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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金晶 -【相公,別羞我】《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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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3-9-8 00:03:40
標題:
金晶 -【相公,別羞我】《全文完》
金晶 -
相公,別羞我
她睜著眼對著他說:「但願君心似我心。」
他笑著將她抱住,回道:「定不負相思意!」
她與他,青梅竹馬,父母之命不得違抗;
他與她,兩小無猜,媒妁之言正合他意。
奈何李倩從小見他就躲,可惜,躲得了一時,
卻躲不了他使手段討來的一包蒙汗藥。
等不及洞房春宵,墨言強行將她帶上床,不顧她的反抗,
對她,他的慾火猶如乾柴烈火,欲罷不能地要了再要,
當修長的手指在她身上愛撫,貪求的唇,蠻橫的撩高慾火時,
他身上的人兒,像是要燃燒般的細喘嬌吟,想要他給得更多。
看著他的倩兒生澀的扭動身子,欲拒還迎的望著他時,
墨言壓抑了一夜的慾望,決心一點一滴的折騰他的小女人。
一夜貪歡,儘管他的倩兒打算來個抵死不認,可吃上癮的他哪肯,
於是,躲了多年的李倩,還是只能乖乖上了他的花轎,成了他的妻子,
夜夜任他佔有,在他身下承歡。只是他還來不及等她愛上自己,
愛她如狂的他,卻忘了她,還一臉淡漠的問她:「妳是誰?」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3-9-8 00:04:15
第一章
夜色正濃,一抹人影鬼鬼祟祟地馱著一東西,踏著輕盈的步伐,飛速地竄入一座府邸,墨府。
頃刻,黑影又從一間廂房中跳躍而出,飛至房頂。
同一時刻,一道清瘦的身影,踏著穩定的步伐,緩緩地往廂房走去。
廂房內燭光霎時亮起,不消片刻,房內似乎動靜不小。
墨言揉著自己的眉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這個一直膽小,不敢出現在他面前的女人,現在竟大大方方地霸佔他的床,四肢大開,絲毫沒有千金小姐該有的行為舉止。
好吧,她的膽怯,他是要負一半的責任,誰叫他喜歡欺負她呢?從小欺到大,還樂在其中,無法自拔。
結果搞得這個女人見他,就如老鼠見了貓似的,一見就躲,躲不過就逃,逃不過就裝作視而不見。
偏偏她這種態度激起了他的劣根性,傳聞墨家公子,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更運用自身的手段,被譽為常勝將軍,如此能人,有時如小孩般淘氣。
床上的女子輾轉反側,輕輕眨了眨如扇般的睫毛,接著又緩緩睜開燦若星子的眼眸,瑩白的肌膚隱隱透著紅潤,亮澤的小嘴微張,傾訴著無人通曉的話語。
男子在床榻旁坐下,對上女子的眼睛,發現她早已迷茫,可那無辜、嬌憨的神情,仍是令人心動。
全身蜷縮著,不時地扭來扭去,衣袖輕輕地往上縮,領口也毫不矯情地大開,粉色的肚兜兒若隱若現。至於身下的羅緞長裙,則被她自個兒的雙腿磨蹭著,翻到了大腿兒,白色的褻褲,也大方地供人賞玩。
墨言驀地地感覺窒息,鄰家女孩早已不是往日被他欺的小女孩兒,已是亭亭玉立的待嫁閨女。
雙手輕輕地拂過女子的臉蛋,耍玩著她長長的睫毛,滑過挺立的鼻樑,再者是那紅如胭脂的小嘴。
男人的眼神似在打量,似在考量,又像是遲疑。
鼻尖聞到淡淡的香味,墨言扯了扯嘴角,眼睛閃過一抹亮光,竟連這種招數也使出來了,大哥便是大哥,無需思量,便順著自己的想法去做。
手又遊走到女子的衣襟口,來回徘徊在女子的鎖骨之處,微微凸起的鎖骨,竟是如此的魅惑人心。
男人仍是危襟正坐,喉間困難地吞咽著,雖然香味有些突兀,就如眼前的人兒一樣,他沒有了停止的動念。順其自然,一向是最好的方法。
嘴角蕩漾著放肆的笑,可眼神卻那樣正直。
食指悄然地點觸著女子胸前的柔軟,顯然這柔軟度很合男子的心意,讓他欲罷不能,短短的觸摸也不能滿足他出匣的慾望。
輕輕扯開衣襟,靈巧地脫下肚兜,女子的凝白如雪,含苞待放的寒梅正羞怯地待人採摘,男人的手掌輕輕地放置其上。
閉上眼,感覺著細膩的肌膚和撩人的熱度;睜開眼,眼裡多了一抹侵略。
緊握手中之物時,女子嫣然出聲,如黃鶯般的聲音,確實是勾人心魂。
「你……」女子顯然還未完全清醒,眼前的男子懵懵懂懂的,讓人瞧不清。
墨言俯下身來,讓自己清秀的五官更靠近女子,手上的動作卻不消停,仍是愛不釋手地撫弄著,好似這便是為他而生。
「我……是誰?」聲音清晰又隱含著少許的心急。
他可不想接下來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他知,而她,卻不知……
眼前的男子越來越清晰,那雙含笑的眼,那唇邊熟悉的微笑,在在提醒她,眼前的男子便是從小欺她到大的人,長輩眼前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小輩,同輩眼中的有擔當有才能的才子,更是一干手下人眼裡的好主子,墨言。
除了她,他是她眼裡、心裡,無惡不作的壞傢伙。
「墨……言……」女子張著小嘴,心神不寧地喊著。
這是怎麼回事?她記得自己是去見上官大哥,然後是回家,接著……
女子倏地憶起自己的處境,嚇得驚慌失措。
「我怎麼會在這裡?」驚訝無措,甚至害怕。
墨言僅僅是挑挑眉,似乎對於她這種誇張的問法和表情很是不滿,但轉念一想,便也不在乎,誰叫她心中有陰影呢。
「大哥似乎很看中你。」點到為止。
李倩巴眨著眼,傻傻地看著眼前這位衣冠楚楚的男子,五官清秀俊逸,才能出類拔萃,只怕是沒相處過的女子,都會愛上眼前的他。
若不是他小時候的惡行,現在她也不會對他又懼又怕,也許也會如其他女子一樣,對他情有獨鐘,如癡如醉……
大哥?上官大哥,他明明是說好,要幫她的。
抬眼悄悄地覷了眼墨言,李倩心裡直打寒,聰明如她,她怎麼可能會猜不透他的話中話。
只是,上官大哥真會這麼做?
將無辜的她送到大灰狼的嘴邊,讓他們自相殘殺。
思緒一頓,李倩不禁想大罵,自己怎麼會如此愚鈍至極!
上官大哥在大嫂的示意下,不情不願地答應幫助自己,大哥對大嫂獨佔欲如此之大,不願人打擾,最好的方法便是將她扔給墨言,這事不就兩全其美。
她真的是,唉,事已至此,她也無話可說,只想趕快離開眼前的男人。
可是,胸前一陣陣的酥麻感,是怎麼回事?
低頭一看,嚇得李倩臉蛋是一陣白一陣紅,畢竟是未出閣的閨女,被眼前的尺度給活活嚇著了。
男人寬大的手掌,意猶未盡地撫摸著女性的柔軟,還不偏心地連女子頂峰,也不忘拜訪一下,輕輕地搓揉著,女子的頂峰馬上承受不住地直直挺立。
李倩驚慌地一把推開墨言,起身,結果腦袋一晃,晃到了男子的胸前。
「投懷送抱?」墨言也毫不客氣地將李倩擁進懷裡,女子纖弱無骨的身姿頂在男子的胸前,恰到好處。
「你,下流無恥,怎麼能這麼對我!」李倩想離開那充滿男人氣息的懷抱,可身體卻軟弱無力,這是怎麼回事……
甚至於,胸前少了他的撫摸,她竟感到寂寞難耐,連小腹都泛起波波奇怪的騷動。
真是奇了!
墨言俯下身,好心地為她解開謎底,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大哥怕你抗拒,可是連後路都幫我們斷了……」
無需多想,李倩很清楚對付一對壓根不想有肌膚之親的男女,最好的方法便是……
春藥!
慌張,急劇地顯露在她臉上,真是難得能看到。墨言慢慢地欣賞女子的慌張,也不主動告訴她,這春藥其實也不是最劇烈的一種,除了肌膚之親,也是有方法解決的。
可他壞心眼,他就是不說,看著她慌慌張張,心裡樂開懷,甚至主動加一些擾亂她心懷的因素,例如,此刻所做的。
「你做什麼!還不放開我!」她就如一個幼稚的小孩,以為喊得越大聲,她就贏了。
剛剛被迫撤離的手,又重新放在了她的胸前,惹得她哇哇大叫,臉蛋緋紅,心兒直跳,想去推卻,墨言也沒有阻止。
可她半推半拒下,小手沒能成功地推掉男子的手,反而用自己的背磨蹭著他的胸,小手無力地抓著床榻的被子。
「有沒有感覺很舒服?」男人低低的聲音,此刻多了一抹嘶啞。
不再是一隻手獨享其樂,此等尤物,應是兩手並用,才不枉費,於是,男人的動作不再輕柔,呼吸有些濃重,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加重。
女子未曾被人碰觸過的胸脯,就連自己沐浴時也未曾如此,此刻正被男子的大手捧著,搓揉成一團,將兩邊緊緊地靠近,兩團變成一團,肆意地揉捏著,不曾放過頂端的花蕊。
每每輕觸花蕊,她便咬著下唇,全身可愛地顫抖,反應著實可愛。
他亦不逼她,雖然她的嗓音甜美,可這番彆扭也有獨特的風情。
終於,在李倩要放聲尖叫之時,他才鬆開她一邊,讓她得以喘息,若她以為這是他的好意,那麼他下一個舉動,著實讓她驚嚇不已。
放開的那隻手,好奇地滑過她平坦的小腹,誘人的肚臍,挑逗了一會兒,又轉移陣地,絲毫不畏懼地直接將手放在她的私處。
即使隔著一層布料,李倩還能感覺到他炙熱的手掌傳來的陣陣熱度,燙得她心惶惶。
「你……要……做什麼?」她顫抖著,卻不是因為害怕,竟是因為興奮,她第一次如此。春藥的效果,在她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竟讓她褪去了害怕、羞怯,甚至期待地問道。
墨言喜歡她此刻被情慾撩撥的模樣,一雙眼如煙般飄渺不定,卻隱隱透著渴望,那是對男人的渴望,而她的男人,只能是他。
「你會喜歡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的手就如蛇般爬過低矮的叢林,來到了萬紫千紅的秘密之地,挑弄著她緊合的花瓣,隔著花瓣,毫不猶豫地進入其中。
如此粗暴的行逕自是讓她呼吸一滯,可春藥緩和了這種痛楚,引發了更多的喜悅。
她的額際汗珠飽滿,顆顆可見,兩頰如霞,小嘴嚶嚶作響,似是推拒,又像是邀請。
墨言也不客氣,轉過她的下顎,張嘴含下了她的呻吟,淺嘗輒止不是他的風格,他更喜歡深入探解,他毫無阻礙地侵略著她的嘴,嘴裡的每個角落,他都不放過,即使她喘不過氣地直直捶他,他也不手下留情,兩人交合之處,甚至留下白白銀絲,她的舌頭只能隨之飛舞,無法妄動。
等到他不厭其煩地探索完,李倩也早已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懷裡,雙腿直直打顫,他俯下身,舔淨她嘴邊的銀絲,嘖嘖作響。
李倩已經顧不得害羞了,春藥的催發,男人有意的挑逗,直將她逼瘋。
情慾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一個轉身,投入男人的懷抱。隨著她的舉動,男人的手指在她的體內創造了更過的激情。
「啊!」她無法抑制,將自己整個靠在他的懷裡,伸手扯著他的衣物,將男女之間的規矩、道德早已扔到了一邊。
墨言似乎滿意眼前的效果,他就喜歡看著這樣瘋狂的她,也只有他能將她逼到如此境地,得意地放開眼前的女子。
手指也從她的私處扯出,透明液體佈滿了他的手,順著他的動作下滑,他緩緩站起身來,當著她的面,舔弄著她的液體。
李倩被眼前荒淫浪蕩的場面震懾到,她沒想過,原來男女之間會有如此親密的舉動,連那個,他也面不改色、津津有味地吃著。
而她,就像是丟失了靈魂般,隨著他的動作,私處竟流出濃稠的液體,胸部漲得慌,呼吸急促不已。
「好吃嗎?」她的耳邊傳來他的問話。
啊,什麼?
等她醒悟過來時,她竟然握著他的手,重複著他的動作,血色瞬間充滿了她的臉,她簡直無顏面對江東父老。
立刻放掉他的手,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她只敢低下頭,耳邊傳來衣服的簌簌聲,然後,燭光被熄滅,整間房陷入了黑暗……
他承認,他有私心,對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女孩有著不同的情感,只可惜用錯了方法,導致女孩越來越怕他,甚至開始遠離他。
他必須承認自己卑鄙,用大哥做藉口,要了她,了了自己的心願。
如此惡劣的自己,連他都要嫌棄,可是,機會既然來了,那他是不會放手的。
吹熄了燭光,是不想滿室的春光叫人給看去,也貼心地想讓她放鬆,讓她瞭解男歡女愛並不可恥,而且他亦沒有打算吃一遍便放過她。
如此美味,他要一吃再吃,最好的方法便是將她就地正法,再給她一個獨一無二的身分,將她永遠的鎖在身邊。
心動不如行動,這便是他直爽之處。
撥開她的雙腿,將自己置身其中,女子的身體顯然是有些恐懼,而他亦沒有多大的耐性,春藥不是只對她有效果,他亦然。
不停地用自己磨蹭著她的,每個部位都不放過,執意將她的恐懼驅走,等到她放鬆之時,他的巨大沾滿了她的液體,他登堂入室……
破處的痛楚,在一瞬間蔓延全身,讓她整個身體呈現僵直狀。
男人在忍耐,等待她的適應,奈何她的緊窒一再地逼迫著他,讓他連一絲憐惜之心都無法留存。
李倩緊咬著唇,看著在她身上瘋狂的男人,痛楚似乎慢慢地散去,而她的情慾再一次被挑起,雙手不由自主地摟住男人的脖子。
開始,她找不到節奏,只能氣喘如牛一樣,被男人壓制著,發狂著。
漸漸地,她能隨著他的步伐,慢慢地體味到男女之間最原始的結合。
情慾沖昏了她的頭腦,感覺自己的身體與靈魂漸漸分離,見不到曙光,而他一直不放開她,更將她緊緊地擁著。
當第一次釋放降臨時,他們同時放聲呻吟,為這一刻的美妙而感歎……
這夜很長,姍姍來遲的美味,一次怎麼能饜足,聰明的男人怎麼會放過?
他精力充沛,那麼就一起在情慾的天堂沉淪吧。
當天剛亮,一抹身影小心翼翼地跨過床外的男人,動作僵硬地緩緩下床。從昨天夜裡到清晨,她壓根就沒有睡著,在情慾中起起伏伏。
直至他累了、乏了,她才逃離了他的魔掌,即使她累得可以沾枕便睡,但此時卻不是酣睡之時。
跟墨言同睡一張床,絕不是聰明之舉,逃之夭夭才是上上策。
眼昏腦脹、身體疼痛,特別是私處的疼痛,真叫她苦不堪言,然而此時不是埋怨的時候,他可能隨時會清醒。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於是,在清晨時分,霧氣正濃,一抹身影穿著凌亂,步伐不穩,身子佝僂之人,蹣跚地離開了墨府。
江南獨特精緻的刺繡枕頭上,男人俊秀的臉龐因夙願得逞,嘴邊噙著狡猾的偷腥之笑,感覺到懷裡的空虛,想將遠離他懷抱的女人再一次拉入懷裡時,卻抱了個空。
他的床很大,但沒大到讓他以為那個該死的女人還在他的床上,她居然在吃乾抹淨後,悄然無聲地離開。
摸空了的手,漸漸握成拳,禁閉的雙眼始終未睜開。
頃刻,墨言緩緩地睜開眼,眼裡的風暴已轉化為平靜,只是不知平靜下的風暴漩渦有多大……
小倩,別讓我找到你,否則,我一定……
◎ ◎ ◎
回到李府的李倩,實在想不通她和他怎麼又扯上關係了,明明拿定主意,有多遠就逃多遠的,怪只怪自己太相信人了,自食其果。
「唉!」李倩悠悠一歎。
「小姐!小姐!」丫鬟小桃,邊喊邊跑了進來。
「怎麼了?」李倩意興闌珊地看了看小桃。
「墨家公子來了!」小桃興奮地手舞足蹈。
正端著準備喝茶的李倩,一時手軟,杯子毫不意外地摔了滿地,還有些茶汁散落在身上。
「啊!小姐,你沒事吧?」小桃趕緊上前,拿起絲絹擦拭。
「他來了!他來幹嘛?」她才逃回家沒多久,他就過來了,是怎麼回事?
「嗯,小姐,擦不乾淨了,還是換下來吧,以免墨公子來了,見面不好意思呀!」小桃緊張地說道。
「見面!誰跟他見面!」打死也不要。
「可是,我偷聽到墨公子跟老爺暗示,想跟你完婚……」小桃說到這個,又興奮不已。「小姐等了這麼久,總算能嫁給如意郎君,小桃恭喜你。」
李倩卻滿臉的驚訝和不安,為什麼?為什麼要娶她?之前不是有人幫他媒妁的嗎,怎麼又會向父親提親!
沒錯,他們本是有婚約,可過了這麼多年,他都沒提起,父親也以為是不可能了,想替她另尋好人家。
如今,他自動送上門,那父親大人還不開開心心地將她打包送進墨家。
天哪,她根本不敢想像,那一夜,只是一個夢。她也非清白之身,不妄想嫁人了,甚至打算常伴青燈的。
結果,他給她來了這麼一招,她該是如何是好?
嫁,又好像沒有以往的抗拒;不嫁,又感覺少了什麼。
「小姐,你在想什麼?」小桃擔憂地看著小姐,小姐自從前幾日回來後,便一直是這種狀態,人在卻心不在焉。
「嗯,沒事。」也許小桃聽錯了,墨言不可能來提親呀!有可能是上來跟爹爹談談生意,只是小桃自己誤會了,可……
為什麼自己的心裡,還會因為這個消息雀躍不已,心湖泛著綿綿不斷的漣漪。
「小姐,你如果不相信,不如去前廳看看呀。」小桃不解了,小姐一向性子爽快,想什麼便就去做,如今卻在這裡猶豫。
「我……」貼身婢女的話正好說出了她的心聲,而她臉薄嘴硬,過了一會兒才勉勉強強:「那就去看看好了。」
「小姐,先換下衣服吧,俗話說的好,女為悅己者容呀!」小桃古靈精怪地說道。
李倩臉蛋微微一紅,轉而嬌嗔道:「好你個小桃,竟戲弄本小姐!」
女為悅己者容!他跟她又沒什麼關係,她怎麼可能為了討他歡心,穿得漂漂亮亮,只為了他一句稱讚!
她才不會做這種事情!
「是,是,小姐,我錯了!」小桃偷笑道,從櫃中挑出了一件鵝黃綢緞,上面無任何花紋,但是袖口和領口卻巧妙地繡上了少量的珍貴貂毛,既可以保暖又可以裝飾。
時下是深秋,涼氣甚重,若是太單薄則會受涼,太厚又怕熱到。
小桃小心地伺候著小姐更衣,更衣完畢,小桃也不禁為小姐的風華絕代所迷倒,鵝黃色的衣裳襯托出了小姐白皙如玉的肌膚,煞是迷人。
這件衣服是老爺賜給小姐的,小姐因為喜歡加上珍惜很少穿。若不是什麼重要貴客或是重要的出席場合,小姐都未曾考慮。
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李倩這才起身,往前廳走去。
明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路,如今走來,竟是另一番心境。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3-9-8 00:04:31
第二章
還未走進,李倩便能聽見前廳內的談笑風生,裡面還夾雜著幾聲嬌笑。
原本前進的步伐,緩緩停了下來。
「小姐……」小桃擔憂地看著小姐,不敢多說什麼。
原本略施胭脂的臉蛋,轉而一陣青白,皓白的牙齦輕輕地咬住唇邊,悄然留下了一抹痕跡。
商場上,男子尋歡作樂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三妻四妾,左擁右抱更是家常便飯,這些本都該是賢慧女子所包容的。
可想起娘的情深,爹爹的寡情,李倩便暗暗發誓,定要嫁一個一心一意的男子,絕不負她,可廳內男子的談話,卻教她顏色盡失。
「墨賢侄,今日能與你談話一番,實在令人愉快。」李家老爺年過半逾,卻五官深邃,眼眸炯炯有神,可看出年輕時的玉樹臨風。
「是小輩受教了。」墨言頗為謙虛地回道。
「墨大哥,你太謙虛了啦。」一名眉目清秀,但妝容艷麗的女子羞澀地說道,可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墨言瞧。
墨言聞言,不再說什麼,只是低頭微微淺笑。
「賢侄,雖然我的大女兒個性賢慧,不過並不擅長打理……」李家老爺緩緩開口,說的話讓人詫異。
不過李倩確實是跟賢慧搭不上邊,抓狂起來就如一隻撒潑的野貓。墨言悄悄地將右手放在左腕上,那是某只小野貓,在激情時給他留下的痕跡。
「倒是我的二女兒……」
聽著李家老爺一大堆話,羅羅嗦嗦,沒有重點,著實讓墨言有些煩躁了。
「我的二女兒,八面玲瓏,能言善道,只可惜是個女兒身,不然我這龐大的家業便是她的了。雖然如此,也是能安分守己,幫助未來夫家。」
李家老爺言至於此,言下之意便是,最好將他兩個女兒都娶了,一個主內,一個主外。
一旁,立於墨言身邊的手下,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好你個李家老爺,一個主內,一個主外,那他家少主呢?無需做事,裡外都有人打理了!
「爹爹,你別這麼說,碧兒會不好意思的。」李碧兒狀似害羞,卻沒有反對,她只恨自己是女兒身,若是男兒身,她倒真想與眼前這位常勝將軍較量一番。
奈何她只是女兒身,可是爹爹打的如意算盤,她自也是知道。
兩個女兒若都嫁入墨家,那到時墨家說不定也能成為他們李家的。天生的野心,讓她忽略了墨家人豈是容人兒戲的!
李倩緩緩收緊拳頭,下巴收緊,一個冷哼,轉身便準備離開這個讓她喘不過氣的地方,回到自己安安靜靜的廂房,那兒總好過這裡的勾心斗角。
「可是,墨家只要一名主內的賢慧夫人便夠了。」墨言仍是淡然而道,可是他的眼裡卻閃爍著不容人拒絕的光芒。
這一下,李家老爺只能皮笑肉不笑地點頭稱好,李碧兒倒是道行太淺,無法掌握自己的情緒,臉色發青。
若不是李家老爺不斷地使眼色,只怕大小姐脾氣早發作了。
一旁的手下一臉輕鬆,心裡得意非凡,少主可不是吃素的,竟打這種歪主意!
這句話狠狠地撞進了李倩的心坎,什麼意思?
只要主內的賢慧夫人便夠了?
是指她嗎?
爹爹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而他的意思,她明明是聽懂了,可為什麼她卻覺得不切實際,還有他說一位?
是指今生只娶一女子?
沉靜了的心,開始不受控制地隨意竄動,她輕輕地伸手按住,好似怕它會跳出去一樣,可是,按耐不住啊!
有多久了?
從娘親去世後,她便一個人默默生活,不去管,不去理,她以為自己終於是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爹爹要娶妾,她不難過,姨娘、妹妹討厭她,她沒感覺。
如今竟為了一名男子的話,她的心,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清泉,重新獲得了能量,讓她不再孤寂、沉默……
「啪」的一聲,她的繡鞋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花瓶,她趕緊沉澱心緒,收回腳,卻還是遲了一步。
「我道是誰?原來是姊姊呀!」李碧兒一看到眼前俏麗嬌美的李倩,心裡就一堆火,憑什麼爹爹對她這麼好?
瞧瞧她身上的衣服,那是連她都沒有的,爹爹特意給她的,繡房難得一件的上等衣裳。以往爹爹怕她嫉妒發脾氣,總是分給她們姊妹兩一樣的東西。
就是除了這件衣服,讓她氣得心癢癢!
但衣服就衣服啊,如今竟連男人也跟她搶,不過是有點姿色罷了,但跟她比起來,也不過是小家碧玉,男人新鮮感一過,還不是會貪戀她的風情萬種。
李倩未說話,只是禮貌地福了福身,才開口道:「爹爹,妹妹,墨……公子!」
不知該如何稱呼他是好,幾日不見,那日的激情畫面仍然在腦海裡揮散不去,讓她不好意思地抬頭看他。
瞧著她臉蛋的紅暈,墨言淺淺一笑,自是知道這個女人在彆扭什麼,好在她還知道害羞為何物。
「姊姊剛剛為何偷偷地躲在那裡,不出來見人。」李碧兒也不準備放過她,執意要追尋答案。
「二小姐,小姐才剛到,怕突兀出聲,擾了你們的興!」小桃出腔答道。
「放肆!我有問你嗎?」李碧兒氣焰高漲,該死的墨言不將她放在眼裡,李倩對她愛理不理,連個小丫鬟都欺壓到她的頭上了。
「妹妹……」輕柔的聲音一出,馬上制止了李碧兒追根究底的言行。
「墨公子還在呢!」意思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還有外人在,便如此大動干戈,實在是愚蠢之舉。
李家老爺輕輕一歎,這也是他之所以疼愛大女兒多一點的原因,識大體。
「既然小倩來了,那晚輩可以邀請小倩,一同游湖嗎?」墨言也適時地出聲,緩和了氣氛。
「那是當然,你是小倩的未來夫婿,自然可以帶著她遊玩!」李家老爺點頭示意。
「那墨大哥……」李碧兒也不放棄。
「妹妹,姨娘似乎在房裡等你。」李倩出聲道。
李碧兒的娘親體弱多病,常年臥榻,每日要李碧兒到房裡,促膝而談,至於交談內容,估計也離不開家產之類的。
「你……」李碧兒狠狠地瞪了瞪李倩。
「既然如此,那我便與小倩先行離開了。」墨言聰明地接過話,有禮道別。
李倩也禮數周到地福福身,跟隨而去,留下李碧兒一臉的不甘。
「一直不知你還是一隻小狐狸。」墨言淡淡地開口。
「哪裡,你這只老狐狸。」李倩也不客氣地回嘴。
墨言看了看身邊的女子,上下一番打量,噙著邪笑,「女為悅己者容。」
腳下一個踉蹌,李倩一個重心不穩,險些摔在地上,一雙堅實的手臂及時將她攬住,抱起。
臉蛋倏地通紅,她真的沒想到小桃隨口開得玩笑,竟讓他聽去,她一個失神,差點就趴在地上了,羞煞她也。
「什麼女為悅己者容,我才不會為你梳妝打扮!」李倩大聲地吼道。
一瞬間,安靜了,靜無聲。
紅霞再一次地佈滿了臉頰,看著墨言邪氣的眉宇,此刻,李倩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得了!
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講的就是她!
「哈哈……」墨言無法自己地被逗笑出聲。
手下則是驚訝於主子的喜形於色,少主從未如此的「人性化」。在他們眼中,少主一直是一個表面斯文但手段嚴厲的笑面虎。
幾個手下不由地往後推了推,少主越開心,怒氣就越大。
「笑什麼,你還不放開我!」李倩臉蛋通紅,大庭廣眾之下,男女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何況這個男人,還壞心眼地用他那炙熱的大掌,在她的腰間來回摩挲著。
這種親密跟那一晚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可還是讓臉薄的她,羞紅了臉。
墨言笑而不答,懷中的軟玉溫香,讓他浮想聯篇,實在是捨不得放開。
一批手下看得目瞪口呆,原以為少主會大發雷霆,結果竟是如流氓一般,霸著人家姑娘不放手,雖是未婚妻,但,少主這舉動……
「怎麼了?害羞?」墨言沒有打算放開,執意抱著她,就是喜歡看著她窘迫,這讓他心情大好。
「你!放開。」某人咬牙切齒,她是大家閨秀,可偏偏遇上這個斯文敗類,該有的修養差點就因為他而破功。
「嗯……」墨言沉吟片刻,轉眼間,已經來到了馬車旁,「你們不用跟來。」
「是。」
無視於李倩滿臉的怒意,將她放下,然後一個健步,便上了馬車,留下李倩一人。
「你!」李倩倒惱了,剛剛摟得這麼緊,現在又將她放在一邊,讓她一個女孩子,怎麼拉著長長的裙子上馬車呢。
在原地躊躇了好久,也沒人給她一個搭手。
「小姐。」小桃看不過去地出聲,小姐是千金之軀,哪能受這種委屈。
李倩一個手勢,小桃倒息聲了。
若是以往,有的是人給她搬凳上車,可今天偏偏是這個超級大混蛋……
你給我記著……
李倩大可一走了之,偏偏有爹爹允諾了,若她失約回去,丟了父親的面子是小,就怕她一個大姑娘,傳出去面子往哪裡擱。
「墨公子。」李倩有禮地喚道。
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叫那軟酥酥的聲音給誘惑了,墨言可聽出她語氣中的威脅之意。
「怎麼了?小倩。」墨言從車窗探出頭來,一臉的不解。
那一聲小倩真的是……強忍下滿身的雞皮疙瘩,「墨公子,是不是對小倩有不滿呀?」
「小倩是我墨家的未來媳婦,我怎麼會不滿呢?」墨言笑道。
「既然沒有,可勞煩墨公子搭個手?」笑裡藏刀,手裡若有刀肯定砍死他!
「可小倩剛剛要我放手呀!」墨言一臉的驚訝,好似她提出的要求是多麼無禮。
「我是讓墨公子放手,沒說讓墨公子不搭手。」李倩忍住脾氣,好聲好氣道。
「嗯。」墨言一臉的無奈,好似造成這個場面是他的錯,「是我的錯,剛剛誤解了你的意思。」
哼!就會說,有誠意你不會下車呀!
李倩拳頭握得嘎嘎響,真想揍掉他一臉的無辜和假惺惺。
忍住即將出口的笑聲,墨言搖搖頭,「是我疏忽了,老林。」
「是。」老林雖年紀有一大把了,不過動作倒是利索。
李倩動作不失優雅地上了車,小桃正想隨上,老林卻已撤了轎凳。
「你這是做什麼?」小桃不解地看著,正想上前,馬車已啟動。
「喂!」
「你做什麼?」才剛剛進入轎車內的李倩,杏眼一瞪。
墨言閉目養神,「我只說帶你游湖。」
什麼!李倩差點就咬掉自己的舌頭,就只有她一個人?
天哪!除去車伕,不就只剩下他和她了嗎?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李倩有些坐立不安……
看著不遠前男子清秀的五官,李倩的心情不由地複雜。明明不想嫁,結果卻要嫁,明明想遠離,人家卻自動上門。
唉,真是理不清呀!
可為什麼呢?
悄悄地覷了眼前面的男子,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根本沒有人知道,若她不主動說,他也不需要負責任。
這樣他們都輕鬆,他也不見得有多想娶她,幼時的定親拖到現在,她都以為他不會履行婚約了。
而她也落得輕鬆,小時候,那時娘剛過世,而爹也另娶一房,她一直一個人,孤孤單單,一直是……
後來認識了墨家人,才和墨家兄弟熟識,訂下婚約。
說實話,那時她是歡喜的,因為孤單的她,總算有人陪了,她總愛跟著他們兩兄弟,但相比較,她更喜歡跟著弟弟。
因為墨言斯文有禮,有時候還會跟她玩,不像上官大哥,不愛理人,還動不動就愛亂發脾氣。
那時她很開心,很慶幸,終於也有伴了,即使她不知道什麼是婚約,別人只說,以後就像爹娘那樣,於是她理所當然地將墨言認為是自己的未來丈夫。
可是……一切都只是表面,好相處的墨言也只是將她當小妹妹,偶爾還會連著其他人一起欺負她。
但她一點都不在乎,因為都只是小孩子間的玩笑,也僅僅是一些不傷大雅的小事。
若沒有那件事情,她也許會繼續跟著墨言,把他當做自己心中的未來夫婿……
「怎麼了?」男性溫潤如玉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小倩?」墨言略微提高自己的聲音。
「嗯?」小倩緩緩地抬眼,終於回過神。
墨言微微瞇著眼,他很確信自己沒有看錯,在她抬眼的瞬間,那一閃而過的脆弱。
「你剛剛在想什麼?」墨言的黑眸直直地盯著她。
「沒有啊。」重新戴上面具,微微一笑,李倩的一舉一動,簡直是千金小姐的典範。
「是嗎?」她眼中的脆弱是為何而來?竟試圖用微笑掩飾一切,他的眼眸越來越深沉,難道這跟她進年來一直躲著自己,不願下嫁有關?
「其實……你不一定要娶我的。」李倩緩緩開口,轉移他的注意力。
「為什麼?」墨言倒是奇了,只有女子乞求他娶她們,倒沒有人讓他不要娶她自己。
這倒是問倒她了,思考片刻,她才再一次開口,「你若是為了上次的事,你其實不用負責的。」
「不用負責?」墨言玩味地重複。「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一直這樣不用負責了?」
「我……」李倩蒼白了一張俏臉,「我是說你不用為上次的事情負責。」
「那你的意思是,以後都不用負責?」墨言好笑地看著她。
「你是什麼意思?」李倩頭昏腦脹,所以說她不喜歡跟他打交道,這個男人最擅長的就是讓敵人自亂陣腳。
墨言淡然一笑,離開自己的軟榻,往李倩旁邊一坐,不顧她皺眉的反應,在她的耳畔輕輕地呵氣,說道:「就是,我想天天抱著你做那天的事。」
如此邪魅的話語,讓李倩的臉蛋再一次地紅彤彤。
「你!」李倩下意識地想離開他的所觸範圍,奈何男人將她緊緊地圈住,不肯放手,呼出的熱氣直往她身上跑,讓她難受地扭動著身體。
「你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我可不管是否有人沒人的,地方適不適宜了!」
「你胡扯什麼!」本來就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聽了這話,李倩更是羞怯,掙扎得更厲害了。
「唉,就知道你不聽話!」男人的語氣中多了些寵溺。他也不多言,手臂一個使力,將她輕易地抱上了膝蓋上。
「你快放開!」李倩慌張地怒道。
「不放!」論這個臉皮厚和流氓程度,李倩還真不是墨言的對手。
「你!」掙扎本應該繼續下去,可是……貝齒輕輕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李倩不敢相信地偏頭瞪視著墨言。
渾圓的臀部下,某人早已激情難耐,帳篷高漲。
這一下,不用墨言多說什麼了!李倩又不是傻子,再任性下去,只怕她又成為他的盤中餐了。
她可不要!
某人顯然沒想要放過,在她耳邊細細地說道:「怎麼不動了?」
如果他的語氣中少一些可惡,少些期盼,她也許不會興起這個想法。
道路有些不穩,震動得厲害,而身下的墨言自然隨車而起。
如此曖昧的情形,讓李倩臉上掛滿了黑線,男人甚至還把這當成了享受,在她耳邊「嗯嗯」作響。
她的耳朵都羞紅了,卻不敢妄動,可教她這樣下去,她又有些不甘。
微微側過頭,李倩形狀優美的菱形小嘴,似不小心地滑過男人突起的喉間,上身側過面對著,將自己柔軟的身體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裡。
如此嬌弱美人樣,哪個男人不會心動?
心裡泛起連綿不斷的憐惜之情,將她輕柔地擁在懷裡,可嘴上仍不放過,「怎麼突然這麼乖了?」
「你不喜歡?那算了!」李倩狀似不滿想推拒。
「不准!」墨言霸氣地擁著她,不讓她有離開的企圖。
哼,這是你自找的!活該,不要怨我……
時間在這一刻猶如流沙般,緩慢但又快速溜去。
轉眼間,便到了游湖之地,月湖;名為月湖,確實是名副其實,是當地最適合夜遊之處。
月光下的湖面不若艷陽下波光粼粼的生氣勃勃,可卻別有一番扣人心魄的風情。一片漆黑之下,最適合好奇心重的弱冠男子來探險;也適合男女來此風花雪月,任誰都不知道,唯有淡淡的月光……
這一次老林也不用擺腳凳了,人家姑娘倚在自己家的主子身上,主子清瘦高大,一個跨步便下轎,輕鬆自在……
「砰」的一聲,他家少主竟摔到在地,老林根本來不及遮掩自己驚訝的臉色,一臉的不敢相信!
姑娘家穩穩噹噹地坐在少主身上,拿起袖口遮去自己未出口的笑聲。
無視於墨言一臉的難看,李倩優雅起身,慢條斯理道:「這天是有些黑了,讓墨公子都看不清路,不如打道回府得好!」
他就知道!
她假裝的柔弱是欺人的,可那樣恰似一江春水般柔和的她,令他很難拒絕呀!
對於一身狼狽的自己,他不甚在意,反倒是李倩一臉的得意,竟然讓他覺得迷人至極!
唉,看來,他深受其害呀!
以前有一個小妹妹喜歡跟著他玩,跟著他跑,他不當一回事,等到他想起她時,往日的小妹妹,已將遠離他當做便飯。
後來又愛上了欺負她的感覺,她越是倔強,他越是開心,越欺越上癮。
原以為之間的關係會一直這樣下去……
可冥冥之中又有注定,大哥在他們之間放了一把火,孤男寡女乾柴烈火,一夜春宵,也不過是往事。
偏偏這把火還燒上了心,管不住自己地去留意她,招惹她……
唉,自作孽不可活!
這若是造孽,他也認了,誰叫他自己愚鈍,將事情發展成這一步呢……
但又何妨?
欺她又如何?
這是他們之間的模式,玩來玩去,倒也不成問題,不過是兩人間的小情趣。
可某個沒良心的女人並不這麼想,只將他當做惹人厭的無頭蒼蠅,硬是將他驅離她的周圍。
難得的柔情蜜意也不過是戲弄他罷了!
神色淡然地起身,墨言幽幽地看了眼李倩,並不多語,未生氣也未不滿。
墨言高深莫測的眼神,讓李倩感覺自己就像做了惡作劇的小孩一般,而他卻包容著自己,這種感覺好不舒服!
「既然……」
「走吧!」墨言打斷她,蠻橫的手一把拽住想逃離他身邊的她。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3-9-8 00:04:45
第三章
李倩根本來不及思考,就被霸道的墨言拉上了船。
船上無人,只有他們兩人,還有一個老林,輕輕地划動著木漿。他們坐在船篷之下,小桌上細心地擺上兩杯淡酒,精緻的點心。
李倩第一次夜遊,興奮不已,可身為大家閨秀,自不能手舞足蹈。
望著彷彿做了壞事一般,乖巧不說話的李倩,墨言無言以對只能心中哀歎,明明做錯事的是她,而他這個受害者還得安慰肇事者。
「咳……」墨言假意咳嗽。
洞穴裡的小白兔馬上抬眼望望他,然後又低頭。
「我又不怪你!」若跟一個女子計較,倒顯得他心胸狹窄。
李倩聞言,驚訝地抬頭,直言直語:「我是難過剛才踢得太輕了!」他竟然只是輕輕地摔了一跤。
李倩滿臉的懊惱,差點讓墨言將嘴裡的酒水都吐出來了。
搞了大半天,人家大小姐壓根不是感到抱歉,是覺得做得不夠絕!
「小倩……」他的語氣滿是無奈。
「誰准你這麼喊了!」四下無人了,她也無需惺惺作態。
「小倩……」男人不死心,繼續這麼叫。
「你閉嘴!」李倩不耐煩地橫了他一眼。
「好,我不叫,那我敬你一杯。向你道歉!」墨言端著酒杯,一臉的正直。
火焰高漲的李倩,不由地面帶不豫,她是滴酒不沾的。
「莫非你不會喝?」墨言驚訝不已。
「我……誰說我不會喝!」就算不會喝,她也不要在墨言前面失了裡子。
「嗯,我沒有逼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會,就……」
「都說我會了!」李倩難得的倔強。
「好吧。」墨言為難地說道。
李倩一看,就知道他不相信,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酒杯,一口飲盡,還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角。
墨言眼裡暗了暗,藉著倒酒的動作,掩住了扯開的笑容!
小倩呀小倩!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誰叫你「不小心」絆倒我呢!而我的心眼,一向不怎麼大。
即使是喜愛的人,他可是,越喜歡一個人越要欺負!
強忍著酒氣,李倩欲站起身來,結果人一晃,墨言巧妙地抱住她。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美人自動投懷送抱,他怎麼能抗拒呢?
一手扶好李倩,一手不懷好意地在她腰間撫弄著。
「咯!」敵不過酒意,李倩不文雅地打了一個嗝。「你在做什麼?無恥之徒!」
雖然酒意讓她有些朦朧,可她沒有身下這個男人的劣根性。
搖了搖頭,墨言沒有說什麼,將自己埋進她的玉頸處,享受她獨有的清淡體香,讓他的慾望躍躍欲試。
可惜地點不對,時間也不對!
也許他該提前將他們之間的婚事給辦了,省得自己沒名沒分,斷不能輕易碰她,上次是例外,先下他敢碰她的話,只怕她會先將他給閹了!
「呵呵……」的確像她的風格。
「你笑什麼?」李倩感覺自己全身軟綿綿的,遠處的月亮,也變得朦朦朧朧的。
「沒什麼,你好好休息一下!」他自是知道她不會喝酒,沒想到醉酒後的她,竟是如此的嬌憨,實在不枉他費盡心思。
「嗯,我好想睡……好睏……」眼皮越來越重。
「乖!」輕撫著她柔嫩的臉蛋,讓她的臉龐輕靠在他的肩上,接著將一旁的披風拿過來,覆蓋在她嬌小的身軀,下巴抵著她的頭,輕闔上眼,享受著情人間的親暱。
晚風徐徐,美人在懷,耳鬢廝磨。
當她睜開眼時,東方泛起一片魚肚白,初升的太陽,給湖水蒙上了一片柔和,景觀甚是迷人。
「好美。」有感而發,實在是美不勝收。
「是很美。」
「對呀,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美的景色。」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湖光山色,她都沒有見過。
「呵呵,若是將黃山的雄偉寬廣來比較,這湖色倒顯得小家子氣了。」墨言淡淡地說道。
「真的?我都沒去看過……」好多東西從未親眼見識過,甚至大多數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這與自己所觀所見差甚多。
「那我便帶你去,走遍天下,觀遍美景。」
「真的?」李倩興奮得如小孩般,急得起身,卻發現被墨言緊緊地箍住。
好看的眉眼微微皺起,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看了看一臉淡定微笑的墨言,再看了看剛剛讓她讚歎不已的初陽。
「你……」她遲疑道。
「嗯?」
「……」她的雙手環繞在他的脖子上,臉龐信任地靠在他的肩頸處,她悠然坐於他的大腿上,她能清晰地感覺他堅實大腿傳來的熱度。
天哪!她不敢去想像,她竟然一夜未回,更待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夜宿一宿。
身體像是有了反應,倏地一下從他身上跳起,腳步不穩地往後退去。
墨言深深吸了一口氣,美好的清晨褪去了,美人兒一臉的不安,著實讓他心疼,不過,他現在也沒有餘力去安撫她。
清晨的生理反應相當誠實,而他卻不能妄動,一晚上將她按在懷裡,結果自己的雙腿早已麻痺。
在她起身的一瞬間,厚實的披風從她身上滑落,她的心裡也像被什麼東西輕輕地劃過,酸酸的又有些麻麻的。
「你……」她躊躇不安,纖細的手指緊張地拉扯著衣角。
「沒事的,等等我送你回去。」墨言憐惜道,「不過,要等一會兒。」
為什麼?李倩純潔的眼眸不明地望著他,他莞爾一笑,隨著他的目光,然後低垂頭,害羞一下子佔據了她的臉蛋。
「無恥!」她大罵,這個色鬼竟無時無刻想著那種事情,怒張的男性形狀明顯地露現在衣服下,薄薄的衣服根本遮掩不了什麼。
心中再一次無力地歎氣,他都是幹了什麼,灌輸了她什麼想法,能引發嬌羞的她往那方面想,他的用意是相當純潔的,只想告訴她,他雙腿麻痺了。
「小丫頭,你想哪裡去了,我是腿麻了,暫時不能動了!」他的口氣充滿了無奈。
「什麼?」李倩再一次地羞紅了臉,不過這一次倒是因為自己。
不過是他腿麻了?李倩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閉著眼睛,似在養目。余角瞄到掉落在地的披風,她的心不受控制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會是她所想的那樣嗎?
再一次望著他的眼眸裡多了一抹異樣的情愫在其中……
回城的路上,他們之間都沒有交談,而她亦沒有主動攀談,心裡泛起的漣漪,持續不斷,繞在心口,折騰得厲害。
「到了……」墨言出聲打斷她的思路,看著她迷離的眼神。
優雅地下了馬車,站在原地。
「怎麼了?」墨言看著她欲言又止。
「我……」
「什麼?」
「謝謝。」說完,李倩不知所措地趕緊離開,踏進李府。
墨言留在原地,望著離去的背影,約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小丫頭大概是害羞了,搖頭笑了笑。
即使長大了,容顏變得嬌艷,身段變得曲線,她還是她呀,骨子裡還是一個嬌羞羞的小丫頭,還是一如當年跟在他身後,屁顛屁顛地喊著:「言哥哥……」
未曾改變……
◎ ◎ ◎
「小倩,我們這麼做好嗎?」花兮兮猶豫地說道。
此時她們正在江南水鄉,李倩想辦法幫花兮兮,可她也是有私心的,那日,墨言送她回去後,竟沒過多久就下聘,甚至定好下月初八。
天哪!這麼趕又這麼快,讓她連整理自己心情的時間都沒有。那日匆匆一別,她的心就一直沒有安定下來過。
「嗯,不會有事的啦!」只是讓上官大哥緊張一下而已,誰讓他亂點鴛鴦譜呢!拐走他可愛的小娘子,讓他緊張一下子。
唯小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此話倒不假。
「是嗎?」花兮兮有點擔憂。
難得出來一趟遠門,李倩倒是沒浪費時間,將這個小鎮是逛了個遍。
只是這一日,李倩回來時臉上帶了一點緊張,花兮兮一問之下,竟是上官軒和墨言已找上門來了。
一個愁眉莫展,一個眉開眼笑。
幾番折騰下來,花兮兮被上官軒帶走了,而她,則不得已留在墨言身旁。
「一回去我便娶你過府!」墨言斷言道,絕對不允許李倩隨便鬧著玩了。
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說什麼,抗議無效,拒絕不成,還是乖乖地閉嘴好了。
一隻大手繞過她,將她擁進懷中,用著他剛毅的下巴,不斷地磨蹭著她黝黑髮亮的頭髮,這股親密怎叫她落落大方!
紅著一張臉,李倩試著推開他的手,他也反對,反手握住她白嫩的手,大拇指饒有情意地在上面打圈。
混蛋!
心中暗暗一罵,臉上一片平靜,似是在忍耐,雖然坐在轎內,但還是怕被人瞧見,若跟他推來推去,只怕到時更引人注目。
「啊!」李倩大叫一聲,隨即壓低聲音,「你做什麼?」咬牙切齒。
該死的男人,得寸進尺。
「嗯!」男人滿足地喟歎,掌中的柔軟甚是讓他滿意,彈性十足,而且,最美的還是她臉上那一抹紅暈。
低聲下氣,只會讓這個男人步步為營,「放開!」
可恨她因他的舉動,腿都軟了,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靠嘴皮子。
而他絲毫不知收斂,手有越來越往下的趨勢。
她急得亂扭動身軀,可某個炙熱抵住她時,她只能乖乖地不再妄動。「你別亂來,還在轎內!」
情急之下,李倩說了話,但話的語義反而引申為更為晦暗的意思,「我不是……」解釋也來不及了。
「嗯,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到客棧裡對你為所欲為?」墨言假裝驚訝非凡,沒想到李倩會同意他的浪蕩。
「不是!」
「好吧,既然你同意,我也就不推拒了。」扮豬吃老虎,一向是墨言最為拿手的手段之一。
「不……」
墨言伸手直接掀開她的裙子,大掌極為熱烈地撫摸著她細膩的大腿內側;放開她的手,另一手則在她的胸前揉捏著。
吞嚥下到嘴的呻吟,「你不可……」
那夜的記憶如翻滾的熱水,幕幕在歷,而身體也給予了最誠實的反應,不由地對著眼前男人,嬌美吟哦。
在她耳邊輕輕一歎,墨言見好便收,伸手整理好她的衣服,對上她渴望純真的眼眸,差點克制不住自己了。
「唉!我也不是禽獸……」重點是,若真的這麼做了,只怕她會在新婚之夜,將他六馬分屍。
李倩趕緊坐正,不敢在他懷裡滯留過久,奈何身後的人不肯放開。
「就讓我抱抱!」緊緊鎖住這個想逃跑的女人,埋進她一頭芬芳的秀髮,試著平息他的慾火。
這實在不是她的作風,遇上他,什麼都亂了,她應該極力反抗,不讓他吃盡她的便宜,可她剛剛不僅僅允許了他的行為,還為此心花怒放。
照她的個性,應該是狠狠地罵他一頓,甚至大動干戈,讓他後悔。
唉……難道她真的無法自己嗎?一如以往,深深被他著迷。可昔日的黑暗卻如荊棘般纏繞著她。
讓她不相信,不敢相信,不想去相信……
一切的憂慮盡數落入墨言的眼裡,她心裡有事,只是他不能問,好奇心在不斷地催促著他,可他還是在等。
等著她主動告訴他……
◎ ◎ ◎
墨府與李府的大婚,兩大家族的結合,轟動一時,引人注目。
這天,黃道吉日,敲鑼打鼓,墨府迎接的花轎也大搖大擺地往李府去。
這是墨府第一次辦婚事,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第二次,上次迎娶花兮兮,則是戲劇,最後不了了之。
以至於這一次,大多數人都懷疑這一次,墨家少爺真的能如願娶得美嬌娘嗎?
一身紅色喜服,喜氣洋洋,新郎官墨言瀟灑地下門,往李府走去,媒婆早已做好一切事情,新娘也乖乖地站立於李家老爺旁。
墨言上前溫文地作揖,然後在媒婆的安排下,隨著新娘一起向長輩敬茶。
等一切就緒,媒婆扶起嬌弱的新娘。
墨言始終淡淡地微笑,眼眸被喜悅沖刷得黑亮黑亮的,相當魅惑。
從跪塌起身的瞬間,一股尖銳的香氣飄浮過他的鼻尖,令他的動作一頓,眼眸威脅地瞇起,神色有些難看。
此時新娘與新郎不該有身體的接觸,由著媒婆扶著,直至拜完堂。
一個箭步,墨言一把握住新娘纖細的手腕,心中一震,忙不疊地撤下紅蓋頭,不顧一旁媒婆哭天喊地地喊著:「不行呀,不吉祥呀!」
聲音戛然而止,媒婆看著站立的新娘,臉色微變:「李家二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這問話,倒是把在場所有人的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我……」李碧兒穿著新娘羅緞,一臉的難堪,尖銳的虎牙淺淺地咬著自己的下唇。
「小倩呢?」墨言的聲音似千年寒冰般冰冷徹骨。
「她!她……她壓根就不想嫁,早就逃婚了!」
在商場上遊刃有餘多年,墨言要是不知道李碧兒是說謊,那他也算是白活了。先不管她一臉的游移不定,李倩是絕對不會做出如此敗壞家門的事情。
「這是怎麼回事?」李家老爺子大概也是猜出事情緣由,臉色有些不善,墨家是他們的親家,不是什麼小家門戶。
若是與墨家扛上,絕不有好處的。
多一個敵人,還不如少一個女兒。李家能佇立商場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手段的。
「我,既然李倩不想嫁,我願意下嫁,有什麼不對嘛!」李碧兒任性地說道。
今天本是李倩大婚之日,沒想到長年在房中養病的二夫人,蘇柳竟也在場。
「老爺子,既然小倩不想嫁,就讓碧兒嫁了吧!」蘇柳搭腔道。
「你!」如果墨家肯,他當然也肯,可看墨言的臉色,就知道他是一點也不情願呀。「賢婿……」
「她在哪裡?」墨言低沉的聲音透露著冷酷,眼眸早已覆蓋了一層冰冷。
「我不知道!」李碧兒堅持道。
「要我說,碧兒淑良賢德,那是李倩做不到的,碧兒對你又一片真心,哪知那丫頭,大婚之日,人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還丟下這爛攤子給碧兒……」蘇柳勸說得苦口婆心。
「若是淑良賢德,怎麼會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墨言不客氣道。
「你!」蘇柳聞之臉色一變。
李碧兒臉色鐵青,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以為在洞房花燭夜之前不要被發現就行,到時洞房時發現也為時已晚。
「哎喲,這可怎麼辦?這吉時已到!」媒婆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可這種情況還真沒見過,這墨家公子的婚事還真是不順呀。
「既然如此,賢婿,娶得都是我家女兒,不如……」李家老爺子突然住嘴了。
墨言全身發出的陰沉之氣,讓李家老爺不由自主地吞回了自己的話。
「我再問一次,她在哪裡?」
「你!你不要不知好歹,我肯代替李倩嫁給你,是你福分,你根本就沒有資格拒絕,要嘛娶我,要嘛就打道回府!你自己選!」
李碧兒胸有成竹的模樣,讓墨言恨得牙齒都打磨了。他不是被她的話給氣到,而是擔心李倩有什麼危險。
一想到她有什麼危險,他的心就像被人給狠狠地掐住了,呼吸頓時變得困難,全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
一股蓄勢待發的氣勢震懾了全場的人。
眼看著喜事變喪事,一群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碧兒,小倩在哪裡?」這一次李家老爺子也不再有多妄想,他一把老骨頭了,可經不起折騰,到時惹怒了墨家,只怕他一生的心血也會毀於一旦。
眼看局勢不容抗拒,蘇柳開口了,「老爺,事情已經鬧得這兒大,傳出去也不好聽。」
李家老爺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枕邊人,「你想到什麼主意了?」
「按我的想法……」蘇柳頓了頓,看著陰晴不定的墨言,斟酌的言詞,「不如讓碧兒先嫁過去,待我們找到李倩,再讓李倩嫁過去,李倩為大,碧兒為小,兩姐妹伺候一夫,也沒有關係,是吧?碧兒!」
李家老爺緊皺了眉頭,他以為會有什麼好主意,沒想到還是換湯不換藥。
看著自家老爺一臉的不讚同,蘇柳急了,這可不行!「老爺,同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可以只顧李倩的聲譽,不理會碧兒呢!」
「再說了,齊人之福,算起來也是我們李家吃虧……」
蘇柳的話,墨言聽得一清二楚,臉色也越發地難看,眼眸黑如夜,一個抬手,蘇柳停了話,在場的人都看著他。
「你要嫁你的女兒,行!」墨言牙齒咬的緊緊的,「我娶!」
「砰」的一聲,正聽著墨言發言的人都被嚇了一大跳,趕緊回身看。
結果,站在那裡的,不是李家大小姐還會是誰呢?
她本來不想嫁,可是爹爹信守承諾,身為子女,她從。
在喜房裡,她如每一個待嫁的閨女一樣,嬌羞、不安,又有點無措,待一切準備就緒,可遲遲等不到人……
當她要小桃開門時,才發現門早已被人上鎖了。無論如何都出不去,不安充斥著她心頭,大約半個時辰後,門外有了動靜。
她便急急地趕出來,可看到的,聽到的這一切……
是真的嗎?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3-9-8 00:05:02
第四章
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她想大聲斥罵,罵他的無情,罵他的冷酷,罵他的妄想……
可時下,她最想罵的人竟是自己……
為何她要讓自己陷入如此田地!
她大可拒婚,她可以不嫁,她可以讓她的妹妹去嫁,她可以以李家大小姐的高貴身分,風風光光地嫁給鄉紳名流。
她不用與他糾纏不清,不用跟別的女人,即使是自己名義上的妹妹分享一個男人……
不該這麼在意的,不該這麼難過的,不該這麼的撕心裂肺,不該站在這裡讓人看盡了笑話,而身為笑話中女主角的她,卻一動不動。
眼前的一切似乎模糊了……
昨晚因為興奮,她一夜輾轉反側,興奮些什麼,她不知,她以為每一個出閣的女子亦然,於是過了黑夜,等來了白天。
丫鬟為她心細地梳洗,打扮……
身邊的人逐漸越來越少。
等到小桃欣喜地為她妝點好,蓋好紅蓋頭,她兩手垂膝,頭上的鳳冠饒是讓她脖頸酸疼,也不難讓她顧盼生輝。
她左盼右盼,心中漸漸升起一股恐懼。
一步一步地向廂房的門走去,拖著一身的鳳冠霞衣,佇立於門前,丫鬟的驚叫,也漸漸遠去。
直到門口有了動靜,她不知道哪裡生出的力氣?
纖細嬌柔的她用力地推開門,不顧門外人的驚恐錯亂的臉龐。
步伐有些凌亂,頭上的鳳冠似乎掉了,驚恐、慌亂,讓她汗涔涔,濕了額際,摀任胸口,聽著不遠處的吵雜聲音。
近了,近了……
「眶當」,手腕上的玉環掉了,不知道怎麼掉的。
那是媒妁之物,而它脆弱的聲音,就如她此刻的脆弱。
他說,他要娶她……
娶她的妹妹……
眼前開始泛黑,在她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幾步之遠的男人,突然出現在眼前。
她哽咽得說不出話,頭痛、眼酸,心……似乎也碎了……
「該死的,你去哪裡了!」墨言無法自製地擁住她,那力道像是想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裡。
一旁的丫鬟小桃,就如驚弓之鳥,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沒頭沒尾,可墨言卻聽得明白。
小桃從未見過自家優雅大方的小姐,如此地慌張失措,儼然如掉了魂的人兒,把她也嚇得一驚一乍。
「墨言!」一聲嬌斥,李碧兒看著眼前緊緊相擁的人,眼都漲紅了,「你說你要娶我,你現在是做什麼!」
蘇柳一驚,趕緊拉拉女兒的衣袖,可李碧兒畢竟是年輕好勝,哪懂得忍氣吞聲之事。
「怎麼!我說錯了,剛才明明大家都聽見了。」李碧兒的眼睛被妒忌蒙上了眼。
「好,我墨某說話算話,既然我應允娶你,我便會做到。」懷中的人兒微微一顫,墨言立刻撫摸著她的背,試圖讓她安心。
李倩試著掙脫他的禁錮,可男人的力氣遠遠地比女人的要強大,幾番下來,她累得氣喘吁吁,而他紋絲不動。
看著他諱莫如深的眼眸,李倩迷糊的小腦袋逐漸變得清晰。男人十個裡有九個想作怪,老狐狸若想如此,之前便可以答應爹爹的要求。
當初他毫不猶豫就拒絕了,現下又接受,老狐狸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你若是在扭來扭去,我可不管這麼多了!」將她往自己的下身一壓,冷冷地警告道。怒火加慾火,燒得男人連理智都快沒了。
李倩冷靜了下來,可臉蛋還是不爭氣地紅了。
李碧兒一聽,心裡樂了,也不再咄咄逼人,「那我……」
「小冠!」墨言喚了聲隨身侍從。
「少主!」小冠立刻應聲。
「還不將李碧兒帶回別院!」
「是!」
「等等!」蘇柳阻止道,「你,這不合規矩吧!」
竟想將她女兒帶走便是,連行禮等等規矩都不從?
「怎麼不合理了?」墨言溫聲問道。
「你起碼也要八抬大轎,抬我回去!」李碧兒氣焰高漲。
「你不過是妾,我何須用如此大禮迎接!」墨言不慍不火,可口氣裡的鄙夷是怎麼也掩飾不去的。
「你!」李碧兒因被人羞辱,一時找不出反駁的話。
「就算是妾,也是李家二小姐!」蘇柳力爭到底,而且現在是妾,以後可說不定,陰狠的雙眼飄過李倩。
「妻作是妾,自有她的歸處!」墨言兩眼冷酷非常。
蓉了他的弦外之意,李碧兒沉不住氣地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剛剛在場的人都聽見了,你誓死也要嫁給我,我也允了。」
沉默的眼睛一一掃過在場的人,見人人都點頭道是,他才滿意地接著說道,「你,還有什麼不滿?」
「我,我是李家小姐,你要娶我,怎麼能這樣!」私心被滿足了,慾望的邊緣也逐漸擴張。
「李家小姐就在我懷中,我如你所願,娶你,你又有什麼怨言了?」墨言有些不耐煩了。
換言之,他只承認李倩才是李家小姐,而李碧兒不過也只是狐假虎威。
「我……」
「岳父!」
「嗯,賢婿,怎麼說?」李家老爺不敢造次,以後李家的生意還得靠墨家的幫助。
「你的女兒現下又有所不甘,你說,該如何是好?」墨言將問題丟給他,省得自己煩心。
「爹爹!」
「住嘴!」李家老爺面有難色,事情發展到現在,他也只能狠下心了,「賢婿,是我家的女兒太胡鬧了!」
看了看墨言懷中的大女兒,他心中一酸,她是自己與結髮之妻的愛情結晶,可他耐不住寂寞,在愛妻死後,又重新娶了一房。
對不起死去的妻子,也對不起自己的女兒。
「你就權當是玩笑,開開心心地迎娶小倩吧!」他終究是老了,小輩的事情,他不應插手過多呀。
「老爺!」蘇柳不敢置信地大呼小叫,「這樣碧兒的聲譽該怎麼辦呀?」
「爹爹……」李碧兒也沒想到自己的親爹竟會這麼的狠心。
「既然李老爺子這麼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切就如初時一樣,結束時也是荒誕可笑。
暫時罷工的婚禮,又重新開始。
新娘子重新一番梳洗打扮後,新郎尾隨其後,一步之距,不多不少。
靜下心來,李倩也想通了墨言的舉動,果然是老狐狸,做法竟是如此的不留餘地。他若真的娶了李碧兒,怕李碧兒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而他口中別院,她是有所耳聞的。
那是一座久未人居的處所,每月定時有人上門打理,至於別院的用處,傳書更多是傾向,那是墨家處罰得罪他們的人所處地方。
簡而言之,便是類似於刑房的地方。
李碧兒嬌生慣養,到了那裡,下場不容樂觀。
反之,李碧兒不嫁,可她如此叛逆之舉早已傳遍這個地方了,哪戶好人家會願意下聘迎娶呢?
唉!這個男人,真的是把李碧兒的路,前前後後都斷得一乾二淨。
穿過轎子的窗,透過薄薄的紗,她看見他耀武揚威地騎在馬上,一臉的淡定溫和,和剛才老猾巨奸判若兩人。
難怪他年紀輕輕,能在短短的時間內,便將墨家的生意推上了巔峰。
傻傻地呆望著他,突地感覺有人在注視,順著一望,便對上了一雙揶揄的雙眸,臉一紅,她趕緊放下紗。
摸了摸自己發紅的臉,她其實一直不想去面對。
她以為他真的要娶了她妹妹,坐享齊人之她三從四德,什麼聖賢之書,看得不少,但真的要她有容乃大,她,做不到呀!
相比他們,她更羨慕上官大哥和花兮兮,起碼他們恩恩愛愛,沒有人可以介入得了,羨慕呀。
思緒百轉千回,等她回過神,一堆丫鬟、婆子們在一旁,一個接一個的,吉祥如意,早生等他溫馴地遺散了那一堆人貴子,白頭偕老……
她的腦袋還是熱烘烘的。
一根金色的細棒,穿過她的紅蓋頭,緩緩地向上拉,等到完全地掉落時,他的臉在燭光中也清晰可見。
「娘子……」他輕輕地喚。
她聞言一抬頭,便望進一灘柔情中,耳際都開始泛紅了,這樣的墨言不是她所熟悉的。
「該喝合巹酒了。」
眼睫下垂,微微起身,等來到圓桌前,伸手拿起酒杯,與他交叉而喝。待飲盡杯中的酒水,男人卻突然俯下身來。
炙熱的男性氣息拂過她的鼻樑,男人死死地用他的嘴堵住她的嘴,兩人之間相濡以沫,酒水在兩人之間交換。
帶著濃濃慾望的舌頭不斷地刺探著她的小嘴,連她絲滑的內壁也不放過,一一品嚐完畢,李倩才有了喘息的空間。
「你!」嘴裡滿滿是合巹酒苦苦的味道。
「這合巹酒不就是象徵著同甘共苦嗎?」心喜地看著她因他而染上了紅暈,指腹摸去殘留在她嘴邊的液體,然後放入自己的嘴裡。
津津有味地品著,還不想放過她,「娘子,為夫有說錯嗎?」
這個該死的男人!
他怎麼不去給她死!
「好好,是我的錯,我忽視了新婚之夜,不可多說話!」曖昧地眨眨眼,「應該多做事。」
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裡裡外外都叫這個男人給佔去了,可被他這麼一調侃,她還是會羞呀。
輕易地拿下她頭上的鳳冠,擺放在桌上,一頭黑如墨的頭髮垂瀉而下,男人修長好看的手掌,愛不釋手地用白玉梳子一下一下地梳著,意猶未盡。
坐在那裡乖乖不動的她少了一股靈氣,多了一份恬靜。柔情地如一名乖巧的新婚妻子,不過……利眸看到她裙側的皺痕,小貓的爪子還是有點尖呢。
銅鏡內,一名如玉般的男子輕輕地梳著女子柔黑的烏髮,眼神溫柔。如此美麗的儷人圖,讓人賞心悅目。
不過,女子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以為,以他的性格,他必定是性急地吃遍她,卻沒料到他是這般柳下惠地為她梳頭。
遠處的吵鬧聲似乎靜下來了,「你不去招待賓客嗎?」她淡淡地開口。
她以為他會先招待賓客,再帶著一身酒氣回房,倒頭就睡。
「新婚之夜,為夫怎麼能被人灌醉酒呢!到時不就不能跟娘子紅羅帳內春曉暖了!」
她無語了,這個男人現在動作如此的惜香憐玉,連說話也是斯文非常,只可惜說出的話讓人……不知如何回應。
男人將梳子放在了梳妝台上,改用手指輕輕地抓過,然後還在她的頭部溫柔地按穴,讓她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子漸漸軟下來,整個人不知不覺地靠在男人的身上。男人彎下腰來,下巴抵在女人的肩膀處,呼出的熱氣撩人地噴散在女人敏感的脖頸處。
他沒想到今天會這樣一波三折,雖然如願娶得了她,心情卻極壞,但看她一臉的泫然欲泣,滿腔的煩躁神奇地消失了。
掌下僵硬的肩膀,顯示當事人之一的她也沒有多好過,心中怒火隨風而逝,可是另一種火卻在蔓延。
當他發現新娘子不是她時,他憤怒,甚至有了殺人的慾望,李家那一對母女,他從心裡鄙那時他心中只有折磨她們的念頭,敢讓他不爽的人,他絕不會放過,他本打算娶了那個令人厭惡的女人。
然後用盡手段好好折磨她,緊要關頭,她施施然出現,眼眸充滿了慌張和無助,髮絲亂了,精心化好的妝容也褪去了。
他不否認,他開始以為她要逃婚,畢竟她是這麼討厭他,想盡辦法逃離他。可她任性刁蠻,卻不會這麼恣意妄為。
她的狼狽,丫鬟的哭訴,說明了一切,他反而心寬了,她不會不嫁,她願意下嫁,不論原因是是什麼,他滿意了,知足了……
欺負他的寶貝,他是不會放過的,李家那對母女,他會好好招呼的,至於懷中的女人,他淺淺一笑。
修剪整齊的手指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緩緩而下,的呼吸聲。
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很難看。
一頓,停住了,懷中的女子傳來了均勻新婚之夜,他的新婚妻子,費盡心思娶的娘子,竟然在他的按摩下,睡著了……
手掌稍稍用力,女子不舒服地哽咽一聲,兀自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滿意地一笑,繼續昏頭大睡。
洞房花燭,他倒是沒想過自己會這樣渡過……
可以狠心地將她吵醒,她的倦容卻讓他不忍心,「呵呵」一笑,也只有她敢這麼對他。
小狐狸,你是不是故意裝睡呀?
無奈之餘,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起身,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在床楊上,蹲下身子,為她脫去鞋襪,紅色的外紗輕聲落地,然後是外衣、長裙、中衣、裡衣……
唉,空氣中傳來似有似無的哀歎聲,墨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只能抹了把臉,發狠地對著昏睡的女人道:「看你明天怎麼還我!」
脫了個精光,爬上床,拉著女人入懷,女子全身只剩下一件繡著鴛鴦戲水圖的精緻紅色肚兜,一條同色的褻褲。
他希望她和他一樣,光溜溜的,可惜,他沒有任何把握,可以把持自己不受情慾的束縛,趁人之危。
矛盾至極!想脫光她,卻怕控制不了自己,留著衣服吧:心裡又彆扭,想吵醒她,奈何自己心疼她,不吵她吧,自己硬憋著……
誰說春宵一刻值千金?若是這樣的新婚之夜,寧可不要呀!
◎ ◎ ◎
男人是經不起挑撥的,更不能讓他餓太久,實際上,其實也只餓了他一個晚上而已,不過還有機會,她是不會再犯了。
「該死!你不要再咬我了!」身後的男人撞得開心,起伏得順心。
「嗯……」下身與上身似乎都不是自己的,私處被男人的蠻力撞得有些紅腫、酸疼,滿臉的紅潮因為他的話更為誇張。
一夜好眠,睜開眼,便看見了墨言禽獸般的眼神,她心裡一個慘叫,嘴上來不及說什麼,便叫他給狠狠堵住了。
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被他給扒了精光,男人甚至沒了耐性,隨便撫弄了幾下,便在她耳邊低語道:「為夫受不住了,娘子。」
語畢,男人便將他的巨大硬生生地塞進微濕的緊窒中,他滿足地喟歎。
她略微皺眉,叫他的粗魯給弄得生疼,卻說不了話,男人獸性大發,在她身上瘋狂聳動,全然失去了平時的優雅斯文。
如此癲狂的他,讓她束手無策,只能隨著他在情慾中起起伏伏……
纖細的手臂環住男人的脖頸,指尖無意識地掐進他堅實的背部,豐滿的胸部隨著他的動作,瘋狂地磨蹭著他的,讓他為之瘋狂。
生澀褪去後,她漸漸享受到了魚水之歡,微瞇的眼角瞄到紗帳外,窗戶上那一抹紅色喜字,心裡有些微妙的感覺。
昨日,她與他成親了,他是她的夫君,而她是他的髮妻。
真的是世事難料,本是平行線的他們還會有相交的時候,抑或是他們本來就該是相纏連綿。
她自認為他們沒有關係,可無形中,一切早就注定了。
往事不堪回首,如今一切成定局,她又何必心心唸唸呢?期待著他的解釋……
下身的撞擊緩了下來,另一股奇異的搔癢撩動著她的心,讓她難以忍受,雙腿主動地環繞著男人的腰部。
水蛇般的細腰緩慢地扭動著,身下的女子就像一個求愛的女子,墨言邪魅一笑,「竟敢在歡愛的時候發呆,嗯?」
愛計較的男人,李倩在心裡冷哼一聲,身體確實被他挑逗得火燙燙的,著實讓她難受,嘴裡嚶嚶呻吟。
千嬌百媚也不過如此,可墨言卻壓根不放過她,繼續在她的身上放火,卻惡意地不滅火,冷眼旁觀。
要不是身體裡的男性根本沒有疲軟的跡象,李倩會以為他不想要她,他的巨大在她的體內非但沒有滿足,反而有變大的趨勢。
壞男人!你就死命撐著,看鹿死誰手!
小穴被男人這樣折騰著,卻得不到滿足,男人淺進淺出,搞得她香喘連連,胸脯跟著上下搖晃著。
男人的手也沒閒著,一手一個,恣意玩弄著,嘴角噙著邪惡的微笑。
雞鳴之時,他將她弄醒,便不懷好意地欺負她,徹底地滿足了幾次,偷了歡,他才閒情逸緻地停下來好生享受著。
現都將近午時,而他還興致高昂。
他的父母不在府中,或者說是甚少回來,而他是由外公養大,隨了母姓,外公也在他能掌事之時安心地離世了。
所以她沒有要起床給長輩請安的必要,可新婚燕爾這樣在床笫之間廝磨著,傳出去委實不好聽啊!
「你!嗯……都快午時了……啊!」她說的斷斷續續,私處被這樣調情,她早已受不住了。
「那又何妨!」男人身下的動作毫不含糊,一進一出,勾勒出女人的濕潤。
「不成規矩……」她輕聲說道。
停下了動作,看著床上喘息如牛的女人,他笑了,自負道:「為夫便是你的規矩!」
她一臉的驚異,她知道上官大哥是那種豪邁不管規矩的,倒是沒想到墨言竟也是這般。
「不行!」他不要形象,她才進府,就搞得如妲己一樣,紅顏禍水,那不是被人臭罵嘛!
何況她也是名門之秀,豈能這樣胡來!
「嗯,不行!」墨言詭異地一笑,眼裡摻雜了不懷好意的意圖。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來不及了,男人從一旁拿了一本書來,一看到那眼熟的本子,她的耳朵都紅了起來,那是……
閨女出閣,娘親會塞一本書給女兒,俗稱避火圖!
「嗯,你倒是貼心,替為夫準備了這樣的東西!」他雖不是什麼童子,但也不是什麼浪蕩之人,只是必要的時候錢貨兩清。
但說到技術,花招的話,他可沒有這麼精力花在這上面,他本不是縱欲之人,可身下的女子,總是勾引出他熊熊慾火。
既然是她起的火,那便由她滅吧!
李倩不安地看著他一臉的壞笑。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3-9-8 00:05:18
第五章
都是那該死的避火圖,李倩滿臉冰霜地坐在圓凳上,看著那一臉愜意的男人,她就氣得不得了。
她的親娘早就過世了,至於那避火圖是府中老婆子硬塞的,她也沒放心上,更不可能去翻看那種書,誰知竟放在如此顯眼的地方。
這下可好,男人硬是將那些花招施放在她身上,讓她現在是想起來都臉紅,而她在床上,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男人見招拆招的本領是越來越強悍,最後只能丟臉地被弄昏過去。
「怎麼了?娘子,飯菜不合胃口?」男人飯後優雅地品茗,李倩強烈不滿的視線壓根沒影響到他。
白了白眼睛,伸筷夾了香酥的梅花糕,送入嘴中,入口即化,讓她舒暢不少了。正餐用過後,墨家的飯後甜點也不失精巧。
拖著腮,墨言直盯著李倩瞧。
「做什麼!」她的聲音有些沙啞,端起一旁的碧螺春啜飲著。
「是為夫不好,讓你累著,連聲音都叫啞了!」墨言狀似憐惜地說道。
一口茶水梗在喉間,讓她差一點就失了儀態,硬生生地吞下茶,抬眸看著男人一臉的戲譫,她更是心裡不痛快。
「你,給我閉嘴!」李倩咬著牙,她在床上被他挑逗得失去了端莊,放聲呻吟,喉嚨都啞,丫鬟婆子進來收拾時,看見滿室的狼籍,也都羞紅了臉,偷笑著。
而她只能低著頭,當做沒看見,沒聽見。
「是,娘子!」墨言淺淺一笑。不甚在意。
「少爺!」隨從在旁低喚一聲,在墨言的默許下,上前,湊在他的耳邊嘀咕了一會兒。
李倩好奇地看著他們,卻不敢打采太久,自古以來,女子主內不管外事。伸手偷偷地放在腰上輕捶著。
腰部、腿部,乃至私處,沒有一處是不酸疼,她又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瞄了瞄李倩,墨言一邊聽著心腹的話語,一邊心裡有了計劃。昨天到底是他放縱了,讓她身體不適。
眼裡閃過憐惜,「下去吧,準備好行囊!」一聲命下,手下迅速地離開準備。
「你要離開?」說不清是喜還是憂,如果他離府,她應該是開心的,可偌大的府邸只剩她一個人,在她完全不熟悉的狀況,她竟有了想依賴他的衝動。
她的口氣的戀戀不捨,讓墨言心花怒放,看來她也不是全然對他無心的。
「嗯,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要離府,我幫你整理,好讓你放心上路。」察覺自己流露了過多的情感,她趕緊力挽狂瀾。
墨言幽幽一歎,她還是不夠坦白,這身子是自己的了,可她的心,她卻不想給,這可不行。
「不勞煩娘子了,昨日為夫太過孟浪,讓娘子沒好好休息,娘子還是好好休息一番比較重要。」
底下的丫鬟一聽,個個都羞紅了臉,不敢支聲。
被調侃了這麼多次,李倩倒鎮定了,假裝沒聽見,心裡害羞不已,可她還是反駁道:「夫君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妾身應趕緊為夫君打理打理!」
最好是出去後,沒個一年半載不要給她回來,省得她煩心。
「娘子。」他輕喚道,抬手阻止李倩起身,嘴上漫開一抹笑,「娘子才剛入府不久,為夫實在不願與你分離。」
所以?李倩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所以,我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帶著娘子一起前往,以免娘子思念為夫。」他說的有條有理。
跟他出行,她不介意,相反的,她還躍躍一試,他說的並無道理,她才入府,若丟下她一仙人,她也著實不習慣。
可是,女子不應在外面拋頭露面,這不合規矩,而且府中應有人打理才行。
「不要!」她直言道。
微微哂笑,墨言倒不失望,她的態度完全在他的掌握中,李倩雖然那性格有些任性,但自小知書達理。
「可為夫已經決定了。」他的語氣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這個老狐狸,到底想幹什麼!」她低聲道,不想雍容華貴的夫人形象在丫鬟眼中失了儀態,可不說說他,他就會越來越沒尺度。
「嗯!娘子這樣說,我會難過的。」墨言還真的一副委屈的樣子。
「你!」她為之氣結。
「娘子,還是快快準備吧,家中事務自有管家管理,莫擔心。」他懶懶開口道。
她蹙眉,她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可是,過幾天,還得回門。」
「娘子,回門之事,我會有所安排,你不用擔心。」
好吧,他什麼都有安排,她還有什麼話說呢!
李倩起身,「妾身回房,整理行囊。」有禮地一個行禮,準備離去。
一隻手臂毫無阻礙地攬住她的腰,無視她的驚呼,擁著她便往房裡去。
「你們都下去吧!」一堆丫鬟跟前跟後的,讓他想吃吃豆腐,為所欲為,都不能滿足。
一干丫鬟趕緊撤下,誰都看得出,少爺對少夫人的寵愛。
「你做什麼!大白天的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她瞪視他一眼,不讚同他霸道的舉動。
呵,這才是李倩,人前一副端莊有禮的夫人,人後便是嫌棄他的娘子。
「為夫想時時刻刻都跟娘子在一起。」從不知道,甜言蜜語也是他擅長的一門。
「你!不要臉!」
「娘子,你似乎罵來罵去,也只會這麼幾句,實在沒新意呀。」他反駁道。
「你……」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出身,哪會那些市井混混的三字經呢。
「好了,好了,是為夫不對,為夫等等便向你負荊請罪。」他不懷好意地說道。
認識他不是兩三天的事情,一雙明眸懷疑地瞪視他,果不其然,看到他一臉的壞意,她不由地往那方面想去。
「你……」不用懷疑,他打得便是這主意。
情慾的味道像罌粟一樣,讓他食髓知味,難以乏味,渴望一嘗再嘗,懷中女子的微顫,反而讓他來勢洶洶。
「不行……」來不及說出更多勸阻的話,剩餘的話語叫他全數吞入了口中,人選在前庭,他已狂熱地激吻著她。
一個人瘋狂不夠,他執意挑逗她,一雙大手帶著神奇的魔力,在她凹凸有致的身軀上流連忘返。
他的舌勾出她的,吸吮著,輕咬著,糾纏著……
夜未至,還有更多的時間可以來好好地愛她……
◎ ◎ ◎
隔天一早,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墨府,男人溫柔地攙扶著娘子上馬車,然後再細心放下簾身旁的人無一不為主子的體貼而看傻了,直到主子一聲令下,他們才回過神來,趕緊行動。
將懷中的嬌妻無力放在軟楊上,再蓋上一襲薄被。
李倩一直沒有睡醒,因為某人的關係,害她從昨天下午到晚上都沒有好好休息,而時間已到,墨言也沒有叫醒她,就這樣抱著她走了出來。
怕是讓她知曉,她又要鬧脾氣了,嚷嚷什麼不成規矩!
愛戀地撫撫她的臉龐,然後坐在她身旁,隨身拿出一些帳本翻閱著,墨家的產業規模大,而他也不能懈怠。
馬車平穩地駕駛著,速度較慢,這是出行的人第一次覺得,很輕鬆。
以往他們出行,總是日以繼夜,累得可以去投胎了,哪像他們家主子可精神奕奕。
駛出城後,路開始有些不平穩了,李倩不安地翻動著身子,墨言微微皺眉,低聲吩咐道:「老林,速度慢一點。」
「是!」
老林也低聲回道,看少主這麼緊張,少夫人應該是還沒醒。馬車的速度已是很慢,若是再慢……
少主,不如步行吧!
老林也只能在心中感歎,少主太疼愛少夫人了,而他一個僕人,也只能聽命,可這路就是有些陡峭,他也不能控制呀。
只能往稍微平坦的路上行駛了……
耳邊傳來「砰砰」的聲音,李倩伸手揉揉眼睛,眨眨眼睛,映入眼中的是陌生的環境,而身下的溫度確實熟悉的。
抬眸一看,果不其然,她竟躺在他懷中,而他似乎沒有發現她的清醒,專注地看著手中的小冊子。
打量了一下周圍,原來是在馬車內。跟之前乘坐的那一輛相比,這一輛顯然要豪華多了,兩邊是供人坐的軟楊,他們正坐在其一之上。
而中間是一櫃桌,他正一手放在其上,翻閱著,一手則緊緊地抱著她,小桌上放了一壺茶和幾盞精緻的點心。
瞧著那細緻的點心,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好餓,微微一動,男人終於發現她醒過來了,「醒了?」
「嗯。」
掙開他的懷抱,坐到他的對面,拿起一杯子,一口氣便飲下去,一杯見底,卻不過癮,墨言馬上給她斟上。
解決了口渴,她又轉向那些可口美味的點心,一口一個,囫圃吞棗。
墨言笑看著,不做聲,他是得負一半責任,昨日沒讓她好好睡,也沒讓她好好吃,所以早上才帶了一籃的點心上路,而他向來不愛吃這些。
即使再餓,她也吃不下多少,吃了一些,便再也塞不下了,口腹稍微滿足了,她才優雅地用絲絹擦拭。
「我們怎麼在馬車裡?」她問道。
「娘子忘記了,我不是說好,與你一起去南方董家莊的嗎?」墨言提醒道。此番去董家莊,是因為董家與墨家是是商業上的伙伴,而他與董家的當家更是好友。
此番去董家莊,便是去洽談商事。
「可是……」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昨晚火辣辣的夜裡。
「娘子一夜好眠,我也不好叨擾,便直接將你抱上馬車了。」墨言為她解開疑惑。
「原來如此!」李倩瞪大眼眸,一臉的不敢置信,「你抱我上馬車?」
「是呀,娘子不用感激為夫,為夫是應當的。」他說得大言不慚。
「你!」她顫抖地搖晃著腦袋,這是不是意味著,他抱她上馬車,而一批丫鬟、護衛就在一旁。
當時,她不知睡到幾重天去了!
天哪!她顏面何存呀!她……
她欲哭無淚!
墨言好心情地喝了一口茶,好整無暇地看著她一人煩惱,欣賞一會兒後,又低頭看著手中的帳冊。
狠狠地瞪視著某個壞了她好心情的男人,李倩幼稚地嘟著嘴,馬車上下顛簸,她不過一會兒又有些睡意了。
可車內有些悶熱,於是掀開窗簾望向車外,的目光。
一瞬間,那美麗的山川之景,深深地吸引了她日落下的山川蒙上一片黃暈,連綿起伏的山,看上去竟是如此的神聖不可侵犯,看著這壯麗的風景,她的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滿滿的。
「美嗎?」本專注於帳本的他,覺得太安靜了,原來是她看風景看得傻眼,都不吵鬧了。
「嗯,好美,我從未出過遠門,這種景色,對我而言實屬難得。」她心曠神怡道。
「是嗎?」走遍大江南北的他,早就對景色盲目了,沒多大的感覺。不過,看著小女人臉上的放鬆,他繞到她身後,攬過她的肩膀,與她一起欣賞窗外的風景。
李倩不知是因為風景,還是別的,這是她第一次沒有抗拒墨言主動靠近。
懷中女人難得的乖巧,讓他心生一種滿足感,至於那被他冷落的帳本,就暫時放放吧。
「我們是要去董家莊?」她聽說過這個地方,足不出戶,不代表她是一個孤陋寡聞之人。
「沒錯,董家莊少主與我是好友,此番前去是跟他洽談貂皮之事。」墨家產業豐富之廣,涉及多個方面,糧食類、布料類,當然北方最有有名的貂皮行業,他自是不可能忽略。
李倩皺皺眉,貂皮很是保暖,她身上也穿著,可是她總覺得到貂皮的過稱過於殘忍,讓她心有餘悸。
「貂皮非常珍貴,不是富強敵國之人,一般人穿不起。」他淡淡地說道。
這麼說,董家莊實力非凡,「可是不覺得拔了動物的皮,自己穿,有些……」她說不下去,因為自己也是享受貂皮之人。
在寒冷至極的北方,貂皮是非常保暖的,讓她出了屋,也不覺得寒冷。
「傻丫頭,按你的說法,你平時吃的雞鴨魚肉,又作何解釋?」墨言笑道。
「嗯……」李倩沒話說了,這話倒是有理。
「這世界便是這樣,弱肉強食。」李倩不再說話,望著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沉默著。
過了一會兒,她開口了,「董家莊少主與你交情很好?」
順著她的話題,他接道:「嗯,開始是做生意認識,這個人呀,生得俊俏,人也魁梧,就是有點讓人不能忍受呀!」
「什麼?」她好奇道。
「呵呵,就是那古怪的脾氣!」
「會比你怪?」李倩未加思索道,看墨言變了臉色,才驚覺似地捂著嘴。
墨言心裡一笑,「娘子,為夫的脾氣不好嗎?」
嗯,她敢說嗎?她只能拚命地搖搖頭。
最近他極度熱衷於床上活動,而她可不想給他機會好好實踐。
看她像兔子一樣,睜著圓圓的眼睛,一臉的楚楚可憐,讓人愛憐。墨言摸摸她的頭髮,不在這話題上繞圈子。
其實,他的脾氣是不怎麼好,但常年在商場上,不懂得控制自己脾氣的人,永遠會吃虧,他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大概是在人前偽裝久了,一般人也以為他脾性溫和,可商場對手和自己手下對他的脾氣是相當瞭解的。
他越開心,表示越氣。但惟有在她面前,他是真的開心,而不是揣懷著陰謀,以微笑掩飾一切。
「你不生氣?」她唯唯諾諾地問道。
他輕輕地搖搖頭,對她,他是怎麼也生不了氣。
「董家莊少主名為董陽,脾氣相當暴躁,動不動就會獅子吼。呵,你到時可以見識一下。」李倩生在深閨中,見到的都是文儒雅士,像墨言說的那種人,她是真的沒見過,聽起來好像挺有趣的。
「不過他為人相當義氣,跟他做生意倒不用心機。」這點才是他們能成為好友的原因。
「那我真想看看!」
「嗯……這個有些困難。」墨言為難道。
「為什麼?」剛剛不是說要引薦的嘛?
「唉!」輕輕一歎,好一個為什麼!低頭看著李倩欲言又止,微微開欣的小紅嘴,他心念一動,低下頭,攫住她的小嘴。
舌頭毫不費力地伸進去,勾引著她的,拉拉扯扯,吸吸吮吮,相濡以沫。直到李倩快喘不過氣,他才微微鬆手。
「為夫也會妒忌啊!」他歎道,呼吸也有些微喘,妒忌什麼?李倩昏頭昏腦地想,每一次他親她,她四肢軟綿綿不說,呼吸困難,連思維都迷糊了。
他會妒忌?董家莊少主?
「為什麼呀?」她又問,懶得思考。
幽幽一歎,墨言還能說什麼呢!只能再一次封住她的嘴,讓她知道他真的會嫉妒,自己的娘子竟會在意別的男人。
這種事情微不足道,可他真的會在意。
至於在他熱情襲擊下,李倩到底有沒有領悟,墨言也不指望了……
◎ ◎ ◎
看著手中的飛鴿傳書,墨言微攏著眉。
李倩好心情的望了望外面,眼神又回到他的身上,「你怎麼了?」
他們現在在一個小鎮上歇腳,她本以為他們會馬不停蹄地趕到董家莊,不過他們這一路,看看風景,停下來歇歇,都已花去好幾日了。
當事人卻一點都不擔心,慢悠悠的。
現在一臉的嚴肅,看來是有事發生了。
「董陽失蹤了!」他面無表情地焚燒掉信函。
「什麼!」李倩驚呼一聲,「怎麼會!」
「具體事情還不清楚。」
「那我們……」
「我們繼續前行。」他冷冷開口,好友的失蹤必有隱情,否則以他的武功,絕不會鬧失蹤。
「嗯。」李倩噤口,不敢多說什麼。自她認識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到他這麼認真,想來事情很嚴重。
墨言起身,將李倩拉進懷裡,和以往不同,這一次李倩乖乖地不反抗,任他抱著,「下次再好好陪你玩。」
簡單一句話,在李倩的心湖上引起了不小的波動,她沒想到,這幾日的慢行,是為了讓她欣賞風景。
更出乎她意料的,這個男人還記得那一夜,他們在月湖的承諾,她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原來他早有打算了,那他幹嘛不說清楚。
心底好像有股甜味慢慢地散開,讓她臉上都不由地蕩漾著甜美。
佳人害羞可愛的模樣,直勾引著墨言,幾日未與她恩愛,只是點到為止,現在她這幅模樣,是不是意隻手煞風景地蓋在她的胸脯上,前一刻她還為他的話威動不已,誰知這個男人,果然不能給他好臉色看。
「啪」的一聲脆響,李倩拍掉他的手,動作俐落地一把推開,兩手叉腰,正是一個母夜叉的模樣,喊道:「你個卑鄙小人!」
「我哪裡卑鄙了?」撈撈耳朵,幾日不輿她門嘴,她便全身不舒服了。好友的事情,讓人擔憂,不遇以他的武藝,不論多大的事情,只是時間的問題。
「你!你趁人之危,亂摸我!」李倩嘟著小嘴,儼然一個撒嬌的小女孩。
「娘子。」他喊道,「我們是夫妻,你身上哪個地方是為夫沒看遇,沒摸遇的?」
「你……」她無語。論臉皮,她比不過他;論口才,她斗不通他。
一臉的怒意,她重重地一哼,趁他不注意,一個不敵,她竟將他推出了房門。
他還未反應過來,門已經重重地關上。
一把將他拉起,墨舌好脾氯地任著她拉,誰知門內傅來女人溫柔的聱音,「相公,妾身身體不道,請多擔待。」
墨言摸摸自己的額頭,唉聲歎氣,誰讓他說話,說到她的忌諱處了,女人家總歸臉皮還是薄一些的。
所幸周身沒有人,不然叫人看去,他不是顏面盡失了嘛……
看了看禁閉的門扉,也好,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來日方長,不過娘子此舉有些過頭了,將他趕出去,那他該住哪裡呢?
眼裡閃著光,墨言狡猾一笑。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3-9-8 00:05:32
第六章
「夫人,這是您家相公托小人交給你的。」客棧小二一臉的恭敬。
墨言?李倩接過小二手中的畫軸,準備回房看,小二卻喚住了她。
「夫人。」
「有什麼事?」
「您家相公說,請你看好了,托小人回話呢。」小二樂滋滋地說。那位客官大方得很,只要幫他跑這麼一趟,就有幾錠銀兩了。
李倩心下懷疑,這個墨言到底想做什麼?
將手中畫軸攤開,卻見那小二低下頭,不看。
心中的疑雲更為濃厚,待她粗略一看,臉色變得鐵青不已。
趕緊將畫軸捲好,溫言道:「勞煩小二哥,告訴我家相公,請他速速回房。」
小二連連點頭,帶著李倩的話,回頭拿他的賞銀去了。
不消片刻,前一刻還被李倩給趕出房的男人,正慢悠悠地回到房中,無視於李倩一臉的憤怒,拿起茶壺,斟上茶,細細地品茗。
「你……」
「娘子,這麼急地叫為夫回來,是有何大事?」
「……」李倩死瞪著他。
「嗯?」墨言假裝糊塗。
「你這個卑鄙下流無恥的小人!」李倩深吸一口氣,罵出了她有生以來最長的一句混話。
「嗯,為夫又是做了什麼事情惹得娘子不開心了?」
一把將手中的畫軸扔到桌子上,力道過猛,畫軸緩緩地展開。映入眼中的是一副活色生香的春色畫。
女子纖弱嬌美的身軀未著寸縷,平躺在圓桌上,一隻纖纖小腿架立在桌上,另一隻則被纏繞在男子腰間,兩隻小手掐著桌際,男人是背對的姿勢,衣服整齊,下擺撩起,一隻手放在女人一團玉蒲上,一手扯著女人的腰,女人揚頸高吭。
此畫做得好,極妙。將沉溺於魚水之歡的女子之容描寫得相當細膩,雖看不起男子的容貌,但更引人遐想。
「好畫!」墨言看著桌上的畫,點頭讚道。「沒想到娘子如此雅興,願與為夫一同欣賞此畫。」
真想拿那畫狠狠地捶打他幾下,強忍下心中的火,「你送這畫是什麼意思?」
抬頭看著怒火中燒的佳人,墨言誠實道:「娘子不讓為夫進房,為夫只能使出這上上策了。」
什麼上上策,根本是小人伎倆!
仔細一瞧畫,便能發現畫中的女子與李倩有著幾分相似;男子雖看不見,可那衣著打扮,與墨言相似。
李倩氣到想殺了墨言,因為此畫此景,不是憑空想像,而是……
「娘子,還記得成親第二天,我與你纏綿悱惻,房中各個場景都留下了我們相愛的痕跡,可最叫我滿意的,還是這幅畫中的場景呀!」
墨言狀似在回味,不斷地點頭。
如此銷魂的畫像,他可是寶貝得很,可他也不想給別人瞧去,剛才可是再三囑咐小二要小心,還一路目送小二。
若這畫被別人瞧去,那他大概會捶胸頓足,畫中的佳人是他獨藏的美味,哪能與他人分杯。
「你!」她就知道,這個老狐狸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讓她為所欲為,趕出房門。喏,這不,讓她還主動請他回來!
「娘子莫氣,此畫除了我們兩人,無他人見過。」墨言好聲好氣地安慰道。
臉蛋一片通紅,從見了這畫,她的臉就像瞬息萬變的天,都不知道變了幾次天了。可不知道為何,再大的怒氣,在他亂七八糟地解釋下,竟會一一釋懷。
唉!在老狐狸身邊,這脾氣竟已練到如此高的境界!從小被欺負到現在,她多少有些心得了,他要欺負她,行,順他意。
而她可以偷偷地欺負回來……
「娘子……」墨言來到她身邊,撒嬌地喚道。
「……」她不理。
「娘子……」叫沒用,那就手腳並用。
她坐在凳子上,他站立於她身後,手從身後伸到她的小腹,妖媚地在她的小腹前打轉,隻手則隔著衣料,輕揉慢捏著她的胸脯。
李倩「嗯嗯」出聲,卻不動,墨言以為她還在生氣,嘴巴也不洩氣,直接含著她的耳垂,讓她差點敏感地尖叫出聲。
「娘子,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墨言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
李倩不做聲,由著男人在她身上放火。
得不到李倩的回應,墨言蹲下身,對上她一雙水眸,「娘子……」
「你欺負我……」她哽咽道。
心中一震,伸手將她摟入懷中,奈何她顫抖的身軀始終抖動個不停,他安撫拍拍她的肩背,不停地耳語。過了一會兒,墨言一顫。
該死的!
伸手一拉,果不其然,懷中的女子正笑個不停,剛剛的脆弱,是他自以為是。
「看我怎麼懲罰你!」說罷,掄起兩隻手在她身上各個敏威處搔癢,「叫你笑,讓你笑!」
「呵呵……不要!癢死了……」李倩忙不迭地站起身,推開他。
墨言不鬆手,將她逼近了床沿。
「啊!」一個不留神,被他推到在床……於是,一幕火辣辣的春色上演。
男人赤裸全身,女人只著一件肚兜兒,一件褻褲。
「嗯……啊……」李倩被他的挑逗得說不出話,只能呻吟著。
他的手不斷地揉捏著她的胸部,她雪白的胸脯被他的力道掐出了一道道紅痕,觸目驚心,卻讓男人人性全泯,他的舌頭不斷地舔弄著她的梅花,因他的吮吸,堅硬而亮澤。
「你……」她似乎想說什麼,男人不理會。
大發情慾的他,哪還容得下別的,什麼話都不用講,只要乖乖地給他呻吟,助助興就行了。
他的手越來越往下,靈活的舌頭也越來越調皮,玩弄過她的胸脯,又逗弄過她的小腹,迷人的肚臍,甚至想探訪她的秘密花園。
李倩一個激靈,抱住了他,不讓他繼續往下。女人難得的主動,讓墨言樂開了懷,也不計較,伸手抱住了她,手掌放肆地大摸特摸。
「嗯,等等……」李倩氣喘吁吁道。
等,等什麼!他已經等不下去了,一嘴堵住她的,不讓她在吐出任何讓他不喜歡的話。
嘴被堵上了,她的舌頭都被男人邪氣地捲進了他的嘴裡,哪還有力氣說呢。
男人一把拉下女人的褻褲,然後……然後停住了。
「這是什麼?」墨言大驚。
「夫君……」
這一叫,讓墨言心裡一個冷,李倩平時不叫他夫君,稱他為夫君,絕不是什麼值得歡呼的好事。
「妾身剛剛就想跟你講,可你偏偏不聽。」她的氣息還是有些喘。
墨言死死地盯著她的私處,接著冷冷地抬頭,「你來葵水了?」
李倩嬌羞地點點頭。
然後墨言一聲低低的咒罵,拿起衣服,胡亂地穿上,男性還未消褪,衣服也遼不了多少。
同手同腳地往門外走去,邊走邊罵,還不時地撞到了一旁的桌椅。
等一切聲響靜下,李倩才放聲地大笑,她就是故意的,誰讓他總是用這種手段欺負她,讓她難以抗拒,又有些害羞。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冷靜文雅的墨言,如此失控地跑出房,還邊跑邊罵,真是笑死人了,哈哈……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被冷落的身軀也有些冷意,趕緊拉過棉被蓋上,這是她成親以來第一次獨睡。
身體的熱度漸漸散去,私處有些空虛,看來,她也變壞了,中毒不淺呀。
大大的床上,少了一個人,好像缺了什麼,在床上扭來扭去,想來想去,心裡得意,他今天還不是被她趕出房了嘛。
看他以後還戲弄她不!
終於睡意開始朦朧,耳邊好像傳來聲響,不一會兒,驚,莫非是……行竊!
一個人影在她的旁邊晃來晃去,她一還未做什麼,熟悉的懷抱,止住了她欲起身的動作。
原來是他……
他的肌膚涼涼的,大概是沖澡了,想必是冷水澡,嗯,初冬剛至,肯定很冷,把她都有些冷到了。
抖了抖身體,想離開他一些,可他偏偏不放手,扭動幾下,也放棄了,省得他剛滅的火又熊熊燃起。
「等你好了,看我怎麼罰你。」他在她耳邊如是這麼說著。
語氣中的狠勁不讓人害怕,不理他,安心地乖乖地閉眼。
這一次,沒花多少時間,她便沉沉睡去了……
兩個人的床,一個人睡,終究是大了點……
兩個人剛剛好……
◎ ◎ ◎
「過了這個山頭,再過個小鎮,就能到董家莊了。」
「那不是還要一天的路程?」坐了好幾天的馬車,加上天氣灰濛濛的,讓人提不起勁來。
「怎麼了?」墨言問道。
搖搖頭,她沒說什麼,連著趕了好幾天的路,她嬌弱的身體有些吃不消,疲憊一陣陣襲來。
「過來!」墨言喚道。
李倩一反常態,乖乖地坐到他身邊,墨言一伸手,便將她納入懷中,清雋的男性氣息席捲而來,讓李倩舒服地喟歎。
看來是真的累了,墨言憐惜地撫摸著她的頭髮,若不是真的累了,她不會在外面就任由他抱著。
「昨天收到大嫂的信了!」他突然開口。
「大嫂怎麼說?」她瞇著眼問道。
「大嫂懷孕了。」這是喜事,不過大哥是不會主動說的,還好大嫂還會偶爾寫信告知一些事情。
「真的嗎?」李倩睜開眼,一臉的雀躍。
「嗯。」墨言點點頭。
「真好!」女子一生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還能與其生兒育女,豈能不讓人羨慕!
「喜歡小孩子?」墨言以為她指的是這方面。
李倩沒捅破,接道:「不覺得小孩子很可愛嗎?」
墨言對小孩沒多大興趣,不過……他不由自主地開始在他的腦海裡,幻想起他與李倩的小孩「最好是像你。」
他沒多想,直截了當地說出口。
心裡最深處好像有些騷動,揉揉胸口,李倩抬頭,嬌嗔道:「胡說!」
「嗯?哪裡胡說了?」他可是想要一個像她一樣的女兒,愛屋及烏。
「你!」她有些嬌羞,「哪是你想要便要的?」
「我每晚這麼努力,怎麼會不成功呢!」他雄心壯志,絲毫不擔心。
「你!就算我懷孕了,那小孩是男是女,你又知道!」李倩爭執道。
「不管,反正我要女兒!」他稚氣道。
「你偌大的家業怎麼能交予女子!」她換一個方式跟他交流。
「女子有能力又何妨!」墨言從不是古板的人,一些世俗禮教被他視為無物,根本不用擔心。
他這番話讓李倩不知如何反駁,在她的娘家,爹爹雖然愛護她,疼惜她,可她知道,爹爹一直很遺憾,沒有兒子。
李碧兒有少許經商頭腦,可惜是一個女子,爹爹也不可能將家業交給她,當初甚至打算兩女下嫁給墨言,就是希望墨家能管理李家產業。兩女嫁一夫,也省去了以後的家業爭奪。
拜墨言所賜,李碧兒的名聲臭名遠播,沒戶好人家願娶,只怕到時有人願意入贅,也不是什麼好男子。
「為夫說得不對?」見李倩沉默,墨言詢問道。
「相公說得沒有什麼不對。」李倩微笑地說道。
一聲相公可把墨言給樂壞了,這倒是難得,李倩會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喚他相公,收起促狹的笑容,不叫她看去。
讓她知道了,只怕以後都別想聽到了。
「好娘子……」他開心地低頭垂吻著她的發旋。
兩人相互依靠,你儂我儂,甜情蜜意。
突然馬兒嘶叫一聲,整個馬車隨著一頓。
墨言全身緊繃,李倩驚呼一聲,趕緊摟住墨言的脖子。「怎麼回事?」李倩喘著氣,卻不敢有所動作。
墨言掀起一角的窗簾,外頭的景象讓他冷了臉,感覺到墨言的僵硬,李倩慌張道:「墨言……」
「噓!」止住她欲說出口的話,墨言表情溫和地低道:「你乖乖地在馬車裡等著,我出去,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出來,知道嗎?」
「可是……」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能讓一向冷靜自持的墨言失去了自信,全身僵硬。
「外頭這些人是亡命江湖的人,來者不善!」他知道自己不說個清楚,李倩不會聽話,「如果我發生……」
「不行!」李倩激動地打斷他的話,她懂,她知道他下面的話,她怎麼可以拋下他逃掉呢?
「傻瓜,你如果不走,到時候誰搬救兵來救我?」墨言只能扯淡,這是個絕佳的藉口。
「我……」沒經歷過風雨的人,那能辯出是真是假!「你不會有事?」
努力忽視她語氣中的脆弱和擔憂,伸手抱了抱她,「為夫和手下的命都交托於夫人了。」只有這樣,她才會努力地跑,遠離危險。
猶豫地看了看墨言,李倩此刻分不清墨言的話是真還是假。
「知道嗎?」他逼著她。
含著淚,李倩沉重地點點頭。
「乖!」親親她的臉頰,墨言起身離開馬車,可衣角被拽住,沒去看她一眼,他用力地扯開,然後頭也不回地出去。
她恐懼著,卻不敢出聲,乖乖地待在馬車裡,等著墨言回來。
墨言踏出馬車,看見一旁的侍衛早已受了重傷,臉色不郁地半站著,連老林這樣的老伯也不放過,被打得躺在地上哀叫。
「誰派你們來的?」他眼色一冷。
「哈哈……」大笑的是一個為首的男人,一臉的粗獷,「你墨家大少惹得人還少嘛!」
一匹手下跟著哄堂大笑。
這次出門,墨言只帶了幾個隨從,雖少,武藝倒還是過得去,看來來者的武功更高,他們大概八人左右,可卻將他帶的六名隨從打得滿地找牙,而他們毫髮無損。
而且是針對他,知道他是墨家人,「若讓我死,也得讓我知道,仇家是誰?」
「誰說讓你死了!」為首男子說道:「我可是拿著大量的金錢,不用殺你,只要擒了你便是!」
墨言沉默了,在商場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可再大的矛盾也不可能讓人出錢買凶,還不殺他!
事有蹊蹺!
「墨家大少是要跟我們走呢,還是我們請你去呢!」為首男子一臉的邪惡。
「既然你們這麼客氣,我就隨你們走一趟吧!」眼下也只能隨著他們走了。
「老大,等等……」一名矮矮胖胖的手下一臉的淫穢,「買家不是說,還要那個女的嘛?」
墨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若是他的仇家,那麼只要他便是,如果連李倩都要搭上的話,那這個人便是……
「哼,這個我差點忘記了,隨你們處理吧,那個女的……」為首的男子一臉的不屑。
「是是!」矮胖的男子自知自家老大不好這口,聽聞那女子長得不錯,又是千金小姐,想到自己記錄上要更新一筆,臉上的笑容也更加得意。
躲在車內的李倩是聽得一清二楚,害怕地隨處尋找。
找什麼!找一個可以護身的,手摸到楊下,她的手觸到冰涼,心兒一顫,一鼓作氣拿出,竟是一把小匕首。
緊張地將匕首放在胸口,當她聽到墨言要獨自跟隨那些匪人走,她差點就跳出來阻止,可是不行,若是全軍覆沒,那就真的會讓她後悔莫及。
她不是愚笨之人,兩個人都被抓,那必死無疑,如果她能及時找來救兵,墨言就不會有事,他肯定不會有事的。
矮胖男子一步一步地往馬車走去,為首男子有些不耐煩了,「我們先回寨,那個女的,想玩的留下。」
一聲命下,幾個男子也開始蠢蠢欲動。
「墨家大少,走吧!」為首男子催道。
墨言沉靜如黑玉般的眼眸看了看那個矮胖的男子,眼裡有著明顯的殺意,他真的是太大意了,本單純地想帶李倩一起談生意,順便陪她遊玩。
沒想到現在竟陷入這般田地,眼眸因看見那些男人垂涎的表情而變得更為深沉,眼裡怒意難消,身體整個緊繃,表情卻還是一如既往,冷靜淡然。
倏然,馬兒受了一驚,抬起前腿,將走進的幾個男子,踢得劈裡啪啦,直直往前衝,幾個男子不慎,倒了在地上,滾過的車輪狠狠地壓過他們,往不知方向跑去。
「啊!」車內的李倩一個沒坐穩,人便往前撲倒,所幸車內舖著厚厚的毯子。
馬兒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整個發瘋地往前跑,那個速度即使是駕馬的好手也趕不上。李倩緊緊地攀住一旁的櫃子,指甲都深陷其中也沒有知覺,木屑插進了指甲縫,若隱若現的血絲也隨之而出。
心臟隨著馬兒的一起一下,不斷地上下起伏,恐懼超越了疼痛,摔著的乎臂、腿都在隱隱作痛,現在卻不明顯了。
望著遠走的馬車,墨言漸漸收回目光。
「該死的!逃了一隻肥羊,連容貌都還沒看見!」那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矮胖男子躺在地上,一臉的不甘。
目光從矮胖男子身上移過,頓了一下,然後垂下來。
「別壞事!走!」為首男子一聲喝下,幾人趕緊跟隨。
輕輕看了眼自己的手下,使了一個眼色,墨言也落落大方地隨著去了。
待他們一走遠,幾個受傷的手下趕緊拿出手中的煙火,往空中一放,一閃而逝,幾個手下齜牙咧嘴地對望,然後快速地分開。
六個人分成三組,一組往李倩的方向去,則留在原地,一邊療傷一邊等待救援。
一組往墨言的方向,第三組則是傷勢重一些的,李倩不知道自己被馬兒拉到了哪裡,晃頭晃腦的,等馬兒停下來,她扶著櫃子緩緩地起身,撫著額頭,甩去眩暈。
稍微閉閉眼,待神智稍微清楚了,才緩慢走出了馬車……
然後她看見了……
伸手揉揉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看見的。
那是一名美得出塵的女子。
女子好看的眉目看過來,又淡淡地別開……
最後一片黑暗向她襲來,女子冷如深海的目光是她最後的記憶……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3-9-8 00:05:49
第七章
「嗯……」一聲呻吟從李倩口中逸出。
「閉嘴!」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
好凶!
李倩不滿地想著,額頭傳來一陣辛辣,李倩被辣得醒過來,睜開一雙淚眼汪汪的眼。
「不要給我說話!」女子冷言冷語。
李倩委屈地閉嘴,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女子,雖然一直昏迷中,可她知道自己傷口疼得受不了時,會不由自主地喊叫。
女子冰冷地喝止聲總是在耳邊響起,這樣的女子是她生活中沒有接觸過的。偷偷地看著她,脫俗的美貌,冰冷的性子……
摸了摸頭,她還是有點暈,看著外面黑乎乎的天,她還是忍不住地問道,「姑娘,請問我昏睡了多久?」
女子冷冷抬眸,「三個時辰。」
「什麼!」李倩大聲叫道。
「閉嘴!」女子還是重複這句話。
「不行!不行!已經耽擱這麼久了……」李倩呢喃著,準備起身,一陣暈眩,然後又坐在楊上。
仔細一瞧,竟還在原來的馬車裡。
這次女子正眼看著她,好奇著這剛陽還乖乖聽話的女子,現在卻一臉的堅決,「你有事?」
冰冷女子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李倩反而不適應了,「嗯……」
「說來聽聽。」女子命令道。
這女子和墨言有股相似處,一樣的冰冷,卻有股莫名的氣勢,只是與墨言相比,她不愛笑罷了,臆起墨言的遭遇,讓李倩不由地擔心,眼眶盈滿淚珠。
「我警告你,我最討厭別人哭哭啼啼的!」一句話堵住了李倩的眼淚,只能委屈地眨呀眨地,眨掉淚花。
「我,我與我家相公出門做生意,卻慘遭匪人搶掠,不知相公如今是否安在……」李倩說著說著,情不自禁地淚流滿面。
「相公叫我先走,讓我去找救兵,我卻傻傻地昏迷了,現在怎麼辦?」李倩邊哭邊抹眼淚。
「我看你家相公是讓你逃命!」女子一言戳破。
「我知道,可是我逃出來了,起碼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不測,我也不會苟活於世的。」李倩突然鎮定地說道。
不管她多想反抗墨言帶給她的感情,可她早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怎麼能一人苟活呢!
「雖然他這個脾氣壞、嘴巴臭,卻是真心對我好的……」比任何一個親人都要好。
「我……」她抽泣著,想再說什麼,女子冷冷一瞪視,她傻得忘記要說什麼。
「我叫初塵。」女子開口。
「嗯,我叫李倩,夫家姓墨。」
果然是人如其名,初塵,就如初來乍到人間般的絕色女子,一頭烏黑直髮,未盤上任何髮髻,直直披散,額際垂掛著一顆紫玉,一身貼緊的紫色輕飄絲綢衣,散發一股仙氣。
除去那滿面的冰霜,可真的是人間絕色,此般絕色,人間能有幾人有!
「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
李倩咽了咽口水,不知該如何跟這個女子打交道,收回思緒,「謝謝姑娘出手相助……」她知禮地道謝,深吸一口氣,起身準備往外走。
「你要去哪裡?」初塵問道。
「我,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去救我家相公……」李倩強打起精神。
「外面天黑,野獸出沒,你要出去,我也不反對。」
心裡一抖,出身商賈之家,從未淪落如此境地,說不怕是騙人的,可是墨言的安危時時刻刻都讓她牽掛著。
「謝謝姑娘提醒。」說罷,李倩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身後的初塵玩味地看著她離去。
外頭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寸步難行,李倩躊躇在原地,時間不多了,伸出腳一步一步地慢行,心裡焦急萬分,慢行了幾步,又匆忙地小跑起來。
禿禿的樹枝劃過她的腿、手,乃至臉蛋,她都沒有知覺,只一心往前,黑暗中的路看不清,她只能憑著本能跑,一些稀奇古怪的叫聲此起彼落,她甚至能聽到那些饑餓野獸的腳步聲。
「喂!」身後一隻手直直地伸過來。
「啊!」李倩被嚇得魂飛魄散,「不要過來!」
「是我。」
「你不要過來……」視覺看不清,加深了她的恐懼!
「王八蛋!是我!」終於不耐煩了。
熟悉的聲音讓她為之一怔,「初……初塵姑娘?」
「是啦!」微弱的月光灑在來者上,讓李倩終於看清了。
「真的是你!」李倩放鬆地撫平自己驚嚇過度的心跳。
「嗯。」
「你怎麼會在這裡!」
「喂!」
「嗯?」
「我現在心情不好!」
「……」
「你說的那幾個兔崽子在哪裡?姑奶奶去宰了他們!」
李倩一時傻愣住,你能想像一名氣質脫俗的女子竟滿嘴粗話,「你我非親非故……」她不想連累別人啊。
「……」初塵面無表情,一把拉過她,然後兩人一同跪地,說道:「蒼天在上,黃土為鑒,今天我與你兩人結拜為義結金蘭。」
一說完,初塵就對著天磕了三個頭,轉頭瞪視著李倩,李倩趕緊照做,也一樣畫葫蘆地磕三個頭。
「好了,現在有親有故了,走吧。」
「你……」
「還有你得喊我姐姐。」
初塵看上去,應該比她小,「你,今年貴庚?」
初塵看了看李倩,兩人的身高差不多,從外表看,實在看不出誰大誰小,「不管,反正我是姐姐……」
初塵看了看李倩,心中一歎,真不知自己是哪裡瘋癲了,竟會惹這麻煩事!但是放著她不管,心裡過意不去,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知疾苦,心眼單純。
她大可不管,可是……
「小妹呀……」
「姐姐請講。」
「既然是姐妹,那輛馬車便送給我吧。」
「嗯?」
「妹妹不捨得?」
「不!不是……」只是一輛馬車而已。
「那就好。」有輛馬車,也能逃離某人快一些。
雖然有妹妹,可還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好像有個姐姐也很是不錯的事情……
李倩不由地笑「過來!」初塵低喊。
她們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李倩感到費解,初塵似乎在黑夜裡行走也相當的輕鬆,而她不擅行走的腳跟早已疼得發麻了。
但她又不想耽誤時間。
「初塵姐姐……」李倩不由得要讚歎人類的智慧,她是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個深山野嶺裡,居然有這麼大的一座寨子。
「與我保持十米遠,不要太靠近我。」初塵說道。
雖然與初塵相識不過是短短的幾個時辰,但有些人是你一看,你便知這個人是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的,就如初塵一般。
性子冷淡,脾氣卻暴躁,性格如此矛盾,在她身上卻不會讓人感覺不舒服。溫順地聽從她的話,離其十米遠。
尾隨著初塵,快速地進入寨中,令她刮目相看的是,初塵所經之處,但凡有人,都一聲不吭地倒地不起。
這讓她原本高高懸掛的心頓時放下,在進入寨子前,她想的是報官,不然她一個弱女子,不會單槍匹馬地直闖。
初塵則是不屑地否決了這個決定,現在看來,初塵也是有相當的把握。只是……她心中升起一股疑惑,初塵到底是誰呢?
雖無惡意,可李倩還是機警地保留態度。
最讓她不解的是,這個地方如此偏僻,初塵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李倩才剛放下的心又開始不安地作祟了。
初塵轉身對著李倩晃晃手,李倩趕緊上前,「你家相公是被關到哪裡了?都翻遍了。」
看著她一臉的不耐,李倩也陷入恐慌中,「莫非……」
「莫非什麼?」
「他們將我家相公……」她說不出口,更無法想像。
看著眼前女子又要淚眼氾濫,心中一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總要見到人,才能確定吧。」
「謝謝。」李倩低低說道,她的話多少安慰了她。
「這麼找也不是辦法。」
「那……」
「去找人問問便知了!」
「找人間?」這個寨子的人會告訴她們?
初塵丟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隨即將腳邊的男子給狠狠地一踢。李倩只聽到沉重的聲音,然後那個人還是沒有反應。
「唉,大概是我藥下得太重了。」她歎息道。
「你下藥?」難道初塵是醫者?
「嗯,沒事,反正是我下的,我解便是。」不消片刻,那個倒地的男人竟也神奇地醒過來,一看到初塵,就如她當初一樣,被她的絕色所迷倒。
「喂,你們之前抓來的那個男子現在被關在哪裡?」
那個被女色迷得團團轉的男子,在初塵的瞪視下,竟乖乖地說:「被一個女的帶走了。」
「嗯?什麼女的?」初塵繼續問道。
「就買家……」李倩仔細地看著那名男子,細心地發現那名男子的眼神迷離,好像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初塵……」
初塵得到想要的答案,手袖一揮,男子再一次地倒地不起。
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幕,李倩不知所措。
「別擔心,我大概知道你家相公在哪裡了。」
想問出口的問題馬上被她所忘記,「他怎麼說?」
「被一個女人帶走了。」
這個她知道,「那……」
「我也不知道那個女的做什麼要帶走他,不過現在要找你家相公的蹤跡,怕是難了。」初塵直言不諱。
「什麼?」
李倩突地拽住初塵的手,「肯定還沒走遠,不是嗎?如果現在趕上去,我們也許能找到他們。」
「你拿什麼跟別人的馬車比?」
「我……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追上他們。」李倩堅定道。
「好吧,你如果執意如此,我也不勸你了。」
「謝謝你,姐姐,雖然只跟你做了幾個時辰的姐妹,可你一直照顧我,謝謝。」
李倩感動地說道。
「嗯。」
想起自己的私心,初塵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我是為了你那輛馬車……」
「什麼?」初塵的聲音太輕,李倩沒聽清。
「沒什麼啦,這個你帶在身上!我就不隨你一起了。」她還要逃命去。
「嗯。」李倩感激不已地收下。
「喏,瓶子上都寫了用處,你自己斟酌著。」初塵叮囑著。
「好,謝謝姐姐!」邊說邊來到門口,「我們就此分道揚鑣,若有緣便會重逢。」
「嗯。」初塵就如來時般的輕巧,快速地消失在黑夜林中。
抿了抿嘴,李倩為難地看著四周,只能往反方向走,將手中的瓶子仔細地鑽研清楚,好派上用場。
確定自己記住了幾個瓶子的用處,李倩才小心地放在身上的布袋,這布袋是從馬車裡拿來,她還隨手放了些吃的。
陰森森的黑樹林,她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能一步一步地,試探性前進。
「嗯……」一個輕微的聲響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不是野獸的聲音,是……人!
難道是墨言?李倩順著聲音向前。
「你這個騷娘們!」
有男人!
李倩停下了腳步,蹲下身子,輕輕地走著,在她不遠處,好像有兩個人影,兩個人影上下起伏著。
好像是……
趕緊摀任嘴,李倩不敢相信,竟有人在野外苟合!耳邊竟是男女的浪蕩野語,縱是出閣了的女子,也經不住這荒唐事。
這下,她陷入僵局不敢亂動,怕被人發現她的存在。不過,這個男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好像是……
過來一會兒,那讓人臉紅耳赤的聲響終於消停了。
「你要怎麼處置那墨家大少?」男人深沉的聲音傳來。
是那個匪首!
「哼,反正也只剩下半條命,讓他在這深山野林裡自生自滅,讓那些豺狼虎豹剝了他,才能消消我的氣。」
李倩瞪大了眼眸,認真地看著那個女子,天哪!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呵呵,算你狠,那你姐姐怎麼辦?」
「算她好運,讓她逃了,不過沒有姓墨的給她撐腰,她也成不了多大氣候,說不定呀,還會因為姓墨的而鬱鬱寡歡,這樣最好!」
「嗯,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對話聽到這裡,李倩再也聽不進去了,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如此待她的人,竟是跟她相處了十幾年的妹妹。
她跟她從來都不親近,可也沒有得罪她,她竟如此的惡毒。而墨言,墨言又有什麼罪呢!
他只是棄了她妹妹,娶了她。
而她早就與他有婚約,這樣又有什麼不對呢?
雙手用力地摀任即將出口的哽咽,她不敢出聲,這一切的一切,是一場不該降臨的災難。
「好了,我得回去了,這次可是藉口回我娘家才出來的。」
一想起來,爹爹竟然在李倩婚後,就將她關在府中,甚至打算將她嫁給王員外做弦續,她就恨不得殺了墨言。
「再陪陪我吧……」男人顯然依依不捨,畢竟上等貨可是不容易嘗到。
「你還嫌不夠!」李碧兒嬌嗔道,可眼裡盡是不屑,她雖說不是清白之身,但出生名門,這種貨色替她辦事,她最多給給甜頭。
還想要再多,她可不是好惹的!
「好吧。」男人無所謂地站起來,反正以這女人的性格來看,還是少惹點,以免惹禍上身。
男人起身,頭部卻一晃,整個人又倒在了地上,沒了聲響。
李碧兒冷哼了聲,「你以為我會斬草不除根?你這種人我是見多了,錢和美色可是填滿不了你的嘴。」
說著,狠狠地踹了他一腳,然後從懷中抽出一樣東西。
銀亮的月光映照在其上,李倩清楚地看見了李碧兒臉上的猙獰和血腥,她嚇得趕緊閉上眼,只聽耳邊幾聲「沙沙」響。
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掠過她鼻尖,她摀任鼻子,遏制自己抵抗這令人作惡的味道。緊緊閉上眼,然後耳邊響起馬兒揚蹄奔走而去。
「嗚嗚……」一天下來,強忍著的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地流淌下來,只是一夕之間,她所認識的世界以已翻天覆地。
胸口的鬱悶之氣,隨著她的淚水,逐漸抒發而出,哭哭停停一會兒,總算是讓她心裡舒暢了些。
隨意地抹掉眼淚,站直身體,準備往前面繼續走,可腳才抬起來,又頓住,剛剛那個男子應該是死在那兒了。
轉過身,準備往反方向,可……李碧兒剛剛離開,難保她不會回來!撫著頭,她總覺得好像丟失了最重要的線索……她說了什麼來著?
反正也只剩下半條命,讓他在這深山野林裡自生自滅,讓那些豺狼虎豹剝了他……
那個他,肯定是指墨言!
李倩覺得有了希望,也許他深受重傷,正躺在這地方的某處……
李碧兒如此心狠手辣,那麼……
李倩懷著試試的心態,摸索著向前,血腥味越來越重,腳下踩過軟軟的肉體,她逼迫自己不去想,那是一個死人,不斷地催眠自己,那只是一寸軟土。
一隻手突然抓住她的腳踝,「你這個賤蹄子!」
「啊!」李倩嚇得沒了思考能力,憑著本領,奮力掙脫地上人的蠻力,「放開我!我不是李碧兒!」
腳踝上的手驀地鬆了勁,李倩趁機跑到前方,跪坐在土地上,捂著胃部,不停地乾嘔著,頭部眩暈地厲害。
「墨言……」她只能深深地喊著,「你在哪裡?」
無助、恐慌一一襲上她的心,將她最後的堅強都摧毀了,「你到底在哪裡?」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而下,濕潤了那一方的土壤。
雙腿早就失去了力氣,身上的衣裳也凌亂不堪,她緩慢的匍匐前進,如一隻受傷的小獸,只能悲哀地在地上蜷曲著。
「墨……言……」手碰到了一顆樹,她藉著手肘的力氣,往樹上靠去,一抹。
血!是血!
沒有精力尖叫,她只能張著恐慌的雙眼,仰望上方,她看清了,那樹上的人。
一股溫熱滑到她的臉上,接著她伸手一輪明月高掛,月光從樹葉縫隙撒下,血淋淋的一個血人,被捆綁在樹上,那張臉,已經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站起身,顫抖慌亂地拿起衣袖,輕輕地又心急地,去他臉上的污穢!
如獸禽股的哀呼響徹天空,「墨……言……」
真的是墨言!
一點一滴,抹指頭輕輕地放在他的鼻下,好似沒了氣息!她的臉色忽地變得蒼白無比,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胸膛處,極微弱的心跳聲,讓她差點開心地笑出來。
「太好了!墨言!我找到你了!」
本該是熟悉的臉龐此刻卻好陌生,小心又膽怯地觸摸著他的身體。
「嗯……」很淡,淡到聽不見的呻痛聲,還是讓李倩耳尖地聽到。
心,痛得無法呼吸,她不敢輕舉妄動,又怕弄疼了他。
他的額頭有個好大的傷口!
不能哭,她的眼隱忍淚珠,強制自己鎮定,哆嗦著手從布袋裡拿出幾個瓶瓶罐罐,每個瓶子顏色俱是不同。
她記得,記得那個紅色藥瓶是急救用的,可以止血。手不停地抖,抖得不像話,左手抓住右手,狠下心咬了一口。
疼痛超過了恐懼,讓她的手終於緩了下來,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灑在他的額際,邊溫柔地哄道:「不疼,不疼……」似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拿出防身用的匕首,奮力地隔著粗粗的繩索,待繩索完全解開後,墨言的身子便整個軟了下來,李倩連忙扶住他。
隨手輕輕地將他放躺在地上,悉心地先將藥敷上去,她不是大夫,只能先止血,至於其他的,只能交給大夫來做。
先保命要緊!
藍色瓶子,她記得是什麼養精補血、補充體力用的!於是她又拿出藍瓶子,裡面只有兩顆丹丸,忙不迭地給他服下一顆。
「沒事,沒事了,我找到你了,墨言……」紅瓶的藥丸相當神奇,鮮紅的血線立刻凝固了。
沒有馬車,而她手無寸鐵,她該怎麼會到城鎮裡去?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她整個人一僵,有人,但是友還是敵?
一名長相俊美的男子從天而降,自她出生以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如仙的男子……
「你……」
「你是誰!」男子一把將劍指向她的脖頸處,一臉的凶狠。
緊緊抱住了懷中的墨言,李倩只能無助地看著眼前這位俊美無儔的陌生男子……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3-9-8 00:06:05
第八章
「董大哥,我家相公怎麼樣?」
真的上天庇佑,這名男子正是墨言曾提起過的怪人,董陽。在一番解釋後,董陽看她一介女子,又如此護衛墨言,才相信了她。
不過,董陽還是相當介意,為什麼他們成親時,沒邀請他。至於這個原因也只能等墨言本人解釋了。
「大夫不是說可以了嘛!」董陽隨便晃晃手,仔細研究起放在桌上的瓶子。
現在他們棲居於董家莊的東苑,大夫在裡面給墨言治療,不許外人擾亂,她只能乾焦急地在前廳走來走去。
「這些瓶子是哪裡來的?」
墨言之前說對了一件事,董陽真的是怪人,只憑她片面之詞,就毫無戒備地接他們入府,話不多,一旦問了,必是他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她想,她若不是墨言的妻子,他怕是連開口說話都不願意。
「是我的義姐給我的。」她誠實以告。
「哦?那她現在身在何處?」董陽邪魅的丹鳳眼輕微揚起。
「嗯,在你來之前,剛與我道別。」
靜默,董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那麼,你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知道也不敢說!李倩看著董陽難看的臉色,只能搖搖頭,再者她是真的不知道。
「啪」的一聲,石桌瞬間成為灰燼。
李倩傻在那裡,一臉的驚愕,她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名男子的武功已經好到出神入化了,在頃刻間將這石桌給毀了。
「你……」
「哼!最好不要讓我看見她!」董陽臉色不善地說道,轉身離開。
董陽與初塵是怎麼回事呢?
適時,在房中給墨言針灸治療的大夫走了出來,對著李倩行了個禮,「墨夫人,你家相公身體己無大礙,只需多加調養。」
「可是,他好像昏迷了很久。」李倩遲疑道,從她發現他到現在,也有半天時間了。
「你家相公身受重傷,不會這麼快就醒來,興許是你用了什麼靈丹妙藥,及時地止住了血,否則,只怕我妙手回春,也救不了他。」大夫語重心長地說道。
「原來如此。」初塵姐姐的藥竟是這般地好用,加上她運氣好及時發現墨言,否則他們真的有可能天人各持一方了。
「夫人,你家相公,這幾日昏迷,待過幾天便會醒來,這幾天要小心照料。」大夫叮囑道。
「好的,謝謝大夫。」
有禮地送大夫出了東苑,李倩小跑地回去,看墨言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這才放下心,手指輕輕地勾勒著他清雋的五官,「這一次你不准再丟下我了!知道不?」
「夫人。」一名小丫鬟走進來,恭敬地道:「這裡由奴婢看著,夫人還是去梳洗休息一番吧。」
經她一提醒,她才注意到自己一身的狼狽,手上、衣服上除了血,還有好多的泥土,狼狽不勘,哪還有平時的儀態萬千。
「嗯。」她尷尬地起身。
「夫人,奴婢已經準備好一切了。」門外又一名丫鬟,「請夫人隨奴婢來。」她點點頭,依依不捨地看了看墨言。才隨著丫鬟出去。
董家莊不是奢侈之地,可是用的全是最好的,還從山澗引流了溫泉,這般享受可是別人羨慕不來的。
李倩想慢慢換洗,但墨言離開她的視線,她就不安,於是,她迅速地清理了自己,換上乾淨的衣服,頭髮濕漉漉的。
隨便用布擦乾淨,就急急地跑回去,身後的丫鬟跟著跑,喘著氣說:「夫人,有小綠看著墨少爺,不會有事的。」
她知道在董家莊不會有麻煩,可是,她還是好急好怕。
昨晚的一切歷歷在目,讓她想忘記都難,椎心刺骨的痛楚刻在她心中,想忽略都好難,越想忘記越是無法忘懷。
來到房內,一切安好,她才寬心,坐在床楊旁,靜靜地看著墨言。
一旁的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年紀大一點的小紅才開口,「夫人,奴婢準備了些食物。」
「不用了。」她早沒了餓感。
「夫人,你不吃,怎麼有力氣照顧墨少呢?」
想了想,李倩抬頭看了看她們,才開口道:「你們把食物端進來吧。」不該這麼的失禮,可她是真的不想離開墨言,一分一秒都不想。
丫鬟倒沒說什麼,主子怎麼吩咐,她們便怎麼做。動作迅速地將食物放在桌上,便站在一旁伺候。
「你們下去吧,這裡有我。」李倩說道。
丫鬟聽話地下去,關上門,「夫人,請好好享用,奴婢們就在門口。」
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沒讓她有想吃的慾望,隨便扒了幾口,便算完事。
現下沒了別人,李倩坐在床頭,想將頭靠在他沒受傷的地方,可一眼望去,竟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兩眼通紅起來。
「你要快些好起來,我等你醒過來……」
她有好多事情想問他,她要弄清楚,他為何那時會答應元家的那門親事?還有小時候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不想再逃避了,她的心,已經烙在了他身上,與其心中有疙瘩,還不如親自弄清楚,也好過自己一個提心吊膽。
不論答案是什麼,起碼她不會遺憾終生。
這些問題都是其次,其實她心中最想問的是:相公,你可愛我?
◎ ◎ ◎
幾天了,老天爺卻不給她機會問。
「大夫,這是怎麼回事?」李倩拚命壓抑喉間的哭腔。
「嗯,這有可能是嚴重撞擊形成的。」
墨言一臉的陌生,好像全然不認識她。今早,她感覺有人在推,一睜開眼,便看見墨言盯著她。
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卻被墨言冷冷地給推下床,身體的疼痛讓她知道,不是夢!
一切真的不是夢!
所以,他忘記她也不是夢。
她泫然欲泣,可淚水也無法喚起這個男人對她的記憶,她該如何是好?
「我家相公何時才能好?」她開口。
「唉,老夫行醫這麼多年,未曾見過這種現象……」大夫也不知該怎麼解釋,實在是超過他的所學了。
「況且……墨少只是不記得夫人,這更是奇了!」大夫說道。
說著,在場的幾個人都不禁懷疑地看了看李倩,畢竟她說是墨少的夫人,可也只是她在說。
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可感覺到別人的懷疑,然而這些不是最難以承受的,最讓她痛心疾首的是,墨言的一言不發。
墨言深沉如海的眼光在李倩身上來回掃描,似乎在確認她所說的是否屬實,眼睛瞄到她手環上的玉鐲,眼神閃了閃,緩緩開口:「既然你是我娘子,你就留下吧!」
他的口氣,眼神淡漠至極,即使他開口讓她留下,她也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全身是被冰冷包圍。
擔憂的心隨著他的甦醒,不再惶恐,可那視她為陌生人的眼神,怎麼能讓她不傷心,不必碎?
「相……」她想喊他相公,可如此冷漠的他,這般的判若兩人,讓她喚不出口。
「你們都出去吧,我有事跟我家夫人交代。」
董家莊的少主董陽則是像看戲一樣,主角趕人了,那他也識趣地走開便是,不過腳步一頓,轉過頭,對著李倩道:「小倩,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哦……」
曖昧地眨眨眼,才率領下人走出房,給兩個小夫妻一個空間。
好看的娥眉緊蹙,在這裡待了幾日,董陽未曾像剛剛這麼「和藹可親」,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為何會受傷?」墨言努力忽視董陽對自家娘子的「調情」。
「墨……言。」她終究還是改了口。
「喚我相公!」他冷眼道,不喜歡她的擅作主張。
「嗯,相公……」醒來後的墨言好像少了些溫文儒雅,多了一絲陰晴不定,讓她只能唯唯諾諾地遵從。
感覺他好像不是以前的他,可是呢,又說不出來,感覺好奇怪。
「過來。」墨言喚道。
李倩溫順地走到他身邊,墨言冷冷地看著她,她頓悟地坐在床楊上。
「我為何會娶你?」
「我們自小有婚約的。」
「嗯,所以我們是奉父母之命?」李倩點點頭,當初是這樣沒錯!
「我娶你不可能只是為了這個理由。」他斷定。
李倩抬頭,水眸蕩著暖意,卻不敢說他們是兩情相悅。
他的眼睛又深深地黏在她身上,「我肯定是太過喜歡你……」
李倩被他的話給重重的一擊,「你……」他失去了記憶,卻能如此斷定,「相公,何以出此言?」
墨言又是看了她很久,久到讓她有些不安地扭動著身子,想離開床榻,就在她有所行動的時候,墨言開口了。
「因為看著你,讓我……」
「什麼?」李倩緊張地拽著床被。
天!莫非墨言對她早就……
「嗯……」修長的大手伸過來,將她細白的手兀自放在自己的身上。
本來紅紅的臉,瞬間變得蒼白不已,手下隔著厚厚的棉被,厚厚的棉被下則是他蓄勢待發的……
倏地抽回手,李倩大罵:「你這個無恥之徒,竟……」
「怎麼樣?」
她委屈地憋紅了眼,她以為他的話會是……結果是這種下流話,雖然沒說,但他的行動早表達得一清二楚。
「不對嗎?」墨言邪氣地看著她。
拗不過他,李倩生氣地轉身離開,怎麼也沒想到,失去了記憶的墨言,還是不改他好色無恥的一面。
房門一開,門口蹲著一排的人。
她的臉色從鐵青變為紅色,太丟臉了。幸好,幸好他們沒對話,否則怎麼活!
「娘子,你是去哪裡,為夫需要你的陪伴。」墨言又再度開口。
你少說一句話,會死嘛!李倩心裡咒罵道。
「你們繼續!」董陽期待地說,根本不打算離開。
憤然將已要踏出的腳硬生生地收回,不管墨言怎麼樣,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好好照顧他。
可是……
她不想讓人免費看戲,重重地關上門,李倩嘟著嘴,坐在最遠的凳子上,瞪視著墨言。
「娘子,是為夫的錯!」墨言誠懇道。
「知道錯就好了。」李倩也不是什麼小雞肚腸之人。
「為夫身體現在需要調養,無法與你行房……」
「閉嘴!」李倩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衝上前摀任他的嘴,以免讓外人聽取笑話。
李倩懷疑地看著墨言,剛開始墨言真的是把她嚇到了,只將她忘記了,可現在,她覺得是不知哪裡忽略了。
失憶的人會對一個對自己而言是陌生人的人,這麼快就熟識了?不是會更有戒心嗎?
「為夫還不知道娘子如何稱呼?」戲弄過後,墨言正色道。
「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心中有些惆悵。
「我確實不認識你。」他回答得嚴肅。
「那你……」這麼親暱做什麼!
「不過,你手中帶著我家的傳家之寶,除非是我娘子,否則是不可能有的。」
上次的翡翠被她心驚摔壞了,後來誤會解開了,墨言便將這通體透明如湖的上等翡翠給她,她沒多想,現在才知道是他家相傳之物,想必意義非凡。
「也許是我偷竊而來的呢。」
墨言淡笑不語,既是傳家之寶,哪能是一般偷兒能偷的,「除非你是神偷!」
墨言受了傷,判斷力還是非常敏銳。
「……」李倩心裡滑過濃濃的甜味,誠如他所說,他不記得她,但是這個手鐲是墨家媳婦佩戴的,而且他說,他定是太過喜歡她。
未失憶的他,從未對她這麼說過,而失憶的他竟……
羞怯地看了看墨言,壓根忘記了他的劣根性,現在腦海裡只記得他說的太過喜歡,她情不自禁嘴角甜蜜地笑著。
「娘子,何以笑得這麼開心?」
「嗯,沒什麼。」
「莫非,我之前都沒對你說過,我喜歡你?」
「是……呀。」
「既然娘子喜歡聽,為夫以後天天說。」他噙著笑溫柔地說。
「不……不用吧。」太矯情了。
「怎麼不用?娘子喜歡聽,為夫願意講呀。」
「你,不知恬恥!」她惱道。
「這樣不對?」他滿臉的無辜和疑惑。
「我……反正不准這樣。」她怎麼做人呀!
「嗯,我想娘子是害羞了,那我以後偷偷說。」
李倩不再反對,如懷春的姑娘,滿臉的嬌羞。
她是真的想聽他講。
幾日後,墨言的傷勢好多了,能下床慢慢行走。墨言的傷勢李倩只知嚴重,並未親眼看過,那日治傷也是被拒在門口,傷藥什麼的都是大夫做的,大夫怕她做不好,反而加重了他的傷勢。
直到最近,墨言聲明不要大夫包裹了,而大夫也認為差不多了,便留下藥給他們。
墨言順從地脫掉衣服,好讓李倩給他上藥。
「夫人!」丫鬟不知所措地喊道。
墨言聞言,轉頭看看,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貓臉就在他眼前,他揮揮手,撤下丫鬟,將李倩拉到身前。
「怎麼了?」他溫柔地問,疼惜地拭去她的淚珠。
「我……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他傷得這麼重,她只看到他額頭破了一個大傷口,那就夠她心痛了。
怎知他身上的傷勢也同樣嚴重,一道道像是被鞭笞過,一條一條地留在他的身上,滿目瘡痍,她心痛得說不出話。
有什麼好懷疑的,如果說他之前有什麼疑慮的話,現在也消失殆盡了,這個女人是發自內心地喜歡他,照顧他。
「這些小傷疤,沒事的。」他擅長甜言蜜語,卻不擅長安慰為他所哭的女子。
「可傷口不小啊!」
「大會變小,小會變沒的。」
「嗚嗚……」話雖這樣講,但她還是好心疼。
「噓噓,別哭了,你再不給我上藥,就永遠好不了。」
「嗚嗚……」她還是哭,不停哭,但是手上終於有了動作,乖乖地上藥包裹。
墨言稍稍放心,雖然她的手有些抖動,大體上沒多大問題。只是那抽咽的聲音,淚珠滑落的滴答聲,讓他的心跳也變得不規則。
這是一種折磨,不僅僅是對李倩是折磨,對墨言而言,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但他的心很奇怪,既然他們都不喜歡,他為什麼不讓別人來換藥呢?
因為他就是壞心,就是喜歡看著她為他傷心難過,最好是自責一輩子,這樣讓他很有滿足戚。
「好了。」她也停止哭泣了,可聲音裡濃濃的哭音還在。
讓別人苦完,也要給點甜頭。
於是道:「娘子,為夫好喜歡你。」
虛情假意!李倩心裡暗罵著。
可惜還是很受用,嘴邊泛開朵朵花兒。
「娘子……」
「怎麼了?」
「你若是再哭,為夫會死的。」
「胡說!」
「會心痛而死!」
「……」
◎ ◎ ◎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冬天也過去大半了,南方比起北方算是暖和多了,高貴美艷的梅花也逐朵開放,一眼望去,就如雪中的精靈。
果然還是梅花最適合在冬天綻放,是一種獨特的低調,不與他人爭奪,只在寒冬開放,獨屬於冬季的風情。
「你怎麼出來了?」墨言的身體早就好了,只是需要多加調養,絕大多數在房內休息。
「娘子不在為夫身旁,為夫有些不適。」一張手,女人便自動地窩在他懷裡,他低頭,汲取她的體香。
「呵呵……亂講。」李倩被逗得心花怒放「不過,你只能待一會兒,等等就回房歇息。」
「回房做什麼?」他厭惡道。
「你身體還需要調養。」她講道理。
「不要!」
「你!」李倩不滿地瞪視。
墨言也不是省油的燈,「那好,為夫回房。」
這麼好講話?李倩不信地問道:「真的?」
「當然,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他認真地點點頭。
「好吧。」認識他這麼久,她會相信才有鬼,嘴上說著反話。
「啊!」
「娘子身上真香,為夫情不自禁便咬了!」他說得一點也不慚愧。
「你!」她羞紅了臉,伸手摸著耳垂,撫著他輕咬的痕跡,還好身邊沒有什麼人,否則她怎麼見人。
「娘子,為夫想……」他湊著她的耳畔說著情人間的悄悄話。
「不行!」她堅決反駁。
墨言挑高眉,一臉的不開心,「娘子剛才不是叫為夫回房嗎?」
「是呀。」這跟他提的那些壞主意有什麼關係。
「只有為夫一個人很寂寞。」他狀似無辜。
「嗯,我會陪相公的。」她是個好娘子。
「可是,只有兩個人,也很無聊。」他撒出餌。
「那相公有什麼好提議嗎?」她溫婉地問道。
「不如做我剛剛說的?」他一肚子的壞水。
「可是,相公的傷……」適宜做那些事情嗎?
「有什麼問題呢!」
「好吧,相公沒問題,那我……」
「那我們就回房吧。」
「妾身不如拿酒助興?」她提議道。
男人被色慾沖昏了頭,忘記了李倩害羞的本性,開心地點頭。
「那相公在房中等妾身,妾身去去就回。」說完,便離開取酒。
墨言最近實在悶得慌,常常久居於董陽的書房,他自幼飽讀詩書,除非書房有黃金屋,否則也難以吸引他。
他沒想到,性格怪異的董陽書房中,居然有這麼多讓他意想不到的驚喜會是什麼呢?
墨言在房中等了很久,李倩來了,他的臉色也變黑了,李倩身後那一個人可不在他邀請範圍內。
「娘子。」
「相公說一人太無聊了,妾身便為你找來了董大哥,你們久日未見,必是想念對方了。」李倩笑著說。
「是嗎?」他皮笑肉不笑。
「嫂子真是貼心。」董陽不懷好意地讚道,他可是沒有忽略墨言剛剛神不知鬼不覺收起的東西,那書面眼熟得很,好似……
董陽壞笑道:「沒想到,我們志同道合呀,相信能好好聊了。」
「是呀,否則怎麼能做兄弟呢!」墨言冷笑,被他眼尖地瞧去了。
「剛剛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他促狹道。
「兄弟好眼力,怎麼會看錯呢!」他冷冷說道。
「還真的是……」
墨言突然站起身,把正在倒酒的李倩嚇了嚇,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睛,她竟有些心虛,不關她事情,誰叫他亂說什麼壞主意。
她不像某個色鬼,竟想這些事情。
「娘子,為夫很生氣。」他淡淡地開口,兩束火光在他的眼中跳躍著。
「哈哈,既然你很生氣,那兄弟不打擾了……」董陽可是很識趣的。
「不用,我家娘子既然邀請你了,你便留下吧。」墨言走到李倩身邊,霸道不失溫柔地拉著李倩往外走。
「借書房一用。」
董陽揚揚眉,回道:「大夫說你可以適當活動活動……」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3-9-8 00:06:19
第九章
「啊!」女人被壓在躺椅上,一身的白皙,分外引人遐想。
「你說,我該不該罰你!」墨言盯著光裸的李倩躺在躺椅上,一隻手隨著他說話的語調,以各個角度抽插著她的私處,另隻手則翻著一本書。
李倩眼紅地看著男人的氣定神閒,太過分了,「你,不要……這樣子!」他怎麼可以一邊這樣對她,一邊鎮定地看著書。
不對!不是書!那本書只是用普通的紙張,外皮連個字也沒有,裡面的內容可「豐富」。
「嗯,娘子,你說,這個姿勢可喜歡?」翻閱了好幾次,墨言指著其中一頁,體貼地問道。
那是一名男子從身後侵佔女子的畫面,李倩看得臉紅,一想到墨言要以這個姿勢歡愛,她的身體竟奇異地騷動起來。
女性體內的手指清晰地感覺到了女人的激動,臉上一笑,「還是不要了,這樣看不清你歡愛時的表情。」這可是一大損失。
李倩放心地鬆了一口氣,身體卻有股空虛。
「娘子喜歡這個嗎?」墨言又指著一幅圖,眼睛發亮地問道。
「不!我不要!」李倩驚叫。
這幅圖……殺了她她都不要,真的太丟臉了,畫中的女子就如騎馬一般神氣,騎在男人身上為所欲為。
「好吧,為夫尊重娘子,娘子不喜歡,那換一個吧!」他可惜地說道。
天哪!墨言怎麼會這樣!失去記憶的他行事作風變得大膽不說,還邪氣得很,在他療傷這段時間,雖然沒有什麼過激行為,但他嘴上可沒少說讓她臉紅心跳的話,行為也總是帶著媚人的誘惑。
「娘子,這不喜歡,那也不喜歡,那我為夫就選一個,你可不能拒絕哦!」他說得有情有理,可眼裡的火光亮得嚇人。
「你……啊……」
話都是你在說!
她體內的手指不斷地作怪,她根本說不出話,兩手緊緊攀著榻下。
「其實,為夫最喜歡這個了!」他噙著文明的笑容,指著其中一幅。
李倩倒抽一口氣,下身狠狠地夾緊他的手指,一臉的抗拒,「不!我……不……」
「看來娘子和我一樣,都很中意這個哦!」他曲解她的意思。
「你!啊……不……是……」體內的手指突然作怪,本是緩慢地抽插,倏地加快的速度,她難耐地抓著身下虎皮,大腿無意識地鬆軟大張。
他抽得得心應手,眼睛直直地盯著她春水氾濫的花穴,滿意地彎起一抹笑,她的體內不斷地緊縮,他重重地戳著,不再向之前那般的輕柔。
「嗯……」她快受不了了!
「啊……」她眼兒微瞇,高潮後的酣甜讓她舒服地蜷曲著腳趾。
墨言快速地撤去身上的衣服,躺椅有點小,加上他,位置小了很多,他將李倩抱起,拿來一個枕頭,塞入她的腰下。
速度地將自己的男性快速插進她的小穴,則放在榻下,就這站姿要了她。
一股滿足感瞬間襲上他,他半跪在楊上,一隻腿剛高潮的小穴哪經得起男人這般折騰,一下子就哽咽出聲。
「娘子,是為夫莽撞了。」他細聲軟語,身下的動作卻不溫柔,魯莽直撞。
太久未歡愛了,受傷醒來見到她第一眼,慾望便潛伏著,心中有股強大的力量再催促著他。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子能對他有這麼大影響力,那一刻起,他便知這個女人,他要牢牢地留在身邊。
這種老牛推車的姿勢,讓李倩發狂,她沒有主權,只能任由男人宰割。他興起時重重撞起來,打著鬼主意時又輕輕地撞擊著她。
這種方式的折磨,讓她發瘋!可是她不得不說,久違的歡愛滋潤了她的裡裡外外,更讓她確定,此刻抱著她的人,愛著她的人,還活生生,不是病懨慨,命在旦夕。
身體享受著他的滋潤,眼中蘊含著喜悅,他們現在都還好好的……
「啊……你的……身體……」她全身顫抖,可腦袋還是記著他大病初癒。
「你忘記了董陽的話了?」他的聲音有些抖,他的男性被她緊緊地箍住,說句話都好困難。
聽著他的話,她臉一紅,現在倒好,每個人都知道他們在書房裡做什麼了。
李倩拚命地喘著氣,雖然這個姿勢她不用花力氣,可是還是好累,而他總是太有能耐,堅持不懈。
「娘子。」他突然放緩節奏,看著她。
「嗯。」她睜開眼,望著他。
「我覺得剛剛那個姿勢不錯。」他壞意地說道。
李倩心裡一陡,想起方才看見的姿勢,雙手護著臉,嬌羞大喊:「不!」
「嗯…」墨言性感地呻吟一聲,「娘子下身的嘴比你的小嘴,可討人喜歡多了。」
混蛋!
李倩想起那姿勢,圖上的兩人,女方在上,男方在下,方向相反,男人啜飲著女人的花蜜,女人吸吮著男人的巨龍,完全超出了她的底線,她沒想法過男女之間會這麼親密。
「嗯。」墨言揚著俊俏的眉眼,給了她一個眼神。
李倩心裡一冷,諾諾道:「不……相公……」
從他出事以來,她可是沒拒絕過他任何要求,可這太難為情了……
李倩太惹人憐的表情,讓墨言的下身經不住地狂猛撞擊,他太喜歡欺負她,她無辜的表情,總是能引發他的狂熱。
「啊……」李倩被動地捲入他的激情中,胸脯隨著他的動作上下起伏,形成一種美景,供男人欣賞。
書房的氣溫不斷上升,男人的激情絲毫未褪去,反而越演越烈。至於男人最後是否如願以償,都是閨房中的秘事了……
◎ ◎ ◎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
在狠狠飽餐過後,墨言終日滿臉笑容,樂不思蜀,反觀李倩,則是嬌弱無力,臉上的紅暈未曾消褪。
不過他們之間旖旎氣氛來不及延伸,董家莊便陷入了一片陰沉。
「董陽最近是怎麼了?」她問著自家相公。
「能讓男人煩的會有什麼。」墨言不在乎地說道。
「嗯,會是什麼?」李倩不是男人,自然不懂。
「錢,權勢和女人。」
「嗯,除了女人,董大哥幾乎都有了啊。」
董大哥?墨言心裡玩味了,「你跟董陽很熟?」
「啊?」怎麼扯到這分上了,「他是相公的好友,也是相公的救命恩人,不過我跟董大哥還真的不是很熟。」這可是真心話。
「不熟,還大哥、大哥的叫?」他有些吃味,吃自己好友的醋,有些莫名其妙。
「那是他讓我這麼稱呼的。」李倩回道。
死董陽,沒事湊什麼熱鬧!
「相公不喜歡?」李倩無比無辜地說道。
「沒!」墨言嘴硬地說道。
「哦。」莞爾一笑,「董大哥。」
「該死的,沒事叫這麼親熱做什麼!」墨言火爆地說道。
「嗯。」李倩捂著嘴不說話。
「嫂子尊稱我為大哥,又有什麼不對了。」董陽今天心情也不好,於是與他槓上。
「你怎麼來了?」被他看見自己失控的一面,他也沒多大尷尬,反而一臉的不耐。
「誰說我來找你。」董陽回嘴。
「那你來找誰?」
「當然是嫂子了。」
「要你管!」
李倩揉揉頭,趁他們不注意,往外走去,兩個成年男子,竟這麼的幼稚……
可想到墨言對她的在乎,她還是開心地捂著嘴偷笑。
回過身,看到墨家的總管出現在董家,李倩吃驚不已。
「夫人。」總管有禮道,身後的手下一併喊道:「夫人。」
李倩有禮地點點頭,並未說什麼。
「屬下這次來,是請少主和夫人回墨府。」總管解釋道。
看來總管是都知道他們發生什麼事了,不然也不會這麼冷靜,只是知道了,為什麼要拖到現在?
「你們去準備行李!」墨言從房中走出來,站在李倩身後。
李倩回頭看了看一臉高深莫測的他,全然沒了剛才的孩子氣,再看看動作俐落的總管和手下,李倩心裡開始浮起一些疑惑。
「娘子怎麼了?」
「嗯,沒事。」李倩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心裡開始有些不解。
等坐上了馬車,她混沌的思緒開始有些明了,身邊的墨言一如往常。
「嫂子,有空再來。」董陽笑道。
「哼!」
「哦,墨兄也順便來吧!」
這是李倩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將墨言給嗆到,捂著嘴偷偷笑。
能將墨言氣到不容易,但是有李倩做陪,想氣到墨言還不容易嘛!
董陽笑得像偷腥的貓兒,這叫一山還有一山高!
「董大哥,有空可以來墨府玩!」李倩邀約道。
董陽但笑不語,他可不想惹某人飛醋亂吃,不過……「好呀!」他的劣根性還是佔優勢。
果然,某人又哼哼作響。
「走了!」墨言下令,懶得看董陽那張得意的笑臉。
李倩溫順地坐回位置上,一聲不吭。
馬車總算可以順利的啟動,李倩蕩著微笑,「相公…」
「嗯?」她這聲相公真的是把他骨子都叫酥了。
「相公,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董家莊?」她好奇地問。
「他們都是我一手培養的,雖然技不如人,可求救總是會的。」墨言為她化解疑團。
「可是我怎麼都不知道。」她臉上一片好神奇。
看著李倩一臉的驚訝,他開懷大笑,「你以為我生意做這麼大,都沒有想過要自保嗎?」
「嗯,怎麼說?」
「在知道來者不善時,我便讓你先走了,留下的手下是保護你和搬救兵。」他深謀遠慮地說道。
「卻沒想到那些人連我也不放過。」她狀似畏懼地靠在他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所以,我就拿石頭驚嚇馬兒。」
「這麼說,一切都在你掌握中了?」她的聲音逐漸冰冷。
「算是……」幕後黑手是誰,他心中有數,可不能亂定人家的罪,所以他親自走了一遭,只是沒想到會受傷。
「相公……」她的心越來越冷。
「沒事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墨言安慰道。
李倩自從他懷中起來,揚起手,「啪」的一聲,墨言被打偏了臉。
撫著臉,墨言不敢相信地瞪視著李倩,心中的烈火熊熊燃起。從來沒人敢打他,況且是女人打他,而這個女人還是他娘子,「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你這個該死的騙子!」李倩氣到眼都紅了,怎麼也沒想到墨言會這麼對她。
「我怎麼騙你了?」她憤怒,而他的尊嚴也不容她這麼對他!
「你騙我,你說不認識我,裝失憶!」李倩大聲道,忘記了該有的禮儀,也不管不顧是否被人聽去。
「除了身上的傷是真的,你有什麼是真的?」她憤怒,但更多是自哀。
他啞口無言,他確實是裝失憶,不過不是騙她,「我不是騙你。」
「那你說。」她壓根不相信。
「我……」這該怎麼說?他確實是有意想裝失憶,來換得她的珍惜相對,卻沒想過要騙她,他本欲找個恰當的時間告訴她,現在弄巧成拙了……
「娘子……」是他錯,那巴掌他忍。
「……」李倩不理他。
「唉……」李倩的倔脾氣一上來,他也無可奈何。
李倩繼續看著窗外的風景,不予理會。
墨言差點就以為她不理他了,著急的眼眸看向她絞著裙的手,他反而放心了,她在生氣,起碼生氣表示她是真的在乎他。
他不再搶著解釋,準備等她氣消了,再作解釋。
等到墨言意識到事態嚴重的時候,他才深知,女人決不能隨意惹惱。馬車上,李倩不跟他說話,來到歇腳的客棧,她不要與他同眠。
就算他三更半夜爬上她的床,她也不拒絕他的求歡,卻像死魚一般沒有反應,不管他之前怎麼說服自己,是他不對,是他不好,不該騙她,讓她為了他留了這麼眼淚。
可是幾日下來的不郁,加上他本身性格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人,一肚子的悶火沒地方發,他火大地離開她,離開她的床,她的房。
一滴淚輕巧地滑出她的眼眶,隱沒在枕上,如竊竊私語般的抽泣聲,逐漸轉為大哭大鬧,自她懂事以來,她從未如此不要臉面地大哭。
而那個惹得她身心俱疲的男人,卻不懂得安慰她,他知道她心中有多不安嗎?
親眼瞧見他一身傷痕纍纍,滿是血跡,她以為他已經先她而去,期期艾艾地等著他醒來,他卻忘記了她。
現在又告訴她,他沒有失憶!如果她沒有誘問出,他興許現在還不告訴她,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就氣得捶胸頓足。
他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她。
她都……她都愛上了他,而他卻還是如兒時一樣,以欺她為樂。
「墨言,你這個王八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明明就是你的錯,小時候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你到底還要欺負我到什麼時候……」她大喊,聲音因哭泣而沙啞。
她記憶猶新,小時候的陰影再次襲上她的心頭,此時此刻不就和那時的她一模一樣嗎?
◎ ◎ ◎
「言哥哥……我們是去哪裡?」甜美的嬌容上,有著一份稚氣和憨實。
「來,跟我來。」年齡雖小,但臉上的神情卻已然有小大人的風範。
「好。」言哥哥說什麼,她都會乖乖的,爹說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所以要好好聽言哥哥的話。
「來,今天我們玩一個遊戲。」墨言臉上泛著淘氣的笑容。
「什麼遊戲?」言哥哥不喜歡跟她玩遊戲,總是說跟小孩子沒什麼好玩的,但是他也是小孩子,他們相差不大呀!
言哥哥不會主動帶她玩,總是跟別家的男孩子一起,她一個人其實很無聊,奶娘總是要她乖,做女紅,琴棋書畫樣樣讓她學。
但她就想跟言哥哥玩,總是跟前跟後。
「嗯,玩捉迷藏!」
「好,好。」
「跟我來。」
「言哥哥,捉迷藏該怎麼玩?」
「嗯,捉迷藏就是躲在一個地方不要出來,直到我找到你為止。」
「呵呵,好像很好玩。」她欣喜地手舞足蹈。
男孩的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女孩沒有瞧到。
「那我一定會等到言哥哥來找我。」
「嗯,我沒找你,你千千萬萬不能出來喔。」
「為什麼?」
「只能我去找你,你才能出來。」
「好。」她心裡有好多疑惑,可看言哥哥似乎不耐煩,她不敢問。
他將她帶到了墨府一座租宅。
「言哥哥,這裡好安靜,好……恐怖!」
「噓,乖乖,等等你就在這裡等我。」
「這裡?」她可不可以不要在這裡玩捉迷藏,好恐怖哦!
「嗯,你在這裡等我。」說著,他便轉身要走。
「言哥哥,你不陪我嗎?」她可憐兮兮地問道。
「我不是說了嘛,我會回來找你的。」
「哦。」但是她一個留在這裡,她還是好怕好怕。
「你要藏得好一點,不要讓別人找到。」她溫順地點點頭。
「言哥哥……」
「嗯?」
「那我們打勾勾。」她孩子氣地伸出小指頭。
「……」看了看女孩肥嘟嘟的小指頭,一瞼的堅持,墨言臭著一張臉,勉強地伸出小指頭。
「那我們說好了,不許騙我。如果言哥哥騙我,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知道啦!」童言童語,誰會當真,他敷衍道。
摸摸她的頭,將她緊緊攀在他手上的手指一根根扒開,然後一臉如釋重負地準備離開這裡。
李倩皺著秀氣的眉頭,看著墨言毫不留念離開的背景,眼裡害怕地積聚著淚花,嘟著嘴喊道:「言哥哥,你快快回來,小倩在這裡等你……」
「知道啦,你藏好一點!」
「哦。」低低地回了一句話,她低頭垂看著自己的繡花鞋。
這裡似乎是被遺棄的宅邸,她隨便窩在一張凳子下,雖然言哥哥要她藏得好好的,可她好怕言哥哥到時候找不到她,於是她找了一個非常明顯的位置。
「這樣,言哥哥,肯定能找到我了!」李倩開懷地笑道。
沒有!沒有!
他沒有來過,她一直躲在凳子等,等得肚子餓了,等得哭了,可是墨言都沒有來,她又冷又餓,腦袋都發昏了,沒過多久,她就覺得好困好困。
然後她就睡著了,等她醒來,已不在那個陰森森的宅邸了,一睜開眼,映入眼裡的是爹爹和藹的臉龐。
她嚇壞了,抱著爹爹就大哭。
最後,她大病一場,等她好了以後,她真的變得很乖,乖乖聽奶娘的話、爹爹的話,唯獨不見一個人。
那便是墨言!
他從來沒有來看過她。
從來沒有!
她也不去找他,當時的她對他有著小小的恨意,為什麼要這樣對她?說好的承諾就像空中飄過的白雲,不復存在。
可內心深處,她還是希望他能來找她,跟她說,他不是故意不去找她的……
沒有!什麼都沒有!
她以為他至少會愧疚,可他卻沒有來。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3-9-8 00:06:35
第十章
直到現在,他都還欠著她一個解釋。
她想問,卻問不出口,那是幼時的小事,除了受害者,頑劣的肇事者早已忘記了。就如他忘記了他們的婚約,他本要娶花兮兮,陰差陽錯下,上官大哥娶了花兮兮。
而他們因為上官大哥,而一夜春風,他亦憶起了他們的婚約,但又何妨?
她不想嫁,不想嫁給一個從小就欺騙她的人,她百般抗拒,但心靈深處卻早已棄械投降了。
她泣不成聲,手指因太過用力,抓得泛了白,全身無力地顫抖。
一抹溫暖的,熟悉的懷抱,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她在裡面哭了好久,他也在外面站了好久。
每一聲哭泣都扯裂著他的心,每一聲控訴都撕裂了他的心,他全身僵直地站在門口聽著……
進房後,他才知道,原來他當初的頑皮之舉,竟帶給她這麼多的傷害,他以為陳年往事不值得一提,卻沒想到他的不解釋,竟造成了她這麼多誤會。
懷中的人兒哭得沒了聲音,手臂上的眼淚灼熱了他的眼,「對不起……」
「我不知道,我沒想到那時的一個玩笑,會讓你傷心這麼久,是我太頑劣了。」他承認,是他不好,沒事騙她玩捉迷藏,惡劣地丟她一人。
她抬起哭紅的眼,啞口無聲地張張嘴。
為什麼?
「我只是跟你鬧著玩,以為天晚了,你會自己回家。」聽不見聲音,但他看清了她的嘴型,心疼如毒藥侵佔身體般蔓延。
他真的太壞了!
「是我的錯……」他將頭埋在她肩頭,聲音沙啞。
小手將他的臉抬起來,悄無聲息地問。
那花兮兮呢?
墨言輕輕地吻著她紅腫的眼睛,「是真的幫大哥迎娶的,我怕大哥長年在山上,怕他孤寂,所以才答應了元家的親事。」
一切的一切揭開了,纏繞在心口的蛛絲也輕柔落地,她好傻。原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而她卻執意不去問:心裡憋得慌,憋得痛,都往心裡咽。
「是……我仍……都太……傻……了……」她困難地一字一字地說。
「對,是我們都太傻了。」墨言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怪不得!
怪不得身後少了一個人叫言哥哥,他感覺渾身不對勁,後來去她家裡找她,李老爺態度客氣,婉拒了他的作客。
他年輕氣盛,便也固執地不去找她,繞了一大圈,在他接手墨家生意以後,一次商會會議結束,無意間再一次地看見她,她是來找她爹爹。
她的容顏從未改變,玲瓏有致的身軀,蕩起的微笑,就如小時候般的可愛甜美,多了一份少女的羞澀嬌柔。
他沉浸於她的美好,直到小廝的呼喚,他才回過種,同時也注意到身邊的青年才俊,都表現出對她有意思,他心裡感覺相當不舒服,有種自己的物品在被別人窺探的感覺。
等到他還沒反應過來,他便看見她往他這邊看來,他正打算上前與她交談,她的臉上的笑容褪去,轉身對她父親低語幾聲,便匆匆離去。
那恐慌的背影,引起了他的劣根性,但他壓根忘記了他小時候做的壞事,也沒去追問她為什麼見他就逃。
於是他便像是逗弄著小貓的惡質主人,而她則是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兜兜轉轉,她還是在他身邊,他也容不下別的女人,她的喜怒哀樂,也轉變成他的。她痛,他更痛;她樂,他才會樂。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告知他,他對這個女人的感情,不簡單呀!
而他卻一直一直忽略,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逗著她玩,又不忍她難過,他漸漸擅長於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
心底最深最重要的東西被層層迷霧遮擋,他不該。
「墨……言……」她被他抱著生疼,他的力氣好大好大,她輕輕地推他,他都沒有反應。
沙啞的嗓音喚回了他的思緒,他低頭看著懷中女人淒慘的模樣,心裡的痛又加深了,他為什麼會讓一個愛他的女人,如此心力交瘁?
「小倩……」他輕輕地喚著。
她身體一顫,他已經好久未這樣喊他,總是娘子、娘子地喊。
「我愛你。」他說。
靜默悄悄地蔓延,墨言有些坐立難安,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李倩的面無表情,沒想到他墨大少第一次示愛,眼前的女子居然連一點表示也沒有。
「你……說……什麼……」她問了第二遍。
可他實在不想說第二遍,可看她一雙水眸直勾勾地瞧著他,好似他不說,她便會哭死。
「我愛你!」他重複道。
迎接他的是她一大串的淚花,墨言被嚇得好大一下,趕緊雙手去接,可淚珠燙傷了他的手,烙在他心上。
「娘子。」他委屈地道。
淚珠還是一顆接著一顆地掉,他張口吮過,鹹鹹的,「不要哭了,是為夫不好,為夫以後不講了,好不好?」
「……」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好好,以後一日三餐地講!」他哄道。
洪水氾濫也不過爾爾,擦掉一汪,還有一汪,「娘子,你這樣,要為夫該如何是好呀?」他哀怨道。
她不語,只是將頭靠在他身上,他亦沒說話,溫柔地抱著她。
這一夜,她不說話,他一直陪著她。
天亮之時,她睜著一雙兔子眼,對著他說:「但願君心似我心。」
他笑了,將她抱住,回道:「定不負相思意。」
她笑靨如花,在他懷中,聞著純熟的男性味,閉著眼,她終於安心地睡去。為她尋好一個姿勢,墨言環住她,深情地注視著她,眼中的柔情好似春風,暖人心底。
心中的怨,神奇地隨著昨日的一番談話而消失無影,她在他的懷中醒過來,昨日的悲傷隨著淚水蒸發了,嘴邊掛著甜膩死人的笑容。
「醒了?」身後的男人問道。
「嗯。」
「我愛你,娘子。」他溫柔道。
她會心一笑,不作答。
「娘子,你呢?」他不滿地在她身後扭來扭去。
「呵呵,別鬧了。」李倩癢得受不了,推開他,離開床。站在床旁。
「我不管。」他不滿地坐在床上,一臉的受傷。
「你想知道?」她端著杯子,可愛地偏頭看著他。
「嗯。」他肯定地點點頭。
「那……」她放下杯子,重新坐在他懷中,在他的耳邊竊竊私語:「相公,我愛你。」
房中的甜蜜威逐漸上升,墨言像一個偷吃了糖的小孩,開心地盯著李倩,即使她未梳洗,來不及妝扮,可不管怎麼看,在他眼中,她還是好美。
「我們得起來了。」再趕幾天的路,他們便能回家,屬於他們之間的家。
「好吧。」剛剛的稚氣似乎只是一瞬間。說到回家,他才憶起,他還有一件事情沒做。
「怎麼了?」看著他一臉的陰沉,李倩不安地問道。
「沒什麼。」他思考了一下,再開口:「如果我要對付你的家人,你……」
李倩知道他的顧慮,伸手按住他欲言的嘴,「我沒有妹妹!」
墨言笑了,他懂了,他會盡情地報復那些讓他窩在床上養傷的人,好彌補李倩這一個月來的悲傷的淚水。
她不是她的妹妹,覬覦她的夫君已是不對了,可她還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不僅僅想害他,還想害了與她有血緣關係的姐姐。
她對妹妹手下留情,而妹妹呢?
在看見墨言滿身是血的躺在床上時,她就下定決心,她絕不會原諒她,對她仁慈,只會讓自己陷入無窮的黑暗。
只是爹爹必會為她們姐妹相殘而難過不已吧。
唉……她也只是凡人,做不到兩全其美。
◎ ◎ ◎
「相公。」李倩輕柔喚道。
「嗯?」
「府裡怎麼會這麼安靜?」
「呵呵,說不定有人在等我們。」他詭異地回道。
人?
看來不是只有一人。
李倩看著李家的人站在墨府大堂上:心裡也有些明了了。
「賢婿,你總算回來了。」李家老爺看了看墨言,再看了看李倩,安心地道:「小倩,幸好你平安沒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弄得李倩眼睛泛紅,「謝謝爹爹關心。」
「相公……」李倩吃驚地看向聲源,捂著嘴,正要開口,李家老爺子卻按住了她的肩,對她搖搖頭。
爹是什麼意思?
「相公,你總算回來了,妾身等你等了好久。」李碧兒想念地說道。
漂亮的眼瞼眨了眨,他才抬頭看著她,「你是誰?」
墨言!李倩不解地看著他。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李碧兒眼兒通紅,「妾身聽說相公路上遇難:心裡急得不得了!」
演戲演得真好,給了李倩一個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哦?可是我不記得。」
「夫君當然不記得了,聽隨從說,你失去了記憶?」她的口氣轉為試探。
「沒錯。」他不置可否。
「那夫君自然記不住我了,連我肚中的孩子,也記不得了。」她低低地啜泣。
「什麼!」李倩控制不住地大喊。
「是真的,姐姐,雖然你為大,可這孩子是墨府的長子,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啊!」她溫柔地道。
若不是她知道一切,李倩真的會被她無懈可擊的演技給擊敗,不屑地彎彎嘴,她可是沒有忘記她在野地與男人苟合的放浪形骸。
「是嗎?那……」墨言轉頭看向李家老爺子,「岳父,敢情這都是真的?」
李家老爺似乎有些難言,沒有馬上作答,倒是蘇柳頻頻點頭,親切道:「女婿呀,這種事情,我們怎麼會騙你,孩子都有了,也給大夫診過脈了。」
「為何我一點記憶都沒有!」墨言大叫。
李倩差點就被他浮誇的表演給笑出聲了,趕緊低著頭藏掖著,狀似傷心。
環視了一圈,墨言憂傷道:「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唉!」
「沒事,相公,你很快就會想起來的。」李碧兒體貼地說道,陰狠地詛咒他一輩子想不起來最好。
「我既娶你為妻,可有信物?」他幡然大悟地想起。
「這個……」有什麼信物?
「小倩身上有我家祖傳的玉鐲。」他答道。
「嗯……」李碧兒妒恨的眼神閃過李倩手腕上的玉鐲。
「唉,碧兒畢竟是小,哪來的信物之說。」蘇柳接過話。
「是嗎?」墨言明顯地不相信。
「你不信,你問姐姐呀!」李碧兒不懷好意地說道。
「碧兒!」李老爺子似乎想看不下去了,望著李倩酷似愛妻的神情,他實在不能苟同這對母女的亂來。
可是……
爹爹似乎有難隱之言,現在問題丟在她身上,讓她來做決定!
好你個李碧兒,心竟如此狠毒!
身邊的男人一副淡定的模樣,繼續扮演「失憶」人士,而她爹爹又好像有苦衷,最囂張的就屬眼前的這對母女,狠毒啊!
拿出袖中的絲巾,她為難地擦拭著眼睛。
這又是哪一出?
「娘子?」
「我……你與我妹妹早已暗度陳倉,珠胎暗結,我還有什麼話。」她輕輕地刮去眼角的淚。
「你!」李碧兒一臉的不敢置信,「你胡說什麼!」這不是暗指她沒名沒分地勾引自己的姐夫嗎?
「我跟她沒關係?」墨言聽出了她的意思,心裡暗忖,沒按他的劇本走下去。
小狐狸現在是準備做什麼!
他本想好好折磨一番,再讓她身敗名裂。
「你自己看著辦。」丟下一句話,李倩頭也不回地回房去。
嗯,只有他一個人,要他如何隻手撐天,演完呢?
「相公……」
「閉嘴,我既然有了你姐姐,怎麼會跟你有所瓜葛,你定是做了什麼不知廉恥的事情!」他一臉的憤怒。
「我……」這是怎麼回事?剛剛他還對她有禮相待,現在卻……一股羞惱襲上心頭,「不管怎麼樣!孩子是你的!」
「好,那你就留下,等孩子生下後,滴血認親!」他放下狠話,轉身離開。
「什麼?」李碧兒嚇得轉向蘇柳求救。
「沒事,沒事。」蘇柳安慰道,「我們有的是方法。」後面這句話她在李碧兒耳邊輕輕地說。
「嗯。」
冬天正要過去,庭院滿是融雪,李家老爺在庭院中等著李倩。
李倩緩步行來,向著爹爹行了個禮,「爹。」
「小倩。」
小倩聞聲抬眼,頓時發現爹爹似乎老了好多,心中的突然有些愧對感,這幾年她都沒有好好關心過爹爹。
爹爹生意大,而她身為女子,又沒有經商的天賦,對於爹爹一直以來的疼愛,她是感懷於心的,卻無法報答。
如今爹爹親自來找她,她心裡忐忑不安。
「小倩。」看著女兒一臉的不安,精明如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你不用擔心,爹爹不是來跟你要人情。」
「爹……」爹爹的保證讓她放下了心,畢竟爹爹開口,她難以拒絕。
「爹爹只是想跟你說……」
「……」
這天他們父女說了很多,很多的話,直至日暮之時,他們才戀戀不捨地分開。
「岳父找你什麼事情?」目送岳父離開後,墨言才現身。
「相公……」她淚眼汪汪地轉身。
「怎麼了?」心疼地擁住她的肩頭。
「沒事。」她淡淡地說道。
她的不語,反而讓他擔心。
果然!沒出幾日,讓他不安的事情發生了。
「你們說,這是怎麼回事!」他生氣地質問一批僕人,「人好好的,怎麼會不見了!」
「少爺,少夫人並不是不見了。」一名丫鬟怯怯地說道。
「什麼意思?」他怒眼一瞪。
「是!」膽小的丫鬟,不曾見過少主如此生氣,嚇得全身發抖,雙手顫抖抖地遞出一封信。
墨言一把扯過信,打開一看,突然冷笑一聲。
「少主……」一旁的人都看傻了,少主不會被氣瘋了吧。
「你們都下去。」僕人魚貫而出。
只剩他一人,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封信無疑是火上澆油,信被撕了個粉碎,也難消他的怒意。
「少主……」進門稟告的僕人恐懼地喚著,大伙兒輪流抽籤,偏偏他倒霉中選。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呃……」偷偷地咽咽口水,才道:「李家夫人來了。」
墨言笑了笑,嚇得面前的僕人想落荒而逃。「既然來了,你們要好好招待,我等等便會去好好地「招待』他們。」
「是。」不用少主說什麼,他趕緊走出去,就算是要他赴湯蹈火都可以,他也不要面對發火的少主,太恐怖了!
冷靜了一下情緒,墨言起身走出門,手下迎了上來,在他身邊耳語幾句,他滿意地點點頭,往大堂走去。
「相公,你總算來了。」李碧兒嬌滴滴地說道。
「我不是你相公,不要跟我攀親帶故的。」墨言冷冷地說道。
前後態度差這麼多,莫非他已經想起來了?李碧兒心中一驚。
這一次是有李碧兒和蘇柳來了,李家老爺並未來,看來李倩信中所言屬實。
「來人,把人帶上來!」他一聲令下。
一名男子被五花大綁地押上大堂,一見到墨言,嚇得跪在地上直喊:「我錯了……」
墨言冷冷地看著男子的狼狽,轉頭問李碧兒:「你可知道這名男子的身分?」
「我與他素未謀面,怎麼會認識他呢?」她否定道。
「哦?可是他的說辭可不一樣了。」
「李姑娘,我們一夜春宵,你怎麼會記不得我!」男子大聲地伸冤,又轉頭對著墨言道:「墨大少,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
「哼,我想饒你,可人家不饒我,還執意要我負起責任!」
「墨大少,這位李姑娘肚中的孩子必是我的!」
「你胡說什麼!」她李碧兒再怎麼放浪形骸,也不至於對一個身分低下的人肆意挑逗。
「我……其實與李姑娘苟且一段日子了,這段日子李姑娘都夜夜棲宿於我家,肚中的孩子不是我的,還會是誰的呢?」
「你……」墨言看了看低頭的男子,又轉頭看向李碧兒,「他說的是真的?」
「當然不是!」李碧兒沒出聲,倒是蘇柳急得大喊不是!
「娘。」李碧兒低低地喊了一聲,一雙妒恨的雙眼瞧著墨言,她怎麼也沒想到墨言竟使出這種手段。
「怎麼了?你還不說清楚,這可是關係到你的名聲,你這個丫頭!」蘇柳急得滿頭大汗。
「娘,你還不懂!」李碧兒恨呀,指甲深深陷進肉裡一她卻假裝不疼。為什麼她想要的,總是得不到!
「你說什麼呀女兒……」她不懂了!
「墨言,你別以為就你會這招,你更別認為我不敢怎麼樣?」
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聲,自己的大小姐生活,她可是什麼事情都敢去做,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擋在她前面,她必會清除。
而墨言,她也曾對他狠下心來,是她唯一給過兩次機會的男人,可這男人不珍惜,偏要那個什麼都不好的李倩。
「嗯。」墨言眼神陰沉地看向她,不敢相信她到現在,還是這麼狠毒。
「怎麼,怕了?」她笑得得意,走到他旁邊,輕輕地說道,「就從你最喜歡的李倩開始,怎麼樣?」
他的心一擰,這個女人,果然不能對她「太好」。
他回以一抹優雅笑容,也學她一般,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李碧兒,你別忘記了,我失去記憶是因為誰?」
她的得意,瞬間褪盡,一雙精心描畫的大眼,竟驚駭萬分地看著墨言。
她沒想到,她機關算盡,終究還是太過年輕,以為他是真的失去記憶,輕易地相信了這件事。
而她正巧懷孕,肚中孩子的生父是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就是挾肚中的孩子要脅爹爹,希望爹爹站在她一邊。
「哈哈哈!」真是可笑了,她用盡心思算計所有,卻算漏了他可能早已恢復記憶,亦或者他根本從未失去記憶,一切只是騙人的!
「女兒……」蘇柳慌張地看著女兒,一臉的不敢相信。
「娘,我們走吧!」笑意止住,恨意橫生。
「對了!」墨言出聲道。
「你還有什麼指教?」
「前幾日,官兵在山中發現了一具男屍。」他提醒道。
她整個身影一晃,她真的是太過簡單,她驀然回頭,看著墨言,她突然間領會到,他能掌握墨家龐大的家業,豈是她小小一個女子能比得過的?
她以為自己心夠狠,殺人不眨眼。結果,比起墨言要一個人死,卻不費一兵一卒,她真的是輸得太慘了。
她一步一步地走過墨府,看著不遠方早已有一排的兵大爺,她心中不由地恨,沒錯,她從不後悔,每一件事她都不後悔。
唯一後悔的,便是沒有親手殺了墨言,以為將他鞭笞到遍體鱗傷,然後綁在樹上,任由禿鷹叼食,便是最好的報復途徑。
蘇柳無助地看著女兒被兵大爺拉走,急著回李家,卻沒想到,李家老爺已經回鄉下,李家產業交給了墨言!
她一生都給了李家,到最後她只得到了居住李府一輩子,卻永遠不是正主……
她一生的依靠,丈夫離她而去,女兒也不在身邊,這是上天給她的懲罰嗎?懲罰她奢求太多了嗎?
她痛哭流涕,卻沒有人同情她……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3-9-8 00:06:45
尾聲
在解決了所有焦頭爛額的事情後,墨言便快馬加鞭地來到李倩的老家,通報身分後,迎接他的是李家老爺子。
「賢婿!」
「岳父大人!」
「嗯,好好照顧我的女兒。」說罷,便施施然地離開。
他沒想到,岳父竟就這樣放過了他,他以為會有什麼陳篇大論等著他,要怎麼樣照顧他女兒之類的,沒想到岳父這麼通達。
在廂房另一頭,他終於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佳人。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墨言一把抱住她,雖然氣憤,卻很難對她發怒。
「呵呵……」她倒是得意地笑道,不理會他的怒火。
再多的怒氣也敵不過佳人一個微笑,「你知不知道我擔心死了。」
「我錯了嘛!」
誰叫你沒事裝失憶,這只是小小的報仇而已。
她完美的笑容,他還真找不出可以挑剔的地方,「好吧,以後不要再騙我!」
他現在還記憶猶新,她留了一封信就走,他差點就想把房子都給燒了,他可不想再體會一次了。
「我不是都交代好了才走的嘛。」她解釋道,她尊重爹爹的意願,回到鄉下修身養性。爹爹一把年紀,卻早已看透了蘇柳和李碧兒的企圖。
那日,爹爹私自來墨府,就是向她表明他不願在待在這裡,想回鄉下,至於李家這麼多年累積起來的財富,爹爹竟如此灑脫,說放下便真的放下了,由他的女婿,即她的夫君墨言打理。
爹爹不是開玩笑,是真的對他們之間的紛爭感到疲倦,而她亦完全贊同爹爹的舉動,因為爹爹眉間的皺紋在不斷加深。
安排一切後,她主動要求與爹爹一起回鄉,一方面是好一路照顧爹爹,另一方面,嘻嘻,誰叫某人沒事曾惹她一度不開心。
於是,她決定離開一段日子。
幸好某人相當有覺悟,沒花多少時間,便來找她了,否則……
「娘子,你以後不要隨隨便便離開我。」他委屈地就如沒娘的孩子。
「嗯。」她隨便應著。
「娘子,真的?」
「看你表現羅!」李倩拿喬道。
「嗯。」墨言不滿地嘟嘴。
「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羅!」李倩拉拉他的臉,俏皮地說道。
「是,娘子,為夫遵命。」墨言笑道。
「嗯,乖!」李倩環住他的脖子。
「那我有沒有甜頭呢?」一抹慾火出現在他眼裡。
「嗯,你想吃什麼?」她將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脖頸,呼出的氣不斷地吹拂在他凸出的喉結上,玩弄著他那因她的挑逗而劇烈地上下起伏的喉結。
他感覺身下一股火氣直衝,沒想到這丫頭誘惑起人來一點也不馬虎。
「娘子,回房細談?」他可不想專屬於他的美景讓人偷瞧去。
李倩會心地一笑,也不責罵他慾望熏心,纖纖手指指了一個方向,墨言立刻領會,飛奔而他們要好好珍惜時間,把握每一分每一秒。
不消片刻,房內春色蕩漾,魅惑人心……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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