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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菩提道有阻 菩提志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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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oyi19
時間:
2023-10-12 10:19:42
標題:
菩提道有阻 菩提志無礙
菩提道有阻
菩提志無礙
--2023四川度旅有感--
文 融瑞
十二年後,再到雅安金鳳寺,看著熟悉的廟門,呼吸著依舊濕潤的空氣,卻生出了陌生的傷懷。眼前的事物變化並不太多,那種看不見的氣,卻已是大大不同。十二年,足足一輪,能改變的太多太多。十二年前當家真勇師載著我們狂飆山路,談笑風聲的的場景還恍如昨日;十二年前知客真諦師的一團和氣、細心周到,加上天生一副好相貌 給我帶來的驚豔還未消散;
十二年前,大和尚慧真師跪倒在戴師面前悲淒喊出那聲“大師兄”的一幕,那份傷感與激動太過深刻,震撼了在場的眾人。我們旁聽了這對初次見面卻猶如故人的師兄弟幾天裏談不完的往事,裏面的資訊量太大,通過真勇師的翻譯(譯方言),我瞭解到祖師當年經歷的種種艱險不易,嘆服祖師的志願堅定,也讚歎上師當年護師求法的決心。拜別慧真師時,各種情緒湧出,濕了我眼眶,濕了我面頰,以致於模糊了戴師與慧真師的表情。我知道,將來可能再難見慧真師了。果然,一年後,這位樸實的老者、曾經見證了靈明祖師晚年種種的尼僧、90高齡的慧真師安詳辭世。她已把靈明祖師所經歷的種種委屈,把靈明祖師帶病弘法的決心,統統傾訴給她的大師兄戴上師;靈師逝去後,慧真師為給楚禪師和靈明祖師建塔,拿著平反材料,與當時的當家師善乘一黨鬥智鬥勇,以及長期堅守寺廟的不易,慧真師也統統向戴師傾訴了。她的使命完成,終於可以卸下這處處受限的色身。
然而我沒有老人的那份豁達,每每在電腦上回放慧真師與戴師的聊天視頻,心中還是難免有傷懷。十二年後的今天,舊地重遊,眼前的改變牽扯著心中的遺憾.天王殿大門上,靈師親手繪製的哼哈二將已完全被現代畫匠的細緻描繪給遮蓋,工細有餘而神氣已失;觀音殿前曾掛著的一幅幅楚禪法師、靈明祖師、貢嘎上師,以及他們供養人的舊照,現也都已被撤下。旁邊慧貞師的寮房門靜靜地鎖著。
觀音殿二樓,靈明祖師晚年居住過的寮房已經被清空,傢俱都已經朽壞處理掉,堆放了些其他物品。祭奠祖師塔後,我們跟隨著上師,在這空蕩蕩的屋子裏流連了好久,希望能捕捉到些許祖師的氣息。
祭塔那天下午,綿綿細雨久久不停,似在傾訴著靈師弘法路上的種種艱辛。我們拿著供品、“拜墊”,迎著細雨,踩著滿是青苔的濕滑石階上山。我走在隊伍後面,登上塔下坪地時,上師已經坐在潮濕的石凳上掩面抽泣,融晉正悄悄給上師遞紙巾。
(2010年戴德上師率弟子拜塔掠影)
仍記得,十二年前我們首次拜塔,那是個難得的晴天,當家真勇師陪同我們繞塔,繞著繞著,上師也幾次禁不住扶著塔身默默抽泣,惹得弟子們也都濕了眼眶。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而再次祭拜的傷感,較上次更甚。上次上師還志願滿滿,要將靈明上師忍辱負重、艱難弘法的一生公佈,讓佛子們都能瞻仰她的慈光。真勇師當時也說預備重修靈師舍利塔,預計耗資20萬。然而,隨著慧真師的逝去,一切都物是人非。埋藏著靈師珍貴舍利的寶塔上,始終還是只刻著個藏文名字,連她在金鳳寺用的法名都不能刻上,更別說靈師本來的法名了。這是靈師門下徒子徒孫的遺憾。即使我們將來能找到地方,為靈師另修紀念塔,這種遺憾與憋屈仍難平復。
多年前在電話裏,真勇師首次告訴上師說,靈明師的名字不能刻到塔上了,理由是某某師爺不同意。上師幾次在電話裏據理力爭,到後來鬧得很不愉快,還是沒個結果。當年沒能刻上靈師本來的法名,那是慧真師在特殊環境下,勢單力薄的無奈。多年後的今天,靈明上師的法名,仍然不能刻在她自己的舍利塔上。真諦師給出的理由是“大和尚(慧真師)操辦的東西,我們晚輩不好動的,動不了的。”在這樣荒謬的理由搪塞下,我們只能無奈歎息。
祭塔儀式中,我們一句句跟隨著上師,在祖師塔下誦著祭文:“名門麗質兮,
宿植慧根
不畏強梁兮,
單騎西行
雪山閉關兮,
率先悟真
……我們每一位佛醫弟子發願永遠緊跟戴德上師繼承靈明祖師未了心願,努力完成“顯密兼修、即身生西”方針,這樣方可繼承靈明祖師遺志,告慰靈明祖師在天之靈。”這既是對靈明祖師的發願,也是對我們自己的激勵,激勵我們將悲傷憤懣的能量,化為慈悲末世,努力修持,弘法利生的動力。
我們的聲音在山間回蕩,亦在我的心海縈繞不絕。如煙如塵的細雨飄落在我們身上,似靈師對佛子無聲的安慰。隨著修持的增進,所要面對的磨難與考驗也越是增倍。只有邁過種種考驗,我們才能得以昇華,讓自己的心量變得大些、再大些、更大些,參破一層又一層無明,跨過一重又一重屏障,才有機會通向圓滿自性。
我在祖師塔下盡情地呼吸,似乎驅散了旅途中連日熬夜的疲累。下山的腳步也輕快了許多。但踩著濕滑的臺階下山,比上山要更難,我們還是分工一對一由年輕些的師兄護著年長的師兄慢慢走著,最終都安全著陸。
我們最後離開金鳳寺那天,真勇師在寺中招待其他客人,始終未與我們照面。真諦師應邀與我們合影,並學著慧真師當年說的那樣道:“歡迎你們經常回家,這裏就是你們的家。”——然而,我聽到這句話的感覺,與十二年前卻完全不同。
此次度生旅行還是和過去一樣,白天出行,晚上聚在上師房間的客廳,或做焰口法會,或暢談佛法。談話中,我印象較深的是,有位思維比較跳躍,說話很逗趣的師兄提了幾個很有意思的問題:“我平常有用功在做施食,但是偶爾還會遇到冤親債主來討債,我走衰運時,甚至有寃親到我夢裏來。那為什麼護法不能幫我擋住這些來討債的?或者我可不可以這樣子,我做好的功德,請護法幫我看管好,冤親債主來的時候,該還誰多少,由護法幫忙分配給他們,讓他們不要來影響我睡覺,不要影響我的工作和生活?……我這段時間努力修,可不可以一次性把冤親債主都召來超度掉?然後我接下來的工作生活就可以不受冤親債主的影響?……妖怪那麼討厭,我什麼時候有能力對付妖怪?——比如我修那個法修多少遍,或者修多少年,就可以對付多少年的妖魔鬼怪。這有沒有個標準?”
上師指出了他這種想法的癥結所在,並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讓我們也頗多獲益。其實這位師兄的想法很具代表性,現代人都講實用主義。——我今天念了多少遍經文,我將會得到什麼什麼好處。我修了多少年的本尊法,我將會得到什麼功能。我要修多少座施食,可以把我的冤親債主都超度完。這位師兄也經常會在群裏發這類量化的小文來激勵同修。但是,修持功夫不是這種1+1=2的方式可以計量的。同樣念一句佛號,你念的心力和他人念的心力就是有區別的;同樣修一座本尊,你和他人修的相應程度就會有差異;同樣做施食,你和他人召來的眾生數量就會有差異,讓眾生獲得飲食、財富、法味的量更會有差異。再加上宿世因緣、慧根的差異,每個人心量的差別,所以我們是無法簡單量化,說你修多久就可以超度完所有寃親,修多久就可以對付幾千年妖魔的。我們堅持做施食,廣結善緣,讓寃親、祖先都受益,確實可以把部分寃親提前超度了,但說要把所有寃親都召來,全部超度掉,這也是難而又難的。因為寃親債主它本身也在因果輪回之中,它幾時能夠找到你,這都需要因緣彙聚。加之債欠又有大小、種類的區別,有的需要你深切懺悔、有的需要加倍還功德,很難簡單量化。再說,我們宿世以來,無量的冤親債主,即使你能一次性全部召來,你現在的能力也難全部超度走。修行到了羅漢境界,都還不見得還清所有宿債,又何況我等凡夫?三界之內,誰人不受因果牽累?菩提路上,自度度人,只管耕耘,莫問收穫——這是先輩修行的智慧。
沒有誰的菩提路是一帆風順,一馬平川的。釋尊累世曾捨身嗣虎、割肉喂鷹,乃至成佛前以慈心三昧度化魔軍魔眾,成佛後在度眾生的過程中,也都還會遇到種種障礙、違緣。而菩提行者也就是在這一次次的障礙、違緣中成長的。觀世音菩薩當年發願救度一切眾生,但救度了無量劫後,發現眾生還是造作惡業,升而複墮,菩薩就生了一絲退念,於是誓言應驗,頭裂千瓣。好在阿彌陀佛立即現身安慰,並摩其頂,傳《六字大明咒》。於是,觀世音菩薩心量更增,繼續不知疲厭地投入到救度一切苦厄眾生的事業中。
再說近代的虛雲老和尚,不也是九磨十難,九死一生,照樣難行能行,竭力度眾。菩薩如是,祖師如是,凡夫亦如是,隨著修持的增進,一層層魔考也都需要我們自己度過。不可能說請護法幫你把一切違緣都用你的修持功德去擋掉,把你安排得舒舒服服的,只需要打打座,參參禪就讓修持提升了。修持路哪有這麼好走的?要這般容易,那很多人不是早就成功了?
我們的靈明祖師,貢嘎活佛印證她成就第一,但她的弘法之路卻是這般曲折艱險,聽過她事蹟的人,很難不動容。但她的弘法意志是何其堅定,即使晚年長期忍受著病痛的折磨,還受著同門的排擠與折辱,她弘法利生的心願卻始終不移。我們在靈明祖師塔下發下了“繼承靈明祖師遺志,告慰靈明祖師在天之靈。”的誓願,也就應該繼承祖師這種無懼艱險,弘法利生的精神。在末法之中,排除萬難,盡自己所能,荷擔如來家業。只管耕耘,莫問收穫。阿彌陀佛!感恩靈明祖師身體力行的教誨。菩提道有阻,菩提志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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