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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毗 -【姐姐偷偷戀(禁區戀果之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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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25 02:24:51
標題:
宋毗 -【姐姐偷偷戀(禁區戀果之一)】《全文完》
宋毗 -
姐姐偷偷戀
(禁區戀果之一)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十年不見,她就從清純小百合變成野艷火玫瑰,
每天穿著清涼的衣服,來測試他意志力的底限。
夠了!他關長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就算她是她友的未婚妻,他法律上的「姐姐」,
他也決定毫不留情的將她——拆解入腹!
為了配得上他,唐曼君甘願忍受十年相思的煎熬,
甚至犧牲色相,裝出萬種風情引誘他,
沒想到,她這個「弟弟」實在太不解風情了,
就連她都已經要投入別人的懷抱,和他最好的朋友訂婚了,
他依然不動聲色,甚至還祝福他們百年好合!
不行不行……這次她得好好想想,下帖重藥才行──
怎麼臨別時,他居然要把她整個人訂下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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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25 02:25:59
第一章
九歲那年,小關長慶第一次踏進了唐家的大門。
望著眼前和育幼院完全不一樣的嶄新環境,巨大的雕花銅門、車道兩旁的粉玫瑰園、巨大豪華的宅第……在在都讓他看的移不開眼。
「長慶!這是唐爸爸的家,以後也就是你的家了……從今天開始,跟著唐爸爸和唐媽媽一起住,我們會好好疼愛你,把你當作自己的兒子。」唐思遠和妻子嚴婉柔一人一邊,牽著小關長慶的手,穿過長廊進入唐家的主屋。
「老爺,夫人!」長期在唐家幫慵的項嫂手握抹布,滿臉笑睿的迎過來。
「項嫂!這是長慶,以後他也是唐家的一份子,要麻煩你多照顧他。」待人一向客氣有禮的唐思遠,即便是對家裡請來的傭人,也是一樣尊重謙和。
他用憐惜的同情自光望著小關長慶,眼神中的疼愛是不容置疑的。
唉!這可憐的孩子是他親如兄弟的好友遺孤,都怪一場車禍,讓舉家遠到美國發展的好友夫婦,成了意外事件裡的喪生者,只留下事發時正好不在車上而僥倖逃過一劫的獨生子。
但可憐的是,這孩子在父母雙亡後,沒有任何親戚肯收留他,於是他被送回台灣,留置在育幼院裡待了半年的時間,直到他知道這消息,辦完收養手續,才把這孩子從育幼院那種缺乏關愛的冰冷環境中帶了出來。
「長慶少爺你好,以後想要什麼東西或缺什麼都可以跟我說,項嫂我會幫你準備好的。」項嫂和藹的彎腰和小關長慶說話,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好或不好的回應。
九歲的小關長慶抿著嘴,一臉防備的望著所有的人和眼前的景象,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他這樣沒有反應的神情,讓唐家夫妻看在眼裡,真覺得有些辛酸和不忍。
恐怕是父母驟逝,又被丟在冰冷陌生的育幼院裡,所以這孩子才會有如此冷漠的態度吧!
「長慶你累了吧,這麼晚了,讓唐媽媽先帶你上樓去休息,順便看看唐爸爸特地為你準備的房間,你一定會喜歡的。」唐思遠憐惜的摸著小男孩的頭,正想拉著他住樓梯口去時,樓梯的上方卻傳來一聲呼喚聲。
「爸爸!」
隨著這聲甜甜柔軟的呼喊聲,小關長慶抬起頭,看見那頭有個穿著粉紅玫瑰睡衣、光著腳丫子,手裡還抱著一隻泰迪熊的小女孩,步履不穩的扶著牆壁,吃力的走了下來。
「曼曼!你看爸爸給你帶個新弟弟回來了。」唐思遠樂的大笑,放開小關長慶,走上前去抱下自己的女兒,將她輕輕放在小男孩面前。
「你有新弟弟了!高不高興?他現在的名字叫唐長慶,是你的弟弟,你要好好照顧他知道嗎?」他蹲下身接著女兒的肩膀,噙著笑臉說著。『
他這個女兒從小就多病,又怕生不喜歡出門,只喜歡關在房間裡塗鴉,盡畫些沒人看得懂的東西,因此幾乎沒什麼朋友,現在有了個弟弟,希望能讓她改善這樣的狀況。
唐思遠期待女兒能喜歡新弟弟,但是十歲的唐曼君卻兩眼發傻,瞪著面前的小男生,一句話也不說的就這麼和小關長慶對望著。
原來她就是唐爸爸的女兒……小關長慶在心裡想著。
唐爸爸在車上已經說了,要給他找個姐姐,但是這個姐姐看起來,真的好呆、好笨!
關長慶皺皺眉,一雙漂亮的黑眼珠瞇了起來。
他覺得這個長得比自己還矮的姐姐,好像是個腦袋「爬帶」的小女生,育幼院的老師都說不肯吃飯的小朋友,會變成腦袋「爬帶」的白癡,而白癡是會流一堆口水的。
那這個姐姐待會應該就要流口水了吧!
就在他皺眉等著小唐曼君口水掉在地上之時,她卻怯生生把自已抱著的小熊塞入小關長慶的手裡。
「爸爸,我……可、不、可以……跟弟弟一、一起、起……睡,我、我喜歡弟……弟……」小唐曼君指著小關長慶的臉說著。
她結結巴巴的示好,讓一旁的大人都笑開了臉。
但是小關長慶卻瞬間刷紅了臉,他反應過度的猛住後退了好大一步。
他怎麼可以跟女生一起睡——而且還是個看起來像笨蛋的女生!雖然這笨女生長得真的很可愛,但是他還是不能跟她一起睡覺。
育幼院的那些老師們都說,男生女生不可以隨便睡在一起的。
「我——」小關長慶瞪著眼急忙想拒絕,但小女生卻忽然向前胯了一步,牽起了他的手。
「慶、慶慶……我、我們……上、上樓……」小唐曼君鼓著像紅蘋果似的雙頰,結巴困難的說著。
她可愛帶著傻氣的微笑圓臉,讓小關長慶想伸出推開的手,忽然間伸不出去了。
他僵硬的任著小唐曼君拉著自己上樓,腳不聽使喚,配合的移動起來。
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心跳得好快。
好像有些事情怪怪的,雖然他不知道哪裡奇怪,但是這個笨蛋小姐姐的笑容真的很可愛!
真的!
*****************************
夢中,碧綠的草地上,滿身大汗的小男孩,正拉著戴草帽的小女生奔跑。
「笨蛋曼曼!你跑快一點嘛,一定要我拉著,我會很辛苦的。」小男孩回頭瞪著小女孩,但小手仍死命拉著她住前跑,一點也不肯放鬆。
「慶慶,我可不可以……不、不要跑了,我不喜歡跑步……」戴草帽的小女生,雙頰因為奔跑而紅了起來,整個臉看起來像顆紅通通的大蘋果。
「笨曼曼!老師說人要運動才會健康,你要一直跑不可以停。」小男孩堅持的不肯鬆懈。
「但是慶慶……」小女孩囁嚅的話還沒說完,小男孩就大叫,打斷她的話。
「告訴你幾次了,我不是狗,不要叫我慶慶。」小男孩回頭斥喝。
「可是你也叫我曼曼啊?」小女孩不解。
「那不一樣,大家都叫你曼曼,所以我當然也可以這麼叫你!」小男孩停下來,趾高氣昂的翹著下巴說著。
「不可以——我是你姐姐,你要叫我姐姐!」小女孩跺腳,不
的嚷著。
「我不要!」小男孩一句話就讓小女孩生了氣。
「不可以,我是姐姐。」
「才怪,我不要叫。」小男孩扮了個鬼臉,和小女孩對望互相吵了起來。
「對……對對……慶慶你要叫我姐姐,我是你姐姐。」睡夢中的少女翻過了身,嘴裡還喃喃自語的說著夢話。
而此時少女床邊滿頭大汗的中年婦女,已經無力的作出投降狀。
每天早上要叫她家小姐起床的工作,簡直是她一天中最大的苦差事。
穿著圍裙的項嫂垮著臉走到樓梯口,對著下方坐在餐桌前的唐家人沮喪的搖了搖頭。
「項嫂,還是叫不起來嗎?」唐思遠和妻子都覺得想笑,但也頭痛不已。
「我去!」正喝下杯裡最後一口牛奶的唐長慶,皺眉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他在唐思遠的無奈點頭中,大步走上樓,使勁推開唐曼君的房門。
「慶慶……我是姐姐、姐姐……」他一進門就聽見床上的少女發出了含糊的夢聲。
「唐曼君——你給我起來!你到底還要不要去學校,來不及了!」唐長慶毫不留情的在她耳邊大吼,但卻收不到效果的只能看著她拉起被子蓋住頭臉。
「唐曼君!你要不要上學——馬上給我起來!」唐長慶二話不說,使勁扯下唐曼君蒙在臉上的被子,讓她連人帶被的滾下床。
再次翻過身……
「唐曼君!我數到三你要是不起來,我就不管你了,讓你上學遲到,被鐵面教官罰站——在——校——門——口!」他彎下身在她耳邊吼出百試不爽的有用絕招。
聽到罰站兩個字後,唐曼君當場清醒彈了起來,跟著彷彿火燒屁股似的衝進房裡的淋浴間,嘴裡還驚慌失措的重複念著「完蛋了」「又要被罰站了」之類的話。
五分鐘後,她抱著書包和袋子咚咚咚的跑下樓,衝出門外,連早餐都來不及吃。
外頭,一輛銀黑色的豪華高檔變速腳踏車,已經等在門口了。
「小姐!我讓老高開車送你們去,單車雙載很危險的!」如同往常,項嫂抓著濕抹布疾跑到門邊喊著。
每天都這樣趕著上學,她實在很擔心!
「不了!項嫂——我載她去就可以了,別讓高叔開車送我們,爸還等著高叔的車上班。」跨坐在腳踏車上的唐長慶遠遠喊了起來,重複著幾乎是每天都要說的台詞。
不知何時,他已經把唐家當成自己的家,還順口的喚著唐家夫婦作爸媽。
唐長慶搖頭,甩掉腦中不應該在此刻冒出的想法,回頭望著正氣喘吁吁向自己跑來的少女。
「還不上車——你想上學遲到是嗎?」他瞪她。
「可是單車雙載,學校說是違規的。」唐曼君一臉拙樣的猶疑道。
「唐曼君——」唐長慶翻白眼在她眼前大吼。
「如果不是你每天都睡到快遲到,我何必這麼辛苦載你上學,你說,如果現在讓你自己騎車上學,你能在七點半準時趕到學校嗎?」他再次狠瞪著她。
「好像不行——」唐曼君難為情的吐吐舌頭,心裡清楚知道這個腿長腳長的弟弟,駕駛單車的技術遠比自己的破爛騎術還能叫人信賴。
她笨拙的抱著書包爬上後座,順手抱住自己弟弟斜背在身後,看起來輕到不行的書包。
「笨蛋!你不要抱我的書包好不好,想摔死是不是?扶好!」唐長慶伸手到背後扯過她的手,要她緊抱著自己的腰。
車子風馳電掣,如同火箭般衝出了唐家,一路沿著馬路狂飆向前。
「喂,為什麼你的書包這麼輕?」耳畔的風大到讓唐曼君齊頸的髮絲,飛散的像個披頭散髮的瘋子。
但是她嘴裡的發問詞,還是清楚的進入了前方男孩的耳中。
「因為——我是個天才,天才不需要書包,只要便當就可以了!」唐長慶面不改色的邊騎車邊和唐曼君說話。
對於十歲就被檢定為資優生的唐長慶而言,像唐曼君這種小學能念七年、高中許多簡單科目都能念到重修兩次,連高一、高二都念得很勉強才過的人,真的非常符合他小時候對她的第一印象——無可救藥的呆!
因此任何人相比之下都是天才了!
「你的意思是我很笨?」唐曼君癟癟嘴,覺得這個弟弟非常下給她面子。
「你不是笨,只是數理方面的白癡!」唐長慶用力的踩著踏板,從上班的車陣中穿過去。
一想到十歲的唐曼君連二加三都算不出來,還得降級跟他一起重念小二的往事,唐長慶就覺得很無力。
「但我、我國文很好,常考滿分啊!」不服氣的唐曼君還想替自己辯解。
「我知道,但是你連最簡單的數學加減都會算錯,其他科通通一百也沒有用啊!」唐長慶大吼,從腳踏車上站起來,加足馬力街上學校前面的斜坡。
他實在想不通,怎麼會有人除了國文歷史外,其他科目全部不及格的呢?
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笨蛋存在,而這個笨蛋更扯的,還是他這個資優人種的姐姐!
唐長慶心裡的悲歎還沒結束,意外的事件突然就發生了。
在腳踏車賣力的來個最後的大轉彎時,唐曼君手中的書包跟著莫名奇妙飛了出去,畫了個完美的反圓周力拋出線,然後跌落在後頭地上。
書包、便當和便當裡頭的飯菜、書本簿子,全部灑成了一地。
「唐——曼——君——」腳踏車嘎嘰一聲,在高速中硬生生被停了下來。
唐長慶繃著臉看著前方幾公尺的學校大門,跟著嘴裡石破天驚的吼聲瞬間爆了出來。
「我——會——被——你——氣——死——」他咬牙切齒的停下車,瞪向後座的唐曼君。
「你一定是故意的,為了不想上學,你這笨蛋什麼蠢事都做得出來。瞧!現在你把便當灑了,中午要吃什麼?」
呆就算了,至少有帶錢就不會餓死,但是照以往的例子來看,唐曼君掉東掉西的性子,肯定又會讓她把錢包遺忘在某處。
「你有帶錢包嗎?」他彎下腰,幫正蹲在地上的迷糊女生撿起英文課本。
「我……好像沒有!」唐曼君在書包裡翻了翻,跟著紅著臉抬起頭。
「你……你這個笨蛋,你說自己曾經平安準時的到學校幾次,而且還把所有東西都帶齊的,你說啊!」唐長慶嚴厲的再吼。
唐曼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拉著自己的衣衫不擺扭絞著。
她、她好像從沒一天平平安安的準時到學校,好像真的每次在校門口就會出事。
想想她昨天好像是把袋子掉到校門口旁的水溝裡。
「唐——曼——君——」唐長慶被逼到無話可說了,斥責的話還沒說完,一個穿著草綠色軍服的男人,已從校門口走過來。
「唐曼君你又遲到了。」被學生戲稱為鐵面教官的男人走了過來,一臉無奈的搖頭。
「教官好!」唐長慶站起身喊了聲,被喚作教官的中年男人卻揮揮手要他先進學校。
「你先進去!」連個脫罪理由都不必給,人稱鐵面無私的黃教官當場揮手放唐長慶走。
「是。」唐長慶點頭,皺眉看了前方的唐曼君一眼,跟著當真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真是不公平!
唐曼君哀怨看著自己弟弟越走越遠的背影,只能垂頭喪氣的站在原地。
誰叫她念高三的弟弟聰明又有名,不止次次模擬考都是數一數二的高分,還身兼籃球校隊隊長和朝會總指揮,難怪當然會受到許多老師的疼愛和庇佑!
「你——遲到了,去罰站!」鐵面黃教官連理由都不必說了,直接指著校門口旁的柱子要唐曼君過去。
唉!本來唐長慶是可以跳級由高一直接轉念高三的,但是似乎就是為了要照顧自己這個扶不起的姐姐,所以才一步步的慢慢從高一念起。
這個唐曼君仍然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每天早上都睡過頭,還得靠自己弟弟飛車接送才到得了學校!
「你……唉,你都已經高三了,剩下了多久就要畢業了,畢業之後總要念大學的吧,到時沒了你弟的幫忙,你怎麼辦?難道還要每天睡過頭,睡到中午再去學校?」長相圓胖的黃教官用最無奈的表情,看著面前一臉傻氣的嬌小少女,跟著重重歎了口氣。
看著唐曼君低頭尷尬的表情,他停了下來,不知該怎麼說她。
「黃教官!」此時後方辦公室門口走出了一個人。
手裡拿著一疊空白試卷紙的女職員對他揮了揮手。
「黃教官!我正在印高三期末補考試卷,但是印刷機突然壞了,我找不到工友王先生,可不可以幫我看一下。」教務處的女職員隔著長廊對他喊著。
「我馬上過去——」黃教官快速的回頭應了聲,跟著轉頭吩咐柱子旁的唐曼君。「你繼續站著,等我回來叫你,才可以離開。」
************************************
上午十一點五十分,離中午休息時間只剩下十分鐘的時候,高三一班的教室外頭,出現了兩個穿著體育服裝的女生。
「喂!唐長慶——」其中一個短髮長著雀斑的女生,拚命用著氣音喊著唐長慶,雙手還不斷在窗戶外頭揮動著。
唐長慶站了起來,跟台上的任課老師說了聲,然後從教室後門走出來。
他認得她們兩個,都是唐曼君的朋友,短髮臉上有雀斑的叫陳可芹,另一個冷冰冰從來不多話的女生則是蘇暖暖。
「找我有事?」唐長慶直覺就知道,一定跟他那個笨姐姐有關。「唐曼君又闖禍了?」他說。
「不!我們是來問你——你姐今天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沒來上學?打電話去你家,你媽說她一早就跟你出門,但是我們等不到她的人,我們本來第一堂課就要來找你的,不過今天老師連下課休息時間都不放人,所以你姐她人呢?」陳可芹以飛快的速度,在幾十秒之內就把重點全說出來。
「她沒去教室?」唐長慶的眉擰起來,沉臉想了想,跟著腦海中一個荒謬的念頭瞬間飛過。
「跟我來!」他拔腿就跑,讓後頭的陳可芹和蘇暖暖完全搞不清狀況,只能跟著開跑。
「發生什麼事?」陳可芹邊跑邊追問。
唐長慶幹嘛帶她們到校門口來?
此時跑在前方的唐長慶開始在校門口附近四處張望,不知道在找些什麼。
他那個笨到有剩的傻瓜姐姐不會還在這裡吧?
唐長慶板著臉走到校門口旁的柱子那裡,銳利的眼睛不斷四處搜尋著,不錯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柱子旁邊的高大花叢裡有個不明物體晃動了下,一截黑色的布料露出在車地上。
唐長慶大步走了過去,跟著想也不想,由後方揪起那個蹲在車堆裡的不明物體。
「唐曼君!你竟然敢給我學人翹課——」唐長慶低頭,對著自己面前雙肩正在抽動的矮小少女吼了聲。
「哇,我沒有!」一臉骯髒、頭上沾著雜車樹葉的唐曼君,突然轉過身,跟著開始對著自己的弟弟放聲大哭。
「我不過遲到一下下,教官為什麼要讓我罰站那麼久,是他說要我等他回來才可以走,可是他根本沒回來啊。」唐曼君雙眼紅得像兔眼,鼻涕眼淚糊成了一團。
聽到她的話,所有人都翻出了白眼,險些沒跌倒。
「你是笨蛋嗎?教官說不定是忙過頭忘記你了,你還傻傻站在這裡,不會自己回教室嗎?」唐長慶幾乎快沒哀號了。
誰都知道學校對於學生遲到罰站的時間,通常都是在十分鐘到半個小時之間,而且就算教官沒來叫人,一般學生都曉得第一堂上課時間到了,就該自動進教室。
所以他只能說——世界上真的就是有這種搞不清楚狀況的笨蛋!
「可是教官沒來叫我,我不敢走啊,因為若不聽教官的話會被記過的。」唐曼君哭得更悲慘了。
她在柱子旁站了好久,但後來因為實在是太丟臉了,學生人來人往的全都看見她了,所以她只好偷偷移動到花叢後面去繼續蹲著……罰站。
「你哭多久了?」唐長慶由褲袋中掏出手帕遞了過去。
好像從以前開始他就習慣隨身帶著手帕了,因為這個笨蛋曼曼總是會因為某些事情而哭得滿臉鼻涕眼淚的,從小時候到現在都沒變過!
「不知道,可是我好餓……」站在大太陽底下,唐曼君用著唐長慶傳來的深藍手帕,胡亂往臉上搓拭。
「項嫂把早餐放在你的袋子裡,你知道吧?」唐長慶瞪她。
看樣子,她可能根本不曉得!
「我……」唐曼君搖搖頭,一臉茫然,真的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昨天她把手提袋掉到水溝裡,要上課用的書本也全濕了,是項嫂幫她把書本弄乾,今早還換了個新的提袋給她,但是直到現在她都還來不及打開,看裡頭裝了什麼東西。
「算了算了……」對她的糊塗,唐長慶已經罵到無話可說了,他聳聳肩一臉認命的拿過唐曼君抱在懷裡的書包。
「你和她們先回教室去,我待會把我的便當拿過去給你,早上沒吃的三明治就別吃了,以免你下午又給我惹出什麼拉肚子拉到昏倒的蠢事。」唐長慶嚴正的叮嚀著。
他要是不先把話說清楚,他的笨姐姐可能就會因為怕對不起盡心盡力的項嫂,而同上次一樣把壞掉的早餐吃下去,然後拉肚子拉到虛脫,昏倒在廁所裡。
「那……我吃了你的便當,你要吃什麼?」唐曼君吶問。
「我不會自己去福利社買吃的嗎?我又不是你,身上一毛銨也沒有,我餓不死的!好了——你回教室去!」唐長慶揮手趕唐曼君,但才舉起腳向前跨出的唐曼君卻莫名奇妙的腿一軟,接著急速向前方栽倒。
「你幹什麼?」怕她一跌倒又會摔個鼻青臉腫,唐長慶飛快的移動腳步,將自己化身成大型肉墊,擋住了唐曼君。
她重心不穩的一頭栽進他的懷裡,小鼻子還很用力撞上唐長慶的胸膛。
唐長慶紋風不動的板著一張臉狠瞪她。
只是此刻心裡竟然會為了這樣預料外的貼近接觸,而多了抹莫名的雀躍與甜意。
「對不起,我……」腳很痛!」唐曼君訕訕的抬起頭來,兩隻手緊抓著他的雙臂不放。
站了這麼久,就算是超人也會覺得腳酸吧,而事實上,她的腳板已經站到又酸又麻了!
仰起頭看著被當成緩衝墊的高大弟弟,臉上哀怨的表情更加明顯了。
他可能又要開罵了吧!
唐曼君癟著嘴,晶晶亮亮的瞳孔裡,流露出認命等待的幽怨表情,在唐長慶面前眨呀眨,長長的睫毛像兩片小扇子,上頭還掛著幾滴燦亮末乾的淚珠。
她仰著臉蛋抬頭望,看見身高已經快衝破一八零的唐長慶,正瞇著眼瞪著自己,隨著兩人過於接近的距離,她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自己的「弟弟」已經長那麼大了!
超短但有力道的聳立黑直髮,墨黑的眼珠、漆深的濃眉和五官……
他……真的長大了!
莫名奇妙的,心裡有個角落開始奔騰飛揚起來。
唐曼君臉一熱,急急退開來,狼狽的只敢低頭看著地上。
「你又發什麼呆?想曬死是不是!」唐長慶漆黑的眼睛更深更閣了,他瞪著面前豆蔻少女的腦袋,眼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在飄動。
「唐——曼——君——你腦袋在想什麼,地上有好東西嗎?馬上給我進教室去!」兩秒過後,怒氣終於到了喉頭,他眼裡火花進出,對著唐曼君大吼。
他就知道這個笨蛋又開始靈魂出竅、神魂不知逛到哪去了!
唐長慶一把拉過唐曼君,連同手裡的書包,並交給等在旁邊的陳可芹。
「帶她進教室——馬上去。」
他真的很想……非常想扁人了——如果唐曼君這個笨蛋還站在他眼前不走的話! 。
*************************
陳可芹和蘇暖暖一人一邊,拉著唐曼君穿過長長的中廊和佈告欄。
「曼曼!我剛說的話你考慮得怎樣?要去嗎?」陳可芹一路走來嘴裡的話沒停過,但是唐曼君卻一路上都處於神魂出竅的狀態,絲毫沒聽進她的話。
她傻傻的瞪著自己不斷前進的鞋尖,臉上的表情癡呆到可笑。
「唐曼君——你口水流下來了!」蘇暖暖以手肘頂她,要她擦一下口水。
「真的嗎?」唐曼君回過神,臉上有種慌張和心虛。
「你到底在想什麼?做白日夢啊!我們已經問你好幾次了,龔浚要暖暖轉告你,請你下禮拜在畢業典禮後陪他去參加歡送舞會,你去不去?」陳可芹一巴掌打在唐曼君的肩膀上,耐心已經快要用罄。」
「什麼?你們在說什麼?」笨小孩仍然不開竅.
「唐曼君!我真想打死你,一句話別讓我說超過三遍,我會抓狂的你信不信!」陳可芹失去耐性跳起來,伸手抓著唐曼君,看起來一臉想殺人的感覺。
「可芹!唐長慶——」一直末開口的蘇暖暖冷冷的喝了聲。
她這聲未說完全的暗示,馬上讓陳可芹冷靜下來。
誰都知道唐長慶有多護著唐曼君,從他每天飛車載自家姐姐上下學,三不五十時還會出來幫丟三落四的唐曼君收拾爛攤子的行徑來看——笨蛋都知道唐家兩姐弟非常相親相愛,所以唐曼君若出了什麼事,少了一根寒毛,那她們兩個恐怕也沒好日子可過了!
「曼曼,你弟班上的龔浚說,下禮拜天晚上,要約你當高三歡送舞會的舞伴。」蘇暖暖的聲音冷冷的像秋風拂過。
「可是,我不能去,我跟龔浚不太熟,而且長慶說我的數學爛到不行,每個放假日都要在家給我補習,他也不會讓我去的!」唐曼君抓著頭,不好意思的說著。
那個龔浚是長慶的同班同學,她常看見他在校園裡頭晃來晃去的,他好像也是什麼資優生,和長慶同樣是籃球校隊,然後……好像也挺有名的!
只是他幹嘛約她去?
「暖暖!聽長慶說你和龔浚住在同一個社區,他為什麼不約你?這樣舞會結束後,你們就可以一起回家啊!」唐曼君問了個近乎白癡才會問的問題。
「我討厭花孔雀!」蘇暖暖冷著臉丟下一句,逕自向前走。
「她說什麼?」唐曼君傻呼呼的轉頭問陳可芹。
「天啊!」陳可芹掩著額,聽不下去的發出怪叫。
「暖暖非常討厭龔浚你知道吧!你真是個怪咖,明知道她不喜歡龔浚的,你還叫她跟他一起去舞會,你看她又生氣了啦!」
「那……」唐曼君後知後覺的開始覺得有些不妙了暖暖一生氣人就更沉悶,一句話也不說了,那現在怎麼辦?
「那什麼,回教室啦!你、你你……趕快給我進教室,別再說了啦!」陳可芹拉著唐曼君飛快的跑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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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登入
時間:
2023-11-25 02:26:26
第二章
粉藍色系為主佈置成秋夜星空的房間裡,年輕男孩正坐在床旁的椅子上,不發一言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書。
一旁則有個頭髮凌亂,像蟲一樣蠕動個沒完的年輕女孩,不耐煩的起身、坐下,然後開始把自己手中的筆放在書桌上滾動著。
一分鐘過了,兩分鐘過了……終於——
「唐曼君!你能不能安靜,好好算題目?」唐長慶抬起頭,眼神凌厲,瞪著自己那個被眾人視為扶了也會倒的阿斗姐姐。
他在這裡的半個小時內,她已經移動、起身了不止五十次。
「可是,這椅子好奇怪,為什麼歪歪的,我坐起來不舒服啊!」唐曼君皺著眉,一副不是我的錯的表情。
「少找藉口!每次要你讀書,就開始藉口一堆,一下說椅子不對、一下嫌桌子歪,什麼都是你在說,你到底還要不要念?」唐長慶身子傾向前面,黑眸瞇了起來。
「你們班導前幾天叫我去辦公室,他說你很多科目都已經連續重修兩次不過,而平時的測驗成績又爛到沒得救,所以這一次補考要是再不過,他也幫不了你了,到時候你就准力求己辦休學乖乖走人,一半以上的科目不及格就不能念,這是學校的規定,你知道吧。」唐長慶嗓音裡滿懷恫嚇。
「我……應該不會這麼慘吧!」唐曼君囁囁的說著,可是心裡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恐懼。
期中考她的數學、生物、化學和英文全都是低空飛過,而一般人隨便都能過的體育、家事課則險些連六十分都拿不到。
她有些憂慮,開始扳著手指頭算了起來。
好不容易念到高三,要是真過不了關,那她鐵定會沒臉回家見爸媽。
「現在擔心已經沒用了,你還是認命點多做點習題,這樣或許下禮拜的期末考還有過的機會!」唐長慶將手中的英文書,捲成桶狀往她頭上敲了敲。
「為什麼敲我——會痛啦!」唐曼君摸著頭氣呼呼的看著他。
「敲一敲看會不會早點開竅,你再這麼迷糊打混下去,恐怕給你十年也念不完高中!」唐長慶正經的神情,一點也不像在說笑。
「但是我有在念啊,每天晚上放學回家都被你押著唸書,連週末假日也不能休息,就算是超人也會要拍桌子罷工的。」唐曼君越想越不是滋味的開始咕嚷了起來,但礙於唐長慶過於森冷的逼視目光,所有到口的抱怨,都只能再度吞回去。
她已經很聽話,連續兩個禮拜每天晚上,都乖乖在他的督促下看書、做習題了,但是這個臭慶慶,竟然連一點放鬆的時間都不給她。
瞧,今天是什麼日子?禮拜天晚上耶!
想想現在學校歡送畢業生的惜別舞會,肯定早轟轟烈烈的開始了,只有她不只連玩樂開眼界的機會都沒有,還要苦哈哈的在書桌前面算數學習題。
「你以為我願意?也不想想是哪個笨蛋已經高三了,卻連高二上學期的數學被當重修兩次都還沒念過,這次的補考要是再過不了,我看你也別念了,直接請爸幫忙找間幼稚園,讓你從寫字開始學起。」唐長慶瞇著眼道。
若非是數學老師可憐她勉強放水,讓她過關,否則她不只高二上數學,恐怕連高二下和高三的數學,都會一路被當重修到底。
都已經這個樣,這笨蛋卻一點覺悟都沒有!
「唐長慶——」唐曼君歪著頭想了想,一秒鐘過後才發現自己被調侃了。
她瞪他。
「我是你姐姐,你可不可以給我點面子和基本的尊重?」
唐長慶伸手托住下巴,仔仔細細將她從頭看到腳之後,露出了一臉擺明就是瞧不起她的表情。
「不行!」他回答的很乾脆也很無情。
從小到大哪一次的麻煩不是他去擺平的!
小時後連半夜起來上廁所,都會哭著拉住他的衣袖,要他陪著去的傢伙,還敢自稱是他的姐姐?
「別吵!繼續算你的題目,別說廢話!」唐長慶不肯放鬆,拍拍她桌上的課本,要她繼續。
「我不想念了,我好累,快累死了!」一提到數學,唐曼君的手就像吊了千斤鐵塊,怎麼也提不起來。
她乾脆耍賴的扔下筆,跳到床上用棉被把自己從頭到腳裹起來。
「反正我就是笨——笨蛋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是沒用的!」她自暴自棄的大喊。
「想偷懶就說,別拿笨蛋兩個字當藉口!」唐長慶一眼就看穿她的伎倆。
他一個跨步走到床邊,連人帶被將她抓了下來。
「馬上給我念——」他扯下她蒙臉的被子。
「十分鐘——讓我休息十分鐘,不!五分鐘,五分鐘就好了。」她可憐今兮的蹲下去,抱著他的大腿哀求,像只小狗般的不斷以臉摩蹭著他垂在膝蓋兩旁的手。
「唐曼君——」曬黑的健康臉龐開始抽動。
「撒嬌也沒用,以前就是因為我們太縱容你,才會讓你搞成今天這個樣,這一次我不會再放任你了,馬上給我起來——」唐長慶不動如山,將她從地上拖起,押回椅上。
「放開我,我討厭讀書,我不想念!」唐曼君像只蠕蟲般的掙扎個不停,逼得唐長慶不得不由後方彎下身子,緊緊壓著她的雙肩。
「討厭啦,你快點放手。」唐曼君氣呼呼的向後仰起臉。
她惱火的低嚷了聲,跟著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眼前的狀況有多詭異。
唐長慶漆黑的瞳孔閣下來,深遽的彷如黑色渦流,讓她越看越神迷目眩。
他呼出的氣息噴灑在兩人之間,如同灼熱熔漿般,讓她的臉蛋瞬間泛紅,只差沒冒出火來。
此刻,一股難以形容的激烈悸動像火花般炸開,瞬間星苗四濺。
鼕鼕如鼓擂的心跳聲傳進唐曼君耳裡,她怔怔的仰著臉,看見唐長慶黝黑臉蛋上,正有一道過於清晰的紅紋蜿蜒爬過臉頰,瀰漫整個耳後。
他瞪著她,氣息紊亂的像剛跑過十圈操場。
白皙的臉,粉嫩如同鮮果般引人垂涎的雙頰和艷紅的唇,他發現自己不只戀上這樣看著她的感覺,甚至還克制不住想嘗嘗那雙甜唇味道的慾望。
這是從何時開始的,他的眼裡竟然已經只剩下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見其他年輕女孩?
天!他喜歡上了這個在法律關係上是自己姐姐的傻女孩。
沉默的幾秒像經過了一世,這對看的一眼,像熾熱火山般的進發蔓延,心慌與羞澀不安的巖流瞬間炸開,情火四溢。
兩個年輕的男女瞬間分彈開來,尷尬的各自面向不同的角落。
「我、我……」唐曼君臉蛋紅得不能再紅了,她低著頭戳著自己的大腿,不知道是不是該就此衝出房間。
直至樓下門鈴聲適時大響的那一剎,她如釋重負的跳起來,飛也似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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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家其他人呢?怎麼沒看見半個人影。」龔浚提著一整袋的啤酒和零食,另一手緊拉著蘇暖暖,一進屋就像回到自己家似的癱在沙發上。
而一旁提著購物袋的蘇暖暖則臭著臉甩開他的手,走到另一張沙發那頭坐下。
「我爸媽都出去,家裡的傭人週末假日也放假回家,現在只剩下我和我弟弟。」唐曼君愣愣的應了聲。
「你們兩個怎麼會一起來我家?」她一臉傻樣的指著蘇暖暖問道。
「我不認識他,是他硬拉我來的。」蘇暖暖一臉嫌惡,看起來好似隨時都想朝龔浚身上吐口水的感覺。
她只是要到便利商店買東西,結果卻很倒霉的遇到住在同一個社區的的龔浚,還被他強拉到唐家,如果不是力道不如人,她早就踹他一腳掙脫走人了。
「唉!你弟他人呢?歡送舞會少了你們兩姐弟,可真的一點也不好玩。」龔浚完全沒把蘇暖暖的話給聽進去,他揚起手中提袋,要唐曼君一塊坐下。
「來——喝喝喝,我好不容易畢業了,當然得好好慶祝一下。」他豪氣干雲的扯開拉環,把啤酒放在唐曼君面前。
「不准喝!你根本不會喝酒,不許喝。」唐長慶的聲音由後方傳了過來,他站在樓梯口,一臉緊繃的瞪著龔浚。
還記得去年除夕夜那天,唐曼君因為太高興,所以陪著爸爸多喝了幾杯紅酒,結果當曉就又吐又鬧的,將全家人搞得人仰馬翻。
「你喝死就算了,別把她給我拉下水,她不能喝。」唐長慶拉起唐曼君,一臉戒慎。
「不過就一瓶啤酒,又不是叫她喝毒藥。」龔浚瞇起眼,笑容滿面的將唐曼君拉到自己身邊,重新坐好。
「我說了——你別給我動她!」唐長慶沉著臉,飛快的再次伸手奪回唐曼君。
「喂——難不成看你這個樣,你想保護她一輩子是吧!她已經成年了,要不要該由她自己決定。」龔浚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看似無害的轉朝向唐曼君。
「你弟說不准你就全聽他的?難道你連吃飯睡覺都由他決定,他總不能一輩子都跟在你後頭,守著你吧!」他說的很輕,可造成的殺傷力卻很大。
唐曼君靜了下來,心裡泛過某種說不上來的悲哀,雖然哀傷輕如羽毛,但那種揪心的感覺仍然清晰的能讓人感覺到。
「我……」唐曼君掙開唐長慶,咬著唇緩緩走到龔浚的身邊坐下。
「我可以喝。」她緩緩的說著,不管唐長慶錯愕的表情。
龔浚說的沒錯,長慶不會永遠守在她身邊,他不可能永遠載著她上下學、不可能永遠在她惹麻煩或哭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時,都能及時出來替她解圍。
總有一天,他會離開爸媽和她的。
而這樣的認知念頭卻讓她非常心慌和不安。
她不想和他分開,可是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要離家去外地唸書或工作,那她是不是就得學著替自己下決定,總不能永遠都這麼賴著他!
而決定要不要喝下這罐啤酒,也許就是一個開始。
「唐曼君——」唐長慶臉色發黑的吼了聲,在看見她恍若未聞的皺眉喝下第一口啤酒後,只能惱火又無奈在她身邊坐下。
他太清楚她的性子了,雖然溫吞遲鈍,但卻固執得緊,一堅持起來沒有人勸得動的。
所以也只好任著她了,至少有自己在這,鬧不出什麼亂子的!
只是唐長慶這個過於樂觀的想法,在唐曼君喝完第二瓶啤酒,開始跳到沙發上大吵大鬧時,就宣告破滅。
「我,唐曼君,不是笨蛋,龔浚我告訴你,我不是笨蛋……」唐曼君紅著臉不斷的打著酒嗝,一邊還醉眼迷濛的拉著龔浚說話。
「我、我當然知道你不是笨蛋,我們都不是笨蛋,不,應該說,你不是笨蛋,可我真希望……自己是笨蛋,還是當笨蛋比較……輕鬆……」四十分鐘內像灌水般幹完一打啤酒的龔浚,也開始雙眼迷濛的胡言亂語了。
他一腳踩在沙發上、一腳蹬著茶幾,胡鬧過頭的拉著唐曼君跳起舞來。
「你、們、兩、個夠了——」唐長慶的忍耐到了此時也撐到極限,他站起來,一把抓過唐曼君。
「龔浚你給我滾回自己的家去,要發酒瘋別到我家來。」唐長慶拉起醉得分不輕東南西北的龔浚,將他硬推給從頭到尾都被眾人忽略在一旁的蘇暖暖。
「我沒辦法送他回家,你跟他同住一個社區,麻煩你了。」唐長慶嗓音雖然不是格外大,但說出來的話卻有種堅定叫人不容反駁的壓迫感。
「我……」此種狀況下,蘇暖暖只能自認倒楣,非常不情願的拉著搖搖晃晃的龔浚離開,卻怎麼也不明白已是如何攪進這一團混亂裡的。
這到底關她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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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長慶緊抓著又是唱歌又是胡鬧的唐曼君,一路往樓上走去。
好不容易將她壓上了床,可下一秒醉過頭的唐曼君還是掙扎的坐了起來,拉著他說些沒人聽得懂的醉言醉語。
「以後不許再喝酒了,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簡直跟發酒瘋的醉鬼沒兩樣。」唐長慶使勁將唐曼君壓回床上。
「待會要是爸媽回來看到你這個樣,肯定會把你禁足一個禮拜,所以你安靜點,乖乖的睡覺,不許再吵了。」唐長慶板著臉,嚴厲的道。
「慶慶……」醉眼朦朧的唐曼君完全處於沒有理智的狀態,她推開他,歪歪倒倒的坐了起來。
「你、你在生氣嗎?慶慶,你、你好像越來越老了。」她瞇著眼將臉湊到他面前,瘋瘋癲癲的伸手扯住他的臉頰。
「唐曼君——你、給、我、放、手!」唐長慶不能忍受的反抓住她不規矩的雙手,極力忍耐的低吼著。
「慶慶,你真的變老了,臉皮又厚又硬。」唐曼君誇張的笑了起來。
她恍未聽聞的繼續在唐長慶臉上捏拉拍打,囂張的行徑與平日唯唯諾諾的窩囊樣完全不同。
「唐曼君——我會打人的你信不信。」從幼稚園畢業後,就再也沒有讓人捏過臉頰的唐長慶,忍無可忍的口出威脅。
「你會打我嗎?」唐曼君咯咯的笑了起來,彷彿他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你才捨不得打、打我的。」她醉茫茫的將腦袋移向前方,噙著傻笑的小臉幾乎要碰上唐長慶了。
「你這麼篤定我不會打你?」唐長慶失笑,瞪著唐曼君近在眼前的臉龐,才剛把話說完,一件令他永生難忘的事情卻發生了……
溫熱帶著濕意和酒味的唇辦突然間印上來,然後蜻蜓點水般擦過他的頰。
他怔了下,錯愕的當場僵成了石雕像。
沒想到唐曼君竟然敢……敢做出這種事?
藉著酒意偷吻了他?
唐長慶俊臉紅得像猴兒屁股,尷尬狼狽的幾乎沒一頭撞在旁邊的牆上。
他一把抓過唐曼君,氣急敗壞的只差沒動手殺人了。
結果喝醉酒的始作俑者在撩動完一個可憐少男的芳心後,竟然眼睛一閉的開始呼呼大睡。
她睡倒在他的臂彎裡,沉沉的失了意識,錯失看見他生平少見的失態與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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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過後,唐曼君捧著發疼的腦袋,歪歪倒倒的走下樓,到餐桌前替自己倒了杯水。
「小姐,你醒啦!怎麼了,是不是頭疼?」聽到聲響的項嫂由廚房走出,手裡還抓著一塊濕淋淋的抹布。
「不會疼,只是很昏。」她揉著太陽穴,心裡嘟嚷的發誓,下次再也不喝酒了。
「來,先喝杯茶醒醒神。」項嫂伸手到桌上取來了一杯茶,圓圓的臉和藹的望著唐曼君。
「長慶他出去了?」唐曼君捧著瓷杯抬起臉,漫不經心的問。
「嗯!老爺和太太陪著長慶少爺去市區看房子。」項嫂邊抹著桌子邊道。
「看房子?長慶要看什麼房子?」唐曼君嚇了跳,有些不解的接話。
「不是的,少爺好像決定要出國唸書,所以想先在出國前到市區附近補習英文,而聽說少爺的親生爸媽有在市區裡頭留下一棟房子,離補習班很近,因此老爺和太太才陪著少爺過去看看,」項嫂盡力把自己聽到的消息說出來。
「他要出國唸書?可是,他為什麼之前什麼都沒有說?」唐曼君震驚的呆在原地,手裡的杯子險些摔落地上。
「這……我也不太清楚,這些我都是今天早上來才聽到太太說的,太太還說少爺和老爺昨晚好像在書房說了一整夜的話,都是為了商量少爺的事。」項嫂走到一旁的櫃子繼續擦拭的動作,沒注意到唐曼君蒼白的臉色。
「小姐還有件事——老爺好像答應說兩年後在少爺成年那天,終止與少爺的收養關係,讓少爺改回原本的姓。」項嫂背對著唐曼君繼續說著,完全沒注意到她益發蒼白難看的臉色。
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還以為就算他不能一輩子待在自己身邊,至少也可以留久一點,結果一覺醒來,卻讓她聽見了這麼多令人措手不及的消息!
「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轉過身來的項嫂發現唐曼君不對勁的神情後,有些憂心的走過來,將手放在她冰涼的額頭上。
「項嫂——」唐曼君抬起頭,豆大的眼淚在眼眶裡轉個不停。
「為什麼他要出國?他可以等到大學畢業後再出去,不需要這麼急的。」她抓著項嫂的手,聲音開始哽咽。
「或許少爺有他的想法吧?雛鳥長大了,總有一天要開始學飛,而對少爺而言,他可能正要開始學飛,所以我們只能讓他好好的去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項嫂憐惜的拍拍她,心裡的疼愛毫無保留的顯露在臉上。
「可是我以為他會、他會……」留在自己身邊很久很久的。
就算哪天他真必須要離開唐家,到外地去唸書或工作,她也以為那會是許久以後的事,至少不該是現在。
只是如今一夕之間,眼看著就要失去他了!
唐曼君小臉埋在掌中,眼淚汩汩無聲的流著。
她不知道這種捨不得、不願意放手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但卻清楚的知道心底深處,他從來不是一個「弟弟」——似乎有種超越親情的悸動,讓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與眾不同的。
因為不同,才會那麼在乎,才會任性依賴的不肯放手。
所以她不想讓他離開,即便是出國唸書也不可以,因為她不知道沒有他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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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時候,一輛黑頭大轎車停入了唐家的車庫。
唐曼君由窗旁站起來,不安的開了房門走到二樓樓梯口。
「項嫂,長慶明天要搬到市區裡去,你待會去幫他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一樓下方,唐思遠和項嫂這麼說著。
「爸不用了,我沒什麼東西,只是一些衣物書籍,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唐長慶婉拒唐思遠的好意,邊說邊朝樓上走。
他在二樓樓梯口見到了一臉不安的唐曼君,先是一愣,跟著點點頭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唐曼君失望的跟進他房間,哭得紅腫的雙眼又開始掉下淚來。
她愣愣的站在他身後,呆滯的看著他將日常衣物一件件放入床上攤開的行李箱裡。
等了半晌,知道唐長慶明明看見自己站在後頭,卻一句也沒說,唐曼君終於忍無可忍的走上前,用盡所有力氣的將行李箱裡的東西一把抱出來,往床上摜去。
唐長慶什麼反應也沒有,將衣物一件件的拾回。
唐曼君再扔。
如此反覆來回你丟我撿個兩次後,唐長慶終於變臉了。
「唐曼君——你想怎樣?」他臉色鐵青的低吼。
從一進門,她就怪異的不吭一聲,末了還把他的東西亂摔亂扔,她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我只要你別去,為什麼你非要出國,非要到那麼遠的市區去補習,非得把名字改回來,難道我們家不好,讓你迫不及待的想逃離?」她哭嚷,眼淚像斷線似的怎麼也停下了。
唐長慶僵硬的站在原地,臉色更加鐵青的怎麼也說不出話,半晌之後,他終於走上前,朝她伸出了手。
「哭多久了?」他有些艱難的把手抬起,擦去她眼下的淚水。
「很、很久了,從中午到現在……」唐曼君怔了下,沒料到他會這麼問,跟著悲從中來,開始對著他嚎啕大哭。
「你這麼哭,我怎麼走得了?」唐長慶為難的手停在半空中,遲疑半晌,終於將她攬入懷中。
他知道這樣的舉動,肯定會讓自己好不容易才堆積出來的堅決,又開始動搖晃蕩,但若要無動於衷的看著她哭,他是怎麼也做下來的。
「那你就不要去……不要出國,不要不當我們家人。」她哽咽著伸手緊抓住他的衣領,像是怕極了他會突然不見似的。
「我一直是唐家人,以後也會是,但是我一定要出國!」他為難不捨,但卻又下定了決心。
「為什麼?出國有什麼好?要唸書台灣一樣也可以念。」唐曼君不解又傷心的猛地推開他,原本漂亮的雙眸,已哭腫得像對兔子眼。
「曼曼——」唐長慶停了下來,臉上的為難清楚可見。
「我有我的考量,唯有到國外,我才有機會得到我所想要的一切!」他冷靜的試圖解釋。
「你要什麼?」她不安的問。
「我——」唐長慶沉靜的望著她,眼神裡有超乎同齡男孩的認真和決心。「我要建立自己的事業王國!」他輕道。
「這……你要的爸爸就可以給你,我們家有的是錢,爸爸的公司那麼大,你不要走,留下來總有一天可以接掌爸爸的公司,到那時候,你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唐曼君愣了下,跟著像抓住一線希望的激切嚷道。
不管他要什麼,她都可以幫他向爸要來,而且爸也那麼疼他,不會不答應他的要求的!
「我不要倚靠別人,我只想靠自己的力量和雙手!」他微笑,目光裡的堅卓強硬讓她心驚。
「不——」唐曼君驚慌的退了開來。「要成就這個願望,你知道要多久時間嗎?」她心碎的哭著質問。
如果一輩子都成功不了,那他不就永遠不必回來了?
「十年——我一定會在十年內完成的!」唐長慶沉痛的擠出話來,對自己和唐曼君做出承諾。
「所以,你怎麼樣都要出國了?」她咬唇低問。
「飛機是下個月一號,早上八點!」他轉過身,把確定好的班機日期說了出來,不留給自己和她一點挽留後悔的餘地。
「你、你……你別想我會去送機,我不去,死都不會去的!」她哭起來,把話說到了絕地,轉身衝出房門。
唐長慶捂著額頭,一臉苦澀的在床邊坐下,卻無法追出去給她任何解釋。
十年,他只有十年的時間……
他必須要在這十年創建自己的事業王國,然後回來迎娶自己喜歡的人。
沒有後退、遲疑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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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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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25 02:26:45
第三章
十年後從機場出境門走出來的關長慶,穿著合身的手工精製西裝,手提設計質感一流的名牌公事包,坐上了唐家的黑色寬頭轎車。
「高叔,好久不見。」他微揚起唇,俊逸的臉龐在經過多年詭譎商場的洗鏈之後,變得更加剛毅深沉。
「少爺,你終於回來了!」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唐家司機老高,邊開車邊掉著喜悅的眼淚。
他的少爺長大了,像個男人了,十年前送他出國時,印象裡的少爺仍然是個青澀的少年,而今真的完全不一樣了。
「高叔,她人呢?」關長慶等著老高情緒平復之後,輕聲的開了口。
明知道她不會來,可是走出機場門口那一剎,他仍希望站在眼前的是她。
只是如今,是不是一切都太遲了?
關長慶頭枕著椅背,臉上有抹不易察覺的失意。
「小姐她……」不用明說,老高也知道關長慶問的是誰,他支支吾吾的開始冒出冷汗。
如果讓少爺知道小姐今年初從國外學成歸國後,幾乎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只行為怪異,連人都變得很誇張。
不知這樣少爺聽了會有什麼反應?
「高叔,有什麼你就說什麼,不需要顧忌。」關長慶淡然的開了口,要他實話實說。
「小姐她——少爺你知道小姐要和龔先生結婚的事了吧?」老高面有難色的不知道該不該說。
「嗯!」關長慶的心抽痛了下,皺著眉不發一言的聽著。
他就是為了這件事,臨時搭上飛機趕回台灣的!
「小姐她自從和龔先生來往後,人就變了,不只行為怪異,連、連……」老高停了下來,由後視鏡中偷瞄著關長慶。
「連什麼?她除了要結婚這件事外,難道還有其他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關長慶黑眸瞇起來,少有情緒翻覆的臉龐上有些許不悅飛過。
從今年年初唐曼君由法國念完藝術學位回國之後,所有的事情都開始不對勁了,先是原本和他一起在美國經營飯店事業的龔浚,突然自請調回台灣分公司,跟著前天竟然還傳來唐曼君和他要結婚的消息?
他不瞭解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但是卻赫然發現,原本所有自以為可以掌控的事情,都在一夕間翻覆,成了一團混亂……
唐曼君這個女人,到底還做了多少令他措手不及的事?
「小姐她、她的服裝實在是……」老高停了下來,尷尬的無法用完整的句子,形容唐曼君的服裝改變。
「她的穿著很糟糕?」關長慶濃眉再度皺起,心裡清楚知道老高想說的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不是的,是看起來很、很『單薄』!」老高斟酌半天,終於硬著頭皮說出一個聽起來比較不駭人的形容詞。
「單薄?」關長慶頓了下,考慮半晌,終於點點頭對老高說:「我會好好注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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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唐家二樓左手邊的房間裡,昏暗暈黃的燈光透了出來。
關長慶站在窗前,了無睡意的望著窗外的漆黑夜色。
十年了,再次站在這個房間,心裡卻有種不確定的陌生感覺。
感覺她哭著推開他的那個黃昏,仍然清晰的好像昨天才發生,但是事實上時間卻又已走過了十年。十年的光陰,讓他從一無所有,到成就今天的企業王國。
但是,卻失去了心愛的女人……
他抬起頭,狠狠的將手中燃了一半的煙頭捏滅,眼裡的悔恨盤據不去。
早知道他應該什麼都不管的,在她念完書的那天,就直接到法國帶走她。
結果,龔浚先一步奪走他愛了多年的女人!
他將手中的煙扔入煙灰缸,憂心卻又無計可施,只能等……
等著她玩倦了還能記起回家的路,還記得有他這個人在等待。
一輛銀色跑車在此刻飛馳進入唐家,然後在快衝撞上雕花大門時,急速又精準的嘎然停止。
一身火紅超短連身迷你裙,足蹬三寸細跟綁帶黑色高跟鞋的唐曼君,慵懶的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她仰起以彩妝勾勒出的精緻艷麗臉孔,緩緩朝著唐家主屋的方向望了望。
二樓那間房裡,此刻流洩出暈黃的燈光,讓她心情突然間好了起來。
「過來——」剛從跑車上下來的龔浚,由後方攬著她的腰,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懷中。
「龔浚,你說他會信多少?」唐曼君墊起腳尖,單手攬著龔浚的脖子,一臉懶懶的問著。
「沒有個十成,至少也有九成九吧!我們兩家的父母都已經約在法國準備張羅婚紗了,你說他信不信?」龔浚笑了起來,過於深邃有型的漂亮五官,讓此刻的他顯得更為英俊和迷人。
「所以,他急急忙忙的拋下人生中第二重要的事業,從美國回來就是為了我羅?」唐曼君淺淺的揚唇一笑,眼裡的嫵媚勾入人心。
「你很清楚嘛!他在美國十年,每天都過著那種非人的日子,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唯一的慰藉就是將你寄給他的風景油畫,一張張的打開來細看,而現在,心裡最放不下的女人,卻即將要跟自己最好的朋友結婚了,你說他緊不緊張?」龔浚故意捏了下她的鼻子,製造出親暱的錯覺。
「嗯。」唐曼君揚起勾勒精緻細膩的彎月眉,擺在龔浚後頸的小手趁機使勁,扯了下他腦後的頭髮。
「喂!你別太放肆,就算我不是你心裡喜歡的人,至少目前我也是你親愛的『未婚夫』,下手這麼重,不怕我一氣之下向關長慶抖出我們的秘密?」龔浚威脅的暗暗在唐曼君手臂上捏了下,以牙還牙的個性顯露無遺。
「也行啊!你去說吧,不過到時候你和暖暖妹妹之間的僵局,說不定會繼續下去喔!」唐曼君甜笑的說著,但嗓音裡的威脅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算了!我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像你這樣的女人,我看只有我那個還搞不清楚狀況的關姓合夥人,才會傻傻的把你當寶吧。」龔浚將她的雙手拉下來,一臉敬謝不敏的舉起手做出投降狀。
關長慶要是知道,他心裡最念念不忘的可愛姐姐,已經從當初那樣……嗯……
天真的女孩,變成了今天這個為了得到所愛,可以不擇手段,卯起來演戲騙人的壞心魔女時,不知道會露出怎麼樣的表情?
說不定會吃驚的想去跳河吧!
「他把我當什麼不重要,我只知道你最好演得像一點,別把事情搞砸。」唐曼君特別溫柔的交代著,跟著退開來,準備走回唐家。
「等等,不給我個臨別吻?這樣就走了,旁人看了也不會相信我們是對恩愛的未婚夫妻。」龔浚笑得非常惡意的將她拉回。跟著伸手托住她的臉,像想將人掐死似的,將她緊抓在自己的身前。
「你不會是要來真的吧?」唐曼君皺起眉,很想為這脫軌的演出,拔下高跟鞋往他頭上敲去。
這可不在他們串通的範圍裡。
「拜託!我才不想自找麻煩,你看過電視,借位的方式聽過吧?」他邊說邊身體力行,將臉湊到她的臉頰旁邊,然後稍稍移動位置,製造出兩人正在依依不捨吻別的香艷鏡頭。
「是哦?那我也得配合一下。」唐曼君笑得很壞心,跟著慢慢抬起右腿,勾住他的長腿。
過短的裙擺緩緩移向上方,少到可憐的布料,幾乎再也遮掩不住裙擺下的春光。
「大小姐,你是不是太入戲了?像這麼玩法,我非常擔心會等不到東窗事發的那天,自己全身的骨頭就會被你那親愛的弟弟給拆了。」龔浚大喊吃不消的放開她,揮揮手,決定把剩餘的麻煩丟給關長慶去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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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唐曼君躡斗躡腳的穿過客廳走上樓梯。
她噙著笑,有些漫不經心的穿過二樓樓梯口,卻在那兒一頭栽進一個溫軟的懷抱裡。
「你終於捨得回來了?」忍著在窗前看見她和龔浚兩人親熱擁吻時的憤怒妒意,關長慶手握著她的纖腰,嗓音裡滿是酸味。
「是你。」唐曼君眸中有一剎那驚喜的光芒進現,下一秒卻又極力隱忍的收了回去。
她點點頭,一派從容的和他打聲招呼,轉身想回房。
「你每天都玩到這麼晚?」他瞪著她,眼裡的火焰幾乎像能把人燒灼出個大洞似的,擒著她腰的手怎麼也不肯放。
這是什麼衣服?裙子短的包不住臀,幾乎不用彎腰,就足以讓裙下的風光展露無遺了,更別說是上半身的豐滿部位只有一塊薄薄的布料包著,裸露在外的酥胸和美麗溝線,讓他看了臉色瞬間發青。
「這是什麼破布?龔浚那傢伙竟然會讓你穿這樣出門?」他低吼,臉上的火光瞬間瓦解了這十年所練就出來的堅定從容。
難怪高叔會說她穿得很「單薄」!
「這才不是什麼破布,浚他說我穿這樣才好看。」唐曼君忍著笑,佯裝出一副無辜又甜蜜的神情。
「龔浚那個神經病,有哪個正常的男人,會答應讓自己喜歡的女人穿這樣出去,我明天就去警告他,要他以後別……」關長慶咬牙切齒的咒罵聲還沒停止,唐曼君就伸出手抵在他的唇上。
「慶慶,別那麼大聲,鄰居會讓你吵醒的。乖!不早了,你才剛回來,需要好好休息。」唐曼君溫柔的說著,挽著關長慶的手將他送回房間。
「我不需要休息。」關長慶站在自己的房門口,反手拉住正欲離開的她。
腦中那一幕香艷的鏡頭,仍然盤旋下去,妒忌讓他失了平日的冷靜。
他反握住她的手,將她重新拉到自己面前。
「我要知道龔浚他對你好不好?」明明最想問的不是這句,但在她勾人媚惑的微笑注視下,他狼狽的無法一次命中核心。
「好,非常好!」唐曼君歪著小臉,定定的看著他,跟著緩緩點頭。
嚴重的打擊瞬間襲來,關長慶鐵青了臉,但心裡仍然還有一絲期盼。
「你、愛、他、嗎?」他臉沉了下來,一字一句的問。
此刻,心裡希望聽見否定答案的冀盼,竟比生命中任何時刻都還要渴切!
「你想聽什麼答案?」唐曼君淺淺的笑著,眼裡的溫柔像糖蜜似的,足以讓所有化身為蜜蜂的男人,甘心醉死其中。
「實話!」關長慶皺起眉,堅決的應著。
「實話?」唐曼君甜甜的覆誦一遍,小臉上的笑容突然間綻放。
她抬起頭,踮著腳尖,美麗的身子緊緊貼著他,然後伸手攬住他的脖子。
「很高興你回來了,我親愛的弟弟,這就是實話!」她在關長慶的極度震驚中,輕輕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接著收回手豐姿綽約的轉過身。
一步、兩步,才走了兩步的距離,下一秒關長慶已長手一攬,將她捉回面前。
「你對每個男人都這樣熱情?」他臉上有明顯的怒意和忌妒。
隨隨便便就是一個吻、一個擁抱?
「你說呢?」唐曼君慵懶的打了個呵欠,漂亮的眼睛故意對他眨了眨。
看來他似乎快讓她的舉止給氣瘋了。
那麼至少表示,這半年來她扔在表演訓練班的錢不是白花的!
「唐曼君,你是個女人,總得留意一下自己的行為,三更半夜不回家在外頭遊蕩,又穿著如此清涼,你讓旁人怎麼看你?而且隨意就對男人擁抱親吻,這樣的舉止簡直太過放蕩了!」他惱著,口裡的話語有些激烈,卻又清楚明瞭指出自己所見。
「放蕩?」唐曼君征了下,漂亮瞳眸裡火光迸射。
氣死人了,這個關長慶不只是個呆子,還是個食古不化的木頭!
她仰起臉挺起胸使勁的往關長慶身上一推,結果沒想到過於用力的手勁和沒關緊的房門,讓他當場往後一跌,四平八穩的癱倒在房內地毯上。
「唐曼君——」極力壓抑的嗓音由地上傳來,她睜著大眼,也很錯愕的看著由地毯上撐坐起來的可憐傢伙。
「我又不是故意的!」唐曼君嘟著嘴,一臉無辜的彎下身子朝他伸出手,卻沒發現前胸過於挖低的緊身衣衫,已讓她賁軟的渾圓酥胸,幾乎快從衣衫裡掙跳出來。
「你……」關長慶剛毅的臉龐瞬間刷紅一片,他飛快的撇過頭去,堅持不作「非禮」的事情。
氣死了,這個死人頭,難怪龔浚會說他是千年不化的古板木頭。
他要是老這麼不開竅,堅持什麼非禮勿視、非禮勿動的泥古道理,那她不就永遠拐不到他了?
「幹什麼,我有那麼醜嗎?」唐曼君氣悶的跺下腳。
「你不醜,只是不知道自重!」關長慶臉撇向一旁,口裡的失望明顯的傳進唐曼君耳裡。
好吧!她已經快讓他氣炸了!
既然說她不知自重,那她就來鬧個大一點的,看他拿她怎麼辦?
「關長慶,我警告你,少拿那種老夫子的語氣跟我說話。」唐曼君惡意的在關長慶面前彎下身,跟著一腳跨過他的身體,在他的錯愕中,一屁股坐上他的腰際。
「你做什麼?」活了將近二十八個年頭,關長慶頭一次遇到這麼尷尬的場面。
這個玩火的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若換成其他女人,他早一把摔開對方了,可眼前的卻是他放在心上多年的寶貝,他哪捨得傷她絲毫!
「你不是說我不知自重,那我當然要配合你的期望。」唐曼君口氣裡滿是賭氣。
「唐曼君,你立刻離開我身上!」他氣得險些沒頭上冒煙了,但卻不敢貿貿然推開她。
他將雙手攤在地毯上,就怕自己一動手,會再也克制下了的作出讓她恨死自己的事。
「作夢!」裝扮艷麗精緻的粉色臉蛋上,露出了激烈的火氣和抗拒。
她要再不出手,肯定又像之前一樣繼續傻傻等個十年!
開玩笑,一個十年就已經夠讓她的青春凋零了,若再來一個十年,她可能人老珠黃,連孩子都生不出來了!
「唐曼君,你別太過分!」唐長慶威脅的話語還沒說完,唐曼君卻搶先與他的十指交握,緩緩的將它們移到他的腦袋上方。
情況過於詭異之下,唐長慶噤了聲,沉著臉想看她搞什麼鬼。
她就算再荒唐,也總不至於把他怎麼了吧!
結果關長慶才剛這麼想,唐曼君的身子卻突然傾下,激紅的柔軟唇辦在他的瞠目結舌中,緩緩印上他的唇。
她蜻蜓點水的啄了下他的嘴,成功點燃媚惑的火花後,卻在下一秒拍拍屁股,輕鬆的站起身來。
「早點睡吧!親愛的弟弟,我不吵你了,晚安!」唐曼君退了幾步,極力忍耐著,才沒讓自己當場得意的笑出聲來。
她力持鎮定的裝出一副無關緊要的表情,邊說邊後退,直到出了房門,遠離危險區域後,才再也忍不住狂笑的奔回自己房間。
回到了房裡,關起門,唐曼君難掩得意的笑了起來,她將自己摔在柔軟的棉被之間,頭埋得深深的,直到確定自己的笑聲不會洩漏出去後,才敢放心的笑出聲。
剛剛關長慶的臉色,幾乎是她前所未見的僵硬和震驚。
即便不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如何,但至少她可以確定他不是無動於衷的!
他會忌妒,也會憤怒,而這些事實上已經超越了一個弟弟對姐姐的態度,所以只要她再接再厲,繼續努力,很快的,他就會是她的了!
唐曼君得意的笑了開來,但笑聲裡頭卻夾雜著心酸的淚水。
十年了,他離開十年,她也等了十年!
只是這十年來,他忙著擴展自己的事業王國,而她卻為了賭一口氣,高中畢業後,就飛到法國,拼著命念完藝術學院,雖然八年的時間是久了點,但是她一點也不後悔!
因為她要證明沒有他在身邊,她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所以每一年過年,當爸爸媽媽兩人飛到美國的家渡假,順便探望他,陪他過新年時,她卻推說忙著學畫,然後選擇一個人背著行囊,躲到陌生的城鎮,開始沒日沒夜的畫起一張又一張的風景油畫。
因為,她不要讓他看見自己眼裡的脆弱淚水!
即使在威尼斯相仿的水道間迷了路,在西班牙馬德里的街道上當眾讓無法無天的歹徒搶走隨身行囊,她仍然咬著牙忍了下來。
她發誓在大學末畢業之前,絕對不回台灣,也不到美國見他一面,因為只要那短短幾秒鐘,就會讓她好不容易堆疊出來的勇氣和決心,又煙消雲散!
她卻想要成為能與他匹配的女人!
她不要一直依賴著他,像個笨蛋似的永遠跟在他後頭。
十年前他要離開唐家前的那個黃昏,她就已經領悟到,對於他,她心裡從來就不只把他當成一個弟弟,還有更多更多說不出口的眷戀和心動。
而當他對自己說出那些話時,她就知道他一定會成功!
即便不能確定十年後,一切會不會就此改變,走上完全無法預知的結局,但那時的她卻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就像他一樣,她想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想無所畏懼的獨立穿越人生的每一次試鏈難關!
因為她不想再當個笨蛋,不想再成為別人口中只能依賴著他,永遠扶不起的阿斗姐姐。
更不想再淒慘的只能做他的包袱和累贅,她期望自己能抬頭挺胸的站在和他相等的位置上,這樣才能無所遲疑的去愛和被愛。
因為誰叫她什麼人都不愛,卻偏要愛上了家裡收養的弟弟!
只是這十年來,她真的走得跌跌撞撞、滿頭青紫的,因為他不在身邊,她的思念無法克制,成災、氾濫了!
唐曼君哭了起來,淚水弄花了整張刻意精心裝扮的臉龐。
這一次她好不容易誘回了他,讓他回到自己身邊,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手,不會再讓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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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25 02:27:06
第四章
唐家的黑頭大轎車在一棟佔地百坪,宏偉氣派的飯店門前,停了下來。
穿著黑色西裝制服的飯店泊車員,恭敬的走過來,一如往常一樣的彎腰拉開後座的車門。
一雙光滑細嫩的長腿首先跨了出來,接著穿著精緻削肩白色連身短裙的長腿主人,慵懶的滑出了車子,一臉噙笑的站望著眼前的巨型雕花銅門。
「謝謝!」唐曼君側過頭,對著顯然是讓自己今日精心裝扮給看怔的泊車小弟扯唇一笑,故意製造出來的勾人媚惑,再次讓對方看傻了眼。
「高叔,你先回去。」唐曼君撩撩捶落在耳旁的幾絡黑髮,一舉手投足之間,皆放出能令男人心蕩神馳的電流。
她蹬著腳上精緻的三寸白色細跟涼鞋,微微側過身對車子裡的老高說著,臉上的笑容像春天裡的桃花,讓從小看著她長大的老高尷尬的怔了下。
老高有些發傻的望著唐曼君轉身離開的背影,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覺,一眼、兩眼……整個挖空到腰際的裸露美背,讓老高像觸電般的跳起來,一腦袋撞上頭頂上方的厚重車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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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有什麼需要我為您服務的?」一見到站在大廳中央蹙眉四處凝望的美麗女子,飯店的櫃檯服務人員立刻走過來,客氣有禮的詢問著。
「我只是看看。」唐曼君揚起眉,美麗的臉孔有些漫不經心的露出微笑。
但這一笑,卻讓站在櫃檯裡邊的男性服務人員全看丟了魂,她不當一回事的轉過身,嫵媚的再次對著朝自己走來的黑西裝男人漾出微笑。
「小姐,有什麼事需要我效勞的?」飯店的公關經理遠遠就注視到櫃檯和大廳裡的騷動,似乎都是因為站在櫃檯邊上的女人所引起的。
走過來正想瞭解一下,卻沒料到唐曼君會突然轉過身,朝自己嫣然一笑。
於是,又一個男人被勾走了魂……
「我沒什麼事,只是想見你們執行董事。關長慶董事在吧?」唐曼君瞇起眼,完全無視於自己造成的小小騷動,自顧自的說著。
「關董事?」一聽到關長慶三個字,所有人全都豎起了耳朵。
飯店經理更是一臉謹慎的和唐曼君拉出距離。
擎陽飯店集團的創建人之一的關長慶董事,最近才剛從美國低調回台,這個消息連他們底下的員工都是今天才知道的。
飯店經理立刻擺出笑臉,拿起內線電話。「小姐,請問您有預約嗎?」他邊和電話那頭的人說話,一邊抬頭「請」問唐曼君。
「沒有,不過麻煩你說一聲,我是你們關董的……」唐曼君淺淺的笑道,腦海裡有個小念頭快速閃過。
「我姓唐,我是你們關董的未婚妻!」語出,所有人驚愕一片。
唐曼君笑,眼裡的惡作劇光芒閃閃亮動著。
她垂著眼,一臉「嬌羞」的走到一旁的大廳沙發上坐下。
不知道慶慶這會有什麼樣的表情?他需要多久才會氣極敗壞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呢?
唐曼君托著腮,有些無聊的望著大廳外頭的景致,卻沒發現後頭快速直達二十三樓的專用電梯,已經在一樓停了下來。
亂轟轟的一群人,簇擁著一個臉色幾乎鐵青的男人,急急的走了過來。
「關董事!那位小姐說是您的未婚妻。」公關經理不敢大意,將關長慶帶到大廳,遠遠指著唐曼君的背影說著。
「我知道了了」關長慶皺眉揮手,要所有陪同前來的員工離開,跟著走向那在夢中想了下下千百次的身影。
「唐曼君——」他低低的開口喚著面前盤著精緻髮髻的唐曼君,卻在她背對自己起身的那一剎,一口血險些沒噴了出來。
鏤空深開至腰部的超短洋裝?
關長慶臉色開始發青,額上青筋爆跳。
唐曼君緩緩的轉過身,男人的臉色瞬間翻黑!
削肩、露出的半個酥胸和胸前隱約的溝壑。
天!他要殺人了!
唐曼君無辜的笑了笑,可眼裡的得意實在快掩飾不住!
「誰讓你穿這樣出來,招搖過街的晃來飯店,你想打擊我所有員工的生產力是吧!」他氣極了,完全不管自己說了什麼可笑話語,只顧著在第一時間抓過她。
「可……人家想你嘛!」她順勢賴在他的胸膛上,以無比「溫柔」的口氣道,未了還當著所有員工和來往客人的注視下,給了他一個膩到不行的頰吻。
「唐曼君!你胡鬧什麼勁?」關長慶黑眸一擰,腦海裡瞬間浮過三天前剛回唐家那夜,她胡鬧硬來的「歡迎吻」。
他鬆開手退了幾步,只擔心她會再來一次。
明明心裡對她那夜的荒唐一吻,驚喜讚歎不已,但卻又不能留戀冀盼。
因為這兒是飯店大廳,而她卻是那個該死的龔浚的未婚妻!
「親愛的『弟弟』,就算我要跟龔浚結婚了,可也還是你姐姐啊,你好歹熱絡一下,表現出歡迎的感覺吧!」唐曼君見好就收的斂斂神色,並且在說到弟弟兩字時,特意強調了下。
「你不會只是來探望我吧?」關長慶冷冷的開了口,臉上有壓抑的怒氣和妒意。
那個傢伙今天也來上班了。
「你在說浚?是啊!我的確是來看他的,怎麼,你生氣了?」唐曼君故意大大的點點頭,一臉趣味的將手負在身後看著他。
「他在樓上,我讓人送你上去。」關長慶嗓音冷到不行,那股表面無波,底下卻像埋了隨時都會炸開的魚雷炸彈般的狠勁,讓唐曼君為之失笑。
「好啊!或許今天我就不回去了。」她斂眉低語,期望看到該有的反應。
一秒、兩秒……怎麼沒動作?
「以後要這麼耗時往返也挺麻煩的,或許我是不是該住到浚那兒去,他提了好多次呢。」她非常「故意」的自言自語。
「不行!」炸彈瞬間爆了開來,她像米袋一樣的讓人攔腰抓到電梯那頭。
「放我下來,關長慶我要跟爸說,說你欺負我。」實在太丟臉了,他竟然像抓小雞一樣,將她從大廳一路拖過來?
「你再說一句,我就將你在台灣的惡行惡狀,來說個清楚,看他們是護你還是護我?」他低吼,在電梯門開啟的第一時間將她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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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我來你的辦公室做什麼?我今天難得來浚工作的地方,待會還想讓他帶我四處看看暱,不跟你說了,走羅。」一進入董事辦公室後,唐曼君立刻掙開關長慶的手。
她面帶微笑,非常故意的朝他揮揮手,然後緩緩回頭走向門口。
「站住!」關長慶冷著臉猛喊了聲。
在她手碰上門把的前一刻,將人攔腰拉了回來。
「不許你穿這樣走出去!」他臉色難看至極點,十年來所練就出來的鎮定自持,幾乎已全讓她給攪壞打亂。
「我覺得挺好看的啊!」她一臉無辜的撇撇唇。
「可是我不喜歡!」他嗓音冰冷,口吻極度壓抑。
「但是,浚說他喜歡啊!」她更加無辜,楚楚可憐的眨眨眼,可心裡已幾乎快把持不住的笑翻過去。
「那你更別想我會讓你穿成這樣去找那傢伙,除非你把這身衣服脫了,換件正常的衣服,否則別想出這扇門。」他威脅冷道。
一想到她要穿成這樣站在龔浚的身邊,甚至和那夜一樣,窩在那傢伙的懷裡,做出許多親暱的舉動,他就覺得自己的胸腔憤怒到幾乎要爆開來。
是的!他又忌又妒,巴不得龔浚那傢伙能在一夕之間被車撞死,或是栽到水溝裡摔死。
「你要我在這裡脫衣服?」唐曼君瞇著眼,自動又故意的曲解他的話。
她揪著自己胸前的衣衫,一步步走回關長慶面前,臉上噙著捉弄的微笑。
如果現在出了什麼事,他大概會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吧!
「唐曼君——」關長慶皺眉瞪著她一臉不懷好意的舉動,心裡又惱又覺得荒唐至極點。
怎麼這一會兒,他覺得自己像是那可憐兮兮的小紅帽?
「待會我讓人給你找幾件像樣的正經衣服來,以後別穿這樣出來了。」他微微搖頭,轉過身走回桌前,縱容的沒對她的捉弄舉動說出一句重話。
為他的不受撩動,唐曼君有些懊惱的跺了下腳。
「隨你!」她玩心頓失的走到沙發坐下,心裡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十五分鐘過後,她撩了撩頭髮,挪動身子,抬起眼偷偷瞄了關長慶一下。
他不為所動,安然從容的看著桌上攤開的文件,似乎已經忘了辦公室裡頭還有她這一號人物的存在。
唐曼君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舉在半空中的手下滑縮回之際,一個晶亮光潔的小小圓形物體也瞬間滾入腳下的地毯裡。
她緩緩站起身,在他面前的室內繞了繞,然後雙膝緩緩的彎曲,平落在地毯上。
雖然用這種方式來引人注意是太有心機了點,但是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犧牲點色相也是應該的,她豁出去了!
唐曼君雙手放平趴在地上,美麗渾圓的臀兒翹得高高的,在關長慶面前的地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摸索著。
「怎麼不見了?」她佯裝緊張的喃喃自語,手不停的撥弄著地毯。
啪的一聲,男人手裡的鉛筆忽然間被拆成兩半。
長慶極力忍耐,才沒逼自己發出聲響,這女人——翹著老高的渾圓臀部和短到彎下身就什麼也遮不了裙子,隨著她每次的趴下起身,裙下的春光也盡現眼前,一覽無疑。
他能怎麼辦?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也跟著起了反應,一簇火苗開始撩燒了起來。
喉嚨裡頭像哽著千斤火石,這個唐曼君……真要把人逼瘋了!
關長慶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俊臉一片潮紅的只能低下頭去,逼著自己不許再看眼前的一片美景。
「慶慶……」發現關長慶竟然還能低著頭繼續看公文,唐曼君有些氣惱的開始加把勁。
她用著最甜美、最引人遐想的嗓音,無比溫柔的呼喚著關長慶。
「慶慶,我的珍珠耳環不見了,你能幫我找找嗎?」她轉過身,泫然欲泣的仰起小臉,趴在地上的姿勢極具勾人媚惑,差點沒讓關長慶失了魂。
忍耐再忍耐,望著桌面的俊逸臉孔此時開始慢慢轉青翻黑了……
「慶慶!」柔軟嬌嗔得彷彿能滴出水來的嗓音,已經逼得人幾欲發狂了。
唉!關長慶渾身發顫的抬起頭,對上那雙悠悠帶水的放電雙瞳,只覺得這輩子從來沒像此刻如此狼狽過。
「拜託!」唐曼君仰著臉,眼睛故做無辜的對他眨呀眨。
這樣看起來到底像不像煙視媚行的放蕩女子,能不能勾引到他?
說實在的,她一點都沒把握!
不然怎麼她眼珠子都眨到快要掉出眼眶了,眼前的大木頭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別找了,我再給你買新的。」他嗓音硬啞乾澀,老半天才擠出話來。
一雙深邃雙目緊緊鎖著她的臉龐,不敢往其它地方移去,擔心會再次看見令人血脈賁張的「美景」。
「不要!」唐曼君不快的嘟起嘴,想都不想的拒絕。
他再這麼冷靜、可惡的坐懷不亂,那她要何年何月才能拐得到他上床,然後逼他負責?
她轉過身,又惱又氣他的不解風情,賭氣的繼續在地毯上翻找。
兩分鐘過後,關長慶站起身,走到她的後頭。
明知不該,明知不對,可卻怎麼也管不住自己的心和眼,只要一有她存在的地方,他的注意力就會忍不住到那兒。
真是慘吶!
面對著眼前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讓自己春光外洩的唐曼君,他一句嚴厲的話也說不出來。
其實,心底是頗受震撼的吧!
從一開始她穿著這身暴露遮不了什麼的衣服出現在飯店大廳時,他就想罵人了,好想吼吼她別如此的天真,毫不掩飾的在自己面前,將糊塗嬌嗔的漫不經心模樣顯露出來。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雖有自持力,卻不知能持續多久,因為面對她撩人的肢體舉動,縱有再好的冷靜也會化成一灘爛泥的!
而她卻渾然不知,仍然翹著渾圓的屁股,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這樣的情景就算是聖人也會給逼瘋的吧!
關長慶非常無奈的歎口氣,碩長的身體半蹲下來。
他瞇起眼,屏著呼吸竭盡所能的不去看她勾人的姿態,銳利的雙眸在淡灰色的地毯上掃了一遍。
「找到了嗎?」柔柔的女聲帶著輕微不可辨的笑意傳了過來。
最好找不著,千萬別找著……唐曼君惡劣的在心裡祈禱。
她手抵著地毯,故意在他眼前趴下身,佯裝在探看辦公桌下的空隙。
過於貼身的單薄布料,讓胸前賁圓的柔軟和美麗溝壑再也無所遁形的展露無遺,也讓已經忍得很辛苦的男人,當場血管爆裂。
「夠了!」關長慶面色僵硬、漲紅的站起來。
再這麼下去,他鐵定會讓她逼得提早中風!
「可是我的耳環……」唐曼君沮喪的垂下臉,在心裡不斷的罵著他。
木頭、大木頭……竟然不懂她的心意!
「那種東西再買就有,我還有工作。」關長慶扳著臉,硬著心不去看她可憐兮今的表情,朝她伸出手,決定在被逼瘋之前,先把人送走。
唐曼君氣悶的蹬著他,賭氣的把雙手撐在地上,正想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時,身下的膝蓋卻壓到一個尖硬的小物體,讓她吃疼的往前摔倒。
可能是老天爺看她一直演戲騙人,才給予她的懲罰吧!
不只沒拐到他,還要摔死自己!
她閉著眼正打算乾脆一頭撞死在地毯上時,關長慶卻飛快的彎下身,讓她摔進自己的懷裡,兩人雙雙跌坐在地毯上。
「我、我……」好半晌後,唐曼君才緊張的睜開眼,狼狽又丟臉的望著關長慶。
明明這十年來,她已經將自己訓練的很堅強,怎麼這一刻竟會痛得想哭?
好痛,恨他不懂自己的心,恨他那麼輕易的就可以一走十年,也恨他把情況搞得這麼……曖昧?
她瞪著自己抓住他雙臂的手,跟著移下眼,望著他張開曲起的長腿和自己緊緊依偎。
一團火焰瞬間爆出,燒紅了她的臉,也灼燙了他的心。「你愛龔浚嗎?」關長慶緊緊抓著她,此刻眼裡的掙扎愛意幾欲崩潰氾濫了。
唐曼君錯愕的怔了下,突然之間更確定一些事了。
她低下頭,臉上有笑,眼裡有欣喜的眼淚。
這一剎那,她看見他眼裡的掙扎、清楚瞧見那些不比她還少的癡迷愛意。
原來她不是單戀,這個像根木頭的男人,也是有對她心動的!
「我知道了!」等不到她的答案,卻見她忽然低下頭來,關長慶的心瞬間揪成一團。
他以為她是因為羞澀,不好當著自己的面承認愛龔浚,所以才會一句話也不說的低著頭。
他心痛的收回手,抑鬱的放開她站起身。
「你知道?」唐曼君有些傻眼,她發呆的瞪著他拉開距離的舉動,一分鐘之後才驚覺有異的站起來。
「你再說一次!」她惱,也氣。好想衝過去狠狠咬下一塊肉!
「我……祝福你!」他背過身,咬牙掙扎的說出這句違背心意的話語。
「你、你……」這次真的不是咬一口就可以解決,好想伸出腳用力踹了!
矯顏瞬間翻紅一片,不過是被氣紅的,她不怒反笑的瞪他一眼,然後掉頭走向門口。
沒關係,還有機會……總有一天會拐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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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25 02:27:27
第五章
才剛走到門口,關長慶就伸手將唐曼君攔了下來。
「你去哪?」他問,卻沒發現自己語氣裡濃沉的佔有意味。
「逛街!」唐曼君仰起臉,費盡力氣才沒讓自己衝上前。
好想抱他,但更想拔下高跟鞋往他腦袋上砸去,看不看能不能敲醒他!
他難道沒發現自己剛剛在說「祝福」兩字時,有多咬牙切齒和言不由衷?
「穿這樣去?」他皺眉瞪著她過於酡紅的臉蛋,跟著下意識的將手插進自己的西裝口袋,撫摸著剛才在地毯上拾來,害兩人摔倒的珍珠耳環。
眼神落在她失了耳環的那只潔白耳垂上,口袋裡的手握得更緊了。
他不想放,心不甘情不願的死都不想將她讓給龔浚!
「嗯!」不知道關長慶此刻心裡百轉千回的掙扎念頭,唐曼君極力佯裝冷淡的轉身。這一招失敗了還有下一步,不急,她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你真要穿這樣去逛街?」關長慶聲音猛地森冷拔高起來,臉上有明顯的氣急敗壞。
「有問題?」她回頭,覺得他似乎又快氣到冒煙了。
陰霾的心情忽然間開始放晴。
「跟我走!就算龔浚不管你,我也不會讓你這麼招搖過街,看你的衣服,像什麼樣子!」關長慶沉著臉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將她密密包了起來,然後緊緊握著她的手,走向電梯所在的方位,當經過外頭的特助辦公室時,他還不忘交代自己的特別助理,把下午的工作和會議取消。
「這樣可以嗎?」明明心裡雀躍不已,但她仍不能太過明顯的表現出來。
「以前我不在就算了,可現在我回來台灣了,你就得給我像個正常女人,這種衣服以後不許穿了,不三不四的,簡直暴露過頭。」他拉著她進了電梯,一路直達飯店一樓的精品街。
「但是浚說他喜歡,這些衣服都是他買的!」她故意激他。
「龔浚那傢伙在美國時,就是這個樣了,對於他喜歡的女人……」關長慶皺眉停了下來,不打算在背地裡說人八卦隱私。
雖然那傢伙是個用情不專的花花公子,喜歡看自己身邊的女伴打扮成妖艷尤物,但是他卻沒打算用這個八卦來攻人短處,奪回心愛的女人。
因為這不是他的作風,就算要搶女人,他也要光明正大的搶!
「什麼?」唐曼君佯裝不懂的發問,可心裡是又歎又氣。光明磊落、不背後說人閒話的原則雖然是好,但卻也阻得兩人無法跨過那條鴻溝!
「沒什麼。」關長慶不打算再說,拉著她走進一家精品女裝店。
如果她真的愛龔浚,那他雖然不捨也會放手,但他張開的雙臂不會收起,會一直等著她,直到她累了想回來的那天為止!
*******************************
「關董事您好!有什麼需要我為兩位服務的?」精品店的售貨小姐一臉堆笑,誠懇又恭敬的走過來,對於只到精品街來巡察過一次的飯店老闆,仍是印象深刻的很。
「把她身上從頭到腳的衣服、鞋子都換下。」關長慶瞪了下唐曼君過於精心勾勒的艷麗臉龐。「還有臉——洗乾淨!」
他在小小卻裝潢精緻的店裡繞了一圈,手指著櫥窗裡模特兒身上的優雅白色及膝洋裝,要銷售小姐給唐曼君換下。
半個小時之後,唐曼君在多位店員小姐東奔西跑的張羅鞋子,衣物主後,只能無奈的任人擺佈了。
「關董事,這樣可以嗎?」精品店小姐拉開更衣間的簾幔,緊張的等著關長慶開口。
「有什麼不可以?反正穿的人是我,被當成洋娃娃一樣,讓人擺佈的也是我。」唐曼君頂著一張素顏,沒好氣的低聲接話。
她不管關長慶的表情,像只彩蝶似的翩然通過他身邊,走向門口。
其實是……落荒而逃。
他專注溢滿微笑的驚歎眼神,讓她狼狽的不知該怎麼辦!
這麼溫柔的注視,會讓她手腳虛軟的連帶腦袋也糊成一團泥。
怕自己會把持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等等——」關長慶在門前攔回唐曼君,定定的看著她,然後出手摘下她精心梳理的髮髻,將滿頭的柔軟長卷髮打回原來的飄逸樣貌。
「帳單送到樓上!」他滿意的回頭說著,摟著她的肩走出去。
「喂!我之前的樣子難道不好,為什麼非得穿成這個樣子?」走向停車場的路上,唐曼君嘟著嘴有些氣悶。
包得緊緊的,看起來就像「良家婦女」的衣裙,根本一點也不性感,穿成這樣,她的勾引戲碼怎麼演得下去?
關長慶帶著笑意,露出這些天來少見的放鬆。
「穿這樣有什麼不好?」他淡淡的笑著。
至少他的一顆心不會再讓她的暴露裝扮,給搔逼得七上八下!
「一點都不好,我不喜歡!」唐曼君側過頭,給他一記白眼。
「我喜歡就夠了!」 他笑,從容沉穩的氣度再次回到臉上。
哼!唐曼君暗暗跺了下腳,不快的幾乎想伸手打亂他臉上的笑容了。
沒有那麼簡單的,她要是這麼輕易就放棄,那麼這些年所吞下的苦不全都白費了?
「走吧!」關長慶伸手拉過她,將她帶向停在一旁的銀色轎車。
雖然現在她的衣著看起來是好了點,但為了確保她明天以後,不會再穿著那種會讓男人噴鼻血的服裝出門,他決定幫她的衣櫃來個大翻整,將那些什麼都遮不住的破布料給扔了。
也免得讓自己往後的日子都得活在水深火熱、瀕臨崩潰的兩難情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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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看看!」站在C.T購物廣場女裝樓層裡頭的關長慶,手指著面前的精品時裝店說道。
「不要。」唐曼君擰著眉搖搖頭,抵死不肯再向前跨出一步。
原本還以為,他好歹會帶自己到個有情調的地方,去喝咖啡或下午茶什麼的,結果卻帶她來百貨公司買衣服?
「為什麼不?你那些暴露的衣服實在都該丟了。」關長慶轉過身,認真至極的說著。
「要買衣服我自己就可以了,何況我覺得自己衣櫃裡的衣服都很好,不需再增加了。」唐曼君歎口氣揮揮手,拒絕了他的購衣主意。
「唐曼君——」關長慶瞇著眼,口氣突然冷了起來。
「嗯?」她抬頭迎向他的臉。
「我現在不是在和你商量——」他口吻堅決如山,俊雅的臉皮微微抽動。
「如果你敢再給我穿那些暴露的衣服出門,我一定放火燒了你的衣櫃!」他低喝一聲,突然放大的暴吼音量讓她顫了下。
「我耳朵還聽得見!」唐曼君皺著眉往後退了一步。「而且我的衣服有什麼問題?浚說很好看的啊!」她裝得楚楚可憐的搬出龔浚來,存心想氣他。
「不准再提他!」關長慶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擠出這句話來。
哼!浚?她居然又用這種嗯心的語氣,喊那該死的傢伙!
「為什麼不可以?」她睜大眼睛,更加無辜的對他眨了眨。
「因為我……」會忌妒!
長慶氣結的停下來,為自己的妒意感到憤怒和沮喪。
他在吃醋,滿肚子的醋意,巴不得詛咒龔浚走路跌倒、喝湯噎死,可是這樣的心情卻不能對她說。
因為他不想毀了現在僅存的和諧「姐弟」關係。
只是……去他的姐弟關係,天知道他想要的跟本比這還多!
他想要她愛自己,想要她一輩子都只看著自己,眼裡只有自己,再也沒有其他的男人!
該死的,他其實恨不得能將龔浚殺了,可卻不能啊!因為他不想看到她傷心的表情。
「走吧!」唐曼君暗暗低下頭去,費了好大力氣才沒讓自己笑出來。
她裝做沒看到關長慶臉上的懊惱神情,逕自挽著他,走進前方幾公尺掛滿著各式彩色女性衣物的內衣精品店。
一看到牆上和櫃架上各種成套的女用內衣,關長慶原本有些黝黑的臉孔開始抽動起來。
他皺著眉瞪著唐曼君笑開的臉蛋,心裡只覺得有些怪異和發毛。
「怎麼了?瞧你的表情不會是這輩子從沒陪女性逛過內衣店吧?」唐曼君笑得很壞心。
早聽龔浚說過他在國外的情形了,不只是個工作狂,還律己甚嚴的連個緋聞都沒鬧過,更別說陪女人買內衣了。
只是這樣嚴謹的他,到底是怎麼過日子的?
現在想想,都覺得好替他心疼!
「唐曼君,你以為我是什麼樣的男人?」為了她臉上過於明顯的揶揄與得意,關長慶不快的瞪了她一眼。
「好男人。」唐曼君笑靨如花的應聲,過於明顯的讚美讓關長慶怔了下。
「不過,最好的男人是會在女伴挑選貼身衣物時給予中肯意見,所以給我個意見吧!」她拿起件桃紅色的性感內衣,在他面前揮了下,然後一臉促狹的往自己身上比了比。
「你穿什麼都好!」才看她一眼,一股熱氣就逼上臉,讓關長慶面紅耳赤的連忙轉頭迴避。
他眼睛望著店裡空白的牆壁、天花板、裝著風鈴的電動門,但就是怎麼也不敢放回她身上。
「你根本連看都沒看!」唐曼君放下手中的女性內衣,踮起腳尖將他的臉扳回面前。
「那你說,我穿這個好不好?」她接過一旁店員遞來的新款水綠色內衣,拿到他的眼前晃動著,存心想逼瘋他。
「好、好……」被糾纏得無法脫身之下,關長慶勉為其難的看了她手上的衣物一眼,隨即脹紅著臉胡亂應聲。
「不行!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這件不可以。」唐曼君佯裝不悅的將內衣還給店員,心裡卻教關長慶的反應給逗得快笑翻了。
「我們先去買其它的衣服,這種衣服以後再來買。」關長慶滿頭汗的拉過她,決定在自己發瘋之前先帶開她。
一想到這些彩色又性感的內衣要穿在她身上,他就覺得體內的慾望湧捲,像大火似的幾乎快把所有的理智燒了。
這根本是挑逗!如果不是太清楚她單純又散漫的性子,他真會這麼以為。
「先生小姐!你們要不要看看這件,這套性感內衣加睡衣是我們公司的最新秘密商品,雖然是透明蕾絲設計,但卻非常性感和撩人,能增加夫妻閨房情趣,你們參考看看!」眼見上門的顧客就要走了,售貨小姐連忙拿來一套性感內衣,向兩人推薦遊說。
「我們不是……」夫妻。關長慶狼狽的停住腳步,剛要開口說明,唐曼君卻搶先一步接過那套性感內衣,在自己身上比照著。
「小姐如果喜歡,本店備有豪華更衣室,可以讓小姐試穿,當然也歡迎先生在一旁觀看給意見。」售貨小姐繼續加把勁說著。
「長慶,這套怎麼樣?」聽到售貨小姐的話,唐曼君笑容可掬的轉過身,將內衣擺在自己身上,要他看看並給意見。
「你喜歡就好。」關長慶脹紅臉緊盯著她頸部以上,不敢再往下看。
「什麼我喜歡就好?要是我的眼光不對怎麼辦,所以你可不可以想一下,看這套內衣穿在我身上會是怎麼樣的感覺?」她惡劣至極的抓著內衣靠近他,存心想把他逼到絕境。
「什麼?」想一下?
長慶怔了下,沒料到唐曼君會說出這樣曖昧荒唐的話,但在看見她狀似無心機的表情後,只能無奈的單手摀住自己的臉,非常狼狽的垂下腦袋。
透明性感內衣?
他要想什麼?穿在她身上的情景嗎?
關長慶臉又黑又紅的拉過唐曼君,將她手中的內衣胡亂抓了下來,交還給店員。
「走!」他幾乎是攔腰抱著她,將人給帶出那間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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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不過就是件內衣,也不讓我買。」唐曼君在精品街走道旁的休息椅上坐下來,抱怨的嘟嚷著。
「那不適合你。」關長慶在她旁邊坐下來,有些驚魂未定的開了口。
幸好沒讓她在那間女性用品店待下去,否則待會她不就要開始試穿起那些性感內衣,那搶先崩潰的人可能就會是自己了!
「不適合我?那什麼樣式才合適?」唐曼君噙著笑捱了過來,女人的嬌媚在無意中展露無疑。
「這……你喜歡的都好。」俊朗的臉孔再次刷紅。
關長慶不自在的扯出個微笑,虛應的想把話題帶過。
「說的是,反正我喜歡的浚一定也會喜歡,慶慶,我說的應該沒錯吧?」唐曼君笑容甜美如蜜的朝他眨眨眼,美麗的瞳眸裡有極力隱忍的淘氣和笑意。
這樣要是還引不起他的怒火和妒意,那她真的會懷疑自己沒有魅力了。
指節修長略帶粗糙的男人手掌瞬間緊緊握了起來。
關長慶狠狠的抬眼,瞪著唐曼君幾秒,眼裡的火光劈啪燃起。
「龔浚那個傢伙看過你穿那種衣服的樣子了?」陰狠冰涼的嗓音低沉的彷彿剛由地獄傳回。
那個混蛋,該死千萬次的王八蛋,他要殺了他!
「你怎麼了?別這麼用力,會把牙齒咬碎的!」唐曼君忍著笑意,故作不解的輕輕伸手撫上他的臉。
「我在問你,你和那混蛋到底到了什麼程度?」沒管她的溫柔撫觸有多深情和醉人,關長厭只手擒住她,憤恨的低聲質問。
不是沒想過她和龔浚之間可能的親暱關係,但每次只要一想到這個幾乎是非常肯定已經發生的推測時,一顆心就倉皇衝撞的幾近癲狂。
可這個令人驚惶的問題,仍然在心底盤桓下去。
初返的那夜,她和龔浚在門口擁吻的景象,讓他每次想起,就覺得好憤怒、好忌妒,也很心痛!
「什麼程度?這種私人的問題,即便是親姐弟也不應問的吧!」唐曼君甜甜的揚起唇,不願做直接回應。
「你把話說清楚!你們到底有多親密?」關長慶緊抓著她的腰,激動的心情可由手掌的力道得知。
他幾乎快在她的腰間掐擰出兩道淤痕了。
「如果我說……我和他很親密,親暱到你所想像關於男女之間能有的事,幾乎全都發生了,那你會怎麼說?」唐曼君懶懶的順勢將身子偎入他的懷中,漫不經心的應著。
「唐曼君,你正經點!我不是在開玩笑。」關長慶惱火的低吼著,神色凜冽正經到不行的將她拉開。
她知不知道,如果不能愛他,就不要給他一點錯覺希望。
他不想最後自己是在衝動之下,因為忌妒瘋狂而殺了龔浚!
「關長慶!」唐曼君挺直身子,美麗的臉蛋上有絲紅暈泛開,但卻是讓他的不開竅給氣出來的!
這笨蛋不懂得順水推舟嗎?只要開口說自己忌妒龔浚,不許她嫁,那她一定會飛快的投向他的懷抱,而這呆子,笨得只會為她的虛假話語生氣!
「想知道我和浚到了什麼程度……」她笑得更甜更柔了。
眼裡的捉弄和壞心匯聚成堆。
「他吻過我這……」小手撫上關長慶的臉。
「這裡……」他的鼻、他的唇。然後在關長慶的錯愕震驚中,一路緩緩的點過襯衫領口下的鎖骨、肩膀,然後停在起伏不已的胸膛上。
「還有……」唐曼君滿臉緋紅,繼續將游移的手指靠往下方。
「夠了!」關長慶面色鐵青爆吼,擒住她不規矩的小手,眼裡的沉痛和妒恨堆疊得快漫過天際。
「那個王八蛋……我會殺了他,我一定要宰了他。」此刻,明知道這個女人再也不會屬於自己了,可卻仍然不想放手。
他痛苦的倏地抱過她,用盡力量,想讓她從此融入自己身子裡,再也不分離半步。
「你生氣是因為我?我是不是很不應該……」唐曼君在他懷裡抬起頭,眼裡有心疼流露。
為什麼不坦白說出自己的想法?為什麼要這麼折騰自己?
「如果……我說讓你不要和龔浚結……」停住了口,遲疑半晌,到了嘴邊的關鍵字,最後仍然痛苦的吞回去。
心痛的凝視,他久久不肯將目光移開她的臉蛋。
千萬說不出口的心事,像風中的落葉,漫天飛舞起來。
但即便再恨再痛,卻仍然擠不出一句苛責她的話語。
曼曼、他最愛的曼曼……她知不知道自己隨意的一句話和一個舉動,都能將他從天堂打入地獄,翻不了身。
所以,假使他的要求換來的是她的拒絕,那他一定會發瘋的!
「你說什麼?」唐曼君靜靜的望著他臉上複雜與失落交錯的神色,只能心疼的佯裝不解。
她不能在此刻鬆手,好不容易要逼出他的心了,她真的不想在這地步因為心軟而毀了。
「你……決定嫁給龔浚?」關長慶開了口,聲音苦澀難聽到極點。
「唉……」沒有正面回應,唐曼君只是歎息的應了聲,眼神淒然笑容還帶點僵硬。
是不是因為誤會她和龔浚有了親密關係,所以再不願也會「成全」他們?
而這笨男人願意成全祝福她,是因為愛,不忍見她傷心嗎?
只是,在沒聽到他親口說出自己的心意和想法前,她不敢確定!
「是因為我和他做了那麼多親密的事,所以你才會這麼說?」她聲音泫然欲泣,可憐兮兮的從他懷裡掙脫開來。
「不!是因為你愛他……你很愛他的吧!若真如此,那我……就算再不願也會祝福你…」他眼裡的激烈痛楚,氾濫成災到足以讓人滅頂。
如果不愛,依她的性子,是不會把自己交託出去的!
所以能怎麼辦?再恨再不甘心,也只能放手讓她走。
「慶慶……」為他話語中令人心窒的痛苦,她微愕心疼的抬起眼。
這一刻她才發現,他似乎比龔浚形容的還要愛自己,明明心痛的連眉眼都糾結在一塊了,竟然還有本事將祝福兩字說出。
這男人……難怪會讓自己章牽唸唸這麼多年,怎麼也無法不去愛啊!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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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23-11-25 02:27:51
第六章
黃昏時候,關長慶的銀色轎車開回唐家大宅。
他在車道前停了下來,偏過頭想讓唐曼君先下車,卻發現她頭枕著椅背,睡得很沉很熟。
關長慶啞然失笑的微微搖下頭,思緒忽然飄飛回十年前。
她安安靜靜睡著的模樣。甜美的一如當時,她喝醉的那一夜,他也是這麼看著她的,只是此刻的心情卻較那一晚更為複雜和沉痛。
原本該是屬於自己的女人,現在卻得拉出距離,不能碰觸也不能接近。
這樣的心情他能跟誰說?他想要她、想留著她在身邊,但是太遲了,她愛上自己最好的朋友。
而他卻無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盯著唐曼君紅嫩的雙唇和臉蛋,關長慶捨不得打破此時此刻的靜謐。
越看越癡迷、越瞧越捨不得放手……他緩緩的俯下頭,艱困異常的將嘴移向那兩片緋色唇辦。
恍惚之中,她的雙頰似乎泛紅起來。
他在距離她鼻尖五公分的地方倏地停下,突然清醒,狼狽的往後退,轉頭面向另一側的車窗。
該死,他竟然像個色狼似的,想趁機輕薄她。只手捂著自己的臉,關長慶慚愧的只能歎息。
就算可以忍著看她嫁給龔浚,他也無法管住自己想獨佔她的念頭吧!
不敢再細思自己此刻的心情和絕望妒恨,關長慶下了車走到唐曼君那頭,替她拉開車門,解下安全帶,彎下身打算抱起她。
溫熱的大手一碰到唐曼君身體的剎那,她動了動身子,朦朧的睜開眼。
「怎麼了?」迷惘的女聲柔柔淡淡的,充滿勾人的嫵媚。
她慵懶的轉個身,整個人向前傾,靠入他的懷裡。
「到家了!」關長慶僵硬的顫了下,費了好大力氣的才沒回抱她。
他下著痕跡的拉開距離,將她帶出車外。
「喔。」唐曼君應了聲,對於他刻意保持距離的態度,完全視而不見。
她站在地上有些搖搖晃晃的,一臉惺忪的向前邁出腳步。
結果高跟鞋才剛踩在地上,腳就莫名其妙的拐了下,然後嬌小的身軀直挺挺的往前方撲倒。
「小心點!」沒料到她會這麼迷糊,連走平地都可以摔倒,關長慶眼明手快的衝上前撈回她。
「嚇死我了!差點要跌倒。」唐曼君驚魂未定的睜大眼,完全清醒過來,緊抓著他的衣袖。
「下次留意點,沒事了。」關長慶有些心驚的揉揉她的發,對於先前極力要和她拉出距離的想法,已經完全顧不得了!
無論如何他就是捨不得讓她受到絲毫傷害,連一點點都不可以!
「能走嗎?」他皺眉瞪著她擠成一團的小臉,眼神望向她揉著腳踝的手,「沒問題,我很好。」唐曼君扁著嘴,佯裝沒事的掙開他繼續往前。
只是才走一步,她整個人就因為腳踝的疼痛而顛簸倒向一旁。
這一定是報應!不過是想小小跌一下,來博取他的注意,結果卻大大的拐到腳,害自己痛得半死!
肯定是騙人的謊話和事情作多了,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吧!
「不行就說一聲,在我面前不需要逞強!」他趕上前扶住她,有些不悅的開口說著。
好歹他們也相處十年了,他應該能讓她信任吧!
「我不是要逞強,只是覺得很不好意思,連走路都會跌倒,你一定會笑我很沒用,還是像以前一樣的迷糊。」她咬著唇低頭輕道,眼裡有笑意滑過。
「那……如果我說我腳很痛走不動了,你可不可以背我?」她仰起小臉,無辜又歉疚的囁道。
關長慶大笑起來,俊雅深邃的五官變得更加立體好看,也讓唐曼君俏臉瞬間緋紅起來。
「不行就說不,這麼笑是什麼意思?」她有些尷尬的瞪下他,不懂自己說了什麼能讓人發笑的話。
「你知不知道類似的話語,你總共說過了幾次?」關長慶很有風度的在她面前半蹲,指著自己寬厚的背要她上來。
「什麼意思?你在笑我?」唐曼君趴了上去,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直往他肩上捶打著。
「我哪敢笑你,從小學四年級開始,我幾乎三不五時就要背著愛哭的你回家,那時候你只要一跌倒或被人欺負,就拚命的把眼淚鼻涕往我身上擦,我一直背你到上國中,你記不記得?」關長慶訕笑著細數過往事跡,惹得唐曼君尷尬不已。
「我哪有?你少胡說!」她紅著臉死不承認。因為實在太丟臉了!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那個坐在我隔壁,一哭起來就賴著要人背她回家的小女生,可能不是你吧,因為你現在沒哭,也沒把眼淚鼻涕糊在我的衣服上!」他悶著笑,開口接話逗她。
「關長慶!夠了!」她狼狽的低聲叫嚷,臉上紅暈一片。
他竟然取笑她,說她把鼻涕糊在他衣服上,拜託!她才沒那麼噁心!
「竟敢笑我……」她一手緊纏在他的脖子上,另一手胡亂抓散關長慶的頭髮,在不經意中讓自己真實性情流露出來。
「別那麼用力,我的頭髮會讓你扒光的!」他大笑不止的背著她,走在主屋前的大道上,爽朗少見的開懷笑容,讓正在花園裡替花木架上防護網罩的老高傻眼的停下動作。
「少爺……小姐?」老高脫下手套跟在後頭,有些不能適應的望著趴在關長慶背上的唐曼君。
雖然有些令人吃驚,但這樣開懷、笑得沒有心機的小姐,才像他看著長大的那個孩子。
想想小姐之前和龔少爺在一塊時的模樣,雖然看起來很登對,可卻總覺得兩人之間少了什麼,現在再瞧瞧少爺和小姐兩人之間相處的情形,他終於瞭解是怎麼一回事。
恐怕這世上只有少爺,才有本事能讓小姐露出這麼甜美可愛的笑容吧!
「老高,你屋子前後都檢查好了沒,動作得快一點,晚上颱風就要來了。」項嫂從門口那兒走出,看到關長慶和唐曼君兩人親密的舉動和開懷的表情後,先是一愣,跟著開始喜極而泣的掉下眼淚。
比起龔少爺,她寧願小姐和少爺湊成一對,因為光瞧著小姐的眼神和臉上的笑,她就知道小姐其實是比較喜歡和少爺在一起的。
「項嫂!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我讓長慶給你討公道去!」唐曼君拍拍關長慶的背,要他放她下地,跟著一拐一拐的跳向前,摟著項嫂逗她笑。
「小姐!你的腳怎麼了?」顧不得自己前一秒還在掉淚,下一剎那項嫂心疼的彎下身,想替唐曼君看看腳。
「她扭傷了,我待會就幫她擦藥酒,你別擔心!」關長慶扶起項嫂,淺笑的開口。
「好好,那少爺你可得留意點,手勁別太大力,小姐她很怕疼。」項嫂有些憂心的交代。
「少爺,中午新聞有報導說今晚有強烈颱風要登陸,所以我已經把屋子前後都整理妥當,不牢的門窗也釘上木條,地勢低的地方還擺了防水沙袋,我想這樣應該會沒問題了。」老高走過來,把重要的事情告訴關長慶。
「對對對,冰箱裡和廚櫃上頭也擺滿了菜和罐頭,什麼都整理好了,要撐個兩三天應該沒問題。」項嫂急急的點頭接道。
「所以不知道少爺能不能讓我先下班,我兒子媳婦今天剛好不在,我擔心我老伴一個人要照顧三個孫子會忙不過來!」
「我也是。少爺我也想先請個假回家,颱風到了,而我家裡只剩下一個老太婆,我擔心她不會應付,所以可不可以請少爺讓我們提早回去?」老高連忙點頭附和。
「 好!路上小心點!」關長慶點頭答應,扶著唐曼君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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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天氣開始變冷,風勢和雨勢逐漸加大,聽著屋外淒厲幾近於人類嗚咽的風號聲,唐曼君心驚的打了個冷顫,握著無線電話的手更加使勁了。
「龔浚,是我!」 當電話那頭傳來龔浚的聲音後,唐曼君癟著嘴非常不情願的開了口。
「擺乎了?」 龔浚一開口就非常直接露骨,惡劣的讓唐曼君幾乎想把電話摔出去了。
「不要說的這麼難聽,什麼擺平了!」唐曼君一拐一拐的由客聽走出。
「不然你想聽什麼,請問唐小姐把我那可憐合夥人的衣服剝光了沒?」龔浚笑了出來,醇厚的嗓音裡有著一貫的放蕩不羈。
「聽你這麼愉快的聲音,想必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所以暖暖是讓你『擺平』了?」唐曼君笑起來,利用龔浚說過的話來嘲弄他。
「是啊!誰像你那麼不濟,我看不如你就直接灌醉關長慶,將他扛上床,然後趁早懷孕,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好了!」龔浚笑歸笑,可此刻聲音裡聽起來好似有些無力和沮喪。
「這其實是你希望的吧!我看就算暖暖讓你給怎麼了,依她的個性還是會說不要嫁、我不愛你,親愛的龔浚,你好可憐喔!」唐曼君一邊艱難的走向樓梯口,一邊抓著樓梯扶手準備爬上二樓。
「笨蛋唐曼君,你就數這個時候最聰明了,不過先別討論我和暖暖的事,今天是颱風夜,你打電話來不會是要看我被大雨淹死了沒的吧!」龔浚哼道。
這丫頭唯一會打電話給他的原因,就是因為關長慶,以前從他出國唸書和關長慶同校同寢室開始,她的惡劣就已經展露無遺了。
因為誰叫所有人都還沒發現他的心意時,這假仙魔女卻己一眼看穿他愛蘇暖暖,還拿著此當把柄,脅迫他告訴她關長慶的一舉一動。
所以他能怎麼辦,他也是個可憐的受害者啊!
「喂!如果我想辦法在線路上動手腳,讓屋子跳電,這樣會不會因為意外而把我們兩人給燒死?」唐曼君壓低嗓子,用氣音說著。
「我不知道會不會燒死,但這種可能性是有的,運氣好的話就是小小的停電,運氣不好就是你和關長慶一起上天堂,作對枉死的同命鴛鴦!」龔浚訕笑的繼續道。
「你不會是想趁颱風夜製造出停電的意外,然後好拐我那可憐的合夥人上床吧!但這麼難的事你做得來嗎?」龔浚知她甚深的大笑開來。
「唉!你還真瞭解我。」唐曼君艱難的再往上一階,抬頭卻看見關長慶的身影,由二樓起居室的方向走出來。
「浚,我今天跌倒了,腳又扭傷了,好疼喔。」她原本嘻笑的神態立刻轉為嫵媚撒嬌,口吻柔媚的讓龔浚渾身顫了下。
「大魔女,我那搞不清楚狀況的合夥人,現在是不是在你旁邊?」龔浚心知肚明的繼續挖苦她。「這麼噁心的聲音,你不怕他聽了會吐!」
「可是人家真的腳好痛,連走路都不方便。」唐曼君泫然欲泣的「哭訴」著,一雙水眸暗暗觀察關長慶的舉動。
他走了下來,臉色鐵青一片,看來心情很不好。
「你這魔女真能演,我說你……」龔浚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唐曼君驚惶的叫聲,他連忙警覺的打住。
「你搶我電話作什麼?」唐曼君叫得很大聲,擺明是故意喊給龔浚聽的。
她和關長慶僵持了一會,幾秒後才敵不過他的力氣而宣告放棄。
「龔浚!我警告你,要和她在一起可以,但你給我正正經經的像個君子,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做出什麼會傷害她的事情來。」關長慶狠戾的說著。
「還有……」關長慶正想再說,龔浚已很不耐的打斷他。
「你擔心什麼,有你這麼關心自己姐姐的『前』小舅子在,我就算有千百個膽也不敢欺負她!」龔浚忍著笑,語氣浪蕩不馴的說著。
「親愛的『前』小舅子!麻煩你把電話給曼曼,我有話跟她說。」龔浚在心裡笑得快得內傷。
「有什麼好說的,你直接告訴我也一樣!」關長慶口吻冰冷的拒絕。
一聽到龔浚喊自己小舅子時,他就一把無名火燒了起來,恨不得立刻衝到那混蛋家宰了他!
「跟你說?好吧!反正你一直是曼曼最、最親愛的『弟弟』,跟你說也無妨。」龔浚聲音裡有明顯的捉弄和揶揄,只是在氣頭上的關長慶卻渾然沒有發覺。
「曼曼很怕黑,待會要是大停電時,你記得趕快『用力』抱住她,不然她可是會哭得沒完沒了。」龔浚訕笑著。
「知道了!」關長慶黑眸瞇了起來,不管龔浚是否還有話要說,逕自切了通話。
他轉身瞪著站在下一階樓梯上的唐曼君。龔浚那王八蛋果真對她做出……該死的事,否則他不可能知道曼曼怕黑,一黑就會哭、就要人抱。
他將無線電話扔在腳邊,費盡力氣才壓下心中那股想對著心愛女人怒吼、狂叫的衝動。
他能怎麼辦?狠狠打她一頓,怪她跟別的男人亂來?
但是不可能的,他憑什麼說她,八年前他連姓氏都改了,名義上已經不是唐家人了——即便唐家每個人迄今仍當他是一份子,但他卻清楚的知道不可能再是了!
從他愛上自己的姐姐,不想再當唐家養子,而決心出國發展的那一霎,一切就變了!
十年前,為了希望將來有天能得到自己心愛女人,也希望能得到唐家爸媽的祝福,他選擇了一條難走的路,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掙出一片天,而不是在唐家爸爸的餘蔭照顧下,成為一個什麼都不會的無能大少爺。
因為唯有這樣,將來他才有資格帶著自己辛苦拼來的事業成果,堂堂正正的站在唐爸面前,求他把女兒嫁給他。
所以這些年,為了不讓自己的決心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潰堤散去,他寧願忍著思念的苦,逼著自己不許去法國見她。
日以繼夜的努力工作,為的都是希望有天能到她面前親口說愛她,說自己在好多年以前就愛上了她。
只是他似乎錯了,大意的忘了十年這麼長的光陰,會讓一切事物都改變!
這些年,他在唐家爸媽及唐曼君小舅嚴拓東的幫助下,隨時都能得知她在法國那端的情形,知道她忙著學語文、忙著讀書和四處遊歷畫畫,根本沒時間愛上誰,所以才會那麼樂觀的認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可即便是自信滿滿,卻大意的忘了她也會變的這點算上。
能說什麼,千錯萬錯都怪自己太過篤定,以為只要她還沒有愛上誰,他就有機會得到她,才會措失良機的讓龔浚搶了先。
但是他卻不想放手,心裡最深處仍然不斷的在掙扎呼喊想要愛她,想要擁有她,他真的不想放開她!
「來吧!你腳不方便,我抱你上去。」關長慶伸出手,極盡輕柔的抱起唐曼君。
即便心再痛、再澀,他也捨不得看她受到絲毫的委屈。讓她夾在龔浚和自己之間為難不己。
只好眼睜睜看著她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因為無計可施啊!
夜裡風大雨大,大量傾洩的雨水讓斜卷的狂風吹撞在門窗上,黑暗中,床頭僅有的一盞小夜燈啪的一聲,忽然間就滅了。
關長慶光著上身坐了起來,發現房間裡的空調機也在那一瞬間停止運轉。
曼曼!
腦海中才剛飛過唐曼君的名字,下一秒尖銳的驚惶哭聲,便由唐曼君的房間傳了出來。
關長慶跳下床,顧不得身上只穿件內褲,扯下掛在椅背上的睡袍隨便披上,轉身衝出門口。
他憑著對唐家的熟悉印象,很快的沿著牆壁,摸索進入唐曼君的房間。
「曼曼!」藉著窗外隱約的月光,關長慶看見了床上縮成一團,嘴裡還尖叫個不停的小人球。
他走過去,試圖安撫唐曼君。
「慶慶!我討厭黑,我好怕!」一聽到他的聲音,唐曼君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抱住他的腰。
她明明還沒有動手腳,屋子就停電了,不好玩,她恨死颱風天了!
「應該是大停電吧!可能是風吹倒電線桿什麼的,別擔心,電力公司會派人來搶修的。」關長慶往窗外看去,發現住家附近的高級住宅都陷入一片黑暗,於是下了這個推論。
「你在這等著,不會有事的,我去拿手電筒。」他放開唐曼君,想轉身去樓下拿照明用電筒。
「不要不要,在法國時小舅也這麼說,可是他還不是把我一個人丟在裡暗裡,我不要你走,我不需要手電筒,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怕。」她哭起來,讓關長慶心疼的抽不開身。
「嚴拓東他真的這麼做?」他聲音提高起來。
嚴拓東那男人他見過幾次,當初曼曼出國留學,就是住在他那兒的,他是唐媽媽最小的弟弟,算起來跟曼曼好歹也是親甥舅的關係。
只是那男人竟然這麼無情的將她一個人丟在黑暗中?
「嗯!」唐曼君胡亂的擦掉眼淚,破涕為笑的自動賴向他。
她小臉側枕在他的腿上,委屈的開口。
「不管在哪,就算屋子停電沒燈,小舅也不管我,他說我若想要在國外繼續生活,就得靠自己,不然就挾著尾巴滾回台灣繼續當唐家的笨蛋女兒。」唐曼君咬著唇,囁囁的低語。
「他真這麼說?」關長慶失笑中帶著憐惜,不知道她在國外是怎麼活下來的?
少了家人在身邊照料,從前依賴習慣、處事又迷糊的她,想必真是吃了不少的苦吧!
「嗯!他還說我要是不懂得照顧自己、不懂得處理自己的事情就……」唐曼君停了下來,臉蛋微微發紅。
「就怎樣」關長慶笑。
「就認輸,一輩子當個扶不起的車包好了,總之他不會幫我,哪怕被人搶劫死在街頭也是我活該,因為如果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也不必出國唸書了。」唐曼君歎了口氣,有些尷尬的說著。
雖然當時真有些怨嚴拓東的無情,但不可否認的,她能那麼快振作起來,摸清法國大小街道和地鐵,也是受到嚴拓東的刺激。
因為她不服氣吶!不相信自己真的只能這樣了!
「唉!好無情的小舅。」唐曼君邊打哈欠邊喃喃下了個結論,惹得關長慶失笑不已。
他搖搖頭,將唐曼君的腦袋擺回枕頭上。
「你睡吧!我在旁邊看著,不用擔心。」關長慶彎下身低頭說著,深邃好看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著感人光芒。
就著屋外天際稀微的月光,唐曼君怔怔望著他的臉孔發呆,半晌後,她伸手扯扯他的睡袍,可憐兮兮的開了口:「你在看,我會睡不著。」她雙眼微腫的低聲囁道。
「那我出去,有事就叫我。」關長慶站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衣服一角還被她緊緊抓著。
「不可以,我怕黑。」唐曼君不肯放手。
「曼曼——」關長慶沒轍的手一攤,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你可不可以睡這裡?」唐曼君掀開涼背的一角,指著自己身旁的空位,小臉瞬間紅了起來。
幸好現在停電,什麼都看不到,不然自己燒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的臉蛋,肯定會讓他嘲笑不止的。
「不可以!」關長慶幾乎是立刻吼了出來,他臉色發青的險些沒抓起她搖一搖。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邀請一個男人睡在身邊……這根本是勾引!
再信任他,也該顧忌他是個男人的事實!
「那算了,你出去,就算害怕我也不會再尖叫吵醒你了。」她拉起被子蒙住頭,哽咽的幾乎像是快哭了。
在國外這些年她已習慣在黑暗中也不會驚惶尖叫,但剛剛的錯愕尖叫聲,卻不是假的。
突如其來的停電和外頭呼嘯而過的怪異風聲,真的把她嚇到了。
「曼曼——」關長慶更加無力了,站在床邊進退兩難的沒法不決定,這簡直比商場上的詭譎競爭還難應付,要到她身邊還是離開,他竟然難以抉擇!
離開,就怕她會因為黑暗而嚇得驚惶失措、淚水漣漣,上床,卻怕自己把持不住,作出不該有的舉動。
哭聲開始被飄出來……
狠不下心走人之際,他緊緊束起自己的衣帶,確定沒露出一丁點不該露的地方後,才艱難的掀開被子,上床在她身邊躺平。
「你還在嗎?」唐曼君背對著他,不確定的哽咽低問。
「嗯!」關長慶不只聲音僵硬,連身體也僵硬癱直。
「謝謝你沒丟下我。」唐曼君啜泣的轉過身,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之前,緊緊偎了過去,像八爪魚似的抓著他不放。
雖然她很喜歡他,處心積慮的想拐他上床,但這一刻,她只希望身邊能有人陪伴,這個人當然還得是自己心上的那個人才可以!
她動了動身子,閉著眼睛將小臉蛋埋入他的胸膛裡,手腳自動自發的纏住他碩長的身軀。
「曼曼——」狼狽幾近哀嚎的嘶吼聲由關長慶口中響起。
她能不能、能不能離他遠一點!
讓這麼溫熱、散發著香味的女人身子纏貼在身上,任哪一個正常男人都會發瘋的!
「嗯?」唐曼君睡迷糊的應了聲,沒把他的叫喚聽進去。
她翻個身,一隻腿就冷不防擱上他的腰間,叫他險些沒噴出一灘鼻血。
原本上床前特地攏好的睡袍,不知何時早因為她的翻轉舉動大掀開來,而那只擱在他身上的光裸玉腿,還不時在他大腿上摩蹭個幾下。
關長慶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正愁不知該怎麼解決眼前的困境時,下一秒穿著長度僅能蓋到大腿的絲質睡衣的唐曼君,卻翻到他身上,胸前的柔軟也隔著薄薄的衣料,擠壓上了他光裸的胸膛。
「曼曼——」狼狽的抽氣聲已不知是第幾次響起了。
她竟然沒穿內衣!
隨著胸膛上明顯的呼吸振動,以及那兩枚每次她淺淺吸氣就會隔著薄薄衣料輕微移動,摩挲著自己胸口的柔軟來看,他非常確定她上半身幾乎沒有任何束縛物的存在,所以……他快瘋了,快讓她給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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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25 02:28:10
第七章
颱風過後,景像一片狼藉。
唐曼君一手握著電話,另一隻手拉開面前的窗簾,往屋外的庭園瞄了眼,在確定那個碩長精壯的身影仍然留在花園裡頭後,才飛快的撥了組號碼。
「喂!」一聽見龔浚的聲音,她癟著嘴無力的打了聲招呼。
「這麼早你打電話來做什麼?」龔浚打了個哈欠,口氣漫不經心的。
「我、失、敗、了!」唐曼君咬牙切齒的擠出話來。
「我沒辦法在滿屋子黑漆漆,大停電的狀況下演戲。」
「所以你的意思是昨天你根本沒霸王硬上弓?」龔浚笑了起來,緩緩的踱步到陽台邊。
「我要怎麼『硬』上?別開玩笑了!他不喝酒也不吸毒,神智清楚又聰明過人,你說我有可以硬來的機會嗎?」唐曼君臭著小臉,不是滋味的開口。
「昨夜真的一點事也沒發生?新聞報導今早才說你們那邊的社區因為意外,停電一整晚,你沒跟他說你怕黑,然後邀他陪你『共枕眠』?」龔浚悶笑了起來。
「我有,可是什麼事也沒發生,我睡著了!」唐曼君懊惱的抓抓頭。
今早醒來時,風也停了,而他卻早已穿著雨衣,在花園裡替那些被風吹倒的花木扶整、修剪,表情悠閒的跟什麼似的。
所以證明昨晚她睡著後,真的一點事情都沒發生!
「唉!」龔浚和唐曼君同時歎了口氣。
「你怎麼了?不會是和我一樣也失敗了吧!」唐曼君耳尖的回問。
「唉!為什麼暖暖還是不肯嫁給我?」龔浚瞇著眼,在自家陽台上走來走去,而幾百公尺對面同樣高度的公寓裡頭,有道光芒忽然閃晃了下。
「龔浚!我看我們是不是該換個方式了?再這麼耗下去,可能大家都會毫無進展。」唐曼君將垂落臉上的頭髮攏聚到耳後,一個念頭開始慢慢成形。
「好!」另一邊龔浚冷冷的瞪著對面公寓裡頭時有時無的莫名閃光,被窺視的感覺越來越來強烈。
「咱們倆一起說,看我們心裡想的是不是一樣?」他轉過身,揚起唇笑得更深更邪惡了。
「把事情鬧大!」唐曼君道。
「來個東窗事發!」龔浚笑。
兩人同時開了口,在聽到對方的答案後,又同時大笑起來。
「唐曼君,你真是深得我心,不如一小時後我過去接你,咱們兩個好好商量一下,看看這齣戲要怎麼鬧才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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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兩名穿著黑色襯衫的男子,捧著一個黃色牛皮紙袋,出現在關長慶的辦公室裡。
「關先生!這是老大交代要給您的東西。」兩名看起來亦正亦邪的男子不多話,放下東西後立刻就走人。
關長慶面色凝滯的打開封口綁線,將裡頭的資料和照片二拿了出來。
龔浚和蘇暖暖在超市牽手購物的照片?
在百貨公司買衣服和嬰兒用品?還附上購物明細。
還有……龔浚摟著蘇暖暖由婦產科出來?
他越看越震驚,將紙袋裡所有的照片倒出來,攤放在桌上。
搞什麼?龔浚竟然又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憤怒之火熊熊燒了起來,而褲袋裡的手機也在此時不識相的大響起來。
「我讓人送去的東西,你看到了吧?」粗曠不拘的男性嗓音傳了過來。
「他腳踏兩條船?」關長慶冷冷的開口,完全不理會電話那頭傳來的細碎呻吟聲。
「很明顯是的!一個是你心愛的女人,另一個是照片上的女人。」男人聲音斷斷續續的,聽起來很心不在焉。
「這件事媒體已經知道了,有人搶在我們之前先向雜誌週刊爆料,你自己看著辦。」
「我知道了!」關長慶壓下停話鍵,開始坐在桌前,仔細看著所有的資料和照片。
一張張有著日期和時間的照片,上面出現的都是龔浚和蘇暖暖兩人。
這是怎麼回事,龔浚和蘇暖暖竟然會兜到一塊?
由龔浚親暱接近蘇暖暖的舉動,可看出這兩人在一起絕不是一天兩天了。
只是,不論龔浚這麼做的原因為何,總之膽敢和其他女人糾纏不清,他就不會放過他!
但當務之急他得先壓下這件消息,下讓它曝光,否則曼曼的名譽會連帶受到影響。
「劉特助!」關長慶按下內線通話鍵。請公關室高經理到我辦公室來。十分鐘後,一個穿深藍西裝的高大男人進來,他迅速的交代對方一些事,要他竭盡全力下讓龔浚紼聞事件曝光。
「正中,不論用什麼手段,一定要在曝光前先壓下它,懂我的意思吧!」在高正中推門出去的那一要,關長慶沉聲作出最後宣示。
他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最後毀了龔浚和自己多年的友誼,捨棄一部分自己辛苦打拼的事業版圖,他也不會心疼。
他要保護最心愛的女人!
關長慶再度壓下電話鍵,只是這次是打入龔浚的私人行動電話裡。
剛剛劉特助已經告訴他龔浚那傢伙沒來上班,家裡的電話也無人接聽,而現在這混蛋竟然連手機都關機了?
關長慶惱怒的放下話筒,才剛靠回椅背上,外頭的劉特助已帶著去而復返的公關室經理敲門進入。
「事情壓不下了!」高正中將手中才剛拿到的八卦雜誌「名人追追追」放在關長慶面前。
「這件事已經曝光了,所有的雜誌社和媒體都收到這個消息,而讓消息曝光的傢伙,是使用公用電話和便利商店傳真機,所以無法追查出身份,並且,由對方在雜誌出刊鋪貨期限的最後一秒才爆料的情形來看,擺明就是要讓事情曝光,這是我底下的人剛從便利商店拿回來的。」他面無表情的道。
關長慶接過剛出刊的嶄新雜誌,臉色暗了下來。
光由雜誌上頭臨時趕工加貼上去,以龔浚和蘇暖暖偷拍照片為新封面的情況來看,可知爆料的人的確非常有經驗,知道這紼聞夠大、足夠讓雜誌社臨時改換封面增頁,只是圖的是什麼?
關長慶沉沉的思索半晌,腦海裡開始推演事情後續可能的發展,及造成的影響和損失。
十分鐘過後他緊攏的眉宇鬆了開來。「正中,想辦法追出對方是誰,看他這麼做,是想整龔浚還是有更大的陰謀。至於這件緋聞消息,既然壓不住了,就讓它掀開在陽光下好了!對了,順便記得找到龔董事的行蹤後,散播給所有的媒體知曉。」
他瞇著限,臉上滑過一抹激切。
雖然曼曼會受到傷害,但是如果能藉此事件讓她和龔浚分開,那麼他就有機會可以趁虛而入,進入曼曼的心。
而這就是他為什麼寧可冒著擎陽集團聲譽受損的可能,也不出面制止這件緋聞事件的蔓延。
因為他是人,也有私心!
要他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他真的辦不到!
他之前努力說服自己為了曼曼的幸福而放手,但此刻攤在桌上的照片,仍清楚的告訴他,先前的決定真得錯了,他不應該放手,不該讓她嫁給龔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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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誌揭露龔浚緋聞消息之後,關長慶提前在五點左右回到唐家。
一進門,項嫂已經憂心忡忡的等在一旁了。
「曼曼她還好吧?」關長慶眉宇凝重的站在一樓樓梯口,臉朝上望著。
「少爺,剛剛小姐陪我去超市買菜時,看到什麼追追追那本雜誌裡寫著龔先生的事情後,就哭著進入畫室裡頭,到現在還沒出來。」項嫂心疼的陪著掉下眼淚。
「少爺,龔先生有別的女人的事不會是真的吧?那小姐她怎麼辦?」項嫂再度哽咽。
想當初小姐和龔先生在一起時,報紙也報導出來了,可怎麼才短短沒幾個月,事情就變成這個樣?
「別擔心,我去看看她。」關長慶皺眉安撫一下項嫂後,轉身走上三樓。
「曼曼!你開門,讓我看看你!」站在畫室前,他輕輕的拍門說著。
只是等了許久,都不見被鎖住的門把有任何轉動的跡象,而細細的哽咽哭聲卻一直從裡頭傳出來。
他越聽越心疼,越心疼就越著急。
「曼曼你快點開門,不然我要撞門了。」擔心她會做什麼傻事的關長慶,開始往門板上使勁敲捶。
幾秒鐘過後,當他心急的想直接撞門時,門把緩緩轉動了下,唐曼君一臉淚痕的拉開門,出現在他眼前。
「曼曼——」關長慶不忍的伸手,觸碰那張哭到雙眼紅腫的小臉。
大手沿著她的頰,拭去了眼下的淚水。
唐曼君咬著牙推開他,低頭轉身走回凌亂的畫室。
該死的王八蛋龔浚,讓她貢獻出這麼多珍貴的眼淚,還在心上人面前哭成了醜八怪,所以要是這個計畫還拐不到關長慶,那她一定放火燒了他的房子。
關長慶走了進來,皺著眉瞪著眼前的一團混亂。
傾倒毀壞的畫架、撕成兩半的畫紙、扔了一地的彩料晝筆,可以想見先前待在這間畫室的人,情緒有多激烈憤怒了!
他蹲下身,拾起了腳邊被撕得四分五裂的八卦雜誌,上頭龔浚和蘇暖暖的報導,還被人用筆戳撕出許多小洞。
歎了口氣,關長慶再也顧不得的走向窗邊的唐曼君,一把拉過她,將她緊抱在自己懷裡。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作?我對他那麼好,什麼都為他著想,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的待我?」唐曼君把臉埋在他的懷裡,狀似哽咽的問著。
浚說要她演得可憐逼真一點,這樣才能測出他的心意,並且藉這個機會把事情鬧大,好讓她和龔浚兩人能有好理由來解除之前的虛假婚約。
關長慶無言的只能頻頻輕拍著她,用最笨的方法將自己的關心傳達出去。
他這樣做是不是錯了?看著她哭得那麼傷心,他一顆心也糾結了起來,恨不得能代替她難過心痛!
如果時光能倒流,他只希望自己能搶在她愛上龔浚前,將她從法國帶走,而不是等這件難堪緋聞曝光之後,才逼不得已的想要利用不入流的方法,趁虛而入的安慰她,然後將她奪回。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一個是我喜歡的人,另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們這麼做不是存心想逼死我嗎?」唐曼君顫抖的掉下眼淚,她邊說邊撿起地上大塊紙張碎片中的一角,看著上頭的圖片哭泣著。
蘇暖暖都有了孩子,而她卻連他的心意都不知道,害她現在更想哭了!
「別看了!」關長慶不捨的取走她手中的紙張碎片,讓它飄落到一旁。
「既然已成事實,多看一眼也不會改變。」他不捨的攬過她,將她帶到一旁的休憩長椅上坐下。
「你說他們、他們到底在一起多久了?」唐曼君驚懼的挺起身子,抓著關長慶的手臂說。
「應該很久了!」關長慶濃眉擰了起來。
雖然很傷人,但是說真的,他從沒看過龔浚用那種眼神看一個女人。
照片裡龔浚專注的眼神,在他的印象中,這輩子從來不曾是因某個女人而起的,所以蘇暖暖是第一個!
「你怎麼知道?」唐曼君抬起臉,眼裡有抹驚訝飛逝。
「我瞭解龔浚,他從來不讓女人懷孕!所以能留在他身邊的女人,肯定對他有不同的意義。」關長慶沉聲開口。
和龔浚一起在美國發展的這些年,那傢伙是夜夜笙歌,像個浪子般周旋於眾多女人之間,但卻從來沒有鬧出任何事情,更遑論會搞大女人肚子,然後陪她上醫院了,所以,他才大膽的作出這樣猜測!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唐曼君怔了下,心臟瞬間多跳了幾拍。
這男人不是普通的聰明,竟然光從一張照片就能將事實推論出來。
「不!這件事我也是今天才知情的!」關長慶無言以對,只能苦笑。
「因為知道龔浚的過去,我擔心你會吃虧,之前就透過關係,動用人脈讓人跟監龔浚,只是那傢伙留心的緊,直到最近才露出餡來。」沉默了幾秒後,他終於再次開口說出實話。
但幸好有讓郝野派出手下跟監著,否則他也不知道龔浚竟然會惡劣至此!
「你派人跟蹤龔浚?」她嚇了跳,臉頰帶淚的抬起頭來。
這個大木頭竟然會想到要派人跟監龔浚?
不過也幸好,她和龔浚什麼壞事都沒做,就連之前商量要做壞事時,也是特地挑好隱密的地方才來計畫。
所以這樣應該不會讓他發現了吧!
「嗯!」他俊臉有些怪異僵硬的點了下,再次將她的小腦袋壓入懷裡。
因為愛她,他動用關係找了開徵信社的好友郝野派出手下跟監,想知道龔浚對她有多少忠誠和愛意,也因此才會湊巧發現這件事。
不過這樣的理由,他不覺得該讓此刻哭得一團亂的她知曉。
「別哭,我保證不會再讓他傷害你,我會和他拆夥,以後各走各的路,再也不往來。」為了心愛的女人,即使要放棄合作多年的夥伴,他也會做的。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謝謝你。」沒料到會聽見他這麼說,她怔了下,伸手反抱住他,眼淚再也止不住。
這個大木頭還真相信了她的話,甚至願意為了她舍下打拼多年的夥伴,只是若要讓他知道,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大騙局,那、那他會不會氣到想把她殺了?
嗚……她現在真的很想放聲大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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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哄著唐曼君上床之後,關長慶拿著車鑰匙走到樓下。
「少爺!」項嫂和老高同時由客廳站起來,憂心忡忡的看著關長慶。
「都十點了,項嫂、高叔你們怎麼還在這?」關長慶看了下牆上的壁鍾後說道。
「少爺,我們擔心小姐,所以沒敢回去,小姐她沒事吧?」項嫂神情不安的走上前。
「她還好,剛剛睡下了,但是我想恐怕會傷心很久才能釋懷吧!」關長慶歎了口氣。
他想了想,繼續和兩人說道:「項嫂、高叔你們兩位能不能暫時先留下來看著她,等我回來後再離開?有些事我必須現在處理!」
稍早他接到了高正中的電話,確定龔浚躲在家裡不敢出門,而公寓底下還有一堆媒體記者及攝影機,所以,他更該趁這個機會直接找龔浚把話說清楚!
而且有那麼多媒體在場,依龔浚家背景顯赫、政商關係密切的程度,若他再以唐家前養子和擎陽合夥人的身份出現,前去推波助瀾鬧他一鬧,大概唐龔兩家的婚事,很快便會因眾人閒言閒語的壓力而告吹吧!
「少爺,你不會是為了小姐的事要出去吧!」老高抓著頭,有些擔心的囁嚅著。
「高叔,曼曼麻煩你們!」關長慶未正面回答,只是揚唇一笑,但笑容卻沒有溫度,眼神還冷得凍人。
「少爺,你是不是要去找龔少爺尋仇?你可千萬別衝動!」項嫂反而先激動起來。她擔心的抓著關長慶的手,非常不安的囑咐著。
「項嫂!我並不是要去殺人,你大可放心。」關長慶有些失笑。
他拉開項嫂的手,正準備走向大門口時,一抹穿著簡單襯衫和牛仔褲的嬌小身影,挾著驚人的淚水猛撲向他的懷抱。
「你不是睡了?」
他瞪著唐曼君來不及穿上鞋子的光裸腳丫,有些錯愕的拉出些距離,好讓自己能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你一走我就睡不著,你要去哪?你不會是要去找龔浚吧?」她淚眼婆娑的發著抖,無助可憐的讓人看了心疼。
開玩笑!少了她,那些守在龔浚家樓下的媒體朋友們,不就失了一展身手的機會,所以她當然得跟著出現才行啊!
「你別去,我會把事情處理好的。」關長慶輕輕拍哄她,準備送她上樓!
「不,這是我跟他的事,沒有當面問個清楚他為什麼要這麼待我之前,我不會甘心的。」
「我不能這麼便宜他和那個女人,我不要讓他們這麼好過啊!」她無力的推開關長慶,跌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哀哀的哭了起來。
「我一定要親口問問他啊!」她低喊。
「你——」關長慶為難的望著她好半晌,最後只好請項嫂和 高叔先離去。
「你真的要去?即使明天成了報紙上的頭條也不在乎?」他拿她的固執幾乎快沒轍。
「嗯!」唐曼君點點頭,帶著淚痕的小臉肯定的點點頭。
「如果我說讓你去的條件,是要在眾多媒體前解除婚約,你答應嗎?」他沉思幾秒後,神色凜冽如冰的開口問。
「可爸媽都以為我要結婚了,這樣臨時解除婚約,我要怎麼面對他們?」她哭得很可憐。
「我會跟他們解釋,現在解除婚事,對你比較好。」他冷靜的說。
雖然難堪,但總比將來以離婚收場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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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登入
時間:
2023-11-25 02:28:33
第八章
黑色的方頭轎車才剛停在龔浚所住的高級社區公寓大門前,守候在雕花銅門下的媒體己眼尖的回過頭來。
一看到坐在駕駛座充當司機的,是擎陽的公關室經理後,一名身著幹練套裝的女記者搶先叫了出來。
「是擎陽高經理。那坐在後頭的,一定是擎陽集團的重要人士。」
聽見她的推論,所有人都抄起隨身家當,手抓麥克風或是扛著攝影機的街上前,將轎車團團圍住。
「請問高經理,車子後座的可是擎陽集團的高階人士?你們出現在此處,是否為了要處理龔浚先生的緋聞事件?」穿著短裙的女記者,極力排開搶新聞的它台記者,一馬當先在高正中搖下車窗的同時,將麥克風塞入車窗縫裡。
另一個外表看起來非常土又沒幾兩肉的瘦小短髮女記者,也跟著衝上來,訪問後座的關長慶。「關董事,我是名人追追追的喬安安,請問……」
「這件事擎陽的公關室明天會對外做出說明。」關長慶冷冷的丟來這句。
「是什麼樣的說明?請您說清楚。」她佯裝沒看到被自己逼壓在腰邊的高正中,已經氣到很想殺人的表情,還盡力的將手中的麥克風伸到關長慶面前。
而外頭,一堆爭搶不休的媒體們,也搶著將麥克風塞滿整個車窗縫隙。
「夠了!」高正中冷臉搶下喬安安的麥克風,正要將她狠很推出窗外,關長慶卻突然開口制止他的動作。
「等等,你真這麼想要獨家?」關長慶淡淡的看了喬安安一眼,在她的殷切期盼點頭中開了口。
「那你聽好了——唐家和龔家的婚約取消,以後他們各走各的路,各自婚嫁不相往來。」關長慶邊說邊側過頭,看著身邊讓自己以外套覆蓋住頭臉的唐曼君,像呵護珍寶似的拉過她,將她抱入自己懷裡。
然後黑色轎車在社區警衛的幫助下,快速的進入大門裡頭。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坐在挑高四米六,佈置裝潢精緻豪華的客廳裡,關長慶神色凜冽的瞪著自己面前的龔浚。
看著龔浚一隻手放在蘇暖暖的腰間,另一隻手緊抓著蘇暖暖的手擱在自己的大腿上後,狂飆的火氣就再也沒停下來過。
「你都看到了,我無話可說。」龔浚淡然的開口,臉皮卻有些莫名的怪異抽動。
他暗暗使力將蘇暖暖急欲抽開的小手,緊抓在自己掌中。
這個女人不能安分點嗎?要在關長慶面前演戲,已經夠讓他費力了,現在還得使勁才能壓下她?
他扣在她腰上的手更加用力了。
「什麼叫無話可說?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有責任對這整件事做個解釋?」關長慶隔著張矮桌傾身向前,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的模樣,會讓人錯覺他即將要使用暴力。
「嗚……嗚……」唐曼君放聲大哭,淒厲的嗓音讓在場的人全嚇了跳。
「別哭,我會給你討個公道回來的!」關長慶回頭安撫她,過於緊張慎重的模樣,讓龔浚險些忍俊不住。
他清了聲喉嚨,一臉哀淒,假到不行的開了口。「曼曼,事到如今,我只能說我對不起你,是我的錯,我跟暖暖在一起很久了,但是……」龔浚話才說到一半,腳趾卻被身邊的小女人用力踩了一下。
他悶哼著捏了下蘇暖暖的腰,仍然繼續說著。
「為了自己的私心,我本來想這樣繼續下去的,你知道龔家在這塊小島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事業規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所以家裡頭的長輩都希望我能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然後利用企業聯姻來鞏固擴大龔家的生意,結果……」他望著唐曼君,眼裡滿是裝出來的歉意。
「結果?你不會是想說你早己愛上蘇暖暖,沒辦法再和我一起?」唐曼君站了起來,小臉脹紅、雙手握拳的激烈低嚷。
這個死龔浚,演得還挺有一回事的,既然這樣,她也得好好配合一下。
「你說,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什麼開始同居,你不會是一邊跟我交往,一邊又讓她搬進這間屋子的吧?」她哭著質問。
「是,我本來打算娶了你,然後私下繼續和她往來,我以為我可以腳踏兩條船,不會被拆穿,只是沒想到卻讓八卦雜誌給拍到。」龔浚眼中閃過促狹,他佯裝痛苦艱難的點頭。
唐曼君這傢伙演得挺不錯的嘛!
「你、你、你……這句話你也敢說!」唐曼君瞬間氣到顫抖,她抓過身後沙發上擺置的抱枕,扔向龔浚臉,然後吃力的拉過身旁角落半人高的花盆,想將它扛起來。
「曼曼!住手!」關長慶上前搶下花盆,將她緊緊抱住。
看著她吃力搖晃的扛起花盆,他一顆心也揪痛成團。
她會失了理智的這麼做,也是因為太愛了吧!
而相較於對龔浚的愛,自己在她的心中,可曾有一絲份量?
他不敢再想,只能緊緊抓著她。
「不要——」唐曼君大哭的拚命掙扎,伸手將自己能抓到的東西往龔浚身側丟去。
玻璃水杯、面紙盒、煙灰缸、小擺飾,什麼能扔的全都扔了,但所有丟出去的東西都像失了準頭似的,掉在龔浚身邊幾公分的地方,完全免去讓蘇暖暖遭到波及的可能。
總之,她可以砸爛這間屋子,但決不會去動蘇暖暖一片衣角,因為她可不想戲演到一半卻因為自己的誤擲,而讓另一位「主角」臨陣罷演、倒戈相向。
而這也是她和龔浚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敢傷了蘇暖暖,他肯定會立刻把兩人的秘密約定當場掀開。
「為什麼他可以任性的和這狐狸精在一起,我卻不能發洩自己的憤怒,是他們先對不起我的!」她流淚掙開關長慶的懷抱,衝向蘇暖暖,卻讓關長慶再次拉回。
龔浚也挺身護住蘇暖暖。「對不起,我們的婚約還是解除了吧!」他望著唐曼君,神色凝重起來。
若不快點解除婚約,他可真的就要跟這個魔女渡過悲慘的一生了,那他寧願先讓關長慶打死了算!
「不!我不接受這種理由,我可以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就算你要跟這狐狸精在一起也可以,我不會阻止你們的,只求你別解除婚約,其他的什麼都可以商量」唐曼君入戲的跌坐在地上,將一個為愛昏頭,願意犧牲一切的悲情女子演得入木三分。
此刻關長慶的心痛擰了起來,他彎下身將她拉起,臉色痛苦不已。
她竟然愛龔浚愛到願意犧牲自己的尊嚴,委屈的和第三者共享一個丈夫?
他氣得想揍人,卻對她下不了手!
如果龔浚對她而言是份難以割捨的愛,那他又是誰?
他的愛只會比龔浚多不會少,這十年來,他忍著分離的痛,一個人隻身在異鄉,而唯一支撐他努力下去的勇氣,是因為對她的愛和思念。
而這些她卻全然不知道……
他不曉得何時才能把這樣的心意傳達出去,他好愛她,比任何人都還要愛她啊!
「曼曼,算了!事情鬧成這樣,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兩人的事了,你再阻止也沒用。」他沉重的對唐曼君開口,制止她接下來差點要發生的掙扎怒吼。
龔浚少見的堅定正經表情,讓他知道唐龔兩家的婚事,絕對沒有再繼續的可能!
「他愛她很多嗎?多到即使我用盡全力也抵不過嗎?」唐曼君留著淚握住關長慶的手,紅腫的雙眼卻是望著龔浚。
她等著龔浚接話,好結束這場痛苦萬分的演出。
「我的確很愛她,從高中開始就愛著她了,所以我無法再愛其他女人了,即便在國外那些年我曾經試著這麼做,但仍然不能將她遺忘。」龔浚吸口氣,轉過頭溫柔萬千的望著身邊正冷冷盯著自己的冰山小女人。
他的掏心告白得到她一個不齒的冷笑。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透你了,為什麼你連個謊話都不肯給我,偏要這麼狠心把話說絕!你愛她又怎樣?我也愛……」最後一個噁心的「你」字,唐曼君怎麼也說不出口,只好佯裝哀痛的掩面哭泣。
「曼曼,你忘了我吧,我不是好人,傷了你的心,我很抱歉!」龔浚忍著頭皮發麻、雞皮疙瘩全部立正站好的慘境,努力的把話說齊。
他走到唐曼君旁邊,俊臉扭曲的顫抖著手,準備假裝一下來安哄她,卻讓關長慶搶先一步。
「這一拳是替曼曼打的!」他走上前,一拳打在龔浚的肚子上,叫他吃痛的踉路幾步。
浚不敢置信,難怪有人說騙人的事不可以做,因為會遭到報應的!
「龔浚!」唐曼君嚇了跳,對這意料外的發展,一時間還無法接受。
這個最親愛、對她最好的「弟弟」竟然有天會當著她的面動手打人!
她歉疚看著被打的苦主,正抱著肚子疵牙裂嘴的,對自己以眼神做出無聲的抗議。
「我、我……」唐曼君有些愧疚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她怔怔的望著龔浚吃痛的彎下腰,再看向關長慶鐵青到不行的臉色。
開始有些麻煩了,她最親愛的「弟弟」不只比她還入戲,他根本是想殺了龔浚吧!
為免再生事端,唐曼君哭著投入關長慶的懷裡,嗚咽的要他帶自己離開。
「帶我走,我不要再待在這裡,對著那個狐狸精,我會受不了的。」她流著淚死命的抓住關長慶,制止他任何往前衝的可能。
「好吧!」關長慶口氣軟了下來,他無可奈何的揉著唐曼君的腦袋,心裡清楚知道,自己這輩子都將會讓她吃得死死了!
「龔浚你聽清楚.你和曼曼的婚約,以及我們的合作關係都到此為止,以後不許你再靠近她一步,否則我會讓你好看的!」他拉著唐曼君,在臨出門口前對龔浚說了這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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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唐家後,唐曼君就把自己關進房裡,不言不語也不出房門一步,一直到了凌晨十二點多,守在門外的關長慶終於受不了了。
在多次的叫喚無效之下,他乾脆直接整個身體撞在門上,用力將門撞開。
「曼曼!」在一片漆黑的房間裡,他揪眉打開電燈,找到了抱膝背對著自己坐在牆角的小女人。
「別再想了,你該好好睡一覺!」他忍著想緊抱唐曼君的衝動,不敢嚇到她的由後方開了口。
「不要,你別管我。」她悶著聲音,狀似無力虛弱的說著,臉還埋進自己弓起的雙膝裡。
「我怎能不管?我可以不理會任何人,就是不能捨下你不管。」關長慶半蹲下身子,極力壓抑著心裡的激動,由後方擁住她。
如果現在告訴她,她其實還有他愛著,而且願意用盡力氣、生命的讓她幸福,不知道她會不會震驚的推開他?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就遲疑、猶豫的無法開口了。
因為太愛,所以他才無法忍受一絲一毫的拒絕,即使是念頭也受不了!
聽見他的話,唐曼君哭了起來,頭卻埋得更低了。
他那麼好,她卻說謊來騙他,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太可惡了!
只是沒辦法啊!都到這個地步,戲也快演完了,總不能要她喊停吧!
她緩緩的站起身,不一下的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深冷夜色。
關長慶跟了過來,站在她的後方,有些擔憂的望著她纖弱的身形,伸出想安撫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來,他歎了口氣,竟然不知要從哪說起。
「抱我……」一室沉默中,她背對著他,突然開口說了聲。
「什麼?」他有些錯愕,以為自己聽錯了。
「如果不願意就算了……」她咬唇開了口,嗓音裡有抹哽咽。
若連抱都不願意,那她真會懷疑他不愛自己。
「曼曼——」關長慶怔了下,掙扎的喚了聲,卻看見她突然回頭,一臉泫然欲泣的看著自己。
心疼又心動之際,他有些激動的將她揉入懷中,緊緊的再也不想放手。
「你說,我是不是不夠好,所以這世上才沒有男人願意愛我?」她抬起臉蛋,一臉哀傷的問他。
「不是的,你很好,比任何人都還要好。」他不捨的拭去她眼下的淚痕,心裡有滿滿的沉痛和自責。
「你說我很好,那你會願意愛我嗎?」她抓住他的手,鼓起勇氣遲疑的問了聲。
「會,我願意,我願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愛你。」不再猶豫的,他終於在這一刻,將自己所有的心意,毫不保留的揭露開來。
「我不信,證明給我看,你不是因為可憐我才這麼說的。」她專注的回望他,臉上有抹不相信的表情。
真愛她,怎麼忍得住不抱她不吻她?
「你要我怎麼證明?」他愣了下,瞇起眼有些錯愕。
這要怎麼證明?他不知道!
「愛我!用男人愛女人的方式愛我!」她噙著淚鼓起所有勇氣,握住了他的手。
「不——」他像觸電般的立刻震驚的抽回手,過於絕決的反應讓她的眼淚在剎那猛掉了下來。
他竟然不願意?
她傷心的退縮到牆角邊,然後再也難忍心痛的蹲在地上低泣起來。
他不愛她,否則不會捨得眼睜睜的看著她流淚心碎。
她哭了起來,眼淚一顆顆落入地毯裡。
「曼曼——」他掙扎又心痛的走了過來,半蹲在她面前,眼神複雜難辨的望了她幾秒後,突然便抬起她的下巴,將自己的唇覆上去,憐惜又充滿不捨的吻去她所有的淚水,然後在哽咽聲即將要溢出那片紅菱唇辦時,吞入她所有的哽泣嗚咽。
過於溫柔的擁吻,讓她原本就止不住更加潰決成河。「如果是同情,我不要。」她艱難萬分的推開他,抱著自己的身子縮回角落。
她不要他的同情,她要的是他的真心真意!
「這不是同情!我不會用這種方式去同情一個女人。」他歎口氣,再次將她攬回懷裡。
「那就證明你不是同情,讓我知道仍然有男人愛我,願意為了我作一切的事!」為他的說法,她有些心顫的抬起臉蛋,眼瞳帶淚的看著他。
她等著他的反應,若那真是愛,他不會捨得讓她心碎的。
聽見她的要求,關長慶不吭一聲的瞪著她好半晌,複雜的眼神讓她被瞧得連心都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他掙扎艱困的和自己混亂的理智拉扯,狼狽到無以復加。
久久,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空白停頓之後,他像下定決心似的終於開了口:「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若我們真作了什麼事,一切便再也不能和從前一樣了。」
只怕他再也無法放開她,到時即使她不願,他也會用盡方法手段強留住她。
因為他知道一旦開始起了個頭後,那些原本強壓下的愛戀,便會如同江河潰決般,再也止不了!
「證明你愛我!」沒正面回答他的話,她再次說出這句會讓人為之瘋狂的話。
「你、你……」沒料到她的心意竟會如此堅定,他心一震,顫抖著手將她由牆角拉起來,沉默不語的臉上滿是和理智拉扯的掙扎狼狽。
「好!我答應你,只是你得答應我,此後若再有如此愚蠢的想法,想找人證明時,只能跟我,你辦得到吧!」歎口氣,他嗓音裡有滿滿的苦澀和不甘。
如果最後只能用這樣不堪的藉口留住她,當她寂寞痛苦時的替身情人,那麼他也認了。
聽見他的應允,唐曼君錯愕又心喜的險些沒叫出來,她極力壓下激動的情緒後,但是胸腔裡狂跳的心顫聲,卻仍然洩漏了自己控制不住的雀躍心情。
她抬起臉,努力的想隱藏自己眼中的羞澀悸動。
「你也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吧?」關長慶心痛的抬起她的臉蛋,痛楚的開始用自己的唇吻去她眼睛下方的淚痕。
這一刻他更加恨龔浚了。
她望著自己的眼神,專注的讓他覺得自己只是個影子——一個代替龔浚身影的影子!
唐曼君——他最愛的女人,她怎麼忍心如此傷他啊!
他絕望又微微顫抖的解開她身上衣物。
曼曼……他的曼曼……
關長慶眼神倏地狠瞇了起來,滿滿的掙扎痛楚浮現臉上。
他解下自己的衣服,一步步靠近她,將她逼到床邊,目光熾熱的像團火。
「你還有停止的機會……」他艱難的開口,手卻無法控制的摟上她的腰。
唐曼君有些惱怒又羞赧的狠狠瞪他,她靠了上前,用最親暱的舉動紅著臉拉起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胸。
手握著那只渾圓,僅剩少許的堅硬決心瞬間如山倒下,關長慶再也不願停止的將她輕推在床,一寸寸、一絲一毫吻遍她的身子。
她的眼、她的眉都在笑,像勾引又像挑逗似的讓他把持不住的只能沉淪。
兩人的身子交纏著,親密的幾乎沒有空隙。
她在他的身下找到了適合的位置,滿臉艷紅的低吟婉轉,小手插在他俯在自己胸前的那顆腦袋裡,和他的黑髮糾纏難解。
「曼曼!別扯我的頭髮。」他搖頭,低低沉沉的嗓音醇厚的像美酒。
她雙頰羞紅的抽回手,一臉嬌憨不好意思,不知該把手放哪兒。
「叫你別拉我頭髮,可沒讓你把手也伸回去。」他癡迷的險些沒醉死在她迷濛的嬌態裡,大手拉著她的柔滑小手,圈圍住自己的脖子。
「看著我……」他親吻她的肌膚,溫柔誘哄著心愛的女人。
他以膝頭頂開她雪白大腿,帶著火花的手指探進那片秘密的溫熱花源。
靈活的手指才剛伸進去,移動了幾下,她的緊窒就快把兩人給逼瘋了。
她無節奏的緊密吸附,他額上豆大的汗珠冒出來,有些錯愕和驚訝。
她難忍的流下眼淚,尷尬卻又不願喊停,怕讓他識破自己的生澀和無助。
「會疼?」他不敢置信的抬起眼,為她狀似生澀的眼淚弄得有些無措。
雖然不願承認,但他認為她至少已經和龔浚發生過關係了,所以不應該有任何不舒適的感覺才對。
「不、不會……」她臉紅的微傾起身,將臉埋入他的肩頭,口裡的呻吟聲卻仍然洩漏出去。
「跟著我,不會有事的。」他微微的放寬心,在確定她跟得上自己的步驟後,才緩緩壓下身,將自己的灼熱埋入她的窄小溫暖。
只是強硬深入的剎那間所遇到的緊窒阻礙,卻還是讓她痛得掉下眼淚。
「明明會疼還說沒事,你好可惡。」她一口咬在他的肩頭上,氣息不穩的開始胡說八道。
「你是第一次?」他錯愕的僵直身子,狼狽的不會比她好到哪去。
明知道該就此退出,保她一個完壁,但卻又抽不回自己的慾念想望。
「你要、要臨陣脫逃?」她無辜可憐的望著他,眼裡的淚水快掉下來了。
如果他敢,那她真的會一輩子不原諒他!
「唐、曼、君!」為這荒唐的說法,他失笑的再次挺身,毫無失誤的衝破那層阻礙。
只是也再度讓她痛得哭了起來。
「為什麼我得痛兩次,別的女人不都是只痛一次的?」她痛得直往他寬厚的背脊上亂拍,要他給個解釋。
「不是這樣的,剛剛其實……」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先前自己因為擔心她而未完全深入的舉動,關長慶臉脹紅的只能再次往前傾身,希望能讓她忙得沒時間去想答案。
「你的臉……啊……好紅……」即便在他的「賣力」動作下,她還是找到了機會,在呻吟嬌喘間出聲捉弄他。
「曼曼……」知道她沒有其他的男人,自己則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他就滿心雀躍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濃烈的感情流瀉出來,每一次的愛撫深吻,都有他的愛意交纏相隨。
只是有個問題。
「你得找機會跟我把事情說清楚。」為什麼還是第一次,卻又裝得像閱人無數、豪放成性?
她不說,紅著臉自動獻上紅唇,讓原本火熱的氣氛更加癲狂四溢……
癡迷交纏……久久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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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快過後的這一夜,唐曼君睜著眼了無睡意的直到清晨。
她緋紅著臉瞪著自己上方的那張男人睡容,久久不肯移開。原來和心上人在一起是這種感覺,幸福愉悅的讓人好想哭。她側過身,翠手撐著臉,仔細的觀察著關長慶的眉目五官。
唉!這麼好的男人,她真的可以永遠獨佔他嗎?
她伸出另一隻手,細細的以手指描繪、游移於他的眉眼嘴唇之上。
唐曼君紅著臉俯下身,像偷糖吃的孩子飛快在關長慶溫熱的唇上啄一口。
甜蜜蜜的溫軟感覺讓她意猶未盡的正想當個小偷,來偷第二個吻時,一旁床頭上的無線電話卻突然鈴聲大作,讓她嚇一跳,連忙坐起身抓過電話。
「唐曼君——是我!」熟悉又冷酷的男人嗓音一傳過來,唐曼君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她回頭看看關長慶,翻轉身後依然閉目熟睡的表情,心裡的驚嚇才稍稍放了下來。
「小舅!你等一等。」她隨手抓起關長慶的睡袍裹住自己,走出去將身後的房門拉好後,才走到一旁倚著牆開口說話。
「小舅,你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明白法國現在是晚上,而自她回國後就從未管過她死活的嚴拓東卻在這時打電話來,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
「唐曼君,大姐和姐夫在我這裡。」嚴拓東冷冷的說道,過於清淡的口氣讓唐曼君直覺事情有些不對。
她想了想,隨即聰明的猜到他未說完的話。「我爸媽是不是很生氣?」
「他們和龔有濂夫婦大吵了一架,還說要搭最近的班機回台灣。」嚴拓東冷冷的接話,聽不出有任何情緒波動。
「喔。」唐曼君未置可否的應了聲,過於無所謂的回應讓電話那端的嚴拓東皺起眉。
「你和龔浚的事已經傳到這裡,唐龔兩家在法國的親人也吵得水火不容,你不擔心唐家的企業投資因為唐龔兩家的臨時拆夥而受到損害?」嚴拓東輕描淡寫的說著,沒把中間複雜的利害糾葛二點明。
「長慶會擺平這一切的,有他在沒什麼好擔心。」唐曼君不當一回事的說著,過於冷靜的口吻讓嚴拓東起了疑心。
「唐曼君!你可以說實話了,這一切事情,是你搞出來的吧?」嚴拓東冷笑的口吻讓人聽了心驚。「還是我該說姓龔那傢伙也逃不了關係?」
「親愛的舅舅,難怪你能將外婆家的事業,拓展成今天這等了不起的模樣——」
橫跨歐亞非的購物休閒中心呢。她微笑,毫無愧疚的半是挖苦半帶稱讚。
那些在嚴拓東的冷酷手段裡摔跌的對手們,真的該知足了!
毀在這麼聰明的男人手中,也不枉他們在商場上打滾一遭!
「唐曼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嚴拓東冰冷的口吻再度揚起。
「我知道!是你教我喜歡的東西就得靠自己去爭取,就算用盡下流手段也要得到。」她甜甜笑了起來,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幾聲奇怪細微的抽氣聲。
「我從沒這麼教過你!」嚴拓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
「可你的所作所為都是這樣啊!親愛的拓東小舅,是你說想活下去就得靠自己、想要什麼喜歡的東西就得努力爭取,這些你不會忘了吧?」她笑得更甜、更柔了,只是小臉上囂張的乖戾,讓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個長了角的魔女。
「我的確那麼說過,但我可沒叫你把事情鬧到上報,將自己搞得狼狽又難堪。」嚴拓東沉沉的笑了起來,嗓音裡有與先前不同的明顯讚許。
「那又怎麼樣,為了關長慶,這些外在的流言蜚語算不了什麼。」她道。
「關長慶?」嚴拓東沉頓幾秒,再度開口。「原來就是為了他?你想做什麼,拐他愛你,還是拐他娶你?」他一句話就命中核心。
「兩者都要!老實告訴你,我愛關長慶,比任何人都喜歡他。」她輕柔到不行的說著,語氣裡卻滿是執著堅定。
「你再說一次,你喜歡那個曾經是你『弟弟』的關長慶?」嚴拓東像沒聽清楚似的忽然要求。
「拜託!我說的很清楚了,我愛關長慶,十年前就愛上了!你還想要我說什麼?」她非常囂張的對著話筒嚷著。
她就是喜歡、就是愛他怎樣?
「好!那和龔浚的婚事……」嚴拓東停了下來,等她自動招認。
「全是騙人的!是龔浚答應陪我演這場戲,他要讓他愛的女人能名正言順的進入龔家,而我只要關長慶!」她歎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
不這麼做,那個工作狂現在還會在美國,望著一堆飯店投資報表發呆,哪會記得台灣這頭還有人在傻傻等著他!
「好吧!我要問的話都問完了。」嚴拓東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低沉的笑聲讓唐曼君覺得大事不妙。
「你笑什麼?」她疑問的話語都還沒說完,就聽見唐婉柔激動的嗓音。
「曼曼,你怎麼這麼胡來,我和你爸還和龔有濂夫婦吵了一架,現在可怎麼辦?」
「曼曼,你喜歡長慶直接跟爸爸說就是,為什麼擅自和龔浚定下假婚約來騙人?」唐思遠對著話機喊了起來。
「爸、媽?嚴拓東,你竟然耍我……」唐曼君嚇了跳,咬牙切齒的對著話筒低吼。她又讓嚴拓東這只臭狐狸給玩了!
「是你太笨了,忘了現在的電話都有免持聽筒、放大音量的功能。」嚴拓東冷冷的風涼話由那頭傳過來,裡面還挾著唐家兩夫妻令人頭痛的叼念聲。
「你、你……」唐曼君氣極敗壞,卻又無法招架自己父母的激切審問。
一著急之下,再也顧不得禮貌,直接按下結束通話鍵,很沒用的決定先當個縮頭烏龜。
反正爸媽現在都在法國,就算要回來台灣整治不肖女,好歹也須花點時間搭飛機吧,所以還是先躲再說,等到時候等他們回來了再想辦法應付也不遲。
作者:
現在登入
時間:
2023-11-25 02:28:51
第九章
切斷通話後,唐曼君放下電話,一臉心虛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走進去。
在看到關長慶依然躺在原位時,心裡的不安陰影才漸漸的散去。
唉!都怪可惡的嚴拓東,老奸巨猾的隨便就套出她的話,剛剛她還喊得好大聲,說自己喜歡長慶。
幸好!他沒讓她的嗓音給吵醒,否則這麼赤裸裸的示愛告白要讓他聽到,那她可不就真要無地自容,沒臉見他了!
唐曼君坐在床邊,雙手摀住自己發熱的臉頰,為自己方才不知掩飾的大膽宣示,燙紅了臉蛋。
在那隻老狐狸的教導有方下,她真不知道為了關長慶,自己還會做出什麼不怕醜的事情來。
穿暴露的服裝,擺出個浪蕩女子的勾人媚態來誘惑他,還有,像個壞蛋一樣,利用他捨不得她受苦的心理,佯裝失戀逼他跟自己上床。
說不定到了現在,他還傻傻以為她是因為龔浚給的傷害,才會跟他上床。
在他眼裡,或許她已經是個為愛瘋狂的笨女人了。只是,讓她瘋狂愛著的男人卻是他啊!沉沉的歎息由她小嘴裡傳了出來。
此刻,強壯的男人手臂忽然由後方伸過來,將她拉到床上,抱個滿懷。
「我吵醒你了?」唐曼君嚇了跳,下一秒便自動偎入關長慶的懷裡。
她抬眼看他,眼裡有抹心虛飛過。
「你剛剛才醒的吧?」她不安的再補上一句。
「嗯!」關長慶緩緩的揚起一個微笑,墨黑的眼裡漂浮著某種高深難測的情緒。
他沉沉的盯著她幾秒,眼神裡泛起陣陣火花。
「為什麼這麼看我?」
唐曼君愣了下,紅雲浮上臉頰,她不自在的撇過頭去,倍加心虛的感覺由心頭冒出。
「為什麼歎氣?是因為我們做的事,你後悔了?」關長慶抬起她的下巴,拇指在上頭摩挲畫圓著。
「我……」沒料到他會一次扔來三個問題,一時間唐曼君怔愣的不知該怎麼回答。
不能太肯定的說沒有,這樣他會起疑心的,但也不能說有,這樣他說不定會開始後悔。真難,怎麼說都不對……
「答案是什麼?我在聽。」他笑得很勾人的望著她,一隻大掌惡劣的隔著睡衣撫摸、柔捏著她胸前的渾圓。
「你怎麼了?」她渾身發顫的握住他不規矩的手,只覺得他此刻的微笑表情,是自己此生從來沒看過的。
簡直是好邪惡,好誘人犯罪……
「我很好,只是想向你討個東西。」他笑容更深,看起來更邪惡了。
空出來的手不知在何時扯開了她身上的過大睡衣,蜿蜒游移爬上了她的大腿內側。
「什麼?」為他過於專注的眼神和不規矩的舉動,她頭皮發麻。
不會是教他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了吧?
她閉起嘴緊張的瞪著他,卻感覺身下的傳來異樣的感覺。
「討你一句話,你愛龔浚嗎?」他淡淡的開口問了句,靈活的手指卻撥開茂密花叢,找到了熾熱的源頭,有一搭沒一搭的撩動著。
「啊?」她傻眼又錯愕的微張著唇。
等了幾秒,她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擴大,而他抽動的手指卻開始加快速度,長驅直入在她的柔嫩緊窒裡翻滾攪動。
「你愛他嗎?」他擰眉微笑,不肯放鬆的想從她小嘴裡套出話來。
「我、我……」她雙臉潮紅的抓住他,一臉難耐的只會搖頭。
這種時候要她說什麼?就算有話也說不出來啊!何況她根本不愛龔浚,連提起他都嫌費力。
豆大的眼淚倏地掉了下來,半是委屈半是羞赧。
「別哭了…」他歎息又無奈的揚起微笑,憐惜的低下臉俯上她的唇,熾熱如火的舌探入她張開的小嘴裡,和她的粉舌交纏勾捲著。
彷彿能醉人的男人氣息,起先還如同溫醇美酒,讓人沉醉迷茫,跟著益發劇烈無法克制的慾望奔流,卻讓一個吻變成了激烈的愛撫交纏。
「唐曼君,你這個女人,唉……」他語焉不詳的在她柔軟粉胸前發出這句低沉歎息,靈活的唇舌在粉色蓓蕾上勾咬出一個又一個的愛意烙痕。
「不要……」她頭昏目眩,卻又無法推開他。
「你後悔?」他擰起眉,分開她細白雙腿,悍然的再次深入一隻手指。
就算是,他也不許!走到這一步,他們兩人都無路可退了!
沒有後悔的餘地。
「沒有、沒有……」她忍不住驚呼一聲,細微的呻吟由口中洩漏出來。
這男人原來這麼惡劣,連這種時候都可以拿來逼迫她!
「夠了,夠了……」她難受的槌槌他,紅著小臉哀求著。
他不嫌累嗎?畢竟昨夜才剛結束,她還有些餘悸未定呢,這一次不會又要疼了吧!
「這才剛開始,昨夜是為了你,而今天該算是你還我的。」他微笑的臉孔裡,有過於明顯的慾念飄蕩,挑弄的唇舌,又太過於邪惡的讓人把持不住。
破碎的呻吟哭聲由她嘴裡傳出來,歡愉和難耐讓她身軀發顫,紅雲遍灑,自動與他的壯碩身體交纏擁抱。
「曼曼,看清楚,你是我的。」他抓過枕頭墊高她的腰,再次挺身進入。
「長慶……」她驚喘了聲,過於狹小的幽徑仍然不適應他的存在,不斷毫無節奏的收縮吸附。
他額間滴下了豆大汗珠,掉落在她雪白雙峰前。
「我以為不、不會再疼了……」她艱難的吐出不成句的抱怨,口氣滿是委屈指控。
「待會就不痛了。」他忍著心疼,靈活的指在她股間不地愛撫摩挲,直到確定她能適應了,才再次深深刺入,狂肆徹底地要了她。
他抓著她的細腰,挺著剽壯腰椎,一次比一次更加狂野和深入。
「昨晚的……你不是……這樣的……」歡愉痛楚幾乎讓人癲狂之際,她一口咬在他的肩上,氣息破碎的出聲質疑。
昨夜他好溫柔,連個傾身動作都不敢太大,可今天卻像瘋了似的,讓她整個人幾乎沒跟著癱軟成一灘泥。
「這全是因為你……」挾著喘息的低吼聲由他口中傳來。
猛地一個挺身,在高潮來臨之際,在她體內釋放出所有的溫熱種子。
昨夜為了她所以不敢癲狂,而今朝也是為了她,所以激烈張狂!
對這個讓人又愛又氣的女人,決定一輩子都不放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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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點左右,關長慶辦公室的門被人用力的推了開來,一身狼狽、襯衫下擺還露在褲帶外頭的龔浚,難得面露怒色的疾走進來。
「你還有膽來見我?」關長慶放下手中的筆,神色沉冷的抬頭看他。
「為什麼不?事實上,我知道一個非常重要、聽了之後會讓你氣到吐血的秘密。」龔浚一臉憤懣的拉開自己的領帶,眼神半是譏嘲半是計算的走向他。
「什麼秘密?」關長慶瞇起眼,臉上有山雨欲來的平靜。
或許龔浚要說的,根本就是他心裡此刻最想弄清楚的事!
「那個魔女已經把你給吃乾抹淨了?」龔浚嘲笑的雙手撐在桌面,眼神犀利,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哪個魔女?你在說什麼?」關長慶神色冷凜的接話,心裡卻開始泛過了許多不舒服的預測想法。
「我是說唐曼君、唐曼君!那個女人利用你的同情心,知道你捨不得看她為愛受傷流淚,我看昨夜她肯定用了些什麼說辭,把你拐上床了吧!」龔浚煩躁的耙著頭髮,心裡想要搗蛋毀人好事的念頭越來越多。
可惡的唐曼君,昨夜肯定讓她如願了!
而反觀他自己,昨晚卻大意的讓蘇暖暖那個該死的女人趁亂帶球跑了!
他找了一夜,不顧身後還有一堆跟拍的麻煩狗仔隊,幾乎快把台北市都翻了過來,只是那個混帳的女人卻還是帶著他的孩子躲個不見人影。
所以他實在很不平衡,不想讓唐曼君這麼輕鬆就如願以償!
「再說一遍!」關長慶臉色些微鐵青的站起來,雙手扯著他的衣領。
原來他無法確定的那個疑惑,是真的存在!
「你的心上人騙了你,那些什麼和我的婚約,還有你所見著的親密鏡頭,全都是假的!是唐曼君那女人,為了逼你回來,而和我一起演出的騙人戲碼,還有連八卦雜誌上頭的緋聞,也全是我們倆自己爆料搞出來的,這樣你聽明白了吧!」龔浚笑得很壞心。
這樣他們兩人之間,應該就會產生「小小」的摩擦爭執了吧!
「就這樣?」關長慶突然鬆開手,凝重的神色也在瞬間化了開來。
今天,清晨他在無意間因為唐曼君沒將房門關緊而聽到的那些話,竟然是真的,和唐曼君對嚴拓東所招認的一模一樣。
唉!那個該打的女人,原本他還真以為她那些勾引撩動的舉止,全是因為愛玩愛鬧的性子使然,不相信她單純散漫的性子後頭,會藏有蓄意撩撥的勾引因子,所以才在她每一次令人招架不住的有心挑逗後,不斷的告訴自己說她是無心無意的。
甚至每每在慾念要崩潰決堤之際,還強抑鎮定的告訴自己得忍耐,不可以做出衝動的事。
結果,唉……他是真的氣得想殺人了,可再想起她今天清晨那麼理直氣壯的一句「我就是愛關長慶」時,就又驚又喜怎麼也無法對她生氣。
看來他真的是注定要栽在她的手掌心裡了!
他捂著臉倒回椅子上,非常的無力和哭笑不得。
「你不驚訝也不生氣?我看,不會是唐曼君那笨蛋先露了馬腳吧!」龔浚皺起眉,怪異的打量他幾秒後,非常頹喪的聳聳肩,轉頭準備走人。
沒有見到預期的效果,一點都不有趣。
「喂……」關長慶叫住他。
「她的確是在無意中自己說出來,但我還有件事要問你。」他沉冷正經的等著龔浚回過頭來。
「那些暴露到極點的服裝,是你還是曼君自己的意思?她說是你……」關長慶咬著牙,心裡已經有個隱約卻又不願相信的答案浮出來。
「跟你這麼多年的朋友,你覺得我會甘冒這種被你打死的風險,然後叫她穿著暴露的出門嗎?」龔浚搖搖頭,只覺得唐曼君含血噴人、不擇手段的行徑真是令人髮指,虧他還陪著她演了這麼多戲!
「在我面前每分每秒都要演戲,你們兩個不嫌累嗎?」關長慶臉色黑青的咬牙擠出話來,交握泛白的雙手指關節開始格格作響。
他站了起來,握拳走向龔浚,平靜的面容裡有抹不易察覺的惱火飛過。
「住手!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就算要打人,你也該先回去整治家裡的那個魔女,因為最先是她想出來的,何況如果不是我,你能一償夙願得到她嗎?」龔浚反應極快的搶先舉臂抵住自己胸前,作出防衛動作。
「我會更快的得到她,而且不必經歷那麼多痛苦!你這個混蛋,虧我把你當朋友,你竟然還和她設下這麼大的騙局來誘我入甕!」關長慶一拳揮過去,遭到龔浚舉臂抵擋。
「那又怎麼樣?反正你明明愛唐曼君,她也愛你,過程怎麼樣就不必計較了吧!」龔浚皮笑肉不笑的推開他,邊說邊倒退著往門口走。
「既然話都說清楚了,我想我們的合作關係應該還可以繼續下去,所以我要特休一個月,我不在時工作全權交給你了。」他倒退的往後走,卻在話快說完時,撞上了後方突然出現的嬌小人影。
「龔浚!都是你啦,我的湯差點灑了。」一身襯衫牛仔褲作輕便打扮的唐曼君,還來不及把眼前的景物看清楚,就一屁股跌在門口地上,腦袋撞上敞開的門板。她呼痛的護著自己手裡的保溫壺,嘟嘴埋怨龔浚。
「大魔女!怎麼了,來看心上人啊,瞧你給他弄了什麼好喝的,不過我告訴你,他現在大概沒什麼心情喝湯,因為他最想做的事情,可能是剝了我們兩個的皮!」龔浚壞心的瞪著她,過於高大的身軀遮去她面前所有的視線。
「你說什麼?」唐曼君愣了下,跟著面紅耳赤的跳了起來。「你對他說了什麼?」她心虛的探頭往門內看,正好和關長慶陰戾的臉孔對上。
完了!唐曼君顧不得的將手中提壺一放,很沒勇氣的拔腳就要逃。
「唉喲,怕什麼,他不是你最親愛的『弟弟』嗎?之前是誰說要拐他上床的,怎麼現在如願了就明顯、故意的想忘記先前說過的話?」龔浚笑得很壞的伸手勾住她的衣領,將她往後扯,扔給關長慶。
「這個惡質魔女你就自己留著吧!我要去找老婆和兒子了!」龔浚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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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唐曼君小腦袋低得幾乎快垂到地上,她非常心虛的拿背對著關長慶,怎麼都不敢回頭看他一眼。
「你有沒有話要對我說?」關長慶擰著眉。
「沒有!」唐曼君像驚弓之鳥般的跳起來,巴不得能一口氣逃出這裡。
從小到大她什麼都不怕,就是受不了他生氣時的模樣!外表冷冷的看起來沒什麼事,可那發起火來的狠勁卻會讓她嚇到好幾天不敢輕舉妄動。
「龔浚說的是真的嗎?這一切全是你們兩個聯手搞出來的騙人戲碼?」他沉冷的往前跨進一步,溫熱的手掌扣住她的腰,將她扳轉到自己眼前。
「我我……我……」她無措的又搖頭又點頭,小臉上開始有了明顯的不安和慌亂。
為什麼到了該要好好解釋的時候,她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為什麼?要騙人之前總會有個理由吧!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不會饒過你的!」他伸手抬起她的臉蛋,皺眉瞪著那雙水瞳裡明顯匯聚成灘的淚花。
這一刻,他可不能心軟了,否則這女人將來還會再無法無天的胡鬧下去!
「可是我、我只是……因為我……」唐曼君著急的想解釋,卻在看到他沉冷專注的幽深目光時,突然成了個大結巴。
就只是一句我愛你,可自己該死的卻說不出口。
她抬起臉淚眼汪汪的望著他,泫然欲泣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你怎麼了,舌頭讓貓咬了?之前說謊騙人的時候還那麼流利,現在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暗暗歎口氣,但臉上的神色仍然厲寒如冰。
「我、我說不、不出來……」她可憐哽咽。
「就算說不出來也得說,沒給我個好理由,就別想我這輩子會原諒你!」他下最後通牒,總不能永遠都是她佔上風吧,好歹也該有幾次讓她嘗嘗心慌的不安感覺。
「不原諒我?你真的因為這樣一點無傷大雅的玩笑而生氣了?」她失措的抓住他的衣袖,為自己聽到的冷情話語心驚不已。
「唐曼君!』他咬牙拉開她的手,臉上神情陰狠憤怒到不行。
「你做的已經不是什麼無傷大雅的玩笑!你把所有人全騙得團團轉,還鬧得龔家、唐家和擎陽之間的合作關係險些瀕臨破滅,這可一點也不好笑。」
「只要其中一家此刻收手撤資,不止所有員上都不必干了, 連我也會受到不小的牽連打擊,這是你想看到的嗎?」他惱怒的 對著她的面低斥。
雖然這些話有一部分是他杜撰出來的,但是不給她個教訓,他真的難消肚子裡的氣。
「我不知道會這樣,龔浚他都沒說。」唐曼君嚇了跳,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她頹喪的捂著自己的臉,很可憐的哭了起來。
因為龔浚也說沒關係的,所以她才會這麼任性的恣意妄為。
「龔浚他那個人想做什麼就作什麼,何時會管別人的死活,你難道沒想過用欺騙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最後仍然會失去,因為不屬於自己的永遠都留不住!」他難得用如此嚴厲的語氣說著。
聽聞他的話,唐曼君震驚的抬起頭,眼裡的淚水像斷線珍珠似的落下來。
他知道她要什麼,卻告訴她即使得到了也留不住?
所以,是不是……他其實……一點都不愛她?而她卻愚蠢的、自以為是的誤認為他是喜歡她的!
「你……一直把我當、當親人看?」她驚慌的把自己的猜測說出,卻再也沒有勇氣托出自己愛他的心意。
「除了親人以外,你還希望是什麼?」沒正面回答的態度,卻比正面答覆讓人更心驚,他沉著臉,不再吭聲的望著她。
他在等,等她說出一個能讓他放下心裡所有疙瘩的答案!
只要能親耳聽見那三個字,他就願意相信,她這麼做全是因為不得不的緣故。
因為太愛、太想、太思念,所以才不顧一切的勾引拐騙他!
但此刻的唐曼君卻毫不知情、顫抖著舉起手,僵硬的想觸碰他的臉。
今天以前還那麼溫柔的臉龐,原來全是假的,是她自己太自以為是的一廂情願,才會把事情弄到如此尷尬和無路可退。
她忍著心痛的感覺,費盡千辛萬苦的抽回手,卻渾然未察他眼裡的掙扎和心疼。
「對不起。」在眼淚即將狂瀉之際,她只能低低的說聲對不起,轉過身腳步踉膾的飛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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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25 02:29:11
第十章
從逃出關長慶眼前的那一刻起,這一個禮拜來,每天唐曼君晚上都睡在陳可芹家裡,到了白天就像個遊魂似的四處遊蕩。
今天,她在公園的長椅上從清晨呆坐到黃昏,然後才帶著紅腫的雙眼,沉重的走回陳可芹家裡。
「你回來了?」替她開門的陳可芹,手裡正抓著鍋鏟,臉上有幾許怪異的打量表情。
「嗯!」唐曼君要死不活的應了聲,很沒用的眼淚又快掉下來了。
「今天沒發生什麼事吧?」陳可芹小心翼翼的問著,就怕她會想不開。
「還能怎麼樣?要真發生了什麼事,她能這麼從容的走回來嗎?」另一個半躺在沙發上的女人,挺著有點微腫的肚子說起風涼話。
「蘇暖暖!你能不能少說點,如果你不是孕婦,我早拿鍋鏟打你了,明明肚子就快凸出來不能見人了,還不先把自己嫁出去,卻偏要躲到我這裡來,搞得你家那只瘋狗浚,現在見人就咬,以為所有人都聯合著把他老婆藏起來,所以麻煩你快點滾回去好嗎?」一說到這陳可芹就有滿肚子的氣。
「可芹!你別罵她,她是孕婦!」哭得很淒慘之際,唐曼君還不忘為蘇暖暖說話。
「你閉嘴!那個龔浚這幾天都擋在大廈門口,像瘋子似的嚷著要衝進來搜人,如果不是有警衛攔著,她還能這麼安心的躺在我家沙發上看電視嗎?」陳可芹惱火的將鍋鏟往地上一丟,轉頭指著唐曼君。
「還有你,你也是個大麻煩!為什麼我辛苦工作回來,還得替你們兩隻米蟲作牛作馬、煮飯拖地,明明喜歡關長慶,卻又鬧彆扭不去找他問清楚,你想耗到什麼時候,等他和別的女人結婚,再來後悔莫及的槌胸痛哭嗎?」陳可芹伸手戳著她的臉蛋,一步步把她逼到沙發那頭。
「你、你什麼意思?」唐曼君呆了下,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想哭。
「就是你很笨的意思!」蘇暖暖撐著肚子坐了起來,伸手到自己後頭的沙發縫中拿出一本雜誌扔在桌上。「今天才出刊的八卦雜誌!」
「怎麼了?」唐曼君不解的拾起雜誌,回頭看看正緊抿著唇的陳可芹。
「關長慶接受名人追追追的喬安安專訪,爆出獨家大內幕,他下個月要回美國結婚了!看你一臉的呆樣,肯定還不知道這件事吧!」蘇暖暖壞心的擠出話來,漂亮的臉上有種看好戲的風涼表情。
「蘇暖暖,你少說幾句行不行?」陳可芹頭痛的很想扁人。
「不可能,他不會這樣的。」顧不得細聽屋內其他兩人的對話,唐曼君顫抖著雙手,捧著雜誌在沙發上坐下,深吸口氣翻開雜誌。
在她的震驚之中,斗太的花俏標題字體瞬間映入眼簾。
擎陽關董事自爆已有未婚妻內幕……
據傳關長慶未婚妻為至交長輩之女,個性害羞不喜歡暴露在鎂光燈之下,所以才從來對外宣佈。
唐曼君震驚的抬起臉來,手中的雜誌冷不防掉落地上。
開什麼玩笑?他竟然要結婚了,那她、她怎麼辦?
為了他,她費盡心力做了那麼多蠢事,最後卻落到什麼都沒有的下場,不可以這樣的啊!
她心酸的哭起來。
「喂!別哭好嗎?有什麼好哭的,滿街都是男人,不差他這一個的。」陳可芹受不了的開始「安慰」唐曼君,卻讓她原本就不停的眼淚更加氾濫成災。
「還以為去了趟法國人會聰明點,沒想到骨子裡還是沒變,一樣的笨!」蘇暖暖閒閒的在旁邊說著風涼話。
「你懂什麼?我喜歡他十年了,好不容易將他盼回來,最後卻是這樣的結局,我、我……」唐曼君惱羞成怒,站起來對著蘇暖暖低吼。
「你、你怎麼樣?要找關長慶的女人拚命是嗎?你敢嗎?」蘇暖暖的風涼話說得更大聲了。
唐曼君怔了下,咬著唇狠狠的瞪了她幾秒,跟著出人意料的轉身就跑。
她不找人拚命,只想要問個清楚——他為什麼不愛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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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唐家,顧不得腳上的鞋子還沒脫,她跑過大廳急走向樓梯口。
「曼曼姨!來吃飯!」嚴拓東五歲的兒子爬起來站立在餐桌椅上,興高采烈的對著她揮手。
「浩浩!」唐曼君愣了下,回過頭卻看見自己父母和嚴拓東父子全都看著這頭。
「爸,媽!」才剛喊了聲爸,從上了計程車後便一路末停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
大家都回來了。
禮拜前她還信誓旦旦的在越洋電話裡說著自己愛關長慶,可現在那些說出口的宣示,全成了一堆愚蠢笑話。
「你還知道要回來!」唐思遠沉著臉,臉色難看的出聲斥責她,卻讓護女心切的妻子拉著衣袖制止。
「曼曼!別哭了,回來就好。」嚴婉柔心疼的起身拉過女兒,拍拍她明顯消瘦許多的臉頰。
「媽,他在嗎?」佯裝沒看到唐思遠指責的目光,唐曼君咬牙低頭問著。
今天是禮拜天,飯店那兒見不到他的人,所以她只能回唐家來。
「你說長慶嗎?他在樓上書房。」不忍心看見自己女兒哭成這個樣,嚴婉柔指著樓上說到。
「曼姨!你為什麼不理我,我是最可愛的浩浩!」眼看唐曼君轉頭要走,嚴浩在椅子上又跳又叫的,想引她注意。
「浩浩!你曼姨讓男人拋棄了,現在沒空理你。」嚴拓東將兒子拉住,嗓音裡的風涼譏誚讓正走上樓梯的唐曼君停了下來,恨恨瞪他一眼,委屈又難堪的乾脆提腳跑開。
氣死了,連嚴拓東都在嘲笑她!可是她愛關長慶有什麼錯,為什麼她不能愛他?
越想越心酸之下,她一把推開書房門,咬牙走進去。
正埋首在電腦面前的關長慶抬起頭,好似一點也不意外她的歸來。
「回來了?」他道,冷硬的臉上有種莫名的壓抑。
等了一個禮拜,好不容易等到她自動出現!
「八卦雜誌上說的全是真的?你要結婚了?」她握著拳頭,蒼白著臉蛋,走到他面前開口質問。
「是的!」關長慶面無表情的抬頭看她。
「你竟然連想都不想的直接回答我!」唐曼君眼淚被逼了出來,緊握的拳頭冷不防揮向他的臉龐。
關長慶不閃不躲的看著她,過於幽深如湖水的沉靜雙眼,讓她揮出的拳頭無法再往前一寸,停在他鼻尖咫尺。
「為什麼不繼續?」他墨黑的眼對上她的,裡頭有幾許苦澀閃過。
唉!這個女人……要等她開口誠實的說出心裡的話,恐怕很難了!
「我、我……捨不得。」小小無力的拳頭剎那間癱軟的垂下去,她流著淚在桌前蹲下去,無法自持的低泣起來。
就算再生氣,她也捨不得真傷他絲毫,又怎麼會拿拳頭對他呢?
「曼曼……」關長慶歎了口氣,很無可奈何卻又不願這麼快讓步。
他雙手緊抓著椅子把手,強逼自己不能心軟。
「你還沒給我一個好理由?為什麼要和龔浚假定婚約來騙我?」他冷著嗓音再問。
等了半晌後,桌前終於傳來她挾著哭音的回應。
「那重要嗎?反正你都要跟別人結婚了。」唐曼君咬著牙,酸澀的擠出話來。
只是她還是不甘心,想弄清楚為什麼自己會這麼不明不白的輸了?
而且是輸給一個不知道是圓是扁的第三者!
「我只問你一句,你愛她嗎?」她從地上爬起來,心痛的目光飄落在他剛俊的臉上。
「愛!我愛她,而且幾乎花了我前半生的每一刻在愛著她!」關長慶眼神瞬間溫柔起來,充滿寵溺的對上她。
這傻女人,她恐怕還以為他真要娶別人了吧!
「你敢!」她忍無可忍的衝了上前,一把擰起他的衣領。
「我為什麼不敢,愛就是愛,有什麼需要掩飾的!」他笑了起來,淺淡溫文的笑容讓她越看越心痛。
「我不想知道她是誰,我只要你一句話,如果我求你別娶她,你會答應我嗎?」她忍著心慌的淚水,佯裝蠻橫凶悍的逼他回應。
「不會!」他連想都沒想的堅決回答,讓唐曼君的心瞬間破碎成片。
她深深的抽了口氣,眼淚紛紛飛落。
「關長慶!你是混蛋,竟然連個謊言都不給我,你是存心想逼我走。」她哭了起來,淒慘可憐的像個丟失了心愛娃娃的小女孩。
」曼曼,我沒有在逼你……」關長慶哭笑不得的伸手輕拍著她的腦袋,試著想扭轉她腦海裡頭的誤解。
「你就是有!你都在雜誌上親口承認自己要娶別的女人了,擺明就是要逼我一輩子不見你,不——」她哭著停了下來,含糊的把愛你兩個字掠過。
「不什麼?」他有些心急的逼她說下去。
「沒有!」她惱怒的低吼了出來,抬起頭沉沉的盯著他幾秒,腦海裡大喊豁出去的聲音越來越強烈。
「你在看什麼?」他皺起眉,覺得她的眼神詭異得讓人不舒服。
「我、我……」她眼神激烈的突然放出火花,跟著無預警的拉高短裙,張開雙腿坐上他的腰間。
刷的一聲,她撕開了他的襯衫。
「唐曼君!你做什麼?」關長慶呆了下,沒想到自己有天會遇上這種令人哭笑不得的情景,瞧她的眼神,活像要把他吞了似的!
「是我錯了,我不該自作多情愛上你,但我已經無路可退,來不及了,你不願意取消婚約,那麼至少給我一個孩子,就算從此不能見你,不能回唐家,我也認了。」她流著淚,咬上他的頸項,濕熱夾著淚水鹹味的雙唇一路瘋狂掃過他的健壯身軀。
「住手!曼曼,不要這樣,你會後悔的。」關長慶難忍驚喜,只覺又氣又好笑,他費盡好大的力氣才拉開她。
「閉嘴!不過就是要一個孩子,又不是要你的命!」一怒之下,她口不擇言的傾身再次抱住他,繼續上演著「強暴」戲碼。
「如果真如你所願懷孕了,你打算怎麼辦?丟下台灣的一切逃得遠遠的?你不想要爸爸媽媽了?」他笑得很無奈的扣住她下巴,將她的臉蛋往上抬。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能同時將天真聰敏及愚蠢共融一身?
那個剛回國時逗著他團團轉的女人去哪了,怎麼會成了現在這個傻不隆咚的笨女人?
就算他允她這麼作,爸也會先剝了他的皮的!
「爸媽不會讓我未婚生子的,如果有了孩子,我看不只爸媽,小舅就會先逼我去墮胎!」唐曼君心知肚明的咬牙說道。
「那你還想要生我的孩子?」關長慶失笑的搖頭,無話可說的只能揉揉她的小巧鼻子。
傻瓜,真是個傻瓜!
「沒錯!反正你就要回美國去了,這輩子我知道自己都不會再去見你,所以就當是一個臨別禮物也不可以嗎?大不了我一輩子不回唐家。」她胡亂擦著淚,難堪狼狽的低語。
「為什麼?」他小心翼翼的再問,目的只想再聽一次那句話。
「什麼為什麼?該說的我都說了。」唐曼君小臉扭曲起來,覺得他的愚昧不開竅已經快能把人逼瘋。
「曼曼,你再說一次那三個宇,我就告訴你一件事。」他歎了口氣,決定還是挑明點說,以免她目前受刺激過深的小腦袋無法會意。
「我怎麼知道你要聽哪三個字?」她忿忿的嚷起來,卻在他突然深情凝視的目光中,看見了他的蠕動的嘴唇一張一合的說出幾個無聲字語。
「我、愛……」隨著他的唇形,她後知後覺的說了兩個字,跟著才發現不對勁,連忙住口。
「你、你為什麼拐我說出我愛、嗯……這種噁心話!」她俏臉緋紅,有些心虛和惱火的坐起身瞪向他。
他都說不會為她取消婚約了,還惡劣的來騙她的話。
「我愛你這三個字有這麼難嗎?」他笑了起來,扣著她腰間的手開始不規矩的爬上她的雪白大腿。
「看在你這麼愛我的份上,告訴你一個秘密。」他親暱的在她耳邊低語,過於私密的絮語舉動,讓她臉蛋再次泛紅。
「說就說,別朝我耳朵吹氣!」她抬眼瞪他,不明白他的態度怎麼轉的那麼快。
不過現在這種時候,正是拐他給個孩子的好時機,反正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最後一次的任性應該也無所謂了吧!
她鼓起勇氣,低下頭,唇手開始再次在他身上游移強吻。
「曼曼!」沒想到她還沒打消這個蠢念頭,關長慶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只能舉雙手投降。
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我不管你了,你想怎樣都隨你,但是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得聽清楚。」他嗓音裡似平有抹極力隱忍的笑意。
待會她肯定會後悔的!
「你還記得十年前畢業舞會的那一夜,龔浚帶著酒到家裡來,當時你喝醉了,我抱你回房……」他愣了下,忍著身體裡火熱的衝動,壓住正想往自己下身移去的小腦袋。
「嗯……」她含糊的隨口應著,雙手顫抖著開始和他的褲子皮帶奮戰。
「然後你趁著酒意強吻了我。」他低聲不當一回事的輕描淡寫,卻讓身下的小女人瞬間僵成石像。
拉著他褲子拉鏈的小手瞬間停下來,小臉蛋上冒出熱氣。
怎麼可能,她有做這種事?
「後來我在你房裡呆站好久,出來的時候卻撞見剛回家的唐爸,他把我叫到書房,然後對我說了一段話……」他低頭,對身下驚愕的小女人揚起勾魂笑容。
「啊?」她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他微笑著繼續說下去。
想當我的女婿便不能當我的兒子,作我的兒子可以一無是處,即便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都無所謂,但是要當我女婿就得頂天立地,因為我的寶貝女兒不能什麼人都能嫁的。
我不願讓她吃苦,想讓她住好房子過幸福的日子,所以如果愛她,你就得靠自己的力量證明給我看!我只等你十年,你只有十年的時間可以創出一番事業,這樣的約定你做得到嗎?
「爸當時就是這樣說。」關長慶笑笑的眼神盯住唐曼君,將她的錯愕驚嚇全看進眼裡。
他不打算停,繼續再說:「所以當晚我就決定出國發展,然後隔天就到市區去看房子。」他笑起來,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拉到面前。
「別這麼吃驚,還有一件事我沒說。」他笑得很壞心的望著她,等她自動開口詢問。
「你……你你……」沒料到會聽到這麼令人吃驚的「秘密」,唐曼君一時間只能結巴的指著他。
還有什麼沒說的?他、他是存心想嚇著她玩的吧!
「婚禮我已經讓人去籌辦了,班機我也訂好了,下禮拜的飛機飛美國,爸媽要陪我們去試婚紗。」他輕柔到不行的嗓音,卻讓她瞬間嚇成了雕像。
婚禮?美國?爸媽也要去?
唐曼君僵硬的轉動脖子,臉色蒼白的看向他。
「你沒有要和什麼至交長輩的女兒結婚?你要娶的人是我?」她一臉拙樣的捏著自己的臉頰。
怎麼短短幾秒之內就變天了,是她耳背聽錯,還是他在開玩笑?
他不只愛她,願意為她花十年拼事業,現在還要娶她?
但那本雜誌上明明是說……
「至交長輩之女是吧?爸對我而言,的確亦父亦友,是鼓勵我的好友也是我所尊敬的長輩,我讓雜誌這麼寫沒有錯吧!」他笑得很得意的拉下她虐待自己臉蛋的小手。
「你你你……你在耍我!」她頓了幾秒鐘,終於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她竟然讓他給耍了,而且是非常徹底的耍弄過頭。
唐曼君擰起眉,惱火的就想一拳捶上他。
「曼曼,當心點,打傷我你就沒人可嫁了,而且哪有只許州官放火,卻不許我騙人的道理,這不公平!」他笑容滿面,伸手點點她的鼻尖,取笑的意味非常明顯。
「你——欺負我!」她耳根子瞬間翻紅一片,尷尬狼狽的只想趕快走人。「不許走!我們的事情還沒做完,你不是想『強』要了我嗎?」他揶揄的憋著笑,意有所指的整個人躺在椅背上,雙手投降的擺出個非常「香艷」的姿勢。「閉嘴!」她大驚失色的羞紅臉頰,手足無措的跳下地,亂七八糟的拉好自己的裙子和衣衫。
「曼曼,我在等著……」他忍俊不住的笑聲越來越超過。
「你、你你你……我不管你了啦!」她再也受不了的捂著臉,渾身發燙的轉頭衝出門口。
她真的完了,這輩子都糗得沒臉見人了!
只是唯一欣慰的一件事,是她真的拐到這個男人,雖然最後不小心的讓他回整了一下下,但是無妨——
至少這回她不用再傻傻等個十年,下個月這個男人就會娶她入門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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