒。”

“離開……那……”

當煙霧散去,童昱萱一回頭,看見的竟是被另外兩個男人鉗制住的何老大。

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況?本來居於下風的不是皓寒嗎?

“他們是?”

“惡人窟的夥伴,這裏可以完全交給他們處理,我們先走吧。”嚴皓寒抱起她對韋應玦與昝晃交代了聲,便直接離開。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3-5-11 00:52:42

第10章

回到童昱萱的住處,嚴皓寒將她放在椅子上,找出醫藥箱為她消毒手上的勒痕。

“何老大還真狠,將你的手臂都勒傷了!”看著上頭一條條鮮紅的血痕,他忍不住咒駡。

碘酒輕輕擦過那些傷口,她痛得咬緊牙關,眼底尚留著淚說:“你實在沒必要對我那麼好。”

“喜歡上一個人就是這麼沒得選擇。”揚起眉睫對上她的眸子,嚴皓寒撇唇笑了。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是在演戲。”她沒辦法再相信他。

他拿她的心交換兩百萬美金,不知道現在她身上又有哪個器官能得此天價?

“我知道你恨我。”

“我不恨了,不,應該說我不屑恨了。”這已是舊傷,她又豈能再一次深陷在這種不可能的戀情中。

“你當真不願意再信我一次?”眯起眸子,他英挺的臉龐倏然冷肅。

“我很感激你來救我,但我猜是向仁又一次出錢請你賣命的是不是?”好不容易熬到他為她塗抹好傷口,她趕緊收回手臂。

嚴皓寒重重地將醫藥箱一擱,一雙銳眼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對向仁你仍舊情難忘?”

“這不關你的事。”她撇過頭。

“那我可不可以問,好不容易從你這兒拐來的心,是不是又被向仁拿回去了?”他伸出食指點著她的心。

“你別碰我!”用力揮開他的手,童昱萱皺著眉,“你要怎麼想就怎麼吧,現在你責任已了,到底還要怎樣做才肯放過我?”

“我明明感受得到你對我仍有感情。”深深對視她的眼,他想從中找到答案。

“才沒有。”她低下頭。

“是嗎?若沒有,當我被何老大圍困時你會為我哭、為我叫喊、為我流淚。”他俯下身,不讓她蓄意躲開他探究的眸光。

“那……那算什麼?任何來救我的人我都會為他哭喊。”倉皇之下,她一心只想表現出自己無心於他。

“哦,這麼說,是我一廂情願了?”他俊挺的臉龐陡熱轉冷。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說到最後她有些支支吾吾了。

“你是跟定向仁了但自從你被逮之後,他可是連人在哪兒都不知道啊。”嚴皓寒的臉部表情變得僵硬。

“誰說的,我就在這兒。”向仁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嚴皓寒猛然回頭看著他,“你……你終於來了,是等著撿現成的嗎?”

“嚴皓寒,我不許你這麼說他。”

她其實早已無意於向仁,應該說自始至終她對向仁有的只是依賴不是愛,可她現在只想激怒嚴皓寒,讓他離開,給她冷靜的空間。

深深吸了口氣,嚴23:2402-3-9皓寒凝起嘴角,“童昱萱,別自欺欺人了,你愛的人是我;只有我,你知不知道?”

“哼,不知道自欺欺人的是誰?”向仁對他說,“昱萱要回到我身邊,你就拿著該得的酬勞趕緊離開吧。”

“向仁!”

禁不住滿腔怒焰,嚴皓寒重重地對他咆哮出聲,他的舉動嚇得向仁往後一退,臉色瞬變慘綠,但為了得到童昱萱他仍強裝鎮定。

“你……你別凶,有昱萱的愛,我才不會怕你。”

“你不怕我是嗎?那你說,要怎樣才肯自動放棄,免得到時候輸得難看。”嚴皓寒走近他,一雙炯利的眼與他對視。

“我……我才不放棄!”對上嚴皓寒一對濃黑的雙瞳,向仁雙腿不自覺發軟。

“不放棄也成,那咱們來比一比。”

“比!比什麼?”

“什麼都行,槍法、拳術都可以。”嚴皓寒扯著笑臉,幾乎將他逼到死角。

“嚴皓寒,誰要跟你比槍比拳,他是斯文人,不是你這個莽漢!”童昱萱不喜歡他老是以拳頭、槍口對付人。

“你!”嚴皓寒恨得咬牙切齒,“這是我們男人間的事,不需要你插嘴。”接著,他便抓住向仁的領子,“走,我們去外面談,等有了結果再回來告訴她。”

“喂!”童昱萱想追去瞧瞧,可已心力交瘁的她實在不想再管他們之間的事了。

算了,隨他們去吧,她不要再成為他們之間任何一個比試的籌碼。


“你到底要做什麼?放開我!”一走出屋外,向仁立刻甩開他的手。

“我問你,你是真心愛萱萱嗎?”嚴皓寒雙手環胸,笑容不減地看著他。

“當然,我始終愛著她。”向仁說得毫不猶豫。

“那麼麗麗呢?”挑起兩道濃眉,他帶笑的眼看似無害,實則充滿了危險。

“她……”向仁一愣。

“其實你愛的女人是麗麗對吧?”嚴皓寒沉斂厲色地問。

“我喜歡她有什麼用,她愛的是你,你不是鉤上她了?該得意才是吧?”說起麗麗的移情別戀,向仁忍不住心痛。

“是她自己來找我的,我從沒看上她。”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愛她?”向仁心底又燃起一絲希望。

“我喜歡的女孩子很多,但真正談得上愛的就只有童昱萱一個。”嚴皓寒以不變的腔調、誠實的眼神強調這句話。

“我不相信你會不喜歡麗麗。”向仁遲疑著,像她這麼嫵媚的女人他真會看不上眼嗎?

“你愛的我未必愛,尤其是像麗麗這種女人。”

嚴皓寒老實說出心底的感覺,卻沒想到這句話竟落在早就待在一旁注意著他倆動靜的麗麗耳中。

她渾身顫抖地走近他們,恨恨地對嚴皓寒嚷著,“嚴皓寒,你竟然這麼說我?”

嚴皓寒猛一回頭,見到的就是麗麗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神,“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當我得知童昱萱那丫頭被抓的時候我好開心,以為可以完完全全地擁有你,在我聽說你劫走了她之後,我又不服氣,既然我得不到你,我也不會讓任何女人得到你!”她的眸子冒出怒火,十分不平。

“你這又是何苦?”

“我何苦?”她笑得深沉,直搖頭道:“你從我這兒挖走不少童肆襄與何老大的秘密,我還有機會活命嗎?”

“我們惡人窟可以派出人手保護你的安全。”嚴皓寒立即道。

“不,我不要什麼保護,我只想跟你回惡人窟,這樣我就安全了。”她一心想嫁給他。

“不可能!”他一口回絕了。

這簡直是笑話,誰都知道他們八邪是不會隨便帶女人回島的,她以為這樣就可以一輩子賴定他,簡直是異想天開!

“你說什麼?”她目露凶光。

“麗麗,向仁才是愛你的男人,跟他回去吧。”事到如今,嚴皓寒只能進一步說服她。

“可是我愛的人是你不是他!”過於激動的麗麗失去理智地吼道。

“你不要執迷不悔。”

“你怎麼可以……好,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說什麼。”麗麗的眸中閃出一道詭異光芒。

“你想幹什麼?”

“只有她死了,你才會完完全全地屬於我。”她笑著從外套口袋中掏出一顆手榴彈。

“該死,你不可以亂來!”

嚴皓寒沖上前打算搶下時,麗麗將安全栓一拉,猛力朝童昱萱住的那棟樓擲過去。

一聲巨響後,頓時燒了起來,居民尖叫聲四起,逃的逃、求救的求救,巷弄內已亂成一團,看著這副情景,麗麗卻像傻了似的站在那兒,動也不動。

“你還不快打一一九?快呀!”嚴皓寒對著嚇傻的向仁吼了聲,便沖進火窟中。

向仁回過神,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天!火勢這麼大,他怎麼敢進去救人?

他雙腿發軟地跪下來,直到麗麗被警方帶走,仍無力站起。

原來自己對昱萱的感情根本不及嚴皓寒的萬分之一,他已輸得徹底……


嚴皓寒一沖進去便直往六樓奔去,不顧猛烈的火勢,用跳躍的方式快速登上六樓。

一推開房門,只見前方煙霧迷漫、熱氣襲人,他不停大喊著,“萱萱……萱萱……咳……”

但房間裏除了煙霧還是煙霧,他只能掩著鼻嘴摸索前進,好不容易終於看見倒臥在窗邊的童昱萱。

“振作點……”他抱起她,不停呼喚著她。

“咳……我……我……好難受……”她勉強擠出話。

“別怕,有我,我們走。”

眼看來時路已佈滿火苗,他趕緊抓來被子、床單,撕成條狀紮成一根繩子綁在她身上。

“我送你下去。”

“那你呢?”她淚眼迷濛。

“我沒關係。”嚴皓寒將她扶至窗邊,迅速將她送下樓。

“不要,你……你不走,我也不走。”她掉下淚,眼看他離自己愈來愈遠。

“放心,我隨後就到,呃——”此時屋頂掉下一塊天花板剛好壓在他的大腿上。

“寒!你怎麼了?”她看見了,急得大喊。

“我沒事……”他強忍腿上的疼,仍抓著布繩慢慢放下。

當他看見她平安到達地面後,他已渾身無力,整個人昏厥在視窗。

而身後的火舌已逐漸朝他爬近……”


夢境像跑馬燈一幕幕閃過嚴皓寒的腦海,有過去、有現在,甚至還有二十年前的幼時片段。

難道這就是所謂彌留時的不正常幻象嗎?

忽地,腦海裏出現了熊熊火焰,幾乎要吞噬他,可他告訴自己不能死,絕不能死。他要救她脫離險境。

可她人呢?她在哪裡?他明明抓住她的手往外飛奔,可從上面砸下不少火燙的碎片阻礙著他們,最後……

他腦子好沉,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不、不行!他要想起來,一定要想起來!

“啊!”

嚴皓寒大叫了聲,猛然坐起,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這裏的環境好熟悉……咦!這不是他在惡人窟的房間嗎?

難道他已經回來了?那麼萱萱呢?她在哪兒?

翻開被子正要下床,他卻發現自己的腰部像被某種東西壓著,一低頭,他竟看見童昱萱就躺在他身側,雙手還抱著他的腰!

“萱萱!”他漾出笑容,輕喊著。

睡夢中的童昱萱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腦中的畫面又開始干擾著她。

火光四射的情景不時侵擾著,煙與火在四處彌漫,她看不清楚方向,只聽見有人不停喊著她的名字。

“皓寒……皓寒……你在哪兒?別丟下我!”她的小手四處飛舞,眼底有著驚慌的淚水。

嚴皓寒一雙大手緊緊裹住她的,在她耳邊輕喃,“別怕,我在這兒,你把眼睛張開就看見我了。”

童昱萱停止動作,緩緩睜開緊閉的眸,當她一對上他多情深幽的瞳眸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謝天謝地,你終於沒事了,”嚴皓寒徹底松了口氣,將她的身子緊縛在懷裏,“對了,你可有哪兒受傷了?快告訴我。”

他緊張不已地審視著她,卻意外地看見她淌下了淚水。

“是你救了我,冒著生命危險沖進屋裏救了我!”她抽噎著,心中湧現的是又深又強烈的悸動。

“嗯……我只是……”他聳聳肩,“我沒盡到責任,當時火勢太大,我無法確定你是否已平安,是我的錯,你可以怪我。”

“笨蛋,如果真要怪你,我只想罵你笨蛋!”她忍不心動逢魔時刻製作住大哭出聲,“當時火勢那麼大,你為什麼要衝進來救我?為什麼?”

“我笨蛋、你傻瓜,難道你看不出我對你的愛?”他寵溺地笑了笑,手指輕拂過她的臉龐,“還好你沒事。”

“可是……你有事。”童昱萱看著他的兩條腿被包裹得像象腿一樣。

嚴皓寒順著她的視線,雙眼突地暴睜,“我……我的腿怎麼了?”

他想捶它,卻被童昱萱阻止,“你別亂來,要是傷到它怎麼辦?”

“傷!它早就傷了,如果我以後得靠輪椅過日子我還要這兩條腿做什麼?乾脆廢了他們。”他激動不已,拿到東西就往腿上砸,簡直就像瘋了。

“王八蛋,誰說你廢了?再這麼砸下去,我保證立刻廢掉。”昝晃適時進了屋,阻止他這種自殘的舉動。

“別安慰我,都變成這樣,還說不是廢了?”他瞪大了眼,肩膀頻頻顫抖著。

“那你動動看啊。”昝晃搖搖頭,真想拿榔頭敲醒他的死腦筋。

“對,你就動動看嘛。”童昱萱也在一邊著急道。

望了眼昝晃那副幸災樂禍的笑臉,他一氣之下用力將兩腿往上一抬,哇,這一抬,可抬得還真高啊。

“我沒騙你吧,腿部機能都健康,只是外表有燙傷,這只是做燙傷治療,你少在那兒自編自導,什麼坐輪椅,輪椅還不屑讓你這種人的屁股去玷污呢?”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昝晃當然得報報私仇。

“王八蛋,你的屁股就是香的!”嚴皓寒瞪著他。

“至少是我從火場救你出去的,再怎麼臭也是你的大恩人。”昝晃好整以暇地說著,隨即轉向童昱萱,“這臭屁小子就交給你了。”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她掩嘴笑說。

昝晃離去後,嚴皓寒忍不住吃味地說:“跟他說話有什麼好笑的?你老公都不能動了,你還笑得出口?”

“誰是我老公啊?”童昱萱裝出一副仰慕的模樣,“我倒覺得剛剛那位帥哥挺不錯的,雖然那張臉美得有些不像話,但體格棒、身材魁梧,應該是眾多女人心目中的老公第一人選。”

“你喜歡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昝晃?”嚴皓寒氣得胸臆不斷顫動,頸上青筋浮現。

“不可以嗎?”她在心底竊笑。

“當然不行!”一股股強烈的怒火爆發出來。

“人家說帥帥俊男、淑女好逑,我當然也不例外了。”漂亮的眼珠子轉了轉,見他怒火飛揚;她可玩得開心。

“我也不差啊!”他氣得忘記自己的腳被裹得像飯團,用力一蹬下差點摔下去。

“喂,你小心。都已經變成這樣了,還不知道節制。”童昱萱噘起嘴。

“我如果再節制,老婆就要被那個賊人騙走了。”他不服氣地坐在床畔,“快拿拐杖給我,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

“你怎麼算賬?又打算決鬥?”她氣得蚊起腮幫子。“未嘗不可。”

“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她拉住他的手,擋在他面前,“你現在這樣連走路都有問題還要找人決鬥!”

“反正你又不關心我,我去決鬥你也不會擔心。”他俊挺的臉龐揚起怒潮。

她又怎會不關心這個願意拿生命去救她,將她擺在他心底最重要部分的男人呢?

“反正你就是不准去。”她張開雙臂,不肯讓他走。

“你以為……以為我這樣就怕了你!我偏要——”

他剛要起身,她嬌柔的身子便宜撲而來,雙雙倒臥在大床上。

她用身子霸住他,“我就是不讓你走,要打就來呀,我跟你決鬥。”

“你!媽的,你居然為了昝晃那小子敢這麼對我!好!要鬥就來!”可他雙腿發疼,上身又被她壓得好緊,他根本就——

咦,這樣好像也不錯,她這種姿式,簡直就是在試驗他的性欲強不強嘛。

“你打算怎麼鬥?”她笑吟吟地說。

天,他從不知道這小女人也會用這招對付他!糟,這感覺熱得他……

“你是故意的?”看見她的笑臉,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是又怎麼樣?”.

這條命既是他救的,她也早已豁出去了。她下了床,將房門上鎖,而後解開襯衫上的兩顆鈕扣,又褪下長褲,使襯衫剛好遮到半個臀,看來更是嬌媚動人。
“你!”他眼底著了火。

“我還想……”她笑意盎然地重新爬上床坐在他身上,那俯低的姿勢正好將她胸前優美的弧度展現出來。

“媽的!”嚴皓寒深吸了好幾口氣。

“喂,可別口出穢言,你這毛病得改。”她乾脆俯在他胸前,玩著他上衣的鈕扣,小手還似有若無地在他的胸毛上掃弄。

“拜託你住手!”他呼吸明顯地急促,一抹暖與熱交融的氣息佈滿了全身,“再不住手,你會後悔的!”

嚴皓寒從沒想到自己也會有栽在女人手裏的一天,他得弄清楚究竟是誰將他一雙腿包成這樣。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他一定要那個人和他一樣好看!

“你少嚇唬人了,我才不怕你呢。”她抿唇一笑,“瞧你這雙腿……變成了這樣,還能做什麼呢?”

“童昱萱!”他忍不住大叫心動逢魔時刻製作了一聲。

“怎麼樣?看你緊張的。”她對他眨眨眼,“人家還沒玩夠呢。”

“滾……你給我滾出去……”

火大了!他不但火氣大了,欲火也旺了,更氣人的是他這個調戲女人的個中高手居然會淪落到被一個青澀小女人戲弄的慘境。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她堆起了滿臉的笑意,櫻唇微啟,柔聲細語,“你凶啊,現在你除了能像只惡狗亂吠外,還會什麼?”

“王八蛋!”他咬牙呻吟。

突然他眼睛往下一瞧,這才發現包著他右腳的繃帶居然鬆開了,裏面的皮膚完好如初,他……他根本沒事!

好個昝晃,居然耍弄他!、而這自以為聰明的小女人竟也加入戲弄他的行列,哈哈,她卻不知道他已經發現了一個連她都不知道的大秘密。

“怎麼樣?舒不舒服啊?”她學他的調調問道。

“嗯……舒服。”

他一改方才憤恨的表情,索性雙手枕在腦後;享受著她青澀又迷人的愛撫。

“可不可以再快點?”他閉上眼指揮著她的動作。

童昱萱剛開始不太瞭解,還傻得照做,可是當發現他臉上流露出邪惡的笑容時,才驚覺這事實在太詭譎。

“我……我不想玩了。”她想抽回手,可嚴皓寒卻搶先一步抓住她的嬌軀用力一個翻轉,成了主攻者。

“啊!”她尖叫一聲,面露驚惶,“你怎麼可以亂來?你的腿還受傷,不可以亂動的。”

“為了你就算廢了我也願意。”他氤氳的眼直盯著她紅如晚霞的雙頰。

“可我不要!”

“我就偏要。”嚴皓寒的手禁錮住她亂動的身子,“別動,這樣會傷了我的腿,你願意嗎?”

“可……啊!”

修長的指頭已爬上她腿,“你呢?舒服嗎?”他笑得恣意又曖昧,眼眸膠著在她柔軟白嫩的誘人胴體上。

“呃……”

就在她腦子混亂之際,他踢掉那兩個該死的飯團繃帶,挺身佔有了她。

“啊……你不是——”一陣銷魂嘶喊,她半啟星眸望著他。

“我們都被騙了,不過這樣也好,是不是更刺激呢?”壓抑下滿腔欲熱,他輕聲在她耳畔說:“明天,我們回臺灣,我跟你去伯母墳上。”

“你說什麼?”她沒弄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我要告訴她老人家我對你的感情,還有,我要娶你這只母老虎。”

“我才不是母——啊……”強勢的攻進將她折磨得癱在他身下。

原來對付母老虎這招最管用了。

“你說愛……愛我是真的嗎?”她的嗓音細如蚊蚋。

“當然,我長那麼大只對一個女孩子說過這樣的話。”溫柔地埋在她體內,他深情地看著她。

“那我也要告訴你,長那麼大,我也只告訴過一個男人這句話,我更愛你。”窩在他懷中,她害羞極了。

“連向仁也沒有?”他詫異地問。

她笑著搖頭。

“好,那我就送你一個大禮。”滿心得意的嚴皓寒緊抓住她的腰,一次又一次展現他的愛,也給了她所有的深情與滿足。

想必惡人窟不久之後又要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了。

全書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