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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夏憶] 最後一個道士 《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32:13     標題: [夏憶] 最後一個道士 《全文完》

本文最後由 chun85 於 2023-12-20 02:01 編輯

最後一個道士  作者:夏憶


他是茅山派最後一位茅山祖印持有者,中國最神秘的民間道士!

他救人于陰陽之間,帶你了解道術中最不為人知的秘密,揭開陰間生死簿密碼。

失落的村莊、幽深的古井、神秘的太陽輪,究竟暗藏了多少恐怖的故事?

凡人又究竟能否改變上天注定的命運?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32:54


第1章 小姨的九年預言

  中國道家文化源遠流長,至今已有千年曆史,高人層出不窮,漫漫歲月長河之中,有多少關于道的記載或湮滅于曆史塵埃或流落于民間鄉土,曾經輝煌一時的道家如今多半成了旅游文化景點......

  有這樣一個道士,他的一生是傳奇的,也是曲折的,更多的是無奈的,他救過很多人的命,其中包括我的,也包括我小姨的;從老家很多人那里打聽這個道士的一生。

  講述最後一個道士:查(zha)文斌的一生,由一個小故事引出的一個人。

  查是一個不多見的姓氏,百家姓是這麼記載的:查(zha)姓是中文姓氏之一,在《百家姓》中排名第397位。一是出自姜氏,炎帝後裔。春秋齊國齊頃公兒子被封于“楂”,後代以封邑作為姓氏,成為“楂姓”,後來去掉“木”字邊旁,成為“查姓”。二是出自羋姓。春秋楚國公族大夫封在查邑,後代以邑地名為姓氏。

  浙西山區有個村子叫洪村,村子里有一戶徐姓人家,當家的男人是個木匠,做得一手好木工活兒,人稱徐魯班,祖上經常干的營生就是替別人家打棺材,到了他一輩,自然也就繼承了家業,雖然有個好手藝,但礙于做的是死人生意,也鮮有平常人家的女子看得上他,幾經波折,托媒人總算是在鄰村給娶了個媳婦兒,那個年代有一樣東西欠發達,便是避孕,十年間生了三女二男,這家里人口一多,開支就大,夫妻兩人一商量,就給媳婦兒送去給做了結紮。

  徐魯班是誰?就是我的外公。

  又過了十年,沒想到外婆居然再次懷孕了,外公也不知是喜是憂,這自家媳婦明明做了結紮,為何還能懷上。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十月懷胎,瓜熟落地,外公也沒想到自己40歲的人了,竟然還得了個女兒,他給這最小的女兒取名叫“秀”,也就是我的小姨,那一年是1977年。

  外公老來得女,自然也是歡喜的不得了,待女人滿月那天,大辦宴席,村間鄰里也都來賀,就在一片喜慶之余,這徐家前面路過的一個身著破爛道袍,背著八卦布袋的道士。有好事的人就喊停了這道士,出主意說這戶主人家剛得了個千金,讓這道士給算上一算,看看命相。那道士倒也爽快,過來瞅了一眼繈褓中的小嬰孩,當即掐指一算,卻突顯大驚之色,把這男主人徐魯班給叫進了內屋,小聲的說道:“主人家,您喜得千金,本來是可喜可賀之事,但小道有一句話,不知道今天當講不當講。”

  外公雖是個木匠,但也通情達理的很,笑著說:“你這道士,有話便說就是,不管講的好與不好,一會兒開席了,都請你喝杯酒!”

  那道士看了一眼徐魯班,說道:“你這小女兒雖然長的漂亮,但恐怕將來不怎麼好養活。”

  外公一聽就急眼了,剛得了個女兒,你這不知哪來的道士就在這瞎咧咧,說出這樣晦氣的話,上去就推了一把:“你這道士太不識抬舉,怎麼能這樣亂說話呢?”

  這道士本來就是衣著破爛,被徐魯班這麼一推,竟然把衣服給撕破了,從他壞里掉出個銅疙瘩來,滾落到地上來。

  里面的嚷嚷聲驚著里在房間里待客的外婆,過來一看,一個衣衫襤褸的道士正在跟自家男人糾纏呢,上去分開兩人,聽我媽說還真是個人物,先是不問緣由的痛罵了一頓徐魯班的無禮,又跟那道士賠禮道歉,拿出針線給他縫補好了舊衣,說什麼也一定要留下人家吃頓飯,那道士推脫不過,便和眾人一道入席,幾杯小酒下肚,臉色一紅,就開始吹自己是茅山掌門,道術了得,不想卻引得賓客哄笑。。。

  不知那道士是喝多了還是怎的,席間眾人再次問起這個嬰孩的命相,他竟然再次說道:“這小女娃娃是一個短命兒啊,不好養活的很,只怕將來有難啊。”這眾人一聽,你這道士怎麼好心沒好報,還敢口出狂言,特別是外公,剛剛壓下去的火頭,蹭的一下又竄起來,跑進屋內拿出一把斧頭就要砍過去,幸好被眾人攔下,在那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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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這回可是聽的真真切切,不免臉上也掛不住了,朝著那道士喊道:“哪里來的野道士,我好心招待你,你卻這樣詛咒我的女兒!快點滾出去!”

  不想那道士被這般辱罵,卻也不惱,摸了摸胸口,又看看天,掃了一眼眾人說道:“主人家不要生氣,小道也是實話實說,你這個女娃娃,恐活不過九歲,若是到時有難,可以來安縣五里鋪找我。”說完,朝著眾人作了個揖,轉頭邊走。。。。。。只留下一行人面面相覷和外公一家人氣的直哼哼,雖然大家勸道不要當真,但卻在本有點迷信的外婆心里留下一個陰影。

  轉眼間已是九年之後,小姨不僅長得健康聰明,而且還十分漂亮,尤其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討得大人歡喜,慢慢的外婆家的人對于九年前道士說的那番話已經逐漸忘記了。

  農村地區有不少地方死人了是需要大辦喪事,也就是所謂的喜喪,全村的人都要過去幫忙治喪,大家還要大塊喝酒,大口吃肉好不熱鬧,但是一定有一份菜是每家都有的,就是一份白豆腐,所以白喜事也叫做吃豆腐飯。

  1986年的夏天,也就是我出生的那一天,洪村里死了一個老人,在那個物質相對匱乏的年代,有一場白喜事,意味著可以打打牙祭,外公和外婆,帶著小姨去吃豆腐飯。

  席間,小姨也跟著吃了不少油水下肚,宴席完畢,一家三口人趁著天上的星星亮光往家里趕路,那戶人家離外婆家有約莫兩里地,在必經的路上,有一個水庫,也就三百來米長,那個水庫再我小時候後還時常偷跑去游泳,每次都是被外婆抓回來一頓好揍,也不說緣由。。。。。。

  那一段路呢是沒有人家住的。這兩里地,走走也就10來分鍾,況且這一條路,平時也走的不少。那一晚的月亮,星光都特別亮,照的那條小路一片慘白,根本就不需要手電來照明。

  夏天的農村,有一樣東西總是能吸引小孩子,那就是螢火蟲,小姨在追逐著前面的螢火蟲,一邊追一邊笑,蟲子一閃一閃的往前飛,小孩就跟著後面跑;後面的外公和外婆也離著不遠,笑呵呵的看著孩子。

  外公抽著旱煙對著外婆說:“是誰說我家閨女不好養的,這孩子自打出生,就連個小病也都不曾生過,我看那道士就是個江湖騙子!”

  外婆叮囑著小姨跑慢點,沒一會兒,就到了家。

  小姨本來小時候是跟著外公外婆一塊睡的,長大些後,就把她給安排到她三姐那去睡了,外公有四個女兒兩個兒子,大姨和大舅和我媽都已經成家了,就剩下這三姨和小姨以及一個小舅舅還在家里。

  睡覺前的小姨跟三姨說著今天吃席時吃著的好東西,惹得三姨好生羨慕,自從這妹妹降臨之後,外公家有點好的,都是盡可能的留著給小姨,就拿吃玉米來說,小姨拿到的永遠是靠頭的那截,三姨吃的永遠是尾巴上那半截,不過小姨確實也惹人喜歡,三姨給她洗了腳,就給抱到床上去了,在三姨陪伴下,小姨很快就入睡了,一直到後半夜的一聲驚叫聲劃破了徐家已經平靜了九年的生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33:23


第2章 怪病

  發出這聲驚叫聲的不是別人,正是原本已經熟睡的三姨。

  在小姨入睡之前,一切都很正常,到了後半夜,三丫迷迷糊糊的聽到稀稀疏疏的起床聲,她以為是秀要起夜,這孩子平日里是不起夜尿尿的,怎麼今晚爬起來了,借助窗戶外的月光,看到九歲的秀兒爬起了床,三丫以為妹妹只是起床尿尿,所以也沒在意,于是一個轉身繼續睡覺了。

  過了大概一根煙的功夫,三姨忽然就被驚醒了,因為她沒有感覺到妹妹回被窩的動靜,于是轉過頭想看看。

  這一磚頭不要緊,三姨卻看到了這輩子最恐怖的一幕,窗戶前的妹妹,朝著窗外的月亮跪著,一個哆嗦把還有點迷糊的三姨給徹底嚇醒了,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故意壯著膽子咳嗽了一聲,沒有反應,三姨這人自小膽子就特小,一只老鼠都能讓她嚇的半死。

  三姨輕輕的對著小姨喊了聲:秀?但是跪著的妹妹依然沒有絲毫反應。

  三姨又加大了聲音再喊了一聲:秀?你咋了?妹妹還是沒有反應

  她趕緊下床,連鞋子也顧不上穿,趕緊下地去看妹妹,三姨光著腳幾步邁向跪著的妹妹,把手按在她的背上想轉過妹妹,卻發現平時手無縛雞之力的妹妹,居然沒有被她轉動,借著月光,三丫繞到前面去一看,她看見了她這一輩子最難忘的畫面,跪著的妹妹,嘴巴里嚼著用來點亮的白蠟燭。。。

  那時候的農村經常沒有電,所以大家不得以總是用蠟燭來代替電源,並且還舍不得用呢。

  此刻的小姨嘴里嚼著蠟燭,面無血色,眼神呆滯而無神,一動不動的看著月亮,三姨嚇的發出了這輩子最大的聲貝:啊。。。。。。。。。!!!!!!!!!

  這一叫,叫醒了外公外婆和尚未成家的小舅,也叫醒了小姨在出生的時候就被人算到的那個劫難

  當外公披著外衣跑到她們房間的時候,三姨已經說不出話了,啪的一下,打開電燈的一刹那,小姨已經是昏闕在地上,旁邊的蠟燭咬痕清晰可見。。。

  當外公抱起女兒的時候,看著她的臉色和嘴里的蠟燭也驚訝了,全家人把目光轉移到那跌倒裝的三姨身上。


  外婆一把拉起三姨:“這是怎麼回事兒?你妹妹怎麼了?!”

  三姨當時已經完全嚇的說不出話,只有不停發抖的身體和打著顫的牙齒告訴眾人她仿佛看見了很恐怖的一幕。

  外公抱起已經昏迷的小姨放到床上,外婆抱著發抖的三姨,而才12歲的小舅手里抱著的那條小黑狗在進來這個屋子之後就開始狂吠,不停狂叫有點滲人,外婆不耐煩的讓小舅把狗抱出去,只是那條狗出去後,又在房門外叫,只是不進來。

  外婆可能也被叫的有點煩了,于是就對著那條狗大喝了一聲:“再叫!再叫把你宰了!”說來也奇怪,一聲大喝過後,那條黑狗居然嚇出了尿來,然後夾著尾巴就跑回了狗窩

  過了一會兒逐漸平靜下來的三姨跟外公外婆講述了自己看見的那一幕,把外公外婆也聽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三姨說完後,忍不住又開始啼哭,卻被外婆一把捂住了嘴巴:“不准哭!”

  三姨只能強忍著恐懼,哼哧哼哧的出著粗氣,過了沒一會兒,小姨開始迷迷糊糊的動彈了,然後就開始吐,狂吐,吐出來的東西夾雜著腥臭,有剛吃下去的蠟燭,也有已經呈現半消化狀態的晚飯,真當是五顏六色,讓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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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其實是懂一點土醫術的,那麼晚了也沒辦法,就燒苦丁茶給小姨喝,這個苦丁茶我小時候也在外婆家喝過,治療小孩吃壞了很有效,具體是用家里養的雞肫外面那層皮曬干,外加茶葉放在鐵板上放火里面烤,烤焦後,磨碎了沖水喝下去,能祛除小孩積食,據說有驅邪氣,助消化的最用,真的挺有效。

  外婆按照小孩子吃壞了,也就是積食的土方法給小姨灌了水下去,小姨卻死死的咬緊牙齒,反正就是灌不下去,偶爾灌下去的一點也被她給吐出來了。

  最後沒辦法,讓外公捏開小姨的嘴巴,讓小舅舅按住她亂踢的腳,外婆強行灌了不少下去。

  這苦丁茶灌下去後,小姨倒是安靜了一會兒,只是三姨再也不敢睡了,于是外公和外婆留在了小姨的房間里陪著小姨睡,讓三姨和小舅舅去他們房間睡。

  此時的小姨已經有點清醒了,沒一會兒,倒是不吐了,又開始拉肚子,如此反複的折騰到天亮,外公和外婆一夜不眠,一直到第二天一早趕緊送到鎮上的衛生院。

  衛生院的人一看,說怕是吃壞了,按照急性腸胃炎給小姨打點滴,護士剛把針頭插進小姨的手臂,後面就被小姨一把給扯了,怎麼都不肯配合醫生治療,最後醫生沒辦法,改用屁股針注射,還需要外公死死的抱著她,不讓小姨亂動彈,如此折騰了半天,小姨已經只會不停的吐苦水,鎮衛生院的一生建議外婆給送到醫療條件更好的縣醫院去看看。


  當天中午,外公外婆帶著小舅舅和小姨就去搭車去縣城,到了車上之後,因為暈車,所以外婆抱著小姨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那時候的公交車是很緊張的,外面擠著上車的人很多,就包括小舅姨和外公兩人。

  外婆拉開車子玻璃想透口氣,突然小姨一個箭步從窗戶口鑽了出去,剛好被外面的外公眼疾手快也接住了,小姨一邊哭一邊喊:“媽,你帶我去醫院,我這個病治不好的,我要死的,你帶我回家。。。”任憑外公怎麼哄,就是哭個不停,死活不肯上車子,那一年她才九歲啊,小姨說的這句話,是小舅後來親口告訴我的,因為他當時在場,可是小姨卻告訴我她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只依稀記得自己小時候生過一次大病,別的就不清楚了。

  話說,在外面接住小姨的外公就把小姨又從窗戶塞進了車子,外婆這回可把小姨抓緊了,一把把她牢牢的抓好,任憑她的哭喊也不理睬,車子載著一家人不安的心緩緩的駛向縣城。

  到了縣醫院,拿著鎮醫院開的介紹信,院方馬上給小姨安排了住院手續,醫生檢查了一番後,開始也按照吃壞了方式治療,在治療期間,小姨不只一次的乘著大人不注意,跑出醫院,到最後實在沒辦法,外婆一狠心用布條子綁著小姨,也不敢睡覺,幾個人輪流看著她,就連上廁所也是在病房里解決,哪里還敢放她出去。

  1986年,那時候大家的條件都普遍不好,醫院也是吃食堂的,起先每次外婆給小姨從食堂打來的飯菜不是被她打翻就是一點都不沾,全靠營養液維持著。

  大概是住院的第三天,那天中午外婆照舊去食堂打飯,打來的飯,大家一嘗,是半生的,飯沒燒熟,也就是俗稱的夾生飯。奇怪的是,這一次放在小姨面前的那碗夾生飯卻讓小姨留了口水,她第一次開口說自己要吃飯。

  外婆詫異的把她解開布條子,小姨幾口就把一碗半生的米飯給吞了下去,並且嚷嚷著還要吃,結果外公外婆二姨,以及小舅舅手中的夾生飯都被小姨一個人給吃了,肚子鼓的很大,但她嚷嚷著還是要吃,這可嚇壞了一家人,外婆趕緊過去找了醫生過來,醫生一看這孩子都成這樣了,哪里還能再吃,連輸液管都給拔了,給喂了點消食片就走開了。

  晚飯時間,米飯正常了,小姨又開始不進食了,本以為是她中午吃多了,第二天、第三天無論是多好的飯菜放在小姨跟前她都不張嘴,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第四天的晚上。

  那天晚上小姨還是不吃飯,看著日漸消瘦的小姨,外婆含著眼淚心疼的要命,怎麼哄都不管用,無奈之下外婆去外面花錢買了一份夾生飯給小姨試試,結果不出所料,小姨又吃了個精光,一直吃到肚子又鼓起來為止,醫生也解釋不了,只是叮囑不能給她吃這種夾生飯了,小孩的腸胃本來就不好,這種食物反而更加容易加重病情。

  之後兩天,家里人不敢再給她吃夾生飯了,醫生對小姨也沒個頭緒,一直持續到第七天的時候,小姨突然又昏闕了,並且開始抽筋和口吐白沫,心跳、血壓都開始下降,醫生說,你們還是准備後事吧,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也不知道是什麼病。

  那時候的外婆很堅強,她也沒有哭,只說了一句:“要死也不能死在醫院里,不管怎樣也要拉回家去!”,說著就連夜叫車給拉回了老家,回來的路上外婆想起當年的那個瘋道士,讓外公再去找他,可那已經是九年前路過這里的一個瘋道士,那時候既沒有電話,也沒有名片,茫茫人海,從何找起。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44:19


第3章 尋找瘋道士

  外婆回想起那瘋道士曾經提過一個地方:安縣五里鋪,便趕緊拆外公騎著自行車前去,火急火燎的一路問人,終于在一個小鎮上打聽到了那地方,等趕到五里鋪已是天黑,見人便打探此處有沒有一個道士,幾經詢問,終于有了點眉目: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爺指點外公五里鋪往西有一個小村子,不過偏僻的很,要過一片板栗林,下面是墳地,過了墳地,再走五里路,以前據說那兒是有一個道士,至于姓甚名甚也不知道了。

  外公謝過老人家,乘著月色,敢夜路,路過那片板栗林子,也不知是螢火蟲還是鬼火綠油油的一片,嚇得他不要命的蹬著腳踏板,摔了一跤很的,爬起來顧不得檢查,咬著牙齒往前趕,等到那個小村子的時候,已是痛的滿頭大汗,坐在村口檢查了一下,連骨頭都要看見了,外公是很疼愛這個小女兒的,也是急了,就蹲在路邊大哭起來。

  就在外公哭的時候,村口一戶破草房里出來一個年輕男子,濃眉大眼,鼻梁高聳,一襲白色長袍,一派風仙道骨的樣子,趕上就去問了外公是咋回事。

  外公這個人也真的是個急性子,就跟一個陌生人竹筒倒豆子,把事情就講了。

  聽完外公的講述,那個年輕人,就說大哥,你別著急,你先隨我進屋慢慢說,我給你包紮一下,說著就引了外公進屋子,進去之後,這間不起眼的茅屋里,牆壁上掛著道家三清: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那人給外公泡了杯茶,示意外公坐下來,給褪了褲腳,一看好大一個口子,連褲子都給劃破了,血浸濕了布料,又進屋拿了草藥給傷口先敷上,再用白布給包起來,倒是暫時止住了血,不夠就是痛的心慌。

  包紮完,又起身給外公泡了杯茶,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外公一口茶喝下去倒也奇怪,逐漸就平複了自己本來不安的心,傷口竟然也慢慢的不疼了,這才一番敘述,講了原委,問這男子可知這里曾經有過一個老道士。

  不想那男子竟然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要找的應該是我師傅,可惜三年前他已經歸天了,既然師傅生前有交代你來找他,那麼大哥要是信我,就由我過去看看,你看行不行?”

  外公一聽人死了,這還有什麼辦法,只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連連點頭,生怕這個人等會也找不到了。

  那男子問了小姨的生辰八字,又拿出羅盤掐指算了算,對外公說道:“如果不出意外,你這小女兒怕是活不過這個月的十五了,家師九年前就曾告誡過,沒想到你們不但沒有相信反而還。。。哎”

  外公一聽就立馬給男子給跪下了,痛哭起來:“當年我們誰也沒想到那個瘋道士,哦不,那個道長說的是真的啊,這,你看,這可怎麼辦?”

  一切或許都是命中注定,男子一邊扶起外公,一邊自語道:“罷了、罷了,你稍等會兒。”

  不過一會兒,那男子便從旁邊的廂房出來,身著一身金絲銀線的道袍,頭戴八卦帽,腳踏白色八卦鞋,還背著一個八卦乾坤袋,對外公說道:“你且帶我去你家,越快越好,你要是現在能走,馬上就出發。”

  外公看這男子一身道士裝扮,知道自己遇到懂行的人,趕緊就起身,兩人連夜趕回外婆家,殊不知,外公這一趕路,也為日後他的腿落下了毛病,從此走路就有一點瘸了。

  要說外公平時也是村子里的好勞力,但此刻腿腳有傷,那道士說的又急切,只能咬著牙堅持,這個男子就是後來跟我們家結下不解之緣的查文斌,那年的查文斌育有一兒一女,是對龍鳳胎,過著清貧的農村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等到了外婆家,外公對外婆講明了來曆,就帶著查文斌去小姨的房間,奇怪的是這一次小舅舅的那條小黑狗看見文斌的時候格外的親切,撒歡的抱著他的腿,要知道這條狗平常對生人是很凶的,據說連我爸爸也被它差點給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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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斌摸了摸小黑狗的頭,笑笑就進去了,並且讓其他人侯在外面,一炷香的時間後,查文斌出來,面色有點沉重。

  外婆很緊張的問:“道長,情況怎麼樣?”

  查文斌也沒說什麼,只是讓外婆准備一個桌子放在門外,外婆哪里敢怠慢,趕緊就去搬了張小桌子擱在門口。

  接著查文斌又叫外婆准備一份倒頭飯(倒頭飯就是把碗里的米飯剩滿,按結石後,整個倒出來,讓米飯呈現出碗的形狀,然後在把米飯倒置在碗里,保持米飯碗底朝上的姿勢,而且一定要半生的米飯。)

  擺好案子之後,中間一碗倒頭飯放著,那男子從乾坤袋里拿出三根香,一疊符紙,一盒朱砂,一根毛筆,又讓外公把小姨的床抬到正對著房門的位置,並且讓外公拿麻繩捆好小姨。

  再說那時候的小姨,自從文斌進去之後,就一直亂動,連外公這個成年男子都差點按不住她,放佛一夜之間就變得力大如牛,聽了道士的話,就用麻繩困住小姨,後來我才知道這條麻神不僅是為了不讓小姨亂動,更多的作用是恐怕是鎖魂,也就是困住小姨的魂魄,不讓她魂魄出竅。

  捆好小姨之後,道士又拿了個不知道什麼黑黑的石頭樣子的東西塞進了小姨的嘴巴里,說是為了防止等會兒她咬舌自盡,弄完這一切後,道士恭敬的把三根香點燃,那種香比我們見到的普通的香要長,要粗一點,顏色偏黃,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貢香,說來也怪,這屋子里並沒有風,但是點燃的香出的煙卻由三股合成一股,然後竟然慢慢飄向小姨的房間里。。。。。。

  接著文斌,拿出一方硯台,我外公是個愛好書法之人,一見那硯台就識得那不是一個普通的硯台,那是一方白銅墨盒硯台,形狀成八卦模樣,只是這方硯台,中間的部分是紅色,而不是普通硯台是黑色的。

  道士看了一眼小舅舅,摸了摸他的頭,笑著對他說:“小娃娃,你去撒點尿來,裝在碗里接好拿進來給我。”

  外婆趕緊又拿了個大海碗,領著小舅舅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小舅舅的尿就拿了進來,那道士倒了一點尿進了硯台,然後把那盒朱砂放進了硯台,攪拌之後,拿起毛筆開始在符紙上畫起符,畫符的時候筆不離開紙,全部都是一筆連到底,總共畫了八道符,然後分別貼在小姨房間的八個方位。

  說來也奇怪,當最後一道符貼完之後,床上的小姨竟然發出了驚恐的吼叫,只是嘴巴里被塞著東西,也聽不清是什麼,只是她的眼睛瞪的很大,不安的擺著頭,像是很恐懼,又像是很憤怒!

  文斌連瞧都沒有瞧掙紮的小姨一眼,反而快步走過去,腳踏七星步,每走起步,就畫一道符,然後手指一粘,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那符紙就燃燒起來,然後嘴里開始念咒,床上的小姨隨著文斌的咒和符紙,開始越來越掙紮,一個只有九歲的小女孩,似乎就要掙脫了那根手指粗細的麻繩,連床板都咯咯作響,臉上從發白開始變的發情,嘴里不停發出聲音:呼~~呼~~,也不得聽清楚是點什麼。

  總共燒了七七四十九道符之後,小姨的掙紮的力氣也似乎用盡了,只剩下大聲的喘氣聲,外婆一家人也嚇的不敢動彈,只是文斌臉上的神色反而越來越凝重,漸漸的居然開始出汗了,最後一道符燒完已是汗流如雨。

  道士席地而坐,喝了一杯外婆遞過去的茶水,看上去十分疲憊,大了大約有三分鍾的坐之後,才站立起來,顯得很虛脫的樣子,對著外公招招手,小聲喊道:“屋里不要再留人了,全部到門口去,我有話跟你們說。”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44:49


第4章 搶魂

  到外婆家的廚房里,一家人看著坐著疲憊不堪的道士,就都問怎麼樣了。

  文斌看著眼前充滿期待眼神的一家老小,搖搖頭說:“今天怕是有麻煩了的。”

  外婆聽到他這麼講,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接著三姨和小舅舅也跟著跪下了,外婆哭著求文斌:“道長啊,當年我們有眼不識真神,趕走你的師傅,你千萬不要怪罪我們,要救救我女兒啊,醫生都已經宣布叫家里准備後事了,我們也沒其他辦法了,眼下只能指望你來救她,我們徐家給人打了一輩子棺材,不曾短人木料,也不曾多收人錢,遇到買不起的窮人,還送一口薄皮棺材過去,也算積了不少陰德,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文斌趕緊一把拉起外婆,說道:“嫂子,家師的事,我非常理解,他為人行事很是古怪,別說你們,有時候我也不能理解,不怪你們,只是你女兒生辰八字是陰陽顛倒,十歲這一年,本就有個劫,加上那一晚經過水庫的時候,這小女娃五行缺水,剛好被小鬼給遇上了,按照我的推算,應該是本月十五歸天,眼下今天已經是十四了,現在那小鬼還在房間里,只是暫時用捆仙繩困出了女娃娃的魂魄,又用符封住了屋子的出口,我估摸著那小鬼還在等著搶魂呢。”

  外婆一聽可嚇壞了,小鬼勾魂,以前也是從一些老人嘴巴里聽說過,但這事如今就發生在自己女兒身上,那說不害怕是假的,壯著膽子問文斌:“有幾個小鬼?”

  文斌伸出兩個手指:“兩個,一男一女,是兩個孩子所化。”

  這話一出,外公一家就心中有了點眉目,早些年,那個水庫里,有兩個小孩摸螺絲,不慎落入水庫,淹死了,後來村子里就一直不讓家里的小孩再去那水庫里玩,一直到後來水庫翻新了,才由表哥帶著我去那玩過。

  文斌接著說:“那兩個小孩是枉死的,所以一直想拉兩個墊背的,說不定你們村子里這個月的三十那天,還會出個事,而且是個男孩。”

  外婆就問有沒有辦法?

  文斌說:“辦法是有,不過。。。”

  外婆以為是他想要點錢財,就立馬取出了家里的幾張大團結,遞給了文斌。

  可是文斌擺擺手:“嫂子,你去准備紅綠兩種彩紙,然後弄點飯菜吧。”

  這彩紙,外婆家里倒是有,三姨平時喜歡剪紙,所以,不一會兒,紅綠紙就有了,鋪了一桌子的。

  文斌對著三姨說道:“你拿著剪刀,剪兩套衣服出來,紅綠各兩套,就那種小孩穿的大小,模樣隨便,只要像是衣服就行了。”

  三姨這個人膽子小,但是有一雙巧手,不一會兒,兩套小衣服就給剪了出來給文斌遞上。文斌拿了紙衣服,然後放在一個竹匾里面,又叮囑外婆弄六個菜,要三葷三素,外加兩杯酒,兩個空碗,碗上擺著兩雙筷子,全部放在竹匾里放好。

  當這一切全部都准備之後,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文斌拿著這些東西放在外婆家大門口,然後再次點上三炷香,兩根蠟燭。

  等兩柱香燒完的時候,雞窩里突然傳出一聲雞叫,文斌大喊一聲不好,立馬沖進小姨的房間,一口咬破自己的中指,直接點在小姨的眉心上,又讓外公把雞窩里的最大的公雞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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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也不敢怠慢,趕緊拎來那只蘆花大公雞,文斌拿過公雞,一刀放出雞血,繞著小姨的床撒了一圈,然後退出房間,走到門前那個放著倒頭飯的案子前,眼睛一閉,大喝一聲:“呔!”

  從身上的八卦乾坤袋里拿出一柄寶劍和一枚大印,那劍身碧幽幽的透著一股寒氣,形制透著幾分古樸典雅,劍身與劍柄連接處渾然天成各一邊,劍柄是一個八卦圖;那大印乃是青銅鑄造,約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上刻著:道經師寶!

  道士右手持劍,左手持印,開始嘴念咒語,猶如太上老君下凡一般,念著念著,突然右手一抖,劍光一閃,粘起桌上一張符,劍指床上的小姨,“撕拉”一聲,符紙居然著了,接著又是第二道符,兩道符紙燒完之後,文斌拿出一張墨黑色的紙,奮力畫出一道符咒,這是他第一次祭出大印,然後朝著黑色符上按上去,貼在小姨房間里,這一次又是八道符,緊挨著之前貼的八道符,然後關上房門出來了。

  文斌告訴外婆,讓外婆和外公帶著兩個孩子,趕緊去水庫邊,把剛才准備的紙衣服和菜碗放到水庫邊上,等到天亮再回來,並且不要出聲,不要對家的方向看,並且叫小舅舅把他的小黑狗牽過來交給他。

  外婆跟外公帶著二姨小舅舅,捧著竹匾就去了水庫邊,那天的二里地走的格外漫長,路上由外公拿著匾走在前面,外婆帶著二姨和小舅舅走在前面,照著文斌的吩咐就到了水庫大壩上,背對著家的方向,點燃香燭,拜好碗筷,躲在水庫里的那個破舊的小抽水室里,一直等到天亮。

  天亮後,外婆一家趕緊往家里趕,等到家門口的時候,大門是開的,外婆一個大步跨進去,看見文斌已經倒在了小姨的門外昏迷過去,外公就趕緊進去看小姨。

  小姨倒是躺在床上,熟睡著,沒有任何異樣,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就去扶文斌到自己房間里休息,這時候文斌醒了過來,很虛弱,對外婆說:已經沒事了,讓他好好休息。

  文斌幾乎是睡到第二天晚上和小姨同時醒來的,小姨醒來就說自己肚子餓了,外婆給小姨下了雞蛋面,小姨這一次吃的很香。

  文斌也起床吃晚飯,吃晚飯時,外婆問起昨夜發生了什麼,文斌說:“兩個小鬼聽到雞叫,估計要天亮了,准備動手搶魂了”說著看了一眼身邊的兩樣東西大印和寶劍,苦笑了一聲:“要不是這兩個東西在,恐怕真讓他們先得手了,暫時是離去了。“

  吃罷晚飯,外婆又恭敬的給我文斌上茶,然後拿出一紮大團結給文斌遞上,農村里過去搞個迷信,請個什麼神漢或者仙姑,辦完事都是好包個紅包的;況且看樣子小姨這下是真的沒什麼大事了,所以給包個紅包倒是應該的。

  查文斌笑著罷了罷手:“嫂子,我做事不為求財,你這紅包我不能收,修道之人本就是為幫助大家,這本來就是我分內之事,何況家事跟這孩子也算是有緣,錢財之事,萬萬不能收的,要是祖師爺知道,也會怪罪下來的。”

  外婆哪肯啊,這恩人救了自己女兒的命又分文不收,真不該如何是好。

  查文斌押了口茶,又繼續說道:“,不過這孩子是沒事了,恐怕我晚上自己有事了,今晚一個人是回不去了的,小鬼本來是那孩子的小命的,被我傷了道行,今晚又是月圓之夜,小鬼的怨氣很重,估計今晚是要來找我尋仇的,倘若我師傅在世,除去這兩個小鬼怕是沒什麼難,只是我道行有限,恐怕還要讓大哥幫我一個忙。”

  外公趕緊站了起來:“恩人有事盡管吩咐,我一定辦到。”

  查文斌拍了拍邊上的小黑狗的腦袋:我料定這兩個小鬼會在路上劫我,大哥你去幫我找三個殺豬的,送我回家,只要我到家了,這兩個小鬼就不能把我怎麼樣。”

  注:殺豬的,常年見血,身上煞氣極重,一般的小鬼是根本不敢去找麻煩的,查文斌需要三個殺豬佬陪著回家,可見這一次那兩個小鬼真的不簡單。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45:22


第5章 馬頭山的驛站

  那個年代,農村生產隊里幾乎都有一個殺豬佬,所以找三個殺豬佬倒也不算什麼難事,外公出去不一會兒就叫了三個殺豬佬回來,每人都帶著殺豬尖刀。

  外公把事情簡單的跟三個殺豬佬交代,他們三個各個都是五大三粗,邋里邋遢,一副凶神的樣子,接過外公遞的煙,又喝了幾口酒,等到半夜12點整,從外婆家出發,送著查文斌回家。

  後來,這幾個殺豬佬我也去求證過,他們中的2個還在世,他們說那一晚雖然是夏天,但是卻感覺有冷風一直在吹,走在路上總感覺後面有人跟著,只是查文斌不許他們回頭,不許說話,讓他們手握尖刀把他圍在中間往前一直趕路。

  等文斌到家後,又給每人發了一包煙,每人拿了一瓶酒和一張符,讓三個人回了家,並且把自己關在家里,一關就是七天不出門。

  第二天,外公外婆和小姨提著東西去看他,他都是閉門謝客。

  在查文斌閉關期間,外婆又帶著小姨去醫院做了個檢查,結果一切正常,連當時宣布要外婆准備後事的醫生都感覺不可思議。

  一連七天,外婆都去查家等,第八天早上查文斌開門了,外婆走進去,就讓小姨給查文斌跪下磕了三個響頭,以感謝恩人救命之恩,這查文斌也是個爽快人,再次謝絕了外婆的錢財,外婆死活要把錢給留下,查文斌無奈只好說:“嫂子,你若是真要感謝我,那麼你家的那條小黑狗,能不能送給我?”

  別說是一條狗,就是一頭肥豬,只要他開口,外婆也會毫不猶豫的送過去,立馬點頭答應下來,說回頭讓外公給送來。

  查文斌說:“不是我要貪圖嫂子家的什麼,只是這條狗開了陰陽眼,又是純黑之狗,能識得鬼怪,放你們家里養,遲早會惹出事來,放我這里,還能得些用處,嫂子不要怪我就好。”

  後來我聽外婆說,那時候小舅舅為了那條小黑狗還在家里鬧過脾氣,哭過鼻子,只是那條狗還真的就成了查文斌的伙伴又出現在另外一個故事里面,當然那是後話了。

  過了幾日查文斌登門拜訪,去了外婆家吃了中飯,又分別去了那兩戶落水小孩的父母家里,詢問了小孩打撈上來埋葬的地方,然後就帶著小孩的父母一起去墳山。

  那時候小孩死了也就是拿個破席子卷起來,找個小山包,挖個坑就埋了,也沒留個什麼墓碑之類的東西。

  去的路上,查文斌就問小孩的家人,問他們在小孩死後有沒有再過去墳山,小孩的老爹說怕看了傷心,從死後,就再無去過,也是別人幫著去埋的,他們只知道埋在哪座山,其它的都不知道了。查文斌,拿著羅盤,一邊走,一邊算,一行人就一直走到馬頭山上。

  說起這個馬頭山,我也是知道的,就在外婆家的大門正對面一座很高的山上,因為形狀像一匹馬,取名馬頭山,而且是平地里就這麼一座凸出來的大山,感覺是有點怪異的地方。

  等他們爬到山頂,太陽都已經快下山了,終于找到了埋那兩個小孩的小土包,已經是雜草叢生,若不是土色有翻新過,還真的看不出這里是一個墳。

  兩戶人家的人一看自己的孩子躺在這里遭罪,傷心思念就一下子湧現上來,跪在地上大哭起來,查文斌也沒有管,只是在墳的周圍踩著步子丈量,一支煙的功夫之後,文斌心里有了一點底就叫了兩家人站在一起,說要挖開這土堆來。

  兩家人當然是不同意了,其中一個小孩的爸爸還要打他,破口就罵:“你這哪里來的假道士,還要挖我家小孩的墳!”

  查文斌也不惱火,對他們問道:“你們可知這是什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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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大家都知道這是馬頭山!

  “馬頭山?牛頭馬面!對,這座山就是牛頭馬面里的一個驛站,你們兩家的小孩剛好埋的地點是在這馬背上,給牛頭馬面留在村子里做了一對勾魂的小鬼,永世不得超生!刨出來,我給重新做個法事,移個地方,你們也不想自己娃兒在地下還要造孽吧?”

  村子里也都知道前幾天小姨的事,被他這麼一說,也有點害怕起來,想著自己娃娃萬一真的成了他說的那樣,真的就遭了老罪了,死後都不得安甯,商量片刻,兩個男人答應了,邊上的人就開始揮著鋤頭刨起來。

  這兩小孩埋的並不深,沒多久,就給刨到了兩個草席子,打開草席子的瞬間,所有人都呆住了,這兩個小孩死了有兩年多了,不僅沒有腐爛,居然還有點栩栩如生,就仿佛和睡著了一般,兩家人嚇的再也不敢動彈,要知道這是六月天,不僅沒爛連味道都沒有!

  查文斌“哎”了一聲歎口氣:“沒想到,成了這樣,這兩個娃娃的尸體不能再帶進村子里了,不然遲早要惹一場瘟疫來,如今只能燒了他們,骨灰重新找個地方安葬。”誰都知道人死了會爛,可這兩個娃娃的模樣。。。不是鬧鬼了是怎麼了?事到如今,只能由著這個道士做主了,哪里還敢多半句嘴。

  吩咐眾人去用干柴就地搭一個架子起來,等柴架子搭好,查文斌吩咐將兩具尸體給放了上去,又在前面插了三根香,看了一眼之後,點燃了火堆之後,就開始念超度咒,送兩個小鬼去往地府報道。

  燒完之後,收揀了骨灰,領了眾人下山,又將兩個小孩的骨灰葬在了水庫邊上,還給立了碑,這時候已經是天黑了,然後去外婆家吃了晚飯,就告辭回家了。

  小姨當晚就做了個夢,夢到兩個小孩來跟她告別,還給她作揖,讓她感謝一個道士,第二天外婆又去問了查文斌解夢,查文斌點點頭說那兩個小鬼應該是走了的,並且讓外婆帶話告誡村里人以後不能把死人葬在馬頭山上。

  雖然小姨沒事了,但是經過那麼一鬧,也經常身體不怎麼好,比較容易感冒,一直到她成年了才好轉起來。

  查文斌經過那麼一件事,漸漸有些名氣了,也有不少人家辦個喪事的去請他來超度,但是他從來都是分文不取,那個村子里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受到驚嚇了去找他,查文斌一般都是一道符燒了沖水喝下去就好,當然他也懂一點中醫,有時候不是中邪,而是生病,他也會開點草藥,嚴重的就推薦去醫院看了。

  那時候,也有不少人去拜師,想跟他學這麼手藝,但查文斌卻從不收徒弟,平時也和普通人一樣下地干活,上山砍柴,要是沒有小姨那個事,大家甚至不知道他是一個道士。

  至于我見到他,那已經是在很多年後了。

  那一年,我六歲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

  我們村子也是在山區,我們村有個很大的廟,還是那種灰磚頭的,聽我爸爸說,那個廟也不知道是哪一朝哪一代的,我們的曾祖父從外地逃荒到這里的時候,就有了那個廟,不過那時候就已經沒人管理了,這100年過去後,顯得更加破舊。

  文革的時候,這廟很大的一部分都被紅衛兵給放火燒了,把整個廟牆磚燒的通紅,唯獨剩下大殿沒給燒毀,逐漸的,後來有人造房子什麼的,就去那里挑磚來造房子,但是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用這些廟里的牆磚搭起的房子卻很容易倒,砸死過一家人,逐漸的,大家就拿那里的磚來造豬圈。

  我們家也還有一塊那兒的磚,那塊磚在我小時候給摔斷了,那塊磚很重很沉,一面雕刻著的是麒麟,另外一面是光禿的,按照現在想法,應該是一塊浮雕磚,被我爸爸小時候玩給拾了回來,這件事就跟座廟有關。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46:03


第6章 將軍廟

  我們村子也是在山區,村子有個很大的廟,還是那種灰磚頭的,聽我爸爸說,那個廟也不知道是哪一朝哪一代的,據說是曾祖父從外地逃荒到這里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那個廟,不過那時候就已經沒人管理了,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這100年過去後,顯得更加破舊。

  文革的時候,這廟很大的一部分都被紅衛兵給放火燒了,把整個廟牆磚燒的通紅,唯獨剩下大殿沒給燒毀,逐漸的,後來有人造房子什麼的,就去那里挑磚來造房子,但是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用這些廟里的牆磚搭起的房子卻很容易倒,砸死過一家人,逐漸的,大家就拿那里的磚來造豬圈。

  我家也還有一塊那兒的磚,那塊磚在我小時候給摔斷了,那塊磚很重很沉,一面雕刻著的是麒麟,另外一面是光禿的,按照現在想法,應該是一塊浮雕磚,被我爸爸小時候玩給拾了回來,結果毀在我手上了。

  聽老一輩的人那座廟講叫做將軍廟,至于我們那個窮山溝里出過什麼將軍,我還真的就不得而知了,村子里也有個百來戶人家,但基本都是從外地遷移過來的,這里的原籍人據說是在太平天國時期被殺了個精光,所以更加沒人知道那將軍廟的來曆,好在立在那兒既不礙事,也不擋道,大家都習慣了它的存在。

  農村的小孩子,小時候除了上樹掏鳥窩,就是下水摸魚蝦,或者就是躲貓貓了,我這人天生膽子就大,也不知道什麼叫害怕,我有一個根我相差一天的好朋友,叫做李易,因為小時候長的瘦,我們就叫他外號叫猴子。

  我跟猴子有一次就是去將軍廟那玩,那個廟總是有一股味道,我也說不上來,有點類似發黴的味道,如果誰家里有老祠堂,特別是有義莊的地方,那種很空曠但是大門緊閉的地方,也能聞到類似的味道,但是我那時候卻對那種味道感覺到很好奇,總想找到源頭在哪里。

  那一天,我就是和猴子帶著比我小一歲的小紅霞一塊去那兒玩,其實我倆都是小壞蛋,三個玩游戲,就是學醫生玩打針,怎麼玩呢?

  通常都是我和猴子輪流當醫生,小紅霞當病人,給她檢查身體。。。那時候還不懂男女之事,只知道女娃娃跟我們男娃娃尿尿的姿勢不一樣,于是這種醫生檢查身體的游戲就出現了,檢查小紅霞的身體,給她打針一來是游戲,二來可以讓我們知道為什麼尿尿的姿勢是不一樣的。

  這種游戲,我們雖然還很小,但也知道是不能見人的,連哄帶騙的把小紅霞騙到將軍廟的後面,然後用一顆玻璃彈珠跟小紅霞達成協議,她做病人,我做醫生,猴子在邊上看,在我正要脫掉小紅霞褲子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小紅霞媽媽的吼叫聲:“你們這些小王八蛋躲在那邊干什麼?!你們這些天殺的小王八蛋,看我不來收拾你們!”

  我還沒來得及捂住小紅霞的嘴巴,她就一聲答應:“媽,他們脫我褲紙,玩打針的游戲捏。”


  這一聲喊叫,我和猴子三魂嚇出了兩魂半,就轉身想找找個地方藏起來,一看四周除了是牆壁就是光禿禿的石壁,往哪里躲去;這要說人命中有此劫難,是想躲也躲不過的,就在小紅霞媽媽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猴子跟我喊道:快,這里有個洞,鑽進去!

  轉身一看,我們後面那堵廟的牆,最下面的磚被掏出一個洞,大小剛好能鑽進一個六歲大小的孩子,我和猴子分別鑽了進去。。。

  等我們鑽進去的時候,小紅霞的媽媽也已經殺氣騰騰的趕到,一邊破口大罵我們兩個是小流氓一邊就拽著小紅霞出去,我和猴子在地上坐著大氣都不敢出。

  這一時半會兒,我們兩個是不敢出去了,因為我倆要想回家,必定會經過紅霞家門口,這往哪里逃啊,猴子建議我說,等到天黑了我們在回去,那時候應該是下午4點多,小紅霞的媽媽其實是來找她吃晚飯的,農村晚飯都比較早。

  等到紅霞的媽媽走了,我倆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在那座古廟里面,一開始進來只注意外面,現在抬頭一看,苗的牆壁有不少煙火熏過的痕跡,但是大部分的面貌還是依稀可辨的,這座大殿應該是當時的主殿,天花板的部分是采用鏤空木雕,雕刻著太極八卦,葫蘆,仙鶴等等,大殿的門市緊緊關閉著的,因為那道門在外面上了一把大銅鎖,也不知道是誰,還是哪個年代上的鎖,總之我是沒見過這個廟門打開的時候,所以也一直不知道這廟里面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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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壁的四周都畫著壁畫,其中有兩面的壁畫都已經分不清是誰了,只有右邊的壁畫上的人還可以分辨出大概樣子,這壁畫上的老頭手執拂塵,應該就是太上老君了!

  搞了半天,這所謂的將軍廟里有道家的壁畫,說明這座廟以前應該是一座道觀!

  更讓我們兩個感覺到恐怖的是,整個大殿里空無一物,除了中間擺著一台朱褐色的大棺材,上面的灰已經落了滿滿的一層,這屋子里那股發黴的味道顯得很重很重,好在頭頂上有一片亮瓦,外面的光線得以從亮瓦里射出來,還是能分辨出不少東西,但是在這種環境下,我們倆個小孩子就是膽子再大也嚇的夠嗆,尤其是猴子,猴子轉身就跑,從那個小洞口又鑽了出去,我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被煙熏黑的那扇牆,上面似乎牆壁的紋路好像是一種文字或者符號構成,顯得很奇特,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時候的我還沒上學,不識得字,但是卻被那些像是文字的東西吸引住了,腦子里就剩下一片空白。

  猴子在外面的催促聲響起,把我拉進了現實,再看一眼那口大棺材,我也忍不住了鑽了出去,猴子問我怎麼在里面呆了那麼久還不出來,以為我被鬼抓去呢?

  我說很久了嗎?猴子說,你看太陽都下山了,這時候我才意識到,猴子出來已經接近半個小時了,而我在里面一個人呆了半個小時。。。但是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當我們兩個路過小紅霞家門口時候,不可避免的被她老媽破口大罵是小流氓,不要臉,但我卻一點都沒有在意,滿腦子都是廟里看到的東西,那些像字的東西,那個壁畫,還有那口大棺材。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大人就囑咐我們是不可以去將軍廟那玩的,我們問為什麼的時候,大人總是說不要問,只要別去那邊就好了。

  我最奇怪的地方是,那明明是一個道觀,為什麼又叫他是將軍廟呢?我跟猴子打招呼說回去別說我們去將軍廟了,不然會挨揍的,猴子吐吐舌頭說不會說的,我倆還拉鉤了,才各自回家。

  回家之後也沒有出現什麼異樣,老媽總以為我又跑到哪里去野了,也沒管,一直到晚飯吃飯,小紅霞的媽媽來了我家。。。

  這一下我知道完蛋了,果然她媽那個大嘴巴就開始說,我和猴子對她女兒如何如何,叫我媽好好管教我之類的,其實那一天我真的沒有看見小紅霞的屁股,褲子還沒脫掉呢,她媽就來了,不過她媽再厲害也想不到,若干年後,猴子還是把小紅霞的褲子給脫下來了。。。

  我媽一邊給別人道歉,一邊就擰我的耳朵,我很怕我媽,她有三招對付我:擰耳朵,拿竹子的枝丫抽我屁股,還有就是下跪,看今天這陣勢,三樣我都逃不掉了,果然在小紅霞的老媽走後,我已經被擰著耳朵提到半空中了,接著就是下跪,我老老實實的跪著,因為這時候我要反抗,等于招呼竹丫來抽我,我媽也不理我,只是告誡我以後不可以再去那里了,最後還是我爺爺求情在幫我站起來。

  我爺爺很心疼我這個孫子,在那個物質貧乏年代,他總是偷偷的買點零食給我吃,又或者燉肉的時候弄點給我吃吃先,爺爺抱著我給我揉已經麻木的膝蓋,我就問他為什麼那里是不可以去的啊?

  爺爺說那邊鬧鬼的,當年紅衛兵放火的時候,唯獨沒燒掉那座大殿,帶頭放火的人沒過多久就被發現上吊在那座大殿的大梁上,從此以後,村子里就鎖掉了那廟的大門。

  我問爺爺,那個棺材是誰的,可是爺爺聽我提到棺材的時候就顯得很忌諱,怎麼也不肯說。

  沒過幾天,我就開始身上出紅疹子,然後就是發高燒,上吐下瀉,我媽抱著我去醫院,醫生說是病毒性感冒,又是打針又是吃藥,反而我一天不如一天,本來就比較瘦的我,那時候只剩下個皮包骨,還渾身癢癢,一抓就破皮。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46:33


第7章 淵源

  在看了幾家醫院都不管用的時候,爺爺知道我的情況,就建議我媽去看看迷信,其實我媽這個人本身也是無神論者,她死活都不肯去,最後還是爺爺偷偷找了個我們當地的神漢來。

  要說那個神漢有沒有本事我是不知道,總之他是個賣包子的,平時偶爾也給別人看看風水,唬弄糊弄一般的鄉下老頭老太太是沒什麼問題的。

  神漢來了之後,給我一通瞧過之後,說我們家少一樣東西,所以鎮不住宅子,是被小鬼給嚇住了,少了一樣什麼呢?

  農村的房子里,有一間叫做堂屋,也就是後來我們說的客廳,那時候的房子造型這個客廳都是大門打開進去就是,四四方方的,一般的人家會在這間廳的正面牆上掛一副字畫,有的是毛爺爺,有的是神仙,也的是山水,這副畫還配有兩幅對聯,這東西叫做中堂!

  這個中堂畫最早是起美觀的作用,後來演變成這間屋子是有人居住的標志,告訴那些孤魂野鬼們這里有人住的,不要過來,而那時候我們家恰好剛剛粉刷完畢,也沒掛這個中堂畫。

  神漢說的有板有眼,我媽這個無神論者也有點動搖,就問該怎麼辦?神漢收了二十塊的紅包之後給了一道符,燒成灰沖水讓我喝下去。

  這道符後來我才知道,符確實是一道符,叫做天師符,但是他的符只有形狀,沒有烙印,所以根本就是毫無作用罷了,我喝下去那碗水之後,肚子開始劇痛,出現了抽搐,半夜緊急送到醫院搶救才保住了小命,後來那人包子都嚇的幾天不敢出來賣,怕我媽找他拼命,托人把那紅包又給送了回來,再也不敢出來賣弄了,為這事,我媽差一點和爺爺翻了臉,鬧的很不愉快。

  後續在醫院里,我的情況一直不見好轉,一直到後來出現了昏迷,就和當年的小姨一樣,醫生檢查不出具體的病因,轉輾了好多醫院都一樣,外婆知道我生病後,建議我媽去找查文斌來瞧瞧,我媽一開始還死活不肯,最後在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讓我爸爸去請查文斌過來試試看,小姨那事她也是知道的,但骨子里一直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那麼一說,眼下算是病急亂投醫了。

  查文斌來的時候,我已經被接到自己家里,他先是問了我媽的情況之後,就開始問我最近去過哪里玩,不知道怎麼搞的,我當時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那個將軍廟,但是因為我怕挨罵,所以一直沒跟家里人講過。

  對于眼前這個叔叔,我卻又很放心的,我告訴他那天我去了那個將軍廟,以及在廟里看到的東西,當我爺爺聽見我爬進了將軍廟里之後,差點嚇得從椅子上落下去,一口一個小祖宗你真是活造孽啊。

  文斌說這件事非常古怪,這孩子看了一下估計中的不是一般的邪,不太看得透,所以今天也沒什麼辦法,要等到第二天去廟里看過才知道,當他聽說神漢給我畫符沖水的時候,他說那都是騙人的把戲,沒有大符的符不僅沒有作用,反而會讓那些東西招致反感,所以我的病加重了,弄得我媽又是恨得牙癢癢,就要沖出去拆了他們家的包子鋪。

  當天晚上,文斌就住在我們家,說來也奇怪,那一晚是我生病後睡的最香的一個夜晚。

  這後面的事情,都是我媽告訴的:

  第二天一早,文斌就由我爸帶著去了那個將軍廟,當文斌看見廟了之後,退了幾步說:“看來還真有些問題,沒想到在這里居然看見了這個東西!”我爸就問怎麼了。

  文斌也沒回答,只是問我爸知道不知道這個將軍廟的來曆,我爸搖搖頭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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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斌看著那已經斑駁的牆壁歎道:“這里可能根本就不是什麼將軍廟!這是個道觀,只不過這個道不是正道,是個邪道!”

  說完他讓我爸回去找些人,准備要打開這座大殿已經關了多少年的大門,他自己則要回去准備一些東西。

  回到我家里之後,文斌開始跟我爸爸說了一些關于這個將軍廟的事。

  那麼查文斌到底是何許人也呢?這要從我們國家的道家說起:

  現在流傳的道家主要由三個門派構成,分別是正一道,全真道,妙真道。

  其中我們經常在電視里看見或者小說里看見的有一支很有名的道派叫做茅山派,也稱他們為茅山道士。

  這個茅山派確實是有些曆史的,茅山派是道教教派之一。在南朝齊、梁于道士陶弘景所創。因于茅山築館修道,尊三茅真君為祖師,所以稱之為茅山派,此派主修上清、靈寶和三皇等經書,奉元始天王、太上大道君、太微天帝君、後聖金闕帝君、太上老君等為最高神,主張思神、誦經、修功德,兼修辟谷、導引和齋醮。

  在北宋時茅山一派與龍虎山、合皂山同為道教三大符箓派,號稱三山符箓。元代以後歸並于正一派,也就是現在的正一道!

  茅山派首席開山掌門就是陶弘景,後來就傳給了藏矜法師,而這個藏矜法師後來曾經收過一個俗家弟子叫做凌正陽,傳授了其不少道家法門,後來不知是何緣故被趕下了山,凌正陽一生潛心修道,創立了這個發源自茅山的派別:天正道,但是規矩是世代單傳,一直很低調,傳到查文斌這一代已經是第二十七代,因為曆史原因,所以有不少東西也沒有傳下來,查文斌的那個師傅就給了他一些道家秘法和書籍,以及天正道的掌門大印和那把七星劍,撒手西去了。

  查文斌呢,確切來講應該是師承茅山一派,據說這大印和寶劍乃是藏矜法師修煉出來贈與被趕下山的凌正陽,然後一代傳一代,就成了這天正道的掌門信物。

  文革時期,破四舊,文斌的師傅自然也是屬于臭老九的迷信份子,被關牛棚後活活給餓了個半死,那時候的文斌的父親是放牛的,看他可憐,偷的帶些番薯和饃饃給他充饑,不想被產生隊里的人發現了,給扣上一個私通臭老九的罪名,抓取游街批斗,聽說文斌的老爹血氣方剛死不認罪,被活活的給打死了,他媳婦受不了風言風語也跟著一塊去了,留下尚小的查文斌一人,那老道給放出來之後,就收了他做徒弟,文斌資質很高,沒過幾年,已經有所成,不想師傅死的早,好多東西還沒來得及傳授,只留下一堆在文革火焰里幸存的手抄本和藏在牛棚盯上的大印、寶劍,文斌拿著這些東西平時里也是私下研究,不敢露出台面,所以有很多環節還尚處在一知半解的狀態。

  至于正統的天一道理的茅山派,後來也發生了大變故。。。。

  民間視茅山為朝拜的聖山,道士、術士目茅山為求法聖地。說來也奇怪,就在全民“我為茅狂”的時候。在茅山的周邊地區,確切來說是茅山的南部開始有一支巫門也自稱為“茅山”在民間也寫成“茆山”、“峁山”或者“毛山”,他們的信奉的是道教的大神——太上老君。而開派的祖師則是被尊為“茅山法主”的李老君,又稱“柏子老君”。如果學過一些法的朋友可能知道有一位法門里赫赫有名的“趙侯聖主”,有的寫成“趙侯將軍”,這位趙侯在民間的傳說中,就是我們“茅山法主”的女婿!

  該派所傳法術,大體上走的是正規路線,比如止血、平瘡、畫羊子、鷺鷥水、退煞等等,多數與普通法門相似。但是不同的就是一些所謂的“邪術”,比如“玉女喜神”即一種夢交的法術,還有“斷子絕孫”一法,“美女脫衣”一發,另外小說中常被提起的“移魂換影”即是此門中法。另外招引山中野獸、蛇螈治人,也是在這個法門里秘密流傳。還要特別講一下所謂的“養小鬼”。香港片里經常提到一些取尸體油、煉尸體和養小鬼。在茅山中缺有類似的法術,但和小說、影視中介紹的完全兩樣。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47:04


第8章 廟的來曆?

  接下來要講的“茅山派”,也就是現如今流傳在兩廣、江西、浙江還有福、香港等地的“茅山”實際上,他們既不出于“三茅”也不出于李老君,而是出于白蓮教在清朝演化出來的多個小門派。

  一說起白蓮教大家似乎都想到了妖術和造反,但是在清朝時期白蓮教多數已經轉入地下工作。也很少出來再做政治斗爭,很大一部分已經轉化為普通信仰。

  其中“青蓮教”是奉行法術最厲害的一支,該門在曆史上曾經有掌門人會使用“奇門遁甲”,熟諳變化法術。曆代信奉者多會使用符咒化水念咒,給普通老百姓看病、退煞,所以在百姓中有比較好的口碑。青蓮教里最擅長的就是降神附體的功夫,當然他們術語稱為“神拳”。只有清水一碗,燃燒檀香,在水碗上畫符念咒,吃水之後,即有神附體,自能打拳弄棒,名為“少林神打”。男女皆可學習。所以,現在有的“茅山”派才有了“神打”這個功夫。

  現在在南方的法壇壇圖上會寫有“少林祖師”或者“少林青教主”,就是此派中的祖師,而不是河南嵩山少林寺的和尚!為了隱諱,後世流傳的壇圖上只寫為“少林真教主”,與“白蓮真教主”都可看出具有明顯的白蓮教色彩。

  但是由于他們教門的名字實在惹眼,清政府到處抓他們。所干脆就改了名字叫“茅山”,為什麼呢?因為白蓮教曆史上曾經有個頭目叫“茅子元”,茅茅相同,暗合此意也。說到這里,大家應該有所了解了。

  再說一派的“茅山”祖師相傳是彈子和尚。說來也奇怪,一個符咒法門怎麼是個和尚做祖師呢?說是因這位和尚乃是從一個漂浮來的蛋中所生,天生神異過人。

  這彈子和尚不僅出生離奇,後來的命運也是十分離奇,據說他師從云夢山的“袁公”學習了《如意冊》中的法術,袁公其實就是一只白猿,就是“白猿偷桃”故事的主人公。說這只白猿看守了天宮的秘籍《如意冊》,此書通篇講的是神異變化之法,而且此法十分簡單,易學易會。

  袁公把這書中的內容傳給了彈子和尚,隨即也把書燒掉了。于是,彈子和尚就懷著一身的本領下山開派。所以凡有講神異變化、飛天遁地一類法術的多數是出自此“茅山”。但是這個門派究竟怎麼會叫“茅山”的,無法考證。但這個法門和云夢山法術系統必定有很密切的聯系。

  以上就形成了現在各地茅山派的各個派系。

  嚴格意義上講,正統的茅山派就只有現在正一道一脈,但是查文斌那一脈可以說是個私生子,與正一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而後來的戰火紛飛,中國道家也逐漸在曆史的長河中慢慢走向了支離破碎,真正懂道的人已是寥寥無幾,懂點皮毛的就敢自稱高人,給人看看風水,做做法事,現在的道士以及道觀完全就演變成了一種職業和景點,潛心修道的幾乎看不見了。

  言歸正傳:當天下午我爸爸就帶著工具和查文斌去了將軍廟,幾下子砸爛了那把銅鎖之後,這個封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殿再次向世人開放,一股沖天的黴味沖的兩人趕緊捂住鼻子,一眼掃過去,除去中間擺著的那口朱漆棺材之外,再無其它,即使在白天,這樣的場景也確實是夠滲人的;

  查文斌一馬當先的走了進去,當他注意到牆壁上壁畫時,明顯有點詫異,思索了片刻又將目光轉移到另外一面牆壁,那面牆壁就是我所見的畫滿了字符模樣的牆壁,只是他這一看就是一個下午,就和入定了一般,我爸爸在邊上看著他這樣也不敢說話,只能在邊上站著,一直到太陽下山,查文斌才轉過頭對我爸說:走吧!

  我爸也不敢多問,查文斌囑咐我爸重新把門鎖好,告訴我爸他要先回一趟老家,給了我爸一道符,讓他貼在大門口,並讓他看住我,讓我不要亂跑,過幾天就回來。查文斌就這麼暫時消失了三天,那幾天我也確實看上去有所好轉,能吃點東西,我媽放佛看見了希望,整天在家里拜菩薩保佑;三天之後,查文斌再次來了我家,他先是來看了看我,然後示意我爸出去。

  查文斌告訴我爸,根據他的推斷,這座將軍廟可能有兩個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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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個說法是記載在古籍中的,他回去查閱了師傅留下的手抄本,找到了這麼一段:話說將軍廟,廟中有三清祖相,瑞獸隱壁,也有一段說法,是為:為將者,殺性過凶,轉為煞,善刀喜血,添作血煞,殺生過多,刀身每添亡魂,自身血煞更增三分,久矣,自身煞氣有如修煉,滲入血脈,融合一身,常入魔,天下難克。故常天子以天子龍氣鎮壓不住,遂殺。

  為煞者死時常具有怨氣,故死後常秘密火葬。然後人有能耐者,偷其尸葬于深山,常請道士解煞氣,引怨氣。故常立廟,後世道士有難以鎮壓者,常以三清正氣鎮壓,刻以瑞獸避災。

  也就是這座廟可能某個朝代這里出過一個將軍,死後成魔,為了鎮壓這座殺神,特地建了此廟進行鎮壓,因為太平天國時期我們這里幾乎是被屠村,所以當時的史料也找不到了,加上文革破四舊,損毀了不少古代遺跡,這個將軍是誰也就無從考證了。

  第二個推斷:就是這座廟根本就是一個道觀,並且很有可能就是由那個傳說中法力通天的彈子和尚所建,這里肯定曾經是一個香火旺盛的道觀,並且據查文斌觀察,此處乃是一條水龍和一條小青龍的兩個龍頭相碰的地方,按說是風水極好,不該有如此大的沖天晦氣。

  查文斌繼續說,這彈子和尚西去後,一度將門派傳了下去,一直到後來不知出了何事導致這個門派絕跡江湖;一直到後期的太平天國時期,這里的人全部消失之後,又遷移過來一支教派,這支就應該是青蓮教了,為了防止當年的清廷對其剿滅,所以號稱是茅山巫門“趙侯聖主”的一支,所以將此地改名為將軍廟,繼續掩人耳目的干些勾當,因為查文斌在那副燒黑的牆壁上隱約看見了青蓮教的聖教令圖案——白蓮花。

  而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卻是那副字符一樣的圖案,據他推斷,那是一種道家的特殊文字所寫而成,普通人是無法開懂的,若是和道結緣之人則會被攝入其中,極有可能就是傳說中天宮秘籍《如意冊》,只是以他目前的道行賞無法參透其中的意思,但是即使是如此,也對他的修行境界達到了一個質的飛躍。

  我爸聽完後,也是不懂,他最關心的是我到底是怎麼了?查文斌說,我並無餓鬼纏身的跡象,打開天眼觀測,只看到我頭頂有黑云一朵和祥云一朵在上下翻騰,這其中的緣由,也還不能破解,可能需要深入調查才能知曉。

  俗話說不如虎穴恐怕是難得虎子了,文斌決定等到今夜子時陰氣最重的時候,再去將軍廟一探究竟,這一次他是准備充分的,不光一個人,還特地囑咐讓我爸找了兩個殺豬匠手持殺豬刀一塊去,那時候農村還沒有進行槍禁,我爸就扛著家里的獵槍跟著一塊去了。

  文斌還沒進大門的時候,就拔出了七星劍和大印,走在最前面,兩個殺豬佬站在門外守著,以防發生不測,我爸則站在他邊上,這一次文斌沒有選擇看牆壁,而是直接沖著那口不知名的棺材去的,他的意識里感覺這口棺材一定是有些問題的。

  開館之前,查文斌也是先給棺材上了一株香,若是這香能夠順利燒完,則證明這棺材不會有大麻煩,若是香燒到一半滅了,那就說明這棺材里的主已經不太樂意你在這里瞎攪和了,趕緊出去吧。

  香點完後,文斌又恭敬的給棺材作揖,燒了一半的時候,沒有絲毫異樣,只是那一晚天上的烏云遮住了月亮,顯得特別黑,照明的工具是三台礦燈,射在這個不大的廟中,卻總是感覺照不到邊,放佛有被吞噬的感覺。

  查文斌又給牆壁上有太上老君的壁畫上了一炷香,然後就著手開棺。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47:43


第9章 初見考古隊

  查文斌是個道士,白法事自然做過的也不少了,這棺材在他眼里就和拆開一個普通櫃子沒什麼區別,用帶來的鋼钎撬開上頭的榫頭之後,就准備去挪那個棺材,抬了一把發現沉的很,紋絲不動,就叫來一個殺豬佬幫忙,兩個人一人抬頭一人抬尾,正要發力的時候,突然發現插在太上老君壁畫前的那柱香滅了。

  查文斌暗叫一聲不好,示意殺豬佬放下棺材板,低頭去瞅那插在棺材前的香,那柱香雖然沒有滅,但是也已經馬上就要燒完了。

  這事就奇怪了,按說自己怎麼也是道家徒弟,這祖師爺的香是貢給他的,這死人沒意見,這祖師爺怎麼卻有意見了呢?查文斌就往壁畫那邊走了過去。

  就在他往壁畫那邊走的時候,突然一聲槍響劃破了天空,這半夜里,黑漆漆的大殿里一聲槍響,帶來的震撼可想而知,所以人都轉身看著我爸爸,我爸眼睛死死的盯著文斌走的方向,槍口所指的位置正是那堵牆壁,獵槍的散彈形成的彈孔瞬間布滿了牆壁。

  查文斌問我爸怎麼回事,我爸說那里有個白胡子的老頭,正要伸手摸你的頭,我一看情況不對,就直接開槍了。

  查文斌馬上就退了回來,那兩個殺豬佬聽見槍聲,也一並站了過來,四個男人就這樣在廟里,查文斌拿出羅盤一放,只見羅盤上的指針來回不停的抖動,這說明周圍確實有著什麼在影響著,而他這個修道之人卻未曾發覺,白胡子老頭?

  就在他還在想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快看!”是我們村里的殺豬佬陳耀,大家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剛才那堵牆壁留下的彈孔上居然流出了暗紅色的液體,就和血一樣,此情此景,別說是殺豬佬和我爸,就連查文斌也是驚嚇到了,何況是在這個不明不白的將軍廟里。

  四個人就這樣站在廟里也不敢動彈,等到硝煙散去之後,除了彌漫的火藥味,伴隨四人還有無盡的血腥味,兩個殺豬佬平日里是對血腥味習以為常了,但此刻卻也捂住鼻子,有一個已經忍不住開始干嘔了,因為這血腥的沖天。

  文斌皺著眉頭,提著手里的家伙就要上前,三支高亮度的礦燈打在牆壁上,雪白的燈光夾雜著斑駁的牆壁和汩汩的血水,說不出寒意從我爸的背脊上升起,趕緊換了個鹿彈跟了上去,這鹿彈平時是打野豬用用的,三百斤的野豬,50米以內擊中必死無疑,他也是個膽大之人,此刻也有點雙腿打顫了。

  走到牆壁邊的查文斌,不敢大意,直接念出道家神咒之一淨天地神咒:“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干羅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聞魔王束首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氣長存急急如律令。”

  三遍神咒過後,廟里的血腥之味似乎小了不少,文斌又招呼殺豬佬過來,拿過准備開館用的撬棍,一頭紮進剛才的彈孔,用力一翹,果然一面磚牆嘩啦啦的倒下,接下來的場面另在場的人無不變色,我爸和其中一個殺豬佬直接嘔吐起來。

  只見那牆中分明是一個人形的蠟繭,血水正是從上面的數個彈孔中流出,這古廟的牆壁中為何有個蠟繭,事情到了這一步,恐怕也是超出了大家的想象,難道這人形蠟繭中難不成真的是一個人嗎?

  就在這時,突然傳出了咔咔的木板移動聲,還沒等大家回過神,對面的蠟繭此刻已經經不住受力,啪的一聲倒下來,正好就摔在文斌的前面,文斌大叫一聲:不好!趕緊回頭一看,那個剛才沒有撬動的棺材板已經有了些許縫隙。

  查文斌,一個鷂子翻身,閃到棺材傍邊,一把推過去,將已經破了一個縫隙的棺材板重新蓋上。

  然後囑咐兩個殺豬匠一前一後的按住棺材板,並且讓他們把手中的殺豬尖刀插在棺材板上,然後掏出墨斗,在棺材上用最快的速度彈出一張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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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說這墨斗乃是木匠魯班發明,墨斗困棺據說是為了震住棺材中的僵尸起身,相當于是捆仙索一般。

  做完這一切之後,查文斌過去檢查那具繭,雖然裹著厚厚一層蠟,但還是依稀可以分辨出一個人,查文斌打了個後撤的手勢,臨走之時,鎖上大門,然後回了我家里。

  去我家之前,要經過一道橋,過橋之前,查文斌拿出三道符,一人給了一張,讓三個人拿回去燒了沖水喝下去,等到了我家,讓我爸第二天通知村長報警,然後就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派出所的所長就帶著人到村子里來了,打開廟門,所長讓法醫現場就把那層蠟給揭開,打開一看,里面果真是一具老者的尸體,身著道家長袍,用金絲銀線縫制的紫色長袍已經被血水沁的發黑,一夜的空氣暴露,皮膚已經開始發黑,據後來所里傳出的消息,這具尸體最後被省里的考古隊給要了去,過了不久,我們這就來了一個省里的考古隊。

  而那段時間,我的病情也是時好時壞,查文斌說得等考古工作結束後才能有答案,因為答案就在那具棺材中,而那具棺材現在已經被保護起來,外人不得進入將軍廟范圍之內。

  考古隊紮在我們村的那段時間,可樂壞了不少村里人,這地本來就偏僻,一群老頭婦女吃了飯就圍在那里,其中就有不少當年參與火燒將軍廟的紅衛兵們,一邊吐著泡沫吹噓當年的英勇事跡,一邊和村里的婦女們調侃著偷漢子的事,惹的那群省里來的考古隊員也是過的不安生。

  沒過一個月,考古隊里就陸續有人生病,病情也跟我差不多,領頭的隊長常年跟這些古代的玩意打交道,一看就知道不少,難不成在這里中招了,就開始跟村子的人打聽,有沒有類似的人,一來而去,就給指到我家來了。

  隊長他們都喊他叫老王,一個中年胖子,戴著副小圓眼鏡,脖子都短的快要縮進身子里了,眼神卻是賊精賊精的那種,老王倒也是個直爽的人,開口就問了我那檔子破事,聽過我爸講了當天的事情之後,就嚷嚷著要去見查文斌,結果當天晚上就和爸帶著幾瓶好酒去了查文斌家。

  這個老王也不知道下過多少古墓野墳,怪事也是見過不少了的,平時也愛研究些旁門左道,所以聽說查文斌還是道家掌門,稀奇的不得了,自然也是帶著幾分敬畏。

  他們去的時候,查文斌正在研究那個牆壁上的字符,原來他已經憑著自己的記憶,把那些字符搬到了自己家,給畫了一部分到牆壁上,引得老王嘖嘖稱奇,你們家怎麼也有這些東西,惹得查文斌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說了其中原委,幾人落座才開始聊開。

  老王說明來曆之後,查文斌也不避諱,直接問老王可有從過去的考古中知道這些字符的意思,老王說這些字符從未見過,憑借他幾十年的考古經驗,這些字符估計是代表著一種已經失傳的文字,至于是不是那本查文斌口中傳說的《如意冊》,那他也不敢保證,但是省博物館里有一個人對古代文字頗有研究的古漢語專家,他可以帶回去讓他破解試試。

  查文斌說,那廟里確實是有古怪,只是憑他現在的道行,也無法發現問題所在,但是這古怪似乎有另外一種神秘的力量在保護著,所以暫時傷不了人性命,可能答案就在那口棺材和這牆壁上的字符上。

  老王說,棺材已經被拉回了省里,還在等待組織專家開棺,他從棺材的造型和材料判斷,至少有千年以上的曆史,而且保存的如此完整,所以省里很是重視,他們不排除這廟里有地宮的存在,只是突然病了這麼多人,一時間搞的人心惶惶,也不敢繼續工作,只能暫停了,沒辦法,來求查文斌幫忙來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48:28


第10章 黑貓

  所以老王想請查文斌過去做場法事,查文斌搖搖頭說,要是可以做他早就做了,天眼打開,什麼都沒有,反倒是小憶(我的小名)頭上那兩團云比較奇怪,用了天罡伏魔咒,似乎都一點作用都不起,一切還是等開館了之後再說吧,眼下沒什麼頭緒,他也正在想辦法,老王看這眼下連掌門都沒辦法了,只能告辭起身,第二天出了留下幾個人保護現場,其它人全部回了省里,中招的人也都留在縣醫院躺著,等候消息。

  一個星期後,老王風塵仆仆的跑到我家,二話沒說,拉起我爸就往查文斌家跑,到了查家之後,老王迫不及待的遞給查文斌一封信件,這份信是省博物館的文字專家何老親筆所寫。

  信里何老說:這是一種罕見的古老文字,更像是來自古巴蜀之地,他也只能推斷出很小一部分的意思,他說這面牆壁記載的應該是一本奇書的下落,具體的還需要更多時間來破解。

  老王問查文斌何老說了什麼,查文斌給了老王信件,老王看了說這事交給何老去研究,雖然目前沒有太多線索,但這眼下那群考古隊的人都跟中邪了似地,再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總得試一試的,在那個年代官方性質的考古隊如果搞封建迷信,恐怕連老王的晚飯也得丟掉,所以查文斌的意思是後半夜再去將軍廟試一試,既然棺材被抬走了還有人中招,那就說明,問題的本身可能不止是棺材。

  只能放手一搏了,查文斌又開了一張清單給老王,讓他去采購一些東西:有糯米,黃豆,公雞,以及一些香紙,並且讓我爸找幾個村子里的獵人,帶上鋤頭和撬棍。

  准備妥當之後,加上考古隊的人,一行人有11個,在我家里集中,期間,查文斌再次把我一個人關在房間里,看了半天之後還是無奈的離開了,在那個年代,考古隊代表的官方身份,若是帶頭搞迷信,恐怕老王也要吃不掉兜著走,但是醫院里躺著的那些個人,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離去,所以查文斌決定試一試,雖然沒有把握,是陰曹地府,他也要走一遭。

  當晚,一行12人和一條大黑狗,包括考古隊的三個人,村里的獵人和殺豬佬加上我爸一共8人,查文斌帶著大家准備在半夜動手。

  因為之前,這一批人都是在棺材被抬走之後出的事,所以查文斌已經等不到開棺的消息了,准備先去試一試。

  到了將軍廟之後,查文斌按照北斗七星的樣子,挑了7個人在廟里坐下,門口站崗兩個獵人,然後兩個殺豬匠站在他旁邊。

  查文斌又給每個人發了一張天師符,囑咐大家如果感覺到危險來臨的時候,不要猶豫,馬上將符點燃,這天師符是保命用的,普通人一輩子只可用一次,用來召喚天兵替你抵擋一次邪魔的入侵。

  位置排完後,讓殺豬佬給坐著的七個人每個人面前的空碗里,倒上公雞血,又給每個人遞了一根香。

  這個陣法是何解呢,查文斌分析這將軍廟里還有一絲道家的力量在鎮壓著那股邪魔,兩股力量不分上下,所以感覺不到任何意向,但在某個特殊時刻,有一方的力量會強于另一方,所以挑了這個十五之夜,陰氣最為強盛的子時,在這廟里,准備先用招魂陣,引起這里的邪魔,加啟用北斗陣困住它,門口站崗的兩人是門神,身後站著的兩個是保衛者。

  查文斌心算,就算你是成了精的老妖,這麼大一個陣法下去,今晚也得有個幾分結果出來。

  擺好陣法之後,又在將軍廟的四個角落里點了蠟燭一只,中間的位置,放上倒頭飯,燃起三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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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手持辟邪鈴,一邊搖,一邊念著金剛伏魔咒,開始繞著這個不大的將軍廟里轉圈,每隔三圈,查文斌就扔一張黃紙,如此不停的念著。。。。。。

  開始的時候,眾人開有些緊張,畢竟這種詭異的氣氛在這個地方,還多少是有點滲人的,可半個小時過去了,也沒多大動靜,不免有些放松下來了。

  進行到第四十九圈的時候,查文斌突然睜開雙眼,手中的一張符突然就向東南角丟了過去,接著,那個角落里的蠟燭應聲熄滅,查文斌大喊一聲:呔!接著馬上拔出七星劍就朝著那個角落里追了過去,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一只黑貓從那個角落里就嗖的一下竄了出來,直接沖著大門口就想出去,身邊那條黑狗嗖的一下就沖了上去。

  門口站著的獵人也是手疾眼快,還沒等查文斌開口,兩個人抬手就是啪啪兩槍,這兩人平日里都是抬槍打飛鳥的主,兩響過後,那只黑貓居然躲過子彈,又一下竄到西北角,接著順著房梁上了頂。那只貓上了房頂,一聲喵的慘叫傳來,讓底下的人打了個哆嗦,黑狗對著那邊狂吠不止,齜牙咧嘴的作著凶樣,查文斌眯著眼睛盯著上面看道,心想今天若不收了你,日後恐怕還有更多無辜的人栽在此地,囑咐一聲過後,兩枚礦燈直射頭頂,照的整個大殿慘白一片,兩個獵人抬槍又想開打,卻被查文斌給攔住了,搖搖頭,意思是沒用的。

  既然正主今天已經出來了,是說什麼也不能讓它回去的,查文斌交代地上坐著的七個人,把雞血撒在自己身邊形成一個圈,穩定住陣法不破,然後擺開祭出大印,飛快的在地上畫了一張符咒,用七星劍一挑,瞬間點燃,指刺向陣法中心的位置。

  照說這當著空氣一劍刺過去,是什麼效果也沒的,但是就在一劍刺完,那只貓放佛受到了傷害一般,發出慘烈的叫聲,又逃向了西北角,接著兩枚礦燈打下西北角,卻什麼都看不見了。

  就在這時,一陣寒意下來,眾人都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接著就放佛吃了安眠藥一般,一個個都感覺到頭重腳輕,獵人和殺豬佬還好,可是老王沒過兩分鍾已經看上要倒下的樣子。

  查文斌暗叫一聲不好,大喊,點完自己的符咒,這一句話喊的非常之響亮,一下子就激靈了在場所有人,嘩的一下,一十二張符咒一齊點燃,就在點燃的瞬間,還是月亮當空的夜晚,突然傳來轟隆隆的雷聲,接著就是劈拉的閃電直下,放佛要把這個將軍廟劈一般。

  查文斌一個趔趄,忍住心頭的一口血,沒有噴出來,畢竟十二張天師符一齊點燃,帶來的力量已經讓他快要受不住這反噬,要緊了嘴巴之後,查文斌一把灑出黃豆,然後掏出一把小旗子,按照八卦的方位排出,就在這時西北角的那根蠟燭也熄滅了。。。

  這叫做撒豆成兵,也是茅山派里常用的一種法術,此刻剩余的其他人放佛都已經入定了一般,據事後他們回憶,點燃天師符之後,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意識逐漸模糊起來,一直到第二天醒來。

  話說查文斌排好陣法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擦了一把嘴角之後,再次用劍點燃符咒一張刺向西北角,又是一聲貓叫傳出,接著一只碩大的黑貓從西北角走了出來,呲牙對著查文斌盯著,旁邊的黑狗已經做好了攻擊的准備,就等著一個機會,若不是被查文斌按著,此刻恐怕已經沖了上去。

  “孽畜!你可認識這大印!”說完,查文斌就舉起手中的天師正道大印。

  那貓見了大印不僅不後腿,反而往前進了一步,牙齒張的更加厲害,放佛和這大印有仇一般,一個躬身,就直接朝著查文斌撲了上來,黑狗不甘示弱,早就按耐不住了,後腿一蹬,箭一般的射了出去,一貓一狗,頓時打成了一團,那老貓見自己陷入包圍,發揮自己靈活的特點,嗖的一下上了柱子,消失在黑暗中不見,只留下黑狗繞著柱子不停的轉圈卻又無可奈何。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48:54


第11章 惡斗

  查文斌也不敢怠慢,敵在暗,我在明,這老貓必定不會就此罷休,都拆了它的老窩了,它等的不過就是一個機會,一個你松懈的機會,查文斌決定做一個引蛇出洞,故意把眼神關注到邊上的幾個人身上,做出要過去檢查一番的樣子,,呼了一下“黑子,過來。”那大黑狗極不情願的搖著尾巴跟去了他邊上,果然一聲“喵~”一個大黑影從房梁上射出,直撲查文斌的頭部。

  查文斌已經做好了准備,一個躲閃,可臉上還是留下了一條貓抓的痕跡,接著那黑貓轉頭又是一下,查文斌的臉上又多了一道血痕,然後老貓站在查文斌前面挑釁的看著他,尾巴豎著老高,黑子作勢就要沖上去,被查文斌喝住:“去門口守著。”那狗當真就無視老貓的挑釁,搖著碩大的屁股,直奔門口而去,就像一個黑李逵一般,威風凜凜的占據著這兒出去的唯一通道,咧著大嘴,伸出血紅舌頭,死死盯著眼前那黑貓。

  查文斌舉著大印,口念咒語,不一會兒撒的黃豆開始在地上跳動起來,也是這跳動聲,讓那黑貓警惕的縮了縮脖子,黃豆跳著跳著逐漸把黑貓圍成了一個圈,那黑貓就在圈里面,也不敢亂走動,只是對著查文斌嘶吼著,外面那黑狗看著它被圍了,得意的搖著腦袋,還把屁股轉過來扭扭,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不過查文斌也顧不上它了,乘著這個功夫,查文斌拿出黑色的咒紙,鋪開來,朱砂紅筆一張複雜圖案的符躍然于紙上,啪的一下按下大印,劍頭一挑,藍色火光一閃,嘴里念叨:“以我之名,賜我真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黑貓放佛聽得懂人話,一聽這咒語,立馬就跟發了瘋似地往外沖,也不顧那些黃豆,沖了幾次之後,黃豆的陣型似乎有些亂了,眼看就要沖出去的時候,查文斌將即將燒完的符砸了過去。

  “嘩啦”一聲,一道巨大的閃電劃過天空,直接沖破了這不知多少年月的將軍廟,直挺挺的劈在那黑貓身上,一時間,火花四濺,連查文斌本人也被震倒在地。。。這個雷果真是驚天動地的,查文斌這輩子第一次祭出的真雷讓他自己也是氣血翻湧,連著吐了幾口血,眼看著就要昏迷過去的時候,那只黑貓居然也掙紮著爬了起來,朝著查文斌走了過來,此時的查文斌已經是沒有多大力氣再反抗了,就等著去見祖師爺了,接著兩個角的蠟燭也跟著熄滅了,查文斌預計自己今天可能要走不出這個將軍廟了。

  就在黑貓一步一步逼近查文斌的時候,這廟里還有一副太上老君的畫像提醒了查文斌,查文斌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掙紮的跑到畫像前面,一口血噴到了老君的畫像上。

  說來也怪,這口血噴上去之後,北斗七星陣前的香更加燒的旺盛,一股浩然正氣忽然就充滿了整個大殿,黑子一鼓作氣沖了上去,一口叼住老貓,瘋狂的死咬著,拉扯著,它把滿腔的怒火都發泄在這只貓身上,只剩下可憐的貓叫和它的怒吼聲。。。

  待到第二天雞叫之後,醒過來的眾人一看真個畫面,一具已經被撕爛了的貓的尸體,查文斌昏迷在畫像地下,老王試探了下,說還活著,趕緊的送醫院。。。

  等到查文斌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了,好在無生命危險,醫生說是受到極大的沖擊傷了內髒,需要好好調養,查文斌畢竟也是肉體凡胎,也受不起這樣的折騰,又囑咐老王回去把貓的尸體燒掉,骨灰埋在桃樹下面,老王回去一一照做了。

  一個月後,查文斌出院了,博物館那邊也傳過來消息,棺材應該是唐朝末期的,采用金絲楠木鑄造而成,而棺材里是躺著的卻是一具清朝時期的尸體,身著道袍,道袍上畫著藏青色蓮花,尚未腐爛,是我省近年來的一大考古發現,考古學家認為具尸體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青蓮教的某個人物,奇怪的是藏在這個棺材里還有一只黑色的貓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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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再收到這個消息之後,心里明白了七七八八,馬上建議老王去挖將軍廟的地宮,他說那里一定有大家需要的答案。老王也是不敢怠慢,自從見識了查文斌的手段之後,恨不得把他當做真神供養起來,立馬回去安排眾人著手地宮的勘探。

  以前古代的寺廟或者寶塔多半都會造有一個地宮,用來埋藏一些典籍、供物,還有的寺廟里會有舍利子供奉,這將軍廟雖說是個廟,但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乃是道家所修建,至于這下面的地宮,我們當地也是一直處于民間猜測,說這將軍廟里埋著寶貝,幾年前曾經也有幾個小混混想做發財夢,曾經打過幾個盜洞,無一列外的打下去全是石灰岩,後來不死心還用了炸藥,結果一炸藥不知道怎麼的沒放好,把其中一個人的手還給炸斷了,之後也就再沒人動過這個將軍廟的心思。

  老王帶著一群經驗豐富的考古隊,要說找個古墓或是打開個地宮,向來都是小菜一碟,就兩漢時期的大墓,恐怕打開的也不下十座了,經曆過上一次的危險,老王也學聰敏了,只在白天干活,晚上堅決不參與,因為這將軍廟被一把大火燒過,所以要找地宮,還得從以前的遺跡開始,有不少地方都已經看不出,所以光這個勘探之前的原址就花了兩個星期。

  這段時間里,查文斌還給那只老貓做了一場超度的法事,三天後又在那顆桃樹下,重新插了七顆新的桃木,按照北斗陣型擺好,說是怕萬一超度不成,將來又出來害人,索性把它釘死在這里,如今這片桃木已經成了桃園了,只是那里的桃子,永遠都是只開會,不結果,誰也說不出個原因來。

  又過了一周,老王的地宮似乎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沒辦法,只得再去找查文斌要建議,查文斌本來是不打算參與這考古的活動的,一來那是屬于人家官方的事情,二來,這家里也有不少農活要干,畢竟還有人口需要養活,禁不住老王的哀求,查文斌決定去試試。

  大家都知道,過去我們古代人造東西,一直有個風水的說法,風水說法也是源自于易經,跟道家自然有著深厚的淵源,一塊好的風水寶地,自然是有高人看過的,比如這將軍廟就是二龍相會之處。

  我記得我小時候,年年大旱,都會有來求雨,這求雨是怎麼求呢?曾經我跟著其他人一起在求雨的隊伍後面看見過,一行人提著鑼鼓,領著貢品香紙,去到傳說中的龍潭里,殺掉一個白毛大公雞,擺開香火,然後在地上放一個葫蘆,不停的念咒,據說慢慢的這葫蘆里就會有水進去,一直到水滿為止,然後挑選他們村子里最強壯的小伙子,背著那個葫蘆,一路走回去,還不能停,據說那葫蘆十分的沉重,走到家,體力稍差的人多半就已經還剩下一口氣。

  到家後,把這水放在祠堂里供起來,就能下雨,這求雨活動是我親眼所見,聽老人講,那葫蘆里的水比好比是一座大山一樣,沉的不得了,有的人背到家就累死了。。。然而他們求雨的那個地方就是在將軍廟里面的一座山上,所以這將軍廟的風水可謂是極好,有龍的地方,自然是風水寶地。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49:19


第12章 地宮

  查文斌仔細看過老王已經標出來的將軍廟原址,就當場卜了一卦,卦象所示這將軍廟確有地宮存在,但在這平地里,確實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查文斌又帶著老王爬到了將軍廟對面的一座山上,站在了山頂往下眺望,這一看不要緊,差點讓老王驚出了眼珠子。

  只見一條蜿蜒的小河從西邊流出,在此地形成一個交彙之處,這就是傳說中的青龍取水口,東邊一座山脈將高聳的脊背綿延千里,卻在此地突然降低山勢,直插大地,放佛一條巨龍的腦袋忽然地下,正是那個取水口!

  兩條青龍于此地取水,可想這個取水口的風水到了怎樣一個境界,再看將軍廟的遺址被老王用白色石灰粉標記出來,一只碩大的烏龜躍然于地面,烏龜的頭部正是指著那個小水潭。

  別說老王震撼了,就連查文斌也被這副景象所驚歎,這是怎樣一塊風水寶地,烏龜凌駕在兩條龍頭之上,同時吸取著真龍之氣,加上日月精華,別說一只貓要成精,就怕是一只耗子呆久了也能成個王,這里完全符合埋葬一個帝王!

  “三個頭,都指向同一個地方,應該就是那里了。”查文斌掐著手指,低頭私語:“老王,你看見將軍廟對面那座小石橋沒,如果我猜的沒錯,地宮就應該是在那座石橋的位置,走我們下去看看。”

  當查文斌和老王再次下山的時候,已經是太陽落山了,兩人迫不及待的趕到那座青石板的小橋之處,憑借著剛才的記憶,查文斌挑到河里仔細尋找蛛絲馬跡。

  “老王,你看,這塊石頭上澆築的是不是糯米稀?”因為古代沒有水泥這種現代建材,所以在建造的時候,權貴都是用糯米熬制成漿,充當現代的水泥,那玩意的牢固程度是完全可以媲美現代水泥的,曾經在土改的時候,我們那的一些古代墓葬都是用這種糯米澆築的,都是需要依靠炸藥來炸開,可見其堅硬程度。

  這糯米稀倒出來的石頭,自然也是難不倒這老王的,考古的他,什麼稀奇古怪的沒有看見過,確定了地點之後,查文斌跟老王就返回了住地,也就是我家的老房子。

  自從那事情過後,考古隊暫時駐紮在我家的老房子里,一來大家也方便照顧,二來還是因為查文斌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老王帶著人去買了幾袋子酸醋,全部裝在大桶里,拉到小石橋下面,用瓢一瓢一瓢的往石頭縫里澆築,慢慢的那些石頭居然就松動了,不到一上午,松動的石頭就被隊員們打開一個大洞,果然,這里面別有洞天。

  老王又招呼人抬來鼓風機,往里面送了一個小時的空氣,之後用繩子吊著一個鴨子送進洞里,過了約莫10分鍾,拉出來,鴨子看上去沒什麼異樣,這才招呼大伙兒進去,打頭的自然就是查文斌了。

  幾只強光礦燈打進去之後,這地宮的全貌就展現出來了,地宮呈長方形,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天地里,空空蕩蕩,礦燈掃過牆壁的時候,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

  一幅幅的壁畫占據了這個不大的空間,老王如獲似寶的感歎,這簡直就是巧奪天工的國寶,小心翼翼的抬起腳步,一步步的挪過去,鬼才知道,這陰森森的地宮里會不會留下什麼陷阱。

  好在是虛驚一場,壁畫的第一幅是講一只猿猴在一個洞里,接著就是一個年輕人和猿猴在一起,第三幅描述的是年輕人跟猿猴磕頭下跪,一副連著一副,到倒數第二幅是一個白胡子的老頭駕著仙鶴西去,最後一副則是一口棺材擺放在大殿中。

  查文斌這個道家弟子,一看就明白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彈子和尚!原來那不是傳說,而是真的,他再也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顫抖著走向另一面牆壁。。。

  牆壁的另一面,描述的是一個道者降妖除魔的畫面,雖然有些誇張,但是也足夠讓查文斌忍不住激動起來,原來這些都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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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的燈光打向正面,一個木制盒子靜靜的躺在神龕上,整個牆面畫的是道家三清,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那個盒子,,修建如此之大的地宮,里面除了壁畫,就這麼一個小盒子,這里面是什麼?恐怕它的價值,已經超過了眾人的衡量了。

  查文斌跟老王幾乎是同時走了過去,老王專業的套上手套,和刷子,所有人都圍了過來,激動人心的時刻就要來了,就在老王清理完畢之前,查文斌建議還是先給三清先做跪拜。

  眾人覺得最近的怪事一樁接著一樁,也不敢怠慢,恭敬的祭拜完之後,老王顫抖著打開盒子。

  從外觀看,這是一個紫檀木盒,沒有任何鎖扣,上面雕刻著八卦,查文斌總是覺得有什麼不妥當,但也說不出來,就在那里閉目思考。

  老王已經是等不及了,還沒等查文斌喊出那句小心,老王已經打開了盒子,一團火光從老王手里燃起,下意識的手一抖,盒子就到了地上,瞬間就給燒的剩下一堆木炭。。。

  其實這個地宮建造的很穩定,這盒子里面是放了硝和硫磺的,千年過去了,依然很穩定的被老王觸發了機關,一把火燒的干乾淨淨,這盒子里到底是什麼,恐怕只有壁畫的人知道了,在深深的自責中,老王看著一臉憂郁的查文斌也不敢說話,畢竟這可能是道家老祖宗的遺物,修道之人,怎麼會不想一睹廬山真面目。

  眾人回去一分析,不過事情倒是明了了,跟之前查文斌猜的八九不離十,這個地方原本應該是彈子和尚所見,西去後,沒有火葬,而是就地埋在了地宮里,後來的青蓮教占了這里,打開地宮,拿走了盒子,放了個小機關在這里,也抬出了棺材,這上等的金絲楠木,里面的尸體千年過後都沒有腐爛,可是古代皇帝老兒才能躺著的,青蓮教的教主,一不做,二不休,拉出了彈子和尚的尸首,不知道處于什麼目的居然把尸體給封在牆壁里,自己死後趟了進去,還不給下葬,就睡在這大殿里。

  至于那盒子里的東西,眾人聽查文斌說起那個傳說,都認為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如意冊》,至于下落,恐怕還要破解了那一段牆壁上的文字才行。

  照著這個解釋,這廟里一正一邪兩股力量就應該是彈子和尚和青蓮教的教主,那一晚查文斌破了邪氣,廟里應該就只剩下道家的力量了,查文斌當機立斷,把中招的所有人,也包括我全部又重新安排到了將軍廟,做了一場法事,請求老祖宗化解我們身上的邪氣,說完也怪,當我們這些中招的人朝著那面曾經埋過死人的牆壁磕頭之後,第二天就放佛沒事了一般。

  那些壁畫,後來都被文物部門給整個給挖了回去,那座地宮也被重新封了起來,大廟也被鎖上,後來香火還一直挺不錯,經常有人來這燒個香,求個平安。

  查文斌帶著好多疑惑回了老家,將軍廟的事到此暫時就告一段落了。

  等到我差不多十歲那一年,我們家一個親戚過世了,她是我外公的表姐,我們喊大姑婆。

  大姑婆是在家里午睡的時候突然就死了,連醫院里都沒去,下午地里回來的兒子一看,已經沒了呼吸,哭天喊地的一嗓子吼,全村人就都去了。

  那時候農村還沒搞火葬,所以但凡上了年紀的老人頭等大事都有兩件,一件是給自己搭一副棺材,也叫做壽材,另外一件事就是給自己選一個寶穴。這大姑婆身前已經給自己辦浩了兩件事,所以死後沒多久,就入了棺,只是蓋子沒蓋上,供人吊唁。

  淫威是我們長輩,自然也是需要去的,磕頭上香之後就跟表哥表姐一塊兒去玩了,頭一天晚上表哥喊我早點睡,說第二天晚上有道士過來唱大戲,什麼戲呢,道士作法事自然最大的看點就是過仙橋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49:47


第13章 假道士的悲劇

  話說農村里的喪事,其實還是比較繁瑣的,特別是在那個年代,有錢的人家都是以厚為重,什麼叫厚呢?棺材板要厚,壽衣要厚,死人蓋的被子要厚。

  小說里常說窮人下葬一副薄皮棺材,或者就是草席一卷,這都是家里不富裕的象征,有錢人,這姑婆家在當地也算是個有錢的大戶人家,她的棺材自然也是比較講究的:棺材用杉木做成,用料也是極其講究:12塊,底、蓋、兩旁各3,前後和亦各3。五底,杉板20塊,其數各為5;此為大富人家之所象征。

  衣衾,有錢人有五領三腰絲綢到底之說,即上衣為5件,下裳為3件,都是絲綢制,其實就是絲棉。前幾天我參加一個葬禮,也送了一條被子去,上面標注著:全國統一價,88.8元。。。。。

  壽衣呢一般老百姓為明代服裝,園領、方巾、厚底靴。此即所謂生降(指生前著現代服裝)死不降(指死後仍著明朝服裝,最後一個漢族王朝是明)。

  死的時候呢,有錢人臉上蓋著綢巾,一般老百姓就用大表紙,也就是燒給死人的黃紙一張蓋著。

  死人的兩只手拳頭要微微握著,拿面餅7枚,用棒子穿著,也叫做打狗餅,是說死者去陰間,遇到惡狗之類的,就扔個大餅過去,然後死者嘴里含銀元一枚,兩只手里也各塞一枚。

  死了之後床前點油燈,燃香燭,放一碗倒頭飯,雞蛋兩只,全家人都得下跪,如果死者家里有女兒,那麼女兒要以大表紙9斤4兩作冥錢燒掉。于是遍告親友,然後就是找人報喪了,報喪那時候還是個腳力活,需要送別人一雙新解放鞋,讓村里的人穿著去步行喊親戚,如果有路遠的,那報喪的人真得累死,入殮前,給死者穿衣服,這叫小殮。

  我們就是由姑婆村子里一個人來報喪的,去的時候,剛好趕上小殮,怎麼個弄法呢?要請村子里的婦女,先用河水用新毛巾擦身,前胸後背各3下,然後梳頭,也是3下。

  所更換的壽衣,要准備一個斗,斗里面放香油燈盞,燈芯7根,斗上放著竹篩,篩上才可以放壽衣,壽衣披在孝子身上,也就是姑婆的兒子身上,然後才可以給她換上壽衣,再剪掉孝子襯衣領,塞進姑婆的領子里;手和腳都是用絲綿做成的套子套起來,然後就一直要等著仵作或者道士來了。

  這姑婆家也自然是請了一個道士,這個道士是隔壁村子里的老道士,平日里靠著給其他人算算命,做做白法事度日,那時候還要姑婆家里的人去請的,要送紅包一個,香煙一條,白酒一對,白糖兩斤,生豬頭一個,還有若干布料,這道士才肯來的,架子大得很。

  我去的道士已經在了,一手拿著鈴鐺,另外一只手拿著菜刀,菜刀上放著一個碗,然後念著咒,這個咒叫做破煞,然後把碗里的茶葉伴著米,撒進棺材,然後大喊一聲:起!幾個幫忙的人就把老太太給抬進了棺材里。

  另外的人要馬上取床下墊著的稻草及生前穿的衣服鞋子,放在大門外馬上燒掉,俗稱燒下床草。死者入棺,就算是大殮了。


  然後就馬上把菜刀和碗放在棺材下面,點上長眠燈,子女開始大哭起來,我們這些小孩就要開始上去磕頭了。

  晚上,吃過晚飯,表哥就帶著我躲在角落里,為了占這個位置近距離觀看過仙橋,真的是不容易的,因為這時候是禁止小孩子出現的,所以我們也是躲在樓梯間下面。

  道士拿來一張靠背椅,上面用衣服穿起來,然後在椅子頭上,用棉花紮一個人頭,然後用一塊黑毛巾披著,椅子邊上再用圍裙圍起來,表示這個人就是死去姑婆。

  再用方的桌子6張,列成長形,上面用竹子搭起來,弄成橋的形狀。子時的時候孝子捧著牌位跪地以迎亡靈,道士誦經,大家則扶亡靈就是那把椅子過橋。氣氛陰森的要命。

  姑婆的大兒子,也就是我的大表舅,捧著靈位在前面走,小表舅和表姐扶著椅子在後面走,那個道士在前面帶路,閉著眼睛邊走邊搖鈴,那座橋是呈拱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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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士過去了,大表舅也走了過去,就在大家等著小表舅過去的時候,他卻在橋的最拱處摔了一跤,一開始是以為竹子比較滑,那個道士看見了,只能說什麼是姑婆還不想走,留戀大家,叫小表舅再重新走一次。

  大家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再走一次,這次還是走到同一個位置,再次摔跤;這一回那道士也看不下去了,讓表姐、表姐夫和小表姐三個人扶著椅子走,第三次,果不其然的,再次跌倒在同一個位置。。。

  這仙橋走不過去,就意味這人的魂魄不能進入輪迴,這可急壞了當場的所有人,我們小孩子還是在看熱鬧呢,只是不少大人已經想離開這里了,這種情況是意味著有問題的。

  這個場面也是這老道士第一次看見,也是慌了神,找了麻繩,直接把椅子綁在小表舅的身上,這時候是不能換人的,換了個人就說明這個人不是個孝子,那是非常尷尬的,又叫不少親戚過去扶著他。

  第四次過仙橋,在同一個位置,等椅子再次到那個位置的時候,整座橋嘩啦一下倒了,橋上包括道士在內的所有人全部摔在了地上,那把椅子也直接跌成了四分五裂。

  在場的人趕緊過去扶其他們,除了椅子之外,其他人倒是沒事,唯獨那個道士,腦門子摔到桌子角上,直接見紅了。。。大家找來毛巾給他捂住,問他怎麼辦,這時候那老道士已經是不行了,嘴巴里直喊:“不做了不做了,這里有鬼!”說話的時候已經是帶著哭腔了,然後捂住頭,連家伙事也來不及收,直接跑了出去。。。


  你說這道士都帶頭說有鬼跑了出去,剩下的人一下子就炸開了鍋,誰還敢留下啊,除了他家里的人,其它的人,包括我,全部一下子跑了出去。。。

  那天晚上我們是住在外婆家的,還沒等到天亮的時候,外婆家大門被人在狂敲,開門的是外公,打開門一開是大表舅,進門的時候兩腿都在打顫,一把抓住外公就喊:“舅舅,趕緊過去做個伴吧,家里不敢留人,怕的慌,要不明天一早就給出掉算了,這白喜字不敢再做下去了。”

  我外公當天也是看見那場面的,雖說明天一早就給老太太拉去埋了是不費事,一來不合規矩,二來道士都給嚇跑了,這以後家里怕是也不敢住人了,他就想起了查文斌,就讓大表舅等等,去叫了我爸起床,趕緊上查文斌那看看。

  那幾年的時間里,我們家跟查文斌聯系並不多,他也來過我家幾次,每次都是去將軍廟那轉轉,然後就走了,據說連在家里的時間也不多,誰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連夜趕到查家,開門的是他那小兒子查良,問查良他爹呢?查良說在睡覺,剛從外地回家,才歇下不久,趕過去請查文斌起床,我爸對他也是相當恭敬的,如果不是事情緊急,怕也是不敢打擾的。

  等了沒一會兒,查文斌出來了,披著衣服問我爸有什麼事,幾年沒見,查文斌看上去還是那麼精神,把情況說了一遍,查文斌抓起乾坤袋就走,囑咐兒子看好家,就和我爸動身去了外婆家。

  到了外婆家,天已經是亮了,查文斌先去了姑婆家看了一眼,然後就出去了,直接去了那個老道士家里,敲開門,做了一個揖,和老道士了解了下當天的情況之後,又去外婆家。

  到了外婆家之後,說自己要睡一覺,天黑的時候再叫他,另外通知姑婆家,一切照舊,只是不要將棺材封死,天黑了他會過去的。

  查文斌說話向來是不怎麼喜歡解釋的,大家只好照著他的話去做,姑婆家現在已經是沒幾個人了,村子里的人都不敢去,我們這些小孩子自然也是被叮囑了,不能去外面亂跑。

  等到天黑了,外婆小心翼翼的去叫醒他,吃罷晚飯,我爸忍不住問他是怎麼回事,查文斌笑笑說,那個老道恐怕以後都不會再接這差事了,一個跟著仵作學過幾年入殮的人,也敢自稱是道士?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0:28


第14章 掌門?

  真假道士得區別其實不在于是否懂得基本套路,而在于手里的家伙事和道緣。

  查文斌就是這樣一個人。

  當天晚上,聽說姑婆家又去了一個道士,還是救過小姨的那個,看熱鬧的人使一群接著一群趕過去。

  昨天晚上還嚇的要死人,今天也都還想去刺激一番,不過查文斌是從來不會讓別人失望的。

  昨天的狼狽場面是已經重新收拾過了,老太太還躺在棺材里睡著,香還在燒著,下面的長眠燈也還點著。

  外面看熱鬧的任已經把脖子都要擠歪了。

  查文斌進門後的第一句話就差點嚇死一半人:把你媽臉上的紙拿掉,免得憋死她了。

  大表舅也是摸不著門道,這一個死人還憋死。。。這道士是瘋了嗎?

  查文斌見它不動,搖搖頭上去揭掉了黃紙,再次發話:男人留下,女人全部各回各家,把大門關上。

  一開始那群看熱鬧的婦女還不願意走,只是查文斌接下來一句話:想做替死鬼的可以留下。

  說完,寶劍一指剛才拿下的黃紙,蹭的一下紙就著了。

  女人們一看這本事,不然等下真做替死鬼了,其中一哥女人啊的大叫一聲就跑,其余地一看,爭者做鳥獸散,生怕留下來最後一個做了替死鬼。

  人都走光後,我們這些小孩,自然也是驅逐出去,由婦女們領著回家,留下一群老爺們在場,查文斌又發話,今天已經碰過自家娘們的也回去;幾個男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在其他人的哄笑中離場了。

  關上大門後,查文斌一臉正色的對著現場的人說,等下全部席地而坐,無論發生什麼事,不准發出聲音。

  然後,查文斌把棺材里的老太太給抱了出來,放在門板上,又讓大表舅給老太太換去壽衣,套上平日里穿的衣服,並且嚷幾個男人把棺材抬走。

  無奈姑婆的衣服什麼的都已經給燒掉了,匆匆找了表姐的衣服給換上後,就躺在板板上,查文斌示意關掉電燈,交代了等下無論出現什麼都不要驚恐。

  接著,擺好案台,法事前不可缺少的幾樣元素,一一被擺上了台子,只是這一次只有一個靈位和香燭,別無其它。

  查文斌也是席地而坐,雙手交叉呈打坐狀,沒過一會兒就入了定,這一段如果非要讓我寫,我只能以查文斌的角度來敘述這件事,因為外人只是進過等待之後得到了一個結果,卻不知其中的凶險。

  其實,查文斌這一招叫做靈魂出竅,至于為什麼要精壯男子,也是借助他們的陽氣,使得自己不至于一去不複返,若不是看在外婆面子上,這一場,他是不想接的,因為,陰曹地府可不是所有人都想下去的。

  這事要從那段過仙橋開始解釋,古人過仙橋就代表是給親人送到了陰間,從此就是陰陽相隔了,人鬼殊途,送到那里也算是陪了最後一段路。

  這姑婆的仙橋三番四次的過不去,其中的原因並不是姑婆不肯走,而是她根本就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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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仙橋乃是通往陰曹地府的,這是凡人陽壽盡了,必經之路,所以由不得你過去不過去,陰差都會壓著你走,別說她一個老太太,就是一個殺神,也得乖乖的走這一遭。

  原先的那個老道士,充其量只是會做法事的,走走過場,搞搞形式,照葫蘆畫瓢也能懂點皮毛;可這更多的神鬼交道,別說是他,就連查文斌本人也是沒有三分把握可以去試試,人跟鬼去商量事情,不是說能不能談事,而是你連找都找不到這個鬼,何來交道。

  查文斌入定,就是去找這個鬼,因為姑婆的陽壽其實是沒有盡的,她是被勾了魂,也就是一些枉死的人,陽壽未盡,因為肉身又遭到破壞,不能還陽,魂魄不能進入六界輪迴,就在外面飄著,必須找到一個人代替自己受這個苦,才好自己去投胎,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替死鬼。

  這姑婆因為生辰八字恰好和某個枉死的人相配,就莫名其妙的在睡覺的時候被勾了魂去,做了這枉死的替死鬼,因為死後魂魄得在外面替別人飄著,進不了陰間,怎麼可能能過這仙橋,她就不會走那條路,所以幾次三番都是過不去。

  查文斌也是知道,決定試一試,好在姑婆的肉身尚且完好,若是能找到姑婆的魂魄,再把那個害人的鬼給除掉,姑婆還魂的機會還是有的。

  入定之後,查文斌的靈魂是暫時離開了人間界,去了鬼界,也就是陰屆的,至于這本事,這去陰間,自然也不是跟買張火車票一樣,需要借助某些,不然一旦走了,這肉身沒人守著,被其他東西占了或者在那邊遇到什麼危險,就可能跟姑婆一樣永遠醒不過來了。

  留給查文斌的時間其實很短,因為他還沒到那個通天的本事,能夠來去自如,用陽氣護住本體,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他點的那柱香就是時間表,無論成功不成功,凡間這一炷香結束前,他都必須要回來,否則就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這人都是有三魂七魄的,查文斌是看見姑婆身上還留著一魄尚在,雖然只有一絲尚在,也可以試試。

  話說,這查文斌進入陰間之後,先是看了那剩下的一絲魄,這三魂七魄是一體,只要一魄沒走,就代表姑婆離開的不遠,或者說仍然在掙紮,先做了一個法術:大日如來定三魂,先把這一絲給定在了姑婆的本體,爭取時間,隨後就直接奔向陰陽路。

  就在奈何橋的橋頭,查文斌見著了兩個陰差壓著一個魂准備過橋,這個魂是誰的呢?正是勾姑婆魂的那個,查文斌一把就攔下了,這陰差其實是不管的,只是你們這些野鬼能夠找到替死鬼回去交差,才不會搭理你們找的是誰,人死後待遇都一樣。

  向陰差交代了原因之後,人家也不願意,因為那頭等著交差呢,怎麼能把到手的任務給放棄了,查文斌說姑婆還有二十一年的陽壽,是怎麼不會給他替死的,陰差說,他們只管帶人,不管陽壽,說著就要往那頭走。

  查文斌再攔,陰差就要動手了,畢竟你一個修道之人,敢來我陰間搶魂魄,簡直是找死來的,這陰差自然也是分個三六九等,這兩個陰差算不上什麼入流貨色,負責抓抓野鬼都是些小羅羅,但是查文斌也沒那個把握必勝。

  查文斌往回一看,那頭的香都快要燒沒了,再不回去,恐怕自己也得留在這里了,往前一看,那頭的孟婆都准備在倒湯了。

  大喊一聲:“陰差某要走,留下此人!”

  那兩個陰差哪里肯聽他一個小道的,只顧前去。。。

  無奈之下,查文斌拿出那祖師留下的天師正道,問道:“兩位陰差,可認得此物?”兩個人停下回頭一看,這鬼界的自然這類東西也是知道的,就又回了頭上下打量這個小道:“這東西為何會在你手上?!你是何人?”

  “陰差認得此物?”查文斌本來是想嚇唬一下的,沒想到對象居然反問他起來來,索性就亮出了那柄寶劍。

  連個陰差一看此人又亮出一柄寶劍來,直往後退了幾步,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說道:“七星劍?仙道不要再說了,不是我們要為難仙道,仙道即為茅山掌門,自然是懂得陰間的規矩,這人一旦來到此地,還沒有能帶回去的,不然我們回去交不了差,仙道怕是頭頂有三清罩著,也是難走出這冥界的!”

  我滴乖乖,這大印乃是茅山掌教大印,那豈不是說當年的藏矜法師把掌門之位傳給了祖師凌正陽?那為何師祖為何又拿了掌教大印卻被趕下山。。。這也太離奇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1:15


第15章 失女

  查文斌有了這兩個寶貝在手,也是給自己壯了壯膽:“若是我非要帶走呢?”說完,舉著大印就要往前砸下去的動作,那兩個陰差見狀直護著腦袋,一副很害怕的樣子。查文斌一看有效,頓時有了底氣,收起大印,看著兩人。

  那兩個陰差對視一眼:“仙道若是您一定帶走,只能再給我一個魂魄,我們空手回去,若是上頭知曉此事,恐怕仙道也是在劫難逃的!”

  查文斌點點頭答應,“明日,兩位官差,再去洪村,一定給兩位一個交代”說罷,收起大印寶劍,走了過去,又摸出一把冥錢給兩位陰差塞上:“兩位拿去買些酒喝,小道回去之後,一定會給二位貢上大禮!”

  “小的不敢,茅山掌教的東西不敢收受。”推辭一番之後,兩個小鬼拿了錢放了人,約定次日再去洪村帶人,說罷就一同走了回來,路上,自然那個倒黴的勾魂野鬼免不了被三個人一頓海扁,一聽是茅山掌教,生怕查文斌給他來一下永世不得超生,交代了自己是采藥的時候失足死在牛頭山的山腳下,果然在那里,查文斌找到了姑婆的魂魄,再次拜謝過兩位陰差之後,就回了陽間界。

  就在那柱香燒完之後,查文斌從入定中醒來,直奔牛頭山腳,大伙兒打著燈籠,終于在一片亂石崗下面找到一具已經腐爛的白骨,其中有人一眼就認出這是鄰村的采藥人,說是已經失蹤好久了,趕緊就去通知那家人過來。

  來了之後,一頓大哭,查文斌也不點破,只告訴那家人,回去找個好穴好生安葬,多燒些香紙,便回了姑婆家,這一回所有人都不得進去,全部站在門口。

  查文斌要求把姑婆放到床上去,所有人清理現場,恢複成沒出事之前的樣子,大家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得照辦,然後約定天亮之前過來,其實查文斌是怕姑婆醒來看見自己在被辦喪事,直接嚇死過去。

  公雞第一聲打鳴之後,天已經微亮,查文斌再和眾人前去,率先進去的是大表哥,進去一看,姑婆還躺在床上,查文斌示意他喊一聲。

  大表哥,輕輕的喊了一聲“媽”,躺著的姑婆先是手動了一下,然後就睜開了眼鏡,又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後問道:“干嘛!”

  這一下直接炸開了鍋,死人活了。。。這不就是詐尸嗎?正在大家准備跑出去的時候,查文斌說沒事,你媽只是昏睡了過去罷了,根本沒死,不信去摸摸。

  個別膽子大的上去摸了一把,發現手是熱的,姑婆還莫名其妙的看著一群人。。。。

  就這樣,姑婆被查文斌算是給搶了回來,不過事情卻沒有結束。。。

  話說查文斌走後,沒過幾天,就死了一個老頭,其實這個老頭的陽壽也是未盡的,查文斌算過後,他是整個村子里最接近要過世的人,所以就寫了他的生辰八字給燒在村口,算是讓老頭提前升了天。

  老頭死後,查文斌破列外去做了一場法事,也是讓那老頭可以快點升極樂世界了,不過這事讓他也是很自責,這種活其實是得遭天譴的,也為他日後的很多事情埋下了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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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幾天陰差托夢給查文斌,告訴他這換命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查文斌以為又要來要錢財罷了,又給陰差燒去大量的元寶,這一次換命,只是他怎麼都沒想到,代價會來的那麼快,而且是那麼大,那麼的沉重!

  查文斌有一雙兒女,他小女兒十分的聰明伶俐,很是得他的喜愛,因為妻子死得早,查文斌能不出村子就盡量不出,既做爹又做媽,就想把他們兩個拉扯大,因為自己從小沒了爹媽,所以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一雙兒女的身上,偏偏那小女兒懂事乖巧的很,雖然年紀小,卻幫著做飯洗衣,干的一手好家務,查文斌出門多晚回來,都會留上一桌熱飯菜,讓他是對這個女兒很是愧疚。

  那天是那年的大年三十,中午時分,查家女兒拎著籃子去河邊洗菜,就那麼一個跟斗栽了下去,淹死在不足膝蓋深的小河里。。。等到有人通知查文斌去河邊,人已經早沒了呼吸,查文斌二話沒說,抱著丫頭的尸體回了家,關起門來,直下陰間要人。

  黃泉路上一路奔襲,還未走到奈何橋,又遇到那兩個陰差,立馬就翻了臉,掏出家伙就沖了上去,兩個陰差練練求饒,告訴查文斌這事根本不是他們做的,查文斌哪里肯相信,已經殺紅了眼,就是今天把自己葬在這里也要討回女兒,因為她女兒根本陽壽未盡啊。那兩個陰差見求饒不成,只能道出實情:查家女兒就是因為查文斌越過了界,惹惱了上天,才受到的懲罰,這是天劫,根本不是他們的事,要想他兒子沒事,最好就此息事甯人,你查文斌就是有再大本事,也不可能逆天而為,再下陰間,下個喪命的就是他的兒子了!

  查文斌啊查文斌,英雄一時,魯莽一世,與天斗,逆天而為,有那麼大的能耐嗎?自己是什麼?不過一個人間小道士罷了。。。。。等他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回來了,看著守著妹妹身邊嚎嚎大哭的兒子,查文斌緊緊的摟過,咬著牙齒死死抱住。一家人就在大年三十,把自己女兒給埋在了妻子的墳邊,做道士,到底有什麼好啊?爹媽早死,老婆早死,現在連女兒都走了,看著邊上唯一的兒子,查文斌發誓要保護好他!

  人家都說閻王要你三更死,絕不留你到五更,女兒出事後,明明女兒陽壽未盡,會給枉死在小河里,查文斌接到女兒的托夢,告訴她,她是為了給查文斌還半年前的那個債,查文斌半路劫魂,必遭天譴,代價就是她女兒橫死在大年三十!

  這也算是閻王給查文斌一個警告,人間你稱道,陰間我大王!凡事都有個因果報應,有得到就一定有付出。

  這件事,給查文斌的打擊是很大的,一直好久,他都把自己關在家里,並開始思索道的含義,也牽出了日後這位道者冠絕大江南北的好多事跡!

  那年查女溺水身亡之後,查文斌把自己關在家里三個月未出家門,曾經我們也去探訪過,只是閉門謝客,三個月之後,查文斌破門而出,直奔省城,而從那時候起,這個故事的第一人稱,就不能是“我”了,主角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他——————最後一個道士:查文斌!

  查文斌明白自己觸了天怒,可他骨子里不服氣,憑什麼天就可以左右人的命運,憑什麼就不能與天斗?現在看來唯一的破解之道恐怕就是那本《如意冊》,傳說中的那本書在哪,到底有沒有那本書,一切都是未知,可是地宮里那些壁畫留下的信息,還是給了他一絲希望;將軍廟上遺留下的那些文字或許是個線索,他就是去找考古隊老王的。

  他把小兒子托付給了外婆,讓外婆替他照顧一陣子,外婆自然是答應了下來,留了些財務,外婆也不肯收,抵擋不過,勉強收起來,說是給他兒子買些衣服。

  風塵仆仆的趕到省城,老王早已經在車站恭候這位在他眼中半人半神的道士,按說他作為一個考古專家,本應該是無神論者,但很多事,是科學沒辦法解釋的,查女溺亡的事,他也是有所知道的,接了查文斌,先是給安排到單位的招待所住下。

  查文斌坐下之後,也顧不上敘舊,只管問老王去帶他找何老,他急切的希望有一點線索。老王也是好客之人,聯系了何老之後,三人約定晚上在樓外樓小酌幾杯。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1:42


第16章 千年前的酒

  待雷峰夕照的美景呈現于西子湖邊,杭州那座樓外樓的一個包間里,一位精神抖擻的老者正在向著一個白衣中年男子敬酒,旁邊還落座著一個帶著大號玳瑁眼睛有點禿頂的胖男人。

  這個老者就是古文字專家:何老,白衣男子自然就是查文斌,那個胖男人就是老王了。

  “早就聽過老王講過您的神通,老朽一直想一睹真人風采,今日一見,果真一派風仙道骨,不愧是神人吶,我敬真人一杯”說罷何老一口將那杯上好的自己帶來的茅台一飲而盡,笑盈盈的看著對面的查文斌,示意他自己已經喝完了。

  查文斌做了一個揖,又朝老王笑笑“何老過獎了,小道入門尚淺,不敢在前輩面前賣弄,這杯應該我敬前輩的”也是一口講杯中所酒一口悶下去,還抹了一把嘴,喊了聲:“好酒啊!”

  何老微笑著做下去,招呼大家吃菜。

  老王夾了口莼菜,笑眯眯的盯著杯子說道:“文斌啊,我今天真的是沾了你的便宜啊,你可知這酒的來曆?”

  查文斌看著微笑的兩人,搖搖頭,只道:“此酒莫非不是凡品?”

  老王哈哈大笑起來,放下筷子,跟查文斌說起當年的一個考古活動。

  話說當年何老在貴州境內一個西漢大墓被盜,何老帶隊進行搶救性發掘,里面已經被弄的七零八落了,好在旁邊的耳室內就發現不少壇子,壇口密封尚好,已經被泥土完全掩蓋,他們總計搬出了100多個大壇子,本來這些壇子是要送到博物館進行清理的,在搬運的過程中,不慎打破了其中一個,一股酒香味四溢出來,當場就有幾個不甚酒力的人醉倒在現場。

  何老用手指沾了一點嘗,發現這是酒,這壇子里居然有酒,當晚回到博物館,又小心翼翼的打了一個封口,馬上一股酒香就飄滿了整個房間,別說喝一口,聞一聞都讓人飄飄欲仙,這可是2000年前的酒,通過技術鑒定,這些壇子里面大多數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液體,算是純到不能再純的瓊漿玉液了。

  後來這些酒就被國家給收上去了,可能某些頂級人物有幸喝過,何老也是個愛酒之人,私藏了一個壇子,輕點的時候,上面發現了少了一個,也查過,查不出,就把何老辦了個失職的罪名,給貶到了當年還算是清貧的浙江,做了個博物館的管理員。

  這2000多年前的酒,何老自己也是不曾舍得喝過一口,也怕上頭發現了,今天查文斌來了,算是豁出去了,拿出這個國寶級的來招待,可見對查文斌的尊敬了。

  查文斌聽完後,也是驚訝的看著手中的杯子,何老還要給他再倒上一盅,查文斌推辭不得,兩盅酒下了肚子,三個平常酒量不錯的人,居然就在桌子上醉倒了,飯店服務員打烊了才發覺這桌客人都是爛醉如泥了,可見此酒的猛烈。

  一直到第二天晌午,三人才陸續從飯店房間里醒來,一邊回味著昨晚的酒宴,一邊贊歎著酒的力道,收拾完畢後,一行人去了何老家里。

  這何老不僅是個考古學家,也更是一個玄學家,到了何老家,查文斌就發現他的屋子里的擺放都是按照易經風水設計的,不禁又對何老多了一份認可。

  三人的話題還是轉移到了那段文字上,何老拿出那份文字的手繪本,指著上面的符號說,這應該是古代苗疆的文字,記錄的是一本奇書,至于這本書在哪,這文字上也沒有寫。

  查文斌問何老和老王有沒有在其他的地方發現過比較特殊的道家遺跡,何老搖搖頭說,這類東西,外行人看不懂,即使有所發現,也很有可能把它當成是普通文物給處理了,一來中國的宗教本來就比較複雜,二來,文革時期,破壞掉的東西實在太多,很多老祖宗傳到我們這一代就斷了七七八八了,要想找這本書,恐怕還是得靠緣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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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建議去博物館里查查檔案,看看有沒有類似的文字出現過,何老點點頭。

  那幾日,查文斌就住在何老家,這個何老也是巴不得,家里就一個老伴兒,兒子女兒都已經是在外面成家立業了,所以查文斌一來,家里也熱鬧不少,他夜夜跟著查文斌研究道家曆史,老王也是每天准時下班到何老家報道,三個人聊的好不痛快,何老的老伴兒給他們幾個炒點家鄉小菜,他們三個喝酒談天。

  這樣輕松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一個星期之後。

  這何老的夫人姓王,王夫人有兄弟姐妹7個,排行老五,今年也是有六十五歲了,平日里身體健康,看不出什麼毛病來,查文斌到後的一個星期,王夫人的老父親,傳來過世的消息。

  這王夫人的父親已經是九十歲的人了,按理說死的倒也是正常,畢竟歲數到了,算是正常死亡,于是何老就帶著王夫人回老家奔喪,這查文斌在人家家里住了一個星期,天天好酒好肉招呼著,也不好意思,就尋思著跟著一起過去看看,給老人家做個小小的超度也算是報答何老。

  老王念在跟何老是朋友,也自然是跟著去了,四個人就當天出發,去了那個浙西小城。

  王夫人的老家也是在大山里,一個不過百來戶人口的小村子,等到王老爺家,王夫人已經是快要哭暈過去了,扶著王老爺的尸體就嚎啕大哭,這農村里老人過世,子女哭的越厲害,就代表越孝順,加上王夫人哭的撕心裂肺,自然周圍的人也都跟著哭起來。

  這何老上了一炷香後,燒了紙錢之後,就把帶來的兩個人跟他的外甥介紹,說這個是一位道長,上這來看看,那外甥叫做王鑫,王鑫一聽是來了道士,心想著家里正准備著人去請道士呢,這姨夫就給尋來一個,自然是對查文斌也客氣了,又是遞煙又是貢茶的,請查文斌給做場小法師,查文斌點點頭,轉頭就去廂房,換了身衣裳就出來了。

  來探望的人一看,挖,好家伙,這麼一個風仙道骨的道士出場了,自然目光都轉移了上去,平日里村子里有個死人,也都是請道士的,基本都是些老頭子,這個年紀輕輕的道士,真的懂嗎?

  查文斌也不做聲,要了王老爺的生辰八字,列出了部分生肖,告誡這些屬相的人不要留在此地,怕會反沖,又要了常見的黃紙,香燭,給王老爺就做了場法事。

  這法事的高潮自然就是前面說的過仙橋,這可是頭等大事,查文斌過的仙橋,自然是一通就過,毫無意外發生,又去看了看王老爺生前就給自己挖的寶穴,覺得一切都沒什麼問題,開了張單子給王鑫。

  這張單子是什麼呢?就是齋七的時辰,這個人死後做七,也叫做齋七,即人死後(或出殯後),于“頭七”起即設立靈座,供木主,每日哭拜,早晚供祭,每隔七日作一次法事,設齋祭奠,依次至“七七”四十九日除靈止。

  這做七的貢品必須要是雙數的,因為單為陽,雙為陰,所以曆來我們請客點菜,最好是要點單數。

  查文斌算好日子,把這齋七的時間,需要做的人的名字都給貼在了王老爺家的客廳牆壁上,忙完這些,等到王老爺下葬之後,一行人在王鑫的感謝中就回了省城,約好了,頭七的時候他們再一起回來。

  這人死後的第七天,俗稱頭七,也叫回魂夜,也就是說死者有什麼未了之事,由鬼差押解回來,與陽世間的親人見面;或者是帶一幫剛在陰間認識的新朋友回來陽間,陽間的親人就擺一桌酒席,讓死者招待朋友。但是有一點凡是帶黃顏色的東西,都得收起來,因為黃顏色是代表神的顏色,如果見了,死者自然就不敢回門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2:09


第17章 回魂夜

  不少人都看過周星星的一部電影叫做《回魂夜》,說的就是回魂夜的故事。

  要說這頭七雖然民間傳說中比較可怕,其實在查文斌看來也不過是簡單的小法事一場,他自然沒想到這一次的頭七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七天之後,何老帶著查文斌以及王夫人一並再次來到老家,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在王老爺家的堂屋內設好牌位和貢品,中間放著遺像,這王夫人還有一個老媽尚在,也就是王老爺的老伴兒,別人都喊她李婆婆。

  這日下午,大家在一塊兒吃飯,尚且還沒有什麼,一切都看上去很平常,這王老爺家乃是一幢二層小樓,這堂屋里就有一個樓梯直接通上去到二樓的,根據事先約定好的,天黑之後,開始做法師,等到十二點整,由查文斌帶著王鑫在外面招王老爺進門,然後屋內的所有人全部躲到樓上去關掉燈光,一直等到查文斌在下面發信號方可開燈。

  天黑之後,眾人吃過晚飯,王老爺家也是人丁興旺,子女帶著兒孫加起來有三十來號子,雖然這人死不能複生,畢竟王老爺已經是那麼大年紀了,大家也都能接受,唯獨這李婆婆有點傷感,畢竟在一起生活了七十年,怎麼滴也是舍不得的。

  查文斌自然是按照路子來,先給大門上貼了張引路符,怕是一會兒王老爺真回來了,摸不著自己家,特地告訴陰差這就是目的地,子女兒孫又對著王老爺的靈位和遺像一通燒紙燒香,倒也來的快,弄完了,一群人坐那聊天,就等著時辰到。

  眼瞅著十二點就要到了,按照事先的約定,查文斌提著燈籠帶著王鑫就走到王老爺家的門口,站在那,這是迎接儀式,在路口照例燒了點元寶,算是給陰差的紅包,他這邊倒是沒有什麼,離著100米左右的王老爺家的燈也准時熄滅了。

  雖說這死的是王鑫的爺爺,但這個場合,他不免也有些害怕,緊緊的站在查文斌身邊也不敢大聲出氣,事先村子里都是知道今晚頭七,所以也是家家戶戶關燈,喜歡打獵或者是打牌的男人們都早早上床抱娘們去了,再貪玩的孩子,今晚也是不敢出來的,大人會叮囑,別跑出去,撞了泄,這夜啊,安靜的連聲狗叫都沒有,也是黑的不見五指,整個村莊,除了查文斌手上那個紅燈籠之外,怕亮著的就只有王老爺靈位前的兩根蠟燭了。

  查文斌也不說話,閉著眼睛感受著周圍,反正這個半夜里,睜開眼睛和閉著眼睛是真的區別不大,突然手上的辟邪鈴“叮咚”的一聲清脆的響起,這是王老爺回來的信號,這一下可把王鑫給嚇的半死,他是走也不是,跑也不是,只得緊緊的抓住查文斌的衣服,估計這差事,他以後是再也不想接了。

  查文斌呢,轉過身,面朝著王老爺家,提著燈籠,每隔十米左右搖一下鈴鐺,嘴里念念有詞,自然是些給神鬼開道的咒語罷了,告訴他們這里到了,趕緊的進去吧。

  等走到離王老爺家快五十米的時候,查文斌和王鑫都隱約的聽到了哭聲,雖然隔著比較遠,但是還是能聽出來,這哭聲不是別人,正是喪偶的李婆婆。

  難不成這李婆婆沒有上樓,還在靈堂里?

  查文斌皺著眉頭,加快了過去的步伐,只想快點提醒他們上樓,可是又不能再這地喊,萬一一喊驚動了陰差,跑別人家里去了,那可就是要出大事了。

  再說李婆婆那邊,自從查文斌帶著王鑫出門之後,那頭的人都很聽話的關燈上了樓,大家擠在一個房間里也不敢大聲出氣,這王夫人怕自己老媽李婆婆憋壞了,就讓她靠窗口坐下,一喊,大家發現李婆婆壓根不在,這下慌了神,就下樓去找,果然聽到李婆婆在靈位前哭著:“老頭子哎,你今晚回來,就把我也一起帶走吧,你走了,留我一個人可怎麼活啊,我就在這里等你啊。。。。”

  這李婆婆哭的是相當傷心,也是相當的滲人,烏起碼黑的頭七夜里,李婆婆就這麼嚎,這王夫人一看急眼了,就下去拉她上來,可這李婆婆也不知是傷心過度還是鐵了心要見王老爺,竟然一把抱住桌子腿不撒手,任憑王夫人怎樣拉扯卻說,老太太就是紋絲不動。

  樓上的人一看查文斌眼瞅就要到大門口了,對著下面喊一聲:“你們快些,馬上就要進來了,還在下面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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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聲喊,別說下面的人聽見了,外面的查文斌自然也是聽的清清楚楚,離大門不足五米的時候,查文斌還聽見哭聲,只得大吼一聲:“里面的人快上去!”

  這一聲吼,直接給李婆婆吼撒了手,老太太一放手,王夫人就拖著她准備上樓,上面的何老在樓梯上接著李婆婆就往上走,下面的王夫人剛一腳踏上樓梯,眾人只覺得一陣陰風吹過,接著就聽見“匡”的一聲,怎麼了呢?這王夫人直挺挺的倒下了,就倒在靈堂前,查文斌也是聽見了,雖然看不見,但是他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大喊一聲:不好!

  馬上掏出茅山大印,也來不及怎樣,就擱在了擺放貢品的桌上,希望以此鎮住陰差,然後馬上喊道:“開燈!開燈,所有人都下來!”

  刺眼的日光燈把靈堂照的雪白,靈堂前,王夫人雙眼睜的老大,死死的盯著天花板,已經沒有了知覺。。。

  此刻的眾人也是大氣都不敢喘,特別是李婆婆,連累自己女兒著了道,自然是臉色刷白,何老一把就給查文斌跪下了:“文斌,你得救救她啊!”

  查文斌掐指一算,一張定魂符撒在空中,這符不向他往日的那樣,撒過去就落在某個地方,這一次竟然直飄向門外。。。

  無奈的搖搖頭,說道:“趕緊的送醫院吧!我這恐怕是來不及了!”

  沒過多久,救護車就到了,礙于何老在省城的關系,派的自然是最好的醫生,兩個小時後,醫生通知家屬說是腦溢血,開顱手術成功率不到1%,建議准備後事。。。

  這樣的手術,你們要問做不做,我只能說做了也是白做,還白白讓王夫人臨死前挨上一刀,家里人一合計,也只能聽天由命了,何老沒能經受住喪失老伴的打擊,當即就昏了過去,馬上就進了隔壁的搶救室。

  老王也來了,看著查文斌在,就問他是怎麼回事,查文斌只是不語,這其中怎麼回事自然是心里明白的。

  回魂夜,這回來的鬼魂其實是已經喝過孟婆湯了的,多半的也都是由陰差押回來走個形式,怕一些心中有強烈願望的死者不能忘記生前,才帶他們走這一趟。

  能夠死後喝完孟婆湯還久久惦記的,不去給他還願,多半會成為怨念,也就是俗話說的惡鬼,這陰間也還是有點人情味的,防止有成惡鬼不能輪迴的主存在,才會來這趟頭七。

  這王老爺年事已高,陽壽殆盡,照說是不能有什麼怨念的,即使不記得生前這是自己家,也不至于拉上自己女兒陪葬啊,無奈他們去的太快,饒是查文斌祭出大印,也沒來得及攔下來,這其中的蹊蹺,查文斌一直在三思著。

  在下一趟地府要人?經過喪女之痛的查文斌是不會再干這事咯,這人有人的規矩,鬼也有鬼的規矩,天道如此,如要逆天而為,還不知將來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2:36


第18章 龍脈之說

  三天之後,王夫人停止了心跳,城里是不方便做什麼法事的,何老雖然是個學著,但夫妻感情深厚,懇求查文斌給送一程。

  王夫人的遺體給運到了殯儀館里,一點也看不出生前受過什麼痛苦,走的時候很安詳,就和睡著了一般,查文斌自然對這一家人也是心存感激的,道士不僅是除邪,更多的時候還是超度,其實用查文斌說的話,王夫人的魂,在那一晚就已經被帶走了,沒有一絲停留,如此留在這里的真的是一具軀殼。

  可能是不甘心就這麼走,王夫人的軀體靠著自己的意念挺了三天,硬是等到了遠在大西北的兒子何毅超回來,這何毅超乃也是父承子業,從事考古工作,常年紮根基層,接到老媽病危的電報,還沒來得及換身衣服,就匆匆從大西北搭乘火車回來,前腳進的病房,喊了一聲媽,那頭的心電圖就成了一根直線。

  這殯儀館里,空間不大,過仙橋自然是沒法走了,礙著何老一家的情面和哭的昏死過去的何毅超,查文斌這個看慣了生死離別的道士也是有點唏噓起來。

  一切法事材料,查文斌選最頂級的,超度念咒也是盡心盡力,總想讓王夫人死後能夠有個好輪迴,按照查文斌算,這四天後應該就是王夫人的回魂夜,也不知這王夫人會不會回來看看,若是能,這一次,查文斌打算親口問問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王夫人絕對是算枉死的,心中肯定有不甘。

  燒了灰,何老聽從查文斌的話,沒有給王夫人葬在公墓,而是在老家挑了塊風水寶地,給入了土,之後的那幾天,還是在王老爺家住著,這李婆婆前面喪夫,接著喪女,恐怕這女兒還是她害的,自然也是自責的不得了,又驚又恐,第二天就給小女兒給接到自己家去住了,這王老爺家就剩下王鑫一家子了,守著挺大的房子,就是沒死過人也著實有點慎得慌。

  查文斌決定在這村子里住上一些日子,他總是覺得這件事很蹊蹺,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對勁,自己也卜卦算過,就是算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還是想留幾天,觀察幾日。

  這何老經不起這麼折騰,博物館里也給他放了長假,何毅超在喪禮過後,又匆匆趕往大西北,留下何老一個人,老頭就索性跟著查文斌一塊兒在這住下了,反正王老爺家房子大,挑了兩間,兩個人就住下了。

  一直到查文斌算准的頭七時間,也就是王夫人死後的第四天,他這回是不准備給她做什麼頭七了,而是准備來個攔路,而且攔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起來的陰差。

  查文斌當晚陪著何老喝了幾杯,交代何老在房間里早早睡去,叮囑他只管睡覺,不准出門出聲,自己背著家伙事就出了門。

  他並不是跟上次一樣了村口,這一次是直接上了王夫人的墳山。

  查文斌上的這座山,就在存在對面,王夫人就藏在這山的山脊上,雖說不算什麼龍鳳穴,也自然不是一般的普通,這個穴位是查文斌第一次來這個村子就一眼看中的地方。

  過去人們給自己挑墳墓,有錢人都是請人找龍脈,其實中國沒有那麼多龍脈,中國的龍脈源于西北的昆侖山,向東南延伸出三條龍脈,北龍從陰山、賀蘭山入山西,起太原,渡海而止。中龍由岷山入關中,至秦山入海。南龍由云貴、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每條大龍脈都有干龍、支龍、真龍、假龍、飛龍、潛龍、閃龍、勘測風水首先要搞清楚來龍去脈,順應龍脈的走向。

  中國龍脈的始祖源自昆侖山。昆侖山的左邊(西北邊)是天山山脈、祁連山山脈、陰山山脈。北邊有阿爾泰山,伴它行的還有賀蘭山、大小興安嶺、長白山,昆侖山的右邊(西北、西南邊)有唐古拉山、喜馬拉雅山、橫斷山等山脈。昆侖山龍脈夾在上述南北山脈中間,不斷向東施展輝煌燦爛的舞姿。龍的主脈落在陝西省的西安市(即古都長安),然後東出中原(河南),同時展開北向、南向、東向、西向分支,形成井體的昆侖山脈體系。昆侖山到了中原以後,向東有六盤山、秦嶺;偏北又有太行山;偏南有巫山、雪峰山、武夷山;向南是南嶺;加上五岳:北岳恒山、東岳泰山、西岳華山、中岳嵩山、南岳衡山。還有東邊的黃山和台灣的玉山(海拔4000米),西南的峨眉山。這些舉世聞名、舉世無雙的大大小小山脈--大大小小的龍脈,構成了一幅中華巨龍圖,是大龍、中小龍混雜的臥龍圖。因而,就有西方個別敏感的政治家,稱中國是一條沉睡的巨龍。從政治上來講是對的,但從風水學上來講卻不對的。因為它不是一條,而是一群大小不等的臥龍。

  山是龍的勢,水是龍的血,因而,龍脈離不開山與水。自古以來,山環水抱之地都是風水寶地。

  天朝曆史上出現了至少24個王朝,如果按照每一個王朝就有一條龍脈來計算的話,那麼中國至少就有24條龍脈。

  黃帝的龍脈在中原黃河流域;

  大禹的龍脈在黃河流域中岳嵩山一帶;

  商湯的龍脈在黃河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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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朝的龍脈在岐山;

  秦朝的龍脈在咸陽;

  漢朝的龍脈在豐縣;

  西晉的龍脈在河內;

  隋朝的龍脈在弘農;

  唐朝的龍脈在長安、隴西、太原;

  宋朝的龍脈在開封、鞏義、洛陽一帶;

  元朝的龍脈在內蒙古草原;

  明朝的龍脈在安徽鳳陽;

  清朝的龍脈在東北。

  我朝的龍脈在哪?你們要問我知道不知道,我只好告訴你,在湖南。

  當然,這些都是大致的范圍,其實龍脈的具體位置是很難確定的,這是因為龍的活動范圍是變動不定的,並且大多數龍脈都是依山傍水而生的。

  天下凡是符合下葬的,又都不一定是龍脈,有的龍脈,你一個普通人葬下去,別說受不得龍的庇護,真龍之氣豈是爾等草民能夠壓的住的,輕則不能輪迴,重則直接灰飛煙滅。

  這種龍鳳穴,幾千年下來,早就被古人一層又一層的疊加上去,被占的七七八八了,所以考古的時候,經常會在同一個地層發現好幾個時期的不同墓葬;村子里的某塊山,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選擇那里,就成了墳山,這些墳山自然就是當地的風水寶地了。

  風水學把綿延的山脈稱為龍脈。古代“風水術”首推“地理五訣”,就是龍、穴、砂、水、向。相應的活動是“覓龍、察砂、觀水、點穴、立向”。龍就是山的脈絡,土是龍的肉、石是龍的骨、草木是龍的毛發。尋龍首先應該先尋祖宗父母山脈,審氣脈別生氣,分陰陽。所謂祖宗山,就是山脈的出處,群山起源之處,父母山就是山脈的入首處,審氣脈即指審祝山脈是否曲伏有致,山脈分脊合脊是否有輪暈,有輪有暈為吉,否則為凶。還有尋龍需分九勢,九中龍勢中有:回龍、出洋龍、降龍、生龍、巨龍、針龍、騰龍、領群龍。來龍就要山勢曲折婉轉,奔馳遠赴。

  龍脈指如龍般妖嬌翔,飄忽隘顯的地脈。地脈以山川走向為其標志,故風水家之龍脈,即是隨山川行走的氣脈。

  《堪輿漫興》云;“尋龍枝干要分明.枝干之中別重輕。”次要分真龍之身與纏護之山。凡真龍必多纏護。纏多富多,護密人貴。但若于纏護之山下穴,即失真龍之氣,亦大不吉,識得真龍,然後觀其水口朝案、明堂龍虎,確定結穴之處。龍之勢,以妖矯活潑為貴。重重起伏.屈曲之玄,東西飄忽.魚躍鳶飛,是為生龍.葬之則吉。如果粗頑臃腫,慵獺低伏,如枯本死魚,是為死龍,葬之則凶。風水家于龍尚有諸多名目,要加強龍、弱龍、肥龍、廋龍、順龍、逆龍、進龍、退龍、病龍、劫龍、殺龍、真龍、假龍、貴龍、賤龍、皆言龍脈須纏護周密,護衛有情而不斜飛逆轉。形宜瑞莊秀雅,如果主客不清,枝干鎮糊,或尖射搓蛾,怪石崢嶸,俱為惡形,塟之多有劫煞。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3:06


第19章 又見天命!

  查文斌給王夫人挑的這個小山脊,正是所謂的祖宗山,山腳被一條小溪環繞,地勢起伏平坦,雖然說不上是一條小龍,起碼也比其它地強上不止百倍了。

  言歸正傳,這陰間的人來陽間,其中有一個必經之路就是這個死人住的陰宅,也就是我們說的墳墓,要說查文斌有沒有見過僵尸這種粽子,他恐怕也是沒見著過,用他的話說所謂僵尸不過死後的惡鬼不願離開軀體,形成的一種假活人狀態,現代社會多流行火葬了,一把火燒了,自然也就成不了僵尸了,但是他住的房子還在,這才是他的家,親人燒的錢財,貢品也都是通過這個小小的窗口給陰間的親人們送去。

  這燒紙錢也是講究個誠心不誠心的,誠心的燒的紙錢,親人在下面是拿的到的,這不誠心的,多半被些野鬼給拾了去,所以以後祭拜先人的,還是要心誠一點。

  查文斌這大半夜的跑到這山上,等的自然就是王夫人晚上從里面出來,陰宅其實就是人死後通往陰間的門,那些死在荒郊野外的,自然成了孤魂野鬼,因為他沒那道進去的門。

  不愧是個風水寶地,查文斌席地而坐,觀看者天上的星象,一直是感覺不對勁,但卻總是不知道從哪里說起,今兒晚上,他是打算攔著陰差大人問問清楚,為何會在這個小小村子里帶走這麼一個本來不該帶走的人。

  臨近子時的時候,查文斌在墓地的周圍用白石灰薄薄的撒了一層,又在自己四周分別擺放著七面下鏡子,這鏡子的位置擺放的十分講究,講究到怎麼地步呢?每一面鏡子要恰好在子時時刻照著天上對應的北斗七星,大家都知道地球是運動的,怎麼算好這個細微的時間差,那可就是真本事了,今晚上山的只有他一人,若是不布下此等大陣,萬一人家不認他這個茅山徒孫,怕就給陰差一並拉了去,豈不壞事。

  擺好鏡子後,查文斌又拿出紙錢灑在墳墓周圍,這錢就是今晚的買路錢了,要想攔陰差,就得軟硬皆施,軟的就是錢財,硬的就是陣法和手中的家伙事,兩手准備,到時候都好辦,他從來都是不打無把握之仗。

  弄好這一切後,給王夫人的墳前又上了一炷香,坐在鏡子的包圍圈中,靜靜的等待,忽然,那柱香猛的亮了一下,又迅速的恢複正常,這一細微的變化,自然是逃不出查文斌的察覺,就在他閉上眼睛的一刹那,天上的北斗七星按照各自的順序,一一排列在了對應的七面鏡子之中,把圍在中間的查文斌照的居然有點發白。。。

  已經入定的查文斌,自然是見到了一襲白衣的兩位陰差帶著王夫人走了過來,他們向來是對路上的東西見怪不怪的,瞅著有個道士在前面恭敬的作揖等著,兩位陰差倒也是停下了。

  “前面攔路的是何人?”

  “小道乃凌正陽門下,正天道掌門查文斌,在此地恭候兩位陰差大人多時”說完又做了個揖。


  兩個陰差顯然對他這個小道士是沒任何興趣的,瞧了一眼,作勢就要離去。

  查文斌也不走動,只是伸手一攔:“兩位陰差大人且慢,小道有一事相求,不敢怠慢大人官差之事,所以。。。”說完,又指了指那堆冥幣,示意這是買路錢。

  兩個陰差果然也是個貪財鬼,對視了一眼,大手一抓,毫不客氣的收了錢財,惡狠狠的盯著查文斌:“小道,不要擋你爺爺路子,不然的話,一並收了你!”

  查文斌還是不說話,做了個請的手勢,兩個陰差趾高氣昂的就往前走,剛走到查文斌的身邊,兩人就拉著王夫人往回退了一步,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北斗七星大陣光芒突然大盛起來,圍著中間一個銅疙瘩,明顯剛才那一步,這兩位爺是入了陣法了。。。

  這查文斌怕困不住這兩位,用了茅山祖師大印做陣眼,在這柱香燒完之前,別說是這兩個陰差,就是牛頭馬面來了,也得乖乖等到時辰散去才能出來。。。

  兩位陰差雖然不知道查文斌是何許人也,但這陣眼中的銅疙瘩可是實打實的茅山掌門大印,天下僅此一枚,別無第二號,茅山向來是以誅殺邪魔鬼怪成名,這些他們自然是明白的,放下架子,朝著查文斌雙雙作了個揖,表示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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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識大體的很,又回了一禮,笑笑道:“怕是不如此,難以留下二位,還請見諒,事後小道並送上薄禮一份,以陪這無禮之舉!”

  這算是給他們兩個有個台階下了,這人鬼溝通,錢財還是王道啊,“不知仙道所問何事?”

  查文斌看了一下雙眼空洞的王夫人,又轉頭過去:“兩位官差,小道疑惑的是,這位王夫人明明楊壽未盡,為何會被收了去?”

  兩位陰差一聽是這事,面露難色,顯得不想回答,查文斌也不是什麼善茬,先前自己女兒遭了橫禍,已是心頭有恨,今天算是准備充足了,下意識的摸了摸手中的七星劍,霎時那陣法又似強了一截。。。

  要說這鬼吧,實在是比人要識相的多,此時是落了查文斌的套了,也由不得他們,其中一個開口道:“仙道不要責怪我二人,實乃是天意所為,這王夫人陽壽確實未盡,但這村子里本月必須死滿七人!王夫人剛好那日犯了沖,又趕在我們兄弟的當口,只是她命該絕了!”


  “天意?何為天意?明明是你們二位勾了魂去,還不知道是要做些什麼勾當!打著天意的幌子在外胡作非為,當真我不敢動手麼?”說著一把拔出七星寶劍,直指前方。

  查文斌敢這麼放肆,自然是有他道理的,這人生死由命不假,但也都得是按照規矩來,王夫人命中大富大貴,怎麼滴也輪不上這等大劫,又無野鬼勾魂,他是一口咬定,是這兩個陰差干的好事,因為收的如此迅速,不是他們出手,別的東西他應該是能夠攔下的。

  這陣勢,查文斌是打算逆天?其實他也是沒這個膽子啊,雖然手里有家伙事,但是師傅死的太早了,只學了個皮毛,加上一些留下的書籍,自學了這麼些年,收拾個把孤魂野鬼是沒問題的,前面這位可是陰差啊,按照我們人間的說法,你一個學了幾年腿腳功夫的常人去和部隊里的正規軍打架,還是兩個,多少還是有些心虛,不過加上這陣法,此刻他在心理上是占足了上風的,輸了氣勢,就輸了一半,對方可是鬼精鬼精的真宗的鬼啊!

  查文斌這一手,果然是鎮住了,兩人又對視了一眼,就像下了決心,咬了咬嘴皮:“仙道有所不知,這三界輪迴,本是應當按照規律所來,可是有一些劫,是不在三界之內的,這王莊之所以要死上七人,也非我們本意,命理,除了那些本來就有的,剩下的那才叫天意。王莊的這七個人,全是給它們隔壁村子做的替死鬼,我們只能說這麼多了,天機不可泄露,還望先生高抬貴手!”

  此番對話,讓查文斌心頭一驚,超越三界的天意是怎樣的存在?

  其實這就是我們平常算命的時候,算命先生跟我們講的很多東西里,有很多是靈驗的,有很多是不靈驗的,通常是算對了前半截,卻算不准後半截,三界之外的天意,能勘破這個的,也一直修道之人一生的追求,那是怎樣一個境界,自認為翻閱了不少典籍的查文斌也是頭一次聽說,也讓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不過現實很快由不得他思考,眼看著那柱香已經快要燃燒殆盡,陰差陪了個不事,許諾回去定會好好孝敬二位,陰差點點頭:”今晚的對話,一輩子都不許泄露,否則死後。。”,查文斌點點頭算是答應了,收起大印,解了陣法,恭送二位離去,一陣風後,吹斷了那柱香最後一截灰,也把查文斌吹進了道的深淵。。。

  下山後的他,又在村口燒了些許元寶,算是給陰差的好處,仰望著漫天星空,查文斌第一次對道的深度有了新的認識,超越三界之外的才算得上真正的天意,天正道,這個天字談何容易,古往今來,修道之人何其之多,不少人可能一輩子都在追求這個天道吧,陷入了沉思的查文斌居然就在那里睡著了。

  他那晚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的女兒在跟他打招呼,這是查女溺亡之後,第二次夢到,查女跟他說她很冷,水泡著難受,叫查文斌救救她,不遠處的查女邊上站著一個獸,遠遠的看著她,這個獸不是別的,正是饕餮,像是在飽受著苦難,查文斌想伸手去拉女人,卻被饕餮一聲大吼給吼醒了,查文斌揉了揉眼睛,發現此刻天色已經快要是大亮,眼角還有些許淚水,擦了擦眼睛,歎了口氣,轉向王老爺家走去。

  饕餮注:《山海經·北次三經》:“鉤吾之山……有獸焉,其狀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名曰狍鴞,是食人。”郭璞注:“為物貪惏,食人未盡,還害其身,像在夏鼎,《左傳所謂》饕餮是也。”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3:38


第20章 又死人

  到王老爺家,推開大門,何老已經起床,正在院子里洗漱,看見查文斌回來,何老沒來得及擦嘴上的牙膏,就給查文斌要下跪。

  查文斌一把攔住,問:“何老這是做什麼?”

  何老已經是老淚縱橫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由著查文斌扶到小凳上坐下。

  “文斌啊,昨晚我見著老伴兒了,果真如你所說,她給我托夢了,交代好好照顧自己,還讓我轉告你,一切都是命數。”

  “命數?我就不信這個命,我就想看看老天是不是可以草菅人命!”咬著牙齒的查文斌緊皺著眉頭一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石盤上,鮮血順著石盤的紋路細細散開。

  不想這漢子是昨夜里用法過度還是悲傷所致,竟然就昏了過去,何老趕緊叫醒王鑫,讓幫著抬進了廂房,查文斌自從女兒過世後,幾乎沒睡過一個完整覺,這一次,他一直高燒不退,昏睡了一天一夜,就在他昏睡的當天晚上,王莊里又死了一個人。。。

  死個人倒是也不蹊蹺,對于村子里的人來說,上了年紀的人過世,這是喜喪啊,是誰呢?就在王老爺家斜對門的一戶人家,是個老太太死了,年紀也是八十好幾了,在自家澡堂子里洗澡,半天沒見出來,兒媳婦進去找,發現老太太躺在木桶里半個腦袋都沉到水里去了。

  她這兒媳婦平日里嗓門就大,見到這場面,“啊!”的一聲喊起來,半個村子里的人都被驚了過去,這老太太平日里身子骨還算硬朗的,雖然八十好幾,下地干活也是非常利索,就這麼死了,做晚輩的自然也是傷心欲絕,以為這人就是死也沒死多久,差人去喊了鄉里的赤腳大夫過來,大夫一看,宣布死亡,估計這原因是泡澡時間過長,水溫過高,血壓上去了,中風後沒人發覺,沉到水里給淹死了。。。

  他那兒子叫做張老漢,他雖然年過60,但也是真孝順,老太太這麼過世了,自己也是自責萬分,當場宣布要大辦葬禮,風光厚葬啊!他可是知道對面那人家里住著一道士,立馬拿了煙酒就准備去請人家,前腳跨進大門,後腳就被王鑫給攔了下來,說查文斌已經昏睡了一天了,怎麼叫都不醒,可能是累了,還是讓他先歇歇。

  張老漢無奈,先尋了村里的仵作,給老太太小斂先,換身壽衣,又把自己大門給拆了半個,拿兩條板凳上架著,老太太的尸就這麼停在自己家里。

  這人死第一天,老太太輩分又高,來守靈的人自然是不少,熬夜這門活挺傷人的,前半夜還好,這後半夜,自然是比較困難了,那時候已經剛開始進行火葬宣傳,老太太生前就不許,說是自己死活怎麼滴也得躺在自己那口大棺材里,一把火燒了她,她還怎麼去地府找老頭子。

  張老漢呢,一來不敢違背自己母親遺命,二來也是個老實莊家人,火葬普法的人也是三天兩頭的下來過,說了私自土葬是非法的,搞不好還要吃官司,左右為難著呢。


  那個仵作倒是給他出了個主意,什麼呢?給老太太啊搞個衣冠塚,古時候的將軍戰死沙場,經常是馬革裹尸,就地掩埋,家里的親人為了讓他入土為安,就搞點他身前穿的衣服,給放在棺材里下葬,講究點的,用稻草紮個假人,寫上死者的生辰八字,一並下葬。

  這辦法倒是個好辦法,但是有一點,人死之後,這魂呢,就跟著離開肉身,但是他懷念的依舊是自己那個身體,如果要弄衣冠塚,必須有一個條件,什麼呢?那就是引魂!

  這個引魂怎麼個弄法,人死之後,魂魄不一定會被馬上帶走,有的還要在家里呆上幾天才會被陰差接走,這時候,要讓這魂呢,把那草人當做是自己的肉身,附上去。

  當場就被帶走的呢,要等到頭七回魂,告訴他,你的身體在這兒呢,以後就別瞎找了,這堆稻草穿著衣服的,就是你!

  中國人不僅講究落葉歸根,還講究個入土為安,所以單反是墓地里,棺材放得位置,下面肯定不是大理石,也不是水泥,一定是泥土,最好還是黃土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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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引魂的活計,仵作自然是干不了的,誰來干呢?嘿,大家勢必都猜到了,道士查文斌唄,這是他的專業啊。

  無奈查文斌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來,迷迷糊糊的摸到廚房里打水洗臉,只聽見外面“蹦啪!蹦啪!蹦啪!”三聲爆竹聲,這三根爆竹響起,是代表什麼呢?有人家里又死人了,這來來回回幫忙的村里人得吃飯啊,吃飯前就得放這三根爆竹,這也是當地習俗之一。

  沒來得及放下洗臉布,查文斌就沖出了院子,一看就在對面呢,挽聯貼著,花圈放著,人來人往的上菜上酒,忙的不亦樂乎,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哭聲夾雜著大碗碰酒的吆喝聲、婦女跟光棍的調笑聲,查文斌皺著眉頭就趕了過去,還沒走進去呢,就瞅著何老也在一張桌子上坐著,記錄著什麼,走近一看,原來這何老被請過去做賬房先生了,農村里死人,大家也得上個份子錢,表達慰問之情,何老是個學者,大家都知道,雖然剛死了岳父又死了老伴,大家還是尊重他,讓他來做這個賬房先生。

  查文斌前腳進去,剛才還是大聲耍著酒令,調笑著的人們頓時鴉雀無聲,今晚上這台招魂大戲可都指望這個道士了,還偏偏這道士卻一臉陰沉的進來,顯得憂心忡忡,這詭異的氣氛,剛才還好吃好喝,一道士進門,瞬間放佛凝固了時間。

  最先起身的還是何老,趕緊的跑過去拉著查文斌走出了院子,里面霎時開始了交頭接耳,不知道是哪個猛子喊了一聲“喝!”之前那一幕熱鬧的景象再度出現了。

  何老把查文斌拽了出來,趕緊的問他身體如何,查文斌搖搖頭表示沒有大礙了,何老簡單跟他講述了這家的事情,又招呼張老漢出來見客。


  張老漢一看查文斌來了,自然是抹了抹眼淚,擠出難看的笑容,懇求查文斌給做場引魂的法事,查文斌想了想片刻,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張老漢是大喜啊,連忙招呼查文斌進去做,又是斟酒,又是遞煙的,一一被查文斌拒絕,他只有一個要求,讓廚房上碗清粥即可。

  吃罷晚飯,女人小孩們收拾完桌椅,大多被自家男人給攆回了家,這引魂,不是一般人能在場的,萬一誰倒黴,沒引上這稻草人,上了別人的身上,那可就是出大事了。

  查文斌照例現實舉了屬相反沖的人們不得留在現場,剩下的人最好也不能站在屋子里,大門口至少空出一條路,另外所需的公雞血,石灰,香紙,蠟燭,糯米都被一一放在案頭上。

  這案頭這一次跟以前不一樣,不一樣在哪呢?有兩個案頭,分別擺放著倒頭飯和貢品,都點著蠟燭,上著香,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案頭放在躺著尸體的門板前,另外一個放在那口轉著草人的棺材前面。

  兩個案頭前面的靈位也不一樣,一個是上了油漆的,放在門板前,另外一個沒上油漆的放在棺材前,長眠燈也是門板下面的那個點著,棺材下面沒點。

  查文斌示意其他人全部都站在外面,准備開始的時候就覺得眼前一黑,搖了搖頭,不知道是最近真的累了還是怎麼,站了沒一會兒,強打起精神來,擺好那方白銅墨盒硯台,蘸著朱砂就在地上就地畫了引魂陣,這陰魂陣要求起筆從頭到尾筆尖不能離地,沒朱砂了,也只能順著筆杆子從上往下倒。

  外面的人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不禁對這道士有幾分欽佩起來,張老漢看著這場面還有點得意,心想這回面子可足了,找了一高人來。

  引魂大陣從停尸的門板下開始畫,最後一筆落在棺材下,一氣喝成,不留半點拖拉,就連愛好書法的何老也是看的心歎查文斌的功底不淺,畫的同時,查文斌嘴里念念有詞,大家自然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最後一筆起來的時候,查文斌額頭上已經是黃豆大的汗珠低落下來,顯得非常吃力。

  這陰魂陣呢,源自苗疆,最初這門法術是做衣冠塚必不可少的條件,後來被部分邪魔利用,以引魂修煉邪術,凡用引魂術修煉的丹藥和法器都是歹毒無比,向來被正道中人所不恥,所以這門法術也是將近失傳了,查文斌也是從師傅留下的書籍中看著,今兒算是第一次拿出來用,也不知其中利害,只覺得單單一張符畫完,已經是精疲力竭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4:06


第21章 靈車

  何老看出其中異樣,就進去問查文斌怎樣,查文斌擺了擺手,示意無大礙,何老叮囑了句小心點,退了出來。

  這符是畫完了,但是還少一樣東西,那就是印了,陰魂陣也需要一個引子,這引子是什麼呢?就是死者生前最信任的人,這個人不用想,自然是張老漢了。

  查文斌沖著張老漢指了指,示意他進來,張老漢是沒想到,自己還得上去,看著中間躺著的老太太和棺材,地上朱砂大符紅的刺眼,不禁打了個趔趄,引的眾人哄笑起來。

  這張老漢也是覺得這陣看著有點滲的慌,礙于場面,無奈,只得挪了進去,查文斌一把抓起張老漢的手,七星劍寒光一閃,張老漢左手上瞬間出了一個大口子,還沒來得及等他嚎叫,又被查文斌拿住手掌,給死死的印在了陰魂陣的地面上,還不忘按了按,等張老漢拿起手的時候,地面上已經留下了他的血巴掌一個,這一下是真弄疼他了,查文斌也不正眼看他,拿出一小藥罐子,給傷口倒上,又著人給他包紮起來,示意可以出去了。

  張老漢捂住手掌,是真想罵娘,這道士也不打招呼,上來就是一刀,疼個半死不說,還給按個血印出來,火辣辣的傷口讓他對這個道士瞬間沒了好感。

  奇怪的就是,沒過一會兒,剛才還劇痛的傷口居然開始發癢,又沒過一會兒,就不痛了,張老漢心中又對查文斌的藥感覺到神奇,剛才心里的抱怨又瞬間沒了,轉而是一種敬畏。

  准備好之後,查文斌又在棺材里開始撒上一層薄薄的石灰,順著棺材里到外面的板,一直灑出一條小路模樣的線,一直到停尸的木板上。

  這死人下葬撒石灰是為了驅蟲,大家都知道的,這石灰撒的是干嘛的,眾人又是不解,弄完後,查文斌叫人關掉電燈,瞬間整個堂屋里就剩下四根蠟燭的光線,照著查文斌的影子在地上,這燈一關,場面就不是膽子小的人能呆得住的了,特別是棺材板上的“壽”字,在蠟燭的搖曳下顯得格外突兀,個別膽小的人已經開始人堆里縮,膽子大的都把頭往里面伸,想看個清楚,估計這些膽大的人,過了今晚,是再也不會想看了,他們勢必會為自己看見的東西瞠目結舌。

  如果鬼氣森森這個詞一直不明白是形容哪里的話,那麼在這張家堂屋里,拿來形容是再也合適不過了。

  一個死人躺在門板上,地上畫著刺眼鮮紅的符咒,一口朱漆大棺材擺著,蠟燭和長眠燈的光隨著微風擺動著,加上一個道士大汗漓淋的喘著氣,就沒剩下其它的聲音了,眾人都是屏著呼吸盯著里面的一舉一動。

  查文斌休息片刻之後,拿著辟邪鈴,在老太太的身上開始搖了起來,步伐沿著門板交替變換,左手指掐成蓮花樣,右手鈴鐺舉過頭頂,嘴中念念有詞:“天師之命,以我之名,三魂七魄,離體隨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先是繞著左邊走了三圈,又繞著右邊走了三圈,大喝一聲:“出!”忽然一陣風過去,四根蠟燭應聲而滅,只剩下門板下面的長眠燈,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但也很快就被黑暗所吞噬,只能發出微弱的絲絲綠光,放佛一下子,張家老宅就陷入了無限深淵之中,外面的人更加是大氣都不敢喘了,生怕不小心蹦出個屁來,自己著了道。

  外面的人看不見里面,只能干等著,沒過一會兒,只見里面就突然竄出一絲光線,眼睛尖的人,一眼就發現,那點光來自棺材下面的那盞一直沒有點亮過的長眠燈忽然就綠了起來,慢慢的變成藍色,就在成為黃色的火焰之後,門板下的那盞燈徹底熄滅。

  查文斌也是長舒了口氣,讓外面的人可以開燈進來了,張老漢早已經等不及了,一個箭步先沖了進來,還沒來得及到,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

  地上的石灰,明顯有一串人的腳印,從門板一直走到了棺材上,瞅了瞅查文斌,再看了看躺著的老太太,張老漢普通一下就跪下了。


  為什麼呢?因為這老太太是裹小腳的,三寸金蓮,那腳印看的真真切切,就是三寸金蓮的,怪的是老太太腳上穿的鞋上沒有絲毫的石灰痕跡,這說明什麼呢?

  查文斌也是累到虛脫了,一群人圍在里面嘰嘰喳喳,紛紛議論,也是對他佩服的不行,何老端了杯茶進來,示意張老漢給他端上,查文斌接過茶,喝了一口,再次起身。

  他把棺材前面的兩根蠟燭點起,火苗蹭的一下就起來,又著人把門板前的那個上了油漆的靈位給拿到棺材前面,告訴張老漢,讓他給棺材里的草人上香,燒紙,明日一早把尸體拿去火化,便走了出門。

  第二天一早,火化前,張老漢不舍,又在停尸的門板前上了香,這可就怪了,無論他怎麼點,這柱香剛點燃就滅,索性就換了一柱,還是那樣,點了就滅,相反那邊棺材前的好的很,一點就著。

  早上靈車來接尸體,那司機就跟拉死豬一樣,嘩啦一下就把老太太給裝上去了,張老漢認為他不尊重死人,兩人嚷嚷了起來。

  這靈車呢,是由報廢的大客車改裝的,也不掛牌照,JJ一般也不攔它,誰願意觸那個黴頭呢?所以開車的司機一般也是囂張的很,加上常年活在死人堆里,脾氣自然也是不小,嘴里罵罵咧咧的,一直不乾淨。

  張老漢家里死人本來就郁悶,還挨罵,一下招呼,一群親戚往上一圍,眼看著一場群毆就要發生,何老畢竟是個讀書人,就上去分開了大家,勸那司機少說幾句,畢竟人家是傷心頭上,少說幾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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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司機也是個火爆脾氣:“你們這兒的人都是一群刁民,上次去高家莊,不就因為在你們那個村口開錯了路遲到了10分鍾,他們就要打人,今兒來你們王莊,你們也要動手,下次這種地方再也不來了”說著就上去發動汽車,何老安慰著張老漢一伙,說死者為大,忍忍算了,這事也就這麼過了。

  查文斌呢,一直就盯著那靈車看著,他總是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但是總說不出,剛那司機的一席話,好像提醒了他什麼,眼看著那車就要走了,查文斌喊了一聲:“等等!”

  司機把腦袋伸出窗外,一看是個道士,沒好氣的問:“啥事?”

  查文斌也不惱,笑著問“你說你上次去高家莊遲到了10分鍾,是開錯了路,敢問一句,是開到哪兒去啊?”

  司機抽了口煙,一甩手:“哪去了?你們這幾個村子也不搞個路標,上回我就開到你們王莊來了,一直看到是王莊村委會,才曉得開錯了,你們這的鄉下人就是懶,梳個路標都不會?“說完就一腳油門啟動了。

  看著遠去的靈車,查文斌放佛發現了什麼,拉著何老就往家里趕,簡單收拾了下,讓王鑫開著拖拉機送他們去車站,買了張車票奔著省城去了。

  等到省城已經是中午了,兩個人找了家面館要了素面坐了下來。


  何老不解,為何突然跑回來,查文斌說:“何老,省里管交通的可有熟人?”

  何老說:“這個倒是有,運管所的趙所長是小兒的朋友,文斌找***門的人做什麼?”

  查文斌點點頭說:“我需要一份車輛檔案,下午去拜會下那個趙所長,您可安排下,可行?”

  何老知道查文斌做事向來是謹慎的,點點頭,兩人吃完飯,打了個車就直奔車管所。

  到了車管所,何老順利的找到了趙所長,一番寒暄之後,引薦了查文斌,那趙所長也是個豪爽之人,就問查文斌是想查哪輛車子?

  查文斌說:“一輛掛著省城牌照的大客,牌照是浙AXXXX。”

  趙所長打開系統輸入車牌一查,皺著眉頭問:“你們要找這輛車有什麼事嗎?這車曾經在三年前發生一次導致了七人死亡的重大嚴重車禍,已經被強制報廢了!”

  “報廢了?”

  “是的,報廢了!”

  查文斌點點頭又問:“那趙所長,根據規定,這種報廢車輛怎麼處理的呢?”

  趙所長喝了口茶,看了看何老,又盯著查文斌道:“一般報廢車輛都是拉到拆解廠進行拆解,不排除有些人把車況不錯的車,修理後低價處理掉,怎麼你們看見這車了?”

  查文斌說:“不錯,我看見這輛車現在掛在安縣一家殯儀館的旗下”

  趙所長問:“你是打算舉報麼?如果是掛在殯儀館的,說實話,我怕也沒有那麼好去處理的,要知道他們是歸民政部門管理,多半是關系戶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4:36


第22章 凶車!

  查文斌說:“不是來舉報的,只是看著那車有點問題,所以來問問,沒事了,謝謝趙所長,那您忙,我們先出去了!”說完就示意何老出門。

  何老起身要告辭,那趙所長要留何老晚上留下吃飯,又是一番推脫之後,何老看著查文斌,問他的意見,這趙所長一看,這德高望重的何老居然這麼尊重這個青年人就小聲的問何老;“叔,這個年輕人怕是不簡單吧?”

  何老笑笑:“他是個神人啊,我們下午還要回鄉下”說完就跟著查文斌告辭了,那趙所長也是個好事之徒,聽說是個神人,就想知道有多神,拿起桌上的包就跟著出去了:“二位慢走,既然跟客車有關,我帶著二位去辦事,恐怕方便很多,何老年事又高,我看還是我送二位回去吧。”

  查文斌看著趙所長一眼,點點頭,表示答應了。

  那趙所長開心的像個孩子,立馬就取了隊里的桑塔納,拉上二人就往王莊趕去。

  三人回去的路上,趙所長得知查文斌是個道士,一路人淨就問些關于玄學的東西,也不知是趕路太累,還是懶得回答,他索性就睡著了,何老還是比較新鮮,跟趙所長講了一些他看見的事,讓趙所長聽的是興奮的要命,覺得自己這一趟跑對了,也好見見道士是怎麼抓鬼的,回去跟同事好好吹噓一番。

  到家之後,查文斌先去了張老漢家。

  早上骨灰已經接回來了,現在正供在令堂前呢,說來著場面,趙所長也是第一次見:棺材里躺著個稻草人,一群人圍著那稻草人在哭哭啼啼!說不出滑稽,倒是有點詭異。

  眾人見查文斌回來了,問他接下來怎麼辦?

  查文斌讓張老漢輕輕抱起骨灰盒,放進棺材里,准備今晚大斂了。

  給稻草人大殮?同來的趙所長是看了個稀奇啊。

  查文斌這大殮完全就是把稻草人當真人了,照例走了仙橋,這兒有一個小故事。

  稻草人有多少重量想必大家是知道的,張老漢雖然也是六十歲的人了,但也不至于連個稻草人都背不動,實際上他在背稻草人的時候,是累的滿頭大汗,幾次示意查文斌停下歇息會兒,看的眾人也是冷汗倒吸,莫不成這老太太的附在了稻草人上?

  一直忙活到後半夜,查文斌才回去休息,趙所長是激動的一夜未睡,畢竟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見,知道查文斌是不回答的,就纏著何老問個不停,一直到何老鼾聲響起,他才無奈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張老漢一行,抬著裝著稻草人和骨灰盒的大棺材下葬,只是這一次棺材下的和平常有一點不同,這棺材是不是平放得,而是筆直的豎在泥土里。

  很多人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下土的方式,尤其是趙所長,一回去就纏著查文斌要解釋,查文斌本想休息會兒,被煩著沒辦法了,只能給說了一點。

  這常人死後,肉身慢慢腐爛,即使只剩下一幅骨架子,這魂魄也能明白這兒就是自己的肉身,因為那畢竟是自己的身體,但是這稻草人就不同了,畢竟是個媒介,能不能永遠附上去不掉下來,誰也說不好,為了防止變成孤魂野鬼,只能豎著下葬,等于是把老太太給困在里面了。

  大家都知道一句狠話叫: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一般人死了就是要橫著放,豎著意味著這個主大凶!

  這豎著下葬在茅山里叫做“蜻蜓點水”,原來呢是用在好風水的地方,適宜安葬商販或官宦家庭,預示後代如蜻蜓點水般輕盈,後人必將財路廣進,官運恒通,遇難也是有驚無險,化險為夷,且要求穴位下面有水脈,屬于寶穴的一種,乃是十分難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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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叫做陰中之陽,有的在墳前壘三塊石頭為標志。有的在墳頂栽一長方石,露出墳頂為一尺。死者為男性,栽石于墳頂左側,若為女性則栽石于右側。有的裝一壺甜酒放在墳的頂部,上用石塊蓋口,稱為“萬年壺”。

  其實這個地實際風水也是一般的,但是查文斌為什麼要用在這種複雜的下葬方式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古代有頭向天,腳站地為葬式,即“豎而埋之”的豎葬,又有腳向著墓地所在山坡頂峰的倒置,無論豎葬還是倒埋,都是讓亡靈升天或從山頂上天的意思。這老太太是附在稻草上的,為了不讓她發覺自己的尸首已經毀滅了,最好的辦法還是讓她早點進入輪迴,所以才開了這麼個法子。

  這下可把趙所長聽的是大呼過癮,恨不得就要跪下拜師了。

  吃過中飯,三人驅車直接駛向縣殯儀館,這上頭有人就是好辦事,雖說趙所長只是個車管所的,畢竟是省城里來的,館長姓金,是個大胡子,一幅奸商的摸樣,聽說省里有人來查車子,倒也客氣的很,請了三人進了辦公室,上了好茶。

  趙所長平日里也威風慣了,也不客氣,喝了口茶就說明了來意,正是那輛靈車。

  “金館長,那輛車,據我所知,原本是報廢車,怎麼的就到安縣做起了靈車呢?”

  金館長打著哈哈,又散了煙,查文斌搖搖手示意不抽,又給趙所長點上火。

  “趙所長啊,您有所不知啊,我們安縣財政薄弱,實在是買不起新車,這殯儀館也是個民生產業,民政局的領導尋思著就托人給我們從省城找了輛舊車,怎麼這車有問題嗎?”

  趙所長吸了口煙,翹著二郎腿,看了煙查文斌,吐了個煙圈,笑著說:“這車子,前些年出了個車禍,死了不少人,按照規定是拉去報廢了,這金館長用這麼個車子拉死人,怕是再也合適不過了,哈哈”這話說的是陰陽怪氣的很,“金館長,只是,這報廢車上路,按照規定,是要被拉回去進行強制報廢,還得發點款子呢!”

  金館長是什麼人?做死人生意的!自然是跟人說人話,跟鬼說鬼話,心想著這肯定是來訛錢來的,這換了一輛新車起碼也得二十來萬,心里打著小九九就沖著哥三說道:“趙所長啊,您是省里來的領導,這樣吧,下午,我做東,安排大家吃頓便飯,我們都是一家人,什麼事好商量麼。。。”

  趙所長還沒開口,查文斌就冷哼了一聲:“金館長,這車子的確不能換,要是不換的話,恐怕生意會一直好下去!”

  金館長之前一直在留意這個人,但也一直猜不透身份,所以不好問,這回開口了,自然也是接話了:“兄弟,此話怎講啊?”

  查文斌幽幽的說:“這車子死過七條人命,凶的很,此等凶煞之物,本來是該銷毀的,留在這殯儀館里,陰氣滋生著,怕是已經成了精了!”

  “這車子也能成精?兄弟不要開玩笑了吧?”金館長回道。

  查文斌站起身了,圍著金館長繞了一圈:“雖說你身上帶著不少山川名地的附身符,但也擋不住此地的陰煞之氣,我看過殯儀館的風水,按照陰陽八卦所建造,應該是出自高人之手,原本是能中和此地煞氣,不想你們上頭的那條河,因為修路,斷了流,失了陽氣,我看金館長眉宇之間有一絲黑線,這段日子,怕金館長也睡的不怎麼舒坦吧!”

  要說這殯儀館,是金館長花了大價錢從民政局承包下來,全縣獨家經營,錢包自然是賺的鼓鼓的,可這死人生意,也不是一般膽子的人能做的,賺死人錢,是個人都有心虛的時候,自然免不了去求個神,但還真的被眼前這個怪人給說中了,這些天金館長一直在做著一個夢:經常有人在夢里告訴他,喊他一起去喝酒,但卻怎麼都看不清那人的臉。

  被查文斌這麼一說,金館長額頭已經是冷汗直出了,怪不得最近一直感覺好累,這人能看出這兒的風水,難不成是個高人?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5:49


第23章 滅門

  想著金館長站起身來,就說了自己做的那個夢。

  查文斌微微算了算:“金館長,此地風水格局本來是適合做個殯儀館的,引城中水,化為水龍,本事個妙招,不想被人給破了,想破這等陰煞,唯獨龍鳳之氣了!”

  金館長現在已經是完全把查文斌當做救命稻草了,趕緊的上前一步,抱拳道:“請先生賜教!”

  查文斌笑笑說:“難道不難,只怕金館長以後會多一個職業了。”

  “什麼職業?”

  “農夫!”

  “還請先生明示!”

  查文斌點點頭,一群人都是好奇的盯著他,查文斌走了一步,指著辦公室前面的一個小山包:“那塊地,是做什麼的?”

  金館長順著方向看去:“先生好眼力啊,那塊地據說是個寶穴,我原本是准備做塊公墓的。”

  查文斌搖搖頭:“你要是拿那塊地做公墓,按照現在這個風水局,只怕黴運來的會更快!如果造公墓,內外皆為陰氣所圍,你這個地方,怕就不是鬧鬼那麼簡單了,輕則自己喪命,重則全家橫死!”這個死字,查文斌說的特別重。。。

  金館長撲通一下就給查文斌跪下了:“求先生救命!”

  查文斌扶了金館長一把,示意他坐下,金館長本來賺著死人錢本來就是內心敏感的很,再聽這一番話,此時已經是嚇得兩腿如篩糠搬了。

  查文斌繼續說道:“那塊地地勢平坦,方圓幾里內開闊無疑,叫做落鳳坡,如果金館長找些人在那塊地種下一些梧桐樹,能引來鳳凰,以鳳凰之氣鎮壓你這的陰煞之地,是綽綽有余的,如今鳳凰能不能來我不知道,先放些公雞進去,記住,這些公雞即使將來死了,也不能食用,只能好生埋葬!”

  金館長此刻就跟小雞啄米一般,把查文斌說得牢牢記住,恨不得馬上就找人去辦理了,這簡直就是個活神仙啊。

  “多謝先生救命之恩,敢問先生大名?”

  一旁的趙所長剛才也是聽的非常佩服,他打心眼里看不起這個暴發戶,嘿嘿的笑了聲:“他是誰?他叫查文斌,人家是正天道掌門,茅山祖印持有者,你算是遇到活神仙了!”

  查文斌瞪了一眼趙所長,趙所長把臉一轉,閉了嘴。

  金館長一聽是掌門,又給跪下了,來了個三拜九叩,查文斌怎麼攔都攔不住,只能看著在那邊笑成一團的趙所長搖頭歎氣。

  晚上,金館長帶著三人非要去縣里吃一段,查文斌說自己吃素,金館長特地給找了個素食齋,安排大家落座。

  以茶代酒,大家輪流跟查文斌敬上,吃了一半,金館長主動問了那輛車的事情:“先生,那車子真的有鬼?”

  查文斌點點頭“那車子,還是不要開的為妙,遲早還要出大事!”這邊話剛說完,金館長的大哥大響了,示意接電話,他去了門外,留下三個人在吃。


  沒過一會兒,金館長沖了進來高喊:“先生,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眾人聽到一喊,放下碗筷看著急急忙忙的金館長沖了進來。

  “不好了,出事了!”

  趙所長站了起來:“出什麼事了?”

  “那車子出事了!被先生講中了,那車子真的出事了!”

  查文斌心頭一緊:“別急,你慢慢說!”

  “一個經理打電話來彙報說,車子撞了,死了不少人!具體還不知道,要我趕過去呢!”

  查文斌站起來,拿起衣服“那還等什麼,一起過去!”

  一行人結完帳,匆忙的上了車子,由著金館長帶路,不一會兒就出了縣城。

  七拐八拐之後,到了一個岔路口,現場已經有交警在了,救護車正在搬運著傷者,JJ一看是運管所的車子,也過來打了個招呼,聽說金館長是車輛負責人,當場就給人扣住了。

  金館長說:“我是縣殯儀館的館長,怎麼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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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警說:“重大交通事故,目前已經確定死亡四人,金館長恐怕要去趟局里做個筆錄了。”

  查文斌一聽死了四人,上去就打聽是怎麼回事。

  交警看了一眼:“不方便回答。”

  這時候,趙所長上來了,掏出證件:“我是省運管所的,也是金館長的朋友,這位同志,您給說下具體怎麼個事?”

  一聽是省里領導,JJ倒也變了腔調:“根據駕駛員回憶,初步判斷,這輛大客是他准備開到修理廠去做保養的,空車,在這岔路口,左邊竄出一輛農用三輪車,三輪車上一共死人,全部死亡,根據證件,這四個人是一家人,現在正通知家屬呢,哎也夠倒黴的,一家人全沒了!”

  查文斌聽著也是心里難受,就又多問了一句:“知道這家人是哪里的麼?”

  “王莊的!他們村長正在趕來的路上呢。。。”

  聽到王莊二字,撲通一下,查文斌就直接坐到了地上。。。

  王莊,還是王莊,王老爺,何老的夫人,張家老太太,加上這一家四口,剛好七人!自己還尋思著找到車子了,准備想個破解之法,為什麼就偏偏趕在找到的時候,出了事呢?

  查文斌第一次對道產生了恐懼,縱使自己仗著有幾分本事,便敢向天要人,與天斗,自己能斗的過嗎?這道士除了給人做做法事,看看風水之外,還能干點什麼?女兒走了,王莊七條人命,自己卻是那樣的無能為力,明明知道問題所在,就是無可奈何,難道真的是注定的命就不能改變嗎?陷入了深深的挫敗感之中。


  不一會兒,村長搭著拖拉機也來了,一看何老和查文斌都在,也沒顧得上打招呼,瞧了一眼車禍的慘狀,直搖搖頭,跟JJ交代了下這戶人家已經死絕了,沒一個親人,由村里負責後事吧。

  那司機也是受了點傷,先被救護車給送醫院去了,金館長跟著JJ回去做筆錄,村長約好第二天去村里談後事,趙所長帶著文斌和何老回了王莊。

  一路上,三個人成默寡言,趙所長也沒了剛來的時候那股興奮勁,他也是看慣了車禍的人,跟今天這樣慘烈的還是第一次。

  三輪車上一共四人:一男一女,一個老頭一個小女孩,其中那個小女孩在車輪底下已經看不出人形了,男的被撞飛出去20多米,女的被三輪車壓在下面,一個車墩剛好卡在脖子上,幾乎就剩下一點皮連著,那老頭躺在孫女旁邊,一條大腿已經跟身體分離。。。那血就和殺豬的一樣,滿地紅啊。。。

  第二天一早,整個王莊炸開了鍋,死的那家子也姓王,男人叫做王衛國,一家人是去他老婆的娘家吃晚飯,女兒今年才6歲,還有一個8歲的兒子那天恰好身體不舒服,沒去。所有人都聚集在王衛國家的院子里,尸體還在殯儀館躺著呢,但這邊的事,不能沒有人做。這村子里10戶里8戶是親戚,開了個小會,推薦讓村長代表王家去處理後事,趙所長賣了個人情,主動要求去,帶上何老和查文斌,一行四人直奔縣城。

  金館長也是個神通人物,昨晚上做了個筆錄就回老家,知道第二天要處理事故,早早就到JJ隊等著了,剛好幾個人又遇到了,進去一看,那駕駛員昨晚就給從醫院抓到局子里了,出這事,總要有人出來頂的。

  金館長叫了不少縣里領導過來,村長一看,好家伙,這些人一年到頭也難得見一次的大人物,今天全到齊了,怎麼著還是先聽聽吧。

  到了會議室,JJ隊長主持會議。縣領導說出了重大事故,上面也很重視,來旁聽,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來給金館長撐腰呢,加上一個趙所長,幾乎成了領導的茶話會,村長再小也是芝麻官,看見領導一大片,也不敢說話,JJ隊的意思是按照一條人命賠5萬塊,這錢呢歸縣殯儀館出,後事歸殯儀館出面料理,駕駛員拘留個15天,問大家的意見。

  村長自然是不敢先開口了,JJ隊長又問金館長,金館長自然是說一切都聽JJ隊的調解,隊長看大家沒意見,就說,那就這樣,中午大家吃個飯,把合同給簽了,這事就算完。

  那個年代,5萬塊不算少,對農村人來講,那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可是所有人都以為完了的時候,有一個人不答應了!

  查文斌開口了:“一條人命5萬塊?人家還有一個8歲的小娃娃,父母雙亡,以後怎麼活?”

  交警隊長一看這是個生面孔,還以為是村子里的代表:“同志,你說你的想法!”

  查文斌對著金館長看道:“一條人命賠15萬,這小娃娃養到18歲的所有開銷由殯儀館負責,4個人後事由殯儀館負責,金館長答應不答應?”

  “15萬?”哄的一下,會議室里熱鬧了,那個年代萬元戶已經是了不起了的了,全縣財政收入也不過一年才千百萬,這個家伙一開口就是15萬一條人命,合計就是60萬,還要撫養費,還沒等金館長開口,負責民政的一個領導就不答應了:“同志,你這個要求太高了!JJ隊也是按照國家規定辦事麼!”

  查文斌壓根就當沒聽見,盯著金館長再問了一遍:“答應不答應?”

  金館長的額頭上已經是斗大的汗珠再冒了,這先生昨天還在一起吃飯,今天怎麼就翻臉了呢?60萬啊,殯儀館一年還掙不到這麼錢啊,看著查文斌盯著自己的眼神,一種莫名的害怕湧了上來,畢竟是賺死人錢的,金館長還是心里發虛,特別是經過昨天那一指點,金館長咬咬牙:“行,就按照先生說的辦!”

  現場又是一片嘩然,JJ隊長處理了這麼多事故,還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大的賠償額,又問了一句:“金館長,當真按照他說的辦?”

  現場又是一片嘩然,JJ隊長處理了這麼多事故,還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大的賠償額,又問了一句:“金館長,當真按照他說的辦?”

  金館長點點頭:“就那麼辦!”

  聽完,查文斌站了起來就要出門,趙所長跟何老站了起來也跟著出去了,留下一干人大眼瞪著小眼,一個局長問金館長:“老金,那人什麼來頭?”

  金館長擦擦額頭上的汗:“是個神仙!”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6:15


第24章 橫死之人

  說完就也跟著出去了,眼看著趙所長正在發動汽車,金館長就給一把攔下了,遞給查文斌一個紅包:“還請先生回去給做場法事,超度下。。。”

  查文斌罷了罷手:“法事我會做的,以後好好照顧那個孩子!你晚上去一趟王莊,我們先走”說完示意趙所長開車。

  留下村長跟金館長再那商量細節,他們三,先回了村里。

  到了王鑫家,趙所長就說:“查道士,今天真是佩服你敢說話!”

  查文斌一邊進屋子一邊說:“只是做一些自己還能做的罷了。”趙所長還想再說點什麼,被何老按住了肩膀,搖了搖頭,示意別問了,趙所長看著查文斌高大的身影,若有所思。

  那一下午查文斌都在床上睡覺,趙所長跟何老兩人無聊起來,只好在院子里下棋,一邊跟何老打聽查文斌,何老說查文斌這次受挫很嚴重,還是別打擾為好。趙所長還是不消停,追著問為什麼查文斌就算到那車子要出問題?何老說我要是知道,那我不是也成了神仙嗎?

  趙所長心理那個欽佩啊,腦子里就來了個想法:恨不得自己就辭了公職跟著查文斌學道士!

  下午4點多鍾,村子里的爆竹聲,炸醒了睡覺的查文斌,出門一看,原來是靈車回來了,換了身衣服,帶著何老和趙所長就趕了過去,村口已經是聚集了很多人了,這一家子死的太慘,那8歲的娃娃正趴在蓋著白布的尸體上嚎嚎大哭,這哭聲那是震到大家的心理去了,不少村里的人也跟著哭了起來,慢慢的,所有人都哭成了一團子,整個村子陷入了莫大的悲傷之中,不少人心理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不過百來戶的村子,這個月居然連著死了七個人!誰知道下一個死的又是誰呢?

  金館長是跟著JJ隊以及村長一起來的,眾人幫著把尸體抬進院子,卸下的門板搭著長條大板凳已經放好,四具尸體把本來就不大的堂屋塞的滿滿,後面跟著的卡車上都是縣里送的花圈和四口棺材也一並抬到了院子里,大家都知道村里有個道士,怎麼弄都指著他。

  JJ隊長讓村長召集了村民,就在那個院子里,宣布了處理結果,賠付60萬,這錢暫時先放在村里的賬戶上,等孩子年滿18周歲再給它,監護人由村委會和孩子的幾個親戚共同組成,18周歲之前任何人想動這筆款子,需要得到這些人的一致通過,撫養費和學費由金館長承擔,宣布完後,JJ隊長給躺著的四個人先鞠了三躬,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查文斌,先回去了。

  金館長想跟著一起走,卻被查文斌給叫住了:“你不能走,晚上留下!”看著屋子里的一排尸體,金館長雖說是見怪不怪了,但是今天,兩條腿真的在發軟,聽見查文斌的話,只能硬著頭皮留下來。

  那8歲的王家娃娃,已經哭成了淚人,知道前面這個帶著金絲眼鏡的胖子就是害他爹娘的人,上去就咬了金館長一口,痛的他哇哇大叫,眾人拉都拉不下來,在掉了一塊皮肉之後,那孩子才松口。金館長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全村人看著他沒一個不想揍的,看著查文斌冰冷的眼神,他還是不敢邁出院子一步,簡單的包紮了下之後,拿了條凳子坐在院子里。

  查文斌也不去管他,想著進去小斂,掀開白布一看,全是血肉模糊的,這還怎麼下手,也沒人敢去下手,招來幾個親戚一商量,算了,直接入棺材吧,這場面真小斂了,怕是沒人敢留在這里了。

  幾個村子里的年輕人又把尸體給抬了出去,那棺材就是普通的紙棺材,找了幾個膽子大的人,連布頭都沒拿掉,直接就給放進去了,轉眼,堂屋里並排著四口棺材

  查文斌正准備著擺案頭,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有人突然大叫了一聲:“血!”低頭一看,原來由于棺材是紙的,里面的血跡已經從棺材里滲了出來,很快,地面上已經是一紅,血腥味彌漫著整個院子,有不少人已經開始嘔吐了,查文斌皺著眉頭,這樣的慘死,必定出冤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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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一地的鮮血,大家也是走也不好,留也不行,查文斌招呼村長過來,讓他去村里收集一些尚未用掉的種大棚的膜,又招呼王家的親戚,多買些黃紙過來

  沒一會兒,幾樣東西就送到了,查文斌把膜在地上攤開,剛才那幾個抬尸體的又被叫了過來,讓他們帶著手套把棺材里的尸體給放到膜上,那幾個家伙,被人圍著,遲遲不敢動手,那血已經幾乎染紅了布條,剛送出來的時候是冰過的尸體,這會兒都解凍了,可想而知。

  查文斌也是沒辦法,找了幾個親戚,商量了下,說等下每人給500塊錢,可還是沒人敢動,這時候,一直哭著的那娃娃,一下子就給眾人跪下了,磕了幾個響頭,每一個都重重的砸在地上,一看,得,沖這懂事的娃娃,只能干了。七手八腳的又把尸體抬出來,低頭一看,棺材里已經是血紅一片了。

  查文斌搖搖頭,把黃紙在棺材里鋪了厚厚一層,又在尸體表面上覆蓋了一層,招呼人把塑料膜捆起來,紮的密不透風,再重新入棺。

  其實人死之後,進了棺材是不能再出的,否則就是擾魂,今晚動手的這幾個,趕明兒是會遇上背事兒的,眼下查文斌看著這一團亂子,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先干著吧,到時候再給挨個收拾收拾,去去晦氣。

  又著人給拖了地皮,收拾完,天已經是大黑了,外面的廚子給送進了倒頭飯和雞鴨貢品,查文斌看看差不多了,第一柱香先給了那娃娃,那孩子跪在靈前也不起,查文斌一把給包了起來,插上香,示意大人給孩子抱走。

  點完之後,查文斌示意大家先去吃飯,都忙活了一天了,晚上還有的干呢,好在接連死人,鍋碗瓢盆,桌子板凳都好借的很,外面搭了個露天台子,放了三根爆竹,眾人開飯了,金館長也是被折騰的夠嗆,查文斌示意他跟自己坐一塊兒,挨著趙所長跟何老,顫顫驚驚的拔了幾口下去就停下了。

  今天這飯大家吃的都挺壓抑,也沒有人喝酒,安靜的除了碗筷之聲,就無其它,死氣沉沉,配合著院子里迷茫的香火味和血腥味,也確實讓人無食欲,心照不宣的每人拔拉了幾口,就給收拾掉了。

  吃完飯,大伙兒就等著看那道士了,查文斌掐指算了算了,報了幾個屬相,告知他們趕緊帶著老人孩子回家,晚上電燈睡覺,大門緊閉,其他人可以留下,也可以回家。

  稀稀疏疏的走了一批人,有幾個膽子小點的,也走了。張老漢已經迫不及待的跟邊上的吹噓那晚的他老媽的事情,把趙所長聽的是一愣一愣的,恨不得把脖子都擠到前面去,留下的人有不少都是見識過前兩場法事的,自然知道今晚這不平凡的一夜,都期待會發生點什麼。

  對于橫死之人,查文斌自然明白為大凶,按照他獲得的信息,是本月死七人,可不保證下個月,下下個月。。。

  我們平日里罵人最狠毒的也不過是那句:****光!這回只留了那一個八歲娃娃,算得上是絕戶了,今日里若是超度不成,日後王莊必將釀成大禍啊,枉死之人,不在輪迴之列,只能等陽壽盡,方可入世,在當中的時間,不免就成了野鬼。

  鬼有沒有意識?一般來說,魂魄出了主體,短時間內是擁有的,時間一長,就會喪失記憶,生前有執著的,死後或許會就為了那一絲念想記著,這種念想也必須是莫大的刺激,比如這種全家車禍,死者很容易就不能放下悲憤,還四肢不全,最終化為凶靈,也就是惡鬼的幾率是相當高的,難保將來不危害四鄰。

  查文斌知道其中利害,要乘著剛開始,怨念不強,就斬殺了,是要容易的多;但這一家人並無大過,還招來如此橫禍,他也是一心向善,本著超度的念頭,想送他們早點進入輪迴,所以今晚的法事,不是以鎮為主,而是以渡!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6:44


第25章 死門

  一個一個做,那就意味著要做四場法事,別說查文斌體力吃不消如此折騰,時間上也是來不及,一旦天亮,還剩下有人沒送,那是要出大事的,心一狠,一起做了,今晚就弄個大的。

  查文斌招呼了眾人,不准進去,所有人都在門外站著,吩咐了下何老,去了王鑫家里沐浴更衣,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已然是身著一身金絲銀線的道袍,背後的八卦圖在燈光的照射下隱隱發亮,趙所長為了過一把癮頭,幫著提著七星劍,趾高氣昂的進了大門,白了一眼縮在人群里的金館長,恭敬的遞上寶劍,退到一邊,一幅幫手的樣子。

  四張桌子已經立在四具棺材面前,四盞長眠燈竄著火苗,印著紅色的枝頭棺材越發亮堂,中間放著一個大號臉盆,查文斌深吸了一口氣,鋪開黑色紙張,疾書兩張天師符,掏出大印,按完丟給趙所長,讓他給貼到大門內側的牆壁上,兩邊各一張,這符鎮的不是別人,正是棺材里躺著的那幾個主。

  凡懂風水的都知道大門的朝向很重要。過春節的時候,我們都會在大門上貼上年畫,這年畫現在多半是福字;但在過去,貼得更多的是兩位門神,一個叫神荼,一個叫郁壘,也有的是秦叔寶和尉遲恭,每個門神都有自己的來曆,用以驅邪辟鬼,衛家宅,保平安,助功利,降吉祥等。門神也自然不是你貼上就有了,跟風水設計密不可分,大門在建造的時候一定要分四吉門和四凶門。

  根據五行八卦來解讀大門朝向,大致可分為以下幾種:

  坐東向西的家宅是震宅,大門開生氣、延年、天醫、伏位,即西、東南、北、東四方,其他為四凶門。

  坐東南向西北的家宅是巽宅,大門開生氣、延年、天醫、伏位,即北、東、南、東南四方,其他為四凶門。

  坐南向北的家宅是離宅,大門開生氣、延年、天醫、伏位,即東、北、東南、南四方,其他四方為凶門。

  坐西南向東北的家宅是坤宅,大門開生氣、延年、天醫、伏位,即東北、西北、西、西南四方,其他四方為凶門。

  坐西向東的家宅是兌宅,大門開西北、東北、西南、西四方,其他四方為凶門。

  坐西北向東南的家宅是乾宅,大門開西、西南、東北、西北四方,其他死門為凶門。

  坐北向南的家宅是坎宅,大門開南、東南、東、北四方位,其他為凶門。

  坐東北向西南的家宅是艮宅,大門開西南、西、西北、東北,其他四方為凶門。

  兩家若是共同建大門,應以整個房子作為整體來看吉方以及凶方,再建大門;若是各自建建門,應都建于吉方;但要注意選定的大門位置不能正對,否則容易招致兄弟鄰里關系不和,多是非。

  四吉方分別是生氣、延年、天醫、伏位,吉的程度由大變小;四凶方分別是絕命、五鬼、六煞、禍害,凶的程度由大而小。

  房子座向不同,卦象亦不同,吉凶方位亦異。

  這王衛國家本是坐北朝南的屋子,農村大部分都這個,因為陽光好,可能是因為院子里有一顆歪棗樹擋著蔭了,開門的時候挑了個西南位,查文斌在第一次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這門的朝向開的不是別的,正是四凶里的大凶:絕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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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非要說這場禍為什麼偏偏招到他家,這大門開的位置即使這一場躲過了,難保以後不出什麼事兒,這種大門里邊躺著四條枉死的尸體,想不成煞都難啊,那兩張天師符就是給大門加上兩門神,為的是擋住外面的煞氣進來,也讓里邊的主暫時安定些,外面的那些人,查文斌讓村長晚上備好酒菜,大伙兒就在院子里吃喝,一直待到天亮,目的是借人氣壓這沖天大凶。

  弄完之後,查文斌沖著坐著發呆的金館長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金館長硬著頭皮踏進了大門,查文斌遞過三支香,讓他給四具棺材每人上一柱香,打了招呼,要真誠。

  金館長哪里敢不聽,一共磕了十二個響頭,恨不得里面躺著的是他自己親人那麼賣力,恭敬的插子倒頭飯上,又跪在令堂前燒了些黃紙,這金館長是今天第二個上香的,查文斌的目的很明確,告訴里面的主,這人今天是來盡孝的,僅次于你們家的兒子,別找他麻煩!弄完之後,金館長又退了出去。

  查文斌正准備喊其他人進來上香,趙所長喊了一聲:“不好了,著火了!”

  查文斌心頭一驚,回頭一看,原來是那黃紙還有沒燒完的部分隨著熱氣飄了起來,遇到四具棺材中那中間的一具,本來就是紙頭的棺材,燒著了掛著的流蘇,查文斌一個箭步沖上前,幾個撲,總算是熄滅,正准備松口氣的時候,只聽見哐當一聲,邊上那口棺材前面的兩根蠟燭同時倒地。。。

  外面的人是看著真真切切,這一幕就發生在金館長上香退出去的一刹那,一時間大伙的眼神全部聚焦到了他身上,金館長自己自然也是看見了,此刻的他恨不得是要馬上逃離這個鬼地方,看著全村爺們,也動不了啊,只能把目光看向里面沉思的查文斌。

  查文斌皺著眉頭,也不發作,這還沒到十二點呢,只能上前去扶起蠟燭,重新給點燃起來,看著外面一干人都在瞅著里面,沖著眾人解釋了一句:“可能是風吹的,不要大驚小怪。”

  要說他是個老實人,也確實不會撒謊,外面的村長馬上回了一句:“外面沒風啊。。。”這句話馬上炸開了鍋,有人轉頭就要出院子,誰也不想在這地兒呆上半分鍾了,眼看著不少人就要出門,查文斌就准備出去攔,剛跨出大門幾步,里面的趙所長一邊跑出來一邊喊:“不好了,文斌,快看,那四柱香全滅了啊!”回頭的查文斌還沒來得及看,一把跟趙所長撞到一塊,准備走的人紛紛回頭一看:四柱香全部燒了三分之一,全部熄滅,沒有一絲煙在飄。。。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鬧鬼啦!”就看著大會兒紛紛往院子門那擠出去,這種場合,有人吼上一嗓子有鬼,那效果絕對是恐怖之極啊,還沒走出去兩個人,忽然眾人就覺得眼前一黑,停電了。。。已經跑出去的人,眼前突然一黑,也不敢再往前,只能停住不動,整個場面陷入一片混亂。。。

  要說個別膽子小的,此刻怕是已經是尿褲子了,就像金館長,這事他是最怕的,此刻蹲在地上抱著桌子腿不停的喊著XX保佑。

  查文斌也顧不上了,沖到院子里喊了一句:“大家不要驚慌,若是想日後村子里平安,全部留下,要是還想死人,就走,我也管了!下一個輪到誰家,誰都不知道!”

  這一下喊出來,現場稍微安靜了會兒,他又喊了一聲:“都別亂,帶手電的把燈點起了,院子中間點上火把!”

  關鍵時刻還是村長管用,今天這個主他不做也得做,馬上找人就照辦了,幾堆篝火點起,照的眾人臉上是白相盡出:有哆嗦的,有咬牙的,有流淚的。。。

  火光照著中間的查文斌一身道袍閃閃發亮,此刻的他就是很多人心中的救世主,查文斌看著眾人一眼開口道:“此事本來我可以不管,我若走了,這村子里以後還有大禍,今晚能過,能保你們三年平安,大家都呆在一起,留在這里的我保證今晚都不會出事!要是誰回去的,路上會不會遇到什麼,我也不知道!”說完,把袖子一揮,轉頭就進了只剩下四盞長眠燈的堂屋。

  這句話,是他刻意半勸阻,半嚇唬的,沒辦法的辦法,不過這一咋呼,也確實起到了作用,村長沖著大伙說:“衛國都是咱村子里的人,難不成還能害咱?都聽查道士的,有他在,沒事,不沖著別的,就沖著那娃娃,咱也要幫人家一把!”他不虧是村長,腦子轉的快,又差人抱來那娃娃,讓他給大家磕了三個頭,這下軟硬皆施,也就沒人要走了,膽子小的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不然誰要是再跑了,肯定得被村子的里人笑話一輩子。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7:14


第26章 厲鬼

  查文斌進去之後,看著四盞忽閃的長眠燈,心一橫,既然要這樣給下馬威,那也別怪道爺了,掏出天師正道大印,接上朱砂,每個棺材蓋上,啪啪啪的就是一個大印下去。給棺材上大印,莫說是他第一遭,恐怕整個道家都是第一遭!

  這大印前面說過,乃是茅山藏矜法師私下里傳給了凌正陽的茅山開山大印啊,鎮壓小鬼當是神器,按完之後,大印也沒收回去,拖過一張板凳,把那大印朝著里面的棺材位放著。。。

  說來怪也怪,這大印剛按完沒幾分鍾,突然眼前一閃,電來了。。。整個屋子又恢複到之前的模樣,外面的人看著電來了,也不得是舒了口氣,在漆黑的夜里,燈光比任何東西都要有安全感,尤其是在這個地。。。

  查文斌看見電來了,也是松了一口氣,招呼外面的親戚趕緊的進來上香的上香,燒紙的燒紙,磕頭的磕頭,幾個膽子大點的,先進來了;燒完沒什麼問題,陸續就有人也進來了。

  幾個王衛國的兄弟姐妹,也開始哭靈了,在這期間,查文斌盯著那四盞燈,他明白只要這燈不滅,就不會出亂子,若是燈滅了,就意味著今晚挺不過去

  最後一個人上完香,查文斌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低頭的金館長,再次讓他上來,把之前做的再做一遍,要說這金館長心里真的是一百萬的不願意啊,又怕日後被纏上,無奈只能照做。

  這一回,查文斌看見金館長上完香的那一刻四盞長眠燈幾乎是同一時間抖了一下,又迅速恢複到正常,又把趙所長叫了過來,讓他晚上等會兒就站在金館長邊上,哪都別去,趙所長答應了就挽著金館長去了院子里找了個人堆里坐了下來,抽著悶煙。

  查文斌也是難得可以休息一下,就找了張凳子坐在大門前,他是把自己當門神使了,這一坐就坐到了十二點,不等何老提醒,查文斌准時站了起來,扶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大步進門,示意哭靈的人可以停了。

  十二點,是一天之中陰氣最重的時刻,也是活人最好跟死人接觸的時刻,但凡大法事都是挑這個點做,看了一眼牆上牢牢貼著的天師符,查文斌堅定一下自己的眼神,擺開自己的乾坤袋,拿出辟邪鈴,背著七星劍,看了一眼放著的大印,還是沒去拿。把王家的親戚按照男左女右分好,各站在堂屋的兩邊,本來這時間是要大殮入棺的,現在早都提前干了,眼下用不著了。

  站好之後,示意女的排成一隊,繞著四具棺材繞圈,男的在女的外面那一圈,女的順時針,男的逆時針。每隔三圈掉頭改變方向,他在最中間也跟著繞,一邊饒一邊搖著鈴鐺,嘴里念念有詞,都是些超度的經文,六圈完畢,又示意眾人可以退出去了。

  本來是要走仙橋的,看著那個八歲的娃娃,萬一過橋的時候被他爹媽給帶走了,那可就。。。。。。查文斌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橋了得了。

  拿了一把糯米,一把茶葉,放在碗里攪拌均勻,把屋子里的每個角落里撒了一遍,准備收手了,如果接下來不出什麼亂子,應該就沒什麼事了,准備出去喝口茶,休息一會兒。還沒等到他走出門,忽然一陣風過,查文斌心頭一喊:不好!順手就拔出背上的寶劍,轉身一看,已經來不及了,四盞長眠燈中間那盞王衛國的已經滅了。。。剩下的三盞處于微弱的狀態,眼看著就要滅

  查文斌手一抖,嗖的一下一張符扔進去,不等符紙落地,七星寶劍寒光一閃,直指中間的棺材,符落地起火,三盞燈就像加了油一般重新亮了起來,只是中間一根燈芯只剩下絲絲青煙尚在漂浮著:查文斌大喝一聲:呔!又是一張鎮魂符貼直飛王衛國的棺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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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這絕命的大門,離了他這尊門神,還是壞事了,王衛國已經成鬼而不是魂了,只不過目前還尚在屋子里沒出去,查文斌也不敢大意,這個主現在必定是煞氣沖天。

  門外的人一看里面的道士突然這樣,紛紛過去想看個究竟,查文斌做了個勿靠近的動作之後,關上了大門,他要收了王衛國!

  這新死之人所化厲鬼,多半是沒那麼凶的,只是今天除外,雖然王衛國是莊家人,但長期居住在絕命之地,加上全家橫禍,聚了怨念,竟然沖破了對大印的恐懼,今天倘若放了出去,必會釀成大害,查文斌深知其中原由。

  關上大門,那股血腥味漸漸又濃了起來,就要鑽進查文斌的每一個毛孔。

  那時候的農村家里還沒有今天的地磚,有錢人家里會用上水泥,但大多數人家還是泥巴地,查文斌拿著七星劍,直接狠狠的插在王衛國的棺材前,劍身顫抖著,放佛告訴著棺材里的主,此刻它是多麼的興奮。

  又取出一面背面刻著八卦的銅鏡,放在原來隔大印的凳子上,鏡子對著王衛國的棺材照著,慢慢的那股血腥味似乎有淡下去的跡象,顧不上這一絲變化,查文斌用最短的時間用黃紙紮了個小人,放在地上,在背面寫上王衛國的生辰八字,放在他的棺材上。

  接來下就是要找厲鬼所在了,取出羅盤,看著上面的指針跳動著,很快在東北角,指針停住了,捏了個手訣,在自己的雙眼皮上方各點了一下,這叫做開天眼,開了天眼之後的查文斌果然發現了正蹲在東北牆角的王衛國,滿身鮮血的正盯著查文斌看著呢。

  天眼如何開?出來需要修習相應的道術,還需要一樣媒介;自然界有不少動物是能夠看見人所看不見的東西,比如某個深夜里,空無一人的村莊里響起狗的狂叫,任憑主人怎麼勸都勸不聽,往往還一邊叫一邊後退,但是吠的方向始終是某個我們看著沒有東西的地方,這樣情況下,多半是它見著了你們所看不見的東西。

  查文斌開天眼,用的是牛淚。過去的耕牛在要被宰殺之前都會流淚,屠牛者會使一把寸刀,比現在的水果刀還要小一點,撫摸著牛脖子後面最結實的那塊肉,摸著摸著,牛便會四肢跪地,脖子上鼓起一個包包來,這時候牛便會流出眼淚,屠夫將刀插進這個包包,牛便就一命嗚呼了

  據說這牛是通人性的,知道自己將死,所以才會跪地流淚,這個眼淚乃是世界純淨之物,能看見一切隱藏著的邪惡,所以會被道家收集起來用作開天眼的媒介,只是相應的時間有限,查文斌能開的天眼也就在一炷香的時間。

  王衛國這會兒其實已經超越了魂的概念,純粹是由怨念而生的厲鬼,此刻也正盯著他,但是似乎對那大印和寶劍有所忌憚,不敢有所動作。

  查文斌一手持羅盤,拔起寶劍,腳踏七星步,眨眼間便到了東北角,蹲著的王衛國,忽然就站了起來,還沒等查文斌有所動作,直奔大門而去,看樣子是想逃竄出去,還未穿過棺材的一半,凳子上放得陰陽鏡金光忽然一搖晃,厲鬼像被反彈了一般,應聲倒地,待文斌走過去的時刻,那厮已經掙紮著准備起身,機不可失,查文斌左手迅速掏符,往劍身上一抹而過,嘩的一束火光燃起,劍頭一挑,帶著燃燒的天師符,直至王衛國的門面。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7:42


第27章 下葬

  就要刺到的片刻,那已經是血肉模糊的王衛國,把頭一低,恰好躲過這一擊。查文斌揮手做斬,那厮卻抬頭,眼神之中已沒了剛才的戾氣,倒是有幾分恐懼,接著又是頭一低,查文斌高舉的右手沒看落下,原來,那王衛國所化的厲鬼,是在跟他磕頭求饒了。

  見狀,查文斌歎了一口氣道:“你本乃冤死之魂魄,不想戾氣太重,所化之軀視為厲鬼,不出三年五載,要麼作惡成化為凶靈,要麼遭天譴魂飛魄散,實際是斷了自己輪迴的路啊,因你今日破了往生路,我只能送你一程,受三世輪迴牲畜之苦,方再能投胎成人,你可願意?”

  那惡鬼放佛能聽的明白,抬頭看了一眼查文斌,又扭動脖子掃了另外三具棺材,把頭一低,不再有動作。

  查文斌放下寶劍,轉身過去拿起放在棺材上的小紙人,口念往生咒,繞著跪在地上的王衛國繞了一圈,講紙人朝天一扔,喝了一聲:“立!”只見那紙人晃晃悠悠的飄下,恰好落在王衛國的正前方,並且:這紙人是站著的,要知道它只是一張普通黃紙所剪!!!

  地上的王衛國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把頭低的更低,查文斌又在旁邊拿了一根香點燃,一手持辟邪鈴,一手持香,最終念念有詞,那香燃燒的速隨著他嘴中的咒語越來越快,不一會兒只見那香所出之煙竟然不往上飄,反而朝著地上的紙人而去,而此刻王衛國的身形卻越來越模糊,一直到最後消失在堂屋之中,當他手上最後一絲香火熄滅,那紙人啪嗒一下倒地,倒的方便恰好是查文斌站著的方位,並且是向前倒地,放佛在給查文斌獻上最後一次禮!

  查文斌小心的把紙人拿起,歎了口氣,輕輕的丟在燒紙的火盆之中,不一會兒紙人便化作屢屢青煙,就在查文斌准備收手的時候,突然大門那傳來了猛烈的敲打之聲,還未等到他走過去,門已經被撞開,外面站著一干爺們,各個瞪大了眼睛對里面看著,趙所長一個箭步過去,圍著查文斌看了一圈,查文斌問:“怎麼了?”趙所長還是不答話,又仔細的看了一眼各個角落,然後才說:“剛才我們在外面聽見里面有男人的哭聲,那娃娃說是他爸爸的,吵著要進來,我們就一直在外面敲門,怎麼敲都沒反應,大伙兒怕你遇到不測,就開始撞門,撞了半天這門怎麼都撞不開,那哭聲越來越大,最後屋子里傳出來一聲大叫,我們一使勁兒,門開了,文斌你沒事吧?”

  查文斌看了一眼外面喘著粗氣的眾人,又看了一眼何老,何老跟他點點頭,查文斌說:“沒事,今晚你們所聽到的不過是幻覺,不要當真!”說罷,大步走出門去,找了個大號茶缸,一飲而盡,抹了一把嘴巴之後,發現蹲在牆根下有個人,走近一看,原來正是金館長。

  查文斌蹲下身去,剛想問話,忽然聞到一股尿騷味傳來,金館長把頭一抬,看見是查文斌出來了,馬上就要上去抱住他的大腿,被查文斌一個後撤給讓開,喊了一聲村長,快帶金館長出去換洗一下,又差吃不消熬夜的人可以先行回家休息。。。在眾人的哄笑中,金館長哭喪著臉被村長領到他家里,給找了套舊衣換上,等他再來的時候,天已經快要大亮了。

  當然在這個期間,為防止不測,查文斌沒有離開過王衛國家半步,熬到第一聲雞叫,已是雙眼通紅,可是他還沒的休息,接下來就是去火化了,這個金館長事先就打好了招呼,靈車已經再村口等候,只能他們這邊出發了。

  沒個棺材兩個男人抬,這些男人都是查文斌算過五行,看過命的,都是些命硬之人,才能抬這個橫死之棺,每個棺材邊上,還都綁著一只蘆花大公雞,前面開道的人一敲扁鑼,咣的一聲,文斌大喊一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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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個人抬著死具棺材跟在前面搖著辟邪鈴,撒著紙錢的查文斌,每走三步,抬棺之人身邊都跟著的那個人,用柳樹枝就抽一次抬棺人的腰,一直抽到了村口停著的4輛靈車,待金館長的手下跟裝牲口那樣把棺材裝上之後,查文斌又叮囑了金館長和村長,拉到之後,不要停放,直接燒掉,金館長哪敢不聽,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般,又弱弱了問了一句:先生,等下,我還用來嗎?

  查文斌搖搖頭說道:“今天不用再來了,什麼時候來,我會通知你的,先回去休息吧,七天之內,不要殺生,不要見血,更加不要碰老婆,去菜市場買條鯉魚放到附近河里去,過些日子自然再會通知你。”說罷,轉過身去,又讓王鑫把那四只公雞就地殺掉,雞血接了滿滿四大碗,給每個抬棺材的人額頭上點了一點雞血,告知等會兒回去洗澡,但不要洗掉雞血,又讓王鑫把剩下的雞血細細的在村口灑了一圈,方才回去休息片刻。

  回來的車輛是金館長托人包了輛大巴給送回來的,那時間已經是晌午十分,查文斌早已帶著相親在村口等候多時。

  金館長這次是花了大本錢,四口上好的紅木骨灰盒,依次被抬了出來,由那八歲的娃娃哭花著臉捧著王衛國的走在最近,後面跟著的是些侄子輩,捧著剩下的三個,此景此景難免傷人,不少人也都跟著哭起來,三聲爆竹過後,查文斌一搖鈴鐺:起!走在前面開路,領著眾人上了衛國家的祖墳,這墳墓修的也是相當簡單,跟名貴的紅木實在不相符合,衛國的爸爸跟著過世多年的老媽合葬一幕,他們兩夫妻跟著那小女娃藏在略下的位置,土倒是尚好的黃土,只盼這四人能在此地入土為安,早日往生,忙活好已是中午,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下了山,在王家吃了最後一頓飯。

  席間,不斷有人來向查文斌敬酒,一一被他擋下,他實在是沒心思喝了,今晚上,其他人沒事,他還得給這村子卜上一卦,問問老天爺,這可憐的小村莊是否能夠太平些日子。

  飯後,查文斌又讓村長叫來王家親戚,意思是拆了這房子,木料全部就地燒毀,此地不可再修建房屋,講了其中的厲害之後,昨晚上發生什麼,也是不少人在場的,可是可憐那孩子,沒了家,順便合計了孩子的撫養問題之後,下午一群勞力就讓王衛國的祖宅成了一片廢墟,好多年後,王莊的大人都不敢讓自家孩子再去那塊地。。。

  下午,文斌跟何老還有趙所長又呼呼大睡了一覺,一直睡到天黑才醒來,簡單的吃過晚飯後,查文斌收拾了下行禮,跟王鑫一家做了簡單告別,去了村口一個老槐樹下席地而坐,與何老和趙所長席地而坐,就著花生米,喝著小酒,只等恰好時間的來臨。

  這槐樹,大家切記,不要種在自家門口,槐字,一個木一個鬼組成,其意思就是吊死鬼,是最易招邪氣聚集之物,極陰,但在道士眼中也同樣是通靈的不二之選,查文斌就是等到子時十分,一天之中最陰之時,選在最陰的樹下,借著北斗七星的力量,問一次天!河邊的風吹著三人微微都有些醉意,那趙所長仗著酒勁就要拜師,被查文斌嚴詞拒絕,理由是趙所長有份好工作,不必吃這份苦差事,趙所長哪里肯聽進去,這幾日,他對查文斌已經是佩服的五體投體,要不是何老攔著,幾個響頭他都磕的下去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8:31


第28章 趙所長拜師

  最後查文斌沒辦法,想了個法子,說你等到時辰,要是能在這槐樹之下一人靜坐半個時辰,便可拜師,若是撐不過,就不要再提,趙所長一想,不就是在這里乘涼麼,有啥大不了的,滿口答應下來。

  子時已到,查文斌看了一眼天上的星象,舉起龜殼撒手一方:得出一卦,坎下震上,雷水解,此卦解為:解者,散也。出于險難,惡事消散,獄訟可釋,共相歌贊。

  問凶吉,當是個吉啊,終于這個月來,查文斌第一次路出笑容,何老見卦象已出,問了結果,查文斌答:王莊三年之內不會再有人歸天!

  何老對著查文斌拜了一拜,被查文斌攔住:“怎麼受得起何老的大禮,這不是折壽嗎?”

  何老罷了罷手:“文斌啊,王莊本是我夫人老家,無辜牽扯你進來,做些凶險之事,我這一拜啊是替全村人的,你受得起受得起啊。”

  查文斌回了一禮:“數日來,我一直麻煩何老照顧,衣食住行無不好生招待,說來慚愧,學道不精,未能給夫人搶回一命,還望何老原諒啊”說完又鞠了一躬

  那邊的何老已是老淚縱橫啊,想必又是想起了夫人,抹了抹了眼淚又問:“文斌接下去有何打算?”

  查文斌看了一眼頭上的星空:“向天!”

  “好個向天啊,你一心向道,我這把老骨頭,要是查兄弟用得著,老朽定當盡力,關于《如意冊》一事,我回去研究,他日若有消息,自當馬上告之!”

  查文斌謝過何老,那邊的趙所長跑了過來張嘴就是:“師傅,受徒兒一拜!”說完就要下跪,被查文斌眼疾手快的用腳一挑,硬生生的把已經彎下腰的趙所長給踢正了,手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槐樹:“去吧!我和何老,在這邊等你”

  趙所長一邊走向槐樹,一邊嘀咕不就是乘個涼麼,難不成還有鬼?再說了有查文斌在,鬼也不敢來啊,心想著就一個人大步走到了槐樹之下,剛好有個石頭,趙所長就地而坐,沒幾分鍾,河邊的微風一吹,趙所長竟然有點睡意,眼前不遠處的兩個人身影開始有點模糊起來,眼皮不停的打架,沒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那邊的查文斌是看著樹下的趙所長,緊緊盯著,不到十分鍾,那邊有了情況:趙所長眉頭緊鎖,額頭上開始出現斗大的汗珠,嘴唇死死的咬著,放佛很難受的樣子。


  邊上的何老問:“怎麼了?”查文斌也不做回答,只是示意何老不要講話,看著便行。

  再過兩分鍾,趙所長已經是臉色開始發青,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查文斌搖搖頭,拿出一張符紙,兩根手指夾住,走了過去,待走到樹下,趙所長已經是可以聽見清晰的喘著粗氣,脖子漲的很粗,查文斌手指一搖,符紙嘩的一下燃起,還沒到到灰燼落地,趙所長忽的睜開了雙眼:“我怎麼了?”查文斌說:“沒事了。”

  趙所長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雙手一攤,這麼涼快的天氣,自己的後背都濕透了,原來剛才是一場夢,查文斌說:“你可以告訴我,剛才怎麼了嗎?”

  趙所長看著手中的汗水喃喃道:“剛才有個女人掐我脖子。。。我馬上就要透不過來氣,忽然就醒了,就看見師傅你在我邊上。。。”

  “哎。。。那不是夢。”查文斌歎道

  “不是夢,那?”趙所長不可思議的看著查文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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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點點頭:“那是這棵樹的靈,此樹陰氣極重,不知在王莊活了上千年,伴著河水滋陰,想必已經有了靈性,招了不少野鬼在此地聚集,你剛才坐的位置正好是人家的大腿呢,若是與道有緣之人,她必不敢現形,可想你與我道無緣啊,回去好好上班吧”

  聽完之後,趙所長呼的一下攢起,他也明白查文斌所言非虛,剛才差一點就要死在這樹下,可能自己真的無緣,可還是不死心:“那我跟著查道士不學道,只是幫襯著跑腿拿物可行?”

  不想查文斌還是不肯:“趙所長,不要再提學道之事,你與道無緣,跟著我,早晚出事,你我朋友一場,我還勸趙所長回去好好處理公務,以趙所長的面像看,官場防小人,必能平步青云,有一番大作為!”說罷,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子,最後還是何老勸著趙所長放棄,若干年後,趙所長已經是一省交通部門負責人,應了查文斌那句官場無量啊

  回到省城之前,查文斌先去了金館長那兒,盯著老大的黑眼圈,金館長再次看見查文斌的時候已經是欲哭無淚了,真怕這個先生一會兒又給自己算出點什麼麻煩。

  三個人倒也不客氣,往辦公室沙發上一座,由其是趙所長,笑嘻嘻的盯著金館長,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讓金館長大氣也不敢出,憋了好久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先生,王莊的事怎麼樣了?”

  窩在沙發角落的查文斌停下把玩著茶杯蓋子:“你讓那個司機出來之後跟你在頭七當天晚上去出事的路口,准備四付碗筷,備點酒菜,祭奠一下;燒紙的時候多用點心”,說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落鳳坡,又繼續玩起了茶杯。


  金館長撇了一眼查文斌看的方向,自然明白他看什麼:“先生,就這樣就可以了嗎?不用再去那個鬼地方了吧?這個梧桐樹,我已經在各地買了,過幾天應該就能到了,先生,你說他們會不會。。。”

  “那些死去的人會不會找你是吧?”趙所長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金館長,把他嚇的眼鏡一抖,跟著那肥肥的肚子也跟著一抖。

  查文斌拿手一壓,白了一眼趙所長,又說道:“祭拜完後,那輛車,送去報廢吧,不要再用了,以後多做做善事,你本做的就是死人生意,自然也要多積點德,對你只有益處,我們就此告辭。”說罷,就起身准備出門了。

  聽到這話,金館長長長舒了口氣,從王莊回來,他還沒合過眼睛,閉上眼就是那四口棺材,總覺得那些冤鬼還會來找他,這下總算是放心了,于是他打開抽屜,看著准備出去的查文斌喊了一句:“先生,您且留步。”

  已經跨出門的查文斌回頭一看,只見金館長拿了一個信封遞上:“先生連日來,不僅幫我看了風水,還破這個大難,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點意思還請先生笑納,不成敬意!”

  原來是送錢的,查文斌連看都沒看一眼:“你若真想報答于我,就好好照顧那個遺孤。”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孩子,我會比疼自己孩子還要用心,請先生放心,這點敬意,不論如何,還請先生收下。”說罷,金館長又上前一步,不想被查文斌衣袖一揮,大步離開,遠處還傳來查文斌的話語:“人在做,天在看。。。”只留下手上拿著信封的金館長在那錯愕。

  趙所長駕著公車,那是一路狂飆,到了省城,天還尚未黑,把何老那把老骨頭是給顛的下車就狂吐,下車後一頓臭罵,趙所長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三個人又去找了個飯館吃了頓晚飯,由著趙所長給送回何老家里,這才惜惜告別。

  眼瞅著原本溫馨的小家就剩下自己一人,看著王夫人的遺照,何老不免又有點唏噓起來,查文斌給王夫人上了柱香,安慰了幾句,方才讓何老止住悲傷。自己出來也有些時日了,吃喝都在何老這,雖說何老不介意,不代自己不介意,又不肯接受為別人作法事的錢財,查文斌捉摸著自己也得尋份活計,實在不行,就上街去擺個算命攤子,也好掙個飯錢。想了想就把這事跟何老說了,讓何老明天帶他去城隍廟一帶轉轉。

  不想這個提法一口就被何老拒絕了,還發了怒,何老說:“文斌啊,你是不是在我這兒住的不自在,跟我見外呢,你對我家,對王莊,做了那麼些事,不曾要過半文,你托我辦的事兒到現在也還沒給頭緒,就住在我這兒又怎樣?再說,我一個人在家也孤獨,就不要再有那個念想了,你是真有本事的人,怎能去做那些個營生?你就安心的呆在這,我倆一起研究那段文字,擺攤的事兒,不要再提了!”

  查文斌站起來也是個七尺男兒,自小就沒占過別人便宜,耗了這麼些時間,本來也已經是不在了,何老這樣一說,反而覺得更加難為情,推脫著就要走,兩個人正在爭執的時候,門外響了敲門聲。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9:00


第29章 烊銅淵的夢

  過去開門一看,是誰呢?原來是考古隊的老王,一手提著鹵菜,一手提著酒瓶在門口笑呵呵的,這老王剛從外地一個坑子里回來,提著酒肉就直奔過來了,二話也沒多說,三人就著鹵菜喝起了小酒,老王席間聽何老講述王莊的事,到那些個鬼怪處,把眼珠子都瞪的老大。他對查文斌是更加佩服啊,連連上去敬酒,這氣氛已經從剛才緩和下來不少。

  說起查文斌要出去算命,老王也站出來反對,這神仙出去算命,太折煞本事了,說什麼也不同意查文斌去受這份委屈,兩人合計了下,出了個主意:省考古隊,缺少一個技術顧問,說白了,就是少一個風水先生,按照老王的說法,近年來因為文物熱,國內不少大墓遺跡都被盜竊一空,這群土地鼠不僅嗅覺靈敏,還懂點風水,經常讓老王他們這些下去考古的隊伍遇到個十墓九空;還有一個就是考古的時候,不免會遇到些古怪事兒,上次將軍廟那一次就差點丟了性命,就想讓查文斌去考古隊掛個顧問,一來呢,大家在一起有個幫襯,查文斌能尋個正經活計;二來何老的意思是,很多古代丟失的東西,也只能在那些老祖宗的坑里去找找看,說不定能尋覓些線索出來出來。

  查文斌又怕自己不會給他們二人舔麻煩,畢竟自己既沒文化,也不懂考古,但這活計到是個好活,猶豫了半天,何老說自己明天陪著親自去考古隊一趟,一准沒問題,查文斌也是點頭答應了下來。三人見事情差不多定下,這才索性放開肚皮喝起來,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老王帶的那兩瓶紅高粱不一會兒就下了底,又在何老那開了一瓶,折騰了到了半夜,三人才昏昏睡去。

  一片漆黑的夜里,查文斌突然聽見有人在叫他:“爹爹、爹爹。。。”,查文斌仔細一聽,“爹爹、爹爹、我好害怕,快來救救我,爹爹。。。”定睛一看,不遠處有一座大殿模樣的建築,下面有一個小水塘,月光倒映在水塘中央,不時傳來一圈圈水暈,把那月光打散了又聚起,聚起了又打撒。似乎打破那月光的正是一只小手,還在水中不停的搖晃著。

  查文斌趕緊追了過去,這池塘看上去不遠,卻匆匆跑了他半個多時辰,不管他怎麼跑,發現那個池塘還是有那麼遠,似乎永遠也跑不到塘邊,只有那呼喊聲忽遠忽近,但卻清晰可聞,查文斌扯著喉嚨大喊:“丫頭,丫頭,不要怕,爹爹來了!”喊完,又接著朝池塘邊跑去,又過了半個時辰,還是沒有到塘邊,已經累的查文斌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就扶著自己雙腿想稍作歇息,轉頭一看,發現旁邊有一塊白色的石碑,破了一個角;這塊石碑?不是剛才自己睜開眼睛就看見的那塊碑嗎?怎麼還在這兒?難道自己跑了一個時辰就是在原地踏步?

  查文斌接著月光,慢慢向那塊石碑走去,石碑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只有最下面一個“淵字還可以分辨出來,上面的幾個字跡已經被苔蘚所覆蓋,查文斌慢慢的剝去上面的苔蘚,一個個的字跡顯露出來:烊銅淵!!!

  我的女兒怎麼會在這?她為什麼會在這,看著就在不遠處的池塘,查文斌瘋了一般的奔跑,又過了一個時辰,當他再次停下的時候,發現那塊石碑還在,青苔被剝落的痕跡依然如新,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的女兒怎麼會在烊銅淵!烊銅淵就是第十八層地獄啊!就是那個受盡無盡業火的無間地獄!這分明是書籍中記載的地方,為何查女會在此受罪!查文斌來不及想,甚至來不及再看一眼那塊石碑,繼續奔跑著,只朝著那個方向無盡的奔跑著。

  “爹爹、爹爹。。。”那個熟悉的聲音依舊回蕩在耳邊,查文斌再也跑不動了,一頭栽倒在石碑前,當眼皮閉上的一瞬間,他分明看見了一只巨獸饕餮從池塘邊跳了進去,直撲水中揮動的小手而去。。。

  饕餮注:《山海經·北次三經》:“鉤吾之山……有獸焉,其狀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名曰狍鴞,是食人。”郭璞注:“為物貪惏,食人未盡,還害其身,像在夏鼎,《左傳所謂》饕餮是也。”

  不遠處饕餮手里抓著一個小女孩,從池塘里一躍而起,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查文斌,甩了甩那副讓人作嘔的丑陋面孔,似乎還邪邪的一笑,朝著那座大殿走去。


  “不!!!”一聲嘶吼,把外邊的何老和老王著實嚇了一跳,查文斌平日里都是五點醒來,為何今天都七點了,還不見醒,何老還以為是昨晚酒喝多了,正在跟老王吃清粥,准備一會兒再叫,這聲吼,把他兩人的嘴皮都給燙破了,急忙沖進來,看見躺著的查文斌雙手在空中亂抓,眉頭緊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何老一看境況不對,馬上喊道:“不好,估計是做噩夢了,老王,掐人中!”

  “哎!”老王應了一聲,剛想伸手去掐,還未到嘴唇,那手一把被查文斌捏住:“老王,干嘛?”原來是查文斌已經醒來,看見老王的大手沖著自己臉伸過來,條件反射的一把抓住了。

  “嚇死我們了,你醒了啊?怎麼搞的,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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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搖搖頭:“沒事。”也不多說,就起床出去洗漱了,老王還想要問,被何老攔住沖著他搖搖頭。看著查文斌的背影,老王歎了聲氣,去鏡子前面撥弄自己那燙傷的嘴皮了。

  何老家住著離博物館不遠,吃罷早飯,幾人談笑間便到了。由何老的引薦,查文斌的手續辦起來非常順利,先分配到老王那個隊,對外說起來算是聘請的技術顧問,即日便可上班。這樣一來,查文斌的活計算是有著落了,老王也是相當興奮,中午硬要拉著查文斌去飯館喝上幾杯高興一下,推脫不得,便一起去了。

  席間,老王這個話癆子喝了幾杯,便問了一句:“文斌啊,怎麼一直沒聽說過你家里的狀況?”

  那頭的查文斌停住嘴里的杯子,看了一眼窗外的西湖,轉頭喃喃道:“家人?只剩下一個兒子了,今年十七歲,還在念書。”

  大伙兒都看查文斌臉色不對勁,何老接上去問:“文斌,家里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這邊舉著杯子一口酒灌下去,眯著眼睛“嘶”了一下,不知是昨晚沒睡好,還是有傷心事上頭,查文斌的眼睛里已經是布滿血絲:“孩兒她娘留我了一兒一女,我卻還是沒能照顧好,對不起她在天之靈啊!”說罷又是一口酒,那邊的老王一看不對勁,想勸酒,被何老伸手攔住,對著老王搖搖頭,示意讓他繼續說,查文斌看著窗外已經入秋的西湖說道“老婆在生女兒的時候難產死了,臨死前最後的囑咐就是讓我帶好這雙兒女,不想女兒過年前溺水,只有膝蓋那麼深的水啊,就這麼去了,是它要我付出代價!是它!”“啪”的一聲,查文斌說中的酒杯硬生生的被捏碎了!

  何老起身,過去扶著查文斌,想要看看他的手傷著沒,卻被查文斌推開,站起身來吼道:“只是我沒想到,我家女兒死後還得不到安甯,為什麼它要如此對我,你們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啊!非要如此逼我!你們已經帶走了我的妻子,還要折磨我的女兒,為什麼啊!”嘶聲裂肺的吼叫聲,讓對面的兩人不知發生了什麼,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何老看著老王,小聲的問道:“怎麼回事?它是誰?”老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那個中午,查文斌第一次喝醉了,是真的醉了,他需要酒精的麻痹,最後兩個人抬著他去了老王家里休息,查文斌或許是真的醉的厲害,又或許是真的累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方才醒來。

  說是考古隊的顧問,但查文斌對于考古確實一竅不通,但好在有了名真言順的身份,整日跟何老撲在那段古怪文字的拓片之上,何老翻閱了大量的資料之後,從拓片里得出兩個字:青城!

  青城?何老覺得兩個字是指地名,問查文斌道家可有關于這個地方的記載,查文斌點點頭:“青城二字如我猜的不錯,當是指青城山,當年張道陵張天師機緣巧合,巡游至此山,見此處深幽涵碧,結茅傳道,靈氣縱生,便上山探尋,覓得一洞,就在洞中參悟出天道之說,由此開山立派,便是日後聞名天下的天師道,現在一並劃為正一教派。青城山,號稱第五洞天啊!”

  何老點點頭,這青城山是道家名山,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既然拓片上的文字有所指,會不會是一條線索呢?現在的青城山已然是旅游勝地,只要買張票,自然就能山上去游覽一番,于是就問查文斌“文斌,你說我們要不要去一趟四川看看?”

  查文斌也是這個意思,既然也沒什麼線索,倒不如去那邊看看先,可現在他也是考古隊的人了,也不能說走就走啊,這時候老王在外面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何老、文斌,接到通知,上頭真有意思,居然讓我們做一項關于中國宗教的考古調研,說是近年來文物市場上掀起了一股宗教熱,不少法器,塑像,古典,壁畫都成了他們眼中的香餑餑,讓我們組個隊進行一次全國性的宗教文化的普查,哈哈,這一回,文斌啊,真是巧了啊,你剛好是個道士,我看啊,我們這塊干脆就選道教研究,反正有你在,若是不成,咱就當是游山玩水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0:59:36


第30章 加入隊伍游青城

  農曆七月,四川成都,外面的太陽烤著大地冒生煙,一家地道的川菜館里坐著四個奇怪的人:

  一個帶著師爺眼睛的中年胖子帶著草帽,一雙小眼睛不停的滴溜溜沖著滿桌飄紅的菜肴轉著,嘴巴不停的砸吧著,喘著大氣,流著口水。。。

  一個身著迷彩服短袖,理著平頭,正笑嘻嘻的看著前面的胖子,一看就是那種經曆過打磨,絕不是健身館里練出的肌肉,正宗的古銅色,把玩著手中一個玉扳指。。。

  一個身著藍色健美褲,白色背心的,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少女盯著滿桌的菜肴搖頭歎氣。。。

  一個一襲白色長衫,腳穿黑色方頭布鞋,濃眉大眼的男子,年紀輕輕,卻是器宇軒昂,相貌堂堂,一舉一動極頗有大家風范,已然一幅風仙道骨的模樣。

  彌漫著的麻辣味充斥著人的鼻孔,一邊喝著酒,一邊咂著嘴吧喊爽,對面的年輕人打趣道:“王哥,不能吃辣子,就別逞能麼,小心明兒起來**子生疼哦!”

  “你小子懂什麼?你爹就比你會享受,哪有到四川不吃辣子的,來著不吃辣能叫到過四川嗎?來來,文斌,我們走一個先”說著就拿著酒杯沖著前面的白色長衫男子舉起來,卻換來邊上的姑娘嘀咕聲:“明知道我不能吃辣,還點這麼一桌,王哥當真自私的緊!”

  那個長衫人笑笑說道:“老王,再叫老板上些不辣的吧,免得餓著他們兩個,明早我們可得上山的。”

  那個小姑娘聽罷樂道:“還是文斌哥最好,超子,你說是吧?嘿嘿!”

  “文斌哥,那是自然對你好了,哈哈!文斌哥能降妖,但就是降不了你這小魔女!”那個迷彩服的年輕人把小魔女特意加重了。

  “你叫誰小魔女?你叫誰小魔女?你這個死當兵的!”“說的就是你,小魔女,小魔女。”

  那個姑娘可氣壞了,起身就要追打,那個年輕人起身就在飯館里跑起圈子來,後面的少女追著不放。。。

  這一行人,正是進行這次文物普查的四人,何老年紀大了,加上喪妻之痛,上面沒有批准,由他兒子何毅超跟著過來,穿著迷彩服的那個就是,那個帶眼睛的胖子自然就是老王了,本次考古的領隊。

  長衫男子自然就是查文斌,本次普查的技術顧問,不得不提一句那個何毅超口中喊道的小魔女:冷怡然,省考古研究所冷季宏所長的女兒。

  冷怡然,這名字雖然聽上去冷冰冰,但她卻是個十足的人來瘋,所里剛分配來的大學生,跟何毅超是一個院子里長大的,小時候老師跟著何毅超後面搗亂,比一般男孩子還要野上幾分,因為這樣的性格,讓不少男孩子都怕她幾分,久而久之得出一個小魔女的稱號,這一趟是跟著他們出來曆練,臨行前本來沒有她,聽說要去四川,滿心想著游山玩水,死活求著他老爹,軟磨硬泡的總算答應了。臨行前幾番交代查文斌務必要替他照顧好這個女兒,要是野的不行,甚至可以揍她!

  第二日,青城山,查文斌看著“懸崖峭壁高百丈”的丈人峰下的建福宮,周圍五峰環列,古木蔥蘢,上連岩腹,下臨清溪,幽然而居,贊歎一句:“好一座人間紫府啊,不愧一句青城天下幽!”那邊的小魔女冷怡然正在忙著讓何毅超給她拍各種造型的照片,玩的不亦樂乎,心想這一趟出來曆練不就是游山玩水麼,哈哈,看來考古一點也不像她們說的那樣枯燥。

  老王看著眼前被稱為青城一絕的394字對聯,自然就吟出了陸游那句名詩:“黃金篆書榜金門,夾道巨竹屯蒼云。岩嶺劃若天地分,千柱眈眈在其垠,文斌啊,你看此處風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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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笑著道:“青城山,由三十六峰環繞,你看那主峰老霄頂,直聳入云霄,正合我道家三十六洞天,三十六重天之說啊,氣勢磅礴,仙氣嫋繞,真乃人間仙境,道中紫府,難怪張天師會選中此地,實在是不愧第五洞天的美譽啊,風水極好、極好啊!”

  那邊的怡然已經拍完照,聽到他們正在議論這兒的風水,插嘴問道:“什麼叫三十六啊?”何毅超一看小魔女要纏著查文斌了,笑罵道:“你懂個什麼,道家講究每一個數字,這其中的奧妙豈是你個小魔女能懂的?”

  文斌也不閑煩躁,想必是今天心情也不錯,看口解釋:“道家有三十六重天之說,道教把天分為三十層,其中.下面的有二十八層,又另外在秀樂禁上天的上面.增加了八層:其中,四梵天四層,三清天四層,大羅天一層。這大羅天是便最頂層了。”

  老王也是聽的興起,問道:“那前面二十八層呢?”

  查文斌看了一眼聽得饒有興趣的三人:“好,就給你們講講道家的三十六重天罷了,道家又把這三十六重天分為六個界:

  這第一一界有六重天,既太皇黃曾天、太明玉完天、清明何童天、玄胎平育天、元明文舉天、七曜摩夷天。

  第二界呢有十八重天,依次是無越衡天、太極蒙翳天、赤明和陽天、玄明恭華天、耀明宗飄天、竺落皇笳天、虛明堂曜天、觀明端靖天、玄明恭慶天、太煥極瑤天、元載孔升天、太安皇崖天、顯定極風天、始黃孝芒天、太黃翁重天、無思江由天、上揲阮樂天、無極曇誓天。

  第三界有四重天,分別是皓庭霄度天、淵通元洞天、翰寵妙成天、秀樂禁上天,

  第四界就剛才所說的四梵天,無上常融天、玉隆騰勝天、龍變梵度天、平育賈奕天;

  第五界是三清天,玉清天、上清天、太清天;

  這最高境界便是第六界大羅天了!“哇,好複雜,那文斌哥,你是哪個境界的?”小魔女冷怡然聽完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呵呵,不知道,走吧,我們到里面去看看”查文斌不去理會這個難纏的小魔女,帶頭就往里面走去,留下身後的三人也跟著前去,只是那小魔女還在掰著手指頭,抬頭看著天空,心想著怎樣才能把天空分成六重,三十六層。。。

  這青城山,空氣極好,人自然也是很多,香客如梭,游人如織,殿內還有幾個道士打扮模樣的人在給游人解簽,查文斌饒有興趣的上前去聽了一陣,看著那個中年女子聽說自己即將要走鴻運之後,放下功德錢就喜出望外的表情不禁搖頭:“不想這道家名山,也已是被世俗沾染,搞些這種把戲,也罷,老王啊,我們今天就當自己是游人了,這青城山還是青城山,只是這道恐怕已經不是我們想找的道了。”

  老王吧咕嚕嚕的喝了幾大口水,想必今天是真把他給熱的不行了,:“現在各處都一樣,打著祖宗留下來的幌子進行創收,哪里還有什麼真心向道的人,這也是上面進行這次普查的意義,希望我們還能挖掘出一些老祖宗留下的痕跡。”

  “走吧,我們去上面看看,這些宮殿已經是開發成景區了,這到處都是人,要有什麼痕跡,怕也是早就發現了”說罷,帶頭走在前面,目的地青城第一峰絕頂:老霄頂。

  查文斌邊走邊說:“聽說山頂建了個老君閣,既然來了,總要上去拜拜的,小丫頭你們跟的上嗎?”何毅超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小魔女聳聳肩,啪啪自己的修長大腿示意自己可以,唯獨老王,已經汗珠滾滾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0:09


第31章 投宿

  一行幾人,看過老君閣、拜過天師洞,除了一番山水美景,就剩下查文斌沿途給幾人講解些道家基本曆史,倒也顯得輕巧。等待下山時分,已是傍晚,幾人便來到山腳一小鎮准備投宿,前來攬客的旅店老板扯著嗓子,拉著衣角,嚇的小姑娘以為自己進了土匪窩,差一點跟幾個大媽級的吵了起來,正在那猶豫去哪投訴,過來一農村老頭模樣的前來答話:“幾位客人,是不是來青城山旅游的?”

  小姑娘以為又是一個來拉客的,撅過嘴吧去不肯回答,倒是老王實在被弄疲了,順嘴就問了句:“是啊,這不下山找地方住嗎?你也是來拉客的吧。”

  那老頭聽罷,倒還十分客氣,從袋里掏出包煙來,挨個散上,倒也沒人接下,取下頭上戴的草帽,跟那當做扇子:“我家有個農家旅社,價格比這些旅館要便宜一半,除了比較偏僻之外,倒也比較乾淨,幾位要是去住,我還可以再給你們便宜些。”

  此鎮名喚紫坪鋪,據說當年諸葛先生“征丁一千二百人”主護都江堰,屯兵馬超坪,說的便是此處,因為青城山的關系,這個曆史上頗為有名氣的軍事重鎮現在已是個小有名氣的旅游小鎮。

  查文斌本不是愛熱鬧之人,聽到有個安靜地,巴不得早點離開這些人堆的地方,挑了個偏僻的位置住下,就答應先過去看看,由那老頭帶路,一行人便過去了。

  這家客棧,本也是個二層小樓,主人均為農家人,借著旅游風,改建成了個小旅館,雖談不上豪華,但也足夠乾淨。可能是因為位置實在太偏,出了查文斌一行四人,竟無其它游客在此處落腳,反倒讓他們得個清靜。

  這主人家也是好客的很,想來平日里客人就不多,看著這四人自然是份外熱情,非要拉著一起吃頓晚飯,巴蜀之地,曆來待客如上賓,圍著大圓桌子,吃的竟是些山菇野味,農家小炒。就著火辣辣的湯水,就連一向不碰辣椒的冷怡然也是大呼過癮就更加別說老王和查文斌了,至于何毅超早就跟主人家三杯白酒下了肚子,在那稱兄道弟起來,原來這戶人家有個兒子也是當兵的,一問才知跟何毅超以前是在同一個部隊,戰友相見,自然是熱情的打緊,哥兩喝得個面紅耳赤,聊的也是好不快活。

  這酒一喝多,話自然也就多起來了,這農戶老漢名叫卓玉貴,他那退伍兒子叫做卓雄,因為長得孔武有力,人家都說他是熊瞎子,後來喊著喊著,就喊成了瞎子,可他不是真瞎子,當過西藏兵的,眼神好著呢!

  本來呢,兒子退伍回來,上頭是給安排了份鎮上的官飯,這小子生性愛好抱打不平,因看不慣那些個官僚作風,幾次跟領導發生沖突,索性辭了差事,幫著家里打理這小農家樂,雖然清貧,但過的十分自在,這一番介紹,惹得超子的十分欽佩,又是連著喝了幾杯下去,還不過癮,非要嚷嚷著換大碗,硬是被查文斌給攔住了。

  這老王啊,也是個話匣子,能扯啊,考古常年紮根在農村,不免就打聽這附近可有些傳說怪事,道明了自己身份,卓老漢一聽是考古專家,不免多了幾份敬意,老漢摸摸自己那已經快要謝頂的頭發說道:“不滿二位,在我們青城山,要說沒有些傳說,那自然不可能,這道家仙山,從小就有些神仙故事,我們也是從小就耳讀目染,文革時期,好一些古跡都給毀了,若是想尋,恐怕真的已無蹤跡,不過,有一個地方,只是。。。”

  查文斌倒是聽了個興趣,問道:“只是如何?老漢不妨說來聽聽。”

  不想那卓老漢罷了罷手:“算了,那個地方,你們還是不要去了的好。”

  “哦?您老說來聽聽?”

  卓老漢點點頭:“也罷,我本不是紫坪鋪人,世代住在離此地三十多公里外一個小山村,那兒雖說是封閉了點,但也山清水秀的很,三十年前,小兒還未出世,老漢得了個女兒取名叫做卓蓮,瞎子出生那一年,他姐姐由孩子她娘帶著一起進山采藥材,我們那得人世代采藥為生,但惟獨有一個地方從來不去,回來的人說她們娘倆兒是被小鬼給引去了那個地方,之後,再也沒回來過。。。”說罷,卓老漢已是老淚縱橫,想必是記起了傷心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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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給他遞了跟煙,示意他緩緩。卓老漢接過去點著,繼續開口道:“離我們村十里遠有一座大山,遠處看過去黑漆漆的一片,但卻終年彌漫著霧氣,傳說里面有些仙草靈芝,只是各家祖上都有一條遺訓,就是不得進那大山半步!解放前,日子實在沒法過,也有幾個膽子大的采藥人想進那大山尋點值錢的草藥換口米吃,不想進去三個老獵人,還都背著火藥槍,一去就是七天都沒見人出來,外面的人急得也沒辦法,村里商量再去三個獵人尋找,不想又過七日,只出來後進去的一人,已是滿身傷痕,嘴里只重複念著里面有鬼,沒過三日,便一命嗚呼了。。。”“里面有鬼?”旁邊的冷怡然聽的是津津有味插了句嘴,惹得對面的老王狠狠瞪了她一眼,惹得小姑娘舌頭直探,托著腮幫子不再講話。

  “是啊,出來的那人臨死前也還一直在重複這句話,後來就一直沒人敢再進山,不想我家孩兒她娘是怎麼會去那里,定是山中有山鬼引路給勾了去,可憐剩我帶著不到一歲的卓雄相依為命。”

  查文斌聽到此處,就插了句話問道:“老漢,您怎的確定她們是進了那大山呢?”

  老漢抹了一把眼淚,僵著脖子回道:“那日在山口小路,是有人親眼看見她們進去的,喊了幾聲,沒人答應,再定睛一看,已經消失在霧氣之中,趕緊下山來通知我,我馬上喊了人去尋,可是里面霧氣繚繞,瘴氣縱生,沒人敢前去一步,我只能守在山口足足等了一個多月,都不見人影,只怕是遭了難了,下山之後,我帶著瞎子來到這紫坪鋪,本會一點木匠活兒,就在此地安了家,後來聽說山上的人也都陸續遷了出來,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這些年,那個小村怕是已經荒廢了。”

  “哦?荒廢?那兒已經沒人住了嗎?”老王問。

  “沒了,那兒土地也貧瘠,交通也不便,挑點草藥出來換糧食,好腳力也得走上一整天,隨著年輕人越來越多的出來打工,那兒也就沒人了。”

  查文斌點點頭:“那老漢可知道,那山叫做什麼名?”

  卓老漢嘖了一聲:“那怎滴不能知道,據說山上有仙草靈芝,但都有蘄蛇守著,所以那山又叫做蘄封山。”

  那邊的小魔女馬上咯咯咯笑了起來,說道:“蘄蛇?老漢你又說笑了吧,嘿嘿,蘄蛇我可是知道的,蘄蛇又叫做五步蛇,主要產地是在浙江和兩廣吧,這四川哪來的蘄蛇。”

  卓老漢可不願意了,白著臉辯解道:“你這個小女娃知道個啥?”

  冷怡然撅著嘴巴不以為然,一幅看好戲的樣子,查文斌卻說道:“蘄蛇最早見于《雷公炮炙論》,又被稱作是白花蛇,《開寶本草》云:“生南地及蜀郡諸山中。”《本草圖經》云:“今黔中及蘄州、鄧州皆有之。”《本草綱目》云:“花蛇,湖、蜀皆有,今惟以蘄蛇擅名。然蘄地亦不多得,市肆所貨,官司所取者,皆自江南興國州諸山中來。

  由此可見,巴蜀之地古有蘄蛇是有曆史記載的,不排除一些深山之中有這種的蛇蹤跡,你別在那亂講。”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0:36


第32章 進山

  晚飯吃罷,查文斌跟老王同住一屋,何毅超跟卓雄倆戰友一屋,冷怡然一個女孩家自然是獨居了,分配好房間,便各自休息去了。

  查文斌洗漱完畢,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便又喊來三人,開個碰頭會,先說道:“聽老漢所言,這山上常年云霧繚繞,人跡罕至,有人進去不免也會走丟,不過有一點在不是很明白,為何家家都會留下祖訓,交待的都是同一個問題,這就足夠奇怪了。”

  老王押了口這山里采的野茶,砸吧了一下嘴唇,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剛才我也注意到這一點了,為何家家都留下同一個祖訓,是有幾分古怪。”

  那邊的超子馬上接道:“這個村子祖上肯定是都知道那座蘄封山進不得,所以才會留下這個一個遺訓的嗎?”

  小魔女則不以為然,朝著超子嚷道:“超子,你傻啊,進不得山這條遺訓難道會比交待家里有金銀財寶藏著更重要嗎?”

  何毅超馬上反駁:“我看你才傻呢,一個偏僻村落,哪來的金銀財寶,你以為都是那些江南財主老爺們啊!”

  那邊的查文斌正在低頭思考,老王忽然說道:“金銀財寶?對呀,一個村子里都是同一條遺訓,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蘄封山上有一個讓他們都恐懼或者是比其他東西更重要的東西的存在!文斌你說呢?”

  那邊的查文斌還在思考著什麼,這邊的幾人還在爭論著,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過去一看,原來是卓雄,他聽見幾位客人還沒休息,准備過來找何毅超的,聽到眾人在討論那座山上有沒金銀財寶不禁笑了起來:“我們那個村子,聽說種地瓜結出的果子頂多只有馬鈴薯大小,貧瘠的很,哪來的金銀財寶啊,也不知道那些先人是怎麼的在那個地生活了千年。”他這句話說的倒是輕巧,可這一幫子是什麼人?不是跟曆史打交道的,就是跟神鬼打交道的,立馬就來了精神!

  查文斌看著卓雄問:“千年?你是說你們那個村子存在了千年?”

  “是啊,據說村子里還有好些石人石馬,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只是聽我爹小時候跟我說的,我們這個村子雖然偏僻也很小,但曆史足有千年了涅!”說完,那卓雄還顯出一股子驕傲盡頭。

  “石人石馬?老王你怎麼看?”查文斌問向老王。

  那邊的老王已經是開始有點興奮了:“若真有這些東西,說明肯定是有些曆史遺跡在了的,那我們這一趟真是找對地方了,不行,明天我們得進去看看去!”

  考古人對于這些東西的敏感程度不亞于查文斌對于墳地的敏感程度,那邊的何毅超已經摟著卓雄問道:“老戰友,你此話可是當真?心口開河的可不行哦。”

  卓雄拍了一把胸脯:“我家老漢說的,那還能有假!”

  “事不宜遲,文斌你看怎麼樣?”老王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明日進村,卓雄兄弟,你們原來那個村怎麼走,你可還知道?”查文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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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雄回:“我出村的時候才是個幾個月大的嬰兒,後來也沒回去過,不過這個明天問下我家老漢便知道了,你們要是想進去,我可以帶著幾位進去,當去祭奠下先人們也好。”

  眾人又閑扯了幾句,便各自回房休息了,只剩下老王跟查文斌,查文斌喃喃的說道:“蘄封山,小村子,老王啊,你有沒有想過怎樣一個村子千年下來都是同一條遺訓啊?我看只有一個可能,這個村子的先民恐怕不是害怕,而是在保護著什麼。。。睡覺吧,明日進去看看再說”說罷便熄燈睡覺,只等天明了。。。

  第二日一早,眾人起來,這山里的空氣果真是好,查文斌深吸了口氣,不覺昨日的疲勞一掃而光,卓老漢父子已為眾人准備了早點。吃著農家小菜,喝著清粥,弄得老王感歎,這青城山下就是不修道,住在這兒也是塞神仙啊。

  飯畢,查文斌跟卓老漢就著昨夜的話題繼續聊,基本跟卓雄描述的一致,那村子不大,百來戶人口,也不知是哪朝哪代搬遷過來的,因為地處偏僻,土地貧瘠,也沒外地姑娘願意嫁過來,多半都是村子里自己通婚,到了這一代,幾乎家家都有點沾親帶故,至于那些石人石馬,卓老漢大正色說道那些都是神物,碰不得的,說起那山,卓老漢也是連連打短,說是什麼也不建議眾人前去。

  老王適時的說明自己的來意,認為有必要去考察一番,又說查文斌是個道士,也可進去超度下他妻女的亡魂,這才讓卓老漢勉強答應讓兒子帶著前往,喊了瞎子過去跟他交代了路線。

  出發之前,查文斌又讓何毅超去了趟鎮上,讓他備足必要的干糧之外,又買了幾瓶當時頗為先進的罐裝煤油,以及登山繩,手電,,射燈,蠟燭;更重要的自然是些道家用品了,不過在這道家聖地青城山下買這些,那也叫一個方便,只消一個上午,這些東西便准備妥當。卓雄說這山路難走,又牽了兩條騾子,背著裝備,一行人准備出發,這冷怡然原本是被查文斌極力留在卓老漢家的,但耐不住她的死纏爛打,只得跟著一道去了。

  三十多公里地,又是山路,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加難走,好在這群人,當兵的當兵,考古的考古,常年在野外,但拖著那小姑娘,等到那村子,已是大半夜了。

  那天是農曆七月初六,天上的月亮雖然不大,但也算照的清,當一行人走到村口的時候,一個碩大的盆地躍然于眼前,原來這村子是建在這樣一個盆地里,月光下,看似錯落的村莊有些破敗,甚至是有些荒涼,眾人也是倒吸一口氣。

  卓雄自己也是憑借著卓老漢的口述,自己那時尚還年幼,自然是不記得這村子的狀況,這晚上要是摸下去,萬一摔上一跤,不跌個粉身碎骨嗎?再看看眾人,那個小姑娘已是連連喊累,恨不得賴在地上就不走了。

  他看看查文斌,因為自從看見這群人,貌似這個道士才是這群人的主心骨。

  此刻的查文斌,正在眺望著山下的村落,似乎在考慮什麼,大家都在等待他的信號,一根煙的時間過去了,查文斌才回過身來對眾人說道:“這村子有些古怪,從這山上往下看,理應是一個盆地,卻一眼怎麼也看不到全貌,你們看,對面那座山,恐怕就是那蘄封山了。”說罷,拿手指著前方,只見月光所照之處皆是明亮,只有前方有一出地方確實漆黑一片,放佛所有的光都被吞了進去。

  何毅超拿出包里的軍用戰術射燈朝遠處打去,卻也看不出個究竟,就好像對面是一個無底的深淵,查文斌思索了片刻說道:“今晚就在這兒休息,超子,你和卓雄兄弟負責搭帳篷,我們三個輪流守夜,這個地方不簡單,有多少年沒有人住,不說沒有嗅到一絲人氣,就連個野獸的叫聲都沒聽到半句,也著實太安靜了。”

  說罷,又和老王一道去撿了些干柴,生了兩個大火堆,燒了點熱水,眾人吃了些干糧,就去睡覺了。臨走之前,瞎子帶出了兩杆獵槍,這種槍就是那種村民打野豬用的,單發獵槍。子彈里面是由散彈和大型鉛彈組成,打進身體呈散射狀傷口,鉛彈進入體內遇到骨頭會拐彎進入內髒,並給傷口造成燒傷,近距離威力驚人,兩百斤的野豬都可以一槍放到。

  這兩杆槍自然是兩個當過兵的一人一杆,查文斌吩咐了下時間,由查文斌、何毅超和卓雄各守三個小時,第一差由著卓雄先,查文斌中間,超子最後。查文斌臨睡前又在帳篷周圍撒了些硝石和硫磺,說是萬一有什麼踩到了也能著火,還是不放心,又給在周圍樹了七根樹杈,一個小小的北斗七星陣,把那大印丟在中間做了陣引,這才放心的睡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1:02


第33章 云霧仙橋

  或許是趕路有些累了,爬進帳篷沒多久,查文斌就睡著了,睡的正熟的時候,他聽到外面那頭騾子突然嘶叫了一聲,忽的一下給他驚醒,馬上就沖了出去,外面出了熊熊燃燒的火堆之外,還有卓雄正在靠著火堆打盹,查文斌定下心神,感受了下,卻沒有發生什麼異樣,掃了一眼,那兩匹騾子也沒有動靜了。

  過去敲了敲卓雄的肩膀,那厮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說自己可能有些累了,竟然睡著了,查文斌說你先進去休息,接下來他來輪崗,一直到了後半夜,出了山風之外,沒有其它。何毅超醒來發現查文斌沒有叫他,自己看了下時間,便走了出去,不想出來之後被這山風一吹,查文斌也是沒有了睡意,就索性兩人拿出瓶酒來,一人一口的喝起來。

  說道何毅超的媽媽王夫人,自然又是傷心事,查文斌也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只是拍拍他的,讓他堅強些。何毅超當年成績也算優秀,本來可以安安分分考個大學,但是男孩子在那個年代總是認為軍裝才是偶像,于是跑去當兵,因為身體素質好,居然就給當了個西藏兵,為此斷了學業,何老也自然是管不住,就由著他去了。

  西藏兵的苦不是一般人能受的,幾年的雪域高原生湖,讓他練就了強壯的身體之外,也見過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神秘西藏也確實不是世人所能了解的,打開了話匣子,何毅超就跟查文斌說起了當年在西藏遇到的一些怪事兒。。。

  查文斌對于西藏自然是不怎麼了解,特別是藏傳佛教那些事兒也聽的是入神,這何毅超當年退伍回來,因為是西藏兵,分配到地方,本可以做個公務人員,但因為何老的關系,硬是給插進了考古隊,從此吃上了這碗飯。好在何老本就是個專家,自己又親自調教了兩年,慢慢的倒是也成了行家里手,因為身體又好,所以被所里常年安排在條件艱苦的地方打頭陣。

  不知不覺已是天亮,看著熄滅的火堆,兩人相視一笑,竟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准備好了早上的食物,又去叫醒了眾人,要說青城山的空氣好,那這里簡直就是充滿了天地靈氣,起床的幾人呼吸著這十萬大山間的空氣,頓覺精神大好,一掃昨夜的疲憊,老王伸著懶腰,扭著脖子,走到山邊鍛煉下身體,他很早就有這個習慣,突然大叫:“我的天哪,你們快看!”

  只見昨夜還在月光下的小村落已經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翻騰的云霧,而眾人放佛就是站在云端,遠處有一座高山,隱約可見,直聳云霄,冷怡然拍著手喊道:“哇,這里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啊!太美了!”

  老王看著查文斌說:“最近天氣一直都很多,昨夜明明沒有雨水,怎麼這兒居然有這麼大的霧氣啊?”

  查文斌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半天才喃喃道:“聚天地之靈氣,享日月之精華,乘云氣,禦飛龍,不食五谷,吸風飲露;沒想到除了昆侖山、三神山、大小方諸山之外天下竟還有如此奇妙的地方,真不知是哪位仙人竟然發現了如此洞天。。。”

  山下是云霧翻騰,不見山下半點,下山暫時是去不了了,等待草草吃罷早飯,有了第一縷陽光照射,不想卻更加引得此處發生了莫大的變化。

  當陽光射到云霧之上,竟起了一道絢麗的彩虹,橫跨在整個盆地上空,放佛一座仙橋,而此刻眾人站在橋頭,另外一頭直接通向那隱約看見的蘄封山!

  “仙橋。。。”查文斌已經快要抓狂了,如果說起床時的云霧是天頂,那麼此刻這道彩虹不剛好就是仙橋麼?那這橋的那一頭是什麼?查文斌已經迫不及待的想下山了,他放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太陽整個升起之時,云霧翻騰的越發厲害,已經開始朝著他們露營之地翻滾,頃刻之間,就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中,看不見彼此,只能依靠聲音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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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叫道:“都在原地坐下別動,視線不好,萬一一腳踏空栽了下去,神仙也救不了,再等太陽大些,沖淡了霧氣,自然就可以了。”

  大伙兒只能席地而坐,沒一會兒頭發絲上就開始滴水,足見這里的霧氣之大看,為了防止意外,每隔5分鍾查文斌就點名,查看大家的情況。好在除了大霧之外,倒沒有其它東西,一個小時之後,陽光的威力開始顯現出來,慢慢可以看見一些東西,等到霧氣全散,已是兩個鍾頭之後,大伙兒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副濕透了的樣子,特別是那姑娘,穿的本來就少,這樣一來,身材完美的凸顯出來,引來臉上一片紅霞,好在帶來的包里有些迷彩服,除了查文斌,大家都把干衣服給換上。

  再次來到懸崖眺望,此刻云霧已經消散殆盡,昨晚月光下的那個村子已經整個顯現出來,拿過望遠鏡一目了然:這是一戶百來戶人家的村子,遠觀是用木材搭建的房屋,頭頂自己燒的土瓦片,整個村子以中間一口井為中心分布著,但有一點,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這個看似一覽無遺的村落卻總有一塊地方被其他的樹木或者房屋擋住,就是你怎麼也看不到整個全貌,似乎有人刻意為之,但又說不上來。

  查文斌腦子里迅速轉過各種典籍陣法風水方位,怎麼也聯系不上來。

  准備完畢後,按照卓老漢的提供的記憶,他們在露營點不遠處尋得一條小山路,蜿蜒著通向谷底。。。

  說這是一條路,其實已經是有幾十年沒人走了,荊棘叢生,野草遍地,只能讓卓雄和何毅超在前面用砍刀開路,加上濕滑,進度十分的緩慢,下到白來米,連人帶著騾子幾次差點出現危險,只能小心翼翼的一個拉著一個小心前行。

  又下50米之後,地上開始明顯的沒有泥濘,泥土開始變干,除了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之外,竟也無那些擋道的樹木。

  “難道說這云霧只有在頂端才有,其實下面沒有出現?”老王朝著查文斌問道。

  查文斌看著身邊那些花草,說道:“恐怕是這樣,你看越往谷底,植被分布越低矮,我們似乎從一個危險的地方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這村子如此古怪,大家還是小心點為好!”

  何毅超和卓雄聽罷,檢查了下槍支,一個帶頭,一個殿後,查文斌在中間,又走了一個小時方才地勢逐漸平緩,看樣子已經是接近谷底了。。。

  一路上,除了偶爾飛過的一兩只蝴蝶之外,竟然連個蚊蟲都不見,雖然此時正當高溫時節,當這谷底卻是幽幽涼意,但是越是安全的地方往往就是越危險的,所以大家也是小心翼翼的前行著,顧不上欣賞這美景,只想到早點趕到村子里,又過了個把小時,總算是到了這個村子的村口,兩匹石馬已經被歲月打磨的有些模糊,旁邊還站著兩個石人,威武而莊嚴,放佛這村莊的守護神,教人不敢有半點怠慢,幾個考古的一看就立馬來了精神,由其是老王和何毅超,撒著腳丫子就沖著那幾個石頭過去了。。。

  這石人石馬完全是按照真實模樣建造的,老王研究了半天說看石料這應該是花崗岩,所以才能經曆千年風雨還能保存的如此完好,那石頭人從體型上看跟一般人差不多,只是那腦袋方方正正,特別突出的是一雙眼睛,大的出奇,居然有點後現代藝術的感覺,從服飾上來看,應該古巴蜀人無疑,但具體年代老王一時還判斷不出來,讓何毅超拿著照相機從各個角度去拍照,一下子他們兩個就陷入了對考古的熱情之中,讓查文斌等人剛好落個清淨,順勢就在路邊休息了起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1:33


第34章 失蹤

  瞎子說去弄點干柴來,別著把柴刀就進了不遠處的一個林子,早上下山這一身的霧水,確實把眾人弄的夠嗆。

  查文斌拿出羅盤來,准備看看這兒的風水走向,殊不知,他立馬咦了一聲,走了幾步,調整了幾下方位,羅盤上的指針似乎失靈了,只是不停的顫抖,永遠停滯不下來。查文斌抬頭看看天空,霧氣已經消散殆盡,太陽正掛在當空,看樣子只能等晚上看看星象了。

  這種羅盤失准的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當某個地方有強大的磁場干擾就會發生這種現象,不過磁場再變,天上的星位是不會改變的,收起羅盤,正准備去看老王那邊,突然“砰”的一聲槍響瞬間劃破谷底的安甯。。。

  查文斌收起笑容,這一路走路都安靜的可怕,此刻卻響起了槍聲,沖著何毅超喊了一聲“不好,應該是瞎子兄弟那邊有情況!你快跟我進去看看!”說完還叮囑了下老王和那丫頭:“這個地方古怪的很,你們就留在原地,別到處跑。”

  超子以前就是偵察兵出身,又是在西藏練過的,二話沒說,拿起邊上的獵槍一躍而起,跟著查文斌匆匆進了林子。。。

  聽槍聲的位置,應該離這歇腳處不遠,兩人迅速的穿過林子,突然前面有東西在晃動,正朝著這邊走來,超子舉起獵槍就瞄准,手指放在扳機上,隨時准備擊發。

  動靜越來越近,但是無奈雜草樹木已有一人多高,怎麼也看不清是個什麼,只是能隱約感覺距離越來越近,何毅超這個偵察兵對于聲音判斷距離是自然一把好手,他示意查文斌不到三十米了,兩人也不敢隨意亂動,只能原地等著過來,忽然那邊傳來一聲:“哎喲。”

  這不是瞎子的聲音麼?查文斌喊了聲:“瞎子兄弟?”那邊答應道:“你們來了啊,快過來搭把手!”兩人跑過去一看,嘿,原來那小子打了一頭野豬,有百來斤重,瞎子憨笑說:“進來拾柴火,看見了這家伙,順手一槍給撂倒了,等會兒拉回去,收拾收拾咱就燉個野豬肉吃吃。”

  三個人拖著這野豬從林子里走出來,剛回到營地,咦,老王和小魔女不在了。。。

  瞎子剛出來自然是不知道,但是查文斌和何毅超是知道,剛他們兩個進去的時候,這兩人可就在外面啊,一個在研究石頭人,一個在地上休息,這進出也就十來分鍾的時間,兩個人跑去哪了?

  查文斌甩開嗓子喊兩人的名字,空曠的谷底除了一聲聲的回聲之外,就再無其它。。。

  這小姑娘倒是還有亂跑的可能,可是這老王,再怎麼也是有專業野外素質的老隊員了,肯定不會擅自離開團隊,三人查看了下現場,竟然沒有發現任何有破壞和襲擊的痕跡,物品都完好無損的擺放在原地,連兩頭騾子都在悠閑的吃著草,為什麼人就沒了?

  三個人看著前方的村子,查文斌決定進去看看先,說不定老王有新發現,帶著小姑娘一起進去考察了也說不准,現在查文斌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要說真在里面,剛才那樣喊也應該有個回應了。顧不上收拾,三個人朝著那個神秘的村子快速跑去。

  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往村莊,幾個男人都是好身手,自然沒用多久,四周分布的房子多半都是石木結構,年久失修,很多已經破敗不堪,三個人一邊喊著老王和冷怡然的名字,一邊四周查看,除了一片寂靜之外還是一片寂靜,按照卓老漢的說法,這里已經幾十年沒人了,好在是白天,若是晚上,怕是不敢有人留在這樣的村子里過夜的。

  村子不是很大,半個多時辰過去,整個村子都被三人尋覓了一邊,一無所獲。。。一種不安的感覺降臨到查文斌身上,他總覺得這個地方有說不出的感覺,從山頂第一眼看下來就有,但是卻無法去感受其中,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失落,對,就是一種失落,就好像曾經這里有一個傳說,無緣無故的就消失在曆史中一樣,就和沙漠里的那些失落文明一般,沒有人知道是誰建造了,也沒人知道是誰讓他們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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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查文斌覺得自己是落入了一個古老未知的世界,陷入了一種未知的境界,這跟以前遇到的情況完全都不同。

  幾個人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人,查文斌看著不遠處云霧繚繞的蘄封山,心想,他們兩個總不至于是進山了吧,這兩個大活人丟了,大白天的還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為了防止等下他們回來,三人商量會兒,決定還是去剛才歇腳的村口處等候。

  看著一只大野豬,瞎子砍了兩條後腿下來,挑了點好肉,生了個火堆烤起來,無奈三人也都沒胃口,一直等到太陽都要下山了,還是沒半個人影,期間又去村子里找了幾次,都是一無所獲,有一點他們確定的是,人肯定不會走出山,要失蹤也是在這片村子里。

  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了,查文斌決定卜一卦試試,拿出一個也不知年代的烏龜殼,雙手合攏,往地上一拋,瞎子睜大眼睛看著這家伙,心想這也能找人?

  超子迫不及待問道:“文斌哥,卦象如何?有沒有消息?”

  查文斌思考片刻,緩緩開口:“從卦象上看,不是很妙,這是一個“姤”卦,沒看錯的話,他們兩人現在正處于第四爻,姤卦的第四爻是“包無魚,起凶。”

  “起凶?大哥是說他們有危險嗎?”

  查文斌點點頭,拿起龜殼,又卜了一卦,看著龜殼說:這是一個“未濟”卦的第三爻,卦象是說“不當位”,而“姤”卦的第四爻是說“不入流”,其中都隱含著遭遇到凶險和劫難,他們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應該以靜制動,才有可能降低或規避凶險和劫難啊,也不知何老他們到底在哪啊,從卦象上看,雖然他們有危險,但卻還尚在人間。基本可以確定他們還活著,只是處境就不好說了。”

  何毅超聽完也是一怔,這查文斌的本事他自然是不懷疑的,他說有危險,那基本是八九不離十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查文斌看著周圍的青山,太陽眼看就要下落,一咬牙:“原地等,這村子八成有古怪,晚上我們再進去看看有什麼結果!”

  查文斌讓兩人多吃點,今晚不管怎樣,也要找到點線索,所以多補充些體力,這兩個偵察兵在,野外生活又是極其豐富,烤起肉來自然也是絲毫不含糊,沒一會兒,香噴噴的野豬肉已經在倆人嘴里大口大嚼起來,查文斌也從包里掏出干糧來啃著,自從女兒過世後,他已經幾乎不再吃肉食,吃完晚餐,又分頭檢查了下裝備。他們兩個把礦燈別在頭頂,這規格是超子按照野戰射燈買的,照片效果非常好,打過去,光線所到之處一片清楚,能見度可以有幾百米遠。

  查文斌想抬頭看一下星光位置,卻發現頭頂已是一片漆黑,明明今天白天太陽很好啊,晚上怎麼就沒星光呢?什麼都看不見,瞎子那小子順勢也跟著一抬頭,燈光刷的照上去,頭上上白茫茫的一片,原來晚上這兒已經起霧了,霧氣高度也就幾十米,厚厚的一層,估計跟今早看見的是一回事。

  查文斌心里那種失落的預感越來越強,這個村子的建造肯定是有講究的,偏偏從山頂看下來又幾個點看不見,晚上想看星光辨別,卻被遮住,始終是籠罩在一片神秘之中,讓人有一種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無奈感。不過眼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既然何老跟小姑娘還在危險之中,晚上再進村探一探,不管是人是獸還是鬼,都要搞出個所以然來。

  出發之前,他們兩人把彈藥准備好,又理了理必須的物品,查文斌又給了二人各自一張天師符,交代若是遇到感覺不對勁的地方,可以將符點燃或者朝著自己感覺的方向扔過去,自己背著八卦袋,提著七星劍,一馬當先進了村。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2:03


第35章 奇怪的祠堂

  查文斌也不敢大意,三個人沒有分開,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白天搜索的時候,村子中間有幾個很特別的祠堂,分布在村子的四個方向,但大門都是鎖著的,雖然是白天,從門縫里瞧進去,竟然也是漆黑一片,他們也在門外喊過,但是沒有得到回應就離開了。

  這一次,三人在查文斌的帶領下,先去了那個祠堂,凡是祠堂都有個牌匾和對聯,白天查文斌就發現那祠堂居然沒有牌匾,只有一副字跡斑駁的對聯:匡扶民物昭千古,燮理陰陽障一方。

  到了祠堂之後,示意大伙兒不要出聲,查文斌把耳朵貼在牆壁上聽了半天,沒有得出什麼結果,這門上還有點點殘存的紅色油漆,一把已經泛綠的大銅鎖鎖著,門環也是銅質,超子的頭燈照在門上,仔細一看,咦了一聲,小聲的說:“你們看,這門環的樣子是不是跟我們白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兩個石人的臉很像!”

  順著他的手指,果然,兩個門環都是一個方形的人臉,眼睛特別大,中間的嘴巴處各咬著一個銅環,那把巨大的銅鎖正掛在銅環之上!看來著村子對于這個臉形有著特別的崇拜!

  瞎子嘖了一聲:“我說,我這里的祖宗不會都是腦袋長這樣吧,方腦袋,大眼睛,怎麼看跟我和我爹都不像啊。。。”

  超子拍了一下瞎子的頭:“你不懂,這叫抽象藝術,古巴蜀的文化我略有看過一點,這世上哪有方腦袋的人啊!快,咱把這鎖給弄開先,文斌哥你說是吧?”

  查文斌也不搭理那兩混小子,用手指捏住那把銅鎖,很沉,鎖是那種比較古老的類型,一根銅芯穿過銅環,扣在兩邊,這種機關應該難不住他們三個,就在查文斌把鎖拉起來的時候,瞎子又發現了什麼,在那喊了起來:“你看,你看這鎖的形狀怎麼這麼奇怪啊?搞個這麼個怪物的樣子!”

  查文斌低頭一看,心頭大驚,眼神盯的死死的,這個怪物不是別的,正是他夢里見到的饕餮,“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是饕餮!古書中記載的四大凶獸之一,有人用這個東西做鎖頭,這祠堂恐怕沒那麼簡單,你們一會兒都小心點!千萬別亂走動,也別碰里面的任何東西。”

  瞎子一聽村子的祠堂是凶宅立馬就不干了,怎麼這道士進來就說自己的老家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還說祖宗祠堂也不乾淨,超子倒是有耐心,跟他解釋說:“傳說軒轅黃帝大戰蚩尤,蚩尤被斬,其首落地化為饕餮,後來,饕餮變成了圖騰,刻于各種祭祀用的器皿之上,殷周時代鼎彝上常刻的就是饕餮,這玩意兒的腦袋猙獰,雙目炯炯,赫然有神,鼻梁凸出;首部有一雙彎曲的獸角或足,其彎曲的方向似無定制,或內勾似羊角,或外曲似牛角;巨嘴大張,利齒如鋸,嘴略彎曲內勾,或嘴巴緊鎖。則作正面盤踞狀,身軀拱起,頭著地或水云氣,兩邊有一對利爪,象狗爪或者是虎爪,兩側有一對肉翅,形狀和耳朵非常相似,山海經中說這家伙專門吃人,你說是不是凶獸?|你們祖宗也算奇怪的,拿這玩意看門,真有性格!”

  查文斌做了噤聲的手勢,小聲說道:“把門弄開先,但不要破換這里的一草一木。”

  這種銅鎖,都是用彈簧卡片的,看著這銅鏽斑斑的,也不知道彈簧失效沒有,超子從背包里找到根別針,弄了幾下塞進鎖眼里鼓搗起來,“卡擦”一聲,他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搞定!”其實開鎖對于這個偵察兵出身的考古隊員來說真不是難事,別說這種老古董了,拿下的鎖頭被輕輕擱在地上,查文斌試著推了一把大門,居然紋絲不動!難道背後被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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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示意三個人一起合推,一使勁“卡啦啦、卡啦啦”一種古老而莊嚴的開門聲緩緩傳出,打開了這個不知已經關閉了多少歲月的祠堂,三人用了很大力氣也只打開了僅容一人能進的口子,里面一股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幾人不僅打了個寒顫,超子打開射燈朝里面一照,祠堂的中間有個大石碑模樣的東西擋住了視線,也不得知里面到底是什麼。

  查文斌閉著眼睛感受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三個人便小心翼翼的進去,朝著那塊石碑走過,三盞射燈打過去,這才看清楚了真面目:一塊漆黑的大石頭樹立在一個羊身人面的怪物身上,一對翅膀正長在兩邊,托著那塊黑色巨石,這東西三人一眼就認出,正是銅鎖的造型:饕餮!

  如果說這個村子里饕餮圖案的存在讓查文斌已經很困惑,那麼接下來他看到的恐怕更加難以解釋,一幅巨大的八卦圖被人刻在這碩大的石碑之上!八卦圖居然被這上古凶獸所承載?這是什麼道?

  超子下意識的拔出袋子里的匕首,想靠近看,沒想到卻感覺一股力量在拉扯著手中的刀子,他這把匕首是玄鐵打造的,這是何解,查文斌攔住了他:“原來如此,這塊大石頭,應該是塊磁鐵!我一進這山谷,羅盤就無法正常,當時就想這山谷里的一定有巨大的磁場存在,沒想到是這個東西在作怪,根據羅盤的抖動來看,恐怕這樣大的磁鐵還不止一個!都小心一點,不要亂動。”

  超子白了一眼瞎子,心想你們家祖宗都是些什麼人啊!搞的這麼神秘,又是凶獸,又是磁鐵的,:“文斌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查文斌看著這一堆從未見過,也沒聽說過的玩意兒,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半天才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八卦圖會在這個村子的祠堂里出現,而且下面托著的還是個饕餮,不排除有古代一些人崇拜凶獸,但八卦自古就是鎮邪的東西,明明兩個矛盾的東西,為什麼會存在,我們去里面看看!”說罷,示意兩人繞開這塊碑,剛繞過的一瞬間,燈光照過去的景象讓三人心中又是一驚:一排排的棺材整齊的擺放在里面的屋子里,這屋子沒有大門,只有幾根柱子頂著粱,再傻得人此刻都已經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了,這根本不是什麼祠堂,而是一個義莊!

  那些棺材擺放明顯是按照一定的規格,最顯眼的是當中那一口,一口青銅大棺!那棺材大的出奇,比旁邊的普通木棺要大上一倍還不止,前面棺材的兩個角上還各自有一個小鈴鐺,上面雕刻著雷云圖,被放在屋子的最中間,很是紮眼,棺材地下放著七盞油燈,外面還有些香燭的痕跡,超子是考古的,青銅棺材意味著什麼,他自然是了解的,這東西曆史恐怕已經有上千年,春秋戰國時代的青銅器!居然出現在了巴蜀之地這麼一個小村子,這麼大的青銅器物,是給誰打造的?又是誰才能打造這麼大的東西?這一連串的疑問還沒來得及思考,那邊的查文斌已經做了一個後撤的手勢。

  這三人里面對于這種未知世界的東西,查文斌自然就是專家了,沒有任何拖拉,三人小心翼翼的撤到門外,好在沒有發生意外,來不及做什麼,查文斌又讓兩人合力把門關上,一直到那把銅鎖鎖上,才舒了口氣,超子這才發現,查文斌此刻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超子心中的疑問,此刻真相一股腦的說出來,看著對面的卓雄同樣不可思議的表情,只能期待查文斌開口了,為什麼剛才他會讓自己撤退?這個村子里太多了疑問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2:32


第36章 四凶靈陣

  沒等超子開口,查文斌說:“我不知道這里面這樣布置是什麼意思,但可以確定的是那口青銅棺材里是個不好對付的主,以我的本事,今天要是過去,只怕走不出這個村子。”

  瞎子從進入自己老家,到現在的每一步都被深深的震撼,自己老爹一直都得那個不毛之地,居然有這麼多的神秘,為什麼一直沒跟自己說過,他心中的疑問也不是一點半點,恨不得現在馬上就出山谷,找卓老漢問個清楚,雖然自己不是什麼信鬼神的,但這村子的一切已經超越了那個靠采藥為生的偏遠山村的描述。

  超子看著查文斌的樣子,知道他沒有說謊,考古這麼些年,怪事不是沒遇到過,何況父親一再交代凡是自己沒把握的都聽查文斌的安排:“文斌哥,那口棺材里是不是有不乾淨的東西?”

  查文斌點點頭:“從走進這個村子里,就感覺這里雖然古怪,但是有些過于安靜,這種荒郊野地,又久未人氣,有些孤魂野鬼在此地落腳實在是正常不過,但我卻沒有發現一絲氣息,只能說明這里有一個超越了普通鬼魂的存在:凶神!”

  “凶神?”

  “如果我沒看錯,剛才那個祠堂,應該是個義莊,青銅古代應該是王族的東西,本身就具有辟邪正氣的效果,這麼大的青銅棺,用八卦鎮壓還尚且不行,還了饕餮這種至凶惡獸,你有沒有發現這道門,這道門的材質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金絲楠木!此人的規格已經超越了普通人間帝王,雖然不知道是誰,但絕不是我能對付的了,只要我們觸動了那口棺材,恐怕就會破了先人放在這里的局,依我看,這個村莊本身應該是一個巨大而複雜的陣法,為了鎮壓某種邪惡的東西。”

  超子一聽也急了,“那老王和小魔女怎麼辦?”

  查文斌看看頭頂,一片漆黑,咬咬牙說:“超子,他們用這個地方布了這麼大一個局,肯定不是泛泛之輩,你看,這里終年看不見星光,為的就是不讓人勘破,但無論多巧妙的局,肯定有漏洞,乘他們還活著,我們還要繼續找,根絕羅盤的異響,這里應該還有類似的石碑,我們一個個的找過去,特別留意這種祠堂,把注意力都集中,記住千萬不要亂碰這里的東西。”

  看了一眼被鎖上的大門,查文斌帶著兩人,朝著村子的中間走去。。。

  羅盤是不能用了,查文斌臨走之前從袋里掏出一根細麻繩,上面掛著一個小鈴鐺,從義莊門口上貼著地面拉著,每隔一段路就掛一個鈴鐺,兩人自然是不解,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查文斌沒開口就自然有他的道理。

  一直系到村中心,才朝著另外一邊走去,因為下午搜村子,那邊也有個龐大的宅子,這樣大的宅子在整個村子一共有四個,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北邊那個就是饕餮鎖的義莊,起初他們以為只是祠堂,果然在南邊那個宅子里,也用幾乎是用同樣的鎖鎖著大門,只是出了門上的對聯不同,鎖也不同了,又是一個古怪的造型,形狀很像是一只老虎身子,毛發雕刻的卻像是狗,一張人臉之上卻是豬的牙齒,一條長尾巴拖著,模樣甚是駭人。

  超子只看了一眼開口說道:“查哥,這個獸應該是梼杌吧?”

  查文斌也仔細看了又看才回:“不錯,這應該就是梼杌。”

  一旁的卓雄已經完全不知所云了:“唉,你們兩個說的什麼?這明明是一只老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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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指著鎖跟卓雄解釋:“雖然是虎身虎爪,但你自信看,這虎卻是人臉,長的一口豬的獠牙,這東西就是梼杌,傳說中是鯀的化身,上古凶獸之一,先開門進去看看!”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更加便利,果然打開門的一瞬間,里面幾乎一模一樣的布局:黑色八卦石碑,只不過下面的支撐獸變成了梼杌,繞過石碑,又是一排棺材,中間幾乎有一口一模一樣的青銅棺,小心翼翼的撤出,查文斌再次拉了一個麻繩。

  接下里南北兩個方向的義莊各自被打開,出了獸不同,其他布置都是如出一轍,西邊那個獸是渾沌,東邊那個獸是窮奇!

  看完這一切,查文斌已經是冷汗連連,這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上古四大凶獸,饕餮渾沌、窮奇和梼杌分別在這個小小的偏僻村莊里守著四口巨大的青銅棺材,又用四塊極為罕見的天然磁石打造的八卦鎮壓,要知道這四個獸幾乎就是凶惡之極的代名詞,分別是四名“大惡人”的化身,也就是指三苗,驩兜,共工,與鯀,他們都因為反抗權力者而被殺,死後精神不滅,被當權者說成是“邪魔”,也就是四大魔獸!

  這四大凶神構成了這樣一個局,已經超越了當時人類的生產極限,因為這個小小村長怎麼可能會有人冶煉出如此巨大的青銅器物,還布下這樣龐大的由四個神獸構成的凶惡至極的陣法,到底是為什麼東西准備的?

  四條麻繩被彙集在正中,位置不偏不倚,正在那口古井之上,查文斌就勢在古井正中打了個結,摸了摸袋里還多了一個鈴鐺,就給掛在那上面了。

  他想既然是個陣法,那麼總是由人布置的,老王和那丫頭無緣無故的失蹤,怕是跟這個稀奇古怪的大陣脫不了干系。現在這個局面被動的很,就索性將被動進行到底,搞個守株待兔,只要今晚有東西出現,說不定就會碰到這些細繩,布置完畢後,查文斌瞄了一眼附近的宅子,挑了個最近的屋子,招呼三人躲了進去。

  年久失修的實木屋子,一進去就有一股黴味直沖鼻子,但在這個時候也由不得多想,只能靜靜的等待。熄滅所有的光線之後,整個村子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這個失落的村莊猶如地獄一般瞬間被吞噬,三人竭力調整自己的呼吸頻率,盡量讓自己的動靜弄到最小,除了守候還是守候,也不知等了多久,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動作不變,三人腿腳都有些麻木了,尤其是在查文斌的吩咐下,因為害怕氣味,所以連小便都不讓,憋的有多難受,可想而知了。

  外面的世界除了漆黑一片就是深深的甯靜,靜到那種程度是足以讓人崩潰的,如果不是兩個偵察兵出身的,真不保已經支撐不住了。

  超子抬手看看自己的夜光表,指針已經接近十二點整了,他用手輕輕拍了一下邊上的查文斌,示意要不要有所動作,查文斌按住了他的手背,示意不要動,繼續等待,哪怕到天亮,也必須等,因為他知道卦象已經說了需要以靜制動,此刻除了這個,應該別無他法了,“叮當、叮當。。。”忽然外面傳來清脆的兩聲鈴聲,在這個曠無人煙的村莊里是那麼的響亮,也是那麼的紮耳,查文斌知道等了一晚上的終于還是來了,不用等他招呼,邊上的兩人迅速打開射燈,提著獵槍一個箭步就沖出了那本來就已經破爛不堪的木門,哐啷一聲,隨之躍出,直沖鈴聲的方向:古井!

  緊隨其後的查文斌,不敢有半點松懈,緊緊跟著,戰術射燈的一掃而過,剛才還是黑暗籠罩的村子,顯得那樣的雪白。。。就在他們躍出木門的瞬間,“空隆、空隆”兩個落水聲從不遠處傳來,查文斌在後面大喊一聲:“不好,快點過去!”

  偵察兵的體質在這個時刻體現的淋漓盡致,三人幾乎以百米沖刺的時間朝著古井方向沖去,當燈光還未照到之時,眼尖的卓雄看見遠處燈光照射下村尾盡頭有一個人影模樣的一閃而過,他下意識的抬手就是一槍“呯!”強大的後挫力使得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再抬頭一看,已經沒了人影,查文斌知道他發現了什麼,但是此刻,已經顧不上追了,因為古井那邊的才是最重要的,他微微看了一眼槍的方向,又喊了一聲:“中間,快”,卓雄只得放下槍,快步朝著村子中間跑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3:11


第37章 下井

  三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到達,井口上還在輕微跳動的鈴鐺證明剛才這兒一定有東西經過,查文斌接過射燈一照,古井旁邊還有點滴濺起的水花,不用說,大家都知道最有可能的發生了什麼,幾乎不用討論,超子已經放下背包,掏出了那跟登山繩,迅速的在腰上打了個結,這種軍用尼龍登山繩不僅承受力非常強,而且堅固耐用,那一頭的瞎子幾乎是像和超子配合過一樣,把地上的繩子在腰上纏了兩圈,用身體做了個定滑輪,井口是圓型的,只能倒著身子下去,這種活兒可不好干,正常人這麼倒著吊上15分鍾,腦袋怕就就要被血壓擠的受不了了,超子下去前又用打著射燈看了一邊井水,除了一片漆黑之外,只有還在晃動著的水面告訴他這里有東西掉下去了。

  現在除了下井,沒有被的辦法了,查文斌雖然能通神鬼,可這種活兒也不是他擅長的,只能在邊上擔當警戒,不能被其它東西所干擾,他們以繩子拍動的節奏為暗號,拍一下就繼續放,拍兩下是停止,拍三下就是往上拉,瞎子用腳掌頂著古井的邊緣做好了准備,超子看了一眼兩人,朝著查文斌點了下頭,又沖著瞎子豎了下大拇指,趴到了井口,打開射燈,用手臂撐著古井的邊緣保持距離,可是那井壁都是干濕的苔蘚,滑的很,超子試了幾次才勉強能穩住身形,開始示意上邊的瞎子放繩子。

  繩子一點一點的下去,不到五米就聽見“嘩啦、嘩啦”的聲音從井底傳了上來,這已經是到了水面了,上面的兩人也不知井下的狀況,好在射燈的光線在,超子還在示意放繩,他已經是在潛水了,這種軍用登山繩上是有刻度的,看了一下,兩分鍾不到的時間里,超子已經下去二十多米了,這種深度,倒著個腦袋,是非常危險的,因為這下面有一個致命的因素:缺氧!雖然超子是從西藏回來的,但保持這個姿勢,沒人能知道他能堅持多久!

  井上的瞎子和查文斌緊張的看著的看著井里,隨時准備拉繩,忽然瞎子手上的繩子拍了兩下,這是停止放繩的暗號,查文斌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過了不到五秒鍾,井下傳來咕隆隆的大水泡聲,越來越響,繩子突然猛烈的晃動起來,不停的拍打著,瞎子和查文斌一看,幾乎是同時拼命的拉著繩子,剛開始往上提,兩人感覺到手里很沉,但那個時刻,除了拼命之外,沒有其它辦法,他甚至沒有注意到頭頂的異樣:水井上方的霧氣竟然開開慢慢散開,路出一個跟水井大小版的洞來,就在那個洞完全顯現出來,一輪明月忽然掛在當空,透過那個洞,直射水井。。。

  查文斌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抬頭,這是怎樣一種詭異而震撼的天象:厚厚的云層中間開了一個大洞,圓盤大小的月亮恰好處在洞中,還沒得他來得及驚訝,忽然古井里的水就跟燒開了一般向上鼓,他們手中的繩子越來越輕,甚至來不及往上提,不到一眨眼的時間,強大的水流嘩啦一下從古井中朝著空中噴湧而出,旁邊咕嚕一聲,跌倒一個人來,不用看,這人正是超子,查文斌和瞎子甚至還沒來得及去看一眼地上的超子,那古井中的水已經放佛要沖破了天頂一般,碩大的水柱夾雜著巨大的力量砸向天空,查文斌看著眼前的一幕喃喃的說道:“水龍吸月!這是水龍吸月,天啊,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地方!”他看著扶搖直上的水柱,看著已經傻掉了的卓雄大喊了一聲:“抱著超子,快點跑開!快!”

  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嚇傻的卓雄被這一聲喊,回了神,二話不說,背起不知生死的劉毅超向著邊上跑去。。。

  兩人背著已經昏迷的何毅超幾乎是用跑的方式帶到了剛才藏身的屋子,看著臉色已經發青的超子,手腳冰涼,查文斌試了試,心跳呼吸還在,卓雄把超子翻了個身,講他腹部壓在拱起的大腿上,使勁的拍打,超子大口的吐著水,分分鍾後,已經睜開了眼,看著兩個已經急瘋了的兩人,用盡力氣搖搖手,示意自己問題不大,站在百米開外的幾人,眼睜睜的看著一炷香的時間後,井水停止了噴湧,幾乎是與其同時,頂上的月光開始消失,那層打開的云洞,又合攏了!接著就是瓢潑的大雨從天而降!

  破爛不堪的屋子里里面自然也開始漏雨,查文斌讓瞎子生個火堆,照顧下超子,提著射燈就沖了出去,因為還有兩個人呢?在哪?

  幾個箭步沖到古井處,除了一片狼藉的地面,有一個粉色的發卡掉落在不遠處,查文斌拾起那個發卡,擦了擦汙泥,心頭一緊,捏著發卡,:“老王!老王!你在哪?怡然,你們聽得到嗎?。。。”查文斌頂著雨水,站在村子的中間朝著古井里狂喊著,狂喊著。。。回應他的除了霹拉的雨水,再也沒有聲音,那口深不見底的古井根本就看不到下面的情況,戰術射燈的的光線打下去,就會被無盡的黑暗吞噬,放佛這里就是一個光的墳墓,黑暗的殿堂!查文斌一時六神無主,不知所措,任由雨水劈頭蓋臉的打著。。。

  突然他想到手中的發卡還在,這個發卡不是別人的,正是小姑娘冷怡然的,查文斌腦子一閃,顧不得去擦水,順手在懷里掏出一張符紙,往空中一撒,那紙居然就在瓢潑搬的大雨之中燃燒了起來,慢慢、慢慢的飄向古井之中。。。查文斌看著眼前的一幕,已經緊繃了整個晚上的心,終于有一點放松了下來,看了一古井,轉身走向廢棄的屋子,他還要去看看超子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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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頭的超子已經醒了過來,靠著門板烤著火,出了不停的阿嚏之外,似乎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查文斌看了一下,也放下心頭了,還沒等超子開口就說了一句讓在場的人激動的話:“他們還活著,至少那丫頭還活著!”然後轉身找了幾塊干木板丟在火堆之中。。。

  “還活著?!”剛才還縮著的超子聽聞,已經掙紮著站了起來,本來已是渙散的眼神立馬聚起了光,邊上的卓雄趕緊扶起了超子,兩人都充滿期待的看著查文斌。

  查文斌朝著火堆里添了幾塊柴火,熊熊的火苗跳動著,印著牆壁上的幾個人影不停晃動著,良久攤開了捏緊的拳頭,一個粉色的發卡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這是我剛才在井邊撿到的,他們兩個至少,那個丫頭肯定是在井里了,我點了一張追命符,如果這發卡的主人還在人世,符紙就能燒起來,如果不能,那麼就意味著。。。”

  超子雙手撐地,呼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問道:“那燒起來了嗎?”

  “恩,燒了,而且符紙最後飄去的方向是古井里邊。”查文斌撥弄著火堆里的柴火答道。

  超子和瞎子兩個人相視一笑,又再問道:“文斌哥,飄向古井是什麼意思?”

  查文斌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咬咬牙說:“人如果還活著,那麼應該在井下!超子,你剛才在井下遇到了什麼?”

  何毅超此時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加上文斌那兒傳來的消息讓他重新看到了希望,臉色已經逐漸正常,回憶起井下的情形。

  當超子剛接近水面的時候,還沒有覺察到任何異樣,憑借著自己在西藏當兵的肺活量,深吸一口氣,就朝著水下潛去,他頭上帶的戰術射燈,在水下能見度可以超過二十米,但在這古井里,能看到的卻不到一米,除了眼前一片白茫茫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他只能靠著感覺下潛,一直到大約十五米深的時候,超子忽然覺得眼前一黑,有東西在往上冒,沒來得及等他反應,就被一大團黏糊糊的東西纏住了腦袋,一口氣沒憋出,那東西就直接鑽進他的嘴巴里。超子下意識的拔出匕首朝前方揮舞了起來,一邊拉著繩子想讓上面的人拉他出去,就在此時,一股強大的水流從下竄出,接著他就順著水流被沖出了古井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3:36


第38章 九五至尊

  之後他再次醒來已經是在這間屋子里了,其它的就不知道了,等到超子說完,卓雄接著話茬:“你拉繩子的時候,我就往上提,一開始很沉,我一個人都拉不動,還是文斌哥來幫忙的,兩個人合力才勉強保住你不往下沉,突然一松,就開始出水了,緊接著你就上來了,文斌哥,你說超子是不是在井里遇到井龍王了?”

  超子瞪了一眼卓雄:“哪來的井龍王,我感覺那是一團水藻。”

  “文斌哥,超子,你們還別不信,小時候我老是夏天偷跑到河里游泳,嘗嘗被我爹逮住就打,他說這河里有河龍王,井下有井龍王,得罪了他們就要被拉下去淹死,經常有人在我們那條河里失蹤,老人們都說是被水鬼拉去,陪龍王爺下棋了!”說完他看了一眼查文斌,希望自己的說法得到這個道士的認可。

  超子蔑視的看了一眼卓雄,嚷嚷道:“你別瞎扯了,那是你爹怕你。。。”“好了,都別說了!超子,你好好休息,卓雄兄弟和我輪流站崗,等到天亮,我們再去看看,就這樣”說完,查文斌朝著撿了幾塊干柴,朝著門外屋簷走去,生了個小火堆坐了下來。

  他們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這道士是怎麼了,為了不自討沒趣,各自趟了下去閉目養神,只留下門外的查文斌印著火苗,靜靜的沉思,卓雄一句淹死,又讓他想起了誰?是不是那個年少落水淹死的可憐女兒呢?恐怕沒人知道,因為自從他離開家之後,再也沒有提起過家里的事情,查文斌看著里面已經睡著的兩個人,轉過頭去,看著遠處那口古井,一直就這樣看到了天亮。。。

  當查文斌從一陣悅耳的鳥叫聲中醒來之時,他驚奇的發現,外面不僅雨停了,而且那厚重的霧氣也散開了,更重要的是,村子里居然有了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他抬頭看了一眼,蔚藍的天空,萬里無云,四周環繞的大山也都格外的蔥綠,放佛這個地方一夜之間活過來了,查文斌擦擦眼睛,發現一切都是真的,急忙進去叫醒了兩人,顧上不吃什麼,三人朝著昨夜的古井狂奔過去,可能是久未人居,也可能是昨晚的雨真的很大,村子里彙集了不少小溪,看樣子是從四周的山上留下的,可是此刻他們已經來不及欣賞這雨後美景了。

  超子打開戰術射燈朝著古井里照去:除了一片漆黑還是一片漆黑,留在井變的苔蘚不約而同的向上貼著井壁,告訴大家昨晚的水流沖刷的有多激烈,但凡井里都有一個明顯的水位線,這口井的水位線不過五米深,此刻水位線上已經沒有了井水,只是燈光打下去的位置實在看不清,也不知這古井到底有多深,昨晚超子已經嘗試過下井沒有成功,今天這個辦法自然是不敢再輕易嘗試了,就在大家圍著古井一籌莫展的時候,卓雄看見腳邊的一個小石塊,順手就撿了起來。

  :“有辦法了,我們丟個石頭下去,聽回聲就應該知道這井有多深了!”說完就順勢想丟,被查文斌一把攔住:“要是他們兩人剛好在井下呢?不是被你的石頭給活活砸死了?”


  卓雄看著手里那塊網球大小的石頭,掂了掂分量,吐吐舌頭,又放了下去,查文斌看著卓雄那塊石頭朝著何毅超問:“超子,你那根繩子有多長?”

  超子自然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這個文斌哥說話向來說三句半,也不多想,解下困在身上的尼龍軍用登山神:“這兒有一百米,可別看這繩子細,能承受住五六百斤的分量呢。”

  查文斌似乎有了辦法,“超子,你把繩子的那一頭接下來,把射燈綁在上面,再捆上一塊石頭,慢慢往井里放。。。”

  “文斌哥,你真聰明!這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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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繃得筆直的登山繩,綁著石塊和射燈在超子的手上緩緩帶著眾人的希望緩緩的朝著古井里放下去,在視線范圍內的時候,古井的兩邊竟是些水草,別無其他,二十米過後,竟然還沒有聽到入水的聲音,這個深度已經是在人眼逐漸難以分辨的距離了,超子只能繼續放繩,查文斌這雙火眼金睛好像看見了什麼,喊了一聲:“超子,別動,別動,你慢慢轉動繩子,好像你昨天到的位置,壁和上面的有些不同。”

  超子聽見後,慢慢的轉動手中的繩子,拉著射燈把古井的邊緣照了個圈,這麼遠的距離,超子這雙偵察兵的眼睛都沒發現什麼,可查文斌卻看見了,果然在那圈井壁上刻畫著浮雕,那些線條在水下浸泡的時間太長,加上水草的侵蝕,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但查文斌總覺得這些線條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見過一般,但又無法判斷是什麼,看清楚之後,又讓超子接著放,下面的幾米,查文斌又看見了不同的線條,一直到他的視線也開始消失,當超子手中的繩子已經剩下困在手上的一個繩結的時候,這古井似乎還沒有到底,難道說古人在這兒打的這口井已經超過了一百米?超子在那嘀咕起來:“一個盆地里打井取水用得了這麼深麼,卓雄,你的先人真不是一般的怪!”卓雄聽見超子又在抱怨他家祖宗,脖子一僵,就想抬杠:“我。。。我家。。。”這會兒他發現自己詞窮了,是啊,自己到底是什麼人的後代啊,怎麼這個地方竟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怪超子說,連自己都在懷疑了,只能我了幾聲作罷,低下腦袋任憑超子奚落了。

  既然沒到底,只能把繩子提了起來,檢查了一下,繩子的那一口竟然是干的!“干的!文斌哥你看,那一頭是干的,這井下沒水了?!昨晚那麼深的水,今天干了?這也。。。”

  超子看著那一頭還是干燥的射燈,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查文斌撿起地上的繩子看了看,的確,是干燥的,井里沒水了,難道昨晚井水全部噴出來了?這是為何?超子這登山繩索是那種尼龍繩是四鼓尼龍繩捆在一起,出來的時候跟卓雄兩人一人買了一條,查文斌看著那頭的繩結,心頭一轉,有了:“超子,你把這兩根繩子分別拆成兩股,接在一起,我們再試一次。”說完就干,沒一會兒,一條四百米的長繩就被拆解了出來,再次捆上射燈和石頭,朝著古井放了下去,五十米,一百米,一百五十米,繩子上的刻度,已經一百五十米了還不見底!他看了一眼邊上的兩人,只能繼續放,,兩百米!看著已經兩百米的長度,只能祈禱這該死的古井早點見底了,兩百五十米,還沒有結束!忽然超子手中的繩子一松,不再有下沉的感覺,到底了!


  興奮的朝著兩人喊:“到底了,到底了,終于到底了!”文斌和卓雄趕緊圍了上來:“多少米?”超子又慢慢把繩子網上提,一直提到能感覺到石頭離地的高度,看了一眼刻度:“不多不少,剛好兩百七十米!娘的,終于見底了!兩百七十米啊,得有多深啊。”

  查文斌接過繩子,看了眼刻度,籲了口氣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口井是特意造這個深度的。”

  卓雄拄著槍托問道:“文斌哥,你是說有人故意把一口井挖到剛剛好兩百七十米?”

  查文斌看著蔚藍的天空,又掃了一眼邊上的宅子說道:“二百七十米等于八十一丈,古人用長度單位都是丈,風水中當九數盡的時候自然回轉為一,當兩個九出現,也就是八十一的時候是表示一種的循環往複。古人修建東西的時候都是以九為最大的數字,“九”是最大的,也是終極的,意思為“最”。要想“九九歸一、終成正果”,還需要“一四七,三六九”,一步一步往前走。九九歸一即從來處來,往去出去,又回到本初狀態,這種回複其實並不是簡單的返回,而是一種升華,一種再造,一種涅磐,更是一個新的起點!終于有些明白那些義莊了,說不定,我們踏入了前人設置的一個巨大陷阱,我不知道這麼做的意思是什麼,但逃不掉的是我們很有可能現在都已經成為了它的一顆棋子!”

  “棋子?你的意思是我們都被人算計了?”

  “不是被人算計,恐怕就是被天算計了,我們出來一共是五個人,要想成為正果,靠一個九還不夠,同樣需要一個五,九五才能成為至尊!”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4:03


第39章 井下的線條

  查文斌這話說的可真叫一個玄乎,那兩個兄弟現在是沒了主意的,神鬼之說,信的人自然是信,不信的人你就可以不信,現在是事實擺在眼前,誰無端端的會弄這麼幾個大祠堂做義莊,擺下青銅棺和巨型磁石?誰家里吃水需要打一個八十一丈深的水井,那個年代恐怕還不需要開采石油吧?誰會把一個村子建在終年見不到星光,一住還是千年,偏偏現在又空無一人?誰家大門會選擇上古凶獸看門?總之當一切的一切已經超越了我們的思維的時候,只能用一些非唯物和超時空的觀念去理解,在查文斌的世界里一直存在著能解釋的和不需要解釋的,顯然他們現在遇到的就是不需要解釋,也無法解釋的,等待他的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是與人斗還是與天斗?是宿命還是巧合?擱在那些未知世界里,懂得有限知識的我們總是那麼的渺小。

  一口昨夜還是滿滿的古井,今天已經干枯見底,所有的線索仿佛都斷了,可是時間已經等不及了,過了今天要還是不見人,恐怕就再也見不到了,看著井邊那一堆繩子,他心頭甚至有了想下去的念頭,可兩百多米的古井,能下得去嗎?就算繩子夠長,下面的空氣也未必夠啊!

  事情的轉變總是來的那麼快,就在查文斌思索前前後後的時候,一個極為細小的動作被他發現了。

  話說三人正在那一籌莫展的時候,卓雄遞了根煙給超子,男人解悶的兩大法寶:煙和酒,超子此刻也是煩的慌,靠著井邊坐著,猛的吸了幾口,順手就把夾著煙的手指搭在了古井邊上。

  每個男人吸煙的方式不一樣,所以每個男人彈煙灰的姿勢也同樣不一致,超子就是那種夾著煙手就會不停的抖動彈灰的類型,他這一彈,灰自然就掉進了古井里,等一只煙快要吸完之時,查文斌突然發現古井口邊黏著的煙灰在那來回抖動,似乎就要飛了起來,他湊了過去,把臉頰輕輕的貼在井里,若有若無的感覺到臉頰上的汗毛在微微抖動:“有風!這井里有風!”

  他這麼一咋呼,把超子嚇的一屁股從井弦上彈了起來,一把撲向卓雄懷里:“有鬼?哪里有鬼?!啊?井里有鬼嗎?”把卓雄給樂的哈哈大笑:“井里有鬼,剛才准備撓你屁股呢,黑漆漆的長毛爪子。。。”

  查文斌看著這兩個活寶,這都什麼時候還在鬧著玩,也沒了脾氣:“超子你們過來看,這井里有風,就說明里面的空氣是流通的,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這下面肯定是和某個地方是連通的?再點一根煙起來,把煙灰輕輕彈在井里試試。”

  卓雄嘴巴里正叼著一根呢,拔出被咬的皺巴巴的煙頭子,伸出手放在古井正上方,輕輕一抖,煙灰稀稀落落的向下飄去,三個人全神貫注的盯著那些平日里毫不起眼的煙灰,也就一瞬間的動作,此刻覺得好像是一個世紀一般漫長。

  灰白色的煙灰帶著他們的希望向下落去,還未走到井里,就朝邊上散開,落到了井弦上。再彈了一下這次更加明顯了,有幾團煙灰自顧在井口打了幾個圈竟然開始向上飄了。。。。。


  卓雄掩飾不住自己的喜悅,又彈了幾次,還是依舊:“果然有風,文斌哥,你是怎麼發現的?”

  查文斌指著他嘴里的香煙,笑著說:“還是靠你給超子的煙才發現,我剛才還在猶豫,這下基本斷定可以這里起碼有空氣存在,超子,你不是說自己的繩子可以拉幾百斤嗎?分出的這兩股吊一個人吊的住嗎?”

  超子拾起地上的繩子,用力扯了幾下,“別小看這繩子,雖然一股拆成兩股,但是拉力依然可以達到400近左右,別說一個人,兩個人都能撐得住!”

  古井邊上有一棵古松樹,兩人合圍那麼粗細,查文斌走過去拿腳踢了踢,紋絲不動,“超子,你把繩子一會兒就綁在這樹上,等會兒我先下去看看,要是沒問題,我再通知你們兩個,要是下去了沒了回應,你們倆就趕緊出山去,再也不要回來這村子,聽到了沒”說完動手拾起繩子,走到樹邊打了個死結,又用力拉了拉,確定沒問題之後,才走到井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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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雄和超子一齊走了上去,攔住了他:“文斌哥,我們兩個都是偵察兵出身,要下去,自然也是我們打頭陣。”“是啊,文斌哥,我跟超子在西藏當兵,登山訓練都是老手了,這井下情況本來就不明朗,你又沒什麼經驗,我看還是我先下去。”

  查文斌拍拍了兩個人肩膀,這兩個小子一路走來,對他這個道士一直都是很尊敬,但是超子下去過一次,差點丟了性命,何老已經喪妻,怎麼也不能讓超子有危險;卓雄是卓老漢唯一的兒子,說白了他的職責只是一個向導,能帶著他們進村就算完成任務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趟這次渾水,即使下面真的是萬劫不複的地獄,也只能自己下去。

  查文斌看著天色,再過一個小時,恐怕就要大亮了,到時候就怕又生出什麼變故來:“都別說了,我先下去,你們在上面看好了,有什麼情況就開槍示警,我下去後要是沒危險,超子你再來下來,卓雄你就在上面替我們望風,我下去後以拉扯繩子三下為信號,就說明我到底了。”

  “不行,文斌哥,我先下去,這事我比你有經驗!”超子一把搶過繩子就往自己身上捆,又被查文斌搶回來:“超子,你小子給我聽著,這下面要真是一馬平川,老子也能走的下去!要是遇到什麼古怪呢?你以為你們在部隊學的那一套能應付嗎?別的不說,這村子里到處都是些從未為見的邪物,別說這正中的古井了!”說完,查文斌怕他還要沖動又加了一句:“我算過了,今天你們兩個八字不夠硬,只能我先下去!”當然,後面的這一句純粹就是他拿出來嚇人的。。。。。

  超子狠狠的砸了自己手上的煙頭:“@#!#¥瞎子,你拉好繩子,我給他穿保險扣!”超子說完就開始著手給查文斌打上專業的登山結,又給他戴上戰術射燈,查文斌怕自己遇到什麼狀況,索性把家伙事一股腦裝進八卦袋里掛在了脖子上,右手捏著大印,跟兩人約好了信號,由他們兩個拉著,准備下井了!


  臨出發前,查文斌跟兩個人擁抱了一下,若是放在平地里270米的路,走走也就一分鍾,可是這垂直向下,伸手不見五指還一無所知的地下古井里,需要走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超子負責在井口做人力滑輪,為了保險,卓雄又在他身後加了一道人力滑輪,查文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腳朝下,開始朝著古井里緩緩下降,刹那間被包圍在一股陰冷的未知世界中。

  等下降不到四米的位置,查文斌用力的扯了扯繩子,兩下,這是他們約定的信號,暫停!他看見了之前在上面模糊看到的那些線條,用手拂去上面的苔蘚,已經被井水侵蝕嚴重的古老井壁上露出了幾條看似人工刻畫的圖案來,隨著苔蘚越來越多的被他剝落,逐漸一些凌亂的線條顯現了出來,雖然被水泡的很嚴重,但是刻畫的很深,還是能看出來,線條刻畫的有長有短,有粗有戲,仔細一看,有的地方還特意被人紮了小眼,看上去密密麻麻的。查文斌覺得熟悉的這些線條從他腦子里逐一閃過,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很熟悉很熟悉!

  查文斌用手拂過這些不知年月刻上的線條,閉著眼睛,把它們一一映入腦海,組成了衣服圖案,又轉動了繩索,繼續摸索,當他一圈轉彎之後,手指觸摸到一個比較大的洞眼的時候,猛的睜開了眼睛,看著那個點死死的被大手指按住之後,再剛才的一圈一共摸到四個大小一致的洞眼,這四個又是整副圖案中最大的,一副巨大的圖畫快速在他腦海中排列起來。

  查文斌得出一個結果:這里刻畫的正是上面那個村莊的平面圖!,處于整幅圖的一條魚上,四個大點代表的就是四個由凶獸守著的義莊,那麼自己身處的這個井自然就是中心,那麼橫著的線條地表的是村子里彎里彎去的路,那些小點代表的就是房屋,而更加讓他驚訝的是當他組合完整後,發現自己所處的這個村莊居然是一副渾然天成的八卦!

  八卦圖是由陰陽一黑一白兩條魚組成的,而自己所處的這個深井只是陰陽魚上的一個魚眼,而村莊的位置從圖案上看正處于陽界,那麼這個點也就是這口古井豈不是代表陽中有陰的陰間界!

  八卦黑魚中有個白點,白魚中有個黑點,這黑白二色,分別代表陰陽兩方,天地兩部;黑白兩方的的界限就是劃分天地陰陽界的人部.白中黑點表示陽中有陰,黑方白點表示陰中有陽.道生一,就是無極生太極;一生二就是太極生兩儀;二生三,就是陰陽交感化合;三生萬物,就是太極含三為一,因萬物由陰陽而化生,故萬物各具一太極,也就是說,太極不僅包含了陰陽兩個方面,還包含了劃分陰陽的界線和標准在內!

  查文斌發現自己所知的真的是太少太少了,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地方,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神通,這里究竟有多少個陣法在等待著他,吊在半空中的查文斌半天沒有反應,也讓上面的幾人著急起來超子朝著井里大喊:“文斌哥,發生什麼事了嗎?”這一聲喊也把他從一個世界又拉回了這個世界,用力搓了搓手,准備繼續下降!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4:51


第40章 真面目

  查文斌再看了一眼那些線條,朝著上面喊了一聲:“沒事,繼續放吧。”上面的超子應了一聲,兩人又開始配合起來,放的速度很慢,隨著深度逐漸加深,漸漸的查文斌的身形已經開始不清晰,再過了一會兒,就只剩下頭頂那盞射燈發出的兩光了。

  剛開始每隔五米超子就停頓下來,查文斌用力拉一把繩子代表是安全的,可以繼續放,拉兩下就代表需要停頓,拉三下就是之前約定好的到底了,如果是不斷的晃動繩子,就意味著在井下遇到了危險,需要上面快速把他拉上來。隨著越來越深,超子停頓的間距也越來越短,漸漸演變成每放一米就需要對一次信號。

  而下面的查文斌呢?他又在井下發現了什麼?古井下面究竟是怎樣一個世界,我們需要調整一下視線了。

  話說查文斌經過開頭的那些線條,便開始留意起古井的牆壁,越往下沉,水侵蝕的痕跡越多,井壁的顏色也逐漸由上面的灰白色開始演變成了褐色,倒是苔蘚隨著深度開始逐漸減少,有一點,越往下,那股從下而上的氣流越強,到了約莫五十米深處,風力已經能吹動胸前掛著的乾坤袋了,由那些氣流帶來的新鮮空氣比起外面的空氣竟然不知好上多少倍,吸入口中,不久舌尖之上竟還帶著絲絲甜意來,讓查文斌稍稍放松了一下原本緊張的身體,人的本能總是以苦澀酸臭視為危險的信號,以甘甜芳香視為安全的意思。

  有一點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的就是他的眼神沒有離開過井壁半步,那些古老的岩石之上有著明顯的人工鑿痕,用心一點還能還原出當時開挖出這口古井的勞動場面,每隔三米左右就有一些類似壁畫但又十分簡潔的線條構成的圖案,最多的便是一些魚、鳥和樹,偶爾有一兩個人形圖案一閃而過,留給查文斌印象最深的是一個畫著巨大眼睛和巨大耳朵的人,由于這些線條十分的粗糙,查文斌只稍作觀看便牢記于心。

  約莫過了一百米,查文斌突然發現了一個秘密,這口古井本是人工開鑿,留下的痕跡雖然經過歲月的侵蝕,但依然清晰可見,百米過後,井壁上開鑿的方向開始變化。

  一開始,這古井開鑿的方向是從上而下,所有的鑿痕也都是上頭粗,下頭尖,這無疑證明了人們在打井的時候,作用力的方向是從上到下,所以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一百米之後,查文斌發現那些開鑿的痕跡變成了上頭尖,下頭粗,幾乎是在一條很明顯的分隔帶上發生了這種開鑿痕跡的變化,這意味著什麼?難道說當年打這口古井的時候是兵分兩路,一部分人從村子的地面上朝下打,還有一部分人在這幾百米深的地下從下往上打?先不說那些人是如何進了這地下,有空氣的流動證明下面應該是有個空間通向外界,只是他們沒有發現罷了;但要保證一條古井沿著幾乎是垂直的線條貫穿,還是從兩頭往中間打,這恐怕在地質勘探和圖紙設計的現代社會也做不到!

  很簡單的道理,當一個人蒙著眼睛站在百米高的樓頂,你如何才能讓你也是蒙著眼睛的伙伴站在樓層下面的地下室里,讓你的伙伴跟你連成一條線,並且要讓這條線垂直于地面!這個實驗告訴我們在沒有測量儀器和三維制圖的古代,要完成這樣的工程幾乎是天方夜譚!

  查文斌在震驚這樣一個工程的同時,牆壁上的壁畫逐漸開始了新的變化,原本的鳥和魚的圖案已經消失不見,出現了一個新的圖案:蟲子;那些原本光禿禿的樹,開始有了葉子,幾乎從鑿痕有了變化,這些圖案也跟著轉變。

  而留在古井邊的超子和卓雄兩人已經看不到亮光了,隨著查文斌越來越深入,留給他們的除了手中沉甸甸的繩子之外,已經沒有了其它信息。好在每隔一米,他們的溝通還存在,只是從繩子上穿來的拉扯感越來越弱,到後面幾乎就要感覺不到,百米之下一個人拉扯的力量早就被長長的繩索沿路分散了力量,這是他們事先根本就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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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子看著手中的繩子所畫的刻度,計算了下,查文斌下井的深度已經有約莫二百米了,憑借著那份細心,手掌上還能微弱的感覺到下面傳遞上來的信號,兩人只顧著手里的繩子,此刻他們誰都沒有發現周圍已經開始發生了驚天的變化!

  卓雄這人是個老煙槍了,這查文斌下井都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沒來得及抽上一口煙,這會兒已經是煙癮上了頭,乘著他們兩交換信號的空檔,迫不及待的從兜里掏出兩根皺巴巴的香煙點了起來:“超子,煙我都給你點好了,接著。”

  何毅超回頭一看,嘿,那小子此刻腦門子上都已經開始冒煙了,心想著你小子可真會鬧騰,不過這神經已經緊繃了一個早上了,是得來根煙好好松個神了,就在他轉頭過去接煙的片刻,他突然就沒了反應,呆立在了那兒。卓雄嘴上叼的那根煙都已經快要燒到煙屁股上了,何毅超還在那紋絲不動,盯著卓雄的腦袋殼,眼珠子都不帶眨一下的,把個卓雄硬是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超子,我說你老盯著我看干啥,你在那發什麼呆呢?這煙你一口沒抽,盡白燒了,是不是嫌我煙差啊,想當年在西藏當兵的時候,老子還撿連長的煙屁股抽呢,你這會兒還在跟我挑上了,不抽拉到,我扔了去。”

  他丟煙頭有個習慣性動作,就是不超前面,只朝後面丟,煙頭“嗖”的一下被那小子給扔到幾米外,順勢他的腦袋也扭了一下過去,剛轉過頭,對面的何毅超還是那個姿勢,一想起剛才好像看見了什麼,猛的一轉過去,卓雄驚呼一聲:“我的老天爺,那不就是老爹說的蘄封山嗎!”

  離二人不遠的後方有一座巨大的高山聳立云間,筆直的山體猶如一條黑色巨龍,拔地而起,山腰間漂浮著幾朵白色的云彩,遠遠看去,竟有鶴類穿梭其中,猶如畫中描繪的神仙之地一般!看得地上的兩人不僅忘記了抽煙,甚至忘記了井下還有人等著他們兩放繩子呢!

  井下邊的查文斌只覺得放著的繩索怎麼突然就停了,使勁的拉扯了一下,也不見反應,他心頭蹦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好!井上出事了,是不是那兩小子又遭暗算了!”想想自己連一點動靜都沒有聽著,該不會是跟老王他們一樣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吧,想著自己掛在這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的古井半空中,把個查文斌給急的直跺腳,可上面那兩小子此刻卻正在看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呢!

  超子看的出奇,這才想起來查文斌還吊在井下呢,趕緊叫醒了跟他一樣沉溺在美景之中的卓雄,讓他快放繩子,下邊的查文斌此刻都已經要急瘋了,正在那按著井壁試寬度,准備自己動手往上爬了都!突然繩子又開始下降了,還是跟之前的規律一樣,這才松了口氣,心想准時這兩小子時間呆的長了,在那歇了會兒呢。

  上頭的何毅超怎的能放過這麼好一個損人的機會,歪著腦袋喊道:“瞎子,你爹是不是說過蘄封山終年云霧繚繞,瘴氣叢生啊,那上面還有什麼撈子毒蛇來著是吧?你好好看看,那上面簡直就是個人間仙境麼!這麼好的地方被硬是被他給說成是了個人間地獄!我看你爹啊,八成就是當年在這兒干了什麼壞事,被村子里的人給攆出來的。”

  卓雄僵著脖子,也不示弱,:“你別跟那胡咧咧,我娘和我姐還在那山上呢,要真是跟你說的那樣,他們怎的會找不到啊!我爹就算是愛吹牛,也不至于拿自己老婆孩子開玩笑吧!”

  喲,這超子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就算那老頭要吹牛,也犯不著拿自己老婆孩子說事啊,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卓老漢說的是真的,蘄封山或許本來就跟他們第一次看見的那樣藏身于云霧之中,那麼今天是怎麼回事?這山神爺爺難不成這麼給面子,看見他們來了特地拿掉面紗,歡迎他們進山?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5:19


第41章 壁畫里的信息

  這上面的人不知道下面的情況,下面的是自然也不知道上面的情況,其實蘄封山早已在露出第一縷陽光的時候,就已經散去了籠罩著的云霧,只是他們兩個專心于井下的查文斌,一直沒有發現罷了。

  再說井下的那位,我們的大神查文斌此刻又如何呢?現在他已經身處地下兩百米,此處本就是一個盆地,溫度就要比外面低,照說這古井之下溫度應該更低啊,事實也是如此。從下井開始到這兩百米深度的時候,查文斌已經開始被凍得有些哆嗦了,好在那股子氣流還在,輸送進來的風夾雜著外面的溫度,不至于承受不了,不過這人被吊在半空中已經兩個多小時了,除了渾身酸痛,某些身體部位已經開始逐漸麻木了。

  查文斌把頭低了下去,試著用射燈看看下面的情況,除了一片漆黑之外,別無他物,心想著還是到底再說吧,反正人已經下來了,不管怎樣都要有個結果來。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古井下方的空間越來越大,最寬的地方已經有了將近五米左右,借著戰術射燈,查文斌看到這些石壁上的線條圖案又有了新的變化,開始出現了人的造型!有狩獵的,也有勞作的,就在他即將到達底部的時候,有一幅巨大的圖案呈現在了眼前,這幅圖和之前看到的所有圖案都不一致:

  與其這幅圖說是人,與其不如說是怪物更加恰當一點,因為從圖上看,一個是長著人的腦袋和魚的身子的家伙帶著一群看似男男女女的人向著一個長著人臉豬嘴、麒麟身體和豬腳模樣的人做頂禮膜拜狀,這是什麼東西?查文斌看在眼里,驚在心里,因為古代文字尚未發明之前,人們記載重大事實都會采用壁畫的形勢,一般描述的都是當時十分重大必須要載入史冊的大事件,這個從我們後來世界各地發現的遠古壁畫中發現,都是這個道理,那麼這一幅畫呢?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這樣的怪物存在?

  就在他為眼前這幅巨大的壁畫所迷惑之時,查文斌忽然覺得腳下踩到了什麼,已經不再是虛無的空氣,而是堅硬的岩石!難道自己已經到底了?查文斌趕緊把目光從頂上的石壁上移開,低頭一照,果然,自己現在已經深處井底,如果說是井底,不如說是在一條地下暗河里來的更加恰當,因為環顧四周之後他發現從頭頂十米左右的距離左右,空間已經豁然開朗開來。

  初步觀察之後,查文斌發現自己的正上方就是那口古井,猶如一個漏斗,不過是底下寬,上面窄,向上二十米左右直徑開始變成一開始他們在上面見到的井口般粗細,呈著一條筆直的人工開鑿線路到達地面,露出一個細小的點,那兒就是井口了。查文斌用盡力氣狠狠的扯了三下,意思是自己安全到達井下了,這三下因為能踩著地面,力氣自然是用上了,上面的超子見半天沒動靜還著急呢,突然手上的繩子動了,自然是大喜:“戰友,文斌哥已經安全到底了,等會兒你把我也給放下去!”

  “你也下去?那我呢?”

  “你,留在上面幫我們看裝備吧。”


  卓雄:“。。。。。。。”

  解開了身上的繩索之後,查文斌開始了對這個地下世界的第一處打探,腳下是光禿禿的黑色石頭,並沒有人工修飾的痕跡,看樣子是天然的,前面看上去是一條暗河,而背面則是堅硬的岩石,整個古井下面是呈現一個反“L”的形狀,豎著的是古井,橫著的就是那條暗河。看來那條暗河是從前方流出來,到了古井這兒就到了盡頭,轉而由人工向上開了這麼一條古井,自己現在站著的位置是一塊凸起的巨大黑色岩石,前方有一個很大的凹地,看著那樣子應該是巨大的水流沖擊到此處,形成的漩渦,查文斌想象了一下,以古井的深度兩百七十米,那這下面的空間在昨天豈不是還殘留在水中?那麼老王他們要真是在這個下面,那。。。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留給他們生還的機會還有嗎?查文斌抬頭再次看了一眼古井的出口,毅然決定往前尋找。

  好在超子買的戰術射燈確實比較好用,至少在這個地下世界里,查文斌的視線能夠達到五十米左右,開始地上河道里還有著淺淺的水在流動,查文斌試著喊了幾聲:“老王、老王,你們在嗎?”在這個空曠的洞穴里,伴著他的喊聲,一陣陣的回聲擴散在里面,“嗎、嗎。。。”久久才消失,若他們在,也應該能聽到了,喊了幾次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能往前繼續走。

  “咦,這是什麼?”查文斌發現這洞穴下面的牆壁上也有壁畫的存在,並且是一幅連著一幅,像是我們看的漫畫書一般,這種壁畫已經不是古井里的雕刻了,而是用白色的線條勾畫出來,雖然部分位置被水和各種苔蘚侵蝕了,但因為畫體巨大,所以除去一些細節,大致上是能看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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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幅畫是:只有一條翻騰彎轉的白線,白線之上有一個尖尖的東西露出。

  查文斌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再往前走,查文斌見到了另外一幅壁畫。

  第二幅壁畫:幾乎跟前面那一幅一模一樣的,一條翻騰的彎轉的白線,白線之上有一個尖尖的東西,只是這幅畫跟前面那一幅不一樣了,這幅壁畫多出了幾個東西,在那翻轉的白線圍成的圈圈里有幾個人手上著著兵器,但確是一幅落敗的樣子,而白線圈以外,有一個人長得八只腳,三頭六臂,分別拿著刀、斧、戈,身形要明顯大于其他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他的身後同樣也站著一群手拿兵器的小人,似乎是它的部下,揮舞著手里的兵器模樣的東西,呈現出准備進攻的樣子。

  看著這幅畫,查文斌心里有了一點底,要說這畫是誰畫的他肯定是不知道,但是這畫像里的人物他卻認識,那個八只腳,三頭六臂的人物,正是蚩尤!


  傳說蚩尤是上古時代九黎族部落的酋長,在曆史記載中的是武戰神。說蚩尤曾經與炎帝大戰,因為本領通天,驍勇善戰,後來把炎帝給打敗了。

  于是這炎帝戰敗後又找了另外一個部落的酋長黃帝,他與黃帝一起聯合來跟蚩尤打仗。這蚩尤自持武力高強,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就率八十一個兄弟舉兵與黃帝爭天下,最後在涿鹿展開激戰。黃帝也打不過蚩尤,就去請天神來幫忙,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蚩尤最終被黃帝所殺,砍了腦袋之後把尸身個埋了,結果首級化為血楓林。後黃帝尊蚩尤為“兵主”,即戰爭之神。

  那麼既然這幅畫里外面站著的人是蚩尤,那麼在白線里面的那個人豈不就是黃帝了?那麼這幅畫描述的是什麼?這不是傳說中的涿鹿之戰麼!

  查文斌看著石壁上描述的意思,馬上推斷出這是一段意思,黃帝、炎帝和蚩尤應該是中國最古老的三個祖先,在那個充滿了神話傳說的時代留下這種壁畫,倒也不足為奇。看完過後,又小心翼翼的繼續前行,果然前面又出現了第三幅壁畫。

  這一幅壁畫描述跟前面那一幅還是在同一個場景,原來只有一個尖尖的東西已經成了一座大山,直聳入云霄,山頂之上有一個女人模樣的手上牽著一條白線,下頭連著山尖。山里原先的人物也發生了變化,一些動物開始出現了,前方沖著的一個人,身後跟著熊、羆、狼、豹、雕、龍、鸮等各種動物,但這些動物都被擬人化處理,手上握著兵器開始和外面的蚩尤戰斗在了一起。查文斌看了之後,這應該描述的還是逐鹿戰爭,講述應該就是那一段黃帝率領圖騰部落大戰蚩尤,而天上那個女人倒引起了查文斌的興趣,傳說黃帝是得到了天神幫助,難道這個女人就是天神?那她手上的那一根白線是什麼?

  就在查文斌思考的時候,他猛的發現的最大的問題,那就是原本只有尖尖,這會兒變成了一座大山!他又往回走了幾步,心頭一震!天,這座山不就是白天看到隱藏在云霧之中的蘄封山嘛!這怎麼解釋,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場戰爭之所以被叫做涿鹿之戰是因為這場戰爭的古戰場一直傳說是在現今河北涿縣,這四川和河北相差十萬八千里,為什麼這兒描述是在蘄封山!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5:44


第42章 白骨水潭

  帶著深深的疑問,接著往前走,前方忽見有一大水潭攔住了去路,這暗河里的水冰冷刺骨,射燈找過去冒著絲絲寒意,想來自己這會兒可能是要涉水通過了,把包袱丟在一邊,就地坐了下來,准備脫去鞋子。就在這時突然傳出一個聲音:“文斌哥,別下水!”

  查文斌幾乎是下意識的縮回了馬上就要踏進潭子里的腳,這不是那小姑娘的聲音嘛?她在這里?順著聲音的方向,查文斌刷的舉起射燈,聲音是從他對面角落里傳來的,射燈打過去除了岩石還是岩石,可剛才明明自己聽的真真切切,那一句“文斌哥”不是她叫的是誰叫的。

  查文斌順著那方向喊了一聲:“冷姑娘,是你嗎?你們在哪?”

  “我在這兒,文斌哥,你想辦法過來救救我!王叔已經快要不行了。”又一個聲音傳來,幾乎是帶著哭腔了,這回他可是聽清楚了,順著那方向再次看了一遍,終于見到在對面的崖壁有一個岩石縫,縫里有一個手拿著一件白色衣服正在揮舞著,查文斌一眼就認出,這不是老王的衣服嗎!

  一看這下好了,終于給找著人了,一邊穿起鞋子一邊喊道:“你別急,你在那兒別動,我這就過來!”查文斌一瞅,這離著對面中間不隔著一水潭子,不下去也不行啊,不然一會兒怎麼過去,想想還是把鞋子又給脫了,這會兒還沒下水呢,那邊的丫頭又喊了:“文斌哥,別下水,那水里有東西!”

  有東西?查文斌把射燈刷的朝著水潭子照去,把他也給看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水潭子深度估摸著也就四五米深,水質很好,在燈光下清澈見底,只是這水底不是我們平時潭子里看見的沙石,而是一摞摞的白骨,鋪滿了這個大小約半個足球場大小的水域,查文斌順著光線得移動,水紋波動之下,那些白骨也跟著晃動著,也數不清到底有多少根,遠的地方只是白晃晃的一片,這腳邊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全是人骨!

  這燈光一掃而過,他還發現了一樣東西,在這個水潭的正中間,有一大塊礁石,約莫五個平方大小,上面放著一具青銅棺材,一共有五條巨大的鎖鏈從這暗河頂部垂直而下,分別連著四個角和中央,再仔細一看,棺材上方還有兩根稍細一點的鎖鏈捆著,兩邊直直的垂入水中,這口棺材上面爬滿了小螺螄,連同那些鎖鏈,順著一直爬到到最頂端,密密麻麻的說出那股惡心勁,難道那丫頭讓自己別下水就是因為這些棺材和骨頭,她是怎麼發現的呢?

  正想問話呢,忽然水面上開始冒出一個兩個的綠色浮點,越來越多,越聚越多。逐漸的這些綠點開始向中間那口棺材靠攏,沒一會兒,整個棺材已經被綠色全部覆蓋,把那口原本充滿死氣的青銅棺點的一片通綠,竟像是一塊巨大的綠色玉石一般,這說不出的詭異,把他也是弄的怔住了,這些綠色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磷火”,農村里一般把這個東西也叫做“鬼火”,現代科學的解釋是因為人的骨頭里含著磷,磷與水或者堿作用時會產生磷化氫,是可以自燃的氣體,這東西重量輕,風一吹就會移動,走路的時候會帶動它在後面移動,回頭一看,很嚇人的,最常見的地方是墳地里,所以這東西在查文斌的眼中雖然說不上有危險,但也絕不是個什麼好信號,這種地方一般都是陰氣極盛,最容易成為那些東西的老巢。

  看著這個“鬼火”還在聚集,似乎都沒有散去的意思,那邊的兩個人還生死未明,這叫一個急,把心一橫,也不管你這兒有沒有什麼孤魂野鬼了,老子先下手為強!要真有個什麼東西,呆在這種鬼地方,八成也不是個善主。看著這累累白骨,今天順便就給你們超度一下,也算是積個陰德了。

  凡是照不到太陽的深穴里面本來就是極寒極陰之地,外加這麼一大片人骨,人們想象中的地獄估計也就這樣了,查文斌搜羅了一下包袱,這兒的條件是擺不出什麼倒頭飯和案子了,掏出兩個壓縮餅干,將就著當貢品用吧,看了看四周,找到一塊大石板,下面用兩個石頭墊著,就當成是桌子了。好在蠟燭和香紙這些東西都有帶著的,不一會兒就被他在這古井下面的暗河道里給弄出了一套法事前的准備,別說看著還真有模有樣,連他自己都不禁苦笑起來。

  弄完之後,查文斌想起那兩人還在那頭呢,又喊了一聲:“冷姑娘,等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管,也不要出聲,就把眼睛閉上當做什麼都沒看見,聽到了嗎?”

  那邊應了一聲,他這才放心了下來。點燃香燭,擺好餅干,又找了幾塊石頭放在石板上,又在縫隙里插上三根香,在石板前面放了幾張冥幣,用石頭壓著。拿出那方八卦白銅墨盒硯台,沾著朱砂,以地為紙,快速畫出四章複雜之極的符咒,這四符分別是:太清九真安化上愛玉符、交神生明玉化符、真皇混丹肅玄符、明綱玄兆大冥九化符!

  全部源自道家無上法門《八威龍文》,此為相傳乃是元始命天真人皇所著,以為日、月、山、河、水、火、人、鬼八種形態,用道家獨有的云篆,引玉虛、紫虛、清虛三氣,配上天地陰陽之合,共計三合五德八會之義,所以道家有一者天書,陰陽初分,有三元五德八會之義,以成飛天之書,後撰為八龍云篆、明光之章之說。這里的天書指的就是這部《八威龍文》。

  《洞玄靈寶玄門大義》曰:“三元者,一曰混洞太無元高上玉虛之氣,二曰赤混太無元無上紫虛之氣,三曰冥寂玄通元無上清虛之氣。五德者,所本有即陰、陽、和,陰有少陰、太陰,陽有少陽、太陽,就和中之和,五德也。篆者,撰集,云書,謂之云篆。此即三元八會之文,八龍云篆之章,皆是天書。”說明這幾張符咒,融合了三元八會之文,用來源于天地間之三氣與陰陽和合的力量所成,威力無比。

  查文斌奮筆疾書,一氣呵成,四道大符成型的那一刻,包圍著青銅管的那些幽綠的“鬼火”竟開始“呼”的帶起一陣風來,四下散開!顯然是受到了驚嚇,在空中盤旋了好久之後,又才落了下去,只是那棺材上的綠色比之剛才已經明顯黯淡了好多。

  查文斌拔出七星劍,“蹭”的一聲,寒光一閃,左手向上一揚,一章天師道符拋向空中,右手拔劍而起,直刺當空,“刷”的一聲,只見那寶劍已經刺穿了符紙,右手手掌一轉,劍鋒向下,不肖用力,已經釘入了沙石之中,十指松開,那劍身竟像是很興奮一般前後搖擺,發出“嗡嗡”的聲音,只見邊上有幾個綠色的“鬼火”迅速朝著中間飄去,一頭紮進了堆里。

  不等劍身平穩,查文斌掏出辟邪鈴,右手高舉,手腕一抖,“叮當”一聲脆響,回蕩在這空洞的暗河古道之中久久不能散去,雙目緊閉,嘴中念念有詞:

  孤魂等眾,

  九玄七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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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生六道,

  輪迴生死,

  出得地獄,

  及望東極天界,

  救苦門庭,

  救苦地上好修行,

  只有天堂無地獄,

  閻君一見不敢高聲,

  童子夜叉敬拳拱手,

  牛頭馬面尊敬歸依,

  一十八層地獄獄獄逍遙,

  三十三天宮宮宮自在,

  超升天堂之鏡,

  即無地獄之聲,

  出離地獄,永離苦難,

  竟往人天,超升淨土,

  快樂無量,一去一來,無掛無礙。

  太上救苦,法力無邊精命威靈,負命奉行太乙尋聲救苦天尊!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6:09


第43章 畫龍點睛

  這念的不是別的,正是超度九祖先亡咒,隨著查文斌的嘴型的抖動,那些原本依附在青銅棺上的“鬼火”又開始再次散開,紛紛在空中盤旋起來,幾遍過後,整個空間里已經密密麻麻的排滿,就像是一大片的螢火蟲漫天起舞,照的整個洞穴都是綠油油的一片,這等景象不僅沒有絲毫美感,反而讓人覺得是鬼氣森森,煞氣沖天,原本溫度已經不高的井下此刻顯得更加更加越發陰冷。

  三遍咒語之後,查文斌拿出隨身背包里一個小瓶子,食指伸進去蘸了蘸,作蘭花指模樣,向著石板案頭一彈,幾滴液體模樣的東西灑向了空中,不偏不倚的全部落到了石板之上。隨著這一彈,靠近案頭的“鬼火”紛紛朝著他的方向過來,但好像十分畏懼那柄寶劍,只是圍著,不敢前進一步。查文斌又蘸了一點,再次彈出去,果然又有不少“鬼火”飄了過來。

  他這彈出去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陰陽無根水,此水名為無根,意思就是不落入地面的水,需要在子時十分,陰陽交換之際,由尚未婚嫁的處女手持淨瓶,托于頭頂,站在空曠的野外接那雨水,以春分那天所降的最為寶貴,這會兒撒出來算是給它們做個踐行,當最後一滴彈完,查文斌的身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綠色球裝物,也不知堆積了多少“鬼火”,照的查文斌此刻已是身體通綠。

  看了一眼身前的龐大隊伍,查文斌會心一笑,又從布袋里掏出個白紙條來,放在手中輕輕一抖,那白色原本是壓縮起來的,此刻垂成了一根白紙條,約莫半米長,火柴盒那麼寬,最上頭由一個紅紙紮著,通體的形狀剪成了銅錢的模樣,這就是我們清明上墳就常見的東西,引魂幡!

  往前走了一步,“刷”的一聲,拔出那柄七星劍來,左手把那引魂幡往空中一拋,右手持劍當空一刺,連著原先的天師咒和引魂幡都被刺中了。左手拿起辟邪鈴,輕輕一抖,又是“叮咚一聲”,右手的七星劍高高舉起,就拿一抖,那番就飄了起來。隨著鈴聲停止,查文斌轉過身去,每隔七步,就停頓下來搖鈴一次,後面那些浩浩蕩蕩的“鬼火”像是找到了領隊的,緊緊跟著查文斌的身後,他停下,它們也跟著停下,始終保持著七步的距離。

  待查文斌走到古井下方的時候,再次停了下來,看著身後的隊伍,右手把劍朝著井口方向一指,大喝了一聲“去!”,話音落完,馬上向後跳了一步,只見那些“鬼火”大軍又開始了新的變幻,隨著隊形不斷的翻騰,慢慢竟然有一條龍的形狀誕生,一條通體綠色的巨龍!只是這條龍跟我們平時常見的龍根本不一樣,它居然還有一對巨大的翅膀,這也是查文斌所沒有想到的,詭異的是由“鬼火”所組成的“龍”不僅身體來回扭動,而且還撲閃撲閃的揮動著那一對碩大的翅膀,待整條“龍”的兩個眼睛最後被組成之後,巨大的龍頭隨著那對惡魔之翼的舞動之下,徑直游到了查文斌的跟前,扭動了一下腦袋之後,開始慢慢的低下了頭顱。

  這是什麼個情況?按照查文斌的設想,此刻這些“鬼火”應該飛出去了才對,原本的古井的設計從井壁的圖案上來看,應該是位于陰陽魚的黑點之處,屬于陽中有陰之地,這些可憐的東西困在這里,沒人指點恐怕一輩子都別想出去,現在已經為他們引路了,不僅不出去,還幻化成了這幅模樣!難不成是跟自己感恩來了,這倒是有可能的,看著這群來路不明的“朋友”,此刻他真有幾分感觸,萬物都曉得知恩圖報,查文斌再次試著舞動招魂幡,劍身直指井口,又喝了一聲:“去!”,那條“鬼火”組成的龍形,只是不安的晃動著尾巴,還是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

  這可把他給難住了,明明隊伍也引過來,難道這里有什麼禁忌?四下看了看,也沒有啊,之見那組合成的“龍”頭還在它前面低著,一幅很恭敬的樣子,只是身子在那不停的搖擺著。查文斌仔細看了看,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對翅膀之上!他忽然想起一個東西來,在我們的意識里,中國古代的龍,都是沒有翅膀的,只有西方的傳說中才有這種有翅膀的龍,還多為邪惡的化身,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在中國還真有這麼一條帶翅膀的龍,並且是唯一的一條,那就是“應龍”!

  應龍:《山海經》:大荒東北隅中,有山名曰凶犁土丘。應龍處南極,殺蚩尤與誇父不得複上,故下數旱。

  “應龍?”,查文斌自言自語道,忽然他就想到了一個成語:畫龍點睛!據說梁朝的時候,有一個大書畫家張僧繇在金陵安樂寺牆壁上畫了四條龍,但沒有畫眼睛,他常常說:“點了眼睛龍就飛走了。”人們都認為很荒誕,就點了其中一條龍的眼睛。一會兒,雷電打破牆壁,一條龍乘云飛上了天,沒有被點上眼睛的龍都在那里。

  想到這里,他豁然開朗,瞅著眼前這條龍形隊伍,確實沒有眼睛啊!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查文斌咬破中指,迅速的朝著龍眼部位分別點了一下,就在點完之際,山體開始不停的搖晃,那龍形隊伍仿佛真成了一條巨龍,在查文斌身前徘回了幾圈之後,又朝著他點了點頭,像是感謝一般,接著“吼!”一聲巨大的龍吟之聲從古井傳出,連上面的超子和卓雄都聽的清清楚楚。。。。。。龍首的部分率先鑽進了古井,到了那對翅膀的位置竟是收縮進了身體,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長的身體,在查文斌身前無數的綠色飛過,過了許久才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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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的超子和卓雄正站在井邊,聽的下方的動靜之後,地皮也跟著晃動了起來,遠處那些原本已經不怎麼牢固的屋子,紛紛倒下,想是發生了一場小型的地震,還未來得及走開,之間那古井之中“呼”的一聲,夾雜著一陣巨大的陰風,一條通體綠色的巨龍直沖云霄,當尾巴離開古井的一霎那,一對碩大的翅膀“嘩”的展開,撲閃了一下,繞著蘄封山頂整整轉了一圈,這才朝著西邊飛去,把他們兩個看得已經是目瞪口呆。。。。。。

  等超子反應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看著卓雄“剛才那是什麼?”

  卓雄呆呆的看著超子:“我好像看見一條龍。。。”

  然後兩個人繼續看著對方發呆。。。

  幾分鍾後,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起來狂奔向井口,使勁的大喊“文斌哥、文斌哥、查文斌!”

  下面的查文斌,此刻已經走向了剛才的石板案頭,上面的叫聲一點也沒聽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本還是滿滿的一潭水,現在已經沒有了;原本那些累累的白骨都已經碳化了,中間那口青銅棺材此刻已經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之中,原本密密麻麻爬在鏈子之上的那些螺螄此刻已經散落一地,並且殼都已經成了白色,突然之間,這里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仔細一看,原來那棺材的下方有一只巨大的鼇頂著,不過只剩下了一個空殼。

  “冷姑娘,你聽見了嗎?我現在就過來!”

  “文斌哥,快來救救我們!”那邊的冷怡然哭喊道。

  查文斌此刻最關心的是那兩個人,說完馬上朝著對面的岩壁走了過去,這水潭現在是沒水了,那些碳化的骨頭中間似乎有一條路可以走,只是要經過那口青銅棺,眼下救人要緊,管不得那麼多了,總比在骨頭堆上踩過去要好,站在石頭上往下一跳,順著那條“路”走了過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6:34


第44章 彙合

  村子里的卓雄和何毅超朝著古井下邊喊了老半天,下面也沒個聲,自然是急得發狂了。

  急瘋了的何毅超搜羅了下身邊的裝備,胡亂抓了幾把,統統都塞進背包里,帶上手套之後抓去繩子就要下井:“瞎子,你給我在上面看好了,我下去看看情況,不用說,肯定出事了!”

  卓雄一把攔住何毅超:“讓我下去,以前在部隊里我干的就是機降,要論繩降,整個連隊比我速度快的,我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這下面本來的人跟我一個考古隊的,不說文斌哥是我大哥,老王也是我叔,小魔女就是我親妹妹,再說了,你的任務就是帶我們進山,現在已經完成了,你可以離開了!這井下生死不明,萬一再把你給搭進去,連個替我們收尸的人都沒有!”

  卓雄一把砸掉手上拿著的煙頭,狠狠的踩了一腳!沖著超子喊道:“何毅超,你這是什麼話!我卓雄難道是貪生怕死之輩!?且不說我們是什麼關系,雖然跟你們相處只有兩天,已經把你當做了我兄弟,把文斌也當成了大哥!既然大家是朋友,你、我是戰友,是兄弟,這個時候我要是跑了?對得起咱們在西藏一起當的那幾年兵嗎?!對得起那身軍綠衣嗎?!對得起帽子上國徽嗎!”那股子氣勢,不是一般人能喊出來的,也許只有他們這樣曾經在祖國最艱苦的地方,干著最牛的兵種——偵察兵才會有吧,這不是老兵油子,純粹是那種令人熱血沸騰的軍人榮譽!是那種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聽完卓雄的咆哮,超子眼中已是淚光閃閃,他也沒有想到,這麼看上去的甚至有些木訥的戰友,會是如此的英雄氣概!一把抱住卓雄,使勁的拍了拍後背,分開後,十分有默契的單掌相擊,使勁的捏了捏!這個團隊里最有戰斗力的兩個人終于聯手站到一起!

  再說井下的查文斌,自從跨出那第一步之後,就發現在這片半個足球場大小的深潭里是有人故意安排了那條“路”讓他走,但是這時候已經也來不及多想什麼了,那些鋒利的骨頭雖然已經碳化,只是脆了很多,堅硬程度,反而是越發厲害了,如果一個不當心真的被絆倒了,刺入身體里一樣能讓讓你喪命。看來要想過去,必須得走這條“路”了,查文斌沿著那條路,走到前方開始出現了岔路。

  事先查文斌站在大石塊上觀看下面的潭低,就發現這里的“路”,無論從哪個地方下去,只要想不碰到骨頭,就必須要經過中間那口吊著的青銅棺材,然後經過那里再向著對面的各個方向散開,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想到了一樣東西:這里,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堆放骨頭的!是什麼人居然用了道家的圖案在這里堆放了這樣的東西,對于八卦,查文斌自然再也熟悉不過了,回想起剛在自己在上面看見的那條“路”,查文斌便順著走了過去,沒一會兒就到了青銅棺材前方,只要再繞過這堆骨頭,就應該能到了中心位置了,正在他打算過去的時候,後面傳來一聲喊叫。。。。

  就在幾分鍾前古井之上:

  軍人的素質,特別是偵察兵,還是西藏的,那種執行力不是一般普通人能夠比擬,幾乎是在短短十秒時間內,兩人都已經完成了裝備整齊,彈藥檢查完畢,標准一級戰斗前的所有動作全部到位。

  由何毅超同志打頭,率先下井,他可沒那個功夫欣賞古井岩壁上的壁畫和線條,完全是軍隊里的那種高空速降,好在帶著戰術手套,因為太急,手上依然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種由于摩擦力帶來的熱量,查文斌從上到下用了幾個小時才完成,何毅超僅僅用了三分鍾時間!當他落地的時候,拉扯了繩索,告訴上頭的卓雄可以下了,自己則站在原地等待戰友。果然兩分鍾後,卓雄就出現在了超子的視線中,心里直嘀咕:乖乖,這小子是不是變態啊!這麼快的速降,手掌沒給他燒焦麼。。。

  卓雄落地後,挑釁的看了一眼超子:“怎麼樣,是不是比你快,當年連隊速降第一人,這我可不是吹的,嘿嘿!“

  超子不服氣的嗆了一聲:“我那是為了給你探路,才慢一點的,你知道個球!”

  卓雄也不干他辯解,“行、行,是你讓我的可以不?哈哈。”

  偵察兵就偵察兵,遠處一點細微的東西就被他們發現了,這河道不是直的,離著他們前方不到十米有一個大轉彎,查文斌現在的位置大約在八十米開外,頭上的射燈晃來晃去,照在對面石壁之上有一塊石英石,剛好有一絲反光閃過,就是這個反光點,被正在還想嗆一句的何毅超發現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輕聲說道:“瞎子,前面有情況,戰斗准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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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指令過後,不需要做過多動作,幾乎又是同時,兩人手握獵槍,分散成間隔五米左右的距離,交替前進,一個過拐彎位置的是卓雄,一眼就認出了,遠處有個在走動的人是查文斌,喜出望外的喊了一聲:“文斌哥!”後面的超子聽見,幾個箭步就跨到,等到查文斌轉身一看,喲,這兩小子全下來了。

  兩人一路小跑,還沒來得及看情況,“嗖”的兩聲,先後跳下了那塊大石頭,落地的一瞬間,只聽見“嘩啦啦”的一片響聲,查文斌原本還微笑著的面孔,瞬間僵硬住了,那兩小子一看,自己腳下這他娘的是什麼鬼東西,黑漆漆的,再仔細一看遠處全是這種黑色的人骨狀東西,再次低頭,自己腳下全成了黑色粉末,意識到了這回踩的是骨頭。

  “站在那別動,這里是按照特殊的路徑布置的,你們兩個站在原地,等我過來!”查文斌生怕這兩個冒失鬼等下沖了過來,別發生什麼事,只好又重新走了回去。

  好在他兩人是當兵的,膽子比普通人確實大上不少,超子又干過考古,自然曉得這是已經碳化了的人骨,等到查文斌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超子朝著查文斌吐吐舌頭,生怕挨罵。

  查文斌是又好氣又好笑,你們兩一來就給自己搗亂,“不是說了不讓你們兩下來的嗎,怎麼,怕我死在下面,來收尸的吧?”

  再次看見查文斌,兩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那股喜悅勁比起在上面抽著悶煙的蔫兒樣子簡直就像是小孩見到了糖果:“文斌哥,剛才,地震了?對了,我倆還看見一條龍竄出來了?那是怎麼回事?”

  “地震你個頭,剛才你們看見的,是這兒的兄弟”說完,用手指了一圈密密麻麻的骨頭,又指了指頭頂。

  卓雄登大了個眼睛:“這兒的兄弟?文斌哥,那龍是你兄弟?你本事也太大了吧!連龍都是你朋友?”

  查文斌看著這個楞小子,本來那點氣一下子就沒了:“這事,回去再跟你們說,老王和冷姑娘在前面呢,還好你們兩個也來了,趕緊先過去救人去!”

  超子一聽他們兩個也在這里,扯著喉嚨就喊:“小魔女、小魔女、王叔,你們兩在哪呢?”

  沒人回應。。。

  超子疑惑的看著查文斌,查文斌也意識到不好,:“就在對面崖壁的石頭縫里呢,剛一面還跟我說話來著,不是出事了吧,咱們趕緊過去先!”說著帶頭就朝著前面走去,後面兩個緊隨其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使得自己不再碰到那些骨頭。

  要說這人呢,在關鍵的時候真不能急,一急就要出事,查文斌事先僅僅覺得那口青銅棺材吊在這里不簡單,偏偏那條路只能從他跟前繞過去,無奈之下只能選擇走這里,當他第一個走過那口青銅棺材的時候,自己眼神只有前面的石壁,就沒來得及跟他們兩個打招呼,就是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忘了說,以至于終究釀成了大禍!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7:01


第45章 死里逃生

  本來那些骨頭堆里直留下一人能勉強通過的道路,所以三人行走的隊形依次是查文斌打頭,卓雄居中,何毅超殿後。剛才超子那一喊沒有得到回應,此刻大家心里已經是緊張萬分,行走的速度自然也變成了慢跑。

  查文斌經過青銅棺的時候,稍稍放慢了速度,繞了過去,繼續前進。卓雄經過這里的一看,我的媽呀,這里怎麼也有口青銅棺材,而且體積比上面那四口還要來的大!就那麼稍稍做了一個停頓看了一眼那口青銅棺,不想後面的超子心里此刻只有對面的石壁,一個刹車沒刹住,“砰”地一聲撞到了他的後背。

  卓雄一個沒站穩,幾乎是下意識的用手扶了一把上面懸掛著的鏈子,掌心一痛,嘴里“嘶”了一聲,攤開手掌一看,原來是中指被紮破了皮,豁了個口子,這卓雄手上原本是帶著索降手套的,但這種軍用戰術手套為了活動方便,食指都是露在外面的。

  原來那鏈子之上留著還有幾個螺螄的空殼,這螺螄是那種釘螺,尾巴特別堅硬,死去的時間已經長久了,雖然脆的很,但反倒是更加鋒利了,被卓雄這麼一捏,恰好就紮到了暴露在外面的手指,這種程度的小破皮,對于這個偵察兵出身的家伙,甚至連傷都算不上,可就是這麼一下,差點要了大伙兒的命!

  卓雄被一把抓住鏈子之後,後面的超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嘴里嘟囔著:“瞎子,你倒是快點啊,前面救人呢,愣在這干嘛呢?”前面的查文斌聽到後面的對話,轉頭一看,卓雄正指著那口棺材說:“超子,你看,這兒還有一口比上面還大的棺材呢!”就是這麼一指,幾乎等不到查文斌喊出那句;“快點把手拿開!”卓雄手指上的那一滴鮮血,“滴答”一聲已經落在了青銅棺上,幾乎是與此同時,原本吊著棺材的鐵鏈開始劇烈搖晃起來,頭頂上不斷有碎石跌落,眼前的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超子和卓雄始料不及,不過偵察兵的敏銳預感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查文斌的一聲:“跑!”字還沒有落音,兩人一個竄跳,雙雙越過原本斜著身子才能通過的小道,朝著前面狂奔開來,查文斌的腦子只剩下一個想法:趕緊先沖出這個骨頭陣先!後面碎石跌落砸碎骨頭的噼里啪啦聲不絕于耳,融合著千百年前古老的青銅鎖鏈發出的“咯咯”聲,響徹整個暗河古道,要是他們能夠停下看一眼,恐怕還會更加吃驚。

  就在卓雄的血滴到青銅棺的一瞬間,原本由于長期沁水造成青銅鏽開始慢慢剝落,棺蓋上開始出現原本隱藏著的古樸花紋顯現出來,若是這時候查文斌能夠來得及看上一眼,一定會發現這些花紋竟是和他在將軍廟牆壁上所見的屬于同一種“文字”,這些古老而神秘的圖案就像得到有人擦拭過一般,重新回到了剛鑄成的模樣,莊嚴而神聖的青銅發出耀眼的光芒,等到所有的銅鏽被剝落之後,整個棺體被呈現出來,如果單從工藝的角度,這具青銅棺材已經可以被稱之為冶金史上的登峰造極之作:

  整具棺長約五米,寬三米,棺蓋上除了雕刻的銘文,還刻有一棵巨大的青銅樹,通體覆蓋了整個棺蓋,樹干總計分出三根樹杈;每根樹杈又分出三根樹枝,總計九枝;每根樹枝上又刻有三片青銅葉,葉片之上脈絡清晰,栩栩如生,總計二十七葉;每片葉子之上再看,又刻了三只小蟲,形態各異,無一雷同。

  通篇棺蓋,合計一樹,三杈,九枝,二十七葉,八十一蟲!銘文每隔七字一行,總計七行,合計七七四十九個文字!

  棺體前方刻有龍頭,後方畫有龍尾,仔細一看,青銅棺的兩側還各刻有一只翅膀,若是畫在紙上,正是適才查文斌釋放出去“鬼火”們組成的應龍造型,當龍頭上最後兩片銅鏽被剝落之後,一對巨大的龍眼凸顯出來,占據了整個龍首的四分之一,甚是駭人!

  原本捆綁著青銅棺的鏈子,開始發出“滋啦啦”的巨大崩裂之聲不絕于耳,隱約之中竟是已經就要斷裂,前方的三人顧不得後面發生的變化,因為整個水潭的面積范圍內,都在掉落巨石,砸得本來已經碳化的人骨“嘩啦啦”的碎裂,黑色粉末到處飄揚,唯獨沒有覆蓋青銅棺的位置。

  幾乎是在以百米沖刺的速度,也顧不得腳邊鋒利的骨頭,好在查文斌對著八卦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後面那兩人又是身手敏捷的偵察兵,幾乎是在他們跑出潭底的一瞬間,所有捆綁青銅棺的鏈子都已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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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這外圍除了偶爾零星有幾塊小石頭掉下,暫時看來沒有其它危險,三人紛紛叉著腰肌,在那喘氣,回頭一看,剛才還是白骨嶙峋的潭底,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堆亂石,大小不一,最大的竟有卡車大小,小個的也有一個籃球那麼大。

  超子看著身後的那慘不忍睹的景象,吐著舌頭喘著氣沖著卓雄說道:“我的乖乖,瞎子,我說你剛才、剛才到底干了些什麼?要不是我們仨腿腳利索,由著文斌哥帶路,即使不被骨頭戳死,也已經被那些石頭給砸成肉餅了!”

  卓雄呢?雖然他是個偵察兵,此刻也已經雙腳都開始打顫了,雖然經曆過軍營的鍛煉,但這種在死亡的邊緣逃脫,還是這種突如其來的詭異方式,一樣把他給驚了個夠嗆,:“我干什麼啦?還不如怨你,媽的在後面撞了我一下,一個沒站穩,扶了一把吧鏈子,誰知道就成這樣了,要是知道扶一下那個就能掉石頭,我甯可一個跟頭栽下去!你說是吧,文斌哥。”

  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查文斌自己都是一知半解,但是當他看見卓雄手指上的血即將要滴到棺材之上,心中就突然爆發出一個念頭:跑!這里要出事兒了!

  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麼會對那具青銅棺材有這樣深深的恐懼,棺材他見了多了,唯獨這種青銅古物是他沒有接觸過的,這種東西都是在那種充滿了神魔傳說的遠古時代才會有的,天曉得那個時代的祖宗們會不會反著干,要說現在的生死輪迴都是有陰間管的,但那也是商滅周興,封神之後才有了具體的說法,看樣子這里的東西已經遠遠超越了那個年代,天曉得這里的主講不講現在的規矩。

  查文斌自己已經是額頭上冷汗連連了,要說有個神鬼竄出來,自己好歹還能應付,這種類似于機關的東西,肉體凡胎,指不定挨上一塊石頭,此刻已經是一命嗚呼了,從他開始學道的那一天,就從師父那學到一個規矩:永遠不能為自己算命,否則就會遭天譴!所以查文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會突遭橫禍,天降災難,學道之人除了參悟道法,普世救人,更多的還是各安天命,像他這樣心里想著逆天而為,妄圖參破天意之人,實為道家的禁忌!

  查文斌此刻也已經來不及思考,剛才這麼一鬧,老王他們還不知道怎樣了呢。他記得冷怡然揮舞白色衣服的位置就在此刻他們站立的上方,抬頭一看,果然有一道岩縫:“超子,你身手好,試試看,能不能爬到那個頂上”,說完指著那個縫隙的位置“老王他們就在那道石縫里。”

  那道石壁離地越有二十米高,超子看了一眼,光禿禿的岩石之上,幾乎很難有著力點,不過眼下不管怎樣都要盡快上去了“瞎子,把你的匕首借我用用!”

  卓雄不敢有耽擱,“刷”的拔出隨身攜帶的那柄軍用匕首,超子一把接過:“謝了。”

  一手持匕首,嘴里還叼著一把,肩上帶著一捆繩索,朝著石壁走了過去,這石壁之上光溜溜的,但有縫隙,超子就用匕首插進那些細小的縫隙之中用來得力,憑借一身過硬的本事,兩手交替插刀,硬是讓他分分鍾就爬上了一半,沖著下面的兩人嘿嘿一笑:“問題不大!”就在他轉過頭去的一刹那,因為自己位置處的高,遠處的一幕被他看見了,那口青銅棺材。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7:26


第46章 五口青銅棺!

  來那些巨石已經擋住了下邊查文斌和卓雄的視線,自然是沒有發現異象,但是超子是站得高,自然也看得遠,回眸那一刹那,剛才經過的那口棺材上原本捆著的鎖鏈此刻已經完全崩斷,散落一地,原本密封著的棺蓋此刻竟然已經裂開一條縫隙。

  那棺蓋本是青銅所築,好歹也有上千斤,也不至于被這麼一場晃動給挪動了位置吧,並且在那青銅古棺的周圍並沒有亂石存在,而且超子看見那條細縫正在緩慢擴大,隱約之間就要有東西破棺而出。

  超子在那崖壁上扒著沒動已經有一分多鍾了,眼神看的的方向並不是下面的兩人,而是遠方,這種危急時刻,他怎麼還有心思休息呢。

  卓雄扯著嗓子朝上面喊道:“超子,你在那傻愣著干嘛啊,趕快上去啊!”

  何毅超單手抓著匕首,指著前方,臉色通紅,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字來:“那。。。”

  下面的卓雄可不樂意了:“那什麼那,你要是爬不上去就給我下來,換我上!”說完一邊擼著袖子管,一邊就打算攀岩了。

  此刻的查文斌呢?他見超子在上面停頓了那麼久,心中也是非常奇怪,順著超子手指的方向一看,原本上放垂直的鎖鏈連接是崖頂,竟然已隱隱有了開裂的痕跡,那四根鏈子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承受力,開始緩緩下降,帶來的力量隨之讓裂縫向著四周延展開來,眼看著離他們這塊暫時安全的地域也已經不遠了,查文斌意識到大事不好,這時候以任何人力去抵抗這種自然的力量都是徒勞:“超子,別發愣了,趕緊上去帶著他們兩人下來,我們已經來不及了!這兒很有可能要塌方了!”

  超子在上面,一切都看在眼里,聽下面這麼一喊,也不再回頭,現在他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上去把人給接下來,匕首揮舞,青筋暴起,超子就像一個猿猴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登上那個岩壁的縫隙,甚至沒有來得及跟下面打個招呼,一口就鑽進了那個狹小的空間,進去一看,果然,老王和冷怡然兩人都躺在里面呢,只是臉色蒼白,不省人事。

  超子用手指試探了一下,兩人都還有呼吸,想比之下老王的更加虛弱。只剩下一絲氣息還在游走,意識到現在的局面,超子掏出繩索,困在上面的一塊巨石後面,向下拋去,大聲喊道:“兩個人都在這兒,都還活著,瞎子,你快點上來背一個人!”

  這消息在這種危險的局面之下傳來算是給他們打了一針強心針,不管之後如何,至少此刻他們的同伴還活著,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卓雄二話沒說,抓起繩索,到底是專業的,二十米高的攀岩,用時不到十秒,就和普通人在平地上走路的速度差不多,查文斌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為不遠處上方的裂縫已經越開越大,隨時都要有塌陷的危險。“你們快一點!時間要來不及了!”

  這下面催的急,上面也一樣急,超子負責背起冷怡然,可是那女娃娃已經沒了知覺,渾身不著力,這下崖壁萬一一個不當心,在上面沒事,下去給摔了,那可就麻煩大了,兩人又脫了自己的背心,撕扯成了布條,做了個簡易的X包紮架,把人分別困在自己背上,試了試確保不會出意外,這才准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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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股登山繩是被拆開的,所以此刻承受的重量不足以支撐四個人,只能分開下去。

  現在看上去是老王情況比較緊急,第一個下去人是卓雄,因為害怕會出意外,所以速度比起之前的速降慢了些許,下面的查文斌一個勁的在那催“快啊!快啊!”,上邊的超子自然一清二楚,因為他除了看見懸崖頂上的裂縫,讓他恐懼萬分的是還看見那口棺材此刻已經打開了三分之二,此刻是在那直跺腳,要不是現在位置太高,他現在都想直接跳下去了。。。。。。

  等卓雄落地的一瞬間,超子毫不猶豫的抓起繩索下降,下面的查文斌和已經落地的卓雄都在下面喊著“超子,快點!”因為此刻那四道鏈子上方的裂縫眼看就要被扯破,看似堅不可摧的岩石此刻就像是豆腐渣一般脆弱。其實這時候超子如果轉身去看,他會發現那口棺材已經被完全打開。。。。。。

  終于在超子離地不到五米的時候,“轟隆隆,轟隆隆。。。。。。”巨大的轟鳴聲中夾雜著亂飛的石塊,那個崖頂終于支撐不住了,完全破裂,接著便是“咚、咚、咚、咚”四聲巨大的金屬撞擊聲傳出,彙合在了一起,在這個半封閉的空間里來回震蕩,互相撞擊,引出那股聲浪讓眾人捂住耳朵,久久不停停息,此刻還懸掛在崖壁之上的超子,已經來不及下降,滑了不到一米的路,已經被這撞擊聲給震脫了繩索,徑直向地面落去,眼瞅著就要落地的一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揮舞著手中的匕首,朝著石壁上猛的刺去,硬生生的讓他給紮進了一條細小的石壁,巨大的沖擊力和慣性讓他的虎口瞬間撕裂,鑽心的疼痛,眼下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好在止住了跌落的危險,穩住身形,順勢跳了下來,為了不讓背後的小魔女受傷,向前彎曲著的身體因為重力的作用,雙膝“啪”的一聲跪在地上,這下估計也傷的不輕。

  等待那些漫天的灰塵散去,三個人擦去射燈上的灰塵,再仔細一看,每個人從頭到腳都是黑漆漆的骨灰,原來的水潭此刻已經完全被亂石覆蓋,胡亂拍打了一下,這才檢查起背著的兩人。

  查文斌分別把了兩個人的脈象,看樣子應該是經過了巨大的劫難,耗盡了體力,給兩人分別喂了點水,又從卓雄背包里找出原本帶著的抗生素和生脈,給兩人做了經脈注射,過了一會兒,呼吸都趨于平穩,這才放心。

  可是機會一旦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等到背起兩人,他們爬上前面那堆亂石之後,眼前的景象足夠讓人震驚,要是之前的金屬撞擊聲都以為是石頭砸在青銅棺上發出的,就大錯特錯了,此刻原本的水潭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亂石,那些碳化的骨頭想必都被賣在了下面,但是多出的幾樣東西,讓他們還醒著的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除了原本他們看見的那口大青銅棺之外,此刻又多了四具,以中間那口大的為中心,分別分布在對應的四個角,每一口青銅棺材都有一根鎖鏈連著中間的那具,這四口棺材他們仨全見過,正是上面那個祠堂義莊里的,周圍還散落著一些木質棺材,已經被摔的七零八落,發黑的骨頭散落一地。

  卓雄自從進了自己老家,每一件事給他帶來的震撼已經完全超越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命中注定會和他們攪合在一起,張著大嘴一字一句的說道:“文斌哥,這不是村子里的那四口?”

  超子呢?他是看見整個過程的唯一人物,中間那口大棺材,棺蓋已經被完全打開,倒在一邊:“中間那口大的,我上去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在慢慢移動,本想通知你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現在已經完全打開了。”

  查文斌呢?是一場法事引來這樣的結果,還是一切都是注定的,前面等待著他的到底是什麼?看樣子那四口是被鎖鏈拉下來的,什麼力量才能讓四口重達幾千斤穿過兩百米的岩層厚厚的岩層到達這個地方,或者還是這四口棺材根本就不是上面的那四口,而是被人埋在了這懸崖的頂上!既然想回去,這條路總是要走的,管他前面是神還是鬼,要是擋著自己的道,閻王爺下來,也要擼他幾根胡須!

  忽然一陣陰風吹來,幾乎讓三人沒有站穩身形,看著前方鬼氣森森的五口棺材,不用說,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7:53


第47章 機關

  眼下老王和冷姑娘情況已經暫時穩定,前面不知是神是鬼,看這幅模樣,自然也不會那麼容易,查文斌讓他們兩人各自把背著的人移到後面的角落,又在他們身邊放了些藥、食物和水,又解下各自的背包,給做了頭枕,斜靠在壓崖壁之下,辦完這些,等他倆回去一看,前面的查文斌已經點燃了三根黃色的粗香,還未靠近,遠遠就能味道那股夾雜著檀香但腥氣熏人的怪味。待兩人走近,查文斌,一人給分了一根,示意兩人跟著他學。

  由查文斌站在中間,兩人站在一個身位之後,雙手持香,舉起來的位置恰好低于頭頂。超子和卓雄分別也都照做。

  查文斌嘴里念道:“巍巍道德尊功德已圓成降身來接引,師寶自提攜慈悲灑法水用已洗沉迷,永度三清岸常辭五濁泥。”說完之後,看著中間那口已經沒了棺蓋的青銅棺,鞠了三躬,後面的兩人也照著做了,不敢有絲毫怠慢,神情嚴肅。在查文斌的帶領下,率先把手中那根香給插在了正對著棺材的方位,然後退下,超子和卓雄不用教,自然也明白該怎麼做。三柱香上完,查文斌又沖著前面說道:“今天來到寶地,借了先人的路,擾了先人的墳,晚輩在這里給眾位陪個不是,等我出了這口井,一定開壇祭拜,懇請先人行個方便!”說完又朝著前面作了個揖,低著頭,像是在等待對方的答複。超子和卓雄不懂其中的奧秘,只能跟著做同樣的動作,一支煙的功夫後,查文斌抬起頭一看,三支香盡數熄滅。。。

  查文斌臉色冰冷的對著兩人說:“你們倆做點准備,看來是要打算把我們幾個留在這里陪葬了,一會兒要是發生什麼情況,感覺到不對,就退到老王那邊,我給你們的天師符都還在吧?”說完,已經拔出了七星劍,翻出了那枚天師道寶大印,橫在了兩人前面。

  超子和卓雄翻翻衣服,之前給的那枚符紙都還在兜里呢,劍鋒一閃,地上留下一道劃痕:“就站在這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准超過這條線半步,聽見了沒有?”說罷,朝著前面大步走去!

  超子看著劍鋒留下的淡白色痕跡,咬著牙對卓雄說道:“瞎子,五十米的射擊距離,這種散彈獵槍你有把握嗎?”

  卓雄眯著眼睛,伸出大拇指對著那口青銅棺量了量;“這種散彈,打出去跟天女散花似地,要命中單一目標不難,就怕到時候誤傷文斌哥,如果要是在推進十米,還是有些把握的。”

  超子使勁扇了下卓雄的腦袋:“你小子整個什麼破槍,要這會兒手上拿的是八一杠,老子兩百米都有把握一槍干掉一只西瓜大的目標!”

  卓雄狠狠的白了超子一眼,拍了拍手中的獵槍:“我去你的,你當這里是什麼地方,軍區啊?還八一杠呢,我沒給你弄把土銃使就不錯了,要有八一杠,管它里面躺著的是人是鬼,老子直接沖上去就給突突了,還用你在這跟我顯擺幾百米?”

  看著手中那單管獵槍,超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可眼下這已經是他們能有的最好裝備了,查文斌前面還拿著原始武器呢,“行了,別廢話了,等會兒要有什麼動靜,你跟在我後面摸上去干他娘的一槍,我就不信了,原始時代的人還有不怕槍子的!”

  “可是文斌哥不是說不讓我們過那條線嗎?”卓雄指著查文斌留下的那道劃痕問道。

  “你怎麼那麼死心眼呢?就知道文斌哥說,文斌哥說,文斌哥讓你呆在井上別下來的呢,你怎麼跑下來了?你要是怕就給我到後面看那倆人去,嘿嘿,我一個人上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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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就上,我豁出去了!”

  “這才是好兄弟麼!”

  “。。。”

  話說查文斌呢,已經離青銅棺不到五米的距離,古樸的花紋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只是里面躺著的是什麼,還看不到,邊上那四口也還沒有動靜,既然你們不動,只好我先動手了!一個七星步踏過去,順手就是一把糯米朝著前方撒過,還未等米落地,“轟“的一聲,其中一口棺材的蓋板猶離弦之箭一般朝著查文斌射了過去,眼看就要撞到,查文斌一個彎腰,擦著他的頭皮向後飛去,接著是“轟隆”一聲,撞擊到一塊巨大的岩石之上,把那石頭撞的粉碎,查文斌順勢一滾,捂著腦袋趴在地上,落下的碎石還是把他砸個夠嗆。

  還未等查文斌來得及喘口氣,又是“轟”一聲,另外一塊棺蓋緊接著飛來,查文斌此刻還低著頭,憑借著直覺奮力向右邊閃去,在他腳邊一絲絲的位置,此刻已經被青銅棺蓋給鏟平了,碎石和騰起的石灰已經有些迷糊到他的眼睛,照這樣下去,應該還有兩塊,怎麼躲?就在他抬頭的一瞬間,看見了那上面吊著的鎖鏈竟然在上下移動,這根移動的鏈子對應的那口棺材正是剛才已經射到他身邊的那一口,“咔擦”一聲,那鏈子已經停止了,又是“咔擦”一聲,第三塊要來了!意識之下,是趕緊後退,扭頭便向後面跑去,在跑出去不到五米的位置,“轟。”

  果然,隨著那鏈子的移動,第三塊來了,上千斤的青銅棺蓋帶著“呼呼”的風聲,像一塊巨大的板磚一般被彈射出來,可是畢竟它的重量實在是太沉了,在離他不到三米的位置就落地了,狠狠的砸到地面“咚的一聲”,一陣煙霧升起,查文斌扭頭看著後面爬在地上的兩人,還好他們那邊沒有事,又往後退了幾步,等待第四塊,也就是最後一塊棺材自己打開。

  又是“咔擦”一聲,鎖鏈再次動了,稀稀疏疏的金屬摩擦聲,此刻是那麼的刺耳,三個人都注視著最後那一口青銅棺,“咔”又是一聲,連接那口棺材的鎖鏈被蹦的筆直筆直,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力量牽扯,查文斌已經做好臥倒的准備了,半分鍾過後,沒有動靜,只是剩下“咔、咔、咔”的金屬摩擦聲,查文斌自言自語說道:“恩?停了?”,又等了半分鍾,除了那聲音之外,那口棺材還是沒動靜,查文斌有點憋不住了,往前走了幾步,抬頭一看,頭頂石壁之上露出一個打窟窿,有一個圓盤模樣的青銅器物在上面掛著,五條鎖鏈都連在那上面,一塊巨大的岩石剛好壓在了最後一根鎖鏈之上,圓盤就像上沒有了電的時鍾,使勁往前挪著,但又過不去,一進一退,不停發出“咔、咔、咔”的聲音,查文斌心頭大喜,沖著超子和卓雄喊道:“機關卡住了!”

  那頭的兩人一聽卡住了,繃著的神經總算是暫時有點松了下來,鬼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啊,跟著在那大笑起來。

  看來這些棺蓋飛起來,都是這點機關在作怪,古人的智慧真不是蓋的,以這小小的圓盤轉動之力居然可以使那麼厚重的青銅棺蓋飛起來,查文斌感歎道:“好一個四兩撥千斤啊,接下來該去看看里面裝的到底是什麼了。”

  雖然有點慌頂上那塊大石會隨時跌落,但干耗著也不是辦法,五口棺材自己已經打開了四口,自己壓根沒動手,你要再來找我們麻煩,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惹急了,你要真還有個什麼在這里,今天就把你整個魂飛魄散,能擺下這樣巧妙的機關的人,拉上這麼多的白骨陪葬,怎麼想都不會是個好主!

  站直了身子,掃了掃身上的灰塵,查文斌右手持劍,左手拿著大印別在身後,慢步朝著最大的那口棺材走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8:20


第48章 太極!

  雖然眼下查文斌距離那口最大的青銅棺不過數米的距離,每走一步,都讓後面的卓雄和超子心頭一緊,伴隨著查文斌的每一個步伐,兩人的拳頭已經越捏越緊。

  查文斌呢?既然陰差陽錯的到了這里,是被人設計的也好,還是天意也罷,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如果今天就這樣死在了這里,就當是下去陪丫頭了。當人一旦看破生死,就什麼也不怕了,他此刻就是這樣,反倒是比之剛才要輕松了許多,只要這時有個什麼東西蹦出來,保管招呼他的就是七星劍的伺候。

  每一口棺材都被他仔細的查看了一番,除了那口尚未打開的之外,里面並沒有太駭人的東西存在,微微緊張的心都放松了一些,但是既然布下這麼繁瑣的機關,就一定會有它的道理,到底是什麼東西呢?查文斌又繞著走了一圈,隨時提防著上頭那塊搖搖欲墜的巨石,等回到起點的時候,停了下來,回想起剛剛仔細端查起這五口棺材來,細細一想,還真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這五口棺材按照正東、正西、正南、正北四個方向散開,中間是那口最大的青銅棺,以一只大鼇背著,真正的玄機是在于棺材本身上刻畫的的圖案!四口小的一點青銅棺材規格基本一致,長約四米,寬約兩米。雖然體積差不多,但每一口都有各自的玄機!

  第一口,正東方向,也就是左邊的那口青銅棺,橫放于地面之上,棺身之上上面刻畫著一條活靈活現的青龍,這條龍和中間的那條所有不同,這是一條身體長的像條巨蟒,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它有著麒麟的腦袋,卻是有著鯉魚的尾巴;臉上還長有翹著的胡須,每一根都形態各異;頭頂上生著一對開叉的鹿角,卻長有五個爪子,威風凜凜,神聖而莊嚴!

  這種龍就是平日里我們最常見的中國龍造型,這一條查文斌一眼就認出來了,它的名字就是大名鼎鼎的“青龍”!傳說中東方七星宿的主宰!青銅所鑄造的棺材本身就有青銅綠,巧就巧在整個棺材錚亮無比,唯獨龍的身上覆滿了青銅鏽跡,就如同剛畫上去一般,一條青龍游走在青銅棺材之上!這口棺材里還放著一樣東西,一截木頭,只粗粗看了一眼,這木頭便被認識了出來,這木頭黃中帶淺綠,在射燈的照射下,金光閃閃,金絲浮現,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至尊高雅氣息,這便是古代皇家禦用的金絲楠木!

  第二口,正西方向,也就是右邊的那口青銅棺,同樣是橫放于地面之上,這口棺材上面刻著一只張嘴怒吼的斑虎,這頭老虎出了和我們平時所見的老虎十分相似之外,不同之處在于它身上的毛,比起那些華麗的斑紋,誇張的長毛從背上豎起,臉部除了虎須之外,同樣有長毛向兩邊伸展開來,尖利的獠牙向是在告訴查文斌,我不是一頭普通的老虎。

  這只老虎,自然不是普通的老虎,查文斌也是認識的,它是誰呢?白虎!他自幼就學過一本道家典籍《道門通教必用集》卷七是者樣記載的:“西方自虎上應觜宿,英英素質,肅肅清音,威攝禽獸,嘯動山林,來立吾右。”這里說的正是它,西方七星宿的主宰,白虎!這頭虎刻畫的就和它的名字一樣,整口棺材也是青銅澆築,但那老虎卻用了塗料給漆成了白色,雖然年代已經久遠,白色甚至有點泛黃,依然絲毫不損它的戰威,白虎果然不辱沒他戰神的美名!《風俗通義》云:“虎者,陽物,百獸之長也,能執搏挫銳,噬食鬼魅。”

  這口棺材里裝著一根“竹竿”,只是這“竹竿”金光熠熠,閃閃發亮,乃是由純金打造,通長約有五十公分,竹節被刻畫的有模有樣,很是貴重!


  第三口棺材,正南方向,也就是最靠近查文斌他們這里那一口,這口棺材擺放的朝向是南北走向,跟前面兩口剛好是垂直的。這口棺材之上雕刻著一只精美的鳥兒,通體被漆成了火紅色,華麗而舒展的羽毛遍布全身,特別是那尾巴,占據了整個畫面的三分之二,仔細一看,原來是孔雀的尾巴,但又和魚兒那樣分叉開來,這鳥的脖子特別長,很像是站立著的蛇頸,背部微微隆起,嘴巴尖而小,很像是雞的頭,但是下巴的位置又像是一只燕子,如果普通人見了都會認為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鳳凰嗎!

  其實查文斌認得這只鳥,它並不是一只普通的鳳凰,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朱雀!那本《道門通教必用集》卷七也有它的記載:“南方朱雀,眾禽之長,丹穴化生,碧雷流響,奇彩五色,神儀六象,來導吾前。”傳說中,朱雀是火的化身,是天命玄鳥,南方七星宿的主宰!由于朱雀一度為世人認識是火之精,乃是至陽的代表。

  古人云:“鳳之象也,鴻前麟後,鸛顙鴛腮,龍文龜背,燕頷雞啄,五色備舉”。由于鳳凰是“羽蟲”之長,所以和“鱗蟲”之長的龍在傳說中就漸漸成了一對,一個變化多端,一個德性美好,就成了民俗中相輔相成的一對。鳳凰由于五行屬火,因此一度被視為陽,代表雄性;而龍五行屬水,被視為陰,代表雌性。後因為龍的形象更為帝王所喜歡,所以改為以龍象征至陽,而原來也有陰陽之分的鳳(鳳為雄,凰為雌)在跟龍相對之後就漸漸的成為純陰的代表。

  這口棺材里放著的是什麼呢?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東西,一塊木炭,一堆干草,和一枚火鐮,這個火鐮就是以前古人拿來互相撞擊取火的石頭。

  第四口棺材,正北方向,就是那個目前為止還沒有打開的那口棺材,這口棺材的擺放是由北往南走向,跟第三口剛好處在一條線上,查文斌對于這口青銅棺特別的留意了一下。這口棺材上面刻成的是什麼,一只大烏龜和一條蛇的結合體,互相纏繞在一起,分不出你我來,渾然一體,這是什麼東西?難道是烏龜和蛇打架?不是,它其實有個名字,叫做玄武!,《道門通教必用集》卷七云:“北方玄武,太陰化生,虛危表質,龜蛇台形,盤游九地,統攝萬靈,來從吾右。”,這玩意是玄蛇、龜武的化身,玄蛇是龍首鳳翅蟒身;龜武是龍首鼇背麒麟尾,據說它是上古神獸騰蛇及赑屃的演變,這家伙可是讓查文斌十分敬佩,為什麼呢,玄武在道家被稱為北方的大帝也叫“真武大帝”,被封了帝,有別于其他三個。其他的青龍和白虎,只做了山廟的門神,而朱鳥就成了九天玄女。玄武同時還是掌管北方七星宿的神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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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只玄武被漆成了黑色!因為這口棺材沒有被打開,里面放置的東西,查文斌此刻已經猜到了,如果沒有錯,這口棺材里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滿滿的一棺水!因為玄武同時還是水神!

  中間那口呢,通體锃亮,古樸的青銅發出耀眼的金色,那麼奢華的雕刻,可棺材里面空無一物,有的只是一堆泥土!

  這下查文斌已經徹底看明白了,這五口棺材,按照方位、星宿、神獸、器物所區分,結合這里的地理,以水潭為地,以石壁頂為天,下鋪白骨,正是符合了道家無上法典《易經》里面所包含的精髓:“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這兩儀是是哪兩儀呢,天和地!兩儀衍生出的了四象就是那四口刻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青銅棺,這四象又對應著下面水潭里原本的由白骨堆成的八卦之圖!這等設計,讓他終于明白了村子里那四口青銅棺材的用處!


  此地一共有九口青銅棺,村子里有四個,洞頂石崖上有四個,這里還放著一個最大,這是怎麼來的呢?正符合了道家八卦生九宮,,這下面衍生出的八卦又生出了這九口棺材成為九宮,最終的目的只有一個:回到最初的最初——圓級!這里所有的一切東西相輔相成,缺一不可,這個大陣是何等高人所建,若不是查文斌大發善心,先破了它的八卦白骨,指不定會弄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現在還有一陣沒有解開,那邊是五行!

  八卦和五行,道家創立的根本!下面這五棺材里分別放著著象征木的金絲楠木,同時青龍在四象之中,屬東方,東在方位中屬木!

  西邊棺材里放置著的是一根金“竹竿”,黃金五行屬金,同時玄武在四象之中,屬西方,西方同樣在方位中屬金!

  南方棺材里放著火鐮,干草和木炭,這些東西自然是取火的東西,朱雀火之精,四象之中屬南,南方在方位中屬火!

  北方棺材里雖然沒看見,但是刻畫的是玄武,玄武四象之中屬北,水神,北方在方位中也屬水!

  中間那口顏色金黃的青銅棺,被視為所有大陣的中心,象征著無上的權利,這口棺材里的泥土五行自然屬土!土在五行之中是最特殊的存在,因為它是介于這四象之間的中間狀態,所以被放置在了中間的位置!

  金、木、水、火、土這是五行,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不僅是四象更是二十七星宿!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地方,蘊含的東西讓查文斌一下子無所適從,但是這個大陣雖然被破去了一個,並不是最重要的,只要這四象還在,生出八卦乃是必然的結果,他再次把目光聚集到了北方那口尚未被打開的青銅棺材。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08:52


第49章 絕境

  “咔、咔、咔”的金屬摩擦聲已經越來越頻繁,鐵鏈依舊在奮力的啟動著,崖頂搖搖欲墜的巨石看上去並不能支撐太多的時間,如果這一口棺材被打開,會發生什麼?現在對于這個答案,查文斌一無所知,既然存在未知的危險,三支香的熄滅已經告訴他們,這里並不歡迎陌生人的來訪,那麼為何不在這口棺材被打開之前沖出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呢?

  查文斌轉身過去喊道:“超子,卓雄兄弟,你們兩個馬上帶著他們倆,跟著我沖出去,速度要快!留給我們的時間可能已經不多了。”

  他們倆一聽這話,竄得比兔子還快,誰高興呆在這個鬼地方對著一堆莫名其妙的棺材,連滾帶爬的背起身後的老王和冷怡然,就跟著來到了查文斌的身邊。

  超子問:“文斌哥?咱從哪出去?”

  查文斌指著前面的拐彎說:“從哪里來的,就從哪里出去!”雖說現在沒了那些骨頭,但滿地的碎石也不那麼好走,尤其是他們兩個還背著昏迷的同伴,生怕腳下就踏進了石縫里,有幾塊石頭之間,還得用跳的方式,比起剛才進來的速度,此刻已經明顯慢了好多。

  查文斌在前面開路,需要時不時的停下的等他們,每一次停頓都不忘看一眼崖頂的變動,一邊催促著行軍的速度,一邊還得讓他們小心,這里面不僅亂石叢生,關鍵還是烏漆抹黑的一片,雖說有戰術射燈,但畢竟比不得外面的自然光,總會有盲區的存在。

  就在他們即將要離開這口水潭的位置,前面就是跳下來的那塊巨石,只要爬上這塊石頭,拐個彎,就能到古井下方。查文斌第一個爬上去,轉身去拉背著老王的卓雄,他看不遠處的崖頂已經開始不斷的有小石塊掉下來,卓雄加老王這個胖子足有三百來斤,這巨石有兩米高,卓雄雖然是好身手,但現在眼下沒地方給他使得上勁,在那試了幾次都沒成功,超子聽見後邊石頭滾落的聲音越來越大,知道情況不妙,半道被卡在這里,急得在那里干瞪眼。

  查文斌趴在地上,垂下雙手拉著卓雄使勁往上提,下面的超子用手托出卓雄使勁往上頂,查文斌已經是咬著牙齒在拉扯:“超子,你用點力,再起一把,要快,來不及了!”終于卓雄站在了超子的肩膀上,在三人共同的努力下,終于把卓雄給拉了上來。

  好了,現在還剩下超子和冷怡然了兩人了,這會兒沒人在下面給他幫忙了,只能靠他自己,超子先是把身上的裝備一股腦的全給扔了上去,又把冷怡然從身上解了下來,架在自己脖子上,順勢那麼一起,我們的小魔女順利的被上面的卓雄和查文斌拉住了雙手給拽了上來。

  就在冷怡然被查文斌平放在地面的時候,崖頂的那塊巨石,終于崩塌了。

  “轟隆隆“一聲巨響,接著是石塊橫飛,然後古老金屬的“咔嚓”聲開始響起,查文斌知道不到五秒的時間,那口棺材就會被打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都料想不到!

  何毅超聽見那聲巨響,也明白了發生什麼事,甚至沒有扭頭回去看,做了個助跑,一躍而上,恰好抓住了卓雄手,上面用力一拉,順勢就竄了上來。這小子現在可不糊塗,一手抓住背包,抱起冷怡然帶頭就跑,嘴里還喊著:“你們倆還楞著干嘛!跑啊!”

  卓雄和查文斌看著撒著腿狂奔的超子,一回神,緊跟著也追了過去,剛過拐彎的位置,後面“咚”的一聲巨響,那口青銅棺終于被打開了。。。。。。

  三人此刻只想著快點逃出去,哪里還敢再做停留,後面就是蹦跶出個孫悟空,現在也沒那個心情上去要簽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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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子是第一個到達井口下方的人,用絕望的眼神看著那口古井,繩子沒啦!四下一搜索,除了濕滑的石頭,什麼都沒。

  查文斌和卓雄先後趕到,看著光溜溜的古井,查文斌紅著眼睛沖著超子吼道:“繩子呢?”

  卓雄此刻眼神已經是一片死灰,那古井此刻想要用雙手撐都不可能,因為它是喇叭狀,下方的開口有幾米寬:“我下來之前把特地把繩子在那口大樹上給打了死結的,肯定有人把繩子給拽上去了!”

  三人此刻就像泄了氣的皮球,這是唯一的出路啊,居然被人給斷了,超子此刻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了,一把抓住卓雄領子吼著:“媽的,我讓你不要下來的,讓你在上面看著,看著,你偏要下來,你他媽要是留在上面,這會兒能有這事,今天我們五個都得死在這里!”

  查文斌一個巴掌扇在超子頭上:“超子,你個混蛋!你在橫什麼,卓雄兄弟本來就跟這事沒半點瓜葛,我讓你守在上面,是你自己要下來,還連累了人家卓雄兄弟跟你一塊兒陪葬,你還算是個男人嘛!”

  這一罵還真把超子給罵醒了,不是說好的是兄弟嗎?自己也是愧疚的很,要不是自己不聽查文斌的勸告非要下來,也不會因為撞到卓雄而打開那個機關,更加不會把五個人的性命都陷入危險之中,超子啊超子,你是偵察兵出身,冷怡然和老王已經有意外發生在前了,怎麼就沒有半點警覺呢?想著想著,超子一個巴掌扇在自己臉上:“都是我混蛋,都是我不好,瞎子,我錯怪你了,是我這個兄弟不稱職!我跟你賠不是,跟文斌哥賠不是!要死,我超子等下也給你們擋在前面!”

  卓雄看著眼睛已經濕潤的超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抵到超子胸前:“超子,你、我是戰友,是兄弟,文斌是大哥,今天能跟大家一起出生入死,我就是留在這里也值了!”

  “啪”兩個手掌再一次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查文斌看著這兩個講義氣的後生,心中那股郁悶勁此刻也已經去了大半,伸出雙手緊緊的握住兩人:“好個同生共死!兩位好兄弟,不要怕,既然有人致我們于死地,那麼也不能便宜了他!從我進山的第一刻起,這其實就是一個局,有人故意擄走了老王和冷姑娘,又故意讓我們發現了這口古井,我想即使你們有人留在了上面,現在也未必就是安全的,更加容易被他各個擊破。反倒是湊在一塊,我們擰成一股繩,說不定還有點勝算!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我們把我們困死在這里,那麼,即使是死,也要把這給攪個天翻地覆!你們兩個,看好老王和冷姑娘,等會兒跟著我進去,從現在起,誰都不能拋棄誰,即使是戰斗,也要在一起,如果再次被分開,可能就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好!”兩人異口同聲的答應。

  “前面那個水潭里,是一道非常厲害的陣中陣,甚至連我們現在所處的整個村子,包括這口古井,恐怕都只是某個大陣里的一個環節,你們下來之前,我無意之中破了它其中一陣,但似乎對于整個陣法沒有起到太大作用,你們兩個等下注意,鬼怪這類東西你們手中的匕首和槍,並不能對他們造成多大傷害,尤其是陣法,只有破了它的陣眼,我們才能有一線生機。繩子沒了,已經失去了這條退路,看樣子,我們只能往回走,另外找一條出路,有空氣進來,這里勢必還有其它的出口,現在最後那口青銅棺肯定已經被打開了,待會兒過去的時候,注意力千萬不要分散,不管看到什麼,你們都當做是幻覺,不要試著跟它產生任何交流,穩住自己的心!不到萬不得已,不得用我給你們的那道符,聽見了嗎?”

  “聽見了!”

  “走!”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0:12


第50章 超子的回憶(一)

  卓雄和超子分別又用登山索把背著的人,用部隊里帶行軍被那樣給捆了起來,這樣即使發生了任何情況都不會把昏迷的人弄丟,真正做到了生死與共。查文斌想,要是現在老王的意識是清醒的,也會同意他這樣做。

  一馬當先的依然是查文斌,兩位兄弟此刻就像是左膀右臂,站在他的兩邊,既然沒了退路,那也只能逆勢而為,總不能再這兒等死。

  走過剛才路過的那個彎,眼前的一幕讓查文斌不禁後退了一步,旁邊的卓雄已經忍不住轉過身去干嘔起來,超子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惡心。

  他們看見了什麼?之見剛才剩下的那口青銅棺已經打開了棺蓋,原本鋪滿碎石的水潭,現在一片白色,更加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這些“白色”在移動,確切的說是在蠕動著。無數的白色蟲子從四面八方向這里湧來,它們在一起翻滾著,糾纏著,彼此的身體疊著身體,密密麻麻,看不清,也數不清,所有的蟲子都在向中間那口最大的青銅棺靠攏,他們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金字塔形狀,旁邊的蟲子還在順著“塔”往上爬,不斷的有蟲子從“塔尖”跌落,瞬間湮沒在下方的蟲海之中,又有新的不斷往上沖,頃刻之前,那座“蟲塔”已經接近了崖頂。

  有一只爬到他們跟前的蟲子被查文斌順手用寶劍給挑了起來,拿過來一看,這家伙長得有筷子那麼長,但卻足足有擀面杖那麼粗,白花花的肥碩身體在地上來回扭動,把它小心的翻過來一看,腹部有數不清的細腳,不停的蠕動著,讓人看得心里發毛。

  更加讓人害怕的是它的嘴上還有一對黑色鉗子,長約五厘米左右,查文斌試著在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去挑逗它,那蟲子扭頭就是一口,“咔嚓“一聲,樹枝應聲斷成了兩截,舉起來一看,斷口就像是被刀切過一般平整,足以見得它那對鉗子的鋒利程度。

  卓雄指著地上扭來扭去的蟲子,心里一直在發毛,憋到現在終于熬不住了:“文斌哥,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這樣惡心,我從小就在四川長大,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蟲子。”

  查文斌卻轉身去問何毅超:“超子啊,你常年在野外活動,你看這蟲子像是什麼東西?”

  超子捂著嘴巴,正在那干嘔呢,聽見查文斌問他,這才放下了手:“這東西,我曾經在西藏見過一次。”


  查文斌皺著眉頭問:“在西藏見過?你說來聽聽。”

  超子指著那蟲子說道說道:“那還是在我當兵的時候。有一次藏區的牧民丟了牛,跑到連隊來尋求幫助。因為西藏人口密度小,無人區也多,牧民呢又常發生牲畜走丟的事情。他們找不到的時候就會來連隊求幫助,我們是最講究軍民一家親的,尤其是這對這些藏區老鄉,連隊上很是重視這件事,因為牛群對于牧民來說就意味著全部家當。指導員二話沒說,就讓我和副班長各騎著一匹馬,帶著那老鄉去找。

  出發前大家都帶足了干娘和水,因為過去也發生過這種類似的事情,往往一找就是好多天,藏區不僅自然條件惡劣,一些猛獸也多,我們三個順著牛群的腳印和糞便走到一座雪山腳下,看著牛群的腳印,是上山了。

  牛群是很少會上山的,除非是受到了狼的追趕,慌不擇路,所以當即我和班長就決定上山去找,可那藏族老鄉死活不肯,非要回去。我們倆當時就急了啊,你說都到這里了,也有線索,為什麼不上去看看呢?那老鄉吱唔了半天我們也沒聽懂,還是決定要上去看看,因為解放軍給你幫忙哪能半途而廢,這要傳回去,我倆在連隊也沒法混了。那老鄉一看我們非要上去,一把拉住馬缰死活不松手,最後連叫帶比劃的,終于明白了他不讓我們去的理由。

  在西藏人的眼里,有很多的山和湖都是有神的,而這座山不僅是他眼中的神山,更是一個讓他百般禁忌的地方,因為這山頂還是天葬的地點!”

  查文斌插了一句:“天葬?”

  “恩,天葬,這個你問卓雄,他也在西藏呆過”查文斌轉向卓雄看去,他朝著文斌點點頭:“我也聽說過那里確實有天葬。”

  “哦?那是怎麼個葬法?”

  超子接著說:“至于天葬是怎樣的,其實我也沒見過,只是聽說,由天葬師選一個地方,一般都在山頂,把尸體背朝著天,折斷四肢,在尸體中央和兩肩用力撕開皮膚露出肌肉,然後退開。就會有成群的蒼鷹鋪天蓋地而下,競相啄食。等到肉身被啃噬乾淨,天葬台上只剩下骷髏時,天葬師再用石頭將骷髏敲成骨醬揉成一團,禿鷲就會再次鋪天蓋地而下,一直到吃光後才散去,然後周圍的人開始長跪頂禮。”


  查文斌聽完說道:“你說的這種天葬,我們漢人其實也有,《周易?系辭傳》里關于殯葬,就有這麼一段記載:“古之葬者厚衣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這里說的就是人死後入殮,直接丟棄在荒郊野外,不入土也不入棺,任由其被野獸啃噬,你接著說”

  超子又說道:“我們兩個當時都還是愣頭青,膽子也大,來了西藏這麼久總想干點實事,就沖著老鄉連比劃帶說,告訴他,牛群丟了,就在這山上,你要是不去找,家里以後生活怎麼辦?馬上就要大雪封山,再不上去,恐怕牛群就得凍死了,這損失誰來承擔?”

  那藏區老鄉也真是沒辦法,自己所有的財產都在那擱著,又不敢上去,被我們鼓搗了一陣子,終于也算是豁出去了,答應跟我們上去瞅瞅。我和班長那興奮勁就不用說了。上山的路不好走,只能牽著馬徒步,花了大半天時間終于到了山頂,天都已經開始放黑,順著牛群的腳印,果然在山頂的背面,我們見著了一頭牛,老鄉說這是一領頭的公牛,牛群想必就在周圍不遠,我們要乘著天黑之前找到,不然一會兒又該走散了。

  還沒走幾步,我們順著牛蹄印來到了山背面,牛的尸體遍布方圓二百平米的面積里,那老鄉一看,自己的牛全死在這里,這還了得,舉著獵槍立馬就沖了過去,我跟班長一看,這兒竟然有我們社會主義的敵人存在,提著八一杠,拉開槍栓,就跟著攆過去,走近一看,那些牛身上竟然看不出傷痕來,遠處有幾頭倒在地上的牛還在那喘氣,所有的牛都有一個共同現象:牛的肚皮上不停的有東西在抽動,老鄉一看這場面,下意識就往後退,說什麼也肯再報仇了,拉著我們就要下山。我和班長不解,這都死了那麼大一片的牛了,你怎麼不僅不去報仇,還忙著下山呢?那老鄉跟我們比劃著說這里有魔鬼,這些牛都獻給魔鬼了。

  我跟班長那會兒都是唯物主義者,雖然尊重藏民的信仰,可是骨子里依舊不信真有魔鬼,看著遠處那幾頭還在喘氣的牛此刻也已經消停了,想著這回老鄉損失可慘重了,心里不服氣,就想搞個明白。班長靠著一頭死牛蹲了下去,指著那不停蠕動的肚皮跟我說:超子,你看,這牛死了,肚子咋還在動呢?我說那你劃開看看唄。

  這小子比我還要楞,拔出刺刀,跐溜一聲,就給劃開了,里面頓時沖出一堆白色的蟲子,其中有一只就咬到班長的刺刀上,那可是純鋼打造的,後來我們檢查,居然在刀口上留下了一個牙印!

  其中有一只爬到了班長的小腿上,他小子痛得“啊”的一聲大叫,我趕緊用刺刀去挑,怎麼都拿不下來,最後還是他狠心,扯住蟲子使勁一拉,你們猜怎麼著。連著一大塊皮肉,都被扯了下來。

  那老鄉自從見了那蟲子之後,嘴里喊著魔鬼,牽著那頭公牛,扭頭就跑,也不管我們倆了,剛給班長包紮完畢,一看,剛才的死牛群,現在大半都成了骨架子,一摞摞的白色蟲子向我們倆這圍了過來,我順勢掃了一梭子子彈,打在那些蟲子身上,噴出的漿汁,糊了一身,看著越來越多的蟲子,無奈之下,我也只能背著班長往山下跑,等在山腳遇到那老鄉,他又給班長腿上的傷口敷了點草藥,還沒回到連隊,班長就開始發燒,昏迷和嘔吐。連隊指導員連夜把他送到拉薩軍區醫院,最後醫生說虧得那點草藥才保住了性命,但班長還是被截肢了,他永遠的失去了一條腿,我記得那蟲子的模樣,就跟它!”,超子指著查文斌跟前的那一只“跟它,一模一樣!”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1:04


第51章 超子的回憶(二)

  查文斌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離那蟲子遠了點,那蟲子倒也不懊惱,扭動著肥肥的身子,向著中間的同伴們慢騰騰的爬去。

  卓雄看著超子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問道:“被這蟲子咬了一口,你們班長怎麼會被截肢呢?”

  超子接著講:“那天是我跟指導員一塊去的醫院,等我把班長送到連隊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掀開褲腳,拿掉繃帶一看,被咬掉的肉足足有三兩重,小碗那麼大的一個傷口,已經開始發黑,雖然藏區天氣冷,但是隱隱已經能夠聞到臭味。脫掉他的衣服才發現,整個身子的皮膚都處于一種紫黑色。拉著班長,開著越野車,一路狂飆到拉薩,直接送進了搶救室。

  我在外面跟指導員講經過的時候,他怎麼也不相信這個他一直為之驕傲的全連訓練標兵,准備提干的老兵會被一個蟲子咬成這樣。但是西藏這個地方從來不缺乏神秘,指導員叮囑我不要把這個事情講出去,只能爛在自己肚子里。

  一小時後,醫生出來的時候跟指導員商量說現在只能截肢才能保住班長的性命,指導員當即就在醫院里發了飆,連續砸了幾個椅子之後,沖進了院長辦公室,非要他們把班長安然無恙的給送回去。後來這事,驚動了軍區的首長,當年我們指導員就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兵,首長來了之後狠狠的教訓了指導員,又召集醫院的精英進行了會診,讓他們拿出最後的方案。

  當時替班長看病的時候,醫院專家悉數出動,會診結果跟之前的判斷一直,只有截肢才能保命,指導員得知這個消息後一拳頭砸碎了放消防栓的玻璃,差點割斷了自己的手筋。

  醫生仔細檢查了班長的傷口,發現他並不是失血過多,而是因為他的傷口里長滿了一種黑色的絲狀物,這些黑絲順著他的血管正在瘋狂的往身體里鑽,破壞他的身體機能,而醫生們對于這種未知的黑絲,采取了局部清理之後就素手無策了,因為它太多了,比普通的頭發絲還要細很多,很像是蠶寶寶吐出的那種絲,只是這個絲是黑色的,並且帶有劇毒!

  現在黑色的絲已經遍及到了大腿根部,暫時用止血帶紮住了血管沒讓它繼續生長,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一旦時間過長,血液得不到循環,他的大腿一樣會壞死。但是不去管,黑絲就會持續的發展,如果到了內髒,那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軍區首長拉著我們指導員出去抽了一根煙,幾分鍾後,指導員紅著眼睛進來了。軍區首長叫來醫院領導,讓他們盡快安排手術。

  兩個小時以後,班長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原先皮膚上的黑色已經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慘白,失血過多的慘白。手術很成功,據負責手術的醫生說,班長的被切下來的大腿里全部都是那種黑色的絲狀物質,甚至已經侵入了他的肌肉和神經,還好手術及時,不然可能已經保不住性命了。除了這種莫名的黑色絲狀物,還有一種毒素被侵入,從症狀看很像是蛇毒,但具體結果還需要化驗之後才能得知,而且西藏地區還不具備這個條件,他希望首長能夠聯系北京方面于他聯系,他要把樣本送去化驗。

  據醫生說,班長體內的絲狀物和毒素都能要他的性命,除了我們送來及時之外,敷在傷口上的那種草藥似乎對那種毒有一定的抑制作用,所以才能保全一條性命。指導員讓我回去好好感謝一下那位牧民。

  後來班長出院的時候,還是我跟指導員去接的。從那時候起,班長就開始成默寡言,整天窩在宿舍里看著外面操練的我們,據說指導員也曾經想把他留在連隊里,給個後勤司務長職位,讓部隊養他一輩子。這個方案當時也經過軍區首長的特批了,可是班長那個人是一個脾氣很倔的陝北漢子,他說甯可自己回去要飯,也不願意呆在部隊里做一個廢人,吃人閑飯。為這事,指導員不止一次跟他吵過,每次兩人都鬧得不歡而散,之後又抱頭痛哭,我一直覺得是自己對不起他,如果我能阻止他不上山,或許就不會變成這樣,可是每次跟他談起,他總是笑著跟我說,這是命!兩個月後,班長選擇了退伍,部隊里授予了他一個三等功。他本來是全連的訓練尖子,戰斗標兵,可以留隊提干,甚至可以前途無量。因為這件事,他永遠和軍旅生涯劃上了句號。

  退伍之後,班長回了老家縣城,因為有軍區首長的親筆信,所以當地政府也給了他很大幫助,給他安排了幾個不錯的公職隨他挑選,可他還是那副臭脾氣,說什麼也不肯接受別人的好意。後來就在老家開了個很小的羊肉泡饃攤子,我去陝北考古的時候,還見到過他一次,兩人都喝高了,他說他這輩子最不後悔的就是去西藏當兵,即使付出的代價是一條腿,他也不後悔。

  班長退伍的之後,北京那邊傳來消息,這是一種未知的昆蟲吐出的絲,建議我們能夠提供活體樣本讓他們進行下一步的研究。當天連隊里又組織了一次大規模的集合,由指導員親自帶隊,我們一個排的兵力,武裝到了牙齒,由我帶路直撲向那座山頭。

  等我們到達現場的時候,除了一地的牛骨和纏繞在骨頭上的黑色絲線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現。倒是在下山的途中,有一個戰士在一個懸崖下邊發現了一個黑色的蟲繭,這個蟲繭非常巨大,大小跟一炮彈殼相似。指導員試著拿棍子去捅,無奈掛得太高了,怎麼都夠不著,索性舉起八一杠,“呯“的一槍把那蟲繭給打了下來,外面厚厚的那層黑色繭子被敲碎之後,里面有一只非常巨大的蛾子緩緩張開了翅膀,撲哧了幾下之後,竟然足足比我們的軍用臉盆還要大上好幾分,更加駭人的是,它的翅膀張開之後,花紋竟然是一幅渾然天成的八卦圖!

  當時我們一個排的人都看呆了,帶著巨大的八卦圖翅膀,那只蛾子就向空中飛去,還是指導員手疾眼快,抬手又是一槍,“呯”的一下把它給打了下來。這只蛾子的尸體跟碎掉的蟲繭被送去了北京,一直到我退伍前,才傳來了消息。

  報告說,這個繭子里所含的成分跟班長身體里的黑色絲狀物是同一種東西,而那只蛾子背上的八卦圖案,它們認為是一種自然的巧合,因為蝴蝶的圖案本來就是五彩繽紛,各式各樣。報告還說,之前我們遇到的白色蟲子,應該就是這種蛾子的幼體形狀,幼蟲由蛹,經過蛻皮,最終變成了這種巨大的飛蛾。他們研究稱,這應該是一個全新的物種,屬于第一次發現,建議連隊能夠提供更多的研究資料,因為他們懷疑這種飛蛾的幼蟲階段是食肉的,並且能夠吐出黑色的絲,絲上的粘液含有劇毒,能夠使人斃命。當時為了好記,他們把這種蟲子叫做尸蠶!”

  “尸蠶?”查文斌問道。

  超子惡心的看著前面那一堆蠕動的白色回答說:“是的,他們說這種蟲子其實和蠶寶寶的道理一樣,只是蠶寶寶是吃桑葉然後吐絲,被人拿去分離出蠶絲;這種蟲子是靠吃尸體為生,吐出那種黑絲做成自己的繭!”

  查文斌想起原本留在潭里的那累累白骨,無數的尸蠶在啃噬著這里的尸骨,此刻不僅自己也覺得惡心起來,這里究竟曾經是不是一個人間煉獄!

  卓雄聽完超子的敘述,一邊同情那位班長,一邊也開始犯難了,既然知道這種蟲子的厲害,後退已經沒路,那前面?難不成自己要喂蟲子,成為他們的點心嗎?想起自己被蟲子啃噬的模樣,他又忍不住退到一邊去吐了起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1:42


第52章 “橋”

  超子的一席話就像一瓢涼水澆在眾人的頭上,原本以為這兒應該是個厲害的機關或是凶惡的鬼魂,現在呢?惹出一堆莫名其妙的“尸蠶”來。當年在西藏,一只“尸蠶”就要了班長的命,如今這里一眼看過去,怕是不下萬只。如今總共才五個人,兩個傷病員此刻還是昏迷狀態,就算他們三人本事再大,要想通過這等邪惡的蟲子把守的道路,恐怕還不夠它們塞牙縫,查文斌已經是急的團團轉了,好在那些蟲子似乎對他們這幾個活人不感興趣,只管在那玩疊羅漢,但是要他們走這些蟲子身上踏過去,沒人敢保證自己不會被其中的一兩只咬上一口。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現在他們真的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了,查文斌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葬身在這樣的地方,若是被這些蟲子活活啃食,倒不如一刀了卻了自己來的爽快!

  超子現在也沒了主意,這蟲子的厲害是他親眼所見,只能期盼查文斌能想出辦法來:“文斌哥,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看著他們兩個期待的眼神,查文斌知道在這支隊伍里,自己已經是絕對的主心骨,要是連自己都灰心了,他們兩個等待的也只能是死亡。所以,自己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放棄!他回想起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總覺得這事情有蹊蹺,從進村到有人失蹤,再到下這個古井,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是被人為的設計,他覺得他們踏入了一個巨大的圈套。

  那這個人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們這支隊伍又到底有什麼是值得被利用的?四個男人,一個女人,只是來這里找尋考古資料的,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不對,查文斌的心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來,原本他們來到青城山的時候只有三男一女,卓雄只是一個後來再加入的向導。

  對了,他怎麼沒有想起來這一茬,到底是誰指引他們來這里的,是誰告訴他們這里有石人石馬的,老王和冷怡然的失蹤又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的?卓家!

  查文斌眼神一冷,忽得轉過頭去,死死地盯著正在地上坐著的卓雄看去。此刻的卓雄呢?他正兩眼發呆的看著前面如海潮一般的“尸蠶”,查文斌的眼神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查文斌又恢複了原本的眼神,看著卓雄問道:“卓雄兄弟,在想什麼呢?”

  聽見查文斌的問話,他才轉過頭來:“文斌哥,我在想這些蟲子為什麼會在那一口棺材被打開之後了才出來,要是它們出現在我們之前還在潭底的時候,那我們恐怕已經連尸骨都沒了吧。”

  卓雄這一句簡單的自言自語又讓查文斌心頭開始疑惑了,如果真是卓家的人安排的這一切,那在超子下井之後,卓雄完全可以不跟著下來,直接把繩子拿走就完事了。何必還要下來留在一起冒這個危險,似乎怎樣都是解釋不通的,應該是自己多想了,此刻查文斌心中有點愧疚起來,可以說卓雄原本是這里唯一的一個局外人,要不是他把大家當朋友,也不會跟著搭進來。那到底是誰安排的呢?或者根本就是自己想錯了,這一切根本就是機緣巧合,換一種說法就是命中注定。查文斌不敢再想下去,與鬼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跟人斗!

  查文斌狠狠的揉了幾把自己的臉,換了個平常的表情,說道:“卓雄兄弟,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我沒聽清楚。”

  卓雄站起身子,指著前面那些蟲子說道:“我說這些蟲子要真的是來吃我們的,為什麼不早出現,或者現在沖過來,我們一樣都是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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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子也跟著說道:“你們看,那些蟲子似乎只想爬到崖頂去,對我們壓根就不感興趣。”

  順著超子手指的方向,有幾只蟲子已經離崖頂很近了,在那不停的擺動著身子,讓人稱奇的一幕發生了,一只“尸蠶”從口中噴出了什麼東西射到崖頂,緊接著越來越多的蟲子都開始噴東西。下面的蟲子竟然不再開始往上爬,有幾只位于頂端的蟲子此刻已經在向下滾去,下方的蟲子也開始撤退,剛才噴東西的那些蟲子已經都懸掛在了半空中!查文斌仔細一看,原來這些家伙噴的不是別的,正是超子所說的那種黑色絲線。

  絲線的一頭黏在崖頂上,另外一頭被“尸蠶”緊緊的咬在自己嘴中,就這樣把自己掛在半空中,粗粗的數了一下,竟有上百只“尸蠶”此刻吊在了半空中,他們吐出來的黑絲線互相纏繞在一起,擰成了一股黑色絲線,有超子所帶的登山索那樣粗。還沒等查文斌來得及思考它們這樣做的原因,新的一幕又出現了。

  當下面的“尸蠶”退到了一定的高度,陣型再次被穩定。接著又有“尸蠶”開始噴絲,只是這一次噴的地方並不是崖頂,而是那些此刻被吊在半空中的同伴,原本白色的身體,不一會兒就成了黑色,看這樣子,那些吊在空中的蟲子已經完全被包裹進去了。

  當上面的“尸蠶”已經完全被絲線索包裹之後,下面的蟲子大軍,再一次開始了撤退,緊接著第二波吐絲的也被吊在了半空中,到達一定的高度後,又有新的“尸蠶”開始吐絲,將第二波同伴包裹起來,連著的絲讓自己被吊在下方。如此循環的接力吐絲讓查文斌想起了一個眾人都知道的故事:猴子撈月:猴子用身體互相連接的方式,從樹上倒掛,一直讓最後一只猴子碰到水中的月亮。那麼這些蟲子的做法和猴子撈月除了方向是反的之外,其它都驚人的相似。

  蟲子們先是利用自己的身體送同伴接近崖頂,讓最頂上的同伴可以將吐出的黑色絲線黏住崖頂,然後用那一只的身體作為連接的點,向下拓展開來,要是給他們一點時間,就會形成一條由蟲子身體組成的繩索,由著崖頂一直垂直到地面!

  查文斌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之後,說道:“超子、卓雄,你們看,這些蟲子正在用身體搭橋,一條從崖頂通向地面的橋梁,以它們現在的速度,要不了多久,這道橋就會完成,只是不知道這些“尸蠶”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

  超子干咳了一聲:“文斌哥,你說它們是在搭橋,既然是搭橋肯定是為了方便誰過橋啊,不然搭起來干嘛?”

  查文斌笑著拍了一把超子的後背:“超子,你總是能再我思想混亂的時候給我驚喜,搭橋就是為了過橋,既然有要過橋的主在,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那我們靜觀其變,你們倆准備下,要是一會兒有什麼出來,聽我的信號,准備隨時打斷那根”繩子”!”

  卓雄舉了舉手中的獵槍,試著瞄了一下,“沒問題,這個距離,一槍就夠了!”

  查文斌朝著卓雄做了大拇指的動作,自己真的是錯怪他了,不然以卓雄的能力,真要存心害他們,只怕自己早就已經不在了。

  幾個人也沒說話,只是看著不遠處那根繩子越來越長,一刻鍾後,終于跟地面連到了一起,底下的那些“尸蠶”就像接到了命令一樣,如潮水一般湧向四周,中間空出一條寬闊的路來。退下的蟲子全部都是一個姿勢,昂著自己的頭,像是在迎接“貴賓”的到來。超子看見空出的那條路,小聲問道:“文斌哥,要不然我們現在乘著這個空檔,沖過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2:09


第53章 尸蠶王

  查文斌眯眼看了一下,反問道:“你有把握,背著個人在那些蟲子合圍你之前沖出去嗎?”

  超子看著四周堅固的石壁說道:“我們等在這兒,即使不被蟲子吃了,也會餓死。從這里沖過去不過一百米的路就能到達水潭的那一邊,反正橫豎都是死,我們為什麼不試試看?”

  查文斌又轉過身去問卓雄:“卓雄兄弟,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跟超子一樣,與其等死,不如試一試!”

  這兩個年輕人,是真有膽量,既然他們都不怕,那自己又還在怕什麼!查文斌做了一個彎腰的動作,輕聲問道“准備好了嗎?”

  卓雄和超子隨即擺出一副百米沖刺的樣子,“跑!”查文斌突然喊道,然後一個箭步跳下石塊,躍進了原來水潭的位置。後面的超子和卓雄背著昏迷的老王和冷怡然,緊跟著跳了下去。

  那些“尸蠶”顯然是被這幾個不速之客驚擾到了,“呼”的一聲,又和潮水一般的向中間的幾個人圍了過來,不要看那些蟲子胖乎乎的,爬起來的速度卻很快。

  查文斌從跳下去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打算回頭,人的潛能在最危急的時刻已經被完全激發了出來,就像一陣風一般,他第一個沖過了水潭,到達了剛才老王躺著的位置。緊接著是背著冷怡然的超子,兩人回頭一看,卓雄背著最重的老王拉在了後面,有幾個蟲子已經很快就要接近了,其中一只彎曲著身體已經做好了攻擊的准備,超子抬手就是一槍,“呯”一下,散彈打過去,一片“尸蠶”被掃飛,濺起的蟲漿黏滿了卓雄的衣服。幾乎沒有絲毫猶豫,退殼,換彈,隨著一聲槍響,又是一群蟲子被掃飛。帶著對班長的愧疚,超子把所有的恨都發泄到了這些“尸蠶”身上,當第三枚子彈入膛,卓雄已經被查文斌拉了過來,跟在他後面的那一群,剛好頂在了超子的槍眼上。“呯”威力巨大的獵槍子彈,在近距離的射擊下,把那幾只倒黴的“尸蠶”直接轟成了肉泥。

  剩下的蟲子顯然對這種現代武器的攻擊感到了危險,追擊的蟲群稍稍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又朝著他們的方向沖了過來。。。。。。

  超子第四枚子彈已經准備好了,他們這一趟出來,彈藥帶的本就不多,一人也就是二十來顆,不過現在也不是節省的時候。“呯、呯”超子和卓雄朝著成堆沖過來的“尸蠶”同時開火,一波又一波的“尸蠶”被打死,接著又是新的一群的湧上來,似乎怎麼也打不完。

  超子再打完一槍之後,摸了摸掛在腰上的子彈帶,苦笑道:“我還剩兩顆了。”

  卓雄抬手一槍又干掉了一群“尸蠶”,“哈哈,我還剩下三顆,比你多一顆!”

  查文斌呢?揮舞著七星劍干掉了一兩只落單沖過來的“尸蠶”,他清楚的知道,就這樣是頂不不住多久的,看著自己身後無邊的黑暗,說道:“准備向後面撤!”

  最後一顆子彈了,超子和卓雄交換了一下眼神,開始向後緩緩後撤,忽然靠著最近的那群蟲子開始後退,離著查文斌一步之遙的那只落單的也扭頭就往回爬。

  卓雄看著那些“尸蠶”往回爬了,對著超子哈哈大笑起來:“蟲子也知道怕爺手上的槍了?”

  “哈哈,跑了!它們跑了!文斌哥,那些蟲子被我們打跑了!”

  查文斌原本已經濕透了後背,這會兒正拄著劍在那喘氣呢,他也納悶,攻擊性那麼強的“尸蠶”怎麼就放棄了呢?

  超子忽然喊道:“天吶,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抬頭一看,原本追出來的蟲子現在又退到了一邊,昂著頭,跟剛才的姿勢一樣,一條巨型的“尸蠶”正沿著那條由蟲子吐絲搭成了絲線,從地上往崖頂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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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條“尸蠶”跟所有的都不一樣,剛才那些是白色的,而這一條不僅體積是他們的幾倍,而且顏色是黃色的,背上還有花紋!說它是條“尸蠶”是因為嘴上那對鼇還很明顯,但是開張後足足有我們拿來修剪樹枝的大剪刀那麼大。整條“尸蠶”看上去,更像是一條蟒蛇!足足有兩米長短,直徑也有二十公分左右。

  查文斌喃喃的說道:“這條應該就是尸蠶王了!”

  超子舉槍就要打,卻被查文斌一把攔下,“別動,看看它要干什麼!”

  只見那只黃色“尸蠶王”順著絲線不會一會兒就爬到了崖頂,舞動著鉗子很興奮的樣子在那探頭探腦,不一會兒,身子往上一鑽,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下面的“尸蠶”還是之前那副姿勢,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查文斌心想弄這麼大個陣,總不能是因為一條蟲子吧,既然已經來了,就要弄個明白,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即使要往後退,他也有把握。

  他們可以清晰的聽到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崖頂掉下。“轟”

  的一聲,一塊巨大的青銅棺蓋跌落到地面,砸碎了下方的許多岩石!

  超子大叫道:“那是個棺蓋嗎?”

  查文斌一把捂住他的嘴,小聲說道:“別急,等著,看樣子那上面還有一口棺材!”

  超子咬著牙齒嘀咕道:“它們這些盜墓賊,竟在這里搞破壞!文斌哥,我們怎麼沒有發現那上面還有一口?”

  “八卦生九宮,一切歸十方,我早該想到這里還有第十口棺材,如果我沒有看錯,關于這個水潭,已經明了,所有的這一切又回到了圓極。”

  卓雄已經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這些蟲子為什麼退了下去,又跑出個王來,換做他的個性跟超子的想法是一致的,一槍干掉干掉那只大蟲子,然後跑了就是了。“文斌哥,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查文斌道:“萬物之始也就是萬物之終,如果我們能繞過終點,就會又回到了起始,只是平常人到達終點之後就發現沒有路了,等待著的只能是死亡。如果能越過這個點,那麼一切又回到起點了,也就是重生!這就是道家講的圓極。布下此陣的人對于道的運用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如果這是真的,那第十口棺材里躺著的恐怕是一個人。”

  超子問道“人?文斌哥的意思是搞了這麼大的動靜,就是為了埋一個人?”

  “不錯,古人相信人是可以重生的,他們認為只要繞過了死亡的點,一起又會回到起點,也就是重生,我們不要急,看著那蟲子去干什麼了。”

  一根煙的時間之後,那只尸蠶王又順著絲爬下來了,比起之前,它的肚子明顯的鼓起很多,所以連動作都沒之前迅速,等到爬到地面之後,昂著頭看了一眼查文斌,放佛在思考什麼。查文斌邊上兩杆槍都已經瞄准了它的腦袋,只要它一動,扳機就會毫不猶豫的扣下去,可是那蟲子看了片刻之後,居然朝著邊上的小尸蠶動了動嘴邊的鉗子,然後朝著亂石堆里鑽了進去,邊上那些“尸蠶”也跟著一起鑽了下去,消失得無影無蹤,剛才還組成線的“尸蠶”也緊跟著脫落,留在地上的除了凌亂的黑色絲線,再也沒有其它。整個暗河又恢複到了之前的安靜。

  在確定了那些“尸蠶”都已經走了之後,卓雄還超子才放下手中的槍,查文斌開口說道:“走,我們過去看看!”說著朝著中間的位置走了過去,後面的兩人只好也跟著上去,大家都很好奇查文斌口中的那第十口棺材里到底裝的是什麼?那只蟲子剛剛又上去干了什麼?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2:38


第54章 第十口棺材

  再次回到那最大的青銅棺下,幾人四下環顧,沒有已經發現了“尸蠶”,這才安心。

  查文斌抬頭看著崖頂,戰術射燈的光線隨即跟著掃到,除了暴露在外一個巨大青銅圓盤之外,在那圓盤的中心位置,竟有一個洞穴,只是黑漆漆的,怎麼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麼。

  查文斌晃動著射燈,讓光線在那洞穴處打轉,說道:“你們看見沒,那上面有個洞。”

  超子和卓雄也是連連稱奇,原來剛才那蟲子就是爬進那個洞里了,超子拿手指對著那洞穴比劃了一下說道:“這崖頂離地面不過二十米高,那洞口看樣子是足夠容納一個人進去的,要不我爬上去看看?”

  查文斌做事的風格向來都是求穩,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一般是不會主動出擊的。可現在他們都是親眼看見那“尸蠶王”上去了又下來,要說不把這岔子事情搞個清楚,等自己出去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來了,一番考慮過後,堅定的說道:“上去看看!”

  這種活兒還真難不倒這幾人,超子把身上的登山索取出來,在頭上捆了個石塊,打了個死結,把那繩子在手上掄的“呼呼”作響,加速到肉眼只能看到一個圓的時候,突然手一松,石頭帶著繩索向崖頂飛去,“鐺”的一聲,石頭纏到了上面那個青銅圓盤,那圓盤本身是鏤空的,外圍是一個圓,中間也是一個圓,兩個圓之前用五根青銅杆鏈接,洞口就在里面那個圓的位置。

  繩索此刻就纏繞在了其中一根青銅杆上,超子使勁的拉了幾把,紋絲不動,想想這玩意下面吊著五口巨大的青銅棺,怎麼的這點重量還是能夠承受的。

  超子把身上背著的冷怡然給輕輕的放到了地面,嘴上叼著匕首,和查文斌對了一眼之後開始向上爬去。這種活計對于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今天這二十米的高度卻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壓力來,離那黑漆漆的洞口越近,那種壓迫感越強,一根煙的功夫之後,超子已經到了洞口,朝下面的人揮揮手,示意他到了。查文斌做了一個進洞的手勢,超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腦袋探了進去。

  里面的空間很大,超子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個掏空的山體,有人在這崖頂之上鑿出了這麼一個洞穴,同樣因為長年浸泡在水中,此刻洞穴里還有不少積水。燈光掃過,還不能完全看見整個洞穴的全貌,一口巨大的石棺靜靜的躺在洞穴旁邊,超子從下往上看了一眼,沒有棺蓋,相比剛才掉落的下的青銅棺蓋應該就是這里的,用青銅做棺蓋,卻用石頭做棺身,這是為什麼?超子只覺得眼前那口石棺此刻滲人的很,還沒靠近,那股冰涼的氣息已經讓他的汗毛豎立起來,趕緊又向下退了一步,整個人又重新出現在了洞穴之外。

  超子掛在繩子上沖下面喊道:“文斌哥,這里面有一口棺材,不過不是青銅的,是石頭的!棺蓋已經被打開了,看不清里面是什麼東西!”


  查文斌聽見上面竟然是一口石棺,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至今還沒有出現過一口棺材用兩種材料打造的,這絕對是一個列外!他囑咐看了一眼地上的冷怡然,對著卓雄說道:“卓雄兄弟,我上去看看,你留下下面看著裝備和人,要是一會兒有什麼動靜,你就大聲喊我們。”

  又沖著超要上來,又緊了一把繩索,雖然心里有點發憷,但自己也不好意思說,只能硬著頭皮重新爬進了洞穴,緊挨著那口石棺蹲了下來,把獵槍對著那棺材,心里想:你要是一會兒蹦跶出個什麼東西,別怪小爺一槍打爆你的腦袋!

  “超子你干嘛呢,把槍收起來,這麼小的空間,要是走火了,不傷著自己人才怪”超子低頭一看,查文斌的腦袋此刻也已經鑽了進來,放下獵槍,搭了把手,用力一拉,查文斌已經進來了。

  環顧四周,這是一個有十來平方大小的洞穴,高約三米,洞穴四周的石壁上滿是人工開鑿的痕跡,跟超子描述的一樣,除了一口石棺靜靜的躺在中間之外,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

  “超子,你是搞考古的,你說這洞穴是做什麼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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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子回答道:“文斌哥,在懸崖上鑿洞或者利用天然洞穴擺放棺材的倒是常見,那個叫做懸棺,三峽那就有很多。但像這個在崖頂掏空擺放棺材的還是頭一次見,不過既然是拿來安放棺材的,那麼這里就應該是一個墓穴了。”

  查文斌點點頭道:“不錯,這里應該是一個墓穴,這種墓穴說實話,我也是頭一次見,不過卻不是第一次聽說。”

  “這麼說,文斌哥,你知道這種墓穴的由來?”

  查文斌指著下方的那五口青銅棺說道:“取墓主人生前使用的五樣東西作為疑塚,分別按照五行擺放,又用于四象對應人的一生,“木、火、金、水”分別可以代表生、長、老、死。中間那個土就是代表入土為安,也就是從下面的五口棺材來看,這個人已經完成了在陽間的所有流轉,是符合了人死後最終的歸宿的。”

  他又繼續說道:“但是此人偏偏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又用了人的尸體堆成了八卦圖作為陪葬,在這古井里聚集了大量的陰氣,把這里人為的變成了一個人間地獄,使得所有人靠近這里無法察覺到生命的跡象,留給眾人的只有死亡。地面上那個村莊放著的四口青銅棺,我們沒有仔細看過,從用四大凶獸來守護判斷,那四口也應該是疑塚,同樣用了墓主人生前的死樣的東西作為替代,目的應該是讓子嗣來祭拜,其實他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告訴世人,自己已經死了。”


  超子聽了這麼一大套,不是十分明白,問道:“文斌哥,你的意思就是這人折騰了這麼多事情,就是為了宣布自己死了?那死了就是死了唄,還用搞這麼套路出來嗎?”

  查問笑了笑,接著說道:“超子,你有沒有聽說過三界五行,“三界”指天,地,人三界;“五行”呢就是指金,木,水,火,土。在道家的說法里,有一種辦法是可以逃避死亡的,那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因為世間萬物都是在“三界”和“五行”這個范圍里,有生有死,遵照因果循環。如果說你能脫離出三界五行這個范圍,那麼就可以不受這個范圍約束,也就是可以自由自在,長生不老。”

  超子大為驚訝,他本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但自從王莊那事過後,認識了查文斌,開始對一些事物的看法有了新的變化,特別是來到了這里,很多事情已經用自己的雙眼告訴他這是用科學無法解釋的,朝著查文斌問道:“文斌哥,這世上真的有長生不老?他怎能跳出那三界五行呢?”

  查文斌說到:“依我看,這幾口棺材不是一次性下葬的,而是分開。只是每一次下葬之前都需要做一場特殊的法事,這人本有人身有三魂七魄,三魂就是中的一魂叫做胎光,是太清陽和之氣,屬于天;二魂叫做爽靈,陰氣之變,屬于五行;三魂叫做幽精,陰氣之雜,屬于地。這三魂要是聚集在一起,是呈紅色的,人形的樣子。”

  超子看了一眼查文斌,試圖找尋他身上的紅色人形,不想被查文斌說道:“別找了,普通人自然是看不見的。”

  超子見自己被看穿,只能吐吐舌頭,接著問:“那七魄呢?”

  “七魄啊,分別為尸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這七個魄是黑色的,通常就是代表你上輩子的情況,要是畜生投胎的,就是個畜生的模樣,要是人投胎的就是人形。這三魂當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獨自是住在身上,天地命三魂並不常相聚首。七魄中兩個天魄兩個地魄和三個人魄,陰陽相應,從不分開,並常附于人身上,人體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控。命魂又稱為人魂,或者色魂,人在世上的這一生就是從此命魂住胎而產生的。命魂住胎之後,將自己的能量分布于人體中脈的七個脈輪之上。而形成人的七魄。魄為人的肉身所獨有,人死之後,七魄隨之消散,而命魂也自離去,我們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即以此告終。”查文斌說完,突然把手中的七星劍一指,喊道:“出來吧,命魂!你本就不該還存在這世上!”

  超子被查文斌這麼一喝,下意識的打了個機靈,只見查文斌已經收起了原本輕松的表情,一臉正氣的看著那口石棺,寶劍已經抵在了石棺之上!這個突然的轉變讓超子措手不及,還沒准備好動作,忽然傳來“咚咚咚”的聲音,仔細一聽,這聲音竟然是來自于石棺里。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3:04


第55章 丟魂

  查文斌右手仗劍,逼近一步,離那石棺也不過就半米遠了,那“咚咚咚”的敲擊聲此刻顯得更加頻繁,因為本身就沒有棺蓋,所以只要再跨出一步,自然就能見分曉。

  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超子貓著身子轉到了石棺的那一頭,忽然查文斌左手一抖,一個黑漆漆的東西朝著超子扔了過去,超子雙手接住,使勁一拉,“嘣”的一聲傳出,原來他接到的是一個墨斗,這墨斗的另一頭正在查文斌的手上。

  那頭超子右手手腕一扣,這邊查文斌把墨斗線踩在了自己腳下,使得墨斗弦在棺材上繃的筆直,超子把線纏著匕首柄上,朝著棺底狠狠一插,就這樣被釘進了石棺和地面的夾縫之中,接著再次把墨斗帶著線扔給查文斌還。

  查文斌接到墨斗之後,從八卦袋里掏出一枚桃木釘,也是纏繞幾圈後,插進了這頭的石棺底部,緊接著起身,拉著墨斗盒打了個十字結,又拋了過去;如此反複,終于在石棺之上拉出三條墨斗線。每拉一條,里面的敲擊聲就大了一分,直至最後一條線拉完,這石棺竟有點開始晃動起來。

  查文斌又從袋里掏出一枚符紙,“啪”的朝著石棺頭部貼了上去,晃動立馬就小了幾分,接著把七星劍朝著地面插去,只聽“噌”的一聲,那寶劍竟然就插入了這牢固的石頭之中,這會兒那石棺不僅停止了晃動,連敲擊聲也一並停止了。

  超子見這會兒消停了,不由得搓搓手說道:“文斌哥,看來這命魂不是你的對手,就這麼兩下子,它就老實了,現在是不是該過去看看里面裝的是啥了?”

  要說這動靜這會兒也確實是沒了,但是查文斌始終是個道士,不像超子那樣是搞考古的,最興奮的事情就是開棺。對于他來講,入土則為安了,既然躺在了這里,說明那人已經離開了人世的紛爭。但是這會兒是個例外,按照前前後後所有事情的經過,查文斌認定這里面的主,不僅不想離開,而且也根本就沒有離開。

  查文斌說道:“超子,過去看看!”

  超子心想,你再大的本事,現在不是也已經讓文斌哥給收拾了,爺現在就把你拉出來瞅瞅是個什麼鳥樣。心里想著,嘴上應著,往前走了一步,朝著石棺里面用射燈一照,差點沒把超子給嚇死,因為石棺里面躺著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啊!”超子驚恐的發出一聲尖叫,手里的家伙事差點就走了火,查文斌意識到不好,趕緊問道:“超子,怎麼了?”

  超子此刻已經退到了墓穴的最後邊,雙手扶著後面的石壁,背緊緊的貼著,雙腿已經開始打顫,查文斌見超子沒有回答,心想定是棺材里有什麼令人害怕的尸體,就向前走了一步,准備看個究竟。

  “別!文斌哥,別過去!”是超子在喊他。

  查文斌停住腳步,問道:“你是怎麼了?這里面到底是什麼,看把你嚇成那樣!”

  超子回想起剛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相信自己是沒有看花眼的,小聲的說道:“我看見那石棺里面躺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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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疑惑道:“一個人?”這超子是搞考古的,又是當兵的,一個人能把他嚇成這樣?

  超子舉起微微顫抖的手,指著那石棺說道:“文斌哥,我說了你別不信,我看見里面躺著的那個人是我自己!”

  查文斌心頭一驚,這是怎麼回事,也來不及去看,一個箭步閃到超子身邊,看見超子的眼神此刻已經逐漸迷離渙散開來,一把拉住超子,使勁的搖了搖:“超子!超子!別睡,睜開眼睛開著我!超子!”可是何毅超現在就像一灘爛泥一般,倚著石壁的身子逐漸慢慢向下劃去,眼皮也越來越重,等到他完全坐在地面上,眼皮也合了起來!只在這一瞬間,查文斌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了,超子的命魂沒了!三魂丟了一魂,所以這才昏迷了過去,這個地方就這麼大,能在查文斌的眼皮子地下不知不覺的勾走一魂,就這份本事,還真得讓他小心起來。

  從八卦袋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了一點牛淚,抹在自己眼皮上,睜開眼睛一看,除了空空的墓室之外,只有超子和那口石棺,沒有一絲異樣,超子是在看了那口石棺之後才這樣的,不用說,問題肯定出在那。可是眼下查文斌不敢保證自己上去看一眼會是怎麼個情況,是會發現超子躺在里面還是一具尸體,更或者一個讓他更加不敢去想的問題,萬一他看見自己也躺在里面?

  想了一會兒,查文斌似乎還沒有找到好的辦法,最讓人頭疼的就是對手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躺在那里,就在明處等著你動手,可你卻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轉頭看看超子這會兒已經陷入昏迷狀態,再不想點辦法,他隨時都可能會喪命,突然查文斌留意到超子頭上的射燈!要想看見石棺里有什麼,必須有一個前提,因為這個墓穴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既然超子說是“看見”自己躺在里面,那要是他沒有光線呢?對!那就看不見了!剛才那條“尸蠶王”不就是這麼進來掀了人家棺材又大搖大擺的出去了?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查文斌關掉超子身上的射燈,又把之前自己給的那張天師符從超子身上找了出來,輕輕的放在他身上,這樣即使一會兒出什麼意外,也可以抵擋一下。緊接著他又關掉了自己的射燈,整個墓穴頃刻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查文斌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使得自己處于完全放松的狀態感受四周細微的變化。

  人的汗毛其實是最敏感的,尤其是在這種地方,查文斌原本已經豎立的汗毛此刻微微一動,馬上翻出乾坤袋里的大印,往胸前一橫,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還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喉嚨一甜,眼睛一閉,一口氣沒憋住,“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聽到“啪啪”的聲音,想必是濺到了石棺之上。

  等到他再一次睜開眼睛,一團紅色的人形正飄蕩在他的前面,可是眼下查文斌卻覺得自己被禁錮住了,任憑自己如何努力,手腳都不能動彈,就在那人形向自己再一次逼近的時候,“呯”的一聲槍響傳來,墓穴里火化四射,獵槍的散彈鋼珠有一顆就飛進了查文斌的手臂里,他一吃痛,下意識的一舞手臂,發現自己能動了,不敢做片刻停留,一個鷂子翻身,閃到了棺材前部,右手“蹭”的拔出七星劍,下面傳來了卓雄的叫聲:“文斌哥,超子,你們怎麼了?”

  原來這卓雄在洞穴下方看裝備,見上面半天沒動靜,就仰仗腦袋朝上面瞅,忽然感覺臉上一熱,有什麼東西從上面掉到了自己臉上,伸手一摸,就著射燈一看,是血!

  卓雄之前干的是偵察兵,對于人血他自然再也熟悉不過了。他意識到上面可能出意外了,在下邊喊了半天也沒見有反應,正想順著繩子往上爬呢,射燈忽然掃到圓形青銅圈的位置上有一條白色的尸蠶在那探頭探腦,正想往洞里鑽呢,感情是剛才留下沒走的,抬手就是一槍,把那尸蠶給轟的粉碎,也把里面的查文斌給轟醒了。

  查文斌來不及解釋,只能在墓穴里朝著下面吼了一聲:“你們別上來!”抬頭一看,那團紅色人形此刻又再次不見了,只是石棺里又開始傳出了“咚咚咚”的敲擊聲。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3:27


第56章 引魂香

  這敲擊聲時強時弱,聽了片刻,查文斌也沒發現其中的規律,聲音很明顯是從石棺里傳出的,只是無論節奏還是強弱都顯得雜亂無章。就這麼干敲著,把他的心又再次擾亂了起來,查文斌心想決不能這樣坐以待斃,黑暗中他能感覺超子的呼吸已經越來越弱,再不想點辦法,恐怕大家都得交代在這鬼地方。

  查文斌正打算起身的時候,耳朵里突然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憑著直接,他感覺到是超子發出的。

  小聲的問道:“超子,你醒了?”

  沒人回應,稀稀疏疏的聲音還在繼續,像是一個人正在朝著他輕輕走來。

  查文斌向後退了一步,身子已經靠在石壁之上,又問了一句“超子?怎麼不說話?”

  還是沒人回應,聽那腳步聲,似乎離他也不過就三米遠了,查文斌摸到戰術射燈的旋鈕之後,把手中的大印順勢往右邊一扔,然後猛的打開旋鈕,射燈隨即點亮了整個墓室,超子此刻正面無表情的端著獵槍看著右邊,那里的大印還在地上翻滾著。幾乎是與此同時,超子發現自己上當了,扭頭沖著查文斌就是一槍,一個虛影在他眼前一閃,這一槍打空了。

  原來查文斌在超子昏迷之時,害怕槍支走火,特意關了它的保險,就在剛在他聽到了保險被打開的細微聲音,故意用了這麼一招聲東擊西,在超子開槍的同時,用盡全力閃到了左側。他明白,眼前的這個人根本不是何毅超,而是一具被依附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超子見一槍打空,馬上退彈,右手就朝著腰間摸去,要此刻真是超子本人,他就回明白自己僅剩的也就槍膛里的這麼一顆了,可惜的是他畢竟不是超子。就乘著這麼一個間隙,查文斌猛的向他撲過去。

  要說身體的強壯程度,查文斌自然是沒辦法跟干過偵察兵的何毅超比,可這下超子的注意力是腰間的子彈,又被用了全力一擊的查文斌偷襲,“轟隆”一聲,兩人摔到了地上,滾做了一團。

  超子畢竟力氣還是比查文斌要大上幾分,沒一會兒,查文斌就逐漸占據了下風,被何毅超死死的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此刻的何毅超不再是那個時常掛著笑容的陽剛青年,而是一個徹底的魔鬼,雙眼通紅,眼球爆出,齜著牙齒,額頭上青筋爆出,一幅凶神惡煞的模樣,雙手死死的掐著查文斌的脖子,看樣子是想要制他于死地!

  查文斌呢,此刻被超子壓在身下,脖子又被他卡著,若不是一口氣還憋在胸口,怕是已經失去反抗的機會了。他雨點一般的拳頭砸在超子的臉上,就像打在了石頭上,毫無反應,漸漸的,由于缺氧和體力的散失,雙手連握成拳頭的力氣也沒了,只能在空中亂舞著,超子的手臂上也被他抓出數條血痕,就在他感覺到自己要絕望的時候,亂舞的右手抓住了一樣東西,憑著生存的意志,使出最後的力氣,朝著超子的後腦勺狠狠的砸去“啪”的一聲,超子應聲倒下,查文斌掙紮著推開超子的身體,低頭一看,手上正抓著那枚“天師道寶”大印,大印的一角被染的血紅。

  喘了兩口氣之後,趕緊過去看爬在地上的何毅超,那小子後腦殼被硬生生的砸了個洞,現在正往外冒血呢。查文斌又趕緊的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個小包袱,用小手巾包紮著的,打開之後,里面裝的是香灰,倒出一把來給按到超子的傷口上,又撕了自己的衣服,整了個繃帶給他腦袋上纏上。

  弄完這一切,查文斌已經是要累的虛脫了,從進村到現在,就沒好好的休息一刻過,看著奄奄一息的何毅超,再次掙紮著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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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是用七星劍掙著身體不讓自己倒下,查文斌微微顫顫的從袋里掏出一個紫檀香爐來,這香爐不過就一饅頭大小,看樣式和材料都是有好些年頭了,查文斌十分小心的把這香爐放在石棺面前,下面還墊著一方紅布。

  接著又從袋里掏出一個錦盒來,這錦盒很像是女子用的胭脂盒,只不過材料也是上好的紫檀木,看著應該跟這個香爐是同一套,查文斌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超子,歎了一口氣,打開盒子的一瞬間,一股異香隨之飄出,連下面的卓雄都能聞到那個味,精神為之一振,連日來的疲勞和不安此刻一掃而光,不禁歎了一句:“好奇特香味!”

  盒子里躺著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珠子,橢圓形,通體漆黑,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發出異香的正是這枚此物。

  查文斌小心翼翼的取出那珠子,放進那香爐里,又輕輕的合上,接著“撲通“一聲跪下了,朝著那香爐給磕仨頭,跪在地上說:“師祖在上,天正道第二十七代傳人查文斌叩拜,弟子文斌今日有難,斗膽請出我道聖物返魂香,只因救人除惡,望師祖開恩,許我動用此物!”

  說完又給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再次抬頭之時,那香爐里那股子香味讓查文斌都覺得抵不住誘惑,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巴大口的吸了幾口氣,原本還酸痛的身體,頃刻間就恢複如初,覺得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勁,心里感歎:真不愧是返魂香啊!

  要說這返魂香,不要說他查文斌今天能吸上幾口是福氣,多少古代帝王為了尋找此香不惜傾盡全國之力,這香的來頭可不小。

  相傳在漢武帝時期,西域有一國家叫做月氏國,為了抵抗匈奴的軍事打擊,不得已于漢武帝結盟共同抗擊匈奴。當時月氏國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將自己的國寶一共三枚返魂香獻給了漢武帝。

  關于返魂香,東方朔所著的《海內十洲記》上是這麼記載的:返魂香,斯靈物也。大如燕卵,黑如桑椹,香氣聞數百里,死尸在地,聞氣乃活。傳說東方朔曾經得到一塊此香,他這人對于香的研究頗為深厚,曾經焚燒了一塊“懷夢”香草在夢中與李夫人相見,後燒“返魂香”使李夫人還魂。當然這只是傳說,至于返魂香是不是真的能夠起死回生,誰都不知道。古代那些帝王為了長生不老,自然是願意為了這東西掙個你死我活。其中有一塊因為機緣巧合被查文斌的師祖凌正陽給得到了,奉若至寶,就當成了是自家門派的鎮門之寶,一代一代傳了下來,到了查文斌他師傅那一代,要不是被瘋道士給藏在牛棚上,這玩意還差點被紅小將們給收了去。

  查文斌小時候曾在師傅喝醉酒的時候說過這塊香是他們天正道的至寶,據說當年是凌正陽從藏矜法師那偷來的,恐怕也是因為丟了此物,又找不到證據是他干的,就只能找了個理由把他給逐出了師門。不過當清醒的時候,那個香爐和盒子都是被那瘋道士帶在身上,放進貼身內衣里的,從不視外,據說這香只要開了盒子就得點燃,不然就沒用了。所以這東西恐怕除了查文斌見過,連凌正陽本人都不曾知曉它的廬山正面目,若是此刻知道自己的徒孫拿這玩意出來只是為了引個魂魄,不知道會不會從地府里蹦出來找他算賬!

  查文斌照著師傅口傳的法決念道:“一爐既騰,諸真洞鑒,各尊法旨,不可稽延,起!”

  話音剛落,一縷黑色的煙順成一根直線向上飄去,還未到查文斌的額頭高處就如同煙花一般開始向四周散開,一時間整個洞穴里都彌漫著這股異香,讓人如癡如醉,根本不是世間香料所能媲美,連下面昏迷的冷怡然和老王的鼻子都隨著這股香味擴張著鼻孔,呼吸頻率也大大加快起來!

  查文斌擺了擺腦袋,屏住了呼吸,不讓那異香占據自己的思想,調整了片刻之後,再次念道:“一炷明香通信去,五方童子引魂歸!呔!”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3:53


第57章 五行三界

  一聲“呔”字剛落音,躺在地上的何毅超身上若隱若現的出現一團黑色影子,慢慢開始剝離出他的身體,無視了查文斌的存在,徑直向那香爐飄去,落在離他不到一步遠的地方,香爐里升起的返魂香分出一絲與漸漸那黑影融為了一體。

  查文斌微微一笑,總算把你給引出來,也不著急,還是繼續在那站著。還不到一分鍾,石棺之上出現了一個紅色人形影子,也在那貪婪的吸食著返魂香。

  等的就是這一刻,查文斌迅速從兜里掏出兩個小木塞,堵住地上超子的兩個鼻孔,原本分出來被紅色人影吸食的那股返魂香又徑直向上飄去,黑色影子見沒人來搶食,反倒吸的更歡了,大股的返魂香都被他吸食去。

  若是查文斌此刻身在地面,而不是在這地下世界會有何感想。

  整個村莊原本還是陽光明媚,自從這返魂香被點燃的那一刹那,烏云密布,瞬間見不到半點光線,整個村子,由其是那幾個義莊之內,鬼哭狼嚎之聲不絕入耳,連同周圍的紫平鋪此刻也是風聲大起,下起了暴雨,周圍數百里之內的孤魂野鬼都在同一時間被驚醒,紛紛朝著蘄封山趕去。

  但是不知何故,無論怎樣,他們都始終只能在村子外圍飄蕩,也就是查文斌剛來頭一天露營的位置,好像前方有厲害的禁制,不能再進一步。

  查文斌呢,看那紅色影子失去了方向之後,迅速拿出辟邪鈴,只輕輕一搖“叮當”一聲,紅色影子朝它的方向飄來,引得那黑影也是微微停頓,不過對于它來講,此刻返魂香的誘惑比什麼都要大,不再理睬查文斌的動作,繼續大口的享受著。

  查文斌右手舉著鈴鐺,將那紅色人影引到了何毅超身邊,劍鋒一閃,在超子的手臂之上開了個小口子,用手沾了幾滴血,中指對著那團人影一彈,瞬間莫入了人影,讓那紅色更亮了幾分。

  這叫做認主,命魂出竅,要沒人能指引,便會失去記憶,用主人的精血方可指點相認。那紅色人影,開始慢慢向躺著的超子靠近,查文斌見時機已到,右手迅速結了個蓮花,朝著紅色人影念道:“太極蓮花獅子吼,大日如來定三魂!”

  這定魂咒剛剛念完,那紅色人影隨之沒入了超子的身體,躺著的何毅超嘴角開始微微抖動,臉色也開始紅潤起來,沒一會兒就睜開了眼睛。

  雖然眯著眼,但醒來之後的超子只覺得後腦劇痛,伸手一摸,原來自己被包紮著,又覺得鼻子難受,用手就去扣,一扣扣出兩個木塞來,只聞到整個墓室有一股說不出的異香來,不禁也吸了幾口下去,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起來,後腦勺也不痛了。


  腦子一醒,看見查文斌正站在自己跟前,剛想開口問查文斌是怎麼回事,卻被查文斌一把捂住了嘴巴,查文斌指了指前面的香爐,超子也隱約看見了一團黑氣就在旁邊,心中明白了幾分,恐怕就是這東西讓自己著了道,他只記得開館之後就瞬身無力,緊接著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不過看現在自己這個狼狽樣,肯定是糟了一番罪受,由其是當他看見石棺之上的斑斑血跡,不由的心頭一緊,側頭看向查文斌,還好,看上去他文斌哥也沒有什麼大礙。

  查文斌輕輕拍拍超子,讓他往後靠,指了指他手中的符,讓他捏好,又做了噤聲的動作。

  突然查文斌猛的竄起,右手拔劍,劍指石棺,“咻”的一聲,那石棺之上原本貼著的天師符燒了起來,這明顯驚擾到了那團黑影,正想往石棺里鑽,查文斌把早就准備好的,從包袱里掏出的道袍朝著那黑影就扔了過去。

  道袍在空中緩緩下落,巨大的八卦圖被展開出來,帶著金絲銀線在射燈照射之下發出了燦燦的光芒,那團黑影來不及閃躲被迅速的蓋了進去,查文斌一個箭步沖上去,收起那團衣服,打了個結,使勁的扔到墓室一角,原本平坦的衣服,此刻竟鼓起了一個大包來。

  查文斌右手一抖,七星劍帶著寒光射向道袍,“蹭”的一聲就刺破了衣服,道袍跟著一抖,道袍開口處有一絲黑影就要竄了出來,查文斌又跟著左手一抖,一張天師符不偏不倚的落在道袍上,剛還在抖動的道袍迅速安靜了下來。

  右手托著大印,查文斌緩步向道袍走去,嘴里念道:“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令字落音,大印朝著道袍就砸了下去,由云篆刻寫的“天師道寶”四個大字被狠狠的印在了道袍之上,“呼”的一下,那符紙就燒了起來,連帶著道袍也燃起了熊熊大火,一股惡臭隨著傳來,弄的超子和查文斌都忍不住轉過頭去捏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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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那返魂香此刻還燃著,不愧為天下第一奇香,逐漸慢慢蓋住了那股惡臭。

  等到再次回頭去看,查文斌那一身道袍此刻只剩下了一堆灰燼,看著眼前的一幕,感慨道:“可惜了我祖傳返魂香和一身衣服,才收了你個冤孽。這世上有那麼多人追求長生不死,可又有幾個能逃出生死循環,你本就不該存在這個世上,今日我送你一程,早日進入輪迴,!才是正道!”

  超子今天又算是開了眼界了,但是忌憚那石棺,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查文斌,但心里又怎麼都憋不住話,問道:“文斌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查文斌指著那石棺,歎了口氣,說道:“這人想逃出生死輪迴,不惜布下這等大陣了,以五行做疑塚,宣告自己已經歸天。又借八卦九宮,二十七星宿之力,把自己的三魂七魄分散在十口棺材里,這口石棺里裝著的就是他的肉身和命魂。設置這個陣法的人對于鬼道的造詣遠遠在我之上,可以說是古今第一人,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走了幾步,又接著說道:“這還不算厲害,厲害的是他又把自己的三魂七魄分別放置在三個地方。”


  超子不解:“哪三個地方?”

  查文斌扶起坐在地上的何毅超,道:“超子,你還記得我們在村子里發現的那四口青銅棺嗎?那四口棺材放置在村子義莊之中,讓後人無時無刻的不去祭拜它,里面其實分別裝著的是四個魄,但是魄時間久了終究會化為無形,或是被其它更狠的東西消滅。這人為了保住自己的四個魄,以上古四大凶獸作為守靈,防的就是被其他惡鬼所破壞。又以八卦圖為陣,鎮住自己的魄不消不散。這個辦法雖然能保住他的魄,但是由于有八卦道法坐鎮,其實魄是在青銅棺里日日受著煎熬,那痛苦可比下十八層地獄!”

  超子又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人為了能保住四魄不散,甯可承受這種痛苦?”

  查文斌笑著說:“這就是所謂的死了比活著還要難受,四魄不散,就得每日受道法煎熬,但是這人找了個好地方,那村子終年被云霧籠罩,不見星光,才能在夜晚躲避星宿之力的洞察,我估計已經在這個地方受了幾千年的苦了,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執著向往著永生。”

  “那下面這五口呢?”

  查文斌說:“下面的這五口,以五行之力,關著三魂兩魄,要說這人可是歹毒到了極點,為了創造出自己死去的結果,不惜以萬人作為代價,把這里活活變成了人間地獄,整日以陰靈之力護著三魂兩魄,目的也是掩蓋自己的氣息。這還不算完,他竟然以死去的人,按照八卦擺成,目的其實和上面那四尊八卦圖的道理是一樣的,能鎮住這里所有的陰靈,也包括他自己的。然後把自己的這一命魂放在這個鬼地方,藏著這兒做個半死人。”

  “半死人?什麼叫做半死人?”

  “半死人就是,這人屬于半死不活的狀態,命魂不離體,就算不上是個死人,但是他只有一魂再身,沒了知覺,也沒了七情六欲,只是一具軀殼罷了。村子上面的那一道四個魄應該就是代表他在人間已經死亡;這下面的五口棺材,被他弄到了人間地獄里,這就是說他在地界也就是陰間也已經死亡;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一口,應該就是代表他在天界,不過我到現在還沒發現,他到底是用什麼辦法讓自己宣告在天界也死亡。不過看樣子,他是找到辦法了,因為只要辦完這個,天、地、人三界均沒有他的生命存在;五行之中也都宣告了他的死亡。這就真正實現了傳說中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超子一怕大腿:“媽的,文斌哥,這個家伙為了所謂的長生,不惜殺了幾萬人做這個鬼陣,又差點要了我們的性命,我要是不把他拉出了鞭尸就不信何!可是這石棺好像看不得,我剛才就是看了一眼,發現里面。。。”

  查文斌笑道:“這只不過是一個小把戲罷了,等會兒我們把燈都關了,照樣開他的棺!”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4:35


第58章 又見古文!

  兩人同時熄滅了各自的射燈,整個墓室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查文斌拉過超子說道:“命魂現在已經除去了,讓你中招的不過是那具棺材而已,說白了,那只是一個靜止的陷阱,只能等著你自動上鉤。只要我們看不到棺材里的東西,破了那層機關,自然就可以開了它。”

  超子已經對那口石棺狠的牙癢癢了,巴不得現在就上去撬了它。兩人憑借著對墓穴的記憶,躡手躡腳的摸了過去,這回沒有站在石棺的前後,而是分別站在了兩側。

  在這里面消耗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查文斌已經沒有耐心在等了,開口說道“超子,你先用槍托往里面鼓搗一下看看。”

  超子舉起獵槍就准備往里面插,瞅著就要伸進棺材的時候,“咚、咚、咚”的敲擊聲再次從石棺里傳來,這一回兩人都挨得近,聽的真真切切。

  這聲音也讓超子舉到一半的手再次停住了,誰曉得這里面還不會竄出個什麼來,捏著槍托的手心都出汗了,猶豫著不敢砸下去,只能問查文斌:“文斌哥,里面還有一個還是遇到僵尸了?”

  查文斌也是覺得奇怪啊,明明就那麼一個命魂已經給干掉了,這會兒里面怎麼還響著呢?總不能是這里面的主真成僵尸了吧,也只有僵尸這個特殊的存在才能無魂無魄,難不成自己真的遇到了一個?

  “超子,你先別動,就算里面真是僵尸,也把它要拉出來,再說這個地方終日被地下水浸泡,根本不是什麼養尸地,應該成不了僵尸。”

  超子一聽這專家都說不是鬧僵尸了,膽子又大了幾分:“要不我砸進去試試?”

  查文斌猶豫了好久,那“咚咚咚”的敲擊聲還在繼續,心里一橫,管你是什麼,今天都要把你掏出來!

  “動手!”

  超子就等著他發號施令呢,使勁搓了搓雙手,舉起獵槍,答道:“好叻。”

  這獵槍的前半截就這麼被他用力的砸了下去,“鐺”的一聲,像是砸到了什麼硬物上,超子不解氣,舉起來又是一下,“鐺”。。。

  這一下把超子的手都給震麻了,“文斌哥,有東西擋著,砸不下去。”

  隨著超子這兩下,那“咚咚咚”的敲擊聲也隨之停止。


  “超子,別砸了,跟我猜想的基本一致,我們上當了!”查文斌說道。

  連續這兩下,超子正郁悶著呢,常年考古的他也意識到這口棺材不一般。現在聽聞查文斌這樣說,驚訝道:“什麼?上當了?”

  查文斌摸著冰涼的石棺說道:“我們一進來就被那尸蠶王給騙了,這蟲子故意打翻了棺蓋,誤讓我們以為這是一口被它開了棺的石棺,你才會毫無防備的中了招。其實我們看見的根本不是一口石棺,這只是一個用石頭做的棺槨,真正的棺材在棺槨里面呢。你剛才砸到的就應該是真的棺材蓋,聽聲音它也應該是一口青銅棺!”

  “不對,文斌哥,剛進來的時候,我明明看到。。。看到里面躺著一個我,怎麼會是另外一個棺材呢,要是的話我應該也只看到棺蓋才對啊!”

  查文斌幾乎沒有猶豫的把自己雙手朝著石棺里摸去,順著觸摸到的金屬物從頭到尾走了一遍.,退出雙手的時候說道:“這口棺材已經被開過了,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就是那條蟲子干的,這該死的蟲子,竟然擺了我們一道!”

  超子知道查文斌的性格,那就是老喜歡說話說一半,可把他給急壞了,問道“你發現什麼了?能不能說說明白些。”

  查文斌狠狠的一腳踢在石棺上,自己竟然被一條蟲子弄得如此狼狽,真是陰溝里翻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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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條蟲子,應該是為了這棺材里的某個東西來的,至于是什麼,等會兒我們打開看看就知道了。我猜的沒錯,這是一個石制棺槨,里面那個才是真正的棺材,剛才我摸了一下,發現這里面的棺蓋是向里凹進去的弧形,光滑的沒有一絲痕跡。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蟲子打開了棺蓋,不知它有怎樣的神力,竟然把這棺材蓋給翻了一個邊,把原本朝上的棺蓋給朝下了。原本朝內現在朝外了。”

  查文斌接著說道:“這種青銅棺都會刻有花紋圖案或者銘文,可是我剛才摸了一把,從頭至尾都是光滑的,超子你想一面光的青銅是什麼東西?”

  超子干這行不是一年兩年了,他自然是知道棺材蓋是弧形的,但是是拱頂的弧形,這向里面凹的自然就是被翻了個邊。打磨的光滑的東西,在古時候,青銅都是權利的象征,無論是什麼器物,都會刻上各種浮雕花紋,唯獨在青銅里面只有一樣不會刻,反而會打磨的很光,那就是,超子脫口而出:“青銅鏡!”

  “不錯,青銅鏡!這棺材的背面被打磨的很光潔,就像是一面鏡子,你剛才看見躺在里面的那個人,就是你自己的倒影,任何人只要再棺材里看見自己的模樣,都會大吃一驚,我也不會列外,這個時候人的防備能力是最低的,魂魄很容易就被勾了去,留在了‘青銅鏡’之上。”

  超子聽完,顫抖著問道:“文斌哥,你是說我剛才魂丟了?”

  查文斌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只能干咳了兩聲,趕緊說道:“沒事了,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們只要把棺蓋反過來就行了,來超子動手吧!”

  何毅超想著剛才自己的魂就弄到這口莫名其妙的棺材里了,心里一陣發毛,看查文斌也不肯說,心想回去之後一定好好問問究竟自己發生了什麼事,還有那些血和自己頭上的傷口,怎麼全都不記得了。


  兩人合力摸索了一下,那青銅蓋板越有五六百斤,用了極大的力氣也才挪動了一半,查文斌果然在背面摸到了雕刻的花紋,這證實了他的想法,只要翻過來就沒事了。不過這下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了。

  “媽的,那蟲子真是個怪物,這麼沉的東西,怎麼被它弄動的!”

  查文斌喘著粗氣說道:“別管它是怎樣弄動的,加把勁,翻過來再說。”

  說是翻邊,其實就是把棺蓋的一邊抵在石棺槨之上作為支點,兩人在這邊使勁往另外一邊推,終于“轟隆”一聲從墓室里傳出,震的下方的卓雄都覺得頭頂上有碎石落下,在下面喊道:“上面出什麼事啦?”

  現在上面的那兩人正坐在地上嘿嘿傻笑呢,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這棺蓋給打開了,直接推到了地上,超子回了一聲:“沒事,開棺呢,一會兒下來給你順幾個你們祖宗留下的寶貝下來,拿回去給你爹看看。”

  卓雄:“@#¥&%……!”

  休息了片刻,“啪”一聲,查文斌的射燈被他打開,刺眼的光芒讓超子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啪”他自己的那一盞也被打開了,整個墓室里燈火通明,所有的一切都一目了然了。

  他們的對面,地面上躺著一塊青銅棺蓋,上面刻著一個浮雕的青銅人像。超子“咦”了一聲,走了過去,後面的查文斌也被那雕刻所吸引。

  這是一個非常古怪的人物造型,說他是“人”是因為他確實是有五官,但是這個人像眼球明顯突出眼眶,雙耳更是極盡誇張的垂著,大的更像是野獸的耳朵。一張大嘴咧的巨大,嘴角一直練到了耳根,使他們二人體會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驚訝和奇異。更讓查文斌驚奇的是這青銅人唇吻有三重,嘴角微微上翹,表現出一種淡淡的微笑,又給人以神秘和親切之感。這人刻畫的和真人比列一般大小,頭發在腦後梳成“椎髻”,青銅蓋上它的衣服樣式是左邊斜著分了叉的,唯獨這衣服上面布滿了青銅鏽,其它地方都保留了那種純真的青銅色。

  超子對于這古人的青銅冶煉技術和雕刻技法此刻都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單從在這兒發現的十口青銅棺,任何一具拉出去,都是能引起全世界轟動的頂級國寶,心想著如果自己能活著出去,一定要把這里的秘密展現給世人。

  超子沉迷的是古物的藝術感,而讓查文斌心驚肉跳的就不是這棺蓋了,他發現了一個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文字!

  又是那種文字!雖然只有短短四個字,但是無論是文字的大小還是筆畫結構,這都和將軍廟發現的那一種是屬于同一種文字!

  查文斌掩飾不住自己的喜悅,激動的說道:“超子,你過來看,就是這種文字,你爸爸一直在替我研究這種為文字的來曆和意思,沒想到今天在這里看到了!我要把它拓印下來,帶回去給你爸爸看看,很有可能我們找到了這種文字的起源!”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5:01


第59章 子嗣

  查文斌拿出一塊白布,鋪在棺蓋上面,又用朱砂調了一點紅染料,細細的把那四個字拓印下來,又小心的折疊起來放進包里收了起來。兩人好一陣子忙活,全然忘記了背後那口石棺。

  “咚、咚、咚”又是一陣敲擊聲,把正在研究人形浮雕的超子給猛的驚醒,說道:“文斌哥,那里面還有東西呢!”

  查文斌手指放在嘴巴上做了“噓”的口型,蹲起身來,摸出七星劍,靠著走過去,後面的超子也拔出了匕首,緊跟著。

  剛才只顧著那棺蓋了,開棺的時候壓根沒去留意這棺材里面是什麼,低頭一看,棺材里盛滿了紅色的水,查文斌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紅色液體里不斷的翻滾著水暈,一圈接著一圈,隨著敲擊聲的節奏不斷向四周擴散,很像是水中的魚攪起的波紋,不過現在可是在一具千年的青銅棺里出現的這一幕,也著實把兩人給嚇了一跳,又後退了一步,看了半天也沒個什麼東西浮出水面。

  查文斌跟超子說道:“那東西在水底下,水顏色太深,看不清到底是什麼,但是我確定這是個活的東西,絕不是什麼鬼怪,你把獵槍給我,我去鼓搗下看看。”

  接過超子遞過來的獵槍,查文斌小心的把槍托伸了進去,兩人都緊張的盯著水面,突然手上的槍杆一抖,查文斌叫道:“果然有東西,它咬住了槍托!”

  超子此刻已經忘記了害怕,有點興奮的大叫道:“把它拉出來!”

  雙手使勁一扯,槍托出了水面,定睛一看,木制的獵槍槍托上留下了幾個巨大的咬痕,看著那幾個窟窿,這剛才要是手伸下去還不得給咬殘廢了。

  兩人面面相覷,這水底下不僅有東西,而且還是個厲害的呢。

  超子擄了一把袖子說道:“我們把這里面的水給排干,說不定是個千年老王八呢!”

  查文斌攔了一把:“別瞎動,這水看上去很像是人血,你家養的王八能在血里活上幾千年啊?”

  超子兩手一攤:“那怎麼辦啊?我是不敢伸手進去撈的,都到這一步了,連小命都差點送了,不看看里面是什麼,心里憋的慌。”

  “它不是喜歡咬嗎?那我們就來釣魚,把你包里的火腿腸拿一根出來。”

  說著,查文斌拿了一根銀針別了個鉤子,又在鉤子上串了一截火腿腸。另一頭又綁在獵槍上,弄了個簡易的釣魚竿,准備就緒之後,就把那火腿腸給放進了棺材里。

  才放下去不到三秒鍾,手中的獵槍往下一沉,好家伙,力氣很大啊,這要不是麻繩的話,估計這一下就得給崩斷了。

  超子在那喊道:“嘿,還真上鉤了,提上來瞅瞅!”

  查文斌示意超子走到他身後,猛的一用力提著手中的獵槍就向左邊甩去,“啪嗒”一聲,一個東西被狠狠的砸在了石壁之上,接著跌落到了地上。

  兩人趕緊跑過去一看,一條蟲子身上黏著泥巴正在地上扭動著身子呢,這玩意他們都認識,那就是“尸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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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條尸蠶不是白色的,而是黃色的,跟那條“尸蠶王”的顏色很接近,但是個頭跟普通尸蠶差不多大小,一對鼇鉗正在舞動著,不過很明顯的是它的鼇還是白色的,並不是那種黑色的。

  超子用獵槍把那蟲子戳的翻過來翻過去:“這條好像跟那些尸蠶有些不一樣,怎麼感覺還是條幼蟲。”

  查文斌蹲在不遠處看著超子在那擺弄著說道:“應該是條幼蟲,終于搞明白了那條大蟲子為什麼放我們進來了,超子,我們倆差點就成了它的點心。”

  “點心?”超子狠狠的戳了一把那“尸蠶”,那蟲子吃了個痛,在地上使勁的扭動了起來,彈的邊上的小石子亂飛,力氣真的是大得很。

  查文斌拿著劍鞘,撥弄了一下那蟲子,說道:“這條蟲子應該是剛剛出生不久,那條‘尸蠶王’之前進來應該就是生下了它,所以他們的顏色才會一樣都是黃色的。這條尸蠶幼蟲應該就是它們的下一任王,你說過在西藏,這蟲子是吃肉的。如果我們倆先後在那青銅棺中招了,是不是留下來給它當了點心?我說它怎麼剛才不朝我們追來,而是放我們進洞,感情是為了給它後代准備食物來著,沒想到一條蟲子竟然如此聰明又如此歹毒!”

  超子聽說那“尸蠶王”是把他當成了獵物,今天要不是查文斌在,自己恐怕真成了眼前這個小蟲子盤中餐了,想起當年班長因為它失去了一條腿,今天自己差點送了命,這真是新仇加舊恨,舉起槍托就要砸下去,卻又被查文斌一把給攔住了:“超子,別動它,我們要出去恐怕還要靠它呢!”

  超子一把推開查文斌,吼道:“你別攔著我,我要給班長報仇!文斌哥,以前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但是這種蟲子歹毒無比,還這麼陰險,像你說的,這還是條王,要是今天放了它,難不保日後又要危害一方!”說著再次舉起了獵槍。

  “啪”查文斌一個巴掌扇到超子頭上,打的他身子都一個搖晃,一把奪過獵槍說道:“超子,你給聽好了,這蟲子現在不能殺,那條是‘尸蠶王’的後代,它既然肯放我們進來,就一定在周圍看著,要是我們打死了它的王位繼承者,你說,那幾萬條尸蠶沖過來,我們還有出去的把握嗎?”

  超子揉著自己的腦袋,他雖然很多時候還是有那股痞子氣,作為一個軍人,大局觀的意識還是比一般人強,查文斌的一席話讓他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系,這一砸自己心里是爽快了,一會兒出去怎麼辦,誰能保證那“尸蠶王”不會為自己的後代報仇。對上幾條蟲子是沒問題,可這種滿是亂石的暗河里,隨時都有可能竄出一堆蟲子,它們要真的要發動攻擊的話,絕對是防不勝防的,況且眼下還有兩個傷兵,自己這已經是彈盡糧絕。

  查文斌呢?現在正在掰香腸,丟在那蟲子面前,那蟲子也不客氣,一口就咬住了香腸,狼吞虎咽起來。

  看樣子他還真對這“尸蠶王”的後代巴結上了,超子想,你該不會是想討好它,讓它跟它老媽說一聲,這兩個是好人,還給我香腸吃,放他們走吧。。。。。。

  想到這里,超子不僅汗顏,說道:“那文斌哥,你說怎麼辦?難不成我們倆真給它當點心,好讓那蟲子發了善心,放卓雄他們幾個出去?”

  解下麻繩下面的銀針,查文斌給麻繩打了個活結,指著地上的小尸蠶說道:“我准備拿它做人質,它不是將來的王嗎?我們把他捉起來,等會兒就提著它出去,那‘尸蠶王’如此聰明,看見自己後代在我們手上,應該不敢輕舉妄動。”

  說完,查文斌又在前方丟了一塊香腸,提著獵槍,下面的那個繩套剛好就在香腸的前面。

  果然,那蟲子聞到香吻,立馬又扭動著身子,向前方爬去,等它剛好咬住香腸的時候,前半個身子已經鑽進了繩套。查文斌臉上狡黠的一笑,右手猛的向上一拉,那尸蠶就被套住了。

  查文斌把獵槍遞給超子還,那蟲子被掛在半空中使不上力氣,只能扭來扭去:“超子,就這樣懸空拿著,別讓它碰到你,也別讓它碰到地上,等會它就是我們的開路先鋒。”

  超子一把接過,嘴都笑咧開了,狠狠的掄了幾個圈,那蟲子被吊在下面,跟著畫了幾個圓,等到超子停手的時候,尸蠶已經不再動彈,想必已經是被轉暈了。超子指著那蟲子叫道:“讓你囂張!看你超爺今天怎麼收拾你!”

  查文斌拿這個家伙是真的沒辦法,只要他不把蟲子弄死,就由著他發泄一下吧,自顧著再次走向那口棺材,用劍在青銅棺里攪動一會兒,說道:“別玩了,提好那蟲子,這里面還有一具尸體,應該就是正主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5:32


第60章 真相

  拿出登山索,打了大的套結,從棺材頭的位置放下去,帶著繩子向後輕輕一拉。

  另外一頭從腳的位置下套,查文斌喊道:“套住了!慢慢的拉起來!”

  慢慢隨著繩子被提出水面,離開水面的那一刹那,一具保存完好的尸體出現了。

  這是一個男性老年尸體,臉上的皮膚已經起了皺紋,留著山羊胡須,最讓人矚目的是這個人有一對巨大的耳朵,並且眼球嚴重向外凸出,讓人覺得十分恐怖,好在兩個人膽子都挺大,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個人的身材即使放到現在來說,也是十分的高大的,身高已經超過了一米八,看上去十分的魁梧,整具尸體除了皮膚微微有些腫脹之外,甚至連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完好無損的,從露出水面的布料來看,超子一眼就判斷出這是絲綢!而是還是染了顏色的青絲!

  因為有著考古的經驗,超子沒讓這具古尸完全脫離水面,整個身子都還浸泡在紅色液體之中,整個輪廓和相貌都已經看得十分清楚,在這個地方出土一具千年古尸,還保存的如此完好,這是大大的出乎他們的意料的。

  查文斌做為一個道士,對于古向來是不感興趣的。對他而言尸體死而不腐,不僅要求風水極好,而且還要超高的防腐技術和棺材的密封性。按照古井的水位,這里也應該是常年浸泡在地下河水之中,但是從棺中液體的高度來看,幾千年下來,都沒有滲進去一點一滴,不由得對于古人的喪葬技術佩服起來。

  “超子,你怎麼看這具尸體?”

  超子原本還對這里的主充滿了憤怒,現在倒好,在他眼里,這具尸體可是個寶貝了,興奮的說道:“從考古上說,這絕對是一個奇跡,我應該可以把它稱為‘濕尸’,這在跟湖南出土的馬王堆女尸有幾分相似,但是明顯這具保存的更加完好,就和剛睡著一樣,單從考古的價值上來說,已經是頂級國寶了。還有這絲綢,如果單從年份上來講,應該是距今為止發現的最早絲織品,可以說這里每一件東西都是價值連城!”

  查文斌聽著超子的一番講解,不由得朝著棺材里多看了幾眼,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咦,超子,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人死之後會變的僵硬,這點是可以肯定的,但是,你看這具男尸,我們提著他的頭和腳,從兩邊拉起來,但是他中間的部位為何沉入水底這麼多?”

  被他這麼一說,超子也覺得奇怪,漂浮在水中的男尸,胸部到腹部之間的位置似乎沒有得到任何力量的支撐,所穿的衣服也向下沉入了水底,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部分。

  查文斌在征得超子的同意之後,小心的用劍鞘往男尸腹部的地方輕輕的戳了一下,那衣服隨即受力向下一沉,到了水底,再也看不見了。

  拿出劍鞘之後,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一件事:這人除了頭和四肢之外,身體的軀干部位是空的!

  查文斌大事不解,自言自語道:“空的?怎麼會這樣,按照這個陣法的布置,這里必須得是一具完整的尸體,才能鎖住命魂不散啊。”

  超子說道:“會不會是已經腐爛了?也不對啊,看這四肢和頭部的保存情況,軀干再怎麼也不會爛的一干二淨啊,我們拉上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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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又小心翼翼的把劍鞘伸到棺底,然後慢慢的向上抬起,當衣服離開液體的一刹那,一股鮮血順著向四周湧去,很快又和周圍的顏色混為了一體。當他的目光轉移到超子手里提著那只“尸蠶”的時候,終于恍然大悟。

  對著棺材里的那具男尸說道:“真是沒想到,你聰明一世,用盡力氣,算盡天機,不惜布下這等大陣以求永生,到頭來竟然讓一只蟲子占了這天大的便宜,這恐怕才是叫人算不如天算啊。超子,這人的身體現在恐怕都在那只尸蠶的肚子里了。”

  超子聽見,手一抖,獵槍都差點讓他給扔了,雖然他是知道這蟲子愛吃肉,但這幾千年的死尸也給它吃下去了,那股惡心勁就甭提了,要不是查文斌攔著,現在就一刀子結果了它!

  “合著那尸蠶王跑到這里生孩子,就為了讓它兒子吃這麼個惡心玩意!”超子指著那蟲子惡狠狠的說道:“你娘對你可真夠可以的,找了塊千年老肉給你吃,也不怕你吃壞了拉肚子嗎?”

  查文斌看著超子那德行,上來說道:“行了,別貧嘴了,我估摸著這里的水本來應該是無色的,被那蟲子咬破了肚子才由血水染紅的,剛才我在棺底,好像還碰到一些東西,估計是隨葬品,現在把它們撈上來看看。”

  超子身上帶著一登山爪,就地當做了打撈工具,兩人在里面好一陣子摸索,終于撈找上一件東西:

  這是一個臉盆大小的青銅的圓盤,很像下墓室入口吊著鐵鏈的那個巨型圓盤的縮小版,外面是一個大圓,里面是一個實心的小圓,兩個圓形之間由五根青銅杆鏈接,把一個圓均勻的分成了五份。很像是我們現代人用的吾幅式汽車輪轂,但是東西做的卻非常薄,上面刻著一些小點,距離不等,每個點由都由長短不一的線條鏈接。最終衍生到中間那個小圓之上。

  查文斌仔細的端詳那些點和線,在腦子里把它們一一的排列在一個平面上,一幅圖案逐漸出現了,這是一幅心象圖!

  緩緩,查文斌開口說道:“超子,我要找的第三個界找到的了。”

  超子不解,問道:“第三個界?”

  查文斌指著地上的青銅圓盤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東西應該叫做太陽輪,你看盤上的那些小點,應該就是圍繞這太陽轉動的行星,它被按照距離太陽的位置,嚴格的標出,又用線條互相連接起來,如果這些點可以移動的話,我們就能發現這些所有的點最終都是繞著中間這個小圓在運動。而這個小圓就是太陽!古人認為太陽就是天的代表,所以它們造出了這個麼東西放在棺材里壓著,讓這人在三界之內都已經死亡!也就是真正的實現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超子看著地上那個古樸的青銅圓盤,從他專業角度來看,無論是材質還是造型,尤其是要在還沒有精密儀器的古代,把一個圓均勻的分成四分或者是八份不難,但是要分成五份是非常難辦的,照著查文斌的分析,這中間的是一個太陽,那五個竿就應該代表的是五道太陽光芒,為何他們要制造這麼一間看上很簡單,但實則複雜無比的器物呢?目前唯一能解釋的恐怕也就是查文斌的天界之說了,以它為太陽。

  “你的意思是,這人分別在村莊之上擺四口棺:人界;地下四口:地界;中間這一口:天界,一共三界來宣告自己死亡,其實他卻又沒有真正的死亡,只是把自己的三魂七魄的力量分散在了十口青銅棺里面,然後等到真正複活的那一天?”

  查文斌說道:“不錯,就是這樣,這具尸體在此地以假死人的身份存在了千年蘊含了天地人三界的力量和金、木、水、火土、配以二十七星宿之力以及某種特殊的藥水才能保證肉身不腐,又通過這些大陣讓自己三魂七魄分離不散,以這個命魂為陣眼,有朝一日,如果有人能將這三魂七魄收集齊全歸一元神,恐怕這人還真的能再次活過來!這種鬼道之術,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今天也算是讓我開了眼界。幸好這尸蠶王貪圖這具尸體所蘊含的力量,乘著水位下降,把自己的後代送進來,一塊分享了這頓美味,我們剛不是看見它下去的時候肚子有點鼓麼,估計它也吃了不少,又怕它兒子不夠吃,打算把我倆也留在這里陪葬,如果沒有返魂香,恐怕今天我們五個人都得留在這沒人知道的深井之下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6:00


第61章 舌頭

  那塊青銅太陽輪被查文斌收好,放進了包里,只要他動了這塊東西,這個局算是徹底的破了,不用他收拾,剩下的那些魂魄自然會灰飛煙滅。

  看了一眼狼藉的墓室,“超子,走吧。”

  放下尸體,讓它重新沉到了水底,已經被尸蠶破壞了,要不了多久,這具尸體就會融化成一團血水。

  兩人提著那只幼年尸蠶順著繩索回到了地面,下面的卓雄等了那麼久,都快發瘋了,看到超子手里提的那玩意,心想著你們是不是瘋了,合著爬上去就為了逮個蟲子?不過他看到二人身上都有血跡和打斗的痕跡,一連串問題被拋出:

  “文斌哥,超子手上提的那個不是尸蠶嗎?還有你們在上面發現了什麼?剛才又是什麼東西那麼香?還有打斗聲是怎麼回事,我剛才在外面看見了一條尸蠶想進去,就開了一槍。。。。。。”

  超子晃蕩著手中的尸蠶笑道:“嘿嘿,瞎子,上面有你們家的老祖宗,可惜被這只尸蠶給當了點心,我這不是給你報仇來著,把它抓下來送給你處置,喏,拿去”說著就把手中的尸蠶遞給卓雄。

  查文斌一眼瞪過去說道:“別胡鬧了,看好手中的東西,一會兒想要出去全靠它了,卓雄兄弟,上面的事,咱們出去之後再說,現在得趕緊找到出路要緊,不然都得餓死在這了。”說著一把拿過超子手中的獵槍,下面那條尸蠶又開始不安分的扭動了起來,要不是為了出去,查文斌也不樂意帶著這麼個惡心又歹毒的東西。

  看了一下冷怡然和老王,氣色已經明顯好轉,照說剛才有返魂香在,他們倆也該醒了,只是為何一直都像睡著了一般,此地不宜久留,收拾了裝備,由查文斌提著蟲子走在前面,後面跟著兩人背著傷病員,原來的古井口子是出不去了,眼下也只能往前面走一步算一步了,按照這暗河的空氣流動方向,前面或許還有別的出口,先順著河流往上走吧。

  這趟出來,本以為是做個簡單的考察,裝備和食品准備的並不是很充分,眼下他們的食物也就剩下兩天的量,射燈所需要的電池也不多了,現在只能盡可能的節省,由著帶路的人只開一盞燈,不過在這個陰冷潮濕又黑暗的地下洞穴里,這點光只能說是勉強能夠看的見。

  大家都沒有心情繼續說笑,只盼著能夠早點出去,除了腳步聲,再也沒有其它。暗黑中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只是此刻自己還渾然不知。

  走了約莫有一個小時,洞穴開始越來越窄,濕滑的地面並不是那麼好走,前方又出現了一個巨石,擋住了去路,抬頭看看,似乎除了爬上去之外,此刻也沒別的辦法,還是用搭人梯,查文斌一馬當先的爬了上去,就在准備放下繩索的時候,不經意的一個撇頭,一只“尸蠶”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離它最近的是背著冷怡然的超子,也不過就五米路,立刻大叫道:“超子,小心,你後面有條尸蠶!”

  聽到警告,超子的第一個反應是拔出匕首,打開自己的射燈一個轉身過去,好家伙,哪只一條“尸蠶”,亂石堆里一個個的白點這會兒都出來了,白壓壓的一片,怎麼看也有個幾百只,這事還真讓查文斌說中了,這群蟲子到底還是沒打算要放過他們。


  卓雄舉起獵槍就要射擊,哪怕現在他們只剩下這唯一的一顆子彈了,他也沒有絲毫的怯餒,這就是軍人,臨危不懼!

  “別開槍!”查文斌喊道,接著他把自己的手中那只黃色“尸蠶”給提到了半空中,使勁的搖了搖,拔出七星劍就架在“尸蠶”邊上,做了一個切割的動作。

  “呼”的一陣風,夾雜著“噼里啪啦”的亂石聲,一只巨大的金黃色“尸蠶”躍了出來,正是剛才那條領頭的“尸蠶王”!

  它的出現,讓其它“尸蠶”紛紛開始向後退,跟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敢再有所動作。

  “尸蠶王”昂著腦袋,緊盯著查文斌手中自己的後代,一對巨大的螯鉗不停的舞動著,突然它把頭向左一偏,身子一拱,腦袋向後一揚,從嘴中射出一團黑色絲線,“啪”的一下,黏住了石壁。

  眾人一看,原本那兒有一大塊苔蘚,現在馬上就變成了黑色,迅速枯萎了。查文斌倒吸一口涼氣,從距離上看,它完全可以在現在的位置攻擊他們五個人,以這種速度,剛才要是對著是人,恐怕現在都已經跟那苔蘚的下場一樣了,看樣子這一手是這蟲子在對他們進行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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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也不示弱,拿著七星劍,輕輕的在那條小“尸蠶”身上劃過,留下一個口子,黑色的汁水迅速流了出來,痛的那小“尸蠶”在繩子上不停翻滾扭動著身體。

  那大蟲子一看自己的的孩子被劃傷,“吱”的一聲叫,巨大的尾巴一掃,打的邊上的石頭四散飛濺,像是在宣泄著心中的怒火。

  查文斌劍鋒一轉,直指前方的“尸蠶王”,毫不畏懼它的挑釁!看著眼前這個抓著自己孩子的家伙,“尸蠶王”慢慢低下了昂起的頭,趴在地上,不再動彈。

  一邊盯著前面的情況,一邊丟下登山索說道:“你們兩個快點上來,這家伙應該是一路跟著咱們過來的,只要手上有這個小的,那個老的應該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也顧不得身後,順著繩索先後爬了上去,轉過身一看,前面一大片水域,應該是這塊巨石卡在這里,形成了一個小型水壩,有不少被沖下來的樹木,橫七豎八的被堆在這里。

  卓雄撿了一塊石頭朝前面丟去。“咚”的一聲傳來,說道:“看樣子,這里的水還不淺,我們沒路了,怎麼辦?”


  這前面無路,後又追兵,這還搭著兩個昏迷不醒的傷病員,查文斌心想,難道真要把自己搭在這里嗎?

  超子看著一望無際的水路,也在那發愁呢,這麼冰冷的水,可真沒把握游過去,當他的眼睛注意到那堆積的一層又一層的木頭時,靈光一閃:“有了,瞎子,我們可以做個木筏,你看著這麼多木頭,挑幾根,紮個筏子,咱劃過去試試!”

  說干就干,超子和卓雄在水中撈了一些比較直,粗細一致的木頭到壩上來,這軍用匕首有一個好處,就是多用途,能砍能刺,背面還能鋸。兩人現在化身為了木匠,削去枝椏,一根根的順好,用登山索把這堆木頭互相纏在了一起,正方兩面分別又用橫的木頭加固,兩個小時後,一個簡易的木筏還真的就完工了。在這期間,查文斌一直舉著小“尸蠶”繼續和後面的尸蠶大軍相持著,雙方都沒有動。他的胳膊都給舉酸了,但是架在小“尸蠶”身上的劍一刻也沒敢放下來,生怕被偷襲了。

  “文斌哥,筏子弄好了,我們撤!”

  兩人,先把自己的外套給脫了,鋪在濕漉漉的木筏上,接著把昏迷的兩個人先抬了上去,查文斌舉著小尸蠶坐在中間,超子和卓雄一人手持一個長木棍做船槳在頭和尾,使勁一蹬,木筏開始慢慢向前飄去,超子樂的哈哈大笑,說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我們有著偉大勞動人民的智慧,結合天才一樣的創造力,這點小事能難倒我們麼?

  查文斌緊盯著那塊巨石,果然,就在他們離開片刻之後,一個巨大的黃色身影跳了上來,當它沖到水面之時,卻停下了,看著越來越遠的木筏,那“尸蠶王”急的直甩尾巴,砸到邊上的木頭之上,都被轟了個粉碎,足見其力氣之大。

  三人都回頭看著那一幕,都在感歎這蟲子的力量之大,要是掃到人身上,立馬就能斃命,超子不得不再一次的佩服起查文斌來,要不是他攔著,這小的恐怕早就被自己給宰了,那麼現在,自己也應該成了那大的肚子里的點心了。

  卓雄看著那”尸蠶王”一個勁的在摔打著木頭和岩石,說道:“看樣子,尸蠶不會水,不然早就追過來了才對。”

  查文斌舉著手中的小尸蠶搖頭說道:“不對,這地下洞穴常年浸泡在水中,並沒有個干旱的地方可以讓他們藏身,我覺得它可能不是怕水,恐怕。。。。。。”

  話還沒講完呢,水面突然“嘩”的一聲,一條巨大的舌頭伸出,速度之快讓人都無法反應,等回過神來一看,查文斌手中的小“尸蠶”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根光溜溜的麻繩還吊在獵槍上。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6:30


第62章 以毒攻毒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見岸上的那只金黃色尸蠶王,“吱”的一聲吼叫,脖子一揚,猛的一彎腰,躍入水中,頓時水面被分成了兩道水花,箭一般的沖著木筏追來。

  船上的幾人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手上沒了‘人質’了,這下該怎麼辦?眼瞅著那尸蠶王就要到跟前,卓雄緊忙舉起獵槍,“呯”,一聲槍響響徹了整個洞穴,這一槍是對著它的腦袋打的,以卓雄的槍法,這點距離是怎麼都不會打偏的。

  果然,那尸蠶王身子一低,沒入了水中,不見了身影。在射燈的照射下,原本有些渾濁的河水水面之上,一團黑色的血跡開始散開,發出讓人難聞至極的腥臭味。

  超子拿著充當船槳的木棍說道:“打中了?”

  卓雄看著手中的獵槍和水面上漂浮著的血跡,雖然心有余悸,但對于這種專門射殺大型動物的鹿彈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麼近的距離,八百斤的野牛都能一槍放倒,別說一只蟲子了。”

  平靜而腥臭的水面,卻不能輕易放松那顆時刻警備的心,查文斌捏著手中的武器,緊張的察覺著水里的一舉一動,一根煙的時間過去了,除了偶爾有拍打到木筏上的激起的水浪聲,整個洞穴一片甯靜。想起剛才那只巨大的舌頭,這水下肯定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東西,查文斌此刻只想快點離開這兒,催促道:“趕緊往前走,不要發出太大的動靜。”

  卓雄把那只當做船槳的木棍插入了水里,向後一撥,准備提起來的時候,發現怎麼都拉不動了,以為是不是被水底的雜物給卡住了,使勁往上一提,“嘩啦”一聲巨響,伴隨著他手中船槳離開了水面,一個巨大的腦袋也隨著被帶起。

  “咔嚓”一聲,木棍應聲而斷。

  “啊!它還沒有死!”

  查文斌和超子轉頭一看,是的,那條尸蠶王沒有死!它的腦殼上有幾處傷口正在往外冒著黑色的血液,在射燈的照射下,這條金光閃閃的尸蠶,向後昂著頭,巨大的螯鉗已經張開,只消下一秒,它的攻擊就能讓卓雄立刻斃命。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就在尸蠶王完成了進攻的准備之時,“嘩”的一聲,那條巨大的舌頭再次伸出了水面,直射向水面浮著的尸蠶王,“嗖”的一下,舌頭前段有一個巨大的“肉瘤”,就像超子使用的登山索一般,“肉瘤“帶著後面的舌頭甩向尸蠶王,繞著它的身子纏了一整個圈。

  三人在木筏之上是看的目瞪口呆,一時間竟忘記了害怕,那尸蠶王被纏住之後,調轉腦袋,放棄了對准備對卓雄這一次攻擊,轉而低頭,一對黑色的螯鉗對准了纏在身上的舌頭狠狠的咬了下去。


  那舌頭像是提前知道了這一結果,又是“嗖”的一聲從尸蠶王的身上解開,回到了水底,讓這一鉗子撲了個空。

  尸蠶王顯然對于這個卷走它孩子的“舌頭”十分惱火,不住的水面上擺動著身體,濺起的水花讓前面的卓雄成了一個落湯雞。

  查文斌見有東西纏上了它,趕緊說道:“是敵是友還不知道,我們快走!”

  超子和卓雄拼了命的想前劃動著手里的木棍,無奈這艘木筏前行的速度實在讓人是不敢恭維,那尸蠶王發泄了一會兒,見自己的仇人就要逃跑,腦袋一底,就朝著他們攆了過去。

  眼見著這會兒是真的沒地可以躲了,卓雄干脆閉上了眼睛,心想著一會兒給我來個痛快點的就成。

  “嘩啦”又一聲巨響,撲面而來冰涼的河水把卓雄又澆了個透心涼,睜開眼睛一看,那只尸蠶王,此刻正被一只巨大的嘴巴咬住了身子,而它的鉗子也狠狠的夾住了那個東西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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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水面浪花四起,一個巨大的白色肚皮不停的水中翻滾,查文斌這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只巨型蟾蜍咬住了尸蠶王。

  這只蟾蜍的身形十分龐大,跟他們這個小木筏比,也幾乎相差無幾,跟普通蟾蜍除了在模樣上十分接近之外,只能說這是一個十足的怪物。金黃色的背上布滿了七個疙瘩,完全按照北斗七星排布,頭頂上的花紋也和普通蟾蜍不一樣,竟然是一幅渾然天成的太極兩儀,半黑半白,一對綠色眼睛和銅鈴一般大小卻剛好坐落在太極圖上,成為了圖上的兩個點!寬大的嘴巴張開能估計能一口吞下個活人,沿著它的嘴巴上下的花紋對應成了一串串的銅錢模樣,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是這只蟾蜍只有三條腿!

  面對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查文斌驚叫道:“三足蟾!”

  已經被眼前這兩個怪物的打斗景象完全吸引了的卓雄完全沒有聽到查文斌的驚呼,倒是離他最近的超子問道:“你說什麼?”

  查文斌激動的指著水面上正在和尸蠶王戰斗的大蛤蟆說道:“這是三足蟾,傳說中的三足蟾!古書上記載:‘謂蟾三足,窟月而居,為仙蟲。’說的就是這種蟾蜍。”

  “仙蟲?我看是個怪物才對!這下面竟出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哪一個看上去善類了。”超子看著查文斌說道。

  “三只腳的蟾蜍居住的地方,都是風水寶地,而且此處一定要有寶物吸引它,道家風水上,都是認為蟾能聚財,鎮財,不使金錢流失。而這種三足蟾還能避邪,有鎮鬼之用,所以它才會和那萬惡的尸蠶勢不兩立,我估計剛才那蟲子不肯下水,定是知道水中有它的天敵存在,不想自己的孩子被咬了去,這才發怒,沖下了河。”


  水面之上的戰斗正在激烈的進行著,似乎那三足蟾的後背也是刀槍不入,任憑那尸蠶王如何用螯鉗撕咬,它都始終咬著尸蠶王的身體,在水中不停的轉動著自己的身子,白花花的肚皮不停在水中翻滾。渾濁的河水上再次浮起絲絲黑色血液,不用說,尸蠶王已經受傷了。

  見自己對這一身疙瘩的後背撕咬無效,尸蠶王再次揚起自己的腦袋,嘴中一團黑色絲線噴向三足蟾的眼睛!眼睛通常都是身體之上最薄弱的位置,可那三足蟾反應也塊,眼睛一閉,兩團黑絲全部射在了眼瞼之上。

  尸蠶王見自己一擊不成,再次昂起腦袋,露在外面的身體已經彎曲成了極限,狠狠的砸向三足蟾的後背,可以看的出,這一下它是用了最大的力氣。“轟隆”一聲,一對鋒利的螯鉗終于刺穿了三足蟾的後背,讓遠處觀看的幾人都發出一陣驚呼,卓雄叫到:“啊!那只蛤蟆被咬到了!”

  一個管子模樣的東西從尸蠶王的口中探出,插入了被它咬開的三足蟾的後背,緊接著,無數黑色的絲線開始在三足蟾的後背蔓延開來,超子心頭大驚,這應該就是那日班長被咬之後的景象,這種黑色絲線劇毒無比,心中想道:完蛋了。

  果然,三足蟾一吃痛,使勁的搖晃著自己的後背,可此刻尸蠶王已經緊緊的咬住了它,任憑它怎麼用力都擺脫不開,惹得查文斌他們乘坐的木筏都開始搖晃起來,此刻超子多麼想自己能再多一發子彈,如果這時候補上一槍,估計這蟲子基本就沒了勝算了,想到這里不禁懊悔起來,為何出門的時候不多帶一點。

  見自己甩不掉,又在吃痛。三足蟾張開了大嘴,那尸蠶王見自己能脫身,身子一閃,終于離開了蟾蜍的嘴巴,只是中間那半截身體已經是傷口密布,看樣子這三足蟾還長了一口好牙。那蟲子索性一扭,像條蛇一般整個身子都纏住了蛤蟆,自己還死死的咬住後背。

  蛤蟆身上的黑色絲線越纏越多,再這麼下去,就得成一個繭了,突然那蛤蟆再次張開了大嘴,巨大的舌頭甩到了自己的後背之上,順勢一卷,一層黑絲就被它帶了自己嘴里,眼睛一閉,查文斌清晰的看到它的喉嚨一抖,這家伙把那些黑色劇毒絲線給吃了下去!似乎還不過癮,甩出舌頭繼續舔舐著身上的絲線,不一會兒,那些原本還纏在身上的絲線都進了它的肚子。

  背上的尸蠶王還在瘋狂的咬著,可能是三足蟾已經沒興趣跟它再玩了,後背肌肉猛的一收縮,原本鼓起的肚皮也往里一凹,查文斌看到後連忙喊了一聲:“大家小心,保護好自己的眼睛!”話音剛落,那蟾蜍又猛的把身子一股,背上的疙瘩上頓時噴出一股雪白的漿,其中一只疙瘩正是尸蠶王咬著的位置,那股白漿剛好就被硬生生的射進了它的嘴里。。。。。

  等眾人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尸蠶王已經跌落到了水面,浮在那里一動不動。

  查文斌叫道:“好一個以毒攻毒!真不愧是傳說中的仙物!”

  那三足蟾,明顯對木筏上的幾人不感興趣,慢吞吞的繞著尸蠶王的尸體游了一圈,一對銅鈴樣的眼睛掃了一眼木筏,一口咬住尸蠶王,三腿一瞪,朝這水底紮去,留給眾人的只有一圈逐漸縮小的水紋。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6:56


第63章 第四幅壁畫

  這一次幾個人算是死里逃生。幾個人在木筏上呆了片刻,沒見後面再有尸蠶過來,估計是它們也害怕這里的天敵,而那只三足蟾也沒有再次浮出過水面,一邊還在惡戰的水面終于恢複了甯靜。

  超子無奈的看著手中已經被咬爛的獵槍,自嘲道:“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一只蛤蟆救了我們。”說著拿起船槳,開始劃動,木筏沿著河水向上流飄去。

  這河道越往前走,地勢越發開闊,兩邊的懸崖石壁長勢也是千奇百怪,有幾棵巨大的鍾乳石從上垂直到了地面,木筏就這樣在其中繞來繞去,對于這樣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查文斌只想著能快點趕出去,把老王和冷怡然送去醫院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

  木筏載著五個人悄無聲息的逆流而上,除了船槳和水接觸發出的聲音,再無其它,可是查文斌的心卻沒有掉以輕心,對于這個失落的地方,給了他們太多的未知的危險和太多的不可思議。手中的射燈始終對著四周的石壁和水面不停來回晃動,因為他知道這種傳說中的三足蟾只會出現在風水寶地,根據古書記載,這種地方一定有它守護的某樣東西。

  當光線掃到一塊石壁之上,幾個線條依次出現,查文斌的眼神馬上被吸引住了。

  “超子,停一下,朝著那邊劃過去。”

  木筏順著查文斌照射的地方,慢慢移動,隨著距離的不斷推近,一幅巨大的壁畫出現了在他們的眼中,讓查文斌欣喜若狂的是,這一幅竟然和井下的那幾幅壁畫講述的是同一件事,而且還是那第三幅的後續。

  這幅壁畫中的那個山頂的那個女人不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簡單的龍,雖然刻畫的很粗糙,但是一對巨大的翼告訴了他,這條正是應龍!

  卓雄手中看著那副壁畫也是大吃一驚,叫道:“啊?超子,你看,那圖上畫的不就是我們在井口看見的那條飛上的來的綠色巨龍嗎?跟這畫中的龍一模一樣,都有一對大翅膀!”

  超子一看,咦,還真是這麼回事,這條龍也帶著翅膀,跟著叫道:“是啊,文斌哥,你剛下井的時候,我們兩個在上面等了半天,一直到後面地動山搖,接著就鑽出這麼一條龍來,瞎子說的沒錯,跟這條果真是一模一樣。”

  “這是應龍,你們看見的是那堆白骨的陰靈組成的樣子,看來它們被關在這下面幾千年,也明白只有龍的力量才能沖破這里的禁制,這里講的應該是應龍高水的故事,你們看,那條龍的口中是不是正在往山下噴水。”

  果然,幾條白線順著從龍形圖案的頭部開始,沿著蘄封山順流而下,後面一個首領模樣的人帶著一群動物向前沖鋒,而那個八只腳,三頭六臂的蚩尤被大水沖的落荒而逃。

  “涿鹿之戰?”超子說道。

  查文斌應了一說說道:“是的,我之前曾經在古井下面也發現了三幅圖,講述的涿鹿之戰的場面,但是不知為何這背景會選在蘄封山,你們看圖中的那座高山,如果我沒看錯,就應該是這里的蘄封山,蘄封山地處四川跟涿鹿相差十萬八千里,根本聯系不到一塊兒去,為何這畫中的信息會把戰場描述在這里。”

  超子看著圖中的山形,也是覺得十分熟悉,想了半天,猛的一拍腦袋,說道:“文斌哥,這圖中描述的可能不是蘄封山,涿鹿之戰的古戰場我曾經去游玩過,在河北涿縣東南方向。那兒也有一座山,叫做濁鹿山。傳說中的黃帝與蚩尤戰于涿鹿之野,那個野字據說就是在濁鹿山的山腳,那山跟這圖倒是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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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自然是沒有去過濁鹿山,也不知曉那山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不過聽超子這麼一說,他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古人那些傳說經常會被搬到這兒那兒,只是用來神話當權者,為了讓他們更加牢固的控制自己的子民罷了。

  查文斌正准備叮囑在往前走走看看,超子又說道:“不過,早上我們下井的時候,蘄封山上的云霧散的一干二淨,一眼看去,竟然還有些翔云飛鶴在其中穿梭,都有一種讓我跪下頂禮膜拜的沖動,瞎子他老爹不是說這山終年被云霧覆蓋,誰都沒見過它的真面目嗎?怎麼趕巧我們一來就給看見了,我說怎麼我一見著蘄封山就那麼熟悉呢,別說,這蘄封山和濁鹿山還真的有那麼幾分相似,難怪文彬哥你也會覺得這兒上面畫的是蘄封山。瞎子,回頭找你爹問問清楚,明明一早起來霧氣就退了,還非要說那山上有毒蛇瘴氣,那會兒的情況你自己可也是看見的,那山看上去神聖的不得了,說有仙人在上面我才信呢。”

  卓雄也覺得奇怪,老爹明明是說娘和姐姐一塊兒迷失在那大山中了,怎麼今兒在外面卻看的真真切切,還有這里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兒,自己也從來沒聽說他提起過,每當娘的忌日,他也從來都不帶自己去,回頭要是出去了,得管他問個明白了。

  蘄封山的云霧散了,結合前面的那第三幅畫,那個女人手中的那條線?查文斌頓時想明白了,那根本不是線,她手中的就應該是云霧!

  查文斌示意他倆坐下,三人在木筏上圍城了一個圈,又找了條繩子把木筏系在鍾乳石上,停了下來,說道:“超子,卓雄,我跟你們兩個說一件事,也是我的推測,咱三個一塊兒分析分析。你們說我下井之後看見蘄封山的云霧散了,臨走前卓老漢確實有說過那山終年雨霧不散,祖祖輩輩誰都沒見過它的廬山真面目,我覺得他的話應該是真的。”

  超子一股腦就覺得卓雄他爹撒謊了,只是礙于瞎子的情面一直不肯說出來,這會兒查文斌挑了個頭,他到是可以痛快的說了。

  “他的話是真的?瞎子,今天我不是說你,你自己想想我們進了這個村,看見的那些個稀奇古怪的東西,你爹在臨走前壓根沒跟我們提過對吧,照說他在這村里祖祖輩輩的活了那麼些年,能不知道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可是他除了說不能進山之外,別的可什麼都沒說,你自己也看見了那幾個義莊里的棺材,還有那口邪門到姥姥家的古井,這些他可都沒說過,要是打個招呼先,我們也未必就會中招吧!”

  卓雄雖然自己心里也覺得奇怪,但是嘴上還是不敢承認自己老爹會坑人:“超子,你別血口噴人啊,要真是要坑你們,我會跟著一起下來嗎?”

  超子大手一揮:“瞎子,你的為人我了解,咱們絕對是兄弟,可是你自己不覺得這事奇怪嗎?這村子里的事,你爹跟你說過多少?”

  “我。。。我。。。從小我爹就不肯跟我提老家的事兒,我只知道這個村子的大致方向,也從來沒來過,我想他可能是怕我會想我娘,故意不說的。”

  超子繼續說道:“你不覺得他是故意跟我們,包括你,隱瞞了這里的一些情況嗎?我們幾個第一次來都覺得這里不簡單,他在這兒生活了那麼久難道都不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跟我們提個醒兒?”

  卓雄被這話給問倒了,臉色也是憋得通紅,的確,連自己都在懷疑了,就更加別說超子了。

  查文斌打斷了兩人的爭吵,說道:“超子,你給我省兩句,聽我說完,卓雄兄弟,你別見怪,超子這人心直口快。”

  卓雄低頭把弄著手中的船槳“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此刻他心中也有許多疑問想找卓老漢問個清楚呢。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7:23


第64章 岔口

  調停了兩人的爭論,查文斌繼續說道:“你們不覺得這幅畫中描述的跟我們現在遇到的一些情況很相似嗎?”

  卓雄還是在那耷拉了個腦袋,低頭不語,看來超子有些話確實是傷害到他了,查文斌也很無奈,大家心中對于這里的一切都有著無數的疑問,而唯獨的線索恐怕也只有卓老漢了。

  超子不以為然的說道:“這畫中說的逐鹿之戰只是傳說罷了,跟我們現在又有什麼關系啊?”

  查文斌看了一眼卓雄,故意把聲音提高了幾分,說道:“如果我說,卓老漢並沒有說謊呢?”

  卓雄原本低著的腦袋刷的一下就抬起了,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查文斌,超子也來了精神,又往人堆里擠了擠。

  “下井的前一天,也就是他們失蹤前,我們查看了這個村子,包括那口古井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而且那幾個義莊也是被緊鎖,照著這個村子的布局和整個大陣的安排,我一定會告訴他們這幾個義莊是村子的禁區,一般人肯定進不去,所以卓老漢不知道里面的狀況是情有可原的,所以才會用四個凶獸,阻嚇村民不能進入。”

  做了一個停頓,卓雄的臉色已經被原先好看了很多,查文斌心頭也漸漸放松了下來,這時候,如果鬧內訌,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接著說。

  “蘄封山真的如卓老漢所言,終年被云霧籠罩,有人進去走失,也是在正常不過的情況了,所以卓雄的母親和姐姐留才會失蹤。這和我前面看見的第一幅壁畫描述的信息基本是一致的,那副畫中的山只露出了一個山尖,其余部分都在一條白色波浪線之下,我現在可以理解為這座山終年看不清全貌,現在我們不管這幅畫里畫的這座山是是濁鹿山還是蘄封山,就假設它就是蘄封山。”

  卓雄說道:“文斌哥,如果這樣說的話,我爹他就沒有說謊了,蘄封山我們剛來的時候,也是親眼所見確實是隱藏在云霧繚繞之中。”

  查文斌點點頭說道:“不錯,我曾經在第二幅畫里看見兩對人馬,其中黃帝的那對被困在山上,蚩尤的軍隊包圍在外面,根據涿鹿之戰的傳說,黃帝確實是被濃霧所困,這也應對了這里的自然條件。”

  他接著說道:“第三幅畫里出現了一個女人,立于山頂,手中拿著一根白線,我之前始終不能理解那根白線是什麼意思,但是結合現在後面那一幅畫和你們所見到的蘄封山全貌,我已經能明白了。第三幅畫里,應該是說那個女人把山上的霧氣全部收走了,使得黃帝的軍隊得以脫困,第四幅畫里,應龍從山頂噴水,沖擊了蚩尤的軍隊。

  你們兩個不覺得這和我們遇到的情況又是一致的嗎?”

  超子心中此刻充滿了疑惑,急切的說道:“你繼續講。”

  “我們是聽到古井那兒有動靜,然後超子你下井,緊接著,井水開始往外噴,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發現這麼深的古井里居然沒水了,然後我下了井,再接著天亮了,你們發現蘄封山上已經沒有了云霧。那麼如果我告訴你們蘄封山上的雨霧在井水溢出之前就消散了呢?只是因為天黑,我們都沒有發現罷了。云霧不過是水的氣態形勢罷了,歸根結底它也還是水。山上濃厚的云霧因為某件事凝結成了水,轉而順勢沖下山來,從古井之中噴湧而出,這是不是和第四幅壁畫里描述的信息是一致的!至于這種異象,卓老漢並沒有跟我們提及,那是不是也意味著真的是第一次出現呢?”

  這番話說完,三人又在各自心中前後做了一番推測,是啊,因為天黑,誰都不曾注意到蘄封山的變化,如果云霧退去是發生在古井噴水之前呢?那真的是印證了這里壁畫所講述的事情,只是少了兩支對戰的軍隊罷了。

  超子歎道:“天吶,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地方!”

  查文斌接著說:“這畫中的應龍確切的說應該是化氣為龍,一條水龍沿著山體飛流直下,從古井的口噴出,那麼古井的位置就應該是龍首!水龍吸月,吸收日月精華,以相輔這個大陣的存在,照著這個走勢,這條河的上游,可能就是蘄封山!只要我們繼續往前走,就一定能找到出口!”

  查文斌的這句話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刺激到了大家,馬上解開繩索,木筏順著水流再次向前開路,經過這幅壁畫過後,洞口又開始逐漸縮小,矮的地方還要低著腦袋前進,窄的地方也就剛好能容個木筏通過,三人小心謹慎的趕路,只是再也沒有發現別的壁畫,這讓查文斌多少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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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筏本就是逆流,加上人多路難走,所以前進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好在除了偶爾有一兩條魚兒從邊上游過,倒也沒有其它的東西了。

  正走著呢,前方的超子把木棍往邊上的石壁上一拄,給木筏來了個急刹車。

  查文斌問道:“怎麼了?”

  超子努力穩住木筏不往後退,嘴巴努了努:“前面有兩個岔口,怎麼辦?”

  查文斌忙敢向船頭,在射燈的照射下,果然,這里是一個“丫”字型水路岔口,兩邊看上去差不多大小,都能通行,感情是兩條暗河在這兒彙集成了一條

  走哪邊,這可是個難題,這兩個洞穴看樣子都是天然形成的,沒有任何人工開鑿的痕跡。查文斌看著那兩個黑漆漆的洞口,就像是一對深邃的眼睛,讓他覺得很是不舒服,思考了片刻,決定還是在這里卜一卦。拿出龜殼,查文斌順手從河里沾了一滴水,從龜殼正上方滴下,水流向哪邊,就意味著往哪邊走。

  “滴答”一滴水從手指墜落,點在龜殼上,查文斌睜大眼睛看著,那水珠竟然往後走,這是要他們回去!可是回去已經沒路了。。。。。。

  再試了一次,那水珠還是往回走,看著前方的岔口,查文斌有了不好的預感。

  說道:“如果我們到了這里真的是命中注定的話,左陰右陽,按照命理,左邊是死門,右邊是生門才對。但是左邊的死門里會有一個生位,右邊的生門里也會有一個死位,如果我們走左邊可能會遇到危險,如果闖過去了也就沒事了;走右邊的話,只要我們不闖進那個死位,就應該能順利出去,從卦象上來看,似乎哪一條路都有危險,所以,你們兩個來決定吧。”

  超子和卓雄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聽你的!”

  “好,既然兩位兄弟這麼相信我,那麼我選擇要走左邊。”

  超子拔出手中的匕首說道:“文斌哥,那就走左邊,我還就不信邪了,今兒誰要攔著小爺出去,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卓雄也跟著說道:“反正困在這里也是死,走哪邊都一樣。”

  查文斌看了右邊的洞穴,他不知道他的這個決定意味著什麼,對于超子,對于卓雄,甚至是昏迷的老王和冷怡然,如果左邊真的是危險,這個責任他能承擔的起嗎?不是說有天意嗎?我就偏偏不聽天意,有句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只要我們命夠硬,就能扛過去!

  乘著這個間隙,查文斌又讓超子拿出登山索,把昏迷的老王和冷怡然給捆在了木筏上,萬一等下出了危險,還能保證他們兩個不落水。獵槍現在已經沒了子彈,跟燒火棍也沒什麼區別了,兩人又取下各自的匕首給捆在前面槍管前端,給當做了刺刀用,又吃了點食物,補充了體力。又給昏迷的兩人注射了抗生素,合著水給喂了點干糧下去。

  查文斌做了前進的手勢,木筏緩緩的向左邊洞穴前進,查文斌回頭看著岔口已經越來越遠,內心不再掙紮,轉過頭去緊盯著前方。至于前面等待他們的是什麼?我們下期再說。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7:58


第65章 不速之客

  蘄封山下,失落的村莊,想必之前查文斌到來的時候,已是一片狼藉,房屋東倒西歪。一群裝備身著迷彩服的大漢圍著古井依次排開,站在他們正前方的是一個領頭模樣的中年人,正在抽著煙,他的身邊一個老人正畢恭畢敬的站著,等候發落。

  那領頭男子對著身邊的老者說道:“你確定他們都進去了嗎?”

  那老者急忙回答道:“是的,望月一木先生,看這村里的破壞程度,想必第一個大陣已經被他們破了,只要你們能拿到想要的東西。。。”

  “這件事你做的很好,我給你的承諾也一定會實現,哈哈哈哈,你們稍作調整,准備下井!”

  這群不速之客他們來自哪里?又是怎樣找到這麼個偏僻的地方?究竟是要做什麼?

  這群人一行共十一人:

  一個領頭男子,生的倒是眉清目秀,可是右臉之上卻有一道明顯的刀疤,就在剛在狂笑的時候,那道刀疤呈現了一抹紅色,十分猙獰,男子手中所持一個木棍樣式的東西,被黑色的布套緊緊包裹著,從始至終也沒有人見過這里面到底是什麼,

  兩個年輕女子站在他的身後,容貌竟是生的一模一樣,想必是一對孿生姐妹,天生一張精致的臉蛋卻冷若冰霜,讓人不敢接近。這兩姐妹手中各持一柄武士刀,刀鞘顏色一紅一黑。

  古井邊站著七個彪形大漢,手持清一色德國造MP5沖鋒槍,這些人到現在為止也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他們貌似只聽從領頭男子的命令。

  還有一個衣著普通的老者,雖然身子看上去單薄,但是兩眼卻放著賊光。

  休息片刻之後,領頭男子指著一個大漢說道:“你先下去探探路。”

  那漢子接到指令之後,拿出登山鎖扣扣住系在井中的登山索,雙腿蹬著井壁,快速下滑,領頭男子手中的一根煙剛點完,還沒吸上幾口,井中“嗖”的一聲,飛出一枚信號彈,離著地面不過十來米的高度爆炸開來,嚇的眾人趕緊抱住頭。

  一陣煙霧過後,領頭男子才睜開眼睛罵道:“差點炸傷自己人,你們事先是怎麼准備工作的!”

  身後一個女子說道:“家主,這也不全怪他們,此地不知是何緣故,對講設備完全失靈,才出此下策。”

  那男子氣呼呼的說道:“千代,你自幼和你妹妹在中國長大,我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你們明白嗎?”

  兩位女子聽聞,同時下跪,低著腦袋等候指令。


  男子揮了一把衣袖,嘴中“哼”了一生:“明白就好,為了這個東西,望月族已經整整尋覓了上千年。如今終于有了線索,家族賦予的使命終于要在我們手中完成了,只要找到了‘它’,你們就是民族的英雄,所以這次行動,只准成功,不許失敗!”

  “千代(千雪)明白!”兩姐妹說道。

  “明白就好。”那男子又走到老者的身邊,做了個請的手勢,笑著說:“卓先生,請您先下去吧。”

  老者面露難色,“這。。。”

  忽然,望月一木臉色一黑,那道刀疤頓時就紅了起來,不滿意的說道:“怕是卓先生信不過我?”此話剛說完,後面兩位女子,呼的站起身來,卻被望月伸出雙臂做了阻攔,再次做了個請的手勢:“老人家,您請吧!”

  那老頭看著這群凶神惡煞的家伙只得“嗯”了一聲,邊上立馬上來幾個大漢,不分由說的給他扣上登山索,套上射燈,就給拉到了井邊。

  那老頭微微顫顫的沿著登山索慢慢向下滑去,望月這才滿意的笑了笑,等到一行人全部進入古井,整個村子再次陷入一片破敗的甯靜之中。

  那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卓雄的老爹卓老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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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得回到二十幾年前說起:

  那一年妻子和女兒失蹤之後不久,卓玉貴傷心欲絕,但生活還要繼續,自己也常挑著著些山貨和草藥去紫平鋪鎮上販賣,因為他會喊,所以總能遇到些游客來做他的生意。

  一日他如同往常一樣前往鎮上,遇到幾個游客正在跟當地人打聽一座大山,說是這山終年藏在云霧之中。

  卓玉貴當即大驚,他原本就生活在這個山下,只是那個村子地處偏僻,知曉此山的人更是少之甚少,現在怎麼有人來尋找此處?

  不過見對方一共有四人,由一個老者領頭,余下三個都是些年輕人,心想可能只是來旅游的人無意中聽到這座山罷了,何不以自己知道為由讓他們買些山貨,好歹也是一樁生意,便上前去搭訕。

  “幾位要找的那座山可是叫蘄封山?”

  那幾人聽罷,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恢複正常,那老者上前說道:“老鄉,莫非你知道?”

  卓玉貴當即牛氣的說道:“咦,我自幼就生活在那山下,怎會不知?”


  幾人當即面露喜色,那老漢聲稱自己是來此地考古,聽說那兒有個古代的什麼遺跡,讓卓老漢做個向導。那村子自打卓玉貴記事起,就沒去過陌生人,心中也是左右為難,想起祖宗的遺訓只是交代別上那蘄封山,又沒說不准帶外人進去,心中就打了個小九九。

  卓玉貴以山貨沒賣完為由,不肯出發,那幾個人倒是爽快的很,立馬表示自己全買了,他又乘機開了個離譜的價格,不想那幾人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一遝子白花花的鈔票就遞到了他手上。那老頭說若是他能帶路找到那山,他肯另外再付一大筆錢。

  當那老頭報出那個對于卓玉貴來說是天文數字的價格之後,他再也沒有拒絕的理由,當即收了攤子就帶著幾人進山。

  趕路的途中,還是那個老頭,開口問得都是那山的情況,卓玉貴路上喝了幾口酒,摸著兜里鼓鼓的鈔票,話便多了起來,一頓吹噓那山是如何的神秘,自家娘們和閨女都在那山上失蹤了,勸他們只在遠處看看就好,那山上有鬼怪,是千萬去不得的。老頭笑著答應,表示一定尊重他們村子里的規定。

  等到他們趕到村子已是天色微黑,不過好在有卓玉貴在前頭帶路,乘著夜色,幾人打著火把還是摸回了村里,當晚就給安排在了自家住下,讓他們第二天再上山。

  第二天一早,卓玉貴醒來發現村子里鬧哄哄的,起床一看,昨晚帶回來的那幾個人正在古井那兒發東西呢,披著衣服,來不及洗漱就趕了過去,原來他們是在那發糖呢。

  村里的小孩哪見過這種奶糖啊,一個個都歡喜的不得了,嘴里嘬著一個,手上還拽著一個,紛紛往自己家里報喜去,不一會兒,全村的人都到齊了。

  村長一看,喲,來了客人,一打聽是卓玉貴帶來的,就把他拉到外面一頓狠罵,怎麼就把陌生人給帶進來了。卓玉貴自知理虧,就編了個謊話,說是進來給咱們這塊地搞旅游開發的,村長心想這兒也確實是窮,一條褲子都得夫妻兩人輪著穿,不過祖宗有規矩,這兒不得和外界有過多來往,只是讓玉貴第二天給送出去就行。

  不過這山里人還是很好客,當天晚上,村長又是殺雞,又是宰羊,挨家挨戶搜羅了像樣的東西給擺了一大桌,跟幾個上了年紀的長輩一塊兒設宴款待這幾個遠道而來的客人。

  席間,村長讓玉貴作陪,讓他覺得自己很是有面子,不由得就多喝了幾杯,可是他不勝酒力,醉倒之後被幾個小伙子給架到自家土炕上睡著了,等他第二天再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便去古井那打瓢水喝,不想出門的時候給他嚇了個半死,古井邊一片血跡,染紅了整個井口,當即大驚失色,狂喊著村民的名字,竟無一人回答,挨家挨戶搜尋,只在村長家的地窖里聽到了嬰兒的啼哭,打開一個,村長的兒子正在繈褓里嗷嗷大哭,他趕緊給抱了出來,瘋了似的跑出了村子。

  幾日之後,當他在紫平鋪的一家供銷社買奶粉時,又遇到了那個老者,只是此刻他臉色很是蒼白,之身一人前來購買食物。

  兩人再次相遇,卓玉貴不免要找他問個清楚,兩人來到不遠處一山腳,玉貴正要發難,那老者當即掏出一並匕首頂住玉貴,狠狠的說道:“我們是你帶進去的,這件事,從今以後不准跟任何人提起,否則的話,要你的命!”

  說完,那人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大筆錢財和一枚龍形玉墜,放到卓玉貴身前,交代他就在這個山腳下居住,若干年後會有人持一枚個這個玉墜一模一樣的人來找他,如果敢不遵守約定,縱使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人殺掉。說完,那老者捂著胸口,拂袖離去。

  此後,卓玉貴便把那從村長地窖里撿來的孩子取名叫做“卓雄”,又用那些錢財就在那山腳置辦了這間農家客棧,對于當年,他也是閉口不提。

  一晃二十幾年過去了,卓雄也長大成人,還當了兵,自己也老了,以為當初不過是那個老者要嚇唬自己罷了,對于那件事他也逐漸開始淡忘,一直到另外一枚龍形玉佩再次出現!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8:33


第66章 故人

  那一日,卓玉貴如同往常一樣前往鎮上招攬游客生意,直到中午也沒有一個客人,郁悶的趕回家吃午飯的手,發現自己門口站著一對少女。玉貴以為是過來投訴的游客,頓時心中大喜,忙迎了上去問道:“兩位姑娘可是前來投宿的,本店乾淨實惠,環境又好,要不先進去看看?”

  兩位姑娘也沒回答,只是含笑點頭,卓玉貴雖是上了年紀的人,仔細一看,頓時驚為天人,這是一對雙胞胎姐妹,長的一模一樣,那小臉蛋精致的要緊,忙就給開了院子門,自顧在前面帶路。

  這姑娘摸出一疊鈔票放在桌子上,看樣子不下千元,可把卓玉貴給樂壞了,忙拿著鑰匙給二位給安排進了客房,又樂顛顛的去了鎮上買了好些蔬菜瓜果,五香熟食,張羅了一桌子飯菜。

  可那兩個姑娘只叫他做點清粥即可,特地囑咐給送進房間就行。奇怪歸奇怪,可是人家是客人,出手又大方,自己一一照辦了。對著一桌子好菜,數著手中的鈔票,卓玉貴不禁喜得哼起了小曲,一時心情大好,自個兒倒了幾盅小酒,咂巴咂巴的喝了起來。

  一整個下午,兩個姑娘都沒有出過房門,礙著別人是年輕女子,他自然也不好去打擾,到了晚飯時間,再一次過去敲門叫吃飯,半天都沒個反應,正要離開的時候,門打開了。

  玉貴心想該是玩了一天累了,下午在這睡著了吧,看著那張冷冰冰的臉蛋,不自然的說道:“我是來叫二位去吃晚飯的,不知你們休息好了沒?”

  “老板客氣了,進來坐會兒吧。”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明明是兩位女子進去的,自己一下午都在家里,也沒見過有什麼男子來過,怎麼的這會兒有個男人在呢?不過一想這都是什麼年代了,自己又是開客棧的,什麼樣的事件沒見過,心想著該不是打攪了客人的好事了,于是就轉頭准備走。

  還未邁出一步,脖子上傳來一陣冰涼,低頭一看,一柄明晃晃的長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嚇的他頓時兩腿發軟,這難道是有人來打劫的?

  慢慢轉過頭去,發現這柄刀的主人正是剛才看門的那個女子,卓玉貴的老臉上此刻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屋里那個男人再次說道:“千代,收起數珠丸恒次,不要對卓先生這麼無禮,請他進來吧!”

  那名叫千代的女子聽到命令後,收起那柄長刀,“蹭”的一聲入了紅色的劍鞘,卓玉貴偷偷瞄了一眼,那刀很像是電視里抗戰片日本人用的武士刀,劍柄之上還纏著一串念珠。千代姑娘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推開半掩著的房門,挪了進去。

  房間里原本放著一張老藤椅,此刻一個中年男子正眯著眼睛坐在上面,身後還有一個女子在替他捏著肩膀,在她的身邊,一柄黑色刀鞘的長刀正立在牆角。

  進去之後,那男人也不說話,只顧著自己享受那女子的按摩,時不時的晃動著自己的脖子,卓玉貴緊張的抬起腦袋看了一眼,又給嚇了個半死,那男人臉上有一道刀疤!

  半響,那男子開口道:“千雪的劍術又進步了,已經跟你姐姐不分仲伯,現在倒是配得上那柄鬼丸了。”

  身後那名女子聽見誇獎,也不驚喜,依然一副冷冰冰的面孔,男子微微罷罷手,那名叫千雪的姑娘立即退到了一邊,兩姐妹站到了一起,給中間那名男子鞠了一躬,後撤著小碎步退出了房間,又輕輕的帶上了房門,現在就只剩下卓玉貴和他兩人了。

  那男子不說話,卓玉貴自然也是不敢開口,只盼著這幾個動不動就拔刀的人早點撤離自己的客棧才是,兩人就這麼一聲不吭。

  終于那男人睜開了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老人,開口說道:“卓先生,幾十年過去了,別來無恙。”

  卓玉貴心頭大驚,幾十年?懦懦的問道:“這位客人,請問您認識老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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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人呵呵一笑,扶著藤椅站了起來,走到卓玉貴面前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捏成一個拳頭放到他的面前,手掌一松,掉下一個東西來。

  卓玉貴一看,一枚龍形玉佩!

  緩緩的玉貴也從自己懷里掏出了一個用錦布包裹著的盒子,顫顫的打開,里面躺著一枚一模一樣的玉佩,幾十年過去了,當初那位老人說的那句話,如今應驗了。另外一枚玉佩終于出現了,他心頭自然是明白了,這就是那位老人交代他需要等的人。

  那男子拿起卓玉貴手中的玉佩,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和那一枚一起放進了自己的懷里,說道:“這枚玉佩,你保存的很完好,卓先生,你很守信用,我相信這一次我們的合作會比當初跟我祖父的更加愉快!”

  “您祖父?”卓玉貴問道?

  那男子背過身去說道:“當年給你這枚龍形玉佩的就是我的祖父,望月羽閣,日本望月家家主,他年輕時便隨軍隊到中國來,為了一件東西尋找了一輩子。一直到他遇到了你,才有了一點線索,不想最後受了重傷,回國後不久就離開了人世。當年他的事業,將由我來完成。”

  果然是他,卓玉貴一直以為這麼些年過去了,那件事已經淡忘,只是沒想到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他問道:“那麼,你需要我做什麼,是再帶你們進一次村子嗎?那個村子已經沒人了,人都被你的祖父。。。。。。”

  “卓先生”,那個男子打斷了他的話,“當年的事情,恐怕你也是要負責的吧,要不是你,我的祖父怎麼會找到那個地方?”

  卓玉貴心中有愧,低下腦袋,不再說話。

  那男子接著說道:“你幫我找一個精通中國道術的人,什麼時候找到,什麼時候來通知我,我就住在青城山下的芙蓉居。”

  說完那名男子便轉身離去,留下一遝子鈔票,臨走的時候他說道:“我叫望月一木!”

  卓玉貴擦著腦門子上的冷汗,看著鏡子里脖子上那道紅色的痕跡,把心一橫,收起那厚厚一遝子錢就出了門。

  因為這兒是青城山腳,所以道家香火十分旺盛,要找幾個道士還不是小菜一碟,編了幾個理由,使了些錢財,當晚就找了不少道士回家,又跑到芙蓉居,請了望月一木過去看,不想卻被他狠狠的呵斥,這些道士都不行。

  第二日,他再次去找了些,又被望月再次拒絕,連日下來,這周圍的道士都被他尋了個遍,卻沒有一個能讓望月一木滿意,有幾次還惹得他大發雷霆。後來,望月干脆就搬到了卓玉貴隔壁,修了個房子,只是常年關在家里不出門。

  時間一晃過了三年,卓雄也退伍回了家,席間卓玉貴明察暗訪的帶了不知多少道士給望月過目,都被一一否決,連他自己都沒有耐心再找了,可那望月卻是死命令,必須要找到讓他滿意的,一直到那晚查文斌他們的到來。

  因為這些年自己一直在跟道士打交道,所以卓老漢一眼便認出了查文斌的那身打扮,這定是個道士,借著買酒的機會剛想去彙報,那望月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

  望月一木只說了三個字:“就是他!”,然後快步回了自己屋子。

  晚飯時間,接著酒勁和老王的話茬,卓玉貴就故意把蘄封山的事兒給抖了出來,果然他們很感興趣。眼看自己的任務終于要完成了,可自己的兒子卻偏要跟著去,雖然卓雄不是自己親生的,可他是那個村子唯一的幸存者,又是自己養大的,左右很是為難。可望月說這事要是辦不成。他們兩父子一樣會被滅口,若是辦成了,不僅此時一筆勾銷,還能得到一大筆財富。卓玉貴本就是個貪財膽小之人,這胡蘿蔔加大棒一頓捶,就此答應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9:14


第67章 望月

  至于後來的事,查文斌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往蘄封山,卓玉貴帶著望月一行緊隨其後,他們和前者始終保持著五里路的距離。

  第二日,查文斌他們下山,望月害怕自己會暴露,便在查文斌的營地休息起來,差著桃井千代,也就是手拿那柄紅色數珠丸恒次的女子跟著他們下山,兩隊前後進村的時間相差不過半小時。

  等到他們再次發現查文斌的蹤跡的時候,只剩下了三個人,另有一個胖老頭和一名女子不見了蹤跡。

  千代唯恐情況有變,于是兩人便按兵不動,在遠處觀察著三人的動靜,一直到當晚,他們看見超子下井,然後天降大雨,古井出水。

  千代也被這種異響所震撼,不過貿然出擊,便隨著卓老漢藏在了村子里一件廢棄的屋子里,直到第二日早晨,發現查文斌下井,接著便是青龍出井,嚇的卓玉貴是屁滾尿流,一個勁的說是祖宗顯靈了,要不是被數珠丸恒次架在脖子上,怕是早就沖出了村子。眼見逃跑無望,卓老漢只能跪在地上懇求祖宗原諒,那桃井千代也不理睬,專心盯著井口的變故,一直到超子和卓雄先後下了井,這才跑了出去。

  現場只留下一根登山索,古井里也見不到底,千代拿出對講機呼叫上頭的望月,可是發現無線電完全被干擾,無奈之下,抽了登山索上來,不行回去跟望月報信,這上山下山。來回奔波,花了不少時辰,等到望月帶著人下來,村子里已是一片狼藉,這時的查文斌都已經進了地下暗河的岔口了。

  千代彙報了自己所見,望月也十分奇怪還有兩人去了哪里,生怕查文斌在附近留了暗哨,又差人把整個村子翻了個底朝天,除了那四個義莊。

  因為祖父曾經交代過他,那個村子里有四間屋子不是人呆的地方,是去不得的,可那望月一木仗著自己手中有家伙,偏偏不信那個邪,帶著人砸開其中一口義莊大門就要進去,千代和千雪這兩對姐妹手中所持的乃是日本赫赫有名的“天下五劍”中的其二。

  桃井千代手中所持為‘數珠丸恒次’,此劍乃是隱居在身延山的日本一代宗師日蓮上人所有,此間劍鞘通體紅色,劍柄纏著一串念珠。上人經常佩用這口太刀,並且經常在柄上纏上數珠(念珠),跟在上人身邊吸收了無上密法,久而久之便能破邪顯正,于是就有了“數珠丸”的名號。位列日本“天下五劍”之一。

  桃井千雪手中所持為大名鼎鼎的‘鬼丸國綱’,是鍛冶匠國綱齋戒三年打造的名刀。相傳鐮倉幕府第一代執權北條時政的一個將軍在夢中以此刀砍下鬼首而得名“鬼丸”,後因北條家滅亡後流落到了民間。刺刀刀鞘通體黝黑,造型古樸簡約,實乃無上無上神兵,同樣位列位列日本“天下五劍”之一。

  這望月家族與其說是一個武術道家族,還不如說是專門替日本王室搜羅奇珍異寶的秘密小部隊,因為日本文化起源于中國,所以很多東西,其實兩國之間都是十分相似。所以王室專門培養了這麼一支隊伍,專門替他在中國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早在千年之前,日本便流傳一個傳說,有一樣東西在古老的中國,關乎著日本的興亡。千年之前,倭人曾在海邊曾經無意之中得到一件器物,帶回日本獻給了當時的王室。眾人皆不能識得此物來曆,便找來當時的王室神職祭祀,那祭祀一看此物,竟下跪做膜拜,告知天皇,這件東西應該是那件器物的一部分,只要找到原物,並結合起來的話,整個日本國運就將會掌握在王室自己的手上。

  不僅如此,整個日本的曆史和來曆都和此物息息相關,有通天徹地的妙用,此後,王室就專門在國內挑選了一流的武士進行培養,就是為了在中國找到原物,並帶回日本。

  望月家族的祖輩,就是那個時候被選中執行這項任務。

  當年望月家門主望月羽閣,也就是一木的祖父,一直在巴蜀之地尋找那個傳說中的地方,幾經轉輾,把最後的目標鎖定在了青城山一代,在遇到了卓老漢之後,進了那個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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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掩人耳目,這群狼心狗肺的入侵者,在接受了村民的熱情款待之後,借著夜幕,一夜之間在整個村子屠的干乾淨淨,唯獨留下了卓玉貴和那個被藏在地窖里的孩子。

  這望月信葉,幾經推測,判定蘄封山上有他們想要找的東西,連夜收拾乾淨之後,乘著月色上了山。

  一群精通武士道的忍者不知在蘄封山上遇到了何種危險,最後回來的只有受了重傷的望月信葉,憑著一口氣,他找到了卓玉貴,並和他預定了等待的時間。

  返回國後,自知時日不多,便把此事交代給了家族的繼承人,也就是一木的父親,告訴他整個蘄封山是被一環扣這一環的遠古大陣所保護著,其中蘊含的神奇不是他們日本人能夠破解的,要想進山,必須要找到一個精通五行八卦的人,說到這里便一命嗚呼了。

  一木的父親接受遺囑,便潛心學習中國道術,幾經拜會,發現其中的奧妙並不是他這個外行人所能理解的,于是又把這項任務托付給了年幼的一木。

  望月一木自幼被送到中國,化為一個普通中國人,拜會了大大小小的道家名山,妄圖從中學習道家精髓,無奈他本就心術不正,怎能理會這其中的無窮變化之道,學了點皮毛之術便東渡回了日本。

  望月一木這人性格原本十分狂妄,回國後與人產生沖突,以武士決斗方式被人破了相,從此閉關潛心研究道學,但終因根基不穩,學到的不過是滄海一粟。

  但他從中悟出了一個道理,道家文化既是是在發源地中國,也是被越來越少的人所熟知,因為很多東西隨著時間的流逝,或湮沒在了曆史的長河中,或被埋葬在了深深的地下。尤其是道家的理論和符咒相結合的時候,有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就是大印,沒了這件東西,就算你會畫符,畫出的東西也未必管用。這東西就是一個身份的象征了。

  後來他重回中國,就是為了尋找了一枚真正的道家上古大印,無奈走訪了眾多地方都一無所獲,索性就打算找到了一個真有本事的道士,讓他給自己開路。找了三年,一直沒有找到,直到查文斌的出現。

  查文斌給他的第一眼,他就認定了此人,或許也因為望月一木學過道法,對于查文斌的那種道家氣息,讓他立馬就折服。

  桃井家族原本也是日本王室所屬的一只秘密家族,目的主要是為王室提供保護的角色。但後來望月家在二戰時期出盡了風頭,逐漸統帥了這支隊伍,從此桃井家淪為望月家的附屬。

  桃井家族以女性最為有名,曆史上曾經出過不少頂級劍客,千雪和千代這對孿生姐妹,自幼便被望月家帶到了中國,由王室頂級劍道宗師。這兩人天資極好,便授予了國之重寶‘數珠丸恒次’和‘鬼丸國綱’,調教的目的也是為了日後尋找那件器物提供必要的幫助,可以說,為了這件東西,日本人是下了血本了,已經悄然布局了數十年。

  終于,當查文斌出現的時候,望月一木再也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找了這麼多年終于找到了那把打開禁忌的鑰匙,只要跟在他們後面,讓查文斌為自己一路掃平障礙的話,那自己就能得到那件傳說中的器物!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19:37


第68章 循環

  當望月一行下到古井之底時,也被這人口開鑿的上古遺跡所震撼,卓老漢更是沒有想到自家吃了這麼多年的水井之下原來是這般模樣,只怕是他要見到那些棺材和尸骨之時,又會作何感想?

  當他們集結完畢之後,向著查文斌們走過的那條路出發,只要拐過那道彎,帶給他們的將是無比的震撼!

  望月一木欣喜若狂,他以為自己終于走了一條和先輩不一樣的道路,並為自己的決定沾沾自喜,大手一揮,一對人馬便朝著前方開進,殊不知等待他們的是上萬只已經失去首領並等待複仇的尸蠶。。。。。。

  查文斌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為別人做了開路先鋒,木筏載著五人沿著緩緩的水流繼續逆行著,這支流洞穴的空間並不比外面的干流要小。

  一路上戒備的心始終不敢放松半步,這個看似平靜的地下洞穴,仿佛無時無刻不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手中那柄七星劍始終被緊緊捏住,超子和卓雄隨時在劃著木筏,也緊緊的盯著水面,天知道這里會不會蹦出一條大蟲子還是一只巨型蛤蟆來。

  此時離他們進入左邊的支流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按照現在的前行速度,也不過只走了五里路,一眼望不到頭的暗黑讓人無力的繼續揮動的船槳,豁然原本充當引航照明的射燈燈光一下子散開,眼前出現了一片很大的空間。

  查文斌當即喊道:“小心!前面有點異常!”

  超子和卓雄分別用木棍支住木筏,不讓它隨著河水移動,查文斌則站在前端,用射燈仔細觀察著眼前的情況:這是一個很大的水潭,上游的水流沖擊到此處形成了一個漩渦,只要過了現在的洞口,他們就要進入這片水域了。

  漩渦的中心,有一樣東西吸引住了查文斌,一塊很大的木頭形狀的東西隨著水流不停的轉著圈,好在速度不是很快,查文斌仔細一看,那竟是一口棺材!

  這里怎麼會有棺材?而且還是個木頭的?因為知道此地久無人煙,一般的木頭棺材就算是從上游沖下來的,也怕是早就腐爛了的,除了那種名貴的金絲楠木,沒有其它木頭能夠在水中浸泡幾千年。

  查文斌從懷里拿出一根水平尺,這玩意是他平日里看風水常帶著的,能夠測量坡度,就地就給放在了木筏之上。

  那水平尺中間有一個氣泡,嗖的就移到了下方,這就證明他們走的路是一直向上逆行的,而且坡度還不低。查文斌估算了一下他們從井下出發到現在的距離,按照這個坡度來看,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很有可能已經高于村莊的地面海拔很多了。

  超子支著木筏問道:“文斌哥?有什麼發現?”

  查文斌看著那口轉著圈的棺材,似乎要從這里過,就得從它邊上繞過去,現在退回去是不可能的,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得從著走。

  “沒什麼,一口棺材而已,等會兒咱們劃過去的時候,離它遠著點。”

  水潭是一個圓形,四周的石壁因為隔著遠,燈光掃過去,倒也實在是看不清狀況。不過這哥仨都是膽大過人之輩,已經經曆過生死考驗,查文斌做了前進的手勢,兩人各自把手中的船槳朝著石壁上一撐,木筏就緩緩進了水潭。

  剛進去那會兒,木筏是按照查文斌之前的指示,沿著外圍前進,受到水流旋轉的影響,超子和卓雄吃力的用木棍船槳努力的調整著方向,小心的貼到那圈石壁之上。

  因為這兒的水文情況是個漩渦,所以這會兒,他們倒是變成了順流的方向,木棍能改變的也只是防止木筏撞到石壁罷了。

  查文斌仔細打探著這個水潭,這里空間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圓形很是規則,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

  行進至一半的時候,卓雄叫道:“你們看,那邊還有一口棺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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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順著卓雄燈光照射的地方還有一口棺材在原地打著轉。查文斌很是驚訝怎麼之前就沒發現還有一口棺材呢?

  他讓超子把木筏穩定下來,站在木筏之上仔細研究起這兩口棺材,看了半響,原來如此。

  這兩口棺材從形狀和尺寸以及材質上看都是幾乎一摸一樣,一口棺材正對著他們進來的入口,另外一口則正對著出去的那頭,兩口棺材是在同一條直線之上,所以他從洞口那看去,後面那口棺材被前面那口給擋住了,加入本來就光線嚴重不足,所以這後面那一口就給漏了。

  從距離上看,這兩口棺材分布的兩個點離著各自的出口位置都不遠,若是以這個水潭中心劃上一道橫線與兩個點之間的直線垂直,將整個水潭的圓分別分割成兩個半月,則這兩口棺材剛好位于各自半徑的中點。

  查文斌當即心頭就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催著讓超子趕緊把木筏趕出這片水域。這種陰森森的空間里憑空冒出兩具棺材來就在你眼前晃悠,換做誰,都會覺得滲人。

  好在這段日子里在這個鬼地方他們見到的棺材也著實不少了,還不至于嚇的兩腿發軟,超子和卓雄一前一後,揮動著手中的船槳,木筏以最大的速度向對面的出口處駛去。

  眼看著離著出口也就不到一米的距離,那兩口棺材也被扔在了身後,查文斌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算是放下去了一半,只要再往前一步,只需要一步,就能離開這里了。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事與願違,當你就要實現自己的想法,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但是這次轉彎,足以讓他們三人銘記一生。

  木筏原本是順著水流前行,到了這出口處自然就又變成了逆流,當查文斌發現超子和卓雄已經揮舞了半年的船槳,木筏不僅沒有前進,反而再向後倒退時,臉色都開始微微發白,離他們身後不過二十米的距離就是那口棺材。

  超子在這陰冷的地下河道里已經用盡了全力,拼命的劃動船槳,他也感覺到現在自己所處的位置是不進反退,隔著那口子有越來越遠的趨勢,一下急了起來喊道:“瞎子,你加把勁行不?”

  卓雄現在也是有苦說不出,自己胳膊都已經揮到抬不起來了,這木筏還在往後退,一邊劃動手中的木棍一邊說道:“我都拼了老命在這劃了,貌似還是不得勁兒啊!文斌哥,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查文斌呢,這會兒他也沒閑著,手上也拿著一根大木棍在水里鼓搗著呢,眼瞅著這木筏就是出不去,自己心中也急啊,順手拿起一根木棍就加入了劃船的行列,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這里的水文複雜程度超過了我們的想象,再加把勁,只要出了這口子就行了。”說完,又繼續揮動著。。。。。。

  當半個時辰過後,三個男人都已經累癱在了木筏之上,口中只剩下出的氣兒了。木筏不禁沒有前進半步,反而十足後退了十米之遠。不是他們想放棄,而是眼下真的沒力氣了。

  查文斌喘著粗氣說道:“先休息會兒,撐死也就在這里打幾個圈罷了,等我們力氣恢複夠了再來過。”

  木筏沿著水流看似像著棺材的方向飄去,但是卻又離著有一些距離,查文斌雖然沒了力氣,但眼神還是好使的,一直在關注著木筏的動向。

  木筏載著五個人順著水流的方向不可思議的向外劃了一道弧線繞過了那口棺材,到了身後那口棺材的位置之時再次轉變了方向,轉而向內又劃過了一道弧線繞過了開口他們看見的那口棺材,回到了原點!

  當超子和卓雄發現自己又回來了的時候,都已經掙紮著從木筏上坐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漂了一圈又回來了?

  真正讓查文斌震驚的不是又回到了遠點,而是這木筏是沿著中間那根鏈接棺材的線,以一個“S”型的運動軌跡,巧妙的繞過了那兩口棺材才回到的遠點,要知道水是無相的,在這麼一片沒有風和其它因素干擾的水域,一塊靜止不動的木頭是如何才能自己走出一個“S”!這絕對是超越了常理的出現!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0:04


第69章 奇門遁甲

  抬頭看著四周的石壁,被捂得嚴嚴實實,別說有風,連手臂上的汗毛都沒有動一下,三人在入口處好一陣子歇息,才逐漸恢複了一點力氣。

  超子無奈的看著對面並不算遠的出口,就剩下那最後一米,怎麼滴就過不去呢?

  他們又仔細看了這里的水文情況,發現也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燈光朝下照去也看不清水底,中間那兩口棺材還在提溜的打著圈兒,讓人看著有些心煩。

  查文斌說道:“我們在試一次,這回從左邊走。要是等會兒還往後退,就也別浪費力氣了,順著水流回來,再想其它辦法吧。”

  順著左邊的石壁,木筏和剛才走右邊是一樣的通暢,眼看著就到了剛才劃不動的那個點,做了一個短暫的休息,“沖“,查文斌一聲令下,三支木棍”啪啪啪“的打得水花四起,不到一米了!他們向前的動作依然沒有停止,反而加快了。

  現實總是那麼的無奈,木筏再次不動了!任憑他們怎樣的用力,就是出不了這一米的距離,緩緩的向後退去,幾乎是沿著剛才一樣的路線,繞過那兩口棺材,再次回到了原點。

  只是這一次,查文斌不是躺著的,而是坐著的,一進一出的兩條弧線隨著木筏的運動軌跡也同時在他的腦海中留下了印象。

  把之前的兩次退回木筏的運動軌跡在心中仔細回憶了一遍,查文斌緩緩說道:“奇門遁甲。”

  “奇門遁甲?”,超子和卓雄異口同聲的問道。

  查文斌點點頭回道:“應該就是奇門遁甲了,不怪我們力氣不夠,如果找不到正確的路線,就這麼在這個水潭里胡亂的劃著,估計永遠都出不去了,一直到筋疲力盡的累死在這兒。”

  “那怎麼辦?”

  查文斌看著眼前波瀾不驚的水面,從手中掏出了羅盤,指針的正南方位就在對面的出口處。

  收起羅盤,查文斌說道:“不怕,一個奇門遁甲還是困不住我們的,一會兒按照我說的方向走,我喊停就停,對面那個出口的位置是南,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北,左手邊是東,右手邊是西,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你們都聽好了,所謂奇門遁甲之術一共有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共計八門。從我們現在的這個位置無論你往哪里走,永遠都是走不出去的,現在只有繞到左手邊的正東“生門”往中間劃,到達那兩口棺材的中點位置,轉而往西南面的“休門”殺出,然後從我們再回到我們現在的正北位從“開門”駛入,一直向對面駛去,自然就能出去了,要是走錯了其中任何一個位置,都會步入陣內的環型路線!連續不斷返回,將會逐步消耗我們的力氣和意志力,最後活活困死在這里!”

  卓雄嘿嘿一笑:“走錯了,那就重新再走一次唄!反正都走了兩次了。”

  查文斌看著他那憨樣,又好氣又好笑:“奇門遁甲,一共有四四一十六種變化,只要你進了陣,下一次的入口位置就會發生改變。周而複始的下來,就不是要走一次兩次那麼簡單了,這八個門中有一個死門,進去之後必死無疑。至于那個生門,是我們平安走出去的唯一通道,至于其它六個門出來之後還是會被困在陣中。

  而奇門遁甲的高深之處就是你看不見下次生門開在哪里,死門開在哪里?破陣之人只有一次機會,錯過之後,需要等到十六種變化全部發生,再次重新排列之後才會重新開啟。


  萬一,我們進了死門,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我們前兩次都是沿著外圍再走,所以才沒有大礙,只要這里之前沒有人走過的話,那麼按照剛才我吩咐的去做,就一定能出去,否則的話就要等到下一次生門大開了。”

  對于查文斌說的這些東西,超子和卓雄自然是一知半解,不過對于他的話,兩人已經是言聽計從,不敢有半點懷疑。

  見卓雄還在那用手在比劃著從哪進,再從哪出,超子一個巴掌扇到他腦袋上,喊道:“瞎比劃啥呢?聽文斌哥的就是了,你還懂這些啊?”

  卓雄只能朝著超子白了一眼,又不好發作,只在那等著查文斌的指令了。

  “以現在對面看見的那個洞口到木筏的位置為南北直線,向左貼著石壁前進,速度不要快!”

  查文斌一聲令下,木筏開始沿著剛才走過的那條路再次緩緩啟動,查文斌時刻盯著木筏所處位置的變化,不敢有半點懈怠。

  “停”,兩個木棍同時別住了石壁,木筏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

  “調整船頭,向中間進發!”木筏掉准轉頭,向著兩口棺材的中間位置駛去,因為還有水流的影響,為了保證是走一條直線,超子和卓雄不得不努力調整著方向,終于當到達預定的位置之後,查文斌再次喊道:

  “向西南方向前進,不要偏離!”順著查文斌手指的方向,木筏沒有坐任何調整就朝著那兒過去,一直到達這次的位置,中間也沒有出任何紕漏,查文斌會心一笑,現在只要重新回到原位,一切就會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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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貼著石壁走,回到我們剛才起點的位置去。”

  木筏載著五個人,劃了整整半個圓,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入口位置。

  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麼這樣繞了一圈下來就能出去,但是超子和卓雄依然很興奮,如真照著查文斌所說,現在他們只要大搖大擺的朝著對面劃過去就是了。

  超子搓著手說道:“文斌哥,那我們還等什麼?直接沖過去了啊!”

  “走!”

  木筏朝著對面的出口,沿著這條中軸線,快速向南面的駛去,很快他們就接近了第一口棺材。

  “不要看那東西。”查文斌雙眼看著前方說道。

  兩人心神意會的讓自己不去注意那口不停打著轉的棺材,就盯著出口,果然安全駛過了,很快他們就到了中心圓點的位置,這也是他們剛才來過的地方,而且不止來了一次了。

  突然,木筏又開始不動了,三人幾乎是同時發現前面那口棺材和自己之前的距離一點都沒有縮小,無論他們怎麼用力,木筏一直都是在原地踏步!


  難道自己算錯了?查文斌心想。

  對于這一次,他們停住的位置是之前從未遇到過的中心,加上前幾次都是好端端的從這里過,也沒發生過問題,為什麼單獨這一次就卡住了?

  卓雄和超子又試著劃過了幾次,木筏沒有後退,也沒有前進,只是在原地打了幾個圈,紋絲不動!

  超子已經急得是滿頭大汗了,把手中的木棍往木筏上一扔,嚷道:“文斌哥?這他媽是怎麼回事啊?難不成我們撞鬼了啊!”

  查文斌自己也是搞不清這是什麼狀況,趕忙拿出羅盤一看,頓時讓他心中一涼!

  羅盤上的指針不停的在轉圈!這就意味著在這個位置是沒有方向的!聯想到之前在村子里出現的那一幕,查文斌心頭浮現的第一個詞就是“中計了!”

  還沒等超子繼續抱怨呢,查文斌喊道:“不好,我們中計了!超子,把你兜里那裝煙的鐵盒子拿出來給我用用。”

  超子心里納悶了,中計了你還抽煙?難不成是心里煩躁了,抽根煙解解悶?

  “喏,拿去!火要不要?”

  查文斌接過煙盒,剛准備有所動作,想了想,又把里面剩余的煙給拿了出來給超子還了回去,說道:“這些你自己收好了。”

  超子接過一把散煙,心想你到底要干嘛啊?把煙給我,煙盒卻被拿去了。這煙盒對他可是很重要的,因為他常年在外考古,盡是去些潮濕的地下,所以這紙盒煙就十分容易被打濕,自己索性弄了個鐵盒子,買來的煙全給拆出來放里面存著。

  查文斌蹲下身子看著水面,射燈的穿透力無法看見水底有什麼奇怪之處,兩人也很好奇他到底要干嘛。

  查文斌把那個煙盒的蓋子打開,留在了木筏上,剩下那個空盒子,給放到了水面,因為這盒子是空心的,照說有一定的浮力,是能漂在水面的。

  這一下,盒子剛放到水面,直接消失不見了,查文斌的手跟著就伸了下去,勉強捏住了盒子,一把給提了上來,嘴里說道:“好強的磁力,我們果然中計了,這下面放著一大塊磁鐵,所以很有可能我們剛才進的位置是錯的,才被困在了這里!”

  超子一聽又中計了,心里的氣就不打一塊兒來:“又是磁鐵?他們搞這麼神秘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就在他彎腰拾起自己的煙盒之時,他們腳下的木筏動了,只是這一次不是後退,而是跟那兩口棺材一樣,開始了轉圈。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0:35


第70章 河童

  三人當即大驚,臉色都為止一變,隨著木筏轉動的節奏變快,連身形都要穩定不住了,相反的,那兩口木頭棺材卻逐漸停止了打圈。

  查文斌的腦子此刻卻是越發冷靜,這就是他異于常人的地方,當超子和卓雄都趴在木筏上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呢?還在看著這里的每一絲細微的變化。

  當他把眼神注意到那兩口棺材已經靜止的時候,喊道:“超子、卓雄,你們兩個會水不?”

  慌亂中的兩人先後答道:“會!”

  查文斌順手拿起木筏上的登山索,把一頭扔到了超子跟前,另外一頭緊緊的系在木筏中間。

  “抓著繩子,馬上跳到水里去!快!”

  雖然不明白查文斌的用意,但是兩人沒有絲毫猶豫,“噗通、噗通”兩聲落水聲傳出,超子和卓雄在冰冷刺骨的潭中踩著水,雙手都扒著木筏,隨著它一起轉動著。

  “手離開木筏,不要碰到它,用繩子把身體捆著就行,在水里堅持一會兒!”

  說來也怪,當超子和卓雄的雙手離開木筏的時候,它逐漸開始了停止轉動,隨著慣性慢慢的的消失,也逐漸恢複了平靜。

  超子和卓雄在水里努力的浮著,看著木筏就這樣停了,還沒來得及想呢?就聽見查文斌在那喊道:“孽畜!”

  兩人回頭一看,那兩口棺材之上此刻分別坐著一個小孩子,一男一女,光溜溜的一絲不掛,看年紀也不過就四五歲。

  說他們是小孩,其實也不然,這兩個與其說是小孩,還不如說是一怪胎,因為他們頭頂不是圓的,而是一個凹進去的大坑!

  那兩個小孩正笑嘻嘻的看著水中的兩人,咧開的嘴巴里上下各有兩個尖牙,眼神很是凶狠,這哪是正常人家的小孩啊!

  “快上來!”查文斌喊道。

  就在超子和卓雄准備登上木筏的時候,那兩個小孩也先後不見了蹤跡,緊接著,兩人都覺得小腿處一痛,接著就有東西把自己往下拉,力氣大的驚人。

  “文斌哥,水下有東西拉我!”“我也被拉了!”

  查文斌又從包里拿出個小東西,一杆很小的杆秤,大小不過一個巴掌,物件是不大,可是准星,鉤子和秤砣樣樣俱全。

  超子此刻半個腦袋都在水下了,吸口氣就得嗆一口水,卓雄那邊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剩下在水中雙手撲通著了。

  查文斌取下秤砣,“咚”一聲,給扔到了超子和卓雄之間,就在這時,他倆感覺腳下一松,查文斌一手一個,兩人掙紮著終于上了木筏。

  卷起褲腳一看,兩人的小腿之上都有一個手指印,那手指印特別長,跟普通人不一樣的是,這印子只有四根手指,現在都已經發紫了。

  查文斌又從兜里拿出一把糯米,交到他們手中。

  “用手包著糯米捂住傷口,就能拔毒,你倆就坐在這別動,等什麼時候糯米變黑了就沒事了。”

  看著自己腿上那觸目驚心的手印,超子問道:“這到底什麼東西?”

  卓雄哭喪著個臉跟著說道:“還能有什麼。水鬼唄!”

  查文斌看著那兩口棺材說道:“的確是水鬼,這玩意切確的說叫河童,不過是被人施了咒的可憐娃娃罷了,剛才那木筏子就是他倆在搗鬼,想把我們給扔下去,只要到了水里,就沒人能起來。”

  “那我們?”超子問道。

  “剛才丟下去的是秤砣,杆秤是天地之間最公平的東西,為人之正義。河童拉你們不過是為了找兩個替死鬼去投胎。可誰能比得過比秤砣身上的那股浩然公正之氣,都以為那是個了不起的人落水了,趕緊搶著先去抓,你們才能抽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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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呢?”

  “剛才我故意要你們兩個落水,就是要把它們給引出來。河童現在現身了,證實了確實是這東西,那我們只要想辦法燒了那兩口棺材,就能破了此陣。現在進的應該是死門,守這個陣的八成就是那兩個小孩了,不過在水中沒有人是它們的對手,包括我!”

  兩人手中的糯米逐漸變黑了,查文斌又從小瓶子里倒了一點無根水,給他們沖洗,原先還是紫黑的手印,現在已經成了淡紅色。

  “沒事了,超子,把酒拿出來。”臨行前,他們怕山里冷,特別買了兩瓶驅寒用的。

  超子拿下背包,翻出兩瓶二鍋頭來,查文斌一人給了一瓶說道:“拿好了,等下我們過去燒了那兩口棺材,這是一對童男童女,靠前面那口是男的,那片水域是陰,視為陰中有陽;靠近後面這口里面是個女的,這片水域是陽,是為陽中有陰。奇門遁甲,陰陽互抱,我們現在處的這個位置就是陰陽交界處,只要別下水,就只能困住我們。”

  超子用手比劃了下,說道:“瞎子,以前在部隊里投彈水平怎麼樣?”

  “酒只有兩瓶,有把握嗎?”查文斌問道。

  超子說道:“這點距離,我閉著眼睛都能扔到,就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卓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說:“要不咱兩比劃比劃?”

  “行,文斌哥給做個裁判。”

  擰開酒瓶蓋,看著自己身上一身透濕,超子只好把眼光瞄到了查文斌身上,笑嘻嘻的說道:“文斌哥,借點衣服?”

  查文斌無語,只好從自己身上撕了點布條子。

  做燃燒瓶,他們兩個自然是不在話下,布條子侵泡在酒中,捏成一個團堵著瓶口,外面留上一截做引線,分分鍾就搞定了。

  點燃後,“呯”“呯”兩聲玻璃碎裂聲傳來,“轟”,水面之上,兩團巨大的火焰升起,兩支燃燒瓶准確的砸在了木棺之上,高度烈性白酒瞬間被點燃,轉而把木棺變成了一片火海。

  三人站在木筏之上,看著燃燒的木棺,一股惡臭隨著傳來,只能捂住鼻子,好在這洞里空氣流通的速度不慢,不然沒被水鬼拉下去,自己先給熏死了。

  好一會兒,火苗才逐漸變小,木棺露出水面的部分基本都已經被燒毀,查文斌讓超子試一下木筏能否移動。兩人拿起木棍在水里劃了一下,還真的能走了。

  查文斌說道:“去棺材那邊看看。”

  卓雄一聽要去看那玩意,心里就不寒而栗:“我們還是別去看了吧。。。”

  超子笑罵道:“你個膽小鬼。”

  木筏現在已經可以隨著他們的控制,幾下子便來到了前邊的第一口棺材處,燒的漆黑的木棺,還有火星在繼續燃燒。中間一具已經燒成碳樣的小孩尸體,還在冒著青煙,查文斌心中一歎,說道:“也是兩個苦命的孩子,被人糟成這樣,在這里做了一對生死不輪迴的冤鬼。”

  拿出登山索,綁在那口棺材上,滑動著木筏,往上拖。後面那口棺材里也有一具已經燒焦了的尸體,查文斌讓他們把兩口棺材並攏。

  卓雄和超子雖然手上不太願意,但也不敢違背他的意思,辦完後,超子問道:“文斌哥,難不成,你還想給他們做場法事?剛才可是差點要了我們的命。”

  查文斌說道:“這也不是它們的本意,我要是不度,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該魂飛魄散,永世不能超生了。”

  說完轉過身去,查文斌在包中翻出兩根香來,點燃後,插在各自的棺材底上,嘴中念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窮,由汝自招。敕救等眾,急急超生;敕救等眾,急急超生!呔!”

  兩縷青煙從香上飄出,在空中停留了一會兒,向之前他們進來的地方飄去,超子把登山索一松,兩個棺材板也順著水流向淌去,站在木筏上遠遠看著,查文斌說道:“現在我們該走了,直接往前面走試試。”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1:02


第71章 尸蠶的毀滅

  超子和卓雄劃動著木筏,朝著那個他們幾次三番都過不去的出口駛去。當到達那個一米的位置,下意識的,又加速了。

  木筏就和平時航行一樣,簡單、利索的通過了,木筏上的三人發出了歡呼了叫聲。

  超子揮舞著拳頭叫道:“奶奶的,終于過來了,文斌哥你說要是一開始,我們就燒了那兩口棺材不就得了,何必費這個勁。”

  查文斌答道:“好在我們誤打誤撞進了死門,才把那兩個小鬼給引了出來。你要直接動手,是燒不掉的,河童屬水,只要他們不現出魂魄,你就是把整座山給燒了,在水中依然奈何不了他們。只有他們脫離了棺木,失去了魂魄對本體的保護,才能遇火起焚。剛才那兩個小家伙,應該就是為了去搶秤砣了,秤砣是生鐵,恰好水底有巨大的磁石,應該是被吸住了,還沒來得及回棺木,才被我們得了手。”

  通過了一段平靜的水域,兩邊的河道逐漸開始變寬,在往前面去,水面上開始有了一絲的霧氣,朦朧的籠罩在水面之上,他們不得不又再次放慢了前進的步伐。

  再說外面的望月,下了古井之後,這群人就迫不及待的往里沖。。。。。。

  第一個沖過轉彎位置的是一個大漢,手持MP5沖鋒槍,還沒等到其它人過去,“噠噠噠”的槍聲已如狂風暴雨般響起,片刻後又消失了。

  這可是一群受過專業訓練的日本人,無論是紀律和還是戰術素養都頗高,望月一木一聲喊了一聲,前面沒有回應,心知可能出了事,正想前去查看,先進去的那漢子已經跌跌撞撞的往回跑,臉色發黑,還未走到跟前,“撲通”一聲已經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兩腿抽筋。

  另一個漢子忙趕過去查看,撕開他的衣服一看,整個身子都已經開始發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人已經沒救了。

  正想站起來報告給望月,自己手上被什麼東西一咬,用力一甩,原來是只白色的蟲子,此刻還掛在他的手指之上。

  那蟲子咬的死死的,任憑怎麼拉扯,就是咬住不放,桃井千代正想過去幫忙,那漢子也跟著“撲通”一聲到地,定睛一看,他的整條手臂此刻都已經漆黑。

  還未等到有下一步動作,地上的蟲子彎腰一射,徑直向千代撲去,刀光一閃,“咻”的一聲,蟲子成了兩段,跌落在地上。

  眼看著這個漢子也已經不行了,不一會兒,兩人就先後沒了氣息,留下兩具通體漆黑的尸體。

  千代用手中的念珠恒次丸撥弄著那蟲子的尸體,說道:“家主,這兩人應該就是被這種蟲子咬死的,看來有劇毒,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望月那個氣啊,此行進山,已經等了這麼多年,這還沒進去呢,就折了兩人。這可都是他從家族挑選的頂級高手,難不成就這樣放棄了?

  轉而一想,自己的人都給蟲子咬死了,那個道士查文斌呢?他們過去了嗎?只要他們能過去,我們為什麼就不能過去!

  望月皮笑肉不笑的沖著卓老漢說道:“大家都給我小心點,卓先生,你們中國古怪的東西太多,我們日本人不了解,你先進去幫我看看是什麼情況。”說著讓一個漢子遞給他一個射燈。

  卓玉貴哪里敢去,這兩個精壯漢子眼瞅著就被先後咬死了,望月這是要送自己去踩地雷,他再怎麼笨,這個道理還是懂的,正欲開口辯解,一排黑漆漆的MP5槍口已經對准了他。。。。。。

  去是死,不去也是死,卓老漢的臉上此刻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就想著給望月下跪了,但是一看他那臉上那刀疤一紅,知道現在只要自己敢後撤,絕對會立馬被掃成馬蜂窩,好歹這地底下是自己祖宗們造的,進去就進去吧,就當過去給祖宗們殉葬了。

  哭喪著個臉,卓老漢,挪著步子過了那個拐彎處,射燈照過去,之前那個水潭的位置,白茫茫的一片尸蠶正在互相蠕動著,也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只,他們正在互相撕咬著,拼殺著,原來這尸蠶失去了首領,現在正在內部選舉呢,誰最能打,估計就是下一任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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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那兩人就是被這種蟲子咬死的,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眼下這麼多,可把卓老漢給嚇的夠嗆,在蘄封山生活了這麼多年,只聽說山上有蛇,還沒見過有這種蟲子,轉身屁滾尿流的跑了回去。

  看見望月那凶狠的眼神,結巴的說道:“望月先生,前面、前面有蟲子,有數不清的蟲子。”

  “大概有多少?”

  “數不清,白茫茫的一片,估計怎麼得也有上萬只。”

  望月一聽,倒吸一口涼氣,這一只蟲子就要了自己兩個手下的命,上萬只,那還得了,他那犀利的眼神盯著卓玉貴,看他那嚇的發抖的樣子,也確實不像是說謊,轉身跟千代問道:“千代,你們可是親眼看見那道士下了古井?”

  千代單膝跪地,把頭一低,說道:“回家主,千真萬確,他們下井過了好久,才地動山搖起來。”

  望月眯著眼睛,想了半天,狠狠的說道:“除非那撥人也死在了這里,不然的話他們能過,我們也能過,望月家族為了這個使命已經等候了太久,既然已經到了這里,說什麼也不能後退,即使是死,那也是為天皇,為帝國而死!為了望月家族的榮譽,我們難道會被幾只中國的蟲子嚇跑嗎?要是傳回帝國,望月家的臉面往哪里放!”

  剩下的幾人,全部單膝跪下,整齊的說道:“願為帝國盡忠!”

  望月一木把手上一直包著的那根長條東西放進了自己的背包,轉而接過一個大漢身上背著的木盒,小心翼翼的打開,一柄長約一米的太刀被放置在里面。望月取出這把太刀的時候,兩邊桃井姐妹手中的鬼丸和念珠恒次丸都不禁一聲顫抖。

  桃井千雪問道:“家主,這可是太刀童子切?”

  望月一木哈哈大笑:“不錯,這就是童子切安綱,源賴光用此刀斬殺大江山中一個名叫酒吞童子的鬼神之後,一直被帝國收藏,這把刀是武藝與魔道的暗合體,能夠斬殺一切邪魔,我倒要看看中國的蟲子能禁得住它的鋒芒嗎,准備出發!”

  “是!”

  當他們親眼看見那些密密麻麻的尸蠶之時,心頭也是大駭,時不時有一兩只爬上來,都被擋在前面的桃井姐妹斬殺,望月的眼神很是尖銳,一眼就看見那五口露在地面之上的銅棺。

  此前祖父交代不要觸碰這些青銅棺,現在看來這里一片狼藉,想必已經被那道士破了大陣,正為自己的計謀暗自得意。

  望月說道:“用火攻,凡是昆蟲都怕火。”

  幾個黑衣大漢,立刻從手中拿出一個個的鐵疙瘩,這是燃燒彈!這群家伙的行動果然是武裝到了牙齒,這種槍榴彈型燃燒彈威力很是驚人。

  “呯”第一枚燃燒彈落在了水潭之中,“轟”以它為中心的方圓十平米內瞬間化為了一片火海,那些在爆炸范圍內的蟲子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就給燒成了灰燼,周邊的蟲子紛紛躲避熾熱的火苗,亂作一團。

  “呯”第二枚,接著是第三枚,當最後一枚燃燒彈被扔了出去,整個水潭的位置都化為了一片火海,只聽見燒的“啪啦啪啦”的蟲子爆裂聲和“哈哈哈”的望月邪惡的笑聲。偶爾幾只逃向他們這邊的蟲子,不是被MP5突突了,就是被太刀給斬殺了。

  許久,火苗才慢慢熄滅,連同那幾口青銅棺都燒的通紅,原本陰冷的地下,此刻也是熱浪滾滾,現場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尸蠶被燒焦的尸體,惡臭之味充滿了整個洞穴,四下查看,已經沒有了一只活著的蟲子,這里的石頭都已經被燒的通紅,尸蠶在這里算是被望月給徹底的殺得絕種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1:28


第72章 扶桑神樹

  望月哈哈大笑看著自己的傑作,等到火焰散去,大手一揮,開進了水潭。

  當他見到那口最大的青銅棺的棺蓋時,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大叫道:“找到了!”

  撫摸著棺蓋上的那顆巨大的青銅樹雕,望月顫抖的打開手上一直包裹的那根東西,慢慢蛻去外面的錦緞布套,一根青銅樹杈模樣的東西露了出來。

  這根樹杈為青銅所鑄,長約半米,造型十分古樸。望月激動的把那根樹杈在棺蓋之上的樹雕上來回比劃,終于在左上方,這根樹杈被完美的和那座青銅樹雕融合在了一起。

  望月看著這幅已經拼湊完整的圖案,喃喃的說道:“看來這個傳說是真的。”

  桃井千代雙手抱拳:“家主,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嗎?”

  望月拉著千代走前一步,指著棺蓋說道:“你看,這幅雕刻上的青銅樹,一共有九根樹杈。根據傳說,這棵樹原本應該是有十根樹杈的,一千多年前,我們的祖先曾在海邊撿到了這根東西,就是我手中的這根。”

  望月看著手中的樹杈繼續說道:“皇室的祖先認為這是一件上古神物的一個部分,便差了望月家族一直在追尋這件神物的主體,關于這件東西,耗費了無數先輩們千年心血,終于確定了它就是扶桑神樹!”

  一行人聽見望月說是扶桑神樹,除了卓老漢,其它人都不禁大喜起來,眾所周知,日本在古代一直以扶桑人自居,這是因為一個古老的傳說。

  在我們中國的神話中扶桑樹是靈地之一,傳說在東方的大海上,扶桑樹是由兩棵相互扶持的大桑樹組成。最早出現關于它的記錄是在《山海經》中,《山海經?海外東經》:“湯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齒北。”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搖頵羝,上有扶木,柱三百里,其葉如芥。有谷,曰溫源谷。湯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載于烏。”

  這里說的湯谷即“旸谷”,是神話傳說中太陽升起之處。與虞淵相對,虞淵指傳說中日落之處。根據史料記載,湯谷位于山東東部沿海地區,就是與日本隔海相望的地方,是上古時期羲和族人祭祀太陽神的地方,是東夷文明即日本文明的搖籃,也是我國東方太陽文化的發源地。

  黑齒,是一個在中華文明中已經消逝了的古國,又據《山海經》《海外東經》,青丘國之北有黑齒國,黑齒國北不遠有“湯谷”,青丘國南有朝陽之谷、虹虹、君子國、奢比之尸、大人國、嗟丘,嗟丘在東南陬。大約是在當在今中國遼甯省東部,這些地方與日本都是最為接近的地方。

  可以說湯谷文化和黑齒文化就是古代日本文化的發源地。

  當望月一行為找到了傳說中上古神樹存在的證據之後,再也控制不住那股興奮的心情,朝著那口青銅棺下跪起來,讓卓老漢在那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心想怎麼日本人給自己祖宗的棺木跪下磕頭了呢?

  其實這群可憐的日本人,只不過是妄圖在盜取我們國家的文化罷了,日本古稱倭國,宋以後日本冒稱扶桑。所謂“扶桑”,其實就是日本富士火山噴發時,所發生的沖天火柱、火球、煙塵和旋轉的颶風。因其形態像樹,所以被傳說為東海中的“神木”神話中的扶桑樹,就是日本的富士山……

  這也確證中國古代之“扶桑”的神話,與日本的富士山信仰有關,“富士山”一詞,在日語中讀音作“fujisang”——幾乎完全同于漢語“扶桑”的讀音。

  望月又朝著卓老漢鞠了一躬,說道:“卓先生,很幸運能夠遇到你,因為你的幫助,我們才找到了這里,對你的承諾,一定會實現,現在就需要您帶著我們繼續向前尋找。”

  剛才還凶神惡煞的一人,怎麼這會兒就變了一個德行?卓玉貴雖然膽小貪財,可是與狼共舞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忙說道:“老漢一定盡力,就是不知道望月先生要找什麼?”

  望月指著青銅棺上的雕刻的扶桑神樹說道:“幫我們在這里找到這課樹,您的任務就完成了。”

  卓老漢看著棺材上那些稀奇古怪的花紋,低頭俯瞰了幾眼,終于搞清楚了他們要找的是這個,可是這玩意自己都是頭一次見,就憑著一幅雕刻在這個鬼地方找,他哪知道。要說自己不知道,八成就得趟進青銅棺了,只好嘴上應道:“我一定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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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大喜,問道:“卓先生對于這棵樹可有了解?”

  老頭那里知道這玩意啊,滿口胡謅的說道:“聽村里的老人講,這一帶是有一棵這樣的樹,就在蘄封山上!”

  “蘄封山?那里從上面走是進不去的,我們的祖輩已經試過了。”

  老漢靈機一動:“我聽說村子下面有一條古道,是可以走的,只是老漢體力不支,恐怕走不了那麼遠啊。”眼下只能一個謊接著一個謊,千萬不能暴露自己一無所知的真相,不然。。。。。。

  望月立即叫來兩個大漢,做了個簡易擔架,卓老漢搖身一變成了上賓,由人抬著在前面趕路,這會兒倒真是舒服了,可他背後已經是冷汗連連。

  當望月一木這群人走到那塊大石頭的時候,看到了一地的碎石,經驗豐富的千雪說道:“報告家主,這里曾經發生過戰斗,有火藥味。”

  望月閉著眼睛,嗅了半天,點點頭說:“你們也小心點,看來他們手上還有武器,在找到扶桑神樹之前,盡量不要跟那個道士發生沖突。”

  “是!”

  裝備的好壞,在很多時候能夠決定一切,查文斌們用爛木頭紮了簡易的木筏搖搖晃晃過河,而望月一行則要高級的多。

  沒一會兒,兩個簡易的充氣皮劃艇已經停留在水面之上,剩下的九人分成兩組,望月和桃井姐妹以及卓老漢一船,五個大漢一船,順手也撿了些木頭,用刀劈開來充當船槳,朝里面駛去。

  他們倒是沒有遇到三足蟾,路上倒是遇到了那兩口已經被燒的成殘骸的棺材先後從河里順溜而下,桃井千雪摸了摸說是剛燒了不久,望月高興的說道:“這個道士真有本事,一直在替我們開路哈哈。”

  當他們遇到那個岔口的時候,也為難了,從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岔口來看,還真不能確定查文斌是進了哪個口子,望月只好去問卓老漢。

  這會兒,那老頭正在皮劃艇上睡的香呢。

  望月雖稍有不滿,但還是禮貌的把他叫醒,問道:“卓先生,前面出現了岔口,請問我們該走哪邊?”

  卓玉貴站起身來,裝模作樣的看了半天,說道:“右邊!”

  望月看看右邊的洞口,又看看左邊的洞口,猶豫不決的看著那老頭,再次問道:“卓先生為何要我們走右邊?”

  那老漢平日里最喜歡的就是找人瞎咧咧,編起胡話來自然也是一套接著一套,瞪著眼睛看著望月說道:“中國自古就有左陰右陽之說,右邊是陽,自然往右邊走,難不成送自己去陰間?”

  望月一木學過點皮毛道術,對于這話他自然也是知道的,聽老頭這麼一解釋,不由得就信了,抱拳說道:“卓先生高見,我們就往右邊走。”

  兩艘皮劃艇在黑暗的地下河道順著右邊緩緩前進,這和查文斌他們走的那一條路卻是截然相反,沒有人會知道沒了查文斌的開路,望月將會遇到怎樣的情況,留下的只有在洞中逐漸消逝的燈光和一波波的水紋。

  蘄封山下,古井邊,兩位黑衣人正在拉扯著望月放下的登山索,其中一人說道:“我們是不是也該下去了。。。”若是現在卓雄在地面或許會認得那個正往下潛的背影正是那一晚他在村子中對著開槍的人。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1:55


第73章 巴蜀猿猴

  查文斌自從離開那塊水潭,倒也走的算是順風順水,往前走了有十幾里路,前面傳來轟隆隆的水聲,隔著老遠就能聽見。

  超子加了幾把勁,木筏穩穩當當就到了這個地方。

  與其說這里是一個水潭,不如說是一個小型地下湖泊,遠比之前遇到的那兩個水潭要大的多,通體也是一個圓形。

  接著射燈的亮光,河流到了這兒也就是到了盡頭,四周都是懸崖峭壁,就在他們正對面一道巨大的瀑布,落差都上百米,從石壁頂上一個洞里飛瀉而下,沖擊到了這水潭里,引起陣陣水花,轟隆隆的撞擊聲讓三人講話都需要貼著耳朵大聲叫喊才能聽見。

  超子跟那扯著喉嚨喊道:“我們走到頭了?怎麼辦?”

  兩人隔著有點遠,查文斌也沒聽明白,只好大聲問道:“你說什麼?聽不見,這兒的水聲太大了!”

  超子又比劃著前面的瀑布喊道:“我說我們沒有路可以走啦!”

  查文斌也沒想到自己選擇的這條路竟然是條斷頭路,看著那高高懸在頭頂的瀑布,除非他們是長了翅膀,不然如何也是上不去的。

  反正回去走古井,是鐵定上不去了的,他正琢磨著實在不行,就退回去,從剛才右邊那個岔口進去找找出路,正想跟他們兩人商量呢,“咚”的一聲傳來,接著又是幾聲。

  抬頭一看,從那懸崖之上有幾個黑乎乎的東西先後落入了水中,雖然被水聲所掩蓋,但因為落差大,倒也能聽個明白。

  經過這幾重劫難,三人早已經是草木皆兵,紛紛拿好手上的家伙事,舉起射燈朝著水里照來照去。

  “哎喲!”站在最前頭的超子大叫道,等查文斌轉頭去看,那小子已經捂著腦袋蹲在木筏上了,旁邊滾落著一個雞蛋大的石頭。

  還未等查文斌問個究竟,他也中招了,腦門之上“咚”的一聲傳來,下意識的一摸,已經起了一個大包,正想看個究竟,卓雄已經大喊道:“小心,水里有東西!”

  話音剛落,一塊石頭又飛了過來,卓雄身子一扭,給躲過了,正暗自慶幸就自己沒中招,馬上一陣“霹靂巴啦”的石頭雨下過來。

  三人抱著腦袋在木筏上亂成一團,遠處卻傳來一陣“吱吱吱”的叫聲,再次舉起射燈照去,不遠處的水面上有幾個白色毛茸茸的腦袋露出書面,正沖著他們的燈光齜牙咧嘴,揮舞著手中的爪子,有幾個手里還捏著石頭呢。


  卓雄大叫道:“巴蜀猿猴!”

  果然一群白色猿猴在搗鬼,這群家伙現在正在水里跟他們挑釁呢,一副山大王的嘴臉,對于這群人類這會兒它們可是囂張得不可一世。

  超子揉著自己腦門上那個雞蛋大小的包,痛的直咧咧,喊道:“猴子?”

  卓雄笑道:“在我們青城一代是有一種猿猴,通體白色,聽說很有靈性,以前打柴的和采藥的人時常能在深山老林里遇到它們。這種猴子也不傷害人性命,只是專門調皮搗蛋,搶些人用的食物和工具。以前偶爾還能再青城看見幾只,現在游人多了,最近幾年都沒見過了,大家都以為滅絕了,不想再這里卻遇上了一群。”

  超子撿起木筏上的石塊作勢就要扔過去,卻被卓雄組織:“超子,你別跟它們打,這種猴子你要不搭理它就算了,過一會兒它們自己覺得沒趣就走了;可你要是跟它斗,它就會死纏著你不放,一直弄到你討饒為止。”

  超子此刻心里真有跳進水里,把這群猴子給宰了的沖動,活了這麼大,沒被人欺負,今天反倒是被群猴子給揍了,想想心里都窩囊。

  那群猴子呢,也都跟著他的樣子學,一個個捏著石塊把手舉得老高,感情超子要是敢反抗,又是一陣石頭雨跑不掉了。

  心里雖然信了卓雄的話,可嘴上還是不干:“就這麼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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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也打趣道:“你一大男人,跟猴子叫什麼勁啊,聽卓雄兄弟的沒錯,猴子是頑劣東西,你越招惹它,它反倒是越來勁了,我看這里也沒出路,倒不如退出去重新找新的出口吧。”

  超子嘴里還在罵罵咧咧,什麼小心被老子逮住剝了你們的皮,可手上已經抓好木棍准備往回退了,那群猴子看見人被自己趕跑了,很是得意,一個個在水中歡雀的很,那副模樣直讓超子狠的牙癢癢。

  木筏還未走出幾米遠,卓雄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說道:“這里石壁都是光溜溜的,那瀑布又那麼高,這群猴子跳下來,等會兒怎麼回去啊?”

  查文斌聽了心頭一亮,對啊,這群猴子既然能跳下來,那麼等會兒肯定得回去吧,咱們跟著它們不就行了。

  把心中這想法一說,大家都覺得可行,索性支住木筏,就在那原地不動,看著這群猴子在水中嬉鬧。

  有幾只猴子見那群不速之客還不走,又丟了幾塊石頭過來,除了超子想發作被查文斌給按住了之外,幾人就是紋絲不動,不搭理也不反抗。

  果然那群猴子見自找沒趣,就隨著他們去了,自顧自的水中暢游起來,互相打著水仗,泡著河水,還有的在水中攆著小魚兒,好不熱鬧。這也讓他們三人有個難得的機會可以休息,幾人拿出干糧來准備充充饑。


  出發之前,買了不少香腸和玉米餅,就著甘甜的地下水,三人開始一頓海吃胡喝起來。

  也許是餓的久了,幾次惡斗都耗費了不少體力,一頓狼吞虎咽,卻沒想到這食物的香味已經引起了那群猴子的興趣。

  幾只靠的近點的猴子搶先聞到食物的香味,“吱吱吱”的一陣怪叫,那十幾只巴蜀猿猴紛紛停下手中原本的活計,都悄悄的朝著木筏靠過來,三人只顧著進食,全然不知自己已經陷入了猿猴的包圍圈。

  最前頭的超子啃了一口玉米餅子正把手搭在木筏上,准備喝口水,突然手里一松,玉米餅子不見了!四下一看,前面那群猴子已經亂作了一團,四五只猿猴已經扭打在了一起,搶奪那半塊玉米餅子。

  卓雄也是懊悔之際,明知道這東西最愛干的就是搶吃的,怎麼就忘記提醒大家了,只好說道:“大家注意,猴子來偷東西了!”

  那塊餅子很快就被分成了很多份,搶到的猿猴吧唧吧唧的啃著,沒搶到的正在水面搜羅著掉下來的殘渣,偶爾有那麼一小塊被撿到,就順手給塞進了嘴里。

  很快,連水面漂浮的渣子都被撈食乾淨了,這群猴子顯然是剛吃到點甜頭,正意猶未盡呢,它們幾時吃過這麼香的東西,紛紛瞪著眼睛看著木筏之上的幾人,看樣子就打算沖過來明搶了。

  查文斌一開始也覺得只是好玩,可這群猴子眼中現在只剩下貪婪和欲望了,他也知道大事不好,丟了點餅子沒關系,要是包里的東西都給搶了去,再遇上點什麼事,可就沒把握了,說道:“看好背包,別讓這群畜生得手了。”

  果然第二只也跳了上來,瞄准的是超子的包,一人一猴就這麼拉扯著,那帆布背包禁不起這麼折騰,“嘶”的一聲給拉開了,里面的東西滾落了一地,其中就有幾塊玉米餅子,那猴子見有吃的,抓起玉米餅子就跑。跳入水中,手舞足蹈的跟同伴炫耀著手里的戰利品,其它猴子紛紛“吱吱吱”的大叫,一個個都准備上來試試。

  超子恨恨的看著手中的獵槍,罵道:“要是老子還有子彈,一槍一個就崩了你們!”

  說著整理起木筏上散落東西來,嘿,還真就讓他摸到了一個東西,這東西他可是再也熟悉不過了,子彈!

  大喜道:“我這還有一顆子彈,看我不轟了你們這群畜生!”熟練的退殼上趟,獵槍已經舉起,而那群猴子也沖到了跟前,還來不及等查文斌阻止,“呯”一聲巨大的槍響響起,火藥味布滿了整個水面。

  還未等火藥的煙霧散去,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已經騰起,水面之上已經是一片紅色,三只猿猴的尸體已經漂浮在了水面之上,其中一只嘴里還叼著塊玉米餅子。

  那群猴子哪里見過這等凶悍的武器,巨大的槍擊聲和同伴的尸體告訴他們這里很危險。看著黑洞洞的槍口還在冒著青煙,猿猴們各個都被嚇傻了眼,半響過去,才有幾只膽子稍大的拉扯著那幾具尸體,見木筏上的人沒有動靜,帶著同伴的尸體四下而散,拼命的往回跑。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2:22


第74章 兩蛇相斗

  查文斌責怪超子不該那麼肆意殺生,這猿猴雖然調皮,但也罪不至死。本來猴子這種東西就是極具靈性的,被槍殺了同伴,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那群猿猴呢,這會兒一個個驚慌失措的徑直往瀑布底下游去,沒過一會兒,有幾只身手敏捷點的已經率先先上了懸崖,在那瀑布頂端“吱吱吱”的跳躍著,比劃著,很是著急的樣子。

  查文斌從這群猴子撤退就一直盯著他們的路線,這群猿猴剛剛是順著瀑布的水流直上,就如同魚兒在水中一般,對二人說道:“這群猴子竟然能頂著瀑布的激流,逆流而上百米,動作還如此之快,我們恐怕沒人能做到吧?”

  超子也是大驚,攀岩對于他和卓雄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這個在部隊里也是偵察兵的必備技能之一,但要他徒手登山這濕滑的百米峭壁,而且頂著那麼強勁的水流,恐怕是連站都站不穩,更加別說爬了,這巴蜀猿猴果真十分了得。

  “不急,它那不是還有幾個同伴的尸體麼,按照猴子的個性,和人一樣,是絕對不會把它們拋棄在這里的,我看他們怎麼把同伴帶上去。”

  正說話間呢,幾只體型稍大的猿猴把同伴已經拖到了瀑布底下,其中一只手抓著同伴,身子緊接著就消失在了瀑布之中。等到它的身影再次出現,已經站到了懸崖頂部,身邊還多著一個被超子打死的猿猴。

  超子瞪大著眼睛說道:“不可能!單手拉著和自己體重相仿的同伴還能這麼快爬上去,除非有道梯子。”

  “梯子?”查文斌問道,“假如那後面真的有梯子呢?”

  三人轉而對視,同時說道:“得去瀑布下面看看!”

  當他們催動著木筏朝著瀑布進發的時候,第二只拉著同伴也順利登頂,眼下就剩下最後一只了。站在崖頂的猴子們看見木筏也過來了,不知是害怕還是提醒,一個個都朝著下面不停的比劃著,有幾只都在那跳腳了。

  剩下那只猴子朝後面的木筏看了一眼,拉著同伴的尸體就往上竄,消失在了白色的水流之中。

  卓雄笑道:“這群猿猴是給超子給打怕了,看見我們就跟看見瘟神一般。”

  突然,木筏一晃,“轟”的一聲,一股巨大的水花從水面升起,緊接著一個巨大的黑色的身影直撲空中,一頭紮進了瀑布之中。緊著著,又是“轟隆”一聲,那道身影重重的摔進了水里,濺起的水浪把這個木筏上的三人險些打進了水里。

  超子大喊道:“你們看,那是什麼東西!”

  順著他的話音,查文斌看見不遠處的水面之上,在射燈的照射下一對寶藍色的眼睛正在閃閃發亮,一只巨型的蛇頭露出了水面,這蛇的腦袋上還長著兩個尖尖的角,嘴里正叼著一只巴蜀猿猴。此時這蛇的大半個身子出了水面,足足有十幾米,通體烏黑,唯獨腦袋是青色的,脖子一昂,一只猿猴就進了嘴巴。

  余下的猿猴紛紛在崖頂“吱吱吱”的大叫著,有幾只已經撿起了石頭朝那蛇砸去,可是它卻並不理睬,朝著瀑布慢慢游去。

  木筏上的查文斌三人現在是連大氣都不敢喘,頭一次見到這麼大的蛇。

  卓雄小聲的說道:“你們看瀑布中間。”

  查文斌仔細一看,果然,有一只白色的巴蜀猿猴還掛在半空中,不知是被這蛇給嚇壞了,還是准備在這躲過一劫,就在那停住不動了,這應該就是最後那只上去的猴子,剛才被吞的應該是它拉扯的同伴!

  不過這倒讓查文斌看了個仔細,那猴子的身體不是固定不動的,而是隨著水流在那不停的來回晃悠,時不時的會把腦袋暴露出來。

  “那後面真有梯子,你們看那猴子一直在搖晃並不像是抓在石頭上,這里果然有路。”

  超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只見那黑蛇也慢慢順著瀑布爬了上去,眼看著就爬到了半空中,扭著身子,轉過腦袋,紅色分叉的芯子不停的在那只猿猴身上來回掃蕩,並不著急一口吞下,而似乎是在玩弄著自己的獵物。

  查文斌看了半天堅定的說道:“這是修蛇!”

  “修蛇?”卓雄問道,“我在巴蜀之地生活了這麼多年,沒聽說過有這種蛇啊。”

  “我們走了這麼久的水路,想必也已經到了山里了,這山既然叫做蘄封山,有蛇出沒自然是正常的,只是我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大一條修蛇。書上說這種蛇能吞下一頭大象,現在看來應該是應該是誇張了,但看這塊頭,吞下一個人是不成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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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子小聲說道:“那我們怎麼辦?”

  查文斌瞪了他一眼:“還不都是你打了那幾只猴子,血腥味才把它給引來了,咱們現在是赤手空拳的,這地方就這麼點大,躲都沒地躲。。。。。。”

  “那還不是那幾只死猴子要搶我們東西麼。”超子狡辯道。

  “嘩啦啦”,背後一陣水聲傳來,查文斌扭頭一看,兩道水浪一前一後正從河道里趕過來,那速度就和沖鋒舟似地。

  “嘩”的一下,一只巨大的蛤蟆從水中躍出,緊跟著一條布滿花紋的身體躍起,張開血盆大口在空中撲了個空。

  “三足蟾!”查文斌叫道!

  果然是三足蟾,想不到它在這里出現了,看樣子是被後面那東西追著過來的。

  原本已經爬到空中的修蛇,看見三足蟾這種靈物出現,哪還管已經到嘴邊的猿猴啊,身子一斜,掉過頭來直接砸向了水面,又是“轟”的一聲,緊接著立馬朝著三足蟾追去。

  掛在半空那只巴蜀猿猴這下總算是清醒過來了,一溜煙的功夫爬上了頂,跟著一群猴子“吱吱吱”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雖然蛙類的天敵就是蛇,可那三足蟾也不是等閑之輩,一會兒下潛一會兒躍出水面,幾次都差點遭了蛇口,又幾番逃脫。

  那三足蟾眼瞅著就游到了瀑布之下,使勁一跳,進了水里消失不見了。

  “轟轟”幾聲巨大的水聲傳來,兩個巨大的蛇頭露出了水面。

  青頭黑身的自然就是修蛇了,還有一條體型要小上幾分,可是腦袋卻是一個十足的三角形,身上有著菱形的塊狀花紋,嘴里吐著的芯子也不是紅色,而是漆黑。

  “蘄蛇,”卓雄指著那條花紋蛇叫道,“那是條蘄蛇!”

  他們幾人也都見過蘄蛇,無一列外的都只有一米多長,哪里見過這麼大的,一條修蛇就讓人嚇破膽來,這會兒還來了一條蘄蛇。

  查文斌看著眼前的兩條巨蟒,聯想到之前卓老漢對于此地的描述,說道:“蘄封山的主人來了,估計它們現在的目標是那只三足蟾,三足蟾吃了尸蠶王,這會兒又被蘄蛇攆,看樣子真是一物降一物。”

  兩條巨蛇,拱起身子,幾乎是同時和離弦之箭一般沖向瀑布,完全無視了水面上的那個小木筏,緊接著“轟”的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傳來,“撲通”一聲,一只金色蛤蟆從里面躍出,看樣子它再次逃出了蛇口,還是兩條蛇的夾擊,兩只後腿一蹬,朝著他們剛才進來的位置游去。

  沒等下一刻,兩條巨蟒先後追來出來,腦袋之上都已經是頭破血流,看樣子剛才那一下全撞到石頭上了。

  那蛤蟆倒也奇怪,就是不走遠,離著兩條蛇的距離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又如此追逐了幾番,始終沒有得手。

  一個和尚有水喝,兩個和尚沒水喝,這道理蛇也懂,見自己始終不能得手,兩條蛇互相看了看,緊接著,兩條波浪劃開,沖著對方撞了過去!

  一個是吞象的修蛇,一個是劇毒的蘄蛇,它們倆這一對生死冤家之間的戰火,終于被一只蛤蟆點燃了。。。。。。

  注:修蛇

  《山海經·海內南經》:巴蛇食象,三歲而出其骨,君子服之,無心腹之疾。其為蛇青赤黑。一曰黑蛇青首,在犀牛西,巴蛇就是一種很大的莽蛇,長數丈,身圍七八尺。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2:49


第75章 猿猴的報複

  首先挑起戰火的是修蛇,可能在它的觀念里水潭這塊就是自己的勢力范圍,怎麼能容得它蛇在自己的地盤搶食物。而且現在還是難得一遇的奇物,三足蟾,更加不願意罷手,昂起自己的腦袋朝著蘄蛇射過去。

  那蘄蛇見修蛇對自己發難,仗著自己的靈活度,身子一擺,躲過了這一擊。它可不是什麼善茬,辛苦追了自己的獵物這麼久了,眼看就要到手,半路殺出個打劫的,又怎麼肯心甘罷休。

  就在修蛇撲了一個空的時候,蘄蛇已經完成了攻擊前的准備,彎成S的身體貼著水面飛射了出去,狠狠的一口咬在了修蛇的背上。

  修蛇一吃痛,接連甩了幾把都沒有甩掉背上的蘄蛇,索性卷起身子,在水中扭動起來,濺起的水花足有幾米高,把查文斌三人看得是心驚膽戰。

  等到水面再一次恢複平靜,修蛇已經浮出了水面,只是它的身體此刻跟麻花一樣卷在一起,細看之下,才發現蘄蛇已經被它整個卷在了身子里面。而它的背上,蘄蛇的尖牙也一直刺入其中,並沒有脫離。

  修蛇力大無窮,蘄蛇被卷自然是動彈不得;但是蘄蛇同樣劇毒無比,號稱五步之內就能致人死亡,又名五步蛇,修蛇被咬,恐怕也好收不到哪里去。

  兩條蛇就這麼纏在一起,誰都沒有先松開的意思,倒是那只蛤蟆蹲在不遠處看了半天,“咕呱”叫了一聲,一個猛子就紮進了水底。

  也不知是蛇壓根沒發現獵物不見了,還是這兩個家伙根本就是打算要拼個你死我活,始終沒有松口的意思。查文斌可顧不了那麼多了,這里任意的一條蛇都能要了他們三個的命,趕緊把木筏趕到了瀑布之下。

  木筏在水流的猛烈沖擊下,終于進了瀑布之內,但也把幾人淋了個透濕。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眼前怎麼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在晃動,順手捏了一把,他大叫道:“鏈子!是青銅鏈!”

  果然在他們眼前一條手臂粗細的青銅鏈正被水流沖擊的來回晃蕩,想必剛才那些巴蜀猿猴就是順著它爬上去的。

  超子握著那青銅鏈笑道:“正是天無絕人之路,文斌哥,我們能出去了!”

  “解下老王和冷姑娘,你們兩個背著人,裝備全部給我,我們從這爬上去,這里不能再呆了。萬一等下那倆蛇分出個勝負來,找不著蛤蟆還不得拿我們仨做點心了”

  收拾完裝備,挎著幾個大包,查文斌一馬當先的就握著青銅鏈向上爬去。

  超子一邊解開捆著冷怡然的繩索,一邊自語道:“你說這麼粗的青銅鏈,是誰放的啊?”

  卓雄已經背起老王了,丟下一句:“你管是誰呢,關鍵是這鏈子現在救了咱們的命,我祖宗還是在保佑他這個子孫的,出去了還真得在村口多燒點香紙去。”

  超子踹了一腳卓雄的屁股,嘰歪道:“行了,別屁話了,文斌哥都快到頂了,趕緊上去。”

  頂著百米高的瀑布水流沖擊,那壓力自然是相當大的。人不是猿猴,雖然比它們聰明,但要論敏捷,差的還不止一點半點,懸在半空中的查文斌此刻是深有感觸啊。

  水流的沖擊讓他根本睜不開眼睛,腦袋上每時每刻都要承受著上百斤的巨大沖擊力,可以說每向上挪動一米,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尤其是呼吸,雖然鐵鏈的大部分還是在瀑布後面,但它現在是搖晃著的,時不時就把人帶進了水流中,每一口呼吸伴隨著的就是幾大口的水,可以說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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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背著人的超子和卓雄就更加苦難了,特別是卓雄,老王那個體型擺在那,他現在就像是頂著千斤巨石,還要時不時的停下,努力把身子晃出去讓老王呼吸點空氣,不然就這樣背上頂,估計背上的那人已經給淹死了。

  超子看著卓雄的屁股就在自己腦袋上晃悠,想喊他快點不僅沒力氣,也喊不出聲來。這里的水流聲太大了,耳朵里除了“嗡嗡”就是“轟轟”。

  人都是這樣,在生死臨界點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極大的能量,他們如今除了這樣一條“天路”之外,已經沒有了別的退路,當查文斌癱軟在崖頂一塊干燥的大石之上時,才相信自己終于爬了上來。緊接著的是卓雄和超子,兩人硬是憑借著自己過人的身體素質,背著傷病員,一步步堅持到了頂,安全著陸的那一刻,再也承受不住那種疲勞,倒頭便睡在了石塊之上。

  也許是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一波又一波的突發情況,讓他們根本沒有好好休息過一刻,尤其是查文斌,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了,他太想念熟睡的感覺了,以至于當危險再次降臨的時候,沒有人能夠察覺。

  查文斌在睡夢中,感覺有一群小鬼正在纏著他的衣服,便使勁揮舞著衣袖,想要擺脫。就那麼甩著胳膊,猛的就醒了過來,周圍漆黑一片,除了“隆隆”的水深之外,再也其它,前面那盞射燈離著自己倒是不遠,想著還要趕路,順手起來就套在腦袋上。

  他准備叫醒還有兩人,臨睡前,他是看見兩人都先後上來的,想必這會兒也睡著了,轉過頭去的一瞬間,一對血紅的眼睛離他不過只有幾公分,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呼的熱氣噴在自己臉上。

  查文斌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右手順勢拔出七星劍一揮,“吱吱吱”的一頓亂叫,仔細一看,前方一只巴蜀猿猴捂著胳膊已經跳出了老遠,旁邊還站了好一些,各個手上都捏著石塊,放佛只要他動一下,立馬就給他招呼一頓石頭雨。

  原來這群家伙又來了,想必是猿猴看著這群“仇人”在這睡覺,正准備搞個偷襲報仇呢。他看見這群猿猴里有一只之前沒見過的,體型跟其他猿猴比要大上一半,正被那一群猴子簇擁在中間,朝著他齜牙咧嘴,看樣子應該是它們的首領。

  查文斌叫了幾聲:“超子,卓雄,醒醒!”可旁邊的兩人睡的太熟了,根本沒聽見,查文斌又叫了幾聲,還是沒反應。

  可他這幾聲叫喚,已經刺激到了那群猿猴,那只最大的朝著他們這邊慢騰騰的走了過來,距離查文斌不過也就兩、三米。

  那猿猴撓著腦袋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著圈兒,環顧這里的五個人,看了半天,它把目光停留在了地上的冷怡然身上,嘴里留著哈喇口水,朝著她爬了過去。

  看那猿猴准備對小魔女動手,查文斌腦子里立馬閃出兩個字:不行!

  就在這一瞬間,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查文斌從隨身背著的乾坤袋里掏出一張符紙來,好在這些東西都是裝在牛皮紙里的,並沒有打濕。電光火石之間,一道天師符朝著那猿猴射去,七星劍空中一揮,“熊”的一聲,符紙立刻燃燒了起來。

  這動物多半都怕火,尤其是生活在這種地方的猿猴就更加害怕了,身子做了一個停頓,轉身就准備逃,可那畢竟是張符紙,燃燒的時間太短暫了。

  猿猴還沒往後退上三步,查文斌扔出去的那道天師符已經化為了灰燼。猿猴一看沒火了,又被他這麼一手給刺激的更加憤怒,新仇加舊恨,沖著冷怡然大步就跨來,眼瞅著就要抓住她了。

  查文斌右手在石頭上一撐,一個翻身,抓著七星劍就朝著猿猴刺去。那猿猴身手真是了得,只微微一斜,便躲過了這致命一擊,順手一把就捏著了查文斌的手臂,就那麼一扭,查文斌覺得自己的手臂都要被扭斷了,那猿猴張著血盆大口,就靠著他的脖子啃了下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3:17


第76章 搜尋

  查文斌這會兒手被那巨猿捏著,動彈不得,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狠狠的抬起右腳,朝著那巨猿的襠部猛的踹去。

  巨猿吃痛,身子往下一蹲,連帶著查文斌也重重的摔倒在石頭上。

  這一人一猿同時跌倒,滾在了一起,這里本就是個斜坡,離著瀑布口不過幾米路遠,此刻雙方抱在一起徑直朝著懸崖邊滾去。

  查文斌和那猿猴跌到水里,眼看外面就是百米的瀑布,可那猿猴死不松手,就是掐著他不放,查文斌抓著七星劍也使不上力,只能由著地勢往下走,等到耳邊風聲水聲呼呼作響的時候,他明白,現在已經到了懸崖邊了。

  “超子、卓雄,你們要活著。。。走。。。出去!”這是查文斌留下的最後的吶喊,也叫醒了超子和卓雄,他們被驚醒的時候,只看見查文斌被一只巨大的猿猴壓著滾落出去,還未來得及起身,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中。

  等兩人趕到懸崖之上,除了隆隆的水聲和一望無際的黑色,之後身後“吱吱吱”的猴子叫聲。

  等兩人轉身,一陣石頭雨砸過,超子也不躲避,腦門之上頃刻之間就留下了數個口子,鮮血直流,只是猴子可能不懂人的表情,如果它們知道人的眼睛一旦變紅,就不再是人了,而是殺神。

  超子就是這樣,此刻他的眼神里已經布滿了血色,不知是休息不夠還是憤怒所致,查文斌跌下懸崖的那一幕在他腦中始終徘回著,那一聲“你們要活著走出去!”不停在耳邊響起。

  彎腰,右手搭在靴子上,電光火石之間,手臂一抖,一抹寒光掠過。“撲”一只巴蜀猿猴迎頭栽倒在水中,濃濃的血水緩緩從河水里流淌出來,等到卓雄發現時,他的腳下已經都成了紅色。

  “啊。。。啊!”超子憤怒了,他狂叫著沖向那群巴蜀猿猴。離他最近的那一只猿猴還來不及撤退,被他一把抓住後腿,在空中掄起一個圈來,狠狠地砸向旁邊的岩石。“啪”的一聲傳來,那只巴蜀猿猴的腦殼已經碎了。。。。。。

  轉瞬間已經兩只猴子送了命,加上之前的三只,已經有五只猿猴都是被這人所殺。猴子們向來也都是欺軟怕硬,自己的老大剛剛滾下瀑布,這會兒正是群龍無首,“吱吱吱”的亂作一團,抱著腦袋四下逃竄,巴不得離這個殺神遠一點。

  超子見那些猿猴要逃,順手拔出腳下那只猿猴身上的匕首就准備要追。“啪”的一聲,一直猿猴後腿一彎,落在地上,轉頭一看,原來是卓雄!他的一塊石頭准確的砸中了那只猴子的後腿,超子三步並做兩步沖上去,一把提起那猿猴,准備再掄一個!

  那猿猴也不是吃素的主,反應真是很快,扭過身子來一口就咬住了超子的右手,痛的超子“嘶”的一聲,鮮血直淋。可他倒好,不但沒松手,空著的左手一把捏住猿猴的脖子,“咯啦啦”一聲,那猿猴的腦袋一歪,脖子讓超子給硬生生的擰斷了!

  扔掉這只猿猴,超子轉身走回懸崖大聲喊著查文斌的名字,半響過去,沒有得到一絲回應。而那群猿猴其余的一只都不見了,想必是這回是真怕了。

  卓雄給超子包紮傷口的時候,這漢子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眼角掛著兩行淚,一陣風吹來,伴隨著河水,一共進了谷底。

  聽著奔騰的河水,超子使勁咬著自己的嘴唇,說道:“瞎子,我要去下去找文斌哥!你在這看著他們。”

  “我下去,你手還傷著!”

  超子一把推開卓雄,“你給我聽著,這回別跟我爭!文斌哥讓我們活著走出去,你就得留在這,萬一那群猴子再來,你知道該怎麼做。你在這上面等我三個小時,無論文斌哥是生是死,我都會上來,因為我得答應他要活著出去!”說完,他指著地上的老王和冷怡然,決絕的走向懸崖,一把抓住青銅鏈,往下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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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雄在上面除了祈禱還是祈禱,他甚至給他認為一直在保護著他的祖宗們跪下了,懇求他們保佑查文斌和超子能夠平安歸來,一百米的落差,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摔下去不死也是重傷,更何況,這下面還有兩個能食人的惡魔。

  超子頂著無比的壓力,艱難的再次回到水面,還好他們的木筏還在。顧不得抹去臉上的水珠,跳上木筏,撐著樹枝,去到了湖面。

  上面的卓雄看見了超子微弱的射燈光線,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起碼他平安的下去了,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了,他們很有可能已經失去了查文斌,傷了老王和冷怡然,超子是斷然不能再失去了。

  超子架著木筏,一邊仔細的搜尋著動靜一邊邊喊著查文斌的名字,可是任憑他喊破了喉嚨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突然他掃到不遠處有一團黑影漂浮在水面上,趕緊劃了過去,心里祈禱是查文斌嗎?

  走近一看,原來是那條修蛇,這條蛇現在已經白肚子朝上翻著了,超子壯著膽子膽試著用木棍捅了幾下,那蛇並沒有沒有反應,看來應該是死了。

  看著這麼一條龐然大物漂浮在水面,超子心中想道:這蘄蛇是該有多毒?如此巨大的修蛇都命喪其口,要是人的話,有把握嗎?文斌哥還在下面,看樣子那蘄蛇也還活著,那。。。。。。超子不敢再想。

  繞過蛇的尸體,使勁揮舞著手中的樹枝,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把整個湖面都仔細搜尋了一遍,就是不見查文斌的蹤跡。

  難不成是讓水流給沖到下游去了?超子又架著木筏往外走,一直走到進入湖面的入口處,一個巨大的白色物體剛好卡住了窄小的河道。

  他心頭一緊,這不用說都知道是剛才那巨猿,于是趕緊把木筏劃了過去,心中念道:文斌哥可千萬不能有事。

  走過去一瞧,那白猿嘴邊還掛著絲絲血泡,看樣子是已經斷氣兒了,無奈它那身子過于巨大,超子只能用棍子鼓搗了半天,才勉強把它挪動了一點。繞到巨猿的身後一看,好家伙,它的胸口一片血紅,心髒位置有一個寬約兩手指的傷口還在汩汩地往外湧著鮮血。超子用手量了一下,這正是七星劍的寬度!

  “這只巨猿是死于文斌哥之手!”超子叫道。

  超子心頭原本懸著的心,總算是松了一點下來,巨猿是被查文斌所殺,那麼很有可能查文斌落水的時候還活著!

  否則這種致命傷,巨猿早在懸崖之上就斃命了,查文斌也就不會跟它一塊兒跌落下來。

  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後,超子又回去把每個角落都搜尋了一遍,可還是沒看見人影。

  這只巨猿的身體一直卡在這出口,查文斌就算是順水漂下去也該是被攔在這里了,那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被先沖了出去,一種就是沉入了湖底。

  此時距離他下來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離他和卓雄約定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看著他們之前進來的那條幽深的河道,超子的眼淚不禁再次流了出來。他等得起,卓雄也等得起,但是老王和冷怡然還等得起嗎?

  超子用力的蹬了一腳那巨猿,調轉船頭,向瀑布駛去。當他再次抓住青銅鏈的時候,朝著湖面看了最後一眼,一頭鑽進了瀑布的水流之中,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身後傳來的那一聲蛙叫:“咕呱。。。。。。”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3:43


第77章 木船

  再一次艱難的沿著青銅鏈的爬上瀑布,超子一言不發的背起冷怡然,卓雄看著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既著急又難受,他八成已經猜到了結果。

  卓雄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超子,咱們答應過文斌哥,要好好活著走出去。。。”

  超子輕輕拿開他的手,眼睛朝著上面眨著了幾下,嘴唇微微抖動,過了許久,勉強的笑道:“沒事,文斌哥福大命大,我們先出去,在外面等他!”說完,率先背著冷怡然向外走去。

  卓雄看著那個寬厚的背影,不再多言,也跟著走了上去。

  他們所剩的補給已經不多了,再耽擱上一天,不困死也餓死了,所以超子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兩腿都已經失去了知覺,只是在機械的邁著步子,途中不曾有一刻停歇。

  “前方,超子你快看前方,有亮光!”離著他們不遠處,有一點微微的亮光發出,這讓卓雄很是興奮,大聲的跟超子叫著。

  一直低著腦袋趕路的超子終于抬起了頭,他看見了,看見了那一抹亮光,更或者說那一抹希望,他們終于走出來了!超子嘴角微微動了一下,用手掂了一把後背上的人,再次加快了步子,朝著心中的希望走去。

  走出山洞的那一刻,久違的陽光灑到了他的臉上,一陣山風吹來,再也堅持不住的他,終于倒下了。任憑卓雄在耳邊怎樣喊著,叫著,他都抵擋不住沉重的眼皮,等到他再次醒來決然不會想到是另外一幅模樣。

  話說進了右邊洞穴的望月一木又會遇到怎樣的事情呢?是不是真如卓老漢所言,這邊才是代表著生。

  兩艘充氣皮劃艇沿著右邊的河道一前一後,由那五個彪形大漢在前面開路,望月帶著桃井姐妹和卓老漢在後。

  僅從視覺上來看,這和一般的地下溶洞並沒有什麼區別,黑暗的環境,冰冷的河水以及奇形怪狀的石頭。

  他們仗著自己手中的武器裝備和人數眾多,行進的速度遠比查文斌走左邊要快上許多,除了偶爾有岩石上滴落幾滴水珠發出的“叮咚”聲,再無其它,這路走得倒也確實如卓老漢所言,暢通無阻,一開始還還挺戒備的心,慢慢就放松了下來。

  走了約莫有十幾里地,突然,前面的皮劃艇就停了下來,後面那條來不及刹車,迎頭就撞了上去,引得後面那條上的人來回前後搖晃,尤其是卓老漢,本來身子骨就不夠硬朗,這一下差點就把他給撞到河里去了。

  望月氣的暴跳如雷日,張嘴就准備訓斥,可桃井千代的一句話讓他一個字還沒吐出就閉了嘴。


  “家主,前面有條船!”

  果然,在他們的正前方,一條木船由兩條鏈子拴著,正安靜的躺著水面,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里怎麼會有船?望月借著燈光,站起來看了個仔細,這是一條不大的木船,上面覆轍著一層木頭罩子,樣子和現代我們在江南一代常見的烏篷船有點類似,只是這船的棚也是被完全封死的,在燈光的照射下,通體隱隱泛著白色的光。

  望月這人本來就是極其霸道又十分自我,見有突發情況,第一個就要沖上去看,兩艘皮劃艇平行的擠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很是局促。他用手指按了一下船身,手指竟能微微向里凹陷,“軟的!”望月說道。

  幾個大漢也試著用手按了按,確如望月所說,能夠按得動,看著那兩條拴著船身的青銅鏈早已鏽跡斑斑,絕不像是近代所為。他來中國這麼久,自然明白凡是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出現青銅器物,曆史多半都已經上了千年。

  “卓先生,你在此地生活那麼久,知道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打造的?”

  卓老漢,也跟著湊過去,試著用手也按了幾下,又貼上去用鼻子嗅了嗅,說道:“把手電借我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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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過旁邊一大漢遞過的手電,卓老漢又仔細的觀察了一番,肯定的說道:“這是‘雪柏’,乖乖,這人出手可真大方,用這麼大一塊‘雪柏’打了這麼一條船。”

  見卓老漢識得此物,望月很是高興,問道:“什麼是‘雪柏’?用它又代表什麼?”

  卓老漢收起手電,回到皮劃艇,架起二郎腿說道:“俗話說千年‘橫沖’萬年杉,不敵‘雪柏’一枝丫。這‘雪柏’可是珍貴的木材,我卓老漢自幼就學得一手好木工,也曾替別人用這種上等木材打過一口棺材,據主人家講光買木材花費的錢財就能用黃金打一口大小一致的棺材,你就可以想象這種樹木的名貴之處了。”

  望月只知檀香木和金絲楠木的貴重之處,還未聽說過還有另外一種如此值錢的木頭,看著那艘木船隱隱發著白光,倒還真和雪的顏色一般。

  “那它為什麼會是軟的呢?”望月問道。

  卓老漢愜意的吸了口煙,指著那木船說道:“這艘船以老漢看,還不止是普通的‘雪柏’,‘雪柏’因為長勢非常緩慢,萬年才能成材,傳言稱,古時候有人醃肉,因罐子裝不了,就將部分肉裝進用‘雪柏’木材做的木桶里。半年後他們取肉時,發現罐子里的肉已腐爛,而木桶里的肉卻保存完好。

  在我剛搬到鎮上的時候,因為搞旅游建設,需要修建公路,施工隊不小心挖開了一座無主老墳,棺材里面的尸體就保存的十分完好,但開館見光後不久腐爛了。裝這具尸體的棺材正是用‘雪柏’做成的。據考古隊的同志講,那口棺材應該有上千年的曆史了,主人很可能是古巴蜀先人。


  但是望月先生,這世上除了金絲楠木之外沒有哪種木頭可以泡在水中還千年不腐,唯獨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隔水!“

  “隔水?”望月看著那木船漂浮在河水中,看吃水線,下面也至少有幾十公分,這怎麼隔水呢?

  “不錯”,卓老漢接著說道:“有一個辦法,就可以隔水。‘雪柏’本就是一種杉木,也叫做銀杉,它的顏色也並不是白色,而是乳黃色。凡是杉木砍伐之後都會流出一種白色的樹漿,如果用這種樹漿塗在已經建好的木船外圍,等到它凝固,那麼這艘船其實就是被樹漿所包裹住了,很像琥珀那般,里面那層東西任憑你風吹雨打,都不會受半點損傷,所以我們看上去這艘船才是乳白色,而且按上去有點軟,這說明這艘船被塗了厚厚一層樹漿。

  要知道一顆‘雪柏’被砍倒後才會出很少一點樹漿,而從這艘船的用料來看,沒有幾十片大山被砍光恐怕都湊不夠這些木漿,在古代,一顆碗口粗的雪柏就能換十畝良田,這艘船價值多少,望月先生,您心中應該能知道了。”

  望月一木雖說是出生日本貴族,又是專替王室搜羅寶物的,奇珍異寶自然也是見過不少,但聽卓老漢這麼一講,也不禁對這艘古船刮目相看。這東西要真如他所說,拉出去那就是價值連城的頂級國寶,而且還保存的這麼完好,可是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會好端端的被拴在這樣河道里?

  望月瞥過腦袋,眼睛盯著正得意洋洋的卓老漢說道:“卓先生,你不是信口開河吧?”

  卓老漢一看望月那臉上的刀疤一紅,嚇的趕緊收起了二郎腿,把手中的煙也給滅了,端正了姿勢連忙說道:“咦,望月先生,這個我可不敢亂說,別的東西老漢不懂,可是這木頭,我可是行家。這東西因為防腐能力超強,所以多半都是被權貴們弄去做棺材,前面這艘船,您看哈,那棚子被封的死死的,我看里面八成就有東西,說不定啊,這就是水葬!”

  “水葬,你們中國人不是講究入土為安嗎?”

  卓老漢連連搖頭,解釋道:“我們這還有一種漂尸水葬,就是把人放在木頭上,擱到河里,隨他飄去,說不定這個就是!”

  望月大嘴一咧,嘿嘿一笑:“這個好辦,你們幾個,去把那木船給打開了,我們來看看卓老漢有沒有說謊!要是他說謊了,就把他塞進去,做水葬!”

  卓老漢聽完這席話,兩腿一軟,直接就癱坐在皮劃艇里,哪還有剛才的半點神奇,顫顫的說道:“望月先生,望月先生,您是開玩笑的對吧?您是在逗老漢玩的對吧?我也不確定里面是什麼,如果真是死人,被打開了,擾了他的清靜,是會遭到鬼魂的報複的,我看我們還是趕路要緊。。。”

  望月根本不理睬,只是狂笑道:“打開它,讓我們來見識見識中國的鬼船!”

  幾個彪形大漢,不分由說,先後就跳上了那艘木船。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4:13


第78章 全軍覆沒(一)

  “慢著!”望月叫道,那群大漢也都收住了即將要砸下去的槍托。“這件東西既然被卓先生說得如此珍貴,那就盡量不要破壞它,小心點打開。”

  接到命令後,幾個大漢就嘗試著徒手拆開船篷,這木船看似沒有用一個釘子卻是怎樣用力都打不開。望月看著沒進展,批准他們用匕首去撬,這下倒好,連找個插進去的縫隙都沒有,雖說是用木頭造的船,實則比現代用鋼板焊接的還要密封的到位。

  望月目光一轉,停留在癱坐于皮劃艇中的卓老漢身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卓先生,您精通木工,一定懂得打開它辦法,那麼就請您幫我們這個小忙吧。”

  卓老漢哪里肯去,他心里想這東西八成就是傳聞中漂尸水葬用的鬼船,本就是個膽小之人,加上帶著日本人進這古井更加是對祖宗的大不敬,現在要讓他去開棺,他又如何肯答應,連忙推卻道:“老祖宗的不少手藝活,早就失傳了,老漢只會打些粗制濫造的家具,這種東西也從未見過,不曉得如何下手啊,依我看,反正也打不開,不如我們還是趕路要緊吧。”

  “噌”,幾縷頭發晃晃悠悠的從卓老漢眼前飄過,除了桃井姐妹,誰都沒有看清望月一木是如何拔刀、收刀。

  望月懷抱著童子切安綱,對卓老漢做了一個手勢:“請!”

  卓老漢掙紮著爬起來,在兩名大漢的攙扶之下,跨過微微顫顫的皮劃艇,臨上船前,還回頭看了一眼,望月一木用冷峻的眼神告訴他要想回頭,人頭不保!

  把心一橫,老頭只能登船,周邊的大漢紛紛退下,回到自己的皮劃艇里,在旁邊給他照著燈,白晃晃的船體此刻在他眼里就是一座小墳包,而自己正是那個掘墓人。

  卓老漢明白就算自己今天打不開,這船啊遲早也得被那群日本人給砸咯,既然如此倒不如動動腦經,也好給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保個完整,就沿著那木船仔細看了起來。

  這船通體都是用‘雪柏’打造是已經被他證實了,‘雪柏’這種木頭紋理極為緊密,同樣也是十分結實,正是因此才會成為絕佳的防腐材料。

  老漢用手拍打著船體,里面傳出“咚咚”的回聲,心想果然是空的。在沒有發明釘子之前,木匠用來接連木塊,都是用榫頭來完成。而這個榫頭如何卡進去剛剛好,也就成了衡量他手藝水平的高低,從這艘木船的用料和做工來看,想必打造這艘船的人也是當時的能工巧匠。

  不過像這種搭積木組合而成的木制品都有一個活榫頭,這是用來拆解制成品的唯一機關,除了通過找到這個活榫頭之外,哪怕你就是拿撬棍也別想完整的打開它。卓老漢現在就在這艘船上搜尋這個活榫頭,只要找到了它,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現在這艘船通體又都被樹漿所包裹,從肉眼還真看不出這個榫頭在哪。

  沿著船頭到船尾,卓老漢仔仔細細的用手摸過每一寸木頭,憑借著經驗搜尋任何一個線索,一直等到望月都不耐煩了,還是沒找著。

  “卓先生,我看還是不麻煩你了,你們幾個上去給我砸了那船。”。說完那幾個彪形大漢就准備接替卓老漢的工作,舉著家伙就准備登船,還沒等卓玉貴下來,其中一人已經舉起了槍托朝著船篷砸了下去,“呯”的一聲傳來,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咦?”卓老漢收回即將踏出的那只腳,“怎麼會有玻璃聲。”

  剛才那大漢一槍托砸的位置正是船篷的最頂上,望月聽見聲音也覺得奇怪,問道:“什麼聲音?”

  一個大漢走近一瞧,船篷的中間已經被他砸的微微有點凹陷,從中流出一絲紅色的液體出來,眾人都聞到了一股腥味,很濃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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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試著用手按了按說道:“家主,這里有塊陶片,被我砸碎了。”

  有陶片?這船明明是用‘雪柏’所制,怎麼偏偏頂上有陶片呢?卓玉貴正想回去看看,後面的桃井千雪驚叫一聲“小心!”

  聽見千雪的尖叫,卓玉貴因為站在船舷上,一個沒注意,“撲通”一聲跌進了冰冷刺骨的水里,好不容易掙紮著爬了起來,准備讓上頭的人拉他一把,一個巨大的花紋斑狀三角蛇頭此刻正出現在那艘船的船頂之上,把他給嚇得死死扣住船舷,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砸開陶片的那大漢,聽見警報,還未來得及轉頭,脖子一涼便癱軟到了地上,轉眼間七竅流血,臉色烏黑。他的頸動脈處,留下兩個筷子粗細的傷口,奇怪的是那傷口流出的血在短短數秒之內就已經結疤,甚至沒有一滴落到木船之上,只是血的顏色是烏黑色。

  幾乎是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就有一人斃命,其它人也都還未來得及反應,抬頭一看,那花紋毒蛇已經不見了蹤跡,幾人紛紛掏出MP5,正欲向頭頂開火,一個碩大的蛇頭從天而降,血盆大口就像吞噬生命的魔鬼一般狠狠的咬住了一人的頭顱。

  不等他們有任何反應,蛇身子一卷,連帶著嘴里咬的那人跟彈簧一般。“嗖”的就消失在視野中,不到數秒,“轟”的一聲,數十米外的岩石壁上,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重重的砸了上去,當即腦漿四射,骨頭盡斷,又重重“呯”的一聲跌落到了河里。

  這完全超乎了望月的預料,幾乎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地下,那條花紋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奪兩命,留給他們的似乎連還手的機會都沒。

  “蹭蹭蹭”,童子切安綱、鬼丸國綱、念珠恒次丸,三柄日本名刀盡數出鞘,在燈光的反射下,竟是把周圍都照的一片雪白。不等望月下令,“突突突”一陣MP5的槍聲響起,迎著他們的頭頂,三柄沖鋒槍瘋狂的噴射著嘴中的火焰。

  人在極度恐懼之中,最為依賴的就是手中的武器,連這群訓練有素的日本武士也不列外。MP5雖然威力強大,但也有個致命問題,一旦你扣住扳機不放,彈夾里的子彈頂多半分鍾就全部射了出去。現在這三人緊張的連手指都不敢伸直,只顧彎曲著手指,對著一片黑暗的頭頂掃射,等到槍聲同時熄滅,准備更換彈夾的時候。

  一條小樹粗細的尾巴凌空抽了過來,狠狠的擊中了其中兩人的頭目,“啊!”的兩聲慘叫,“撲通”一聲,幾乎是同時落水,恰好落在卓老漢的身邊,面朝水里一動不動。

  老漢顫抖的用手去翻過一人的身體,河內瞬間一片血紅,那人的半個臉都已經分不出人形了,足矣見得剛才那一擊的力量是有多大!

  這次下井,被蟲子咬死兩個,又在這里莫名其妙的遭到了大蛇的襲擊,連傷四人。卻更加讓望月覺得可怕的是自己竟然連對方一次完整的身影都沒看見,他已經開始抓狂了,一把抓起千雪的衣服領子,臉上的紅斑都成了紫黑色,咬牙的問道:“你們誰究竟看見了是什麼!”

  “報告家主,我看見是一條蛇,一條巨大的花紋蟒蛇!”

  一把丟掉千雪,望月揮舞著手中的童子切安綱,咆哮叫著“混蛋!你出來!我要殺了你!”

  卓老漢在水下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那個巨型三角蛇頭和菱形的花紋讓他不寒而栗,顫抖的說道:“望月先生,那是、那是蘄封山的守護神,蘄蛇王。。。。。。”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4:41


第79章 全軍覆沒(二)

  正說話呢,眼前黑影一閃,僅存的那個大漢手中的射燈瞬間熄滅,一聲慘叫傳來,望月把射燈往上一抬,一條巨大的花紋蘄蛇嘴里正叼著那人,照的一對銅鈴大小的眼睛閃著黃色的光芒,猶如一對夜明珠一般。

  縱是桃井姐妹殺人如麻,看到眼前的此番景象,也都是嘴唇發白。

  那大漢看樣子還活著,只是前半個身子已經進了蛇口,兩條大腿還在空中無住的亂蹬著,那樣子要有多慘就有多慘。卓玉貴已經嚇得深吸一口氣,把整個腦袋都縮進了水里,生怕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

  那蛇的後半段身子緊緊的纏在一根鍾乳石上,前半個身子懸空向外探出,垂直腦袋正盯著下面的幾人看著,望月撿起船上的一只MP5,拉開槍栓就准備射擊。還沒等他扣動扳機,那蛇脖子“呼”的昂了起來,腦袋一伸,那接近一米八的漢子就進了它的大口。

  “啊!啊!”望月此刻已經陷入了瘋狂,它被眼前的這個怪物已經完全嚇破了膽,端起沖鋒槍朝著鍾乳石“突突突”的一陣猛掃,打的岩石亂飛,彈殼四濺。

  恰好有一枚彈殼不偏不倚的就落到了卓老漢的頭上,這老家伙現在半個腦袋都在水里呢,覺得自己腦瓜子上一痛,琢磨著是不是蘄蛇王到了,哪里還管這是在水里,死命就往船底鑽去,“咚”的一聲,腦袋就撞到了船底。

  要說有的事情就是那麼的巧合,卓老漢因為害怕蘄蛇才去了河里,為了躲避蘄蛇才撞到木船,腦袋一疼,感覺碰到了一個尖尖的東西,伸手那麼順勢的一摸,原來是一個凸出來小木頭磕到他了。

  卓老漢疼痛難忍,便把脾氣發到了那個小木頭上,使勁那麼一拍,那木頭還真就硬生生的讓他給捶了進去,“咯咯啦啦”一陣聲音傳來,連船底的老漢都聽見了。那木船的船篷突然就裂開了,頂上原本封死的木頭就跟敞篷小轎車那樣自動打開了車頂,想必是這卓老漢歪打正著,在上面摸了半天沒找到活榫頭,倒是在船底用腦袋找著了。

  他也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一直躲在下面憋不住氣了,才敢偷偷冒出來,喚口新鮮空氣。

  望月一木正在上面亂槍掃射呢,蘄蛇王也不知是吃飽了還是受傷了,半天也沒間隔蹤影,現在那船篷突然就打開了,就收住了槍聲。

  望月看見那乳白色‘雪柏’船,心頭已經有了陰影,就為了看看這麼條船已經讓他損失了帶來的全部精銳,這會兒卻自己打開了。他命令道:“千雪,你過去看看,那里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千雪不敢有猶豫,抱拳道:“是!”


  望月目送著桃井千雪瘦弱的身姿慢步走向木船,心中的滋味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這才走到哪里,人馬就損失過半,難道這里真的如祖父所說是一個禁地嗎?不!既然我已經到了這一步,即使全軍覆沒,也要找到扶桑神樹!

  還未等千雪跨上木船,突然水面一個金黃色的身影一躍而出,“咚”的一聲率先跳上了木船,這可把千雪也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只碩大的蛤蟆,跟頭水牛差不多大小的身體占據了整個船面,背上鼓起七個疙瘩,寬大的嘴唇邊還有著一串銅錢模樣的白色花紋,更讓他們不可思議的是這只金色蛤蟆只有三條腿!

  那蛤蟆似乎對千雪並不感興趣,只把一對大眼睛朝著幾人瞟了一眼,“咕呱”一聲叫,身子猛的一射,直接進了那打開的船艙!

  桃井千雪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蛤蟆也給驚的不知所措,特別還是在這個怪物縱生的古老地下世界,已經完全超越了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一時間就只楞在那里了。

  望月一木也是看見了那只蛤蟆跳了進去,正想過去看個究竟,卻突然看見那條蘄蛇又出現了,此刻正盤在鍾乳石上!舉起MP5沖鋒槍就扣動了扳機,“噠噠”兩聲,只剩下撞針擊發的空響,沒子彈了!望月氣的把槍往地上一丟,拔出童子切橫在身前,准備和蘄蛇做最後一搏!

  蘄蛇“嘶”的一聲怪叫,脖子高高昂起,眼看著就要進行下一波的攻擊,桃井千代叫道:“千雪!回來,那蛇。。。”話音未落,“咚”的一聲,一團黏糊糊的東西正落在‘雪柏’船上的千雪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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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雪低頭一看,一個人就在自己腳跟前跪著,已經開始被消化了的皮膚顯得更加慘白,全身黏滿了綠色的消化液,那人看樣子還沒完全死透,掙紮著伸出一只手來想要抓著千雪的鞋子,千雪畢竟還是個女娃娃,被這接二連三恐怖至極的場面也給嚇得失去了理智,“啊“的一聲大叫,太刀鬼丸“噌”的一聲出鞘,寒光一閃,人頭落地!跟皮球一樣在船上滾了幾圈之後,方才停住,只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手握鬼丸的千雪。

  千雪可半刻也不想再停留,轉身一躍,已經逃回了皮劃艇,撲進姐姐千代的懷里,不住,顫抖的身體告訴她,以往殺人遠遠沒有像今天這樣恐懼。

  看著那具穿著黑衣的尸體倒下,連一向心狠手辣的望月一木都不禁膽顫起來,這人就是剛剛被蘄蛇王吞進去的武士,此刻卻被它吐出來了!

  三人擠在皮劃艇上,准備默默的接受蘄蛇的最後一擊,看來今天是逃不過這一劫了,望月甚至已經做好了為天皇盡忠的准備,臉上那道傷疤此刻也不是紅色,而是變成了徹底的慘白。

  蘄蛇的攻擊如約而至,巨大的身軀像一條巨龍一般直射而下,望月閉上了眼睛,用耳朵感受著蘄蛇帶來的“呼呼”風聲,“轟”的一聲,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只金色蛤蟆嘴中正叼著一個棒子跳進了水中,而那條蘄蛇卻是徑直撲向了船艙,只是它慢了一步,三足蟾已經率先跳了出來。原來蘄蛇的目標並不是望月,而是那只蛤蟆!

  三足蟾碩大的舌頭一卷,那根棒子模樣的東西就進了寬大的嘴巴,三腿一蹬,便入了水中。那蘄蛇一擊撲空,很是惱火,從船艙中伸出碩大的三角腦袋,開叉的舌尖在空氣中探了探,身子一騰而起,“咚”的一聲也進了水中,這可把水中卓老漢可是嚇的夠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蘄蛇昂起腦袋看著離眼前的這個人,此刻卓玉貴離著蛇頭不過幾十公分距離,連蛇嘴中的腥氣之味都聞得清清楚楚,只消它動了動,就立馬沒了老命,望月看著水中和巨龍一般大小的蘄蛇,已經完全失去了那股斗志,雙手一軟,童子切“鐺”的一聲落在皮劃艇上。

  三足蟾正朝著外面游去,不遠處,“咕呱”一聲傳來。蘄蛇放佛受到了什麼刺激,調轉蛇頭,身軀一扭,一尾巴掃到‘雪柏’船之上,擊得船身都險些傾斜,如離弦之箭般向外追去,帶起的水花濺得望月一身,想必是去追那只蛤蟆了。

  這蛤蟆東游西竄,到後來就進了查文斌他們走的那條左側通道,蘄蛇自然也跟著過去了。。。。。。後來在那邊發生的事,前面都以前說了。

  過去許久都沒再見它們回來,卓老漢這才搖搖晃晃的爬上皮劃艇,冰冷的河水和之前的恐懼已經讓這個老頭三魂去了兩魂半,除了哆嗦連話都講不出了。

  望月看著這個中國老頭和周圍的尸體,再也遏制不知自己的憤怒,拾起童子切就要斬去:“都是你這個狡猾的家伙,都是你要走右邊!這就是你所謂的左陰右陽!”

  卓老漢趕緊說道:“望月先生,這不怪我啊,我都說了別去碰那木船,那是鬼船,招惹不得的。。。”

  望月可不管這些,大叫一聲:“啊!!!”,“呯”得一聲,火化一閃,童子切和恒次丸兩柄神兵碰撞在了一起,原來是千代出手了。

  “你想違抗我,幫這個老頭?”望月惡狠狠的看著跪下的千代說道。

  “千代不敢,只是家主,我們現在已經損失殆盡,幾乎全軍覆沒,卓先生之前卻有交代不要上那木船,剛才屬下去查看了一下,那木船的船頂之上被砸開的陶片里裝的是某種血液,極為腥臭,想必那條蛇也是被它吸引過來的,所以我想對于這個陌生的地方,可能還需要他的提醒和幫助,所以屬下斗膽請家主暫時放過他。”

  望月看著顫抖的卓玉貴和跪著的千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太刀一揮“放了你,可以,你先去船艙里看看里面裝的是什麼?”

  卓玉貴一聽又要自己上船,雖有不甘,但眼下卻身不由己了,只好掙紮著站起來,再次朝著‘雪柏’船走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5:15


第80章 面具

  卓老漢這是被逼無奈,每一步都在格外小心,惹得望月一木在後面大吼:“卓先生,麻煩你快點。”說完,便是“咔嚓”一聲槍栓拉動的聲音,給卓老漢嚇的一個箭步躥到了船上。

  提著射燈,卓老漢幾番扭過頭去不敢看,每次回頭都是明晃晃的鋼刀加沖鋒槍,他心里把這群小日本的祖宗給咒了個十八代,還一邊念叨不是我不孝,是那幾個雜碎逼著我干的,你可千萬比怪我。

  這艘船的船篷已經被打開,老漢瞅了一眼,里面是一具尸體!雖然心中早有准備,可還是被眼前的驚醒給嚇了退回一步,望月看到卓老漢的反應,以為里面又有猛獸,舉起MP5就做了射擊准備,喊道:“卓先生,里面裝的是什麼?”

  “一個人。”

  “人?死人嗎?”

  “死人。。。”

  望月心頭一塊石頭落了地,這才收起家伙,招呼了桃井姐妹一同登船。剛走過去,一把就扯開了卓老漢,提燈一瞅,乖乖,真當不是個簡單的船,厲聲叫道:“中國的木乃伊!”

  這艘船基本跟之前猜測的一致,是一艘漂尸船,也就是水葬的一種形式,把人葬在船上,浮于水中。水葬是世界上比較古老的葬法,即將死者遺體投于江河湖海的葬法。水是人類生命之源,人們對水寄于無限美好的向往和遐想。在許多神話中,都把水和神、幸福、美好、不朽連在一起。所以在安葬死去的親人時,人們又很自然地聯想到水葬。水葬在世界上大體有三種不同的方式:漂尸式、投河式、撒灰式。

  眼前這艘‘雪柏’船,便是漂尸式了,這種方式的藏法多見于古代喜馬拉雅山區,采用這種藏法的多半是一些對于部落有重大貢獻的人物,比如部落英雄死亡時,就采用漂尸式即將死尸置于專門制作的死亡船上,放入水中,任其自然漂流。漂向哪里,哪里便是死者的美好歸宿。

  若是普通人想要水葬,多半是另外兩種形式,撒灰,就是講死者燒成灰燼,骨灰撒入江河湖海之中;而投尸式,則主要是在四川甘孜及一些草原地區的藏族因缺乏燃料,除農奴主實行火葬、天葬外,一般人均行水葬。水葬有固定的場所,多設在江河急流處,由專人來看過風水。當人死後,馬上要在死者的腰脊上砍一刀,然後頭腳相選捆好,頭腳朝上的放入背兜之中,口上掛一塊黑布,當天被人背去丟入河中。死者家屬在大門口掛個嘛呢旗,葬儀就這樣簡單明了地結束了。

  講究點的在家停放一到三天,點酥油燈,請喇嘛念經超度亡魂,然後將尸體運至水葬場,由司水葬者或將尸體屈肢捆紮,胸前捆著大石塊沉入水中,或者用刀斧斷尸投水。

  眼前這艘‘雪柏’船里的人,看樣子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可能好在雪柏本身就有防腐的功效,這具尸體身上的裝扮幾乎還保持著下葬時的原樣,能讓望月為之動容的想必真的有其過人之處。

  里面躺著的這個人帶著面具!而且這面具全部用黃金制成,在燈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顏色十分燦爛,面具的鼻子十分飽滿,嘴唇寬闊,兩個碩大無比的耳朵向外側展開,與整個面具不成比例,鼻子和嘴部都繪有黑色的油彩,這讓望月第一時間想起了埃及法老的黃金面具。

  面具之上,一頂華麗的花冠,由各色寶石鑲嵌而成,光彩奪目,單從造型上來看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國寶。這人外面通體穿著白色的長袍,質地十分細膩,很像是絲綢制品,當真可以用薄如蟬翼的來形容,左手手里拿著一塊青銅片,右手手中是一枚銅鈴,更讓人叫絕的是他的腰部還有一條金燦燦的腰帶,上面刻畫著一些花紋。望月仔細看了看,這些花紋在視線里一共出現了三中東西:分別是魚、箭和鳥的圖案,按照這個排序,不停的重複。無論是做工還是刻畫的技藝都屬于不可多得的精品,難怪他會把這人看成是一具木乃伊,也確實有點像。

  望月一木從第一眼看見這具尸體,就被他的面具所深深吸引,總想著要去打開它。正打算下手揭開那黃金面具,准備瞅瞅這位中國法老的真面目。

  帶著些許興奮和期待,望月的笑容十分詭異,身子半趴著在船篷上,腦袋幾乎都要貼上那面具了,這才把手慢慢給伸了出去,眼看就要摘下,桃井千代手中的念珠恒次丸劍鞘一擋,恰好攔住了望月的手。接著,望月就被人從船篷里給拽了出來,出手的正是千雪。

  望月離開船篷,使勁搖了搖頭,如夢初醒般問道:“我剛才怎麼了?”

  “稟家主,剛才您整個身子都探進了那鬼船,還想。。。”千雪說道這,就閉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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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額頭上冷汗連連,連忙問道:“還想什麼?你說!”

  千雪抬頭看著望月,咬了咬粉唇,輕聲說道:“還想摘下那面具,家主自從一看見那里面的東西後,就笑的整個臉都變的扭曲起來,跟那里面的。。。里面的面具的模樣有點接近。。。”

  “混蛋!我怎麼可能是那副丑陋的樣子!”望月大罵道。

  見望月發火,桃井姐妹同時下跪,千雪把腦袋垂的更低了,半響,千代說道:“家主,妹妹說的沒錯,剛才確實是如她所說,我們看見家主馬上就要摘下那面具,而且整個身子都要進去了,才出手把您給拉了出來,請家主恕罪!”說完,額頭一點,等待望月發落。

  聽完望月此刻心中也是大驚,對于剛才那一幕摘面具的事,自己真的完全沒有記憶,只是當他第一眼看見那東西之後,整個心中只有一個念想,而且這個念想讓他此刻十分感到恐懼,那就是,摘下面具戴在自己臉上!

  回想到這里,望月明白,要不是剛才桃井姐妹相救,恐怕自己真的就那樣干了,一個死人的面具套在自己臉上?那想想得有多惡心。

  “起來吧,剛才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讓那面具給迷惑了。”一邊扶起桃井姐妹,望月又轉頭朝後面皮劃艇上的卓老漢問道:“你是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不是知道這里有鬼,還故意引我上去的?”

  卓老漢連連罷手,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望月先生,冤枉啊,老漢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那是個死人,正想去揭開那面具,就被您一把給抓出來了。。。。。。”

  望月心頭一緊,問道:“你說什麼?你想去揭開面具?”

  老漢把頭一低,只得實話說道:“自從看了那死人,老頭的手就把持不住,想往里面伸。”

  望月打斷他的話,插道:“是不是還想戴在自己臉上?”

  卓老漢立馬大驚失色,“你怎麼知道?剛才就是這樣。難道你也。。。”

  果然如此,望月心中說道,這‘雪柏’船就是艘鬼船,先是引得蘄蛇殺光了他們的手下,接著就懾人心魂,那桃井姐妹呢?她們也看了啊,望月又問道:“千雪、千代,你們看見的時候有什麼反應?”

  桃井千雪搖搖頭,“沒有什麼特別的。”望月又把眼神轉到千代身上,那丫頭肩膀微微一動被他看了正著,“千代,你呢?”

  “我。。。我沒有看見什麼特別的,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手中的念珠恒次丸劍柄之上的那串念珠,散了。。。”兩手一攤,果然那串一直纏在劍柄之上的念珠,此刻已經散落在她的手心。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5:41


第81章 影子

  數珠丸恒次的厲害之處某過于它劍柄上所纏的那串念珠,吸收了日蓮上人日夜經法精華,後又被貢于本興寺,常年收佛法所化,才有了“破邪顯正劍”的美譽。

  現在念珠盡數散落,此劍的威力也自然是大打折扣,充其量不過一柄鋼口略顯鋒利的好刀罷了。

  這珠子本是由金絲線所連,現如今成了一把豆子,桃井千代心痛之余,更多還是對眼前這艘鬼船里的主那種恐懼之情。

  望月一木臉色都成了豬肝色,出師不利,連個神樹的影子都沒見著,接連搭上七條人命和寶刀一柄。此番過後,真當是准備把所有的惡氣都要撒到卓老漢身上了,要不是這老頭開始花言巧語,糊弄自己走了這條該死的路,怎麼會敗的如此慘重!

  “你,起來!”望月指著卓玉貴叫道,卓老漢看他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哪里還有力氣,被那望月一把提起衣裳領子,腳尖都離了地兒,連忙驚呼:“望月先生,真的不是我的錯,我都說了,那船它不乾淨。。。”

  望月可不管這些,嘶聲力竭的吼道:“你不是懂什麼陰陽嗎,現在這里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卓老漢兩眼一翻,腦子倒是轉的挺快:“不是就我們倆有那種感覺嘛,為什麼不讓那兩個姑娘上去試試呢?很可能那玩意只針對男人,對女人犯而無效。”

  “啪”一個巴掌扇來,“你個混蛋!做男人竟然貪生怕死到這個地步,留你還有什麼用!”

  卓老漢此刻在他手中就像一只小雞仔是的,被望月一木提著腰帶高高舉起,最終惡狠狠的叫道:“你先給我進去探探路吧!”說完,卓老漢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似的徑直飛向‘雪柏’船,落地恰好就是那船篷。

  “轟”的一聲,卓老漢整個人就這樣被拋了進去,由于是面部朝下,整個人就趴在了那尸體之上,這臉恰好就跟黃金面具貼到了一塊兒,望月這一下出手確實夠重的,砸的卓老漢一時就背過了氣,昏迷了過去。

  外面只見一陣風塵從船篷里騰空而起,接下來便沒了動靜,本想讓卓老漢先去做個替死鬼,這倒好,等了半天也沒個反應。

  桃井千雪小聲問道:“是不是已經死了?”

  望月雖然出手挺重,但這‘雪柏’船本身就是有彈性的,這麼點距離摔個重傷倒是有可能,要說死了,那也應該不至于,就想自己過去看看。但是一想到那黃金面具,又停住了腳步,這時候剛才卓老漢的那番話,在他心中再次響起:為什麼不找個女的去試試?

  收住還未邁出去的腳步,望月對著千雪嘿嘿一笑:“千雪,你先上去看看那老頭是死是活?”

  對于望月的話,千雪從來就不敢違背,因為他是家主,在她的字典里除了效忠二字再無其它。

  “是!”拔出太刀鬼丸,大步走向木船,此刻她的背影在姐姐千代心中顯得那麼脆弱.

  “慢!”千代叫道,千雪也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姐姐。

  千代“撲通”一聲跪下,把頭直接埋在皮劃艇上,說道:“千代請求和妹妹一起過去,望家主恩准!”

  “去吧。”望月雖然臉上做出既不願意的樣子,但還是大手一揮。

  “謝家主!”,說完轉身過去,扶著妹妹,兩人並著肩,一同朝著那木船走去。

  還未靠近船篷,一個黑影從中猛的竄出,騰空足有兩米多高,“咚”一聲穩穩落在木船之上,落在兩姐妹的跟前。這人帶著黃金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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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身形上看十分瘦小,但是條燈籠褲配著雙解放鞋,還是一眼就能看出這人正是方才被望月一木丟進‘雪柏’船的卓老漢!

  “卓先生?”千代看著眼前這個帶著面具的人叫道。

  可是卓玉貴並不理睬,只是站不動。

  望月在後面也是看的十分真切,已經端起了手中的沖鋒槍,只要那人動一下,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見三人僵持在那,喊道:“那個老頭定是在裝神弄鬼,千代,一刀劈了他!”

  兩道寒光一現,太刀鬼丸與數珠丸恒次雙雙緩緩祭起,標准的武士道戰法,手握太刀立于胸前,“卓先生,是不是你?”千代再次問道,那人還是沒有反應。兩姐妹互看了一眼,使了個眼色,“唰”的一聲,兩柄神兵同時劈向黃金面具。

  出手的動作之快,連望月一木都沒有看清,只見兩道亮光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過後那人還站在原地沒動!

  兩人怔怔的看著手中的太刀,這麼短的距離怎麼可能會劈空?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剛才還被望月狼狽丟上木船的老頭,難不成現在已經成了頂級高手?就算是高手,也不可能動都不動啊!

  “啊!你看!”千雪指著地上叫道。

  燈光下地上一條人影,齊胸口位置緩緩的斷裂開來,胸部以上慢慢的向傾斜,分成了兩半!

  “鬼丸國綱能斬鬼影,他不是人,是鬼!”千代大叫道。

  它動了,他還是沒動,地上的那個人影的雙手把快要跌落到地上的上身子影子撿了起來,重新又給按了回去,馬上和好如初,和現在卓玉貴在燈光照射下顯的影子一模一樣。就和紙片被剪開後,再次被人重新接上一樣,只不過動手的不是人,而是紙片!

  三個日本人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尤其是千雪,手握鬼丸國綱,臉色已經蒼白,手心的汗已經把劍柄浸的濕滑,“啊!”大叫一聲,身子往前邁出一步,“刷”又是一刀,朝著黃金面具的頭部狠狠的劈下去,刀身帶起的空氣“呼呼”作響。

  他動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到了木船的頂上,刀鋒落地,他的雙腳已經踏在了船篷的兩側。

  “呃。。。”的一聲叫,緊接著“叮鐺”一聲,鬼丸國綱掉在了船上,而桃井千雪此刻竟然是被凌空提起,而她的雙手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喉嚨,雙腿不住的掙紮著,懸浮在空中!

  千代看著妹妹掛在半空中,而那個黃金面具還是雙手捶地並沒有做任何動作,為何?朝下一看,影子!

  那個影子的一只手正牢牢掐住了妹妹桃井千雪自己影子的脖子,而千雪本人卻被凌空提了起來,“啊!”帶著一身吼叫,數珠丸恒次凌空朝著妹妹的脖子前方劈下。“呼”的一聲過後,除了妹妹嘴唇的顏色更白了之外,依然被凌空掛在那,情急之下,手中那一把散落的念珠隨即向黃金面具砸去。

  動了,這一回望月也看清楚了,黃金面具右手一揮,“噼噼啪啪”,整串佛珠都被他用手給擋了下來,而千雪“咚”的一聲重新跌回了地面,千代哪里敢再有動作,抱起妹妹就往回走,可那地上的影子雙手一伸,徑直朝著她們撲來,眼看就要捏住兩姐妹留在木船上的影子。

  “突突突”一陣沖鋒槍響起,望月再也承受不住這種詭異的壓力了,一梭子子彈朝著黃金面具飛去,這點距離也不過就四五米,就這麼一眨眼的時間,黃金面具再次不見了。

  望月壓根就沒看清那人是怎樣消失的,正四處找尋著他的蹤跡,那頭桃井千代已經扶著妹妹趔趔趄趄得趕回了皮劃艇,正准備抬頭跟望月彙報,眼前的看見那一幕,讓她感到了絕望。。。

  當望月一木彎下腰去看河里的時候,他的背後,一個黃金面具已經升起。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6:05


第82章 逃離

  “家主,小心後面!”千代大聲喊道。

  望月一木聽到警報,身子順勢一低,猛的一個轉身,手中的魔刀童子切一個橫掃千軍,黃金面具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一個躲閃不及,“噗”的一聲,身前的褂子開了口子。

  並沒有做任何停留,望月一木高高躍起,童子切舉過頭頂,一記勢大力沉的泰山壓頂當著黃金面具的腦門上劈下。“嘿嘿”,一聲詭異的笑聲從黃金面具背後發出,“呼”的雙手同時舉起,地上的影子隨之一動,雙手卡的就捏著了望月的影子。

  可憐的望月一木,最中那一句“啊!”才發出了一半,就失去了聲音,就跟個小娃娃一樣被人凌空提著,而面具的手距離他的刀劍不到十公分,可是任憑他如何用力,就是擺脫不了,喉嚨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了一般,喘不過氣來。

  又是那影子在作祟!千代放下已經昏迷不醒的妹妹,撿起她的佩刀鬼丸,大叫著沖著黃金面具沖了過去,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一道弧線劃過,乾淨利索的橫斬。

  影子動了!這一次不是手,而是腿,“砰”的一聲,千代向後倒飛著砸向‘雪柏’船,嗓子一甜,“噗”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幾次嘗試著掙紮爬起來,可是後背疼痛難忍,她感覺自己是不是被砸斷了脊椎骨。

  望月就那樣被提著,就和之前他提著卓老漢那樣,只是他的脖子上沒有手,有的只是他的影子被另外一個影子捏著脖子,而那種壓迫感卻讓他真實的感受到自己已經被人掐住了脖子,因為他的腳是懸空的!

  臉上的那道疤由憋氣憋著的紅色逐漸變為白色,緊著因為缺氧,已經慢慢轉變為了紫色,再這樣下去,不消一分鍾,就得喪命了!

  千代看著手中的妹妹的鬼丸,忽然想到了之前影子被切斷的模樣,對了!影子!這一切都是那個影子干的!

  憑著最後一絲力氣,千代爬到妹妹的身前,熄滅了她的頭燈,然後竭力地喊道:“家主,關掉頭上的燈!”說完,“噗”的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在擰掉自己的開關過後,眼前一黑,也昏死了過去。

  他們這次出來配備的也是那種射燈,只是每個人頭上都有一個頭箍,那燈頭剛好就掛在上面,跟礦燈差不多。

  雖然不明千代的意思,但是人在臨死之前收到的消息,就和落在水里抓到救命稻草一樣,都會照著去做。望月一木掙紮著舉起一只手,艱難的舉向頭頂,就在他感覺要端了氣的時候,終于摸到了開關,“啪”,他的這盞燈也熄滅了,整個河道陷入了一片黑暗。

  “撲通”一聲,望月重重的跌回了地面,只覺得脖子一松,大口大口的吸著空氣,過了許久,才能撐著身子重新爬起來,想到自己後面就是那黃金面具,童子切“呼”的一聲劈過去,什麼都沒有碰到,又四下亂砍了一氣,除了風聲,再無其它。

  也許是真怕了,望月一木此刻半分鍾也不想再留在這里了,他可不知道千代叫他關燈的用意,“啪”的一聲重新打開按鈕,整個河道再次在燈光的照射下,仔細檢查了一番,桃井姐妹正躺在皮劃艇的那頭,試了試氣息,都還活著。

  抬頭往前一看,木船之上,卓玉貴正在往皮劃艇上爬著,望月大叫道:“別過來,你給我站住!”


  “望月先生,求求你別殺我了,我真的不知道這鬧鬼!”,卓老漢哀求道。

  望月一看,咦,這不還是值錢的那個卓老漢麼,一副哭喪著臉的樣子。燈籠褲,解放鞋,還有那條卡其色褂子,除了黃金面具不在,其它的跟之前那人一模一樣,更讓他害怕的人,卓老漢那件褂子胸口已然已經開了條大口子,這明明就是剛才那一刀劃的。

  這老頭,剛才眨眼之間就差點要了我們的命,這會兒還來裝可憐?望月一木大罵道:“混蛋,你給我拿命來!”舉起太子切就朝著卓老漢沖去,老漢一看,這日本人這次是鐵了心的要自己小命了,哪里還敢呆著,身子一歪,“撲通”一聲滾進了河里。

  這卓老漢還是有點水性的,憋了口氣就鑽到了船底,望月追過去一看,哪里還有他的影子,氣的狠狠一刀斬在旁邊的石頭上,火化一閃。

  氣急敗壞的望月回到皮劃艇上發現桃井姐妹都相繼醒來,只是身子還很虛弱。

  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幕不可思議的事情,望月問道:“對了,你剛才為什麼叫我關燈?”

  看見望月頭頂上的燈還亮著,千代喘著粗氣說:“家主,關掉燈,別在這開,我們都是被那影子給打傷的。影子只有在有光的時候才能顯現出來,如果我們關了燈,哪里還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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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剛才我聽見你的喊聲,關了開關,馬上就覺得脖子一松,落到地上了,要不是你的提醒,恐怕我也已經。。。”說罷,把自己的射燈再次關閉。

  “都是屬下保護不周,請家主不要責怪!”千代作勢就要起來給他跪下賠罪,被望月攔住:“你好好休息,我檢查了一下,你們兩人都沒什麼大礙,現在那老頭也跑了,我們的任務都已經到了這里,總是要繼續的。我就不信找不到扶桑神樹!”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原路返回走左邊那個岔口嗎?”千雪問道。

  望月想了想,堅決的說道:“不,我們就順著前面這條路一直走下去,既然右邊有危險,左邊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已經折了七個人了,不能再有任何閃失,我們稍作休息,等你們感覺好點了,馬上動身。”

  千代小聲的說道:“可是家主,前面那木船。。。”

  “剛到這里的時候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要真是艘鬼船,那會兒也應該能要了我們的命。現在我有點相信那個老頭說的話了,那艘船不乾淨,這幾番受挫,都是因為我想要打開船篷,才遭了劫難。我想只要我們等下過去的時候,別看里面的東西,關著燈貼著它的邊走試試。”

  “事不宜遲,那我們走吧!”

  “走!”


  摸著黑,望月幾人胡亂的整理了一下裝備,憑借著剛才的記憶,靠著里面的石壁,緩緩向前滑動,幾次皮劃艇都是被擠在‘雪柏’船和石壁之間,除了橡膠的摩擦聲之外,沒有其它異常,他們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再有什麼差池。

  摸著黑一直往前趕了四五里路,幾人這才打開射燈,回頭已經看不見那木船,做了個短暫停留,准備檢查一下各自的傷勢。

  千雪正在准備幫姐姐看看後背,突然看見皮劃艇的尾部,一雙鷹爪一般的手正捏在上面。“啊!他還在!”

  望月呼的一下站起,提著童子切,朝著船尾走去,正准備劈下,下面一個聲音傳來:“望月先生,求求您帶我一起走。。。”

  “卓先生?”千雪驚訝的叫道,沒錯這是卓玉貴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腦袋從水底探出,甩了甩頭頂的河水,這不是卓玉貴是誰?

  “你還敢來!剛才差點要了我們的命,就不怕我殺了你?”望月的刀架在卓老漢的脖子上。

  “我真的不知道剛才發生什麼了,我被望月先生丟到了船篷里,再次醒來已經是一片漆黑,緊接著,您就舉著刀要砍我,我就順勢躲進了水底,一直掛在你們的船底,跟著過來了,我真的沒干什麼對不起您的事情啊,再說這以後的路,恐怕還需要我給您探路呢,我願意給您做炮灰,哪怕是去踩地雷,只要別把老漢一個人丟下,不然我這一把年紀了必死無疑啊!”

  “你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望月問道。

  “真不知道。”

  回頭看著受傷的桃井姐妹,心想難不成這老頭剛才是被附體了?這種事他在接受道家知識的時候也聽說過。看著卓老漢也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想想也是,他怎麼可能有那麼大能耐,真那麼厲害,還能這麼怕自己?

  “自己爬上來吧,拿著船槳,替我們劃船,要是讓我看出有什麼不軌,一刀就了解了你!”

  聽聞肯讓自己上船,卓老漢趕忙說道:“謝謝望月先生。”手腳並用,終于爬上了皮劃艇,剛准備開口討個近乎,望月已經扔過來一個木頭,只好就地坐下,趕著皮劃艇向前駛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6:34


第83章 夢醒未知

  渾身上下就跟散了架似的,使不上一點力氣。好不容易貼著周圍勉強坐了起來,想動動手腳,卻覺得十分酸痛,伸手不見五指,眼前一片漆黑。

  自己的左手還拿著七星劍,右手拿著劍鞘,雙手都已經發麻,“這是在哪里?”查文斌自言自語道。

  使勁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做了幾次深呼吸,發現自己除了肌肉疲勞帶來的酸痛,身體的各個零部件都還在,用手搓了幾把臉,他開始回憶起之前的事情。

  查文斌依稀記得從瀑布高處和那巨猿扭打在了一起,混亂中一同跌下山崖,但那猿猴死死抓著他的肩膀,就在落水前,自己抽出七星劍好像紮到了那猿猴,接著便“轟隆”一聲一同跌進了水中。

  巨大的沖擊力讓他一下子便沉到了水底,只覺得無限的壓力向他湧來,身體被水面所帶來的撞擊讓他渾身無力,他只記得好像在閉上眼睛之前在水中看見了什麼,但是始終想不起來。

  身子還是很虛弱,查文斌索性不再去想,閉上眼睛又睡了一會兒。

  睡夢中,查文斌夢到了從舅舅那要來的小黑狗黑子,黑子見到他很是親熱,一個勁的撲到他的懷里打滾。也許是好久沒見到這個伙伴了,便低下身子抱著它的腦袋,這讓黑子更是興奮,不停的用舌頭舔著的臉,查文斌一個勁的笑罵道:“黑子,癢,別舔了,癢。。。”

  可黑子可不管這些,照舊在那舔著,查文斌覺得自己的臉上濕漉漉的,這種感覺是那麼地真實,根本就不像是一場夢。

  猛地一下,他被這種感覺驚醒了,臉上一陣濕滑過後,一種癢癢的感覺傳來,還未來得及等他用手觸摸到自己的臉龐,眼前一對銅鈴大小般的眼睛正看著他,兩團幽綠在黑暗中顯得那麼明亮,接著右邊的臉頰又被舔了一下,不僅沒有黑子的舌頭那樣粗糙,反而更加滑嫩。

  “什麼東西!”查文斌大叫一聲。

  那團綠色,聽到叫聲也吃了一驚,當即往後一閃,退了幾步,又在那靜止不動了,只是綠色的眼睛忽閃忽閃的,挺像螢火蟲,不過可比螢火蟲大了多了。

  查文斌趕緊摸了一下胸口,兩手胡亂的一抓,還好,乾坤袋還在。一邊哆哆嗦嗦摸著包,一邊緊張的看著眼前那對眼睛,生怕有突發情況,片刻,終于摸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根火折子。

  這玩意,是他自己做的,不知怎麼,查文斌總是用不慣現代這些火柴或者是打火機,在他的眼里,用自然界的東西生出的火才是真正的火。所以平日里便砍下小竹子,以竹節做成一段段的,然後用白薯的蔓藤浸泡在水中,一直到泡出濃來。然後取出捶扁,再泡加上棉花、蘆葦纓子再捶扁。接著就去曬干,然後把硝、硫磺、松香,樟腦等易燃物質和多種香料放在一起,之後折成長長的樣子擰成繩,晚上放在火堆邊烘烤,但是有個技巧,這烘烤到它馬上要著但是又沒火的時候就塞在竹筒里。用的時候取出晃一晃就能著火了。

  其實他那些扔出去就著火的符紙,也是這麼個道理,只是紙張的材料比較特殊。以前還有人專門做這種紙,到了他這一代,這項手藝基本都已經失傳了,需要他自己平時自己做。做這種紙難度遠比火折子要大,不然揣在兜里就立馬著火了,得讓紙頭必須實在扔出去的一瞬間和空氣產生那點摩擦力來點燃,這也算是他那門派所剩下不多的以前道家必備技能了。

  這火折子被翻了出來,查文斌拔掉前面的塞子,放到嘴邊用手擋著,嘴里“呼”地吹了一口氣,立馬就有一小團火苗起來,紅兮兮的顏色,隨著時間,慢慢的就成了平時我們所見的黃色火焰。

  有了光線,心里就像是有了底,查文斌稍稍把火折子往前探了探,沒等看清那對眼睛,“咕呱”一聲巨響傳來,把他驚得身子又往後一挪,後背恰好撞在了石壁上一塊凸起的岩石,痛得自己“嘶”的一聲倒吸了口涼氣。

  那對綠眼睛也跟著往前挪了幾步,就要貼到他的臉了。舉著火折子,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只巨大的嘴巴,上方有兩個小鼻孔,查文斌抬頭一看,那對眼睛正盯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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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足蟾?”查文斌這才看清那對眼睛的真面目,不是其他的,正是那個和他幾次三番相遇還救了一命除了大害的蛤蟆三足蟾,因為它嘴邊那串白色的銅錢印再也明顯不過了。

  “呼”,那蛤蟆大嘴一張,一根碩大的舌頭瞬間就朝著查文斌的甩來,臉上又是一濕,還黏糊糊的,他這才明白,感情這蛤蟆一直在舔著自己的臉蛋呢。

  查文斌伸手摸了一把,除了那不怎麼讓人好受的黏糊,別說涼悠悠的還挺舒服。順手舉著火折子准備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覺得大腿挺疼的,脫下褲子,剛摸了一把,那種舒服的涼意再次傳來。原本還疼的發麻的大腿,竟然開始不疼了,心中立刻想到難不成是這三足蟾的唾沫還是治傷良藥,這樣說這只蛤蟆舔自己的臉頰豈不是一直在救自己的命?

  想到這,也顧不上什麼惡心不惡心了,搓了幾把臉上蛤蟆留下的唾沫星子,把瞬身上下酸痛的地方都給抹了一個遍,就當是拿來做跌打酒使了。別說塗完之後,陣陣涼意傳來,那叫一個舒坦,沒一會兒就覺得自己的外傷全好了,心里想著靈物就是靈物,口水都有療傷奇效。

  那只蛤蟆還蹲在自己跟前,查文斌壯著膽子伸出左手緩緩向著它那鼻尖伸去,那蛤蟆並沒有躲閃,當手指觸碰到的那一霎那,那對綠色大眼睛閉了起來。

  查文斌很是新奇,又試著摸了一把,三足蟾並不反抗,反而很享受的把身子微微壓低,好讓他摸的更到位,這完全出乎了查文斌的意料,從輕輕的扶著它的鼻梁,慢慢的擴展到了額頭,他心里也越來越放松。到最後便就跟平時對待黑子那樣,甚至比黑子還要乖,每當他停下的時候,那蛤蟆就睜開了眼睛,撫摸的時候又閉上,兩人合作的那叫一個順溜。

  查文斌也不管三足蟾聽得懂不,隨口說道:“伙計,是你救了我,我得好好謝謝你啊。”

  那蛤蟆聽他講完,張著大嘴,就“咕呱”一聲叫來,像是在回答他的對話一樣,這也讓查文斌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哈哈”大笑起來,一人一蛤蟆,在這不知名的地方相處的其樂融融。

  過了好久,他這才想起來,得看看自己身處何方,身子也不疼痛了,舉著火折子起來查看,不遠處有一點反光傳來,跑過去一看,原來是自己帶著的射燈鏡頭。

  撿起射燈,使勁的用手拍了拍,“啪”的一聲,一束亮光射出,想必是剛才跌入水中,把燈絲給摔斷了,現在一拍,又搭上線了。

  舉著射燈,查文斌這才看清了整個地方,自己的身後是一處幽深的洞穴,前方地面有一個水潭,開口不大,直徑也不過就兩三米。

  查文斌正打算走過去看看,那蛤蟆猛地從身後竄來,往那水里一跳,一下子就沒了蹤跡,正納悶著呢,蛤蟆再次從水里鑽了出來,跳回到他身邊。

  查文斌摸著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蛤蟆腦袋笑道:“伙計,你的意思是我們從那個洞里來到了這里?”

  蛤蟆“咕呱”一聲,算是肯定了他的回答,查文斌“嘿嘿”一笑,看著身後那不見底的深洞,“伙計,那你知道那後面是什麼地方嗎?”

  說完看著那蛤蟆,可是這次蛤蟆卻沒搭理它,只是左右抽動著腦袋,像是在思考什麼。查文斌看那那副模樣,自言自語道:“我也真傻,你是和蛤蟆,怎麼能聽懂我的話。”說完就准備去拾起自己的包袱,打算從那水潭再次出去。

  “咕呱!咕呱!”那蛤蟆一陣大叫,查文斌轉頭一看,它正在對著那洞穴里面不停地叫著呢。管它呢,再怎麼神奇的三足蟾也不過是一只蛤蟆,正拿起自己的寶劍,忽然看到劍鞘旁邊放著一根明晃晃的東西,“咦”,這是什麼,查文斌彎腰撿了起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6:57


第84章 洞穴

  這是一根杖子,長短也不過就五十公分,拿在手中還有點沉。從表面上看,金燦燦的,上面刻畫著一些圖案,這些圖案一下子就讓他想起了古井井壁上的那些線條。杖子明顯一頭比較大,在頂端那部分刻著一組奇怪的符號:魚、箭和鳥。

  看著手中這東西,查文斌放到嘴里輕輕的咬了一下,留下一個細微的牙印,這是金的!這地方怎麼會出現一根金杖子?

  嘿,這家伙倒好,著杖子看著那只蛤蟆說道:“伙計你知道這是干嘛的?”

  那蛤蟆大嘴一張,巨大的舌頭往外一甩,瞬間就刮走了查文斌手上的杖子。文斌看著自己兩手空空,在看那蛤蟆,它就跟一點事都沒發生一樣。

  准備問它呢,那巨大的舌頭又往外一吐,接著那杖子就飛到了查文斌懷里,連擼了好幾把才接住。查文斌端詳著這寶貝玩意,不禁樂了起來,笑道:“這是你的東西?”

  那蛤蟆不再理睬它,反而朝著他身後的洞穴跳了一步,又慢騰騰的挪過自己肥碩的身子,沖著查文斌“咕呱”一聲。

  “你的意思是讓我進去?”查文斌指著前面的那個黑乎乎的洞穴問道。

  三足蟾繼續保持沉默,查文斌只好收拾了一下地上的行禮,又給射燈換了一組電池,拿出一塊已經濕透了玉米餅子啃了一口,還不忘對蛤蟆說道:“你要不也來一口?”,三足蟾可對這種低檔食物完全沒興趣,連搭理都不帶,索性轉過身子去了。

  再次看了一眼那個水潭入口,查文斌心想:也罷,反正自己現在連在哪都不知道,萬一從這里出去又遇到個蘄蛇或是修蛇,不是剛好做了它們的點心,倒不如朝著這洞里走走看,要是身邊這只三足蟾,不管它是不是真的能通人性,至少從目前看來,這個大家伙對自己還沒有什麼惡意,不然以它的能耐連尸蠶王都能毒死,要弄他還不是小菜一碟。得,就從這里進去看看,真要不行,再退回來試試。

  “伙計,咱走著!”查文斌背著八卦袋,右手拿著七星劍,腰上還別著自己那大印,頭頂上射燈,就朝著那黑漆漆的洞里走去。那三足蟾,他走一步,自己就在後面跟著一步,始終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一人一蛤蟆就這樣在一個完全未知的世界一前一後,倒也真是一個奇觀。


  不過查文斌也知道,在他們道家傳說里,有三足蟾在的地方多半是有什麼寶物的,因為這家伙還有個更加吉利的象征,那就是錢財,也有人說這是因為它嘴邊那串銅錢花紋,總之這東西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給它什麼惡意的評價。

  再一個,它背上那串疙瘩,別人看著是挺惡心的,但在查文斌看來可是再也熟悉不過了,因為那七個疙瘩完全是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可以說這東西跟道家自從一出生就是能扯上點關系的。就這樣,一個衣衫襤褸的道士後面跟著一頭牛大小的三只腳蛤蟆暫時組成了一個小隊,若是論戰斗力,這兩貨可都還真不差勁,所以查文斌雖然不知前方如何,但在心中還是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這個山洞,剛走進去那陣子像是天然形成的,有幾段十分窄小,甚至需要他低著頭才能通過,這個苦了後面那蛤蟆,肥嘟嘟的身子幾次都差點卡著了,好在它也挺聰明,知道吐氣,把肚子給縮扁一點,才勉強通過。查文斌一邊贊歎它的智商,一邊笑道:“活計,你的皮也真夠厚的,這都擦不痛。”

  要說那三足蟾通人性還真不假,它好像知道查文斌在嘲笑它,每次被笑過後,就吐出舌頭甩向查文斌的脖子,雖然不痛,但是被偷襲還黏糊糊的也不會讓他感覺很舒服,這也越發讓他覺得這路走得一點都不無趣,反而比之前在外面更加輕松了。

  終于在他們走了一個時辰之後,查文斌見到了第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死人。在他的前方不遠處,地上散落著幾跟零碎的骨頭,有不少都已經腐爛乾淨,剩下的部分比如頭蓋骨和盆骨和大腿骨還能辨認出,這是一個“人”,而不是其它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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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試著用劍扒拉了一下四周,也並沒有發現任何能證明這個人身份或者年代的東西,除了這幾根骨頭,就沒有其它了。

  簡單的把這些骨頭歸攏,又撬了些石壁上的苔蘚給蓋上,准備繼續趕路。向前走了幾步,但他心里又覺得不是個滋味,轉過身來從乾坤袋里掏出一根香,用火折子點了,插在那堆骨頭前面,這才轉身離去。

  三足蟾可不管這些,見查文斌趕路,立即挪著步子,這會兒空間夠了,它總算是能用跳躍的方式了,一蹬腿,就能射出去好五米遠,好幾次都沖到查文斌前面了。查文斌看著這只大蛤蟆笑道:“我不跟你比賽,慢點。”留下那支香的火苗在那慢慢燃燒,等到查文斌轉過一個彎,那支香“啪”的倒地,一縷青煙過後,立馬就熄滅了,只是這一幕是查文斌所沒看見的。

  也不知轉了多少彎,也不知過了多少坎,前面一堆亂石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查文斌兩手一攤說道:“伙計,前面沒路了,我們過不起了,還是回頭吧。”

  說著就調轉身子,准備回去,不想那三足蟾猛的甩出舌頭,剛好就砸中了查文斌的額頭,這下出手還真有點重,都覺得有點痛。查文斌剛想發作,那蛤蟆“咕呱”一聲叫,挪著自己的身子向前走了幾步,接著甩出舌頭卷起一塊碎石向後拋去,查文斌正看它想干嘛呢,那蛤蟆竟然用自己的前爪在那使勁的刨石堆,然後停下來看看查文斌,又接著刨。


  查文斌這算是明白它的意思了,感情你是想讓我把這堆石頭搬開,說道:“伙計,你確定這後面還有路?”

  三足蟾“咕呱“一聲叫,又接著開始干活。。。。。。

  好吧,干就干,反正都進來了,總得相信你,于是擼起袖子,走了過去,拍拍那蛤蟆的鼻尖,笑道:“這活還是我來干,你到後面等著。”

  本以為有好多亂石,查文斌剛從頂上搬了沒幾塊,就豁然發現這後面真的還別有洞天,已經露出往里的通道來,查文斌索性用手使勁一堆,“嘩啦啦”一聲傳來,那堵石頭瞬間坍塌,感情這堵石牆真的那麼弱不禁風,這倒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沒用半小時,就已經被他清理出一條能夠讓他和三足蟾繼續前進的道路。

  隨著他們繼續往前,漸漸的,這個洞穴的空間開始慢慢變大了起來,查文斌幾次停下仔細檢查周邊的岩石,得出一個結論,這里很有可能有人曾經活動過。因為他發現,雖然年代已經久遠,但是一些人為開鑿留下的痕跡還是依稀可辨。

  順著這條道,一直往里走,又接連發現了幾具尸骨,其中有一具保存的還比較完好,干道士這一行也有幾年,這種東西見到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查文斌看得出這些人都是男性,而且都處于青壯年,怎麼就死在了這里呢?他們究竟是從里面出來的路上死的,還是從外面進去的路上死的?

  蹲下來,就著射燈的光,查文斌仔細檢查了那具比較完好的尸骨,發現這人的頸椎有著明顯的斷痕,從痕跡上來看,很像是被利器所斬殺,也就是被砍了腦袋。

  這一發現,讓他覺得這些人很有可能不是死于非命而是死于殺戮,而且隨著他們的深入,這種尸骨越來越多,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頻繁,越接近里面就是紮堆的出現。地上的顏色也逐漸出現了黑色,用刀尖細細刮了一點下來,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確定了這些都是血跡。

  看著四周石壁之上的斑駁和腳下的大片的黑色,查文斌可以在腦海中還原出那個殺戮的場景,從這些人的身邊沒有發現任何器物可以推斷出這群人當時是手無寸鐵,後面被人追殺,一直殺到了他之前剛進來發現第一具尸體的地方,那極有可能是最後一個被殺的人,除非有人從這個人間地獄逃了出去,那麼這個洞穴深處究竟埋葬了怎樣的秘密才能讓他們如此狠下殺人?對于這個失落的世界,查文斌不僅僅是懷著當初到來的目的,而是陷入了更多的困惑。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7:27


第85章 鬼篆

  雖然時隔千年,但此處依然能跨過時光的距離,嗅到遠古時代那一場無情和殘酷的殺戮,查文斌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捧起一個頭骨,輕輕的拂去上面的灰塵,從牙齒的磨損程度和整齊程度來看,此人死的時候決不超過二十歲,是怎樣的勢力能夠屠殺這樣一群年輕人?

  “咦,這是什麼?”這頭骨之上有一個小小黑點,一開始查文斌只是以為是塊汙漬,幾次擦拭過後還依然存在,並且微微向外凸出。

  查文斌對著那頭骨說了一句:“對不住了!”然後,突然手指發力,猛的一扯,嚯,還真的不是什麼汙漬,而是一根細長的黑漆漆的金屬物。

  取出腰間的水壺,細細的把那東西給沖洗了一遍,等那些因為凝固而變成黑色的物質都清除後,一根長約七公分的青銅釘顯現了出來。查文斌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心頭大驚,這東西可不是普通的釘子,因為在它身上刻滿了花紋,而這種花紋不是普通的裝飾,而是一種查文斌認得的文字:鬼篆!

  這鬼篆是什麼,查文斌再也清楚不過,他是道家文字中最難讀懂的一種。這種文字也被他們稱為“雷篆”,據說當人被雷劈死之後,被雷電擊死者身上或附近物體上會出現一種圖文,這種圖文就被叫做“雷篆”。

  道教認為雷霆有神司,主宰生殺、賞罰之權。這是一種神權的體現,蘊含著天地神雷的力量,能夠有無上力量,因為這些文字非常難以讀懂,所以又叫做“鬼篆”。

  道家典籍中有記載:“世間不忠不孝,負命造業,惡貫滿盈,而陽法所不及者,三官鼓筆,社令奏□,付五雷斬勘之,司以擊之;或前世為惡,罪該雷誅,仍罰為六畜,以為報償;或宮觀寺院公宇,有妖孽憑附其處,或樹木器皿,其下有毒蟲隱形;或淫褻穢瀆,以致震擊其處,必有天書以彰其咎。或現于鍋底,或書于屋壁,或書于其形體,皆非後世市里字形,實乃天書云篆,或與籀文、蝌蚪、鳥跡、古文相近。六曰鬼書,雜體細昧,非人所能解也”。

  端詳著手中這根青銅釘,無論是做工還是材質,都屬于上乘,尤其是在這麼細小的一件青銅器物上還要刻畫出如此繁瑣的鬼篆,其難度可想而知。而偏偏這枚青銅釘還被釘入了一個看似已經被處死的人,這是何故?

  查文斌放下這個頭顱,接著又去旁邊尋找。捧起第二個頭蓋骨的時候,同樣發現了一個黑點,拔出來一看,跟前面一個一模一樣,這人的腦袋里也釘著一枚釘子。

  他把這兩根釘子放到一塊對比,無論是從材質、大小還是刻畫的鬼篆,都如出一轍,根本就像是批量生產出來的。要知道青銅器基本都是各具一格,很少出現雷同,因為在用泥土做模具的古代,別說澆築出這麼精巧的東西,就要做兩個一樣的模具都是很難辦到。

  除去這兩具遺骸,又接二連三的發現了另外的四枚青銅釘,都是從人的頭頂正中釘下去。人死之後干嘛還要補上這一手?查文斌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很意外的動作,讓他有了眉目。

  查文斌拿著其中一根釘子,在自己的腦袋上比劃著,聯想當時被砸進去的場景,突然心頭一閃,他想到了一個東西,脫口而出:“滅魂釘!”


  他的腦海中又出現了這樣一幕:不知道因為事情,一群人在這條很長的通道里往外奔跑著,後面跟著一群手拿武器的人在追殺著,因為體力的關系,終于在這個地方倒了下來。後面的殺人者揮舞著手中的利器,把他們一一砍翻在地。

  然後在人馬上要斷氣,還沒斷氣的時候,用這種刻著鬼篆的青銅釘從頭顱正中砸了進去,讓這些人死後魂飛魄散,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成了一堆堆的白骨。這些人是有多大的罪惡,才會被這樣懲罰。查文斌心想怪不得在這樣的屠殺場地都嗅不到一絲戾氣,原來是根本就讓人打散了魂魄,想做個鬼都做不成,

  正想著呢,那原本一直安靜著的三足蟾“咕呱”一聲叫來,把查文斌從遠古時代拉到了現在,耳朵微微一抖,大聲喝道:“出來吧!”

  果然,在他身後的拐彎處一個白色的人影若隱若現地飄了出來,離著有二十來米,查文斌一看,一個亡魂而已!

  在這種地方出現一個亡魂,雖然不在意料之中,可也不是很奇怪,只是他竟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後,查文斌這才想起剛才進來的時候推倒的那堵石牆前面就有一具遺骸,難道這是那個人?剛才自己真的是大意了,竟然都沒發現還有這個東西的存在,查文斌看了一眼那蛤蟆,說道:“伙計,你剛才是沒發現,還是根本不在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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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足蟾根本對他這句話不敢興趣,眼睛看著前方再無動作。查文斌笑了笑,左手一翻,手中已經多了一枚大印,現在可不是裝好人的時候,尤其是在這麼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還是秉承著他們天正道一貫的作風:先下手為強!

  右手的七星劍正准備出鞘,那白色人影隨即身子慢慢變矮,查文斌仔細一看,那亡魂居然給他跪下了!這是干什麼,難道是怕自己了,那它也沒必要一路跟著啊,難不成是因為剛才替它收拾了一下骨骸,現在跟自己感恩來了?

  只是那團白色影子很模糊,查文斌並不是看得很清楚,于是就朝著後面走了幾步,想離它近些,好弄個明白。可那亡魂見他走近,反而起身向後退去,在不遠處又給他跪下了。

  查文斌心想,你這亡魂倒是怪了,既然是來感恩的,為何一定要跟我保持距離,要真是那樣,我還可以送你一程,讓你早點超生呢,他又試著往前走了兩步,那影子果然又立馬起身,往後退去。這真是奇了怪了,難道它怕我?查文斌索性放下大印和寶劍,再次走了一步,那影子還是往後退。

  查文斌看了看自己,這幅邋遢破敗的樣子難不成也能讓這亡魂尊敬成這樣?因為陰陽兩隔,這人跟鬼之間直接溝通其實是無法實現的,所以很多人都是反映在睡夢中才會有死去的親人或者朋友來托夢,其實道士也一樣。查文斌對眼前這個模糊的亡魂多了一點興趣,索性掏出一根香來,點燃之後就地插在自己跟前,還不忘跟那三足蟾打了個招呼:“伙計,我找前面那個人談談,一炷香的時間就回,你幫我看著點。”說完,也不管那蛤蟆聽不聽得明白,眼睛一閉,立刻入了定。

  當查文斌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身前的那個人已經看得十分清楚了,看他那模樣,是個中年男子,衣衫跟自己比還要破爛不堪,身上邋里邋遢,披著亂七八糟的頭發跪在自己跟前。


  查文斌說道:“你起來說話吧?”

  那亡魂像是能聽明白,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查文斌,立馬又低了下去。

  見還是沒效,查文斌故意把聲音降低了八度,做了一個起身的手勢,帶著凶狠的語氣再次說道:“我讓你起來說話!”

  這一下果然奏效,那亡魂見他發了脾氣,終于慢慢起身,站立著身子哆哆嗦嗦,一幅奴才的樣子。

  “見著我為什麼躲著?”

  沒反應。。。好吧,既然你能出來,我就有辦法讓你開口,右手從破兜里一掏,六枚滅魂釘出現了在手中,作勢就要扔過去。

  “@#!@。。。”終于開口了,但是讓查文斌始料不及的是那亡魂在地上一個勁的朝著他磕頭起來,嘴里念著的全是嘰里咕嚕的,半點都聽不懂的話。

  “你到底要干什麼?我又不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然我送你一程,讓你早點進入輪迴?”查文斌已經沒耐心再跟它耗下去了,搖搖頭說道。

  就在他准備回去准備做個小法事的時候,那亡魂伸出雙手,朝著查文斌指著,接著再次做了頂禮膜拜狀,查文斌心想你真把我當神仙了?咦,不對,這亡魂指的方向並不是剛好對著自己,而是自己的旁邊,他轉過身去一看,是自己地上那堆包袱!

  我的包袱有什麼好讓你拜的,恩,包袱!包袱里有什麼特別的,對了,里面有一根棍子,查文斌想起來了,在三足蟾旁邊看見的那個金色棍子正被他放在包袱里!難道說這亡魂一直在忌憚的並不是自己而是那根棍子?他決定拿出那根棍子試一試。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7:52


第86章 超度

  拿出那根不知為何物,也不知做什麼用的棍子,那亡魂立馬又再次跪了下來。看來它對手上這玩意真的挺恐懼,但那亡魂除了嘰里呱啦之外貌似無法溝通,問不出個所以然。查文斌決定還是送他一程算了,捏了個口訣,再次回到真實世界,那團白色影子還在原地跪著。

  拿出辟邪鈴和一些香紙,簡單做一場法事對于他來講,也不過是幾分鍾的事情,對于這個千年亡魂,查文斌采取了另外一種比較傳統的方式,讓它洗去人間的塵埃。

  先是祭出一柱香來,插在地上,奏告盟天地四府,大奏上帝申牒真司,申奏四值玉文功窗,預奏文牒告盟天地東岳聖帝宮,東極妙嚴宮,北陰酆都宮,地府十王宮,及年月日時四值功窗。通知這些大大們,今兒我得做場法事了,你們多關照關照。

  念叨完了,取出無根水,朝著那團白色影子的位置彈了一點,右手辟邪鈴一搖,果然那影子就跟著過來了,跪在查文斌的跟前,反而顯得越發稀薄了。

  又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小把茶葉伴米,細細的灑在亡魂的周邊,這叫什麼呢解洗。就是指你可以放心的走了,我給你解脫了人世間的關聯,洗去了這邊的塵埃。

  對于這樣一個可憐的亡魂,為何死後還是對這柄杖子如此畏懼,查文斌又歎了一口氣,拿著辟邪鈴繞著那團影子轉了三圈,然後念了一句:“頒降太上拔亡生天勅赦,赦拔亡人生前罪孽。”這叫脫罪,讓這人死後脫離生前的過失誤節,解除平日所積之罪懲,不把身前的舊賬帶入輪迴。具體有哪些呢?一般來說有三災四煞,五虛六耗,七傷八難,及九厄十纏等等。

  辦完這些,查文斌又取出一個小碗,里面倒上些清水,放置在亡魂跟前,再次點上一柱香來,掏出半塊玉米餅子擱在跟前,又從兜里摸出七枚銅錢,“叮咚”一聲,銅錢盡數落入碗中,濺起點點水花。查文斌口中念道:“金錢落水解冤節,流年月障皆可拋!”

  “轟”的一聲,手中一枚符紙已經燃燒起來,不等它落地,七星劍一挑,帶著還未燒完的符紙在那亡魂的頭頂轉了一圈下來剛好燃盡。又“噌”的一聲把寶劍立在自己跟前,然後虔誠的跪下,雙手合十得說道:“上請三清道祖,迎上界高真,下接請下界閻君,啓請五方五老上帝,護其亡魂,早日輪迴!”這三清閻羅大伙兒都是明白的,五老上帝就是指東方青帝青靈始老九炁天君、西方白帝皓靈皇老七炁天君、南方赤帝丹靈真老三炁天君、北方黑帝五靈玄老五炁天君、中央黃帝玄靈黃老一炁天君!

  說完,重重的磕了個響頭,再次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以表示尊敬,口中朝著亡魂念道:“去吧!”

  接著那亡魂的身影就開始越來越薄,直到消失不見。這一段法事查文斌算是做完了。至于它進入地界,以後會怎樣,就看自己的造化了。查文斌拾起地上的那半塊玉米餅子,吹去上面的灰塵,又重新給放進了包里,不知道這會不會讓三足蟾對他心生鄙視。

  要是在往日,他也絕不會跟鬼神去搶這個貢品,不過眼下就剩下最後的半個餅子,他也顧不得那麼多,還不知道要靠它撐多久呢。

  在道家超度里面,為什麼要擺下貢品,孝敬神鬼呢?

  其實這也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給給鬼吃的,因為鬼道里饑餓的多,它缺少飲食,所以我們行布施,布施飲食等于請他們吃飯。吃飽了你好上路,至少不會做個餓死鬼,免得下輩子投不了好胎。還有一部分呢,就是孝敬給那些帶它走的陰差,你得讓別人吃好啊,這也算是一種賄賂吧,有錢能使鬼推磨就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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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個呢,就是燒紙錢,這也是一種請客,燒紙是財布施。為它們念咒,又叫做法布施,一次真正超度的法事,總不外乎財、法、無畏這三種布施。

  布施的效果能不能被亡魂和陰差所接受,這就得完全看那個主持法事的道士,這個道士如果有能耐,手中的家伙事都是真的,那效果就大;沒有什麼能耐的,就完全依照規矩去做,念念咒,畫畫符,那效果就小一點。

  譬如說貢品,桌子上總共就那麼三個饅頭,怎麼夠這些神鬼吃呢?尤其跟查文斌這樣就剩下了半塊玉米餅子,還談什麼請客?不過他還是有辦法的,就是變。怎麼變?心里變!

  這就是道士的本事了。你要明白這個道理,不可見的東西都能一切隨著自己的念頭所變化,心真誠,法力大,半塊玉米餅子就能變出十塊餅子放在跟前。境界確確實實是隨著念頭在轉,如果道士能做到心隨念動,確確實實能夠令這些無形的神鬼都得到足夠的貢品。

  每一個道士都不一樣,他心念力量的大小,決定了這些貢品的多少。我們自己雖然是凡夫俗子,也不是不能做,如果誠心誠意的做,行,絕對有效果,誠心,也就是說念咒的時候,誠心去念,一個雜念都沒有,這個咒就有效了。

  這跟道士畫符一樣,他這一道符整個畫下來不起一個念頭,這道符就靈,如果這里面有一個妄想夾雜在里面,這道符就不靈了。所以符咒往往很多人都會畫,照葫蘆畫瓢麼,但是你畫的不靈,查文斌的一道符下去立馬見效,這就是本事。

  處理完這一場小法事,查文斌摸摸三足蟾的腦袋說道:“伙計,你給我領的好地方,咱們繼續趕路?”不過對于這一行,查文斌還真有收獲挺大,單單說手上多了這六枚滅魂釘,這可是一等一的除鬼冥器,遇上哪個不長眼的出來搗亂,只需要一根,足以讓他魂飛魄散。不過這等凶惡至極的東西,查文斌還是打算帶回去給何老做做研究。

  再往前走,就出現了一道大門,一道用青銅澆築的大門!上面刻著用鬼篆描繪的幾段文字,很像是一對符紙被貼在了這個通道之中,不過這其中的內容連他這個道士也讀不出來,像是已經失傳了鬼篆。不過這種東西在這兒出現,多半是沒什麼好事的。看了看旁邊的三足蟾,那家伙跟自己無關一樣,還是那副天然呆的表情,既然它沒叫,應該沒什麼大事吧,查文斌心想。

  試著用手用力推了一把,大門紋絲不動,一堵是石頭牆,倒還可以用手搞定,你說著一扇千斤重的青銅大門,沒有炸藥的話,怎麼才能推得開。

  查文斌看著眼前這東西,總覺得是哪里不對勁,這種門多半會出現在哪里?對了,墓道!古人修建墳墓,多半會搞出一條墓道來,為了防止那些盜墓賊進去,多半會在墓室頂上用各種方式加固,讓你無從下手,然後抬進棺材的位置放一道大門,從里面關閉,而外面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打開,留在里面的那幾個人就做了陪葬。而這道門也就永遠的隔絕了外界與主墓室的聯系。

  查文斌心想:難不成自己進了一座大墓?看樣子這玩意還真不是用蠻力就行的,查文斌看著那蛤蟆說道:“伙計,你也看見了,這回是真到頭了,就算你上去也是推不動的,咱還是回去吧。”說完,就准備轉身要走,可那蛤蟆猛的甩出大舌頭,朝他背上一卷,只覺得一個東西被抽了出來,用手一摸,那杖子不見了!轉頭一看,正在那三足蟾的嘴邊叼著呢。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9:12


第87章 鑰匙

  三足蟾舌頭卷著那杖子朝著青銅門使勁一扔“咚”的一聲,掉到了地上,然後挪著身子重新看著查文斌。

  查文斌看著它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只好走過去,拾起那跟杖子說道:“伙計,你這是要干嘛?發脾氣了?”轉身就打算回去,可那三足蟾身子一挪,擋住了查文斌的去路。

  “合著你還不願意讓我走了是吧,可是你也看見了,沒辦法,被堵著了啊,這門幾千斤重,怎麼弄得開。”查文斌看著跟前這個大家伙耐心的解釋道。

  三足蟾自顧自得走到那青銅門前,用舌頭朝著那門上“咚、咚、咚”的連敲了三下,然後再次退到他的身邊,對他看著,“咕呱”叫了一聲。

  雖然查文斌聽不懂這蛤蟆到底在說什麼,但是這一路走來,他明白眼前這個家伙絕對是通人性的,而且還十分聰明,對于它的這種反常舉動,一定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還在思考著的時候,那蛤蟆舌頭一卷,查文斌手中的杖子再次被它拿了去,又重新的扔向了那青銅大門,查文斌不得不再次跑了過去。還未等他撿起杖子,“咚咚咚”,又是連續三下,那大舌頭再次砸到了大門,而這一次查文斌發現,這三足蟾前後兩次用舌頭點的位置居然是同一個!

  三足蟾的舌頭上具有黏液,查文斌很輕易的就找到了那三個點,青銅門上有三處地方濕漉漉的,用手一摸,那股清涼的感覺立馬傳來。而這三個點恰好成了一個“品”字形,更讓查文斌意外的,每個點上都有一個特殊的符號,這些符號他見過,正和手中這杖子頂端雕刻的一樣,分別是魚、鳥和箭。

  查文斌看著手中的杖子和那青銅門上的雕刻,門上的三個符號都被影藏在了鬼篆之中,要說一眼就能看出來還真不容易,難不成這門和手中的杖子有關?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查文斌先從左下角的那只鳥開始。

  這是一只象形鳥,從雕刻的手法來看,雖然不是那麼栩栩如生,但也能有尾巴有翅膀。要是它真有什麼特別的,就是和附近的青銅顏色略有不同,比較偏黃,但是夾雜在這麼巨大一堵門上,若不是被這三足蟾特意的給點了出來,還真發現不了。

  查文斌用手輕輕摸過,並沒有什麼很特別的感覺,這只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青銅鳥,越是這種時刻他知道越是不能浮躁,索性閉上眼睛去感受。

  這只鳥的雕刻似乎刻意用了一個圓形,整個身子恰好處在一個比較規則的圓中,放下手掌,查文斌恰好捏住了那杖子,心頭一動,對了這個圓的大小似乎和手中這杖子的粗細是一致的。再次聯想到那三足蟾幾次三番的動作,把杖子都丟向了青銅門,他的心中多了一個詞彙:鑰匙!

  “如果這杖子真是鑰匙,那總得有鑰匙孔啊。”查文斌對著三足蟾自言自語道,可那老兄除了在那鼓著自己的肚子,就沖著那青銅門盯著。

  查文斌心想,難道說這門真的有鑰匙孔,只是自己看不見?這杖子的頭部分別也刻著魚、鳥和箭頭,管他了,我就當做沒有鑰匙孔試試。

  查文斌索性拿起那杖子,准備就往那門上的鳥戳去,想想不對經,又轉動了手上的杖子,使得那只鳥朝上,對著青銅門上就杵了過去,要說這有的事情真的就那麼出人意料。這青銅門看似堅不可摧,可查文斌卻覺得此刻手中的杖子根本是戳在了豆腐上,當他發現手中的杖子已經半截都沒入了青銅門的時候,“咔嚓”一聲傳來。

  在這古老的地下世界千百年來,青銅門終于發出了第一聲,宣告著有人觸動了它的內心深處,機械而沉悶的這一聲也讓查文斌驚愕在了當場。明明是座青銅門,怎麼這杖子就輕而易舉的插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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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輕輕一用力,杖子就被他拔了出來,在青銅門上留下一個黑漆漆的窟窿,兩邊散落著類似金箔的東西還掛在那,順手一撕,那東西就被扯了下來。

  查文斌看著手中的這片片,上面還刻畫著鳥的頭部,他終于明白了,原來這只鳥不過是一個後天加工貼上去堵著這洞眼的,其實材料本身並不厚實,只是用了一層薄薄的青銅片,然後用金箔貼在外面封住了本來的洞眼。剛才自己用力一戳,這層阻隔被輕而易舉的的擊穿,看來自己真得蒙對了。

  找大了第一個鑰匙孔,那麼接下來的兩個都被那三足蟾已經點出,要做的不過是重複剛才的動作,查文斌很是興奮,對于這種未知世界的探索,每個人心中那種好奇的心態都會被激發出來,他也不列外。

  回頭朝著那三足蟾“嘿嘿“一笑,豎起大拇指,稱贊它的聰明,轉而走向右下角,這里是一條魚。查文斌用手指量了一下,果然,大小跟剛才那只鳥相差無幾,也是處在一個圓中。

  這心中有了譜,辦事自然就快了。舉起杖子,把上面那條魚的圖案朝上放著,對准目標,杵了進去,跟剛才一樣,不費吹之力,“咔嚓“一聲傳來,這個機關也被打開了!

  查文斌退了幾步,看著那青銅門,現在就就剩下那最後一個了,這個位置處在門的最頂端,看樣子是兩扇門鏈接的地方刻著一支箭頭,古代人需要狩獵,所以這武器的好壞往往就決定了收獲。所以箭頭被放在頂上,也是好理解的,誰能用武器飽肚子就能生存,誰能用武器統一部落,誰就能當首領。可是這個箭頭的高度足足有二米多,查文斌試著跳了幾次都夠不著,而腳下也每個墊著的東西,這可怎麼辦?

  就在他四下尋找墊腳石的時候,把目光落在了三足蟾的身上,“嘿嘿“一笑,朝著那蛤蟆走了過去,一手摸著它的鼻子,一手指著那最頂端的箭頭說道:“伙計,你看,那兒實在是太高了,你看能不能委屈你,讓我騎在你背上?”

  三足蟾對于他的這番對話,完全不為所動,只是站在原地。查文斌摸摸自己的頭,兩手一攤:“既然這樣,我也沒辦法了,只好先出去了。”說完,就假裝要走,想著後面一個轉身,走了幾步。果然,後面那三足蟾見他真的走了,馬上“咕呱”一聲叫來,查文斌停下身子扭頭一看,那蛤蟆極不情願的挪著自己笨重的身子朝著青銅門走去,在門口把身子一低,像是在等待查文斌。

  查文斌笑嘻嘻的走過去,拍拍它的鼻尖說道:“這才是好搭檔麼。”正准備一個翻身騎上去的時候,看著那蛤蟆背上的疙瘩,他又不敢上去了,自己可是親眼所見尸蠶王是怎麼死在這疙瘩上的。又啪啪它的鼻尖說:“把腦袋低低。”

  三足蟾那對那大眼珠斜了一眼,估計是想你這人還真不客氣,我好歹也是一靈獸,就這樣被你騎在頭上,那還有面子嘛?

  不過不情願歸不情願,它還是配合了,看來這洞中的東西,對這只三足蟾的誘惑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有人騎過馬,有人騎過駱駝,但這古今往來,恐怕騎著蛤蟆的人查文斌算是第一個了。一個翻身,騎在了它的腦袋上,雖然有點光溜溜的,但還是比較穩。三足蟾慢慢抬起自己頭,它那水牛大小的身材優勢立馬體現了出來,查文斌已經能夠得著那箭頭標志了,心想就看你這最後一下了。

  帶著對這門後面世界的期待,查文斌舉起手中的杖子,用力的朝著最後一個點杵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29:35


第88章 傒囊

  古老而沉悶的青銅聲伴隨著機械的“咔嚓”聲,猶如蠻荒之地的奏鳴曲驟然響起,一下子放佛把人帶進了屬于那個失落的世界。

  千百年來,終于有人再次來到了這里,千百年來,這里也終于被重新打開。隨著最後一次“咚”的一聲,“咔、咔、咔。。。。。。”兩扇青銅巨門終于被打開。

  查文斌隨即重新拔出杖子,往包里一塞,招呼三足蟾道:“伙計,這回有路了,走!”

  一人一蛤蟆前面剛進門,後面隨即又傳來一陣“咔咔咔”的聲音,這門居然又自己合上了,看著那縫隙越來越小,查文斌心中很是糾結,這到底還要不要繼續走了。人往往對于未知世界的誘惑力是大于眼前正確的判斷,查文斌也不列外。對于他來說,從進了這個村,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平凡了,他已經進入了一場游戲,就得按照這個游戲的玩法繼續,中途退出等于什麼都不知道。

  只猶豫了片刻,查文斌決定繼續往前,既然有人修了這麼個地方,就一定有屬于它的秘密。“咣”的一聲,兩扇青銅門再次合並,把兩個世界重新隔絕開,等待著他的又會是怎樣的安排。查文斌看著三足蟾說道:“伙計,這一回咱倆是徹底捆到一起了,要你有個什麼發現,就吱一聲,也好讓我做個准備,趕路吧。”

  依舊是他走在前,三足蟾走在後,自從進了這個門,三足蟾還沒出過聲,只是跟查文斌之間的距離保持的更近了,還時不時的停下,像是在感受著什麼,可是迎接他們的除了腳下的石頭便再無其它了。

  這里很安靜,安靜猶如一間密封的地下室,除了自己,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好在還有蛤蟆兄陪著自己,不然查文斌真會懷疑這種莫名的安靜會不會把自己逼瘋。

  他盡量在心里說服自己不要被這種空洞的氛圍所感染,一直到他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石頭之外的東西,現在距離他不過百米的位置,射燈已經照到了一些黑漆漆的影子,雖然不是很清楚,但這絕對是第一次被發現。

  三足蟾心有靈犀一般,也停住了前進的步子,蹲在地上像是在思考什麼,很有可能這里的東西也超過了它對這個地下世界的認知,畢竟它要比查文斌遠遠熟悉這里的情況。

  “怎麼,你也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嗎?”雖然三足蟾從他看見的第一眼就沒什麼表情,但查文斌這會兒確也看出它有謹慎的感覺,不由得提高了自己的注意力。看著眼前那些漆黑的影子,他不敢托大,七星劍已經被緩緩的抽了出來,對于那些不可見的東西自然有特殊的辦法,其實他更怕得還是那些蛇鼠蟲蟻類,畢竟自己也是不過是個道士,終究是肉體凡胎罷了。

  又接著往前走了些路,那些黑影在燈光的照射下,越發拉得更長,隨著距離的拉近,可以看見那些黑影周邊出現了一個個小紅點,猶如有人提著小燈籠一般在那等著。


  “鬼燈籠?“查文斌不經意間就冒出這麼一句話來,不過那些紅點亮光看著確實有些駭人。轉身過去看看那三足蟾,它還是那副表情,直勾勾的看著前方,看來指望它給點提示是沒希望了,也罷,畢竟再聰明也只是個畜生,能跟著自己來就是緣分了。

  查文斌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什麼時候自己變的這麼膽小了,地府都下去過,還怕前面有鬼?想著另外一撥人還生死不明呢,自己卻在這磨蹭。

  正想著呢,眼前突然就出現了一個光屁股的小孩,手上提著一盞小紅燈籠,笑嘻嘻的站在不遠處跟查文斌做鬼臉。

  那頑童不過四五歲的模樣,白白嫩嫩的很是可愛,這孩子漂亮得就像是玉雕出的一般。連查文斌在第一眼都被他身上那股可愛勁給吸引了,就感覺心頭連日來的壓力全無,只看著那孩子在那嬉笑頑皮。

  那頑童提著燈籠,朝著查文斌做了幾個鬼臉之後,朝他勾勾手指頭,然後扭著光屁股一蹦一跳的朝著前面走去。查文斌呢,看那小孩著實可愛,便也跟著一步步隨他走去。那小孩每走幾步就停下,轉過身來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然後接著勾勾手指。

  查文斌呢?也樂得和他鬧,小孩停下,他也停下;小孩走幾步,他也跟著走幾步,臉上始終一副笑呵呵的表情。就這樣走了差不多有七八十米,那小孩跳上一塊大石頭,翹著光腳在那直揮手,招呼查文斌也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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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呢,舉起自己的左手像是在讓那小孩等等自己,臉上的笑容依舊。那小孩不停的揮舞著自己蓮藕一般的小手像是在說:來啊、來啊。

  一步、兩步,眼看著查文斌就要抱起那孩子了,猛地他臉色一變,一直在空中揮舞得左手一抖,“呼”得一聲,一張黃色的符紙帶著火花就沖著那孩子飛了過去,“轟”得一聲再他跟前燒了起來,那孩子臉色一變,“啊”一聲慘叫,不由得就舉起雙手護住自己的臉龐。

  趁著這個間隙,查文斌緊接著右手馬上揣進乾坤袋,掏出一張由麻繩所編的網,上面用白色繩索繪出一張八卦圖隨手一揚,那網便在空中完全張開,盤旋著朝著那小孩飛了過去,不偏不倚的剛好把他罩住,那孩子一吃痛,馬上縮成一團,“啊”得一聲哭了出來,像是在跟查文斌求饒。

  查文斌看著網中的那個小娃娃冷冷道:“這個地方,千百年來都沒個人進來過,怎麼會偏偏多出你個娃娃,就這點迷惑之術也想害人,不要以為我不認得你,傒囊!”說罷右手的七星劍已經抬起,作勢就要劈下去。

  原來他第一眼看見這個小娃娃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真遇到了鬼,這種地方哪來的小孩,只是他一直沒動手的原因是不知道這個鬼到底是不是想害他,所以就順著他的心意,將計就計跟著走。


  不過這個說是鬼還不確切,更加確切的說是叫做傒囊,這東西他曾經外婆家那邊也遇到過,是一些修成了精的動物所化,在一些深山老林子里比較多見。以前老人們常說某人在山里走著走著迷了路,然後跌下山崖死了,就說是被小鬼勾了魂。其實干這事的,多半是這種叫傒囊的精怪。凡是遇到這東西的,不要害怕,也別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要大喊一聲,自然就會讓他現出原形!

  查文斌閉上眼睛嘴里默念了一便清心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嗚啊嗚啊。。。”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來,定睛一看,自己的前方已經出現了水路,而此刻在自己網下的是一只樣子丑陋的爬行動物,嘴巴正一張一合,發出類似嬰兒得啼哭聲。

  “原來是一條大鯢在作怪。”大鯢,又名娃娃魚,叫聲很像是嬰孩的哭聲,喜歡生活在沒有光線的地下洞穴中。

  不過離著查文斌不到二十公分,一顆青銅樹的樹杈就要紮到他的眼球,這棵青銅樹的樹杈異常鋒利,像是一把把匕首朝外凸著,而樹上還掛著些白骨。想必這大鯢剛才就是想引誘自己撞到這樹杈之上活活戳死,“好你個惡毒的東西!”查文斌正欲舉劍刺下,“咕呱”一聲叫來,一條碩大的舌頭搶先甩了出去,等到查文斌反應過來,地上只剩下了那一張空網,回頭一看,三足蟾的舌頭正在大嘴上一抹,想必這條大鯢已經給它做了點心了。

  “伙計,你這可有點不仗義了,看才就那麼眼睜睜得看著我走過去不動于衷,這會兒我能搞定的時候,你才出手?”說完,他裝作生氣的樣子拍拍了那蛤蟆的鼻子,只是三足蟾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我就不出手,你能怎樣,讓他好氣又好笑,索性去看旁邊拿樹了。

  他的腳下已經開始出現了滲水,比起外面的暗河里的水溫更低,冰涼刺骨,而這顆青銅樹就是在這里拔地而起,查文斌樹了數,足足有九個枝椏,分三層朝著三個方向分開,每一根枝椏都像是被刻意打磨得鋒利無比,而這具白骨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具尸骨不像是自己撞上去的,而是被人倒著掛上去,因為他的頭蓋骨和肋骨已經散落在了地上,而盆骨恰好被卡在了樹杈上,從這盆骨的位置來看,這個人死的時候,身體是頭朝下,腳朝上。大鯢雖然有迷惑之力,能引人撞上來,但也絕無能耐把尸首倒著掛。查文斌腦中第一個跳出的詞彙是:祭祀!

  當一個人被選中後,,用樹上這些利刃,從人後背的皮下挑入,吊在這些青銅樹上,用來懲罰或是完成某種祭祀。恰好這個地方有大鯢出沒,就拿來當做害人的工具了。

  查文斌抬頭一看,這頭頂上果真有一些紅色的東西,在射燈的照射下特別明顯,試著用劍戳了戳,應該是某種紅色得熒石,因為吸了光亮照射,所以才會變紅。

  剛出了水路,這會兒又要重新走水路,不過試了試,好在水倒不深,收起八卦網,便接著朝里面走去,不到幾米,再次看見了一顆青銅樹,跟前面這顆幾乎一樣。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30:01


第89章 血祭

  這棵樹上一樣還存在著尸骨的殘骸,對于這類邪惡的東西,查文斌是向來沒有好感。在他看來,原始的祭祀活動都是建立在各種血腥與殺戮之上,其中就不乏這種活祭。祭祀的對象往往是奴人或是戰俘,讓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權者用各種理由加以迫害,更甚者和前面那人一樣,用滅魂釘這種傳說中的冥器將人打的魂飛魄散,永不超生,讓他覺得十分厭惡。

  不過同情歸同情,可這終究是曆史,中華文明自古以上下五千年自稱,其實有多少是被世人一直流傳了下來,又有多少已經埋藏在了歲月的塵埃之中,如見他所見的也不過當時某種盛極一時的祭祀方式罷了。對于曆史,人們只有尊重和敬畏,因為你無法改變,也無法重塑。

  查文斌這樣的人,本來就明白神鬼之道不過是在一念之間。用得好,能夠救世度人,用得不好,那就是殺人于無形。畢竟人除了命理之外,真的有太多的意外發生,尤其是像他這樣,自從丟了女兒之後,對于天命的探索就一直未曾停止過。

  對于我們普通人來說,輪迴也好,生死也罷都不過是順其自然的安排,可是對于他來說,天道才是追求的終極目標。因為一個道士這輩子可能會給無數人算命卜卦,指點迷津,卻唯獨永遠不會給自己算一次,這也是他自幼入門便被師傅告知的。其中原因,查文斌也曾考慮過,最終他是這樣認為的:

  因為一個人一旦窺破自己的未來就會想方設法來改變命運,而從命理上來講,這是不可逆的。命里會不會富貴,會不會有劫難,這些都是注定的,無論你會不會算命,你的命運都是這樣,努力的結果頂多是略有點好看而已,不可能根本上地變化。

  另外一個原因,人都有私心,他查文斌也不列外,誰都希望自己的八字得到更好的未來,總覺得命運對自己不該這麼不公平,這就很容易對自己的命理有錯誤的思想,從而會使自己本來一直追求的天道而發生改變。所以,很多真正的高人只能通過別人來解自己的命理,為的是不失偏頗。

  所以說,查文斌認為師傅告誡他不給自己算命,是因為怕自己受私欲的影響算不准,也怕自己知道自己的命運而心灰意懶,更怕自己努力改命的行為正落入命運的圈套。不過這人往往也就是因為越去規避而越容易遭受,其中的因果即說不清也道不明,他索性關上自己那顆好奇的心,努力追求對于天道的認識,特別是在他得知人除了命運之外還有更加一層深奧而不可解的天命存在,就越發對自己的命運不在乎了。

  既來之則安之,這也是查文斌身處在這失落的世界一直在心中對自己說的話,既然命中需要到這里來走一遭,即使是死在這兒也是命中所屬,躲終究是躲不過的,不過是選擇死個明白還是死個糊塗罷了。

  查文斌檢查了這具尸骨,並沒有發現滅魂釘這類冥器,也無鬼魂的跡象,空蕩蕩得只留下一副殘缺的遺骸,只有鋒利的青銅還在像他訴說往日的殺戮:掙著扭曲的身體,撕心裂肺的嚎叫,一汩汩的鮮血順著青銅樹枝中間的引血槽流入到腳下的器皿之中,待他的最後一滴血流干,那些神職人員捧著裝滿鮮血的青銅器匆匆離去,只留下那具干枯的尸體慢慢在此風化,慢慢在此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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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有可能是懲罰,也有可能是祭祀,古人對于血祭並不是沒有記載。據史書記載,在各個民族的曆史上都曾有將活人或是活的牲畜用來祭祀,保佑農業生產富足,族群生活平安的列子,你不能以現代的眼光去看這些貌似野蠻和血腥的行為,因為它屬于曆史的一部分,我們只能去解讀,而不能去批判。

  在肯定了這是屬于某種血祭的活動之後,查文斌不忍再去聯想那一幕,因為青銅樹的底座,那個用來盛放鮮血的鼎狀器物上斑駁的黑色殘留已經足夠說明一切,那些都是因為鮮血氧化後形成的痕跡,看來要想徹底弄清楚這里,還得繼續深入,我們對于曆史了解得太少,尤其是這種已經消失了的文明,誰也無法解釋他們是怎樣建造了這個曆史,誰也同樣無法解釋他們怎樣又把自己滅亡。對于這點,全世界都有許許多多的未解之謎,相信,那也只是我們暫時發現的,還有更多更多我們未知的或永遠埋在了地下,或已經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中。就像他所擅長的道一樣,師傅只是傳授了他那些咒語,符字以及千百年傳下來的規矩,是誰創造了這些他一樣也只是聽聞了傳說而已,事實的真相是怎樣,誰又知道呢?誰又真正的關心過呢?

  就像他此刻手中的那六枚滅魂釘,上面的鬼篆和青銅門上得如出一轍,外面的五行三界八卦,十口青銅大棺,將圓極之術發揮的淋漓精致,連他這個道士都歎為觀止。而這些東西明明現代只有在少數精通道家的人才會明白,而唯獨這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地下世界卻隨處可見,並運用的爐火純青。還有那組神秘的文字,究竟跟《如意冊》又有多大的關聯,這些精美而碩大的青銅器又是何人所鑄,那具躺在棺材里的活死人又是誰?遠古時代的黃帝戰蚩尤竟然被照搬到了這里,真正的蘄封山又是怎樣的真面目,應龍高水的傳說他已經親眼所見,就拿身邊這只成了伙伴的三足蟾來說就有說不完的故事,總之有太多的疑問,也有太多神秘。

  超子和卓雄是死是活,有沒有逃出這片充滿危險的區域,老王和冷怡然又是被何人所傷,偏偏連返魂香都救不醒,他們的命運又該如何,眼下自己的前方的路還未知,卻要記掛著這麼多,查文斌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好累,如果自己只是一名農夫,會不會還在那座小山村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果不是為了救姑婆一命,強行搶魂,自己的女兒是不是正依偎在懷里跟他撒著嬌。

  他的出生放佛就是被安排好了要跟這一切結緣,因為被師傅養大,所以成了道士;因為師傅偶遇了小姨的出生,才讓外公認識了他;因為外公的關系,他才會去救姑婆,失去了女兒;最後又因為我,結識了老王和何老,認識到還有天命的存在;最後又因為他們,稀里糊塗到了這里,查文斌坐在青銅樹下細細的回想自己的這一生,苦笑一聲:“伙計,這恐怕就是我的命了,你說我該不該給自己也算上一卦,替我倆占占前面的凶吉,問問何去何從。”

  三足蟾自然是不會明白他心中所想,碩大的眼睛難道眨一下,只是蹲在地上看著他,或許它也想開口安慰這個跟自己頗有緣分的“人”,或許它根本什麼都不懂得,只是機緣巧合加略通人性才跟查文斌走到一塊兒的吧,畢竟它只是一只蛤蟆,哪怕是靈獸,也只是一只蛤蟆。

  查文斌摸了摸三足蟾的鼻子,他似乎很喜歡摸這只大得有些離譜的蛤蟆的鼻子,或許,從心底里,他真的把它當做了自己的朋友,歎了一口氣說道:“罷了、罷了,伙計,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老規矩,有不對勁的地方你提醒我,下次可不准等我陷入了危險才出手,不然失去了我,看誰再來給你開門。”說完,還輕輕拍了怕了它的鼻梁,以視懲戒。

  那蛤蟆鼓起自己的肚子,“咕呱”一聲,算是應了他的要求,兩人沿著濕漉漉的洞穴,踏著不快的步子,一前一後,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30:29


第90章 地下湖

  這條通道,蜿蜒曲折,寬不過兩米,高有三米,雖然一路上不乏人工開鑿鋪平的痕跡,但不知是年久失修還是經常有地下水沖刷,不少地方都已經亂石遍布。查文斌倒是還好走,只是苦了三足蟾,若不是這家伙皮糙肉厚,恐怕早就被劃得遍體鱗傷。

  查文斌不得不經常停下來等它,或者是幫忙移動一些碎石,這進程比起之前是要慢上好多了,加上雙腳一直泡在水中,小腿漸漸有些麻木,可現在必須咬牙堅持往里走。從地勢上看,他們是一直在往上的,射燈所能提供的電源再一次變得昏暗起來,告訴他能堅持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拍拍袋子里還剩下的兩組電池,查文斌估摸著要再走一段路還沒到底,只能索性回頭了。

  這一路,類似前面的那種青銅樹,又陸續發現了五個,每棵樹下或多或少都有些尸骨殘骸,這會兒已經走了三里多路還沒見有新的樹出現。查文斌想既然是祭祀場地,那麼收取鮮血的位置應該離祭台不遠了,否則這盆血拿過去都得凝固了,這可是血祭里面對神靈的大不敬。鬼怪的事這一路倒是沒有什麼發現,除了自己的腳步的回聲,便無其它了。

  他也盡量挑選從一些露出水面的亂石上過,這樣可以節省不少體力,低溫下趕路對于人體熱能的消耗是巨大的,在這個通道里除了偶爾有一兩只小娃娃魚路過,便是一種沒有眼睛的小魚。查文斌想若真是餓的受不了,也只能抓些小魚墊墊饑了,在這荒郊野外可沒那麼多講究,他現在的主要目的就是活下去,安全得走出這片區域,然後跟超子彙合,帶著老王他們上醫院。

  又陸續走了段路,耳中聽到一陣陣水流的聲音傳來,查文斌不覺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在穿過幾堆亂石之後,終于再次見到了一個巨型地下湖泊。

  乘著休息的時間,准備組電池,卸下舊的也沒舍得扔,只是放進了包里,還未等新電池上進去,只聽見“撲通”一聲。臉上有水花濺起。匆忙重新打開射燈,仔細一照,身邊那個伙計三足蟾這會兒不見了。

  正抬頭仔細尋找呢,水中一道波紋劃過,一個黃色的身形“呼”得浮了起來,好家伙,這不是三足蟾是誰,感情是好久沒下水了,看見這麼大一湖泊,能不興奮得下水嗎?在湖里劃拉了幾下,有朝著岸邊游了過來,查文斌正欲拍拍它的鼻尖,卻低頭看見了最不想看的一幕:一塊塊骨頭細細得鋪滿了整個水底形成了一條路,互相重疊著向遠處蔓延開去,視線所見范圍內都是白晃晃的一片,這和古井之下的白骨寒潭如出一轍。

  查文斌蹲下細看,和前面那個水潭又略有不同的是,這里得骨頭要大的多,也粗的多,基本都是動物的,特別是那些羊角和牛角十分明顯,因為水面不是純粹靜止的,所以他一時也分不清這兒到底有多少種動物。

  雖然能夠確定這不是人的,但也看著十分紮眼,聯想到外面那些取血用得青銅樹,查文斌猜想這兒差不多就是那個祭台了。看來這些動物多半是當年拿來祭祀神靈的貢品,看著這累累白骨,可以想象出當年這兒祭祀的場面是多麼大的浩大。

  三足蟾跳出水面,蹲在查文斌的身邊,被水重新濕潤過的身體又恢複了之前的精氣神,一對眼睛也更加明亮。惹得查文斌說道:“伙計,讓我進來就為了帶你來洗澡?”

  蛤蟆明顯對他這種小人思想不屑一顧,“咕呱”一聲叫,縱身再次躍入水中,把查文斌渾身又澆了個透心涼。它在水中再次鑽出的時候,只是隔著查文斌靜靜的浮在水面,見查文斌半響沒動靜,那蛤蟆朝前方游了一小段,再次游了回了他身邊,還轉了一個圈。

  雖然查文斌不懂蛤蟆語,不過這一路上還是配合出了一點默契,看著三足蟾這副舉動,查文斌問道:“伙計,你該不會是讓我坐到你背上來吧?”

  三足蟾後腿在水中一蹬,叫道:“咕呱。”

  查文斌額頭冷汗連連,騎著水牛在河中戲耍的他見過,這騎著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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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這兒也沒人,大不了就試試,萬一它真的是來背自己的呢?就算不是,就權當洗了個澡了,瞅准了三足蟾半天沒動靜,查文斌往下一跳,恰好就跳到了他的脖子上。這三足蟾的身板那是相當的結實,不過就是有點滑不溜揪的,幸好反應快,一把死死抱住他的脖子才沒讓自己掉下去。

  等到他掙紮著幾次過後,終于能勉強坐穩,三足蟾三腿一蹬,果真就載著他緩緩向湖中心劃去。越往中間去,水的深度反而越來越淺,這倒是完全出乎了查文斌的預料,一般的湖泊因為水流的關系,中間永遠是最深的,這里可倒好,這最淺的地方查文斌估摸著也就齊他的脖子。

  終于,他們到了看似中間的地方,這個中心位置有一點很奇怪的是不再有骨頭,查文斌四下環顧看了看,總計有五條這樣的骨頭通道從這兒向五個方向分開延展出去。其中有一條就是通向他們來的位置,剩余的四條應該也是到了各自的邊緣。

  這五條骨頭通道不約而同和最中間保持著五米左右的距離,使得這兒空出一片小小的圓形水域來。

  有一點讓查文斌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兒的水源頭在哪?因為這四周都沒有看見水流的跡象,四周都是光禿禿的石壁,頭頂倒是比較高,黑乎乎的一片,也沒看見有個洞來著如果找不到源頭就意味著自己可能已經走到底了。

  正想著呢,因為在水中浸泡時間已經麻木的小腿突然有了一點暖絲絲的感覺,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像是有人在輕輕撫摸著,很是舒服,當他的神經開始恢複的時候,才覺察到了那一點異樣。那並不是誰的撫摸,而是來自水流!

  彎下身子,用手試了一把,果然,這兒的水溫要比外面高上幾度,而且還汩汩的往上湧著,查文斌仔細的觀看腳下水紋的變動,有一些雜質正向上翻湧著。第一時間他就反應過來了,這兒是一個地下噴泉!而且還是溫泉性質的,只是因為這兒常年照不到不到光線,室內溫度太低,所以這點熱量還未走到邊緣就已經冷卻,不到這中間來是絕感受不到的。

  “伙計,能不能帶我去外圍走走。”查文斌貼在三足蟾的腦袋上輕輕的說道。

  身子一動,三足蟾便載著查文斌向對面游去,腳下水溫的變化證實了他的猜測,等到達邊緣的時候,又是那種刺骨的冷,三足蟾載著他繞著這個面積在兩個足球場那麼大小的湖泊走了一圈,沒等查文斌的吩咐,再次回到了湖的中心。

  這一圈下來,讓查文斌對這里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以現在他站著的位置為中心,下面有一個溫水噴泉正不斷得向上噴出水流,水流隨之向四周擴散,為整個湖提供了水源。湖接近一個比較規則圓形,看樣子是天然形成,分別有五道動物白骨堆起的白線向中間延生,卻各自在離著中心五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

  查文斌最聰明的地方是在于他的頭腦圖像處理能力,只是閉了下眼睛,整個湖的平面圖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緩緩,他從八卦袋里掏出了一個東西,看著它久久不願離開。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30:56


第91章 探底

  手中那個輪形器物,中間一個實心的小圓,由五道青銅柱跟外面的大圓鏈接,這個東西正是他從古井下那第十口棺材里發現的,也是那個活死人唯一帶在身邊的陪葬品。

  原本查文斌指望把他帶出去給老王研究,所以就一直擱在了自己袋子里,在查文斌的眼中這塊不尋常的東西應該是代表太陽,所以就叫它太陽輪。在那口棺材里它象征著太陽,也就是天界,正是依靠它再成就了那個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超級大陣最後一環:天界。

  而此刻,他腦海中關于這片地下湖的平面圖,卻實實在在得告訴他,這里正是另外一個被放到了好多倍的太陽輪。

  五道由動物白骨堆徹起來的路就是這塊圓盤上的五道青銅杆,按照之前的判斷,這應該是象征著太陽的光芒,均勻的把這片湖分成了五個等份。而中間那塊出溫泉的地方就是手中這塊圓盤的實心小圓,外面這一圈就是圓盤最外圍的圓。

  這兩者之間的差距不過是大小和材質。一個選用了青銅所鑄,一個是利用了天然水域。單從造型上來講,兩者如出一轍。要說這青銅太陽輪因為體積小,分成五個等份的圓還相對簡單,但是這里可是十足的水域,硬是被人用五堆白骨給分成了五份,在沒有航拍和測量儀器的古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騎在三足蟾的背上,查文斌第一次仔細的研究起手中這塊不起眼的青銅器物。單純從做工上來講,如果刨開那如精確計算過一般的面積劃分,甚至比不上那些青銅棺來得精美。從材質上看,這也不過是一件普通的青銅物件,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反複觀察之後,除了實心圓盤上有一處小小的凹陷之外,沒有一絲花紋或者銘文的記載,也正是這個小小的凹陷,讓他再次提高了興趣。

  如果說這個凹陷代表著腳下的溫泉出水口呢?查文斌不再多想,拍了拍三足蟾的鼻尖,一個翻身,落入了水中。

  這兒的水比他想象中要深一些,幾次都沒探到底部,只好扶著三足蟾的身子,在那踩著水。

  射燈的光線,也沒有穿透整個水底,因為又向上泛著水花,看也看不清,看來自己對這片水域剛才的理解還有些偏差。四周向中間靠攏的確是越來越淺,但隨著骨頭沒了,水又突然加深起來,看來這下面至少在前段時間以前出水量都不會小到哪里去,才會形成這樣的水底地貌。

  試著把身上的東西都放到了一起,又系了系乾坤袋的紮口,確保不會偏離之後,查文斌深吸了一口氣,一個猛子就紮進了水里。因為這兒水流是從下往上,加上人本身又有浮力,每次下潛不到兩米,就再也不能繼續,越往下就覺得浮力越大,反複嘗試了幾次,累得筋疲力盡,只好作罷。

  看了看四周,除了那一堆堆骨頭之外都是些細小的鵝卵石,連塊壓重的大石頭都沒,對于自己心中圓盤中間那個凹陷的判斷,查文斌總覺得不去看一眼的話會有些遺憾。正扶著三足蟾喘氣的它,忽然想到,這家伙精通水性,不知道它能不能帶著自己下去。游到三足蟾的跟前,查文斌輕輕撫著它的鼻子討好的說道:“伙計,能不能帶著我潛到水底試試?”

  沒等他有所准備,三足蟾身子一沉,大半個身體已經沒入了水中,查文斌見機一個翻身,死死的保住了它的脖子。三足蟾那強壯有力的大腿一蹬,瞬間就把兩邊的水分開,持續向下潛去。

  一開始,因為那些水中的雜質和氣泡,查文斌連眼睛都睜不開,只是覺得周邊的水溫再逐漸上身,浮力也越來越大,不得不抓緊了三足蟾才得以繼續。等到他覺得耳朵里開始有了嗡嗡聲,那意味著這里的深度已經達到了人在無保護狀態下能承受的最大值,便再次嘗試著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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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著射燈的光線,他們貌似已經到了水底,暖烘烘的皮膚告訴他這里的溫度起碼在三十度上下。也不知是他們停止了動作還是這兒的水質更好,他已經能看清三米范圍內大致東西。

  三足蟾的眼睛在水底一樣泛著綠光,也正是這一絲光線讓他有了暫時的安全感,放眼看下,腳下似乎是一塊比較平坦的地兒,從水中那汩汩向上竄的熱浪來看,那個出水孔似乎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大,便四下搜尋起來。

  離著三足蟾不過一米遠的地上,有幾塊光滑的黑色物體,出水孔應該就是在那了,他催動著三足蟾往那邊挪挪位置,可是連續幾次都這蛤蟆都沒有動,水底下沒法用語言溝通,查文斌只能盡力的用手摸了摸了它的鼻子,再指前方一米遠的位置。三足蟾像是不怎麼情願的,終于向前走去,不過隨之因為這一動,水里的環境也起了變化。各種水底的塵埃被帶起,讓他一時陷入了模糊。

  水下越是深,氧氣的消耗量就越是大,現在下水已經差不多有兩分鍾時間了,他覺得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只好兩腿一夾那蛤蟆的肚子,三足蟾這下倒是挺配合的,用力一瞪,便朝著水面浮去。

  臨走前,借著這一次機會,查文斌終于看清,這水底之下,赫然躺著一張八卦圖,分別用黑白兩種顏色石頭構成了陰陽兩條魚,他那看見的那個位置正有一個臉盆大小的出水孔,而模糊的視線中,好像剛才蛤蟆停留的位置也還有另外一個孔。

  未來得及觀察,三足蟾已經帶著他脫離了水底,浮出了水面,大口吸著新鮮的口氣,查文斌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在他的腦海中,似乎後來那個孔和最先看見的那個孔之見還放著一個條形的東西,具體是什麼,已經看不清。

  饑餓和體力的嚴重缺失是現在遇到的最大難題,經過這麼一折騰,仍是他查文斌有再好的精力也去了七分,在三足蟾的背上趴了好一陣子才勉強有些恢複。腦海中那副八卦圖顯得十分工整,陰陽兩界區分的無可挑剔。他對自己說再去看一次,最後一次,不管結果如何,都馬上找其他出路。

  貼著三足蟾的腦袋,查文斌輕輕說道:“伙計,我們在下去一次,你就帶我去剛才上來的那個點行嗎?”

  “咕呱”,三足蟾一個下潛,這一次比之前那次速度更快,等感覺已經到底了之後,查文斌再次搜尋起來。

  果然,在他的身邊,有一個長方體的東西被放在那兒,論大小和模樣,倒還真得挺像一口棺材,只是看著材質有點像石頭,不過更讓他興奮的是雙手胡亂的一通摸索之下,他在那個長條石頭背上摸到了一個凹陷,而這個凹陷讓他有了一股自然的反應,更或者說是不由自主的反應。

  水下的查文斌,從乾坤袋中再次拿出了那塊太陽輪,沒有任何先兆,沒有任何比劃,他把手中的太陽輪朝著那個凹陷放了下去。

  離著凹陷還有幾公分的距離,太陽輪放佛被那石頭之上的凹陷吸住了一般,“嗖”得一聲從查文斌的手中脫離,死死得朝著凹陷貼了下去,“啪”得一聲,青銅輪放佛是一塊磁石一般和凹陷處連接在了一起,兩者吻合的天衣無縫,整個長石像是終于恢複了本來的面貌!

  等到手中的青銅輪脫手,查文斌才如夢初醒,正准備伸手去抓,卻感覺青銅輪已經被牢牢地固定在長石之上,而等待他的變化遠不只這些。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31:40


第92章 天崩地裂

  讓人措不及防的是,周邊的水溫瞬間開始下降,人的皮膚對于這些變化是十分敏感的,查文斌在水下都打了個哆嗦,他才意識到情況有變的時候,更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一直在向上的浮力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周的水流開始瘋狂的向他這邊湧來。並且原本平穩的水紋狀態也開始了改變,如果他現在是在水面就會看到一個巨大的漩渦已經形成,湖面四周的水全部再朝著這里彙集,就猶如水池里的水被打開了底部的塞子。

  讓查文斌感覺到急轉而下的糟糕情況是,他已經在跟著水流旋轉起來,動靜越來越大,在水中的身體已經無法自我控制,只能本能的抱住那塊巨石,腦中一片空白。

  混亂中,他看見三足蟾那巨大的身軀都跟著水流亂了起來,三條腿在空中無助的亂蹬著。也不知嗆了多少口水之後,查文斌徹底失去了知覺。

  朦朧中,耳邊響起陣陣嚎哭之聲,努力地的睜開眼睛,他看見一個頭戴黃金面具的人正站在一塊赤紅色的巨石之上,右手舉著一根金色杖子,嘴中念念有詞。

  黃金面具的腳下匍匐著數量眾多赤裸著上身的精壯男子,兩邊不斷有人捧著青銅器皿登上巨石,然後朝著一具黃色玉棺里傾倒著什麼,紅色,他們倒進去的是紅色,那是血嗎?

  查文斌努力的尋找著自己所在的位置,他想讓自己看清玉棺里是什麼卻發現無論怎麼催動著自己的意念,身體都無法動彈,就在這種自我掙紮的進入僵持的時候,黃金面具轉過頭來,查文斌分明看清他的眼中有一絲詭異,那種詭異讓他甚至覺得恐懼和絕望,他想逃卻怎樣都逃不了。

  當黃金面具開始向自己逼近的時候,畫面一轉,他來到了玉棺上方,尚未合起的棺蓋還放在一旁。猛地棺中紅色血液一陣翻滾,有一個人臉漸漸的露出水面,他的五官越來越清晰,直到查文斌完全看清的時候,赫然發現那個人竟是自己!“啊!!!”一聲凌冽的叫聲響徹整個河谷。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周圍好輕,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壓力,試著活動自己的關節,手指是第一個有反應的。

  冰冷,這是醒來後的唯一感覺,那種冷從手掌傳來,沁入人心。查文斌下意識的縮回手掌,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一臉的汗珠,一樣是冰冷的。身下硬邦邦的,有些硌人,用手摸了一把,感覺像是石頭,那種鵝卵石。

  查文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原來是個夢,使勁搖了搖腦袋,掙紮著撐起自己的身體。帶著思維和觀察,他發現自己此刻已經不在水中。頭上的射燈還亮著,德國造的東西果然質量就是好,雪白的燈光告訴他電量還很充足,看來自己睡得時間並不長。

  不過這是在哪里?渾身跟剛從水里撈起來一樣濕漉的衣服和頭發告訴自己確實是在水下,可是現在水呢?自己明明是在湖底下,只是放下太陽輪後,就來了那陣漩渦,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對了三足蟾呢?查文斌發現身邊並沒有那蛤蟆的身影,喊道:“伙計,你在哪?”沒有回應,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回應,查文斌心想會不會是被水流沖散了。不過這湖的面積並不大,就算散了也不至于太遠,再說以那蛤蟆的體格,自己都沒死,它會有事?

  果不其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沙石聲,順著聲音,離著自己不遠的地方,細小的沙石叢飛,只見一個小山包在不停的抖動著,一會兒,一個金黃色的背已經露了出來,七個顯眼的疙瘩讓查文斌很是開心。

  等到腦袋上的沙石被甩乾淨後,“咕呱”一聲,那家伙終于答應了,它也發現了查文斌的位置,用力一蹬,高高躍起便落到了查文斌的身邊。摸著三足蟾的鼻梁,查文斌才覺得自己已經走出了夢境,看來它是被沙石給掩埋住了。

  偌大一個湖面,怎麼轉瞬之間就沒水了,腳下還帶著水漬的沙石告訴自己就在不久前這兒還是一片汪洋,這里的溫泉突突得朝上冒著熱水,轉眼間已是滄海變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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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看著三足蟾,指望它來解答這個問題看來是沒希望了,即使它明白,自己也聽不懂,不過怎麼會夢到那樣奇怪的場景,正想著呢,覺得臀部有陣陣冰涼傳來,跟之前手上的感覺很相似。回頭一看,一具通體溜著熒光的玉棺正在背後,查文斌立刻向後閃了一個身位,這東西不就是自己夢里所見的嗎?而且玉棺的背上,有一件他很熟悉的東西:青銅太陽輪!

  他腦海里對于這具玉棺跳出的第一個畫面便是夢中那最後一幕,自己正躺在里面呢。而主導這一切的是一個帶著黃金面具的人,那個人又是誰?在自己的記憶中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不過他手中那根杖子,想到這。查文斌隨手從袋里拿出那根三足蟾叼來的杖子,仔細一看,果然,就是這東西!

  “啪”手中的杖子落地,怎麼會這樣,夢中得兩樣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那些跪著的人呢?那快紅色巨石呢?還有那個黃金面具呢?最重要得是棺材里泡在血液里的自己,這些也都是存在的嗎?他不敢再多想,只想快點離開這兒,匆忙拾起地上的杖子,轉身就想走。可那塊自己帶來的青銅輪還嵌在玉棺上呢,于是便想取下來。

  玉棺的背上有一塊圓形凹陷,用得是陰雕的手法,這塊凹陷似乎是完全依照青銅輪的尺寸所刻,所以才會讓兩者天衣無縫的貼合在一起。不過這一次倒沒有像水中那般難拿,只是簡單的隨手一提,那東西便起來了。

  這玉棺采用的玉料應該是頂級的,在射燈的照射下,光線竟然能穿透部分玉石,讓查文斌能夠看見棺蓋下方有一團黑色的影子,這團影子還在微微抖動著,也不知是液體還是它根本就是活的。

  查文斌並不是怕鬼,鬼怪對于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他怕的是那個夢,因為夢往往是在給人提示,如果明明知道一個罐子里埋著拉上引線的地雷,打開蓋子就會拉弦爆炸,你還會不會拉?我想大部分人都會選擇放棄,這就像潘多拉魔盒,也許被打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讓它靜靜的躺在那里,反而毫發無損。

  取下青銅輪,正欲轉身離去,身邊忽然“轟隆隆”的巨響傳來,腳下的大地開始不住的顫抖,頭頂之上不斷有碎石跌落。

  “地震?”這是查文斌心中的第一反應,川地自古就多發地震,下井後這都是第二次了,查文斌抱著腦袋順勢就蹲了下來,心想等這波過去,就立馬退回去。

  四周的搖晃還在繼續,查文斌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怎麼在逐漸上升,原本那些跟自己視線持平的參照物都開始變低,低頭一看,腳下一塊巨大的赤色岩石正頂著自己和三足蟾以及那口玉棺緩緩上升,這塊石頭不就是夢里所見的那一塊嗎?難道黃金面具也要出現了?還沒來得及思考這些,夾雜著亂石的呼嘯聲,查文斌分明聽見了“嗚嗚”的鬼叫聲,隨著岩石的升高,這種叫聲越來越響,整個大地的顫抖也越來越劇烈。

  望月一木和卓老漢在另外一條河里正劃著皮劃艇,忽然河水開始翻騰,山體開始搖晃,小小的皮劃艇差點翻了船,四人不得不趴在船上保護容易受傷的部位,其中望月背上就被砸中了幾塊落石,好在都不怎麼大,只是有些吃痛。

  超子和卓雄原本正在熟睡,猛地被這一陣搖晃驚醒,兩人大驚失色,更讓他們無所適從的是腳下一塊巨大的裂縫已經延展開來。。。。。。

  四周的岩石開始不停的剝落,唯獨幸運的是,那些石頭無論怎樣都是砸在自己的四周,沒有一塊是落在玉棺周圍,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保護著這一寸小小的面積。他努力的穩住自己的身形,當巨石升至兩米高左右,“嘣”得一聲,頭頂原本堅固的岩石裂開了一道口子,這才逐漸停止了。

  等到身邊的動靜漸漸停止,查文斌才起身,抬頭一看,一抹亮光隱約出現,“光線!”查文斌叫道!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32:07


第93章 危險來臨

  人在暗處呆久了,視力就會自然增強,但是猛地見到自然光難免會刺眼,只是這會兒的亮光不亞于已經餓了三天,突然有人在你面前放了一盤紅燒肉。

  查文斌自從下了古井,就一直在找尋出路,此刻硬是給蹦跶出一個口子來,那種激動是難以言喻的,情不自禁的暫時忘記了周邊的一切喊出了那一聲。

  這一聲喊,讓被地震驚醒的超子和卓雄也聽得真真切切,這聲音是來自于裂縫下方。兩人對視一眼,超子不可思議得問道:“是文斌哥?”卓雄不住的點得腦袋,或許是太激動了,嘴中只剩下“嗯、嗯、嗯”的聲音。

  超子瞪大著眼睛,抓住卓雄的肩膀,使勁搖晃,喊道:“真是文斌哥?他在下面?”

  “是他,是文斌哥的聲音!他還活著!”卓雄也是激動萬分,率先朝著裂縫里大聲喊道:“文斌哥!”

  正抬頭看著光線的查文斌忽然覺得有人在喊他,便四周環顧了一下,周圍除了三足蟾沒別得人啊,可那聲音的確是在喊自己的名字,很挺耳熟。

  “文斌哥!是你在下面嗎?”這是超子的聲音!查文斌這會兒可是聽清楚了,何毅超這小子在喊自己,難道他們在頂上?查文斌大喜,用雙手罩著嘴巴做擴音狀:“超子,是你們嗎?”

  這下,上面兩人可樂壞了,沒錯,確實是查文斌!原本超子都以為他即使沒摔死也早已經淹死了,情緒受到強烈打擊的他馬上就回過神來了,恨不得立即就跳下去,喊道:“是我們!馬上就下來找你!”說罷,立刻翻出那一捆登山索,在旁邊找了棵大樹給系上了,繩子的那一頭就給丟到了裂縫里。

  查文斌只見那裂縫中有一條長繩從天而降,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人在落單的時候格外想念集體,這下可好了,三兄弟又能一起並肩作戰了。只顧著這一抹喜悅的查文斌絲毫沒有發覺身邊的變化,眼睛緊盯著縫隙那兒。

  因為上次古井的教訓,超子和卓雄決定這次只下去一人,這人選問題,幾乎沒有商量的余地,何毅超當仁不讓的要下去找他的文斌哥。倒不是說卓雄不願意下去,其實他也很想,只是他心中明白查文斌對于何毅超的重要性,便不再爭辯。

  背著一些緊急用品的超子一把抓過登山索,“哧溜”一聲便從那剛好容納一人的裂縫中擠了進去,下方的查文斌隱約看見一個人影,便認出是那小子,喊道:“超子,你慢些!”

  這時,身邊的三足蟾突然叫道:“咕呱!”,這伙計沒事是不會叫的,查文斌轉身一看,我的天,這哪里還是剛才那副地下湖泊的樣子,不遠處的地上也同樣裂開一道寬約數米的縫隙,更讓他驚奇的是,一條石階順著那裂縫延展下去。

  而此刻自己所占的位置正是那石階的入口,自己得身邊不知何時立起了兩根巨大的青銅柱,從之前在水底看見的那個出水口鑽出來一根,另外一根在自己的另一邊,看那位置就像是隱約看見的那個進入口。

  每根柱子上都各自拴著一條碩大的青銅鏈,鏈子的那一端從台階的兩側沒入,也看不清到底通道哪里,更讓他驚奇的是現在那兩根柱子就是是兩台電動機一般,不停的打著轉,台階中的鏈子也不停地再往回收,向是在往這兒拉扯著什麼。

  台階之中也隱約傳來陣陣轟鳴聲,那聲音越來越大,很像是什麼東西卷著水流從里面走出,沖著地面呼嘯而來,意識到情況不妙的查文斌連忙向下垂的超子喊道:“別下了,趕緊給我上去!”

  超子是聽到他的喊叫的,那頭頂的裂縫離地面也不過就七八十米,這會兒他都已經馬上要到底了,索性裝作沒聽見,他知道查文斌每一次的警告都是意味著危險。已經錯過一次了,超子不想再錯過第二次,能和查文斌共同面對危險是他彌補上一次遺憾的唯一方式,加快了下滑的速度,眨眼間已經落了地,順著查文斌的光亮跑了過去。

  一邊跑超子一邊喊道:“文斌哥,可終于見著你了。”他只看見不遠處的查文斌使勁的沖著他搖手,還以為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呢,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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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看著那小子,又看著前方的台階,那股轟隆聲越來越大,終于在超子離他只有五米遠的時候,“轟”的一聲,一股清水噴湧而出,不只是這些,一條通體雪白的木船迎著水花沖天而起,直直的向前滑翔,沖著查文斌的所站的位置飛來。

  “咔!”得一聲,那兩根青銅柱終于停止了轉動,白色得木船也跟失去了動力一般,終于在離著那塊赤色巨石不到一公分的位置驟然停住,就這樣放在了查文斌的跟前。

  若是這會兒望月一木在,肯定得嚇得尿褲子,這玩意他可是認得,也吃夠了苦頭,沒錯正是他們在右邊河道里見到那艘“雪柏”船,而且頂上的船篷還是那樣開著的,並未合攏。

  查文斌站得高,所以也看得清,不用和他們那樣走近,這會兒他便已經瞅見了,那張臉跟他在夢里所見的一模一樣,一張帶著黃金面具的人正躺在其中!

  只是這一次,跟望月他們所見還不一樣,船上多了一樣東西,什麼呢?一面帆!說是帆,也不是帆,因為沒有人會把船的帆做成那樣。

  這張帆通體白色,像是用絲綢所織,並剪拼成一個直徑五十公分、長約一米五的長條形,而這個長條形的帆上,上端鑲一塊三角形黑布頭,下邊鑲上五指狀黑穗,中幅下邊鑲鋸齒狀黑穗,最下方還掛著白色的流蘇。帆體上畫著幾個符號,那符號是文字,他認得,正是將軍廟上所見的,也在青銅棺上見過,它們都是屬于同一種。

  不光認得這字符的出處,這帆的出處他更加認得!說是帆,與其不如說是“幡”!這玩意,他自己兜里就有好多個,只不過體型小了很多,是平時用來引魂招鬼的,也叫做“招魂幡”!不是死人出殯,是絕對不會采用這種形狀的大幡的,這艘木船豎著“招魂幡”突然出現,決然不會有什麼好事!

  連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三足蟾此刻都相當不安,嘴中不停地“咕呱、咕呱”叫著,顯然它是知道這東西的厲害,查文斌正欲去摸它的鼻子,想讓他安靜下來。

  木船背後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緩緩升起,一對銅鈴大小的眼睛正盯著查文斌。超子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文斌哥在這下面到底是在鬧哪樣啊,怎麼這麼個玩意也被整出來了,木船是什麼他不認得,可那個黑影他超子絕對不會忘記,正是那條追逐三足蟾的蘄蛇。修蛇的尸體是超子親眼所見,沒想到這兒還遇上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

  蘄蛇已經做好了攻擊姿態,上半身完全弓成了“S”形,不停吐著蛇芯子的大嘴已經微微張啟,查文斌一看那菱形圖案,也明白是那東西,還沒等他來得及跳下石頭,蘄蛇已經動了,向箭一般朝著他射了過去,不,應該說是飛了過去!蘄蛇凌空躍起,直撲查文斌!

  眼看著就要到達門面,查文斌甚至已經做好了死亡的准備,這種距離想要逃脫蘄蛇的攻擊簡直是天方夜譚。

  忽然,之間那蘄蛇腦袋一偏,擦著查文斌的肩膀飛了過去,他能聞到那股風聲中所夾雜著的腥臭。當意識到蘄蛇的目標不是自己的時候,轉身一看,三足蟾也不見了。

  “文斌哥,快看,在那!”超子大叫道。

  查文斌順著超子的聲音,只見台階口得位置,一只金黃色的蛤蟆正對著自己。

  蘄蛇一擊撲空,立馬調轉身子,沖著三足蟾呼嘯而去,地上的沙石被它打的吧啦作響。

  “伙計,小心,快跑!”查文斌大喊道,“咕呱!”這是三足蟾給他最後的回應,猛地向台階下方那黑漆漆的入口里一跳,緊接著“撲通”一聲,像是入了水,後面的蘄蛇也跟著追了進去,只留下他們兄弟二人跟那艘掛著“招魂幡”的雪柏船還留在原處。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32:31


第94章 結陣!

  忽然,這空無的廢墟之中,陰風大起,招魂幡隨即揚起,不斷抖動著的幡身“呼呼”作響。風大的讓超子睜不開眼睛,沙石迷住了視線,模糊中他看見查文斌手持長劍傲然立于巨石之巔,迎風擺動的衣角襯托著那偉岸的身軀,真有如天神一般!

  查文斌舉劍自右起,在身前對著那木船緩緩劃破虛空,至左邊而下,形成一個虛圓。左手食指放入嘴中,狠命一咬,鮮血便滴了出來,進而在那圓中以一條“S”線將圓分成了八卦的模樣。

  招魂幡反而風力大盛,抖動得越發厲害,超子幾乎都要站立不住自己的身形,可此刻查文斌周邊卻無一絲風勁,想必是那圓起了護身的作用。

  乘此間隙,他迅速從包里拿出一根蠟燭和一小香爐,分別放在身體的兩側,以火折子點燃蠟燭後再點高香,兩者同時一一燃起。

  查文斌屹立不動,舉劍向天,高聲喊道:“以燈為魂,以香為魄;香燈不熄,直應天罡!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轟”,一時間,那小小的蠟燭燃起的火光竟似光芒萬丈,那高香一柱也似強風吹起,青煙徐徐,一時間把查文斌像是影藏了起來,可他實際上這會兒可停不了。尚未交手,查文斌已經知道今天遇到了得是此生最強勁的對手,心中已是氣血翻湧,只憑著一股正氣還能勉強支撐。

  憋住那口氣後,不等前方有任何變化,查文斌踏出左腳一步,嘴中喊道:“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甯。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說罷手中符紙一揚,恰好落在劍身第一顆星的位置之上,左手舉起大印,厲聲喝道:“北斗第一,陽明貪狼星君!現身靜心,保我安甯!起!”劍身之上那枚符紙果真就站立了起來。

  容不得停歇,查文斌右腳再跨第二步,劍身平上,嘴中喊道:“丹朱口神,吐穢除氛。舌神正倫,通命養神。羅千齒神,卻邪衛真。喉神虎賁,炁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煉液,道氣常存,急急如律令!”又是一張符紙落下,蓋在了七星劍的第二顆星上,大印照舊,喝道:“北斗第二,**巨門星君!現身淨口,保我真言!起!”第二枚符紙再次站起!

  兩步過後,連超子都感覺到了風力有所減小,終于能夠再次睜開眼睛,看著查文斌的樣子,心知他在做法,卻又幫不得什麼忙,見那白幡鬼氣森森,就估摸著要不要一把火把它給燒了,于是便貓著腰艱難的向前走去。

  查文斌可完全顧不上超子了,兩步過後,左腳往回一收,再踏一步,是為天璣。寶劍也跟隨往身前一拉,嘴中喊道:“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髒玄冥。青龍白虎,對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急急如律令!”第三章符紙落下,緊貼寶劍,紋絲不動,周邊依稀可見四象靈獸的幻影,雖未虛構,但也另他氣勢大漲。嘴中再次念叨:“北斗第三,真人祿存星君!現身淨身,去我塵土!起!”第三枚符紙站立起來。

  右腳再次跟上,步位天權,口中念道:“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岳瀆真官,土地祗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回向正道,內外澄清。各安方位,備守壇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護法神王,保衛誦經。皈依大道,元亨利貞。急急如律令!”如法炮制的第四枚符紙貼劍而上,之後便是:“北斗第四,玄冥文曲星君!現身安土!起!”第四枚符紙站立。

  左腳第五步,踏玉衡,咒語念道:“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這咒便是淨天地神咒,當年查文斌大戰將軍廟就一此咒化去滿堂血腥,當下再念,風聲已經就要停止,連那招魂幡也擺動不了。可他嘴中還未停歇:“北斗第五,元廉貞星君!現身淨天!起!”呼啦第五張符咒豁然立起。

  眼下整柄七星劍,還剩余兩星未立,招魂幡就已經完全停止了搖晃,這可讓何毅超大喜,他可是偵察兵出身,右手此刻已反握匕首,幾個箭步便要竄到,無奈查文斌現在無暇分身,立陣要緊,也沒看見超子的動作,只是全心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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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等大陣,需用心血所祭,也讓他必須得一心一意,不如一旦分心便功虧一簣,到頭來落得個神魔反噬,則極有性命之憂!

  查文斌乘勝追擊,第六步,踩開陽位,咒語一念:“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受持萬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忘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律令!”

  咒語剛落,外面“轟隆”一聲雷鳴,正在洞上的卓雄也給嚇了一跳,蘄封山上“咔嚓”一道閃電落下,不知多少樹木瞬間成了焦炭,此咒威力遠超當年的禦雷咒,若無寶物護體,只怕查文斌已經被胸口那股已經翻騰到了嗓子眼的血氣擊倒,咬著牙齒,硬生生就把那口血給咽了下去,不做調整,第六道符紙已經揚起,“北斗第六,北極武曲星君!賜我金光!起!”

  還剩下這最後一顆星了,只要再蓋上這枚,大陣即將完成,任它什麼妖魔鬼怪,今日都難逃天網!

  第七步踏出!重踏神位搖光!,金口大開,一字一句頓頓而出:“道由心學,心假香傳。香爇玉爐,心存帝前。真靈下盼,仙旆臨軒。令臣關告,逕達九天。急急如律令!”七星劍劍身“鐺”得一聲響起,平起豎立直沖頭頂,第七枚符紙緩緩而落,不等它貼上,查文斌已經率先喊起:“北斗第七!天關破軍星君!賜我神力,破!”

  “轟”得一聲,七道符紙一齊燃氣,把那七星寶劍燒的遍體通紅,查文斌屏住呼吸,眼中布滿了血絲,額頭青筋杠起,脖子已經鼓得比腦袋還要粗了!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那招魂幡,劍身一挑,縱身躍下高台,身後的香燭燒的越發明亮,直刺那白幡!

  忽見眼前有一人影手持匕首高高躍起,查文斌當即大驚失色,正欲喊停,無奈口中已經盡數是血,一時心急,“噗”得一口噴出,已經來不及了!

  何毅超那小子匕首已經刺到,這削鐵如泥的匕首刺到軟綿綿的白幡之上竟像是牛入泥潭,比說劃破,似乎連力都沒用上,也不知是用力過猛還是被白幡所裹著,超子一個趔趄就栽進了船篷之中。

  隨之,已經停止一陣的陰風再次大起,招魂幡“呼”得一下揚上了天!查文斌全憑一口真氣結下大陣,正要破敵,半道殺出那小子,剛吐一口鮮血,這會兒自己氣勢竟是下去了大半,隱約之下就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

  就在他打算再起的時候,船篷之中坐起一個人來,背對著查文斌,看那背影,不是何毅超是誰?查文斌正想吩咐他走開,“超子”慢慢轉過身來,一張黃金面具赫然立于臉上。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32:58


第95章 跌落

  就在這谷底的氣氛即將到達詭異的高潮,外面又發生了什麼呢?

  望月一木那波人自從被這突如其來的地震搖晃的七零八落之後,發現蜿蜒曲折的河流也已經走到了盡頭,穿過一片亂石堆之後,他們也已經走出了右邊的河道,幸運的是任何怪異的東西都沒遇上,這也讓望月對卓老漢的態度有所好轉。

  周邊竟是些合腰圍般粗細的大樹,漫天的藤蘿把這些樹木連接在了一起,各種叫不上名的奇花異草隨處可見,除了腳下泥濘不堪的道路比較難受之外,最讓他們糾結的不過是蚊蟲的襲擊。

  這兒的蚊子個頭遠小于外界,黃黃的身子,尖尖的屁股,卻異響凶猛。見有人在此活動,一下子就湧上一大群,沒一會兒四人就被叮的渾身是包。卓老漢那粗皮糙肉倒還好,只是可憐那對姐妹,本就有傷在身,哪還有力氣驅趕蚊蟲。

  縱使三柄神兵在手,可打蚊子用不上啊,望月一木明白要再不快點走出這片林子,遲早也得讓這波蚊子給吸成人干,一邊用袖子舞著,一邊喊道:“我們得快點沖出去!”

  這森林的地面並不平坦,厚厚得一層落葉早已腐敗,腳踩上去軟綿綿的很是無力。由著卓老漢在前亂竄帶路,望月一木攙著桃井姐妹在後。

  林子很茂密,遮天的樹枝讓光線都透不進來,這也讓他們失去了方向的辨別,眼下只能像沒頭蒼蠅那樣到處亂竄,事實告訴我們,這種行為是非常危險的。

  被蚊子叮咬的實在難受的卓玉貴,只顧舞動雙手狂奔,哪里還有心去看腳下的路,只依稀看見前方沒有障礙物,便大步就沖。四人距離前後相隔不過半米,等到望月一木覺得腳下一空的時候,便已經來不及了。

  這兒原來應該有一個垂直向下的洞穴,只因洞口被些枯枝樹葉所掩蓋,跟周圍那些並沒有任何區別,四個人先後踏上便和中了陷阱的野獸一般,只聽見桃井千雪喊了一聲“啊!”,這波人便消失在了地面之上。

  背氣,這是通常是高空跌落後人醒來的第一個反應,接著便是痛。卓老漢覺得自己這把老骨頭現在都要散架了,不過好在這洞穴下方也鋪著厚厚一層樹葉,起了緩沖作用力,幾人大口的喘著氣,先後坐了起來,望月一木的臉都成了豬肝色,舉起劍鞘就向卓老漢砸去。老漢見要被打,隨手從地上抓起一東西放在身前一攔,准備抵擋。

  望月一木劍鞘已經掄在半空,現在卻停了下來,雙眼盯著卓老漢手上那個東西,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看樣子這應該是一只布包。

  “給我!”望月一木一把搶過卓老漢手上那包,臉上的表情逐漸開始扭曲起來,顫抖的雙手告訴他們應該是有什麼重大發現。

  “家主,發生什麼事了?”千雪經過這麼一摔,內傷怕是更加嚴重了,蒼白的臉毫無血色,但作為望月家的護衛,她不得不隨時待命為家主分憂。

  “你們看,這是什麼?”望月一木拿起布包,指著包右下角的一個金色花紋問道。

  這是一枚菊花!或許對于卓老漢來講,這枚菊花不過是秀在包上好看的裝飾,但是對于望月一木來講,這里面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因為這枚菊花印是一朵‘十六瓣八重表菊紋’!它可是大有來頭,這枚圖案原形是幕府時期的薩摩藩的菊紋家徽,在八世紀末,日本將都城移至平安京(現在的京都)。開始了在日本曆史上具有轉折意義的平安時代。在平安朝初年,皇室乃至公卿貴族和文人墨客都大力推崇菊花之美。中國每年的九月初九重陽節在日本又稱菊節。在這一天,皇太子率諸公卿臣僚到紫宸殿拜謁天皇,君臣共賞金菊、共飲菊酒。10月,天皇再設殘菊宴,邀群臣為菊花踐行。也許日本皇族族徽上的菊花便是此時鐫刻上去的。

  所以,這枚花瓣乃是日本皇室的家徽,也正是因此,日本的皇室亦被稱為為“菊花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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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里得到的這個包!”望月一木指著卓老漢吼道。

  老漢眼見逃過一劫,心中暗自慶幸,忙說道:“就在剛才胡亂在身後抓的,不知這包。。。。。。”

  望月一木一個縱身躍過,像拎小雞一般提起卓老漢,給扔到了一旁;“你給我起開!”老漢不明白為何,只見望月跟瘋狗一樣扒拉著那堆枯樹枝,結果還真讓他給扒拉出了點東西來。

  三柄武士刀分別插在三具白骨腹部的位置,這三人依偎在了一起,面朝東方跪下,武士刀刀柄上的菊花紋戳得望月心里隱隱作痛,不用說他已經知道自己遇見什麼了。當年祖父進山一行一共四人,最後只留下祖父一人受傷逃出,另外三人的下路,也沒聽他再提起過,想必是已經遇難。不想今日竟然在此地相遇。

  看著這些帝國先輩,望月一木第一個跪下,之後便是桃井姐妹,三人恭敬的朝著先人磕頭,然後用日語嘰里呱啦的念了一通,想必是悼念的意思。這麼一陣子弄完之後,望月叫道:“卓先生,你負責把這三位帝國英雄埋葬起來,要有半點閃失,我要你小命!”

  卓老漢聽說要自己埋死人,心中就咒罵道:你們這些小日本,跑到中國來搗亂,死在這里也是活該!

  不過雖然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但是面對明晃晃的鋼刀和望月那隨時要殺人的臭脾氣,他也只能照辦,好在這兒枯枝爛葉得很厚實,就地用手扒拉出了一個大坑,又小心的把尸骨給搬了進去,就地掩埋了起來。

  “這些劍呢?”卓老漢問道。

  “你不准碰,這是日本皇室的東西,你這個低劣的中國豬,怎麼可以拿,給我放到一邊!”

  不拿就不拿麼,還那麼凶!老漢這是造了什麼孽遇上這群日本人,早知今日,當年就不該帶他們進村。想著這些,卓老漢看著離地足足有二十幾米高的出口,這怎樣才能出去?四周的石壁都是結滿了苔蘚,光溜溜的,想爬上去肯定比登天還難,要不然這群日本人也應該不會死在這兒了,難道自己一把老骨頭了到頭來給他們陪葬?

  望月在那包里找到一些東西,有一個尚未被打開罐頭,一本筆記本,還有一個指南針以及一張嚴重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有四個中年男人,看背景應該是在富士山下拍的。其中一人跟他長的有幾分相似,望月一眼就認出那人便是自己的祖父了。

  這群人應該都是家族里最頂尖的好手,才會一起參加這次行動,只是不明白為何祖父回去後一直閉口不提這次行動的遭遇,只是讓他們學習中國道法。望月一木小心的把那張照片放進口袋里,這個他打算帶回國去給親人看看。

  至于那三柄劍,望月拿起分別插在了枯枝上,就當是給立了墓碑,心想將來有機會一定再來帶走先人的遺骨。不過想歸想,現實總是很殘酷,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試著去攀爬那石壁,發現根本沒有著力點!

  望月一木這才明白為何包里還剩下一罐罐頭沒有起開,定是這些前輩發覺無路可走了,也無心再吃,人在絕望中死亡是唯一的解脫,他們也不列外,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也從上面跌落的,那當年的祖父呢?他是怎樣出去的?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33:21


第96章 回頭路

  手中那本筆記簿引起了他的興趣,滿是日文撰寫的筆記從第一頁起,一直記錄到了中間,想必是到了這兒才停止書寫,不如先看看這筆記再說。

  雖然地下潮濕腐敗,有些紙張都已經粘在了一起,不過望月還是很耐心的讀著。這本筆記的作者應該就是望月家族在他祖父那一輩的大管家,桃井鶴人,也就是千雪和千代的祖父,望月看了一眼兩姐妹,並沒有說出實情,只是繼續往下看。

  筆記記錄的時間是從他們踏入中國土地的第一步開始。文中稱在接到探子密保,在中國西南部一帶可能有神木的消息,四人在望月家主的帶領下,乘船登陸朝鮮,入東北,隨著侵華日軍一路攻到華中,期間他們以帝國武士的名義在中國領土上肆意殺戮,帶領小股精英部隊替王室搜羅各種中國珍寶和文物,並一一記載了這些寶物的出處和名稱,其中有不少望月一木曾在日本國家博物館見過。

  後來日本戰敗,這四人並沒有隨隊回國,為了躲避追查,化身為戰爭難民,躲在中國繼續做些調查。在那個年代,百廢待興,各處都是外地跑來的難民,因為精通中國文化,這幾人就融入了當地人的生活,並且有了合法的中國身份。

  蟄伏了幾年之後,來到西南部,以挖草藥的名義流竄于各大名山之中,四處搜尋消息,一直到他們遇到了一位姓卓的先生,望月一木抬頭看著卓玉貴,這兒說的應該就是他了。

  為了不走漏風聲,他們在酒中下毒,幾乎把全村人屠殺乾淨,只留下了卓玉貴一人以備後用。翌日,四人便由著山路直接走近云霧繚繞的蘄封山。

  然後便是介紹在山中所見所聞,他們見到了古老的建築群,也遭受到了一些不明人物的攻擊,其中就有一種大蛇,最後曆經千險,進入了一個地宮之中,在地宮中他們遇到了許多匪夷所思的情況,在被一種魚人追殺的過程中,走入了一條岔口。為了掩護望月家主先走,他們三人吸引了那些凶悍的魚人來追擊自己,一直到進了這片地方,才用大石堵住了進口,也同時堵住了自己的出路,最終三人決定與其餓死,不如剖腹以謝天皇!

  看完之後,望月一木合上那本子,瞄了一眼桃井姐妹,便把本子放進了自己代理,怪不得祖父一直不肯說出原因,作為一個武士,以別人的犧牲換取自己的苟且,這是絕對的侮辱!

  看著那堆枯樹葉,望月心中有了想法,既然到現在還沒見著那個道士的蹤跡,想必是已經走散了。與其被困在這里,還不如找找看筆記中記錄的那條岔口,既然祖父能出去,那麼只要進了那里,自己不是一樣能出去?說完便用劍在身邊插了幾下,果然就碰到了堅硬的地方,用手扒拉會兒,幾塊大石相繼露了出來。

  “卓先生,過來搭把手,把這兒挪開!”話里雖然說得客氣,但是卓老漢知道這就是赤裸裸的命令。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一直是他做人恪守的原則,嘴上一邊應著,一邊就過去了。

  這石頭分量並不輕,兩人嘗試了半天,才挪開一塊,已經是累的氣喘籲籲。千代和千雪休息了一整,臉色好看了起來,看樣子身體是有所好轉,便也一起過來幫忙。

  四人合力一點一點的終于挪開了最後一塊大石,果然有一個洞口露了出來,能夠鑽進一個人。望月看了一眼卓老漢,老漢心知自己又要去踏雷了,不等望月開口便率先說道:“我先下去給各位探探路。”

  望月一木很是滿意卓老漢的這次表現,給他裝備了一條繩子系在腰間,另外一頭則捏在自己手中,相約要是不對勁就給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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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坡度很大的垂直洞穴,老漢趴在洞中跟坐滑滑梯一樣就溜了下去,屁股上那把老皮也不知道被磨掉多少,痛的他齜牙咧嘴,好在深度不深,沒一會兒就到了底。這才朝上面喊道:“望月先生,下面是安全的,您下來吧!”

  率先下來的是桃井姐妹,望月自己是最後一個,落地後,四人都帶著照明設備,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石頭裂縫之內,看樣子也應該是天然形成。根據筆記上的記載,從這通道走出去就能發現岔口,一條是當年祖父逃生的路線,還有一條就應該是祖父他們來的地方,既那種充滿了危險的地方。

  現在已經是損兵折將,望月不敢托大,打算先走祖父逃生的那條路,再去找找線索。既然他們當年並沒有在那危險地帶發現神木,自己又何必去走一遭呢?

  沿著這條通道出去不到五百米,果真就有一條岔口,根據記載,要想出去,得去左手邊。雖然不知當年祖父在這條路上有沒有遇到過麻煩,但起碼他平安的出去了,而那三人卻被困死。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後,望月一木讓卓老漢帶頭走在前方,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教訓,這會兒他們離的比較開,始終保持著三米的距離。

  悲劇的來臨總是那樣快,就和大自然的變化無常一樣,當一堆巨石出現在前方的時候,卓老漢只能絕望的回頭看著望月一木。從地質上看,這些石頭分明是剛剛落下不久,周圍還時不時得有小石頭在滾落,想必是之前那一次地震造成的後果,路,斷了!

  看著這些巨石,望月一木已經明白當年祖父的逃生通道已經不複存在,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返回去,從他們進山的那條路走!可是筆記上記載的那些事情他已經曆曆在目,不知這幾十年過去後,那些東西還在不在。眼下他已經沒有選擇了,只能回頭,要不是需要一個踩地雷的,望月連把卓老漢撕了的心都有了,沒好氣的說:“回頭,繼續走在前面,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我不喊停你就不准停,明白了嗎?”

  卓老漢揉揉自己走的發脹的小腿,自從出了那大山,他幾時吃過這種苦頭啊,可是偏偏還不能暴露,萬一惹了那個閻王不高興,少則一頓打,多了腦袋就沒了。

  望月一木還自作聰明的把繩子再次拴在了他身上,卓老漢現在真跟一條狗無二樣,被人牽著在前方探路,這叫什麼?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路上不停有亂石滾下,好在沒有那麼大,這種裂縫本事構造就不是十分穩定,加上地震剛走,稍微有點常識得都知道稍後還很有可能會有余震,所以行走的速度也自覺的加快。走了有半個小時候,他們有了第一個發現,一具尸骸倒在路邊,身邊還有一個青銅戈。那具尸骸是最讓人揪心的,因為從哪個角度來看人的肋骨都不會長成這樣,密密麻麻向外鼓出,更像是魚類的骨頭。若是沒有四肢和頭顱,定會看做是一條大魚。

  特別是那張腳的遺骸,明顯比正常人要大上幾倍,這讓生活在日本的望月第一個就看出,這不是腳,而是蹼!因為日本漁業發達,常年獵殺海豹,望月自己就曾以休閑方式去獵殺過,這人的腳留下的骨頭跟海豹的蹼形狀如出一轍!

  “魚人!我們得小心點,這個家伙定是當年被祖父斬殺在此,筆記上曾經記載這里有一種凶悍的魚人。”望月一木吩咐過後,從身上拔出一柄小匕首,丟給了卓玉貴,說是給他防身用的,自己則端起了MP5跟在後頭。

  四個人朝著先輩們曾經一路逃亡而來的道路一步一步走了進去,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遇上那些東西,而此刻我們的查文斌面對黃金面具的“超子”又該做什麼呢?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33:49


第97章 逆天噬魂

  以查文斌的眼力勁,自然明白眼前的這個“超子”非彼超子,他不過是一具已經被人占據了靈魂的軀殼。黃金面具如夢魘般纏繞著他的思緒,不過現實是已經容不得他考慮了,帶著黃金面具的“超子”手握匕首已經緩緩向他走來。

  若是現在望月一木在,或許能提醒他關燈去光,可是眼下上面裂縫已開,怎能做到這一點,查文斌本事已經是勉強用盡全力使出七道神咒,才捏合了這蘊含天地的道家精髓大法:天罡附魔陣!如今一口氣沒憋出,大陣氣勢已經去,反倒是那招魂幡越發旺盛。

  查文斌自知為今之計只能力敵,若是退讓,不說自己能否保全,至少何毅超的小命肯定是交代在這兒了。

  查文斌艱難的轉過身去,面向赤色高台,那根蠟燭和那支香早就失去了之前的光芒,在陰風的吹動下,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這兩個東西是維持整個大陣的根基,若是被滅,查文斌也要命喪當場!

  “超子”在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在黃金面具的眼中,此刻的查文斌不過是強弩之末,就像已經到手的耗子一般,這只老貓打算玩死他!

  等到查文斌拖著已受重傷的身子勉強到台下,看著那兩米高的巨石,哪里還有半分力氣再爬,身子倚靠著身後的巨石,嘴中也只剩下喘氣的勁兒了。此時超子離著他不過也就五六米,只是他走得慢,在那面具之下他此刻究竟是怎樣的表情查文斌不得而知,只是此人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兄弟,是兄弟就得救!也不知他是哪里來的力氣,還是靠著心頭那股子毅力,查文斌咬著牙齒,用力向上一跳,嘴中發著:“嗯。。。啊!”的用力聲,就是靠這股子倔力氣,還真就讓他給爬上去了。

  奄奄一息的查文斌看著已經不到黃豆大小的蠟燭火苗,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在他天真道門下有一禁忌道法,相傳乃是凌正陽所創,代代掌門以口相傳,之說這法術有驚天地泣鬼神之能力,但卻只因過于惡毒,無人敢施。

  這道法便是逆天噬魂咒!單從字面我們就不難理解出這道法的厲害,但人要逆天而為,必遭天譴!師父臨終前曾再三囑咐,根據師門相傳,施法者不僅會當場魂飛魄散,還會絕後,自己至親之人將自行減壽三十年!下輩子將受到無間輪迴之苦,去陰司報道後將受三味真火穿心灼燒,以正天地間的規矩!所以他天正道開派千余載,歲有施法之道,但卻從未有人使用,他查文斌雖然不知這天地規矩是由誰定的,但因逆反天規,已失一女,如今只還剩下一兒子尚在人間。施了這法,也不知自己那小兒子將來會如何,但眼下他已經退無可退,若是為了自己,也就罷了,大不了雙眼一閉,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可眼前的是他兄弟!查文斌怎能賤死不救!

  那柱香已經就要熄滅,時間若不得他再考慮,黃金面具也已殺至台下,今兒個是如何也跑步出去了,查文斌嘴角含著鮮血,笑著自言自語道:“罷了,兒子,你爹對不起你,我先走一步去陪你妹妹了!”說完,七星劍“噌”的一聲,再出劍鞘,切石入泥,硬生生被他插進了身前那塊赤色巨石之中。

  查文斌盤膝而坐,閉上雙眼,陰風吹得他凌亂的衣服四下飄散,眼角一滴眼淚隨之滑落。。。。。。

  雙手架在膝蓋之上,捏了個蓮花印再而立于胸前,嘴中念道:“三清在上,天地為鑒;三魂為輔,七魄成弼;神之主宰,宣威三界;統禦萬靈,能判善惡;五行共稟,七政同科;以燈為魂,以香為魄;香燈不熄,直應天罡;上感天罡,下應玄牝!急急如律令!”

  “轟隆”一聲,一道炸雷直直劈山蘄封山,九陰玄冥之下萬鬼嚎哭,黃天之上眾神為止顫抖!這曠世不二的奇異大法,終于被施展了出來,整個天地隨即凝結成了一片,話說當日青城山一帶的游客都看到了一幕萬年不現的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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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城一帶的天空出現了白晝和黑夜同時存在的奇景!原本還是晴空朗朗,隨即有無數云彩朝著不遠處迅速彙集,靠近青城這一方,全是厚厚的白云;靠近蘄封山那一段,則是烏壓壓的黑云。

  兩片完全不同色彩的云多互相碰撞了在了一起,發出雷霆萬鈞之勢的閃電,直劈而下,連在地低深處的望月一木都深深感受到了那種力量的恐懼,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白云和黑云交互交叉盤旋,急速運轉開來,慢慢地竟然在天空之中兩種合二為一,形成了一整面太極!白云這一方中間有一朵黑云做眼,同樣黑云那一方也有一朵白云左眼。這片奇異的太極云下方正是蘄封山。

  靠近白云的這邊,尚未白天,靠近黑云的那一段,所有人都打開了照明設備,因為天空瞬間陷入了黑暗。這讓青城山上的香客們為之驚歎,讓紫平鋪和周圍的老百姓為之膜拜。所有的人們不約而同的跪在地面,看著這天現異響。

  巨大的太極圖在凝結完成後,開始慢慢向下沉,直到云彩觸碰到山間之時,查文斌大喝一聲:“北斗九星,七見二隱;洞明隱元,速來歸位!”。

  一時間,身後的香燭火力再次大旺,竟比之前鼎盛時期還要強上幾倍有余,招魂幡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氣勢,黃金面具都已經跪倒在赤色巨石之下,這就是無上法決的真實威力!常人只知北斗七星,卻不知其實北斗是由九顆星鏈接而成!我們肉眼只見其中的七星,但有左輔、右弼二星非常人能見,九星皆現,合于一而為混,合乎萬以歸元,所以也叫做混元一炁!其炁開辟乾坤,剖判二儀,生四象,化八卦,乃是萬物造化之源。按現代科學的說法,北斗九星就是宇宙中的高級能量場!

  北斗九星一旦被打開,就有回死注生之功,有消災度厄之力。那兩顆星存于行法法師之玄關一竅之中,以此鏈接天樞以為運用,斡旋北斗,催動法陣。其余六星與左輔、右弼諸星則設于法壇,結為法陣,以象八門!

  查文斌以石為紙,咬破中指,奮筆疾書,以神書云篆為體,連起一巨大符咒!舉起掌門大印,緩緩落在自己跟前,大印落座,符咒形成!

  查文斌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應該沒人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眼角最後一滴眼淚也已落下,隨風飄去,嘴角微啟,緩緩念道:“云篆太虛,浩劫之初;乍遐乍邇,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余;天真皇人,按筆乃書;以演洞章,次書靈符;元始下降,真文誕敷;昭昭其有,冥冥其無;沉疴能自痊,塵勞溺可扶,幽冥將有賴,由是升仙都!急急如律令!破!”最後一咒玄蘊咒完成,查文斌為破此道,已盡用道家八大神咒,外加本門禁忌逆天噬魂,一股無比的正氣瞬間布滿了整個天地!

  “轟”,一道九天玄雷凌空出現,直直得砸向地面,“砰”得一聲,超子臉上的黃金面具早已被震飛遠處,裂的七零八落,只留下自己的身子完好的暈闕在地上;而那艘‘雪柏’船,則瞬間解體,連同里面的一起化為灰燼!而查文斌“噗”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直直得倒在赤色巨石之上,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額頭一低,雙眼再也沒有睜開。。。。。。

  蘄封山上頂那朵巨大八卦云朵隨之消失,但跪著的人們久久不願起立。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34:15


第98章 玉棺

  靜,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那一片廢墟仿佛還在訴說著剛才的驚天動地,第一個醒過來的人是在裂縫頂上的卓雄,連他這個在陣法之外的人都被震暈了過去。

  卓雄朝著裂縫下面喊著,叫著,沒有人應答。他不知道到底下面發生了什麼,但一定是動魄驚心的,因為他只看見一道驚雷劈下,便暈了過去。由不得他再做什麼思考了,下去查探是唯一的選擇。

  速降,如飛馳一般奔向谷底。

  “文斌哥!超子!”卓雄大喊道,除了一遍又一遍的回聲,這兒沒有一絲生氣。提著射燈,隔著老遠卓雄便看見了那高高的赤色巨石,在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朝著那兒跑去。

  這點高度對于他的身手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雙腳一蹬,兩手一扣,轉瞬間便爬了上去。

  灑落一地的鮮血和查文斌的七星劍以及象征著道家掌門的大印,還有那查文斌從離身的乾坤袋,這些東西七零八落的鋪滿了整個台面,唯獨沒有查文斌本人。

  卓雄害怕了,打從自己心眼里害怕了,他意識到文斌哥肯定是出了大事,否則怎麼連這些東西都放棄了,還有那一灘血,尚未凝結。

  卓雄低頭一看,巨石的下方正躺著一個人,背部朝上,一動也不動。這人不是超子是誰?卓雄立馬躍下高台,翻過超子,試探了下鼻息,還好,人還活著,只是臉色有點蒼白。

  “超子,你怎麼樣,醒醒。”卓雄扶起何毅超,抱在自己懷里,使勁的拍打著他的臉龐,一直到把超子那蒼白的小臉拍出一堆紅印子,那厮才有了一丁點反應,“水。。。”超子模糊的喊道。

  卓雄那個急啊,掏出隨身帶著的水壺,擰開蓋子就把壺嘴給塞進了他嘴里。恐怕是倒的太快了,超子連喝了幾口便嗆了出來,連咳嗽了幾聲過後,終于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見卓雄,一把抓住他的領子問道:“文斌哥呢?他怎麼樣?”

  “我沒看見他人,只有。。。”卓雄別過腦袋去哽咽的小聲說道。

  超子一把扯過卓雄吼道:“只有什麼?你快說啊!”

  “只有一灘血和他隨身的東西。”

  “在哪?”

  “在那”卓雄指著身後的赤色巨石說道。


  超子掙紮的爬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向巨石,他在跳,可是已經沒有了力氣,這個兩米多高的巨石現在猶如一道巨大的屏障,超子沒有辦法逾越。最後還是卓雄,他把這位戰友,自己的兄弟架在了脖子上,頂著他爬了上去。

  當超子看見眼前的景象時,再也按耐不住心情,嚎啕大哭起來,這個七尺漢子跪在了地上,他不明白通神知鬼的查文斌為何就這樣煙消云散了,他是看見他站在這巨石之上施法喊咒的,他是看見他那個無敵的文筆哥天神下凡的模樣的,可是眼下那灘刺眼的鮮血和不遠處已成了焦炭的木船成了鮮明得對比。

  超子跳下石頭,瘋狂的搜尋著這里的每一寸土地,他喊著查文斌的名字,呼喚著自己的大哥,他渴望他能夠聽見,他多麼想下一秒查文斌就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只是他不知道查文斌其實是因他而去,若是知道了,他又該如何面對自己。

  卓雄雖然不清楚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從超子接近崩潰的舉動來看,他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在他的字典里,這位鄉村野道士似乎有著無盡的智慧和通天的本領,他也不相信查文斌會倒在這兒。

  當超子用盡自己的力氣,終于再次倒在了赤色巨石之下,除了哭泣便沒有更好的宣泄方式,就在絕望之際,唯獨還算清醒的卓雄有了新發現。

  卓雄正在石台之上收拾著查文斌的“遺物”,發現有點點血跡一直延伸到了傍邊那口玉石棺材,這口棺材他也是早就看見了的。在這麼個地方,一塊大石頭上突兀的出現這麼個東西,想不引人矚目都很難,只是查文斌的消失讓他暫時忘卻了疑問。這會兒看見那點點血跡的路線才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這口玉石棺材通體晶瑩流光,雖然他不懂玉,但是從這氣質上看,這東西肯定不是凡品。看著這大小尺寸和一般普通棺材並無二樣,卓雄便裝著膽子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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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輕撫摸棺蓋,一股清涼之意瞬間傳入心中,叫人有說不出的舒服來,在那一刹那,卓雄的腦海中甚至有想趟進去睡一會兒的沖動。他趕緊拍拍自己臉頰,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想法,再怎麼著,這也是一口棺材,棺材那是給死人睡的,自己這是怎麼了。

  這座山里,邪門古怪的東西太多了,超子心中當即判斷這玩意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貨,便想轉身離開,可想到那點點血跡,又轉過頭去,仔細查看了一番。

  戰術射光的優點就是光線集中,穿透力強,如果有玩玉的朋友一定知道有一種頂級玉石叫做“透光照”,就是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光線能夠穿透整塊石頭,看清里面的東西。卓雄這會兒也看見了,射燈把這玉棺照得通體發出柔和的溫色光芒,更神奇的是,這光芒像是在游動著的,圍繞著整具棺材不停的運轉,煞是好看。

  隱約中,館內有一具人形黑影的輪廓顯現出來。棺材里有人不奇怪,這本來就是給死人睡的嗎,不過那血跡。。。。。

  “超子!你馬上給我上來,有情況!”卓雄扭頭朝著下面喊道。

  何毅超現在已是萬念俱灰,聽到有發現,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擦了一把哭花的小臉便立即往上一跳,卓雄在上面拉著他的手,幾下就給拽了上來。

  超子欣喜的問:“你找到他了?”

  “你看那口棺材!”


  “我是問你找到他了?”

  “不是,你先別急,你看著地上有點點血跡,最後是滴到那口棺材邊上,我剛才透過棺體,看見里面有人。”卓雄耐心的說道。

  超子也看見了卓雄所說那血跡,確實如他所說,剛才自己怎麼就沒發現呢。“你是想說文斌哥在里面?”

  超子可不敢保證查文斌躺在里面,只說到:“你不覺得這棺材有些奇怪嗎?照你的說法,文斌哥是在這兒施法的,身邊還放著一口玉棺,難道是他知道自己會死,特意給自己准備的?”

  “瞎子,別給老子胡扯,文斌哥怎麼會死,那麼高的瀑布上跌下去都完好無損!不過,這棺材確實夠邪門的,你說我們要不要先打開看看。”

  “我看行,只是他不在,我們兩個開棺會不會有問題。”

  “你怕個球,我在外地挖過的棺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還是頭一次見著玉做的棺材。這東西絕不是什麼凡品,古往今來用特殊材料做棺材得要麼是王族,要麼就是歪門邪道!文斌哥的家伙事不都在這兒,你拿著寶劍,我拿著大印,要一會兒正蹦跶出來個什麼,咱一股腦的全給他砸下去!”超子說著就拾起地上的大印,走了過去,卓雄知道自己辯不過這位戰友,只好也跟著上。

  要說開棺這種事,對于超子來說還真是家常便飯,對于活躍在野外考古的他來說,這只是一項工作而已,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帶著考古的心態。接過卓雄的射燈,他確實看見里面若影若現的那個“人”,既然有東西,開出來看看便知。

  超子繞著這玉棺走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榫頭之類的東西,看樣子這棺蓋就是憑空架上去的,不過做工確實是相當精美,以他的角度,這東西絕對是國寶!棺蓋和棺身之間的縫隙緊密得連匕首都插不進,兩人商量了一番,決定一人抬一頭,直接拎起來試試。

  兩人正欲動手,突然暗黑中有一個聲音喊道:“慢!別動那東西!”

  咦,這兒怎麼還會有人,超子和卓雄立馬放下手頭的活,抬頭一看,登山索的下方兩個穿著黑衣的男人正慢步朝著這邊走來。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卓雄喝道。

  那兩人並不理睬,依舊慢騰騰的走著,待超子看清那兩人時,手中的匕首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喃喃喊道:“老王。。。”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3-12-12 11:34:47


第99章 挾持

  來的兩人之中,其中有一人胖乎乎的,戴著副小眼鏡,只是之前經常笑嘻嘻的那張臉換成了陰沉沉的表情,這人不是老王是誰?

  超子自小就跟著這位考古隊的王叔屁股後面混,對于這個人他是再也熟悉不過了,怎樣都不會認錯,但他不是一直昏迷著的嗎?超子一下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老王,是你嗎?”超子沖著來人喊道。

  那人依舊不緊不慢走到赤色巨石之下,看著一臉疑問的何毅超說道:“超子,有的事情,我沒法給你解釋,這里也不是解釋的地方。如果可能的話,你馬上帶著卓雄兄弟下山,讓他也不要再逗留在四川了,跟你一塊兒回杭州吧,至于小怡然,她在三個時辰之後自然會醒來,你大可放心,這會兒上面有個人正看著她,你們走吧!”

  何毅超怎麼都不敢相信這人真的就是老王,但是他的容貌,他的聲音,甚至是他的打扮都的的確確是老王,這一點他是絕對不會認錯的。超子心頭有太多的疑問,甚至不知從而問起,只能撿眼下最要緊的東西說:“文斌哥不見了,他,很有可能已經去了。。。”

  超子說這段話的時候,老王的臉部明顯抽搐了一下,不過立馬又恢複了平靜:“查兄弟是我敬佩的人,不過這也許就是他的命,塵歸塵土歸土,故人已去,你們兩個還是先下山吧。回到杭州去,跟你父親說一聲,就說我已經不在了,讓他多保重。”

  何毅超怎麼都不會想到眼前這個熟悉的人在聽聞查文斌的死訊之後會是這樣一副冷靜的表情,他即使再沖動,但作為偵察兵的敏銳嗅覺還依然存在,為什麼老王會急著讓他們走,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我叫一聲王叔,我知道你這樣做肯定有自己苦衷,眼下晚輩也不想在這個場合刨坑問底,但是我們得先打開這口棺材看看.”說罷,超子和卓雄就作勢要搬開棺蓋。

  “呯”得一聲槍響傳來,老王厲聲喝道:“別動那東西!”,超子轉身一看,老王手中已經多了一把五四式手槍,槍口還在冒著縷縷青煙,這分明就是在開槍警告了!超子難以置信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老王會對自己鳴槍示警?這還是那個騎著自行車帶著自己滿大街買糖葫蘆的叔叔嗎?這還是那個跟自己父親把酒言歡,通宵徹談的老王嗎?這還是那個在考古現場對自己指點照顧的領隊嗎?老王居然也會開槍!

  超子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槍?你以為你們兩個有把槍就能嚇唬我和他?論考古我是不如你,不過論玩槍,即使你們手中再多上一把,我保證最後倒下的也是你們!”這倒不是他口出狂言,就一把五四式,他和卓雄絕對有把握干掉對方,在這種黑暗的地方,槍未必是最管用的。

  “你們在這攪和,死了沒關系,上頭可還有個姑娘在,自己好好掂量!”一直沒有動作的旁邊那個黑衣人終于開口了,這人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一口四川腔,臉上已經花白的胡子告訴他人年紀已經不小,只是那對銳利的眼睛很是有力。

  殺氣!超子跟著這麼遠的距離都能從那人的身上感受到,“老王,你可知道上面那姑娘是誰?她是冷所長的女兒,是你從小就抱在懷里的搶著認干女兒的冷怡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怎麼了,但我真得沒想到你竟然會以她做威脅,你還是不是那個老王!”

  “超子,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有的事情不要去糾結對與錯,現在你只要帶著卓雄兄弟下山,其它一切都與你們無關。”老王說道。


  “與我無關?若這一切真得的是你安排的,那你就是殺文斌哥凶手!他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超子問得義正言辭,問得鏗鏘有力,問得老王臉頰再次抽動!

  老王一罷手說道:“你不要再說了,就算是我對不起查兄弟,那也是逼不得已,我。。。”

  超子是得理不饒人的那種,更何況今天他是占足了理由,不等老王繼續,馬上嗆聲:“你什麼你!什麼叫逼不得已,等他死了,你再出來說這些,早干嘛去了?他不過只是一個道士,只因為幫你才認識的你,如今你反過來逼不得已的讓他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座破山里,你安的什麼心,還一口一個兄弟,你有什麼資格叫他兄弟!”

  “超子!”老王吼道!“我告訴你們兩個不知輕重的娃娃,再不走,我要你好看!自己抬頭看看上面!”

  超子和卓雄抬頭一看,冷怡然正被人提著,頭朝下的懸在裂縫中!

  “老王,你敢!”超子憤怒了,徹底憤怒了,他想不到老王真的拿她來做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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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提著人,是容易酸的,要是一會兒上面那個朋友一不小心,那可就別怪我們了。”旁邊那個花白胡子冷冷的說道。

  從那上面跌下來,必死無疑。超子不甘心的看著那口玉棺,雖然他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也不知道老王的目的,但這確實是眼下找到查文斌的唯一希望,他不想放棄,但更加不可能賭老王會不會對冷怡然下殺手,起碼在現在看來,老王真的不是以前那個老王了。

  “好,我們走,瞎子,拿著文斌哥的東西,我們先出去!”超子妥協了,他怕那個人真的失手,這個後果是他們現在所承擔不起的。

  兩人拿著查文斌的東西先後跳下赤色巨石,擦過老王的身邊的時候,老王刻意的避開了超子的視線,連同那個花白胡子也背過身去,像是在故意躲著。而超子的眼神里只有恨,當他們二人走到繩索下方的時候,花白胡子再次開口了:“慢著,有兩件事交代一下:第一,卓雄,你下山後回紫平鋪家中一趟,在你房間的抽屜里,有一封信,看完你們就會明白了。第二,如果在這山里遇到一群陌生人,你們小心避讓,不要起沖突,那是一群裝備精良的日本人,他們可沒我們這麼好說話。要說得都說完了,你們走吧!”

  卓雄正想答話,卻被超子一把拉過,只能作罷,兩人先後爬上了繩索,回到了裂縫頂端。上面果然還有一個黑衣人,這人長著一臉橫肉,模樣很是凶惡。

  超子看著他身邊躺在地上的冷怡然,冷冷說道:“滾開!”


  橫肉臉顯然對這個毛頭小子的出言不遜很是生氣,滿口黃牙的吼道:“小子,有種再說一遍!”

  “滾開!”超子一字一頓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見著小子張口就噴人,橫肉臉也絕對不是什麼好脾氣,舉著鐵鉗一般的拳頭就朝著何毅超打來,超子並不閃躲,待拳頭即將到達門面的時候,身子微微一側,一陣拳風貼著臉頰劃過。超子突然一個轉身,抓住橫肉臉的手臂,往前一帶,又順勢往後一拉,好一個四兩撥千斤!橫肉臉失去了身體重心,一個趔趄沒站穩,超子右腳飛起彈出狠狠的踹在他的屁股之上,“啪”得一聲,橫肉臉摔了個狗吃屎。

  “瞎子,我們走!”超子背起地上的冷怡然,不再看那橫肉臉,帶頭便朝著前方走去,卓雄拿著余下的東西緊跟其後,消失在一片叢林之中。

  橫肉臉揉著自己的屁股,半響露出笑容,自言自語道:“真是兩個挺有意思的小鬼。”

  “他們會恨我們吧?”谷底的老王看著花白胡子說道。

  “恨?你以為我們不出手,他們就不會遇上望月那個慫孫子?三個高手加上七條槍,他們有幾成把握帶著那東西出去?”

  老王看著台階上的斑駁血跡,心頭一陣絞痛,眼角含著淚水說道:“只是害了無辜的查文斌了,兄弟不是老哥對不住你,我也沒想到你會命喪于此,如果沒有你,我想任何人都進不了這蘄封山半步,哎,天妒英才啊!”

  花白胡子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查文斌看樣子的確是個人物,為了這個東西,已經死了太多的人,別說了,開棺吧,只有找到鑰匙,才能打開那扇輪迴之門。如果猜得不錯,這玉棺里八成就是了,查文斌已經為我們做的夠多了,接下來的路就只能靠我們自己走了,”

  “動手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站在玉棺兩頭,緩緩抬起棺蓋,一股異香隨即傳來,沁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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