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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辰 -【驕主的假妻(流氓惡少之三)】《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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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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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2-16 00:00:39
標題:
莫辰 -【驕主的假妻(流氓惡少之三)】《全文完》
莫辰 -
驕主的假妻
(流氓惡少之三)
他常樂爺上月老廟求姻緣有什麼不對?
不過是「寧可信其有」罷了,橫豎他的婚姻大事要由皇上指派,
就看月老的紅絲線能不能強得過聖旨了──
可惡!這就是所謂的「天賜良緣」嗎?
他那麼愛面子的人竟會娶到宮中的「禍害」,
更嚇人的是這個「禍害」居然心機頗重,
為了要嫁他還費心使了一招「調虎離山」之計──
好啊!他倒要看看他這新婚妻子有多大本事可以「帶衰」他……
她貴為「弱柳公主」,然而打出娘胎起就被人認定是不祥之人,
沒把她扔到井裡淹死就算仁慈了,怎麼可能善待她?
可憐她都已經不跟人爭長論短了,到頭來還是被自己姊姊算計,
讓她一嫁進常樂府就被打入冷宮;這常樂爺不但不疼惜她,
竟還說:「妳可別連一隻會下蛋的母雞都不如,丟盡我的臉!」
何必這樣傷人?大不了休了她嘛……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24-2-16 00:01:11
楔子
當朝聖上驕寵的愛女安樂公主,下嫁給毫無功名在身的揚州仕紳鄂少葆,被坊間傳為佳話。
公主本該許配皇親國戚、高官將領,要不也該成為和親的對象,為何會下毫無功名的平民仕紳?這只因鄂才葆富可敵國。
鄂少葆有多富有?
鄂家商行遍布大江南北,幾十萬人靠它糊口,哪天它若惡性倒閉,將會有一堆災民成為社稷的負擔。
鄂少葆有多富有?
哪天他若想當皇帝,他有足夠的財力招兵買馬、集眾造反,就算造反不成,也可成為一方霸主,長期與朝廷對抗。
鄂少葆有多富有?
實在是難以計算!
基於他的能耐,便足以讓當今聖上招他為駙馬,封予他不須干預朝政的安樂侯,同時算是鞏固國本、造福百姓。
鄂少葆會有今日之財富,除了祖上遺產,也靠他精打細算、投資得當、剝削斂財有方,雖不至於魚肉鄉民,但卻讓靠他糊口的喬民百姓苦不堪言。
安樂公王為鄂少葆產下四子後,皇帝則賜封他們為安樂爺無忌、永樂爺無畏、常樂爺無慮、平樂爺無天,並賜予一人一面免死金牌。
鄂無忌、鄂無畏、鄂無慮、鄂無天這四個可以無所忌憚、無所畏懼、無所顧慮、無法無天,有皇親國戚讓他們依仗的鄂家四少,其經商之道與鄂少葆相較,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鄂家產業到了鄂家四少手中是益加蓬勃發展,財富累積的速度更加神速,剝削斂財的方法也推陳出新,蕎民百姓所受的苦更甚以往,但為了糊口只得任由他們剝削著。
但不知何時,大家的怨氣在坊問發了酵,暗罵四大鄂少與流氓太保無異,並給了他們另一個不敬的稱謂——流氓惡少。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24-2-16 00:01:26
第一章
十月小寒
時序入冬,寒風時時吹拂。吹落飛絮,濛濛猶如煙雨;吹動弱柳,千絲隨輕盪。
一陣寒風吹進皇后的寢宮,皇后正咬著牙、忍著疼,外頭的美景再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
她實在是忍不住了,最終還是痛苦地大喊道:“嬋娟、嬋娟,你快來啊,我肚子好痛、好痛啊!”
宮女嬋娟聽到喊叫聲,立刻來到榻前,“皇后娘娘,您哪裡疼?您忍耐一下,我現在馬上去請御醫。”
“嬋娟,等一下……啊!”一陣陣痛過後,皇后才繼續說道:“我的痛好像是要生娃兒的痛!”
“不可能的,皇后娘娘,您才剛生完飛絮公主兩天,怎麼可能再生娃娃?再說,若是孿生,也不應該隔這麼久。”
“我也知道不可能,可這種生娃兒的痛,我是不會忘的……啊!”又是一陣陣痛從下腹傳來。
“皇后娘娘,我趕緊去請御醫。”
“嬋、嬋娟……”皇后接住嬋娟的手,等另一陣陣痛過後才接著說:“我真的像是要生娃兒,如果是真的要生娃兒,可是前所未聞,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嬋娟,連皇上一起請來!”
“是。”嬋娟轉身往外走去。
沒想到皇后又喊住她,“嬋娟,先不要去,你快上床來……我好像……好像……真的要生了!”
“是。”嬋娟立刻上床,跪在皇后雙腿中間。
皇后重重地呻吟一聲,打開了雙腿;嬋娟不可置信地看著一顆嬰孩頭顱從皇后雙腿中間探出!
“哇……哇……”一陣哭聲響起。
“皇后娘娘,您真的生出了個娃兒……”這太離譜了,嬋娟愣了半晌後,才想到要下床找剪刀。
“真的生出了個娃兒……男的……還是女的?”皇后氣喘吁吁的。
“是個小公主。”
“小公主。”皇后輕輕一笑,“一定跟飛絮長得……一模一樣。”
嬋娟拿了剪刀再度踏上床,剪開臍帶,用布將娃兒包好;她邊包邊打量著娃兒,神色也越來越古怪。
“皇后娘娘,她跟飛絮公主……長得不太一樣。”那這算不算孿生啊?可不算孿生又該算什麼?
“不太一樣?”皇后驚訝極了,“怎麼會不太一樣?”
“真的不太一樣。”嬋娟把包好的娃兒放到皇后身邊,“皇后娘娘,您先看著,我去提熱水回來幫小公主洗澡,順便叫人請皇上。”
皇后瞅著剛出生的娃兒,伸手摸著她的小臉,發現的確是怎麼看、怎麼不像飛絮,她的心跟著慌起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快,快叫人請皇上!”
隔兩天才出生,又長得不一樣……這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怪事,教皇后不禁緊張起來。
“是。”嬋娟很快的離去。
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皇上來了。
“皇后,這怎麼回事?娃兒快讓朕看看!”皇上聽到這令人難以相信的事,立刻放下奏章,匆匆趕來。
皇后將娃兒交到皇上手中,“皇上,臣妾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跟……飛絮長得不太一樣!”
皇上接過娃兒,仔細的看著,端詳半晌後開口……“是不太一樣。”
“皇上,臣妾也不明白,為何在生產完後兩天,又會產下娃兒?皇上可曾聽過這樣的事?”發生這種破天荒的事,讓皇后不禁擔憂了起來。
皇上將娃兒放回皇后身邊,“朕……也沒聽過。”
皇后沉默了,皇上也若有所思了起來。
半晌,皇后打破沉默說道:“請皇上替小公主起個名吧!”
“起名?”皇上撫著長鬚,緩緩地道:“皇后,這娃兒的出生不尋常,朕得找御醫、左右丞相商量商量。”
“皇上,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
“皇后,本朝太平近百年,宮中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朕惟恐她的出生意味著些什麼,怕是不祥之兆。”
“不祥之兆?那怎麼辦?”
“待朕找御醫、左右丞相商量過後再作定奪。”
“皇上,您不會……不會將她處死吧?”自己的話嚇到了自己,皇后連忙哀求:“皇上,她可是您的親骨肉啊,您千萬……”
“皇后,朕不會處死她,不過……”皇上頓了一下,踱步到羅帳前才接著說道:“朕馬上找御醫、大臣們商量。”
見皇上就要離去,皇后再度要求道:“請皇上替小公主起名。”
皇后的用意就是要替娃兒正位。
若沒先替她正位,萬一皇上和御醫、左右丞相商討的結果對娃兒不利,這娃兒的命運堪憂。
皇上看向窗外好一會兒,開口說道:“朕替飛絮起名時,外頭正值飛絮濛濛,而今日的景緻與那天一樣,就叫她……弱柳吧!飛絮濛濛,猶如煙雨;弱柳千絲,隨風輕盪!”語畢他即離去。
“弱柳。”皇后輕觸著娃兒的臉頰,“你是弱柳公主。”
殿堂之上,皇上召來御醫及左右丞相商討。
“愛卿們是否聽過這樣的事?”皇上問道。
“回皇上,根據醫典記載,孿生子最早與最晚出生頂多隔三個時辰。”御醫回道。
“三個時辰?”皇上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弱柳與飛絮相差了整整兩天,此等異象,教朕怎能不亂想?”
“啟奏皇上,這的確是種異象。而所謂異象亦有祥與不祥之別,弱柳公主是否不祥,怕是很難界定。”右丞相說道。
左丞相接著奏道:“皇上,本朝國富民安、兵強馬壯,皇上英明治國、萬民擁戴,國運如日中天,任何的祥物只是錦上添花,此事怕是……不祥!”
皇上神色一飲,“愛卿所言甚是,怕的就是不祥!愛卿們,幫朕想想辦法,該如何是好?”
“皇上,不如將弱柳公主送進國寧寺。”左丞相建議道。
“國寧寺?”皇上撫須思忖。
國寧寺是皇宮宗柌,在那兒伴隨著歷代祖先皇牌位的都是一些不再受寵、或者先皇駕崩後沒有子嗣的妃子。
或可說是另一處冷宮,只是比冷宮自由些。
“啟奏皇上,無論祥與不祥,都非弱柳公主所能選擇,包括她的出生。若是將來弱柳公主貿然送進國寧寺,怕會遭來非議。老臣認為,處理此事需小心謹慎。”右丞相說道。
“皇上,每個生命的誕生,都有著他們的意義,而這些也都非人力所能控制。再說皇上英明治國、萬民擁戴,任何不祥之物都難以損皇上威名。”御醫說道。
“右丞相,你認為朕該怎麼做?”
“這……”右丞相思索後回道:“回皇上,依老臣愚見,皇上若擔心弱柳公主不祥,為皇宮帶來災難,不如在宮廷之外設置一個處所讓弱柳公主居住;只要她置身宮廷之外,應就可避免。”
“左丞相、御醫,你們的看法呢?”
“回皇上,老臣認為右丞相之提議可行。老臣再奏皇上,十年之內,若國無大事、宮中安寧,屆時弱柳公主或可返回宮中。十年是為一個大限,大限一過,弱柳公主身上縱有不祥之氣,也已消除。”御醫說道。
“皇上,這的確不失為一個一舉兩得的良計,請皇上定奪。”左丞相也如是說道。
“好吧!就依你們之見,在宮廷之外設置一個處所讓弱柳公主定居,以避免宮中不寧。”
於是,弱柳就在這宮闈之外、卻仍屬於宮廷之地,與宮廷一牆之隔的一處所獨自生活。
日子在春秋交替中一年一年的過去了,細細數來已有十載。
十年來,人民依舊安居樂業,宮中依舊安寧,國勢更勝十年前,根本沒什麼大事發生。
惟一的大事,大概就是弱柳出生時的異像在后宮裡不斷的流傳著,而謠言愈傳愈烈,到後來弱柳的名簡直同等於不祥二字。
弱柳回宮之日,皇后一大早即起床梳洗,出宮接回弱柳。
弱柳有十歲,很多事她都懂,也知道自己為何會獨居於宮外,亦清楚宮內有許多不利於自己的傳說。
她回宮後,後宮裡其他嬪妃的公主和皇子們,包括皇后自己親生的皇子,甚至她的孿生姐姐飛絮,都不願意和她一起玩。
更離譜的是,大家把所有的不如意、自己的不小心、莫名而來的災禍,全都歸咎在她身上。
“我今天從馬上摔了下來,一定是弱柳早上去馬廄看馬時嚇了那些馬才會這樣。”
“昨天我的貓掉到水裡淹死了,一定也是弱柳的關係,因為她拿東西餵牠吃時碰了它!”
“今天早上竟然有隻鳥飛來撞我,我長這麼大也沒遇過這種事,一定也是弱柳的關係。”
諸如此類的事,似乎和弱柳全脫不了干係。
弱柳坐在自己寢宮裡的窗前,遙望著蓮荷塘畔一群正在撲蝶兒的公主們,臉上神情好是羨慕。
此時皇后默默地走進來,看著女兒的神情她十分心疼。她走到她身邊坐下,摟住她。
“女兒呀,怎麼不去和大家一起玩?”
弱柳搖搖頭,“她們不和我一起玩,我一靠近她們,她們就全走光了,她們說碰到我會倒霉。”
“胡說!”皇后不禁怒斥,“看來我是得好好的教訓教訓這些皇子和公主們了,我不准大家在后宮說是道非的。”
“母后,弱柳想回以前住的地方,我在那裡可以自己玩;我在這裡,只要一出寢宮就會把大家嚇走。”
皇后一聽不禁熱淚盈眶,“女兒呀!你千萬不要管別人怎麼想,你是皇朝公主,本就屬於這裡。”
弱柳伸手拭去母親盈眶的熱淚,“母后,弱柳知道母后疼弱柳,可弱柳在這裡真的不快樂。”
“不,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也不會再讓你不快樂。嬋娟,去請飛絮公主進來。”皇后命令著。
“是。”
嬋娟立刻轉身走出弱柳的寢宮,到蓮荷塘畔把正在撲蝶兒的飛絮公主請過來。
“嬋娟,母后找我有什麼事啊?我不進那個掃把星的寢宮,會倒霉的。”飛絮在弱柳寢宮外喊著。
這就是皇后找飛絮的原因。弱柳與她是孿生姐妹,然而她竟然跟著其他皇子、公主一起排斥自己的妹妹!
聽到飛絮這樣驕縱任性的話,皇后不禁怒火中燒,怒喊道:“你再不進來,我讓人把你綁進來!”
所有公主當中,飛絮最受皇上寵愛,而弱柳獨居在宮外十年中,皇上從未去看過她一次,這教皇后說有多心疼就有多心疼。
飛絮見母后生氣了,她緃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違抗命令,這才乖乖地走進弱柳寢宮。
“母后千歲。”
皇后瞅著她,“飛絮,她是誰?”皇后指著身邊的弱柳。
“弱柳。”
“我是指她跟你的關係是什麼?”
“孿生姐妹。”
“你還知道是孿生姐妹,那你就該知道你和她應該要比任何人都親,為何你不和自己的妹妹一起玩?”
“母后,您知道嗎?我還擔心大家會因為我跟這個掃把星是孿生姐妹而不跟我玩呢!”
皇后一聽,玉手重重拍在茶幾上,怒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什麼掃把星?她不過是晚兩天出生罷了!”
“大家都這麼說她呀!”
“住口!”
“我說的是真的。要不是大家看在父皇疼我的分上,一定會不跟我玩的。還好,我跟她長得不像。”
“你……”皇后氣得說不出話,卻也不知該如何責備,畢竟她才十歲,正是似懂非懂的年紀。
“母后,父皇真的很疼我,父皇昨天跟我說,我到了可以出閣的年紀時,夫婿由我自己挑呢!”
“你被你父皇寵壞了!”
“母后,弱柳會不會嫁不出去啊?”
“飛絮!”皇后喝止她,“嬋娟,讓飛絮公主出去。”沒想到找她來只是把事情弄得更糟,看來只好私下再和她好好談談。
“是。”
嬋娟立刻拉著飛絮出去。
“母后,嫁不出去會怎麼樣啊?有關係嗎?”飛絮一讓嬋娟拉出去,弱柳立刻問道。
“弱柳,你不要聽你姐姐胡說,你是個公主,很多侯爺搶著要的。只要你父皇指婚,你就一定嫁得出去。”
“指婚?”弱柳不懂這個名詞。
“對,指婚。哦,對了!”皇后取下她頸子上的一塊半圓形紅玉,掛到弱柳的脖子上。 “母后把這塊紅玉給你。”
弱柳拿起紅玉看著,“這是要做什麼的?”
“如果你有喜歡的侯爺,就把紅玉給他,母后會請你父皇下旨指婚,你也可以自己挑夫婿。”她不能讓皇上太偏心,所以她如法炮製。
“母后,嫁了人我就不會被排斥了嗎?”
“當然。嫁了人之後,你就到另一個地方生活,宮裡發生過的事就成了過眼雲煙了。”
弱柳一聽,心中有了期待。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24-2-16 00:01:40
第二章
十年後
大年初一至十五,沿著宮廷外,一直到名聞遐邇的菩提寺的街道上,掛滿了各式燈籠、聚集了各式攤販,燈火晝夜不熄,攤販亦晝夜不離,熱鬧上整整十五天,也因此吸引了大批從各地來看燈、拜拜的人潮。
冷冽的寒風中,惟一讓人覺得溫暖的,大概就是這過年的喜氣了,而一個朝代的太平盛世也由此可以看出。
鄂無慮在大年初二陪母親安樂公主回娘家,順道送上絲織繡品進宮賀年,也剛好趕上此一盛會。
而所有的皇親國戚也大都會在此時進宮賀年,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可說是皇宮最熱鬧的時候。
鄂無慮身後緊跟著隨從鄂權,在人聲鼎沸、摩拳擦踵的街道上邊逛邊看,沿著往菩提寺的方向而去。
菩提寺平常就已是香火鼎盛,遇上這種熱鬧時節,拜拜都得排隊。
尤其是菩提寺裡的月老祠,一群未婚男女,為求一條可以繫住情緣紅絲線和好姻緣,都快擠爆月老祠了。
據說,月老祠的紅絲線就等於是姻緣線,只要把紅絲線送給自己心儀的人,就會有一段好姻緣。
鄂無慮上了菩提寺的石階,開口說道:“鄂權,據說菩提寺之所以香火鼎盛是因為它有座相當靈驗的月老祠。”
“爺想不想到月老祠一求?”鄂權問道。
鄂無慮淡淡一笑,“求什麼?”
鄂權回答:“自然是求婚姻。爺,永樂爺都成親了,接下來便是爺了,皇上隨時有下旨指婚的可能,爺不如先求,期望月老能賜爺一段像安樂爺、永樂爺一樣的美滿婚姻。”
鄂權知道他的主子是這麼希望的,尤其在看過兄長們的美滿婚姻之後。
“有用嗎?月老的紅絲線會比皇上的聖旨來得強嗎?皇上的聖旨可是無人敢違抗的啊!”
“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您在這裡先求,也許冥冥之中,皇上就會指個有緣人給爺。”
鄂無慮聽完哈哈大笑,“哈哈!好一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就上月老祠去求個有緣人吧!”
鄂無慮領著鄂權踏上了最高一階石階,宏偉壯觀的菩提寺就矗立在眼前,他們便往菩提寺走去。
“爺,月老祠好像在更上面。”鄂權指著菩提寺旁一條石階,石階上有許許多多年輕的男男女女來回著。
鄂無慮朝鄂權手指的方向看去,接著率先往石階走去,“走,我們到月老祠去求段好姻緣。”
“是。”鄂權緊跟在後。
一路走上月老祠,鄂無慮的挺拔俊逸,氣度非凡,引來許多少女的目光;那些少女恨不得將手中求來的紅絲線綁在他身上。
而鄂無慮早就熟悉這樣的目光,所以他態度極為泰然,嘴邊始終噙著一抺淡淡的笑,風度翩翩。
上了月老祠,只見祠內黑壓壓的一片擠滿了人,鄂無慮只好在一旁等著,順便從這山上觀看皇城壯闊。
一個立於門旁的小和尚,在人潮稍退後,遞給鄂無慮和鄂權各三枝香,意思是可以進月老祠了。
鄂無慮和鄂權接過了香進了月老祠,走到月老的金身前往跪墊上一跪,拜了起來。
鄂無慮心想著,鄂權說得沒錯,的確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或許他誠心一點拜,月老真會賜給他一個有緣的妻子。
他的觀念本是老婆要門當戶對、要顧顏面,侍妾才是用來服侍男人的,所以他並不像他的二哥那般反對指婚。
只是,鑑於大哥、二哥的美滿婚姻,他的觀念有所改變了,如果能娶到個門當戶對又讓自己心儀的女人當老婆,那是再好不過了。況且聽他大哥、二哥說,女人多了是麻煩。
所以,他衷心許下心願,希望能娶到門當戶對又讓自己心儀的女人。
拜了幾拜,他把香交給鄂權,雙手合掌看著月老那張慈眉善目的臉,他當月老是答應他祈求了。
此時,他身旁有一位綠衣女子,面上蒙著綠紗,正好拜完要起身。
孰料,她的裙角讓鄂無慮給壓住了,以至於起身到了一半又跌回去,不偏不倚的跌在鄂無慮身上,連帶著又與鄂無慮一起跌坐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綠衣女子連忙道歉,抬眼看了鄂無慮一眼,隨即從鄂無慮身上站起來。
“不,應該是我的錯,是我不小心壓住了你的裙角。”鄂無慮跟著起身。
“公主,你沒事吧?”一個丫環緊張地問著綠衣女子。
“沒事,我們走吧!”
綠衣女子再看了鄂無慮一眼,接著舉步向外走去,丫環緊跟在後。
公主?其實在這裡見到公主並不稀奇,因為這裡距離皇宮近。鄂無慮見她回眸,也對她微微頜首,再度表示歉意。
“鄂權,我們也走吧!”鄂無慮一轉身,腳下卻踢到了東西,那東西與地面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鄂權也聽見了,他彎身在鄂無慮腳邊撿起一塊玉佩遞給鄂無慮,“爺,是一塊玉佩。”
鄂無慮接過玉佩,仔細端詳著。
這是一塊鳳形紅玉,紅玉上繫著一條紅絲線,紅絲線線頭處有個扣環。
這種紅玉世間少有,價值連城。據他所知,當今皇上送給皇后的聘禮,就是這種紅玉。皇上和皇后各有一塊半圓,半圓內刻有龍與鳳,而這塊鳳形紅玉竟和傳說中皇后所擁有的鳳形紅玉一個樣!
“爺,這塊紅玉會不會是那個綠衣姑娘掉的?”鄂權問道。
“應該是,她好像是個公主。鄂權,走,我們去找她,把東西還給人家。”鄂無慮舉步走出月老祠。
出了月老祠,下了石階,卻已不見那名綠衣女子的蹤影,鄂無慮只好帶著紅玉再進月老祠找這裡的主持師父。
皇宮裡公主少說也有幾十個,加上不能確定她是不是真的公主,所以想來問問這裡的住持師父。
“阿彌陀佛!”住持師父合掌念著佛號。
“大師是否認得這塊鳳形紅玉?我是在這月老祠裡撿到的。”鄂無慮將紅玉遞到住持師父眼前。
師父接過紅玉看著,半晌後把紅玉遞還給鄂無慮,“老納不認得這塊鳳形紅玉,倒是認得這紅絲線,它是本寺月老祠的姻緣線。”
“不認得?”那他該拿這塊紅玉怎麼辦?總不能為了撿到鳳形紅玉這種小事就去驚動皇上、皇后,問他們這鳳形紅玉給了哪位公主吧?
思忖半晌,鄂無慮說:“大師,我在月老祠拾到這塊鳳形紅玉,我要送回時,那女子已經走了,我想那女子應該會回來找,就請大師代為收下。”
“阿彌陀佛!施主,這塊紅玉既然讓您拾到了,就讓屬於您。”
“怎麼會屬於我?大師讓知道拾金不昧的道理。”這大師不會是不問世事,而連做人基本道理也給忘了吧?
“您瞧這條紅絲線,它是月老給善男信女牽姻緣用的,施主,您今天可是上月老祠求姻緣?”
“算是吧!”
“那這該是月老賜予您的姻緣線。”
“大師說笑了,這鳳形紅玉只是在下恰巧拾到罷了,還是請大師代為收下。”雖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可他不會迷信。
“阿彌陀佛!施主,老納不方便代收這世俗之物,還是請施主自己留著吧!老納認為是施主的姻緣到了。”
“大師愈說愈離譜了,我說過,這鳳形紅玉只是恰巧拾到而已。”
住持師父突地撫鬚朗笑,接著轉身欲離去,卻又回頭道:“所謂巧合即是緣,冥冥之中天定的緣。阿彌陀佛!”
巧合即是天定的緣?鄂無慮看著住持師父的背影離去,他搖頭笑了笑,再看看手中的鳳形紅玉,將鳳形紅玉揣入懷中,領著鄂權就要走出月老祠。
“飛絮公主駕到。”
此時,一聲傳報傳進月老祠,一個丫環領著一個黃衣女子進入,將鄂無慮等人逼回月老祠。
飛絮進入月老祠,她神態高傲、目中無人,然而長得是芙蓉面、桃花腮、眉如月、眸如星,身材豐腴有致。
飛絮走到鄂無慮身邊,她偏頭注視著他,大剌剌地把他從頭看到腳,眸色由清亮轉為迷濛,神色由淡然到微笑。
鄂無慮回視著她,噙著一抺迷死人的笑容。
她就是飛絮公主?
據說飛絮公主獨得皇上寵愛,眼高於頂,皇上允許她自己挑夫婿,因此拒絕過相當多侯爺的提親。
“你怎麼這樣看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難道不怕本公主挖了你的眼珠子?”飛絮故意挑釁的說。
“你太大膽了,趕緊離開這裡,否則我們公主真會挖了你的眼珠子哦!”春喜緊跟著警告鄂無慮。
“大膽丫頭,不准對常樂爺無禮!”鄂權喝道。
“常樂爺?你是常樂爺鄂無慮?”飛絮再度轉眼看向鄂無慮,頗為訝異。
鄂府四個少爺,在皇親國戚中可是赫赫有名,可她一直沒機會見到,因為他們不像其他侯爺得上朝。
鄂無慮輕輕一笑,“正是在下。”
飛絮注視著他,眼波流轉著,“常樂爺難得進宮,我們居然沒在宮裡碰面,而是在這月老祠,好像挺有緣的。”
鄂無慮聽得出飛絮話中有話,笑回道:“是挺有緣的,也許是月老的安排也說不定。”
“月老的安排?我同意。”飛絮跟著笑道,“常樂爺,這皇宮附近有許多名勝,不知你是否已遊玩過?”
“還沒有。”鄂無慮回視著她,唇角始終噙著笑。
“那我帶你到處去玩玩,好不好?”她一挑秀眉,眸底更顯燦爛。
鄂無慮嘴邊的笑不曾稍減,“當然好。”
“那走吧!”飛絮主動拉起他的手,走出月老祠。
御花園的蓮花塘上有座九曲橋,在第五曲處也就是塘中央,有座賞荷亭,在此可將蓮荷塘的風情盡覽眸底。
今日,皇上在蓮荷塘畔大擺筵席,宴請所有進宮拜年的侯爺們,而龍筵則設在賞荷亭,皇上亦在這裡見侯爺們。
在另一頭的御花園裡也設有筵席,由宮內嬪妃款待所有回宮的公主、郡主們。
有兩道人影躡手躡腳的移向蓮荷塘畔,藏身於一株最接近蓮荷塘畔的樹叢之後,緊接著再探出頭顱,看著那群穿梭在筵席間的侯爺們。
“春喜、春喜,快幫我找常樂爺,我想看他。”飛絮喊道。
昨天她和鄂無慮到處玩了一整個下午,玩得好開心,加上鄂無慮的大膽情挑和熱吻,讓飛絮當下決定要鄂無慮當她的夫婿,為此她更是整晚像發了春似的想他想得睡不著,所以今日跑來偷看他。
他們的進展出乎意料地快,或許因為飛絮大膽不懂矜持,想要就要;而鄂無慮又比一般侯爺隨性、恣意妄為,不斷情挑飛絮之故。
飛絮是許多侯爺想高攀的,因為她是皇后親生,也是皇上最寵的公主,娶到她的人定成為皇朝第一駙馬,說有多風光就有多風光。這一點鄂無慮自是了然於心。
昨天黃昏兩人分手時,他見飛絮依依不捨,便大膽與她相擁熱吻,得到的亦是飛絮的熱烈反應和應允下嫁。
“公主,您這麼喜歡常樂爺,想他想得睡不著,那乾脆馬上請皇上指婚好了。”春喜說道。
“我也想啊!可父皇這幾天要接見和招待這些侯爺,還是等過完年再說。你快幫我找常樂爺。”
“哦!”春喜探出身子,找尋找鄂無慮的身影。
“春喜,那個穿著藍色長袍的是誰?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他?”飛絮的口氣像見到什麼寶似的。
春喜朝飛絮公主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公主,那應該是秦王府的小王爺,據說他貌似潘安,當世少有呢!”
春喜可說是個包打聽,她喜於網羅所有皇親國戚的小道消息,隨時等著解主子飛絮公主的疑問。
飛絮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早在十年前,皇上就答應她,她的夫婿由她自己挑,挑中了,皇上就下旨,春喜因此成了包打聽。
“秦王府的小王爺?春喜,他生得比常樂爺還俊!”
“他是比常樂爺俊還俊,不然怎麼會傳說他貌似潘安?可是我覺得常樂爺比較英挺、有氣劫。”
“春喜,他真的生得好俊哦!”飛絮好像沒聽見春喜說的話,整個人已被秦王府的小王爺給迷了去。
春喜看著她被迷得神魂顛倒,又說:“公主,不瞞您說,秦王府的小王爺可是花名在外、侍妾無數的哦!”
“春喜,他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人啊!”飛絮的視線繼續鎖住秦王府的小王爺,喃喃自語道。
“公主,我跟您說哦!鄂府四個少爺都很出色,安樂爺和永樂爺都成親了,聽說平樂爺好像有對象了,只有這常樂爺還沒著落。公主的年紀和常樂爺最配了,公主若喜歡他,就得把握機會;再說好多皇親國戚想跟鄂府攀親呢!機會錯失,可就沒了。”
“春喜,我不要常樂爺了,我要秦王府的小王爺……還好我還沒請父皇指婚。”飛絮根本沒把春喜的話聽進去。
“公主,皇上雖還沒指婚,可您已經對常樂爺許下承諾了,您可以自挑夫婿的事,所有的侯爺都知道。”
“我不管,我就要秦王府的小王爺,你幫我想辦退了常樂爺。”飛絮任性地說道,眸光還是停在秦王府的小王爺身上。
“我想辦法?”春喜撫著額頭,嘆了長長的一聲!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24-2-16 00:01:53
第三章
芙蓉面、桃花腮、眉如月、眸如星,身形婀娜纖弱,與飛絮一般長相,只是氣質不同,這是弱柳。
剛出生時,兩人長得並不相像,可愈大愈像,到目前,兩人可謂是道地的孿生姐妹,只是氣質迥異。
飛絮公主身材豐腴,臉上是皇公主慣有的驕氣、跋扈。
而弱柳身形恰如其名,柔弱似柳,臉上盡是冷漠孤傲,秀眉之間有股淡淡愁緒。
這十年,弱柳在宮裡依舊孤獨,那些皇子、公主依舊不理她。
雖然謠言停止訛傳,卻改變不了大家心中對她是不祥之人的印象,以及發生不如意事便往她身上推的習慣,以致她用冷漠孤傲來保護自己,也才能笑罵由人。
不過,皇上倒是愈來愈疼她了。
因為弱柳出生至今,並沒有損壞他威名或國運的任何事發生,讓他對她有深深的愧疚。
“春喜,我姐姐找我有事嗎?”弱柳實在難以相信飛絮會有事找她,更難以相信她會要她到她的寢宮。
飛絮一直以和她是孿生姐妹為恥,對她一向是退避三舍,更遑論會讓她進她的寢宮。
春喜領著弱柳進飛絮的寢宮,才回道:“弱柳公主,我只知道公主說有件東西要送給您。”
“有件東西要送給我?”這更教弱柳難以相信!飛絮是連跟她站在一連都不肯,怎麼會送東西給她?
“弱柳公主,您先喝杯茶,我們公主待會兒就進來了。”接著,春喜幫弱柳倒了杯茶,然後退下。
弱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發現這茶好香,她一口喝完,緊接著再倒了一杯,也是一口喝完。
“春喜,我在這裡。”飛絮躲在花園裡,一見春喜出來,立刻小聲的叫喚著她。
春喜走進樹叢。
“公主,常樂爺什麼時候到?我剛剛看到弱柳公主喝了兩杯茶了,藥效應該很快就會發作了。”
春喜被迫得想出法子讓飛絮退了對鄂無慮私許的婚約,她想了好久才想到這個萬全之策。
春喜是想利用跟飛絮長得一模一樣的弱柳,讓她先服藥失態,再讓鄂無慮錯認了人而做出醜事,等他們生米煮成熟飯後,飛絮就可以藉故抽身了。
“我跟常樂爺約了戌時,他應該快到了。春喜,你確定弱柳的藥性會發作?不會有問題吧?”
“不會有問題的,那些藥可是后宮嬪妃們常服用來魅惑皇上和皇爺們,很有用的,待會兒弱柳公主肯定會纏著常樂爺不放。公主,皇后一向禁止嬪妃服用這些藥,我好不容易才要到呢!”
“只要成功了,我會給賞的。”
“公主,現下有時間,您得想清楚,常樂爺肯定比那秦王府的小王爺好。”春喜是真心為主子好。
“春喜,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為什麼女人只能有一個丈夫?常樂爺是很好,我和他親熱的時候很甜蜜,可是我又想著那秦王府的小王爺,不知和他親熱會是什麼滋味?”
雖然飛絮心裡已選擇了秦王府小王爺,可這兩天和鄂無慮在一起,她還是享受著他的挑情。
春喜神色尷尬、不可置信地看著飛絮,“公、公主,這是不合禮教的,春喜聽完會把它忘了!”
“我這麼說有什麼不對?”飛絮睨了春喜一眼。 “其實,我也捨不得把常樂爺給弱柳。”
“公主,我看您還是懸崖勒馬吧!”
飛絮想了想,“是不該把常樂給弱柳,讓弱柳那個掃把星撿了便宜,走,我們進去!”
飛絮和春喜正要走出樹叢,卻見到鄂無慮正好跨進飛絮的宮院,兩人又連忙退回樹叢裡躲著。
鄂無慮直接進入飛絮寢宮。這裡他並不陌生,過去兩天夜裡,他總是上這里和飛絮喝酒聊天。
說真的,跟飛絮喝酒聊天是作相當無聊的事,他們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不過飛絮的熱情能彌補這個遺憾。
他一跨進寢宮,她就踉蹌的撲進他懷裡,他連忙抱緊她。她總是這麼熱情,不拘泥小節,可身兼妻子和侍妾的角色。
只是,她的身子怎麼好像輕了許多?
弱柳喝了茶後,全身漸漸地發熱無力、神智不清,她覺得不舒服極了,想趕緊回自己的寢宮。
“姐、姐姐……我要……”她要回宮。可回宮二字無力說出口。她半靠在鄂無慮懷裡,雙手無力的勾上他的脖子,當他是飛絮了。
鄂無慮注視著她,但見她星眸半閉、朱唇微張、臉泛桃紅、姿態撩人,又說著她要……
要什麼呢?
她這姿態已說得很明白,也立刻點燃了他的慾望。這幾天她要他夜裡相陪,原來是想許身。
他一把抱起她,走進寢室裡,將她放到床上。
“我要……”回宮。弱柳不自覺地拉扯著自己的衣服,沒兩下便扯開了前襟,靈出潔白的頸項和胸前的雪白。
鄂無慮伸手撫觸著她的粉頰,再順著頸項緩緩而下,停在她的肚兜上。 “不要急,慢慢來!”
他的手猶如熱鐵,熱辣辣地烙過她的肌膚,使她呼吸漸漸急促,不禁呻吟出聲:“好……熱……”
鄂無慮揚起薄唇一笑,“竟如此魅惑我!”接著她俯身吻住她,隨即又收起吻,眸底閃過一絲訝異。
怎麼吻起來的感覺跟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現在的感覺……是所有的吻中最為美妙的!
一定是她的春心蕩漾影響了他。
唇上柔軟的感覺一觸即去,引得弱柳心癢難耐、空虛莫名,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要……”
“要?”鄂無慮濃眉一挑,使壞地不吻她的唇,轉而低頭吻著她的頸子,引得她嬌笑出聲。
“不要、不要……”她被癢到受不了,不斷求饒。
“不要?不行,你不要,我要。”他著手褪去她的衣裳,同時訝異著這副胴體的曼妙纖細。
看不出來原來她包裹在衣服下的身形竟如此誘人,和昨日以前隔著衣服的觸感完全不一樣!
他的手不聽使喚的撫過她全身。
弱柳全身微微輕顫。
不曾有過的感覺,教弱柳使力睜開眼、努力集中意志,眼前竟出現一張她似曾相識的俊臉!
“你……”她伸手想觸到他,藉此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我現在就要你。”
鄂無慮抓住她的玉手,並解下羅帳,將她帶往懷裡,吻住她……
飛絮不能進屋,只得到春喜的房裡。
她夜不成眠,春喜也跟著不能睡,猛打著呵欠。
“春喜,我好想衝進去,我愈想愈不甘心,鄂府的權勢比秦王府大,他們一定……哎呀!氣死我了!”冷靜之過,她才想清楚。
“公主,不行啊!那藥性要男女結合後才會退,現在衝進去太難看了,只能依照計劃到天亮再進去了,誰教您不想清楚。”
終於聽見雞啼了。
“春喜,天亮了!”飛絮急忙下床。
“公主,要等皇后來,您才能進去。”春喜提醒道。
飛絮只好躺回床上繼續等。
弱柳每天早上都會去跟皇后請安,皇后等不到弱柳,會主動到弱柳寢宮,當皇后發現弱柳徹夜未歸,一定會詢問丫環,最後便會找到飛絮這裡來。
皇后一來,見到此等情況,一定會要求皇上下旨賜婚,飛絮屆時再在一旁傷心哭訴,就絕對沒人會認為是她設下的圈套。
雞啼聲喚醒了弱柳,她緩緩地甦醒了,眼睛卻一時還睜不開來,尚有些許渾渾噩噩。
藥性像是隨著激情退掉了,可從未有過的經驗,讓她覺得全身酸痛,還有個很重的東西橫過她的腰,緊緊地圈住她。
她想拿開它,這時才發現,這好像是一雙手臂!
鄂無慮尚在睡夢中,他本能地將她摟得更緊。
他昨夜可是徹底的滿足了自己和她,兩人堪稱是無懈可擊的結合,讓他對她有了強烈的佔有欲!
昨夜進入夢鄉前,他不止一次感謝月老賜予的好姻緣,也想起了那塊被他遺忘在懷裡的紅玉,和那住持師父說的話。
巧合即是緣,冥冥之中天定的緣,真是一點都沒錯。只是這緣分指的該是他和飛絮,而非讓他撿到紅玉的那個姑娘。
弱柳的手撫上鄂無慮的手臂,隨著他的手臂往上走──
手臂?真的是手臂!粗粗的手臂,還有著細細的毛!怎麼會有一隻粗粗的手臂在她身上呢?好重哦!
她的手來到了他的肩,發現這隻手的主人沒有穿衣服,肩膀大得不像話!好像是個……
男人!
不可能,她一定是在做夢。
鄂無慮抓住她游移在他身上的手,那隻手再度燃起他的慾火。
他從枕上抬起頭,吻上她的唇。
這夢裡的男人在親她的嘴?弱柳喜歡這親吻的感覺,彷彿她已不是初嘗,而是食髓知味。
她柔順如貓,讓他的吻更加溫柔,他在她耳邊低語道:“想要嗎?”
低沉卻具魅力的噪音,教弱柳赫然睜開了眼。雞雖已啼,可現在是冬天,天色依舊昏暗,讓弱柳更力分不清楚是夢是真。
她扶起他的臉,凝眸端詳著,眼睛眨了幾眨之後,她道:“是你!”那個在月老祠與她跌在一起的男人!
“是我?”鄂無慮不明白她為何如此訝異,難道她不知道是他? “飛絮……”
飛絮?他一聲飛絮,昨兒個晚上喝茶前的記憶全回到弱柳腦裡,除了徹夜的激情。她猛地起身,驚叫道:“啊──”
“你怎麼了?”鄂無慮敏感的感覺到不對勁,她的反應像是他……非禮了她!
弱柳此時才發現身上未著半縷,她拉過棉被遮住自己,繼續驚喊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對你做了什麼?飛絮……”
“我不是飛絮!”
“你不是飛絮?飛絮,你在開什麼玩笑?把話說清楚!”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和處境!
“我真的不是飛絮,我是飛絮的孿生妹妹弱柳!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我們是不是……是不是……”她問不出口!
“飛絮的孿生妹妹?該死!”他為什麼不知道飛絮有個妹妹?鄂無慮翻身下床,披上內衫。
弱柳見他背對著自己,她也連忙拿過內衫披上,跟著下床,繼續問道:“我們是不是……是不是……”
鄂無慮轉身注視著她,回道:“是!”
弱柳臉色變得蒼白,“你怎麼能對我做那種事?”
“公主,你不會是忘了你昨晚是如何撲倒在我懷裡?如何魅惑我?如何浪蕩?如何……”
“住口!我什麼都不記得,我只記得我姐姐要我到這裡來!”她又羞又氣,全身微微顫抖著。
“不記得?那剛剛呢?”她還挺享受他的吻的。
“剛剛?剛剛我以為是……是夢。”
“夢?”鄂無慮冷哼一聲,頗有怒意。他恨這種事情出乎他意料,陷入一種他無法掌控的情況。
他從床上拿過外袍要套上,紅玉適時從他的懷袋裡掉落。
紅玉?原來真教他給撿了!弱柳吃了一驚。
那天離開月老祠回到宮裡,她才發現紅玉不見了,然來再回月老祠找,住持師父說是讓有緣人給撿了。
她蹲身要撿,鄂無慮也同時蹲身。
“這紅玉是我的。”她說。
“你的?”
“我在月老祠裡,你壓住了我的裙角,結果掉了!”
“是你!”
此時一聲突來的傳報教鄂無慮和弱柳皆驚愣住了。
“皇后駕到!”
雖然兩人迅速回神,皇后卻己進了寢室,兩人身上還是只有內衫,且都蹲在地上,紅玉就躺在兩人腳邊。
弱柳迅速拾起紅玉,幾乎和鄂無慮同時起身。
“弱柳、常樂爺,你們真的……真的……”皇后神色尷尬地看著兩人衣衫不整,一句話也說不完整了。
剛剛在屋外︳飛絮跟她哭訴了一大篇,她還不相信弱柳會不知羞恥地用自己的身體搶她姐姐如意郎君,如今看來是鐵一般的事實了。
飛絮自然是跟著皇后進屋,也自然是滿臉的淚痕。 “母后,我昨晚回宮的時候,就發現他們在我床上……嗚……母后,常樂爺是我要的,常樂爺也要我,弱柳怎麼可以這樣!”
“母后,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弱柳連忙說道。
“怎麼會不知道?昨晚我好心請她來,想送她一件首飾,我不過晚一點回來,她就纏上了常樂爺……嗚……”
“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弱柳淡淡地再次解釋,語氣卻冷漠地像有了心理準備,知道不會有人相信她。
“常樂爺,是這樣的嗎?還是你們們情投意合?”皇后問著鄂無慮。
皇后見弱柳把紅玉拿在手中,像是要給鄂無慮的樣子,那的確證明她喜歡鄂無慮,才想把紅玉給他。
然而,皇后實在是難以相信弱柳會不知羞恥地和她姐姐搶男人,她從小被孤立,一向比任何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懂事。
鄂無慮披上外袍,很快地掃過弱柳一眼。
她冷漠略帶孤傲的神情教他無法說出傷害她的話,他怪自己沒能力抵抗她昨夜的魅惑!
“回皇后的話,事已至此……我會負我該負的責任,請皇上指婚。”語罷,他舉步離去。
見鄂無慮離去,飛絮沒有得逞後的喜悅,不甘的感覺反而是愈濃,她立刻把氣出在弱柳身上──
“你是掃把星,常樂爺不會喜歡你的,你嫁給他不會好過的,他喜歡的是我、是我!你最好把他還給我!”
“能還我一定還,我真的無意搶他。”
“這是你說的,記住你說過的話。”
飛絮怒瞪了弱柳一眼,隨即轉身離去,後面跟著春喜。
留在原地的人,包括弱柳,都再也說不出話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24-2-16 00:02:04
第四章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常樂爺鄂無慮與弱柳公主仕仕佳偶天成,今以龍、鳳形紅玉為聘,月老為媒,下旨賜婚,並於即日起完成大婚,欽此!
而皇上頒下的聖旨不只一道,另一道則是秦王府小王爺與飛絮公主的賜婚聖旨,皇上有意讓這對孿生姐妹同時出閣。
常樂爺鄂無慮和弱柳、秦王府小王爺和飛絮的大婚之喜,在下旨的同時已一併召告天下同慶、萬民同賀。
巧的是,常樂爺與秦王府皆位於南方這座最大城,這裡是河運、路運的重要轉換地點。
鄂無慮會選擇在此建常樂府,是因安樂爺要負責這裡的所有商行,而秦王府則是世居於此,產業也皆在此。
兩府離得近,加上生意上時有衝突,常樂爺與秦王府表面和睦,私底下其實是存有芥蒂,且總是暗中較勁著。
目前,常樂府和秦王府都已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兩府上下皆忙著張羅婚筵,能多鋪張就多鋪張,惟恐派頭輸給了對方。
常樂府大廳上奉著聖旨和一隻錦盒,錦盒內是龍、鳳形紅玉,這對龍、鳳形紅玉教常樂府派頭十足。
鄂無慮注視著桌上的聖旨和龍、鳳形紅玉,聽著鄂權在宮內查探到的有關弱柳的事。
“爺,飛絮公主和弱柳公主雖是對孿生姐妹,可弱柳公主卻足足晚了飛絮公主兩天才出生,當時皇上認為這是異象,惟恐弱柳公主是不祥之人,會為皇宮帶來災厄,所以安排弱柳公主在宮外住了十年。”
“足足晚了兩天才出生?”鄂無慮不禁訝異,這種事的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難怪皇上會往壞處聯想。
“爺,宮裡有許多對弱柳公主是不祥之人的傳說,皇親國戚中沒人敢向弱柳公主提親,也沒人提起她︳所以外面的人才沒聽過弱柳公主的名號。”鄂府不管國家大事,對宮中的事自然知道得少。
“沒人敢向弱柳公主提親?”鄂無慮臉色萬分難看,“我被指婚的對象,竟是個沒人敢提親的公主?”
鄂權知道這點是他的主子所不能接受的,主子向來注重顏面。至於弱柳公主是否不祥,他的主子不是迷信之人,肯定是不在乎。
“爺,現在宮裡還有個傳說。”
“什麼傳說?”
“宮裡傳說弱柳公主藉著與飛絮公主長相相同,有意搶她姐姐的如意郎君,刻意魅惑爺,達到與鄂府攀親的機會。他們說弱公主從小就心機深沉,鮮少與其他公主來往。”
鄂無慮一聽,猛地一掌怒拍在桌上,桌上的龍、鳳形紅玉險些被震出來,鄂權趕忙扶住再放好。
“鄂權,給我去拆了月老祠!”鄂無慮怒道。
該死的月老,跟他開了個什麼樣的玩笑?
“拆月老祠?爺,萬萬不可,那月老祠香火鼎盛,許多年輕男女的夢全繫在那裡!”
“香火鼎盛!根本是在騙香油錢而已!”鄂無慮怒不可遏,尤其是想起月老那張慈眉善目的臉時。 “月老那老頭子竟讓我娶了個大家所唾棄的公主,我肯定會成為侯爺們的笑柄!”
“爺,請息怒,月老可能太忙了,所以被孿生姐妹搞胡塗了。”他英明的主子,不也把人給搞錯了?
“月老糊塗,我就活該倒霉?我可是很誠心的,那老頭子竟然該給我的沒給我……”不提也罷,愈說就愈氣!
“爺,不倒霉,皇上將龍、鳳形紅玉賜予爺,這龍鳳形紅玉,天下僅這一對,顏面絕對是保住了。”
“但願如此。對了,飛絮公主情況如何?”那天她哭得挺淒慘地,不知心情好點沒有?
“爺,皇上將飛絮公主指給了秦王府的小王爺。”
“秦亮?”
“是的。”
“秦亮貌似潘安,心地卻是醜陋得很,做事一點都不光明磊落。若說我們鄂府是流氓,他們秦府便是賊窩!都怪我那夜抵抗不了弱柳的誘惑!讓飛絮嫁給了秦亮那個小人!”
“爺,聖旨已下,誰也改變不了事實,飛絮公主是皇上最寵的女兒,相信那秦小王爺不敢虧待她。”
鄂無慮微微點著頭,接著說道:“可我打算給弱柳一點苦頭吃,教訓、教訓她的心機深沉。”
“爺打算要怎麼做?”
鄂無慮輕呼一聲,“我打算讓她獨守空閨,不得干涉我常樂府所有家務事,讓她在鄂府一點權利都沒有。”
“爺,不能讓弱柳公主獨守空閨,她得為您生下子嗣,您千萬不要忘了。”鄂權提醒道。
“你不說,我倒是給忘了!”
“爺,等弱柳公主有孕,再讓她獨守空閨不遲。如果快一點,一個月,或許最慢兩個月就會有身孕了。”
“嗯!”鄂無慮點點頭。
此時,一名護院進入大廳。
“爺,安樂爺派人連夜捎來快信,一定是重要信件,請爺馬上過目。”護院將信交到鄂無慮手中便退下。
鄂無慮立刻攤開信看著,愈看眸色愈陰暗,唇角卻出現了一些饒富興味的詭笑。
“爺,發生了什麼事?”鄂權從主子的神色知道有事發生了,而且一定是件不尋常、且引起他興趣的事。
鄂無慮冷笑一聲,表情頗為不屑地說道:“鄂權,你相信嗎?船運行那些工人居然敢嚷著要加工資,否則就要罷工!”
“嚷著要罷工?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公然跟爺槓上,也不怕從此沒工作!”鄂權不可置信。
“我想應該是有人從中煽動,船運行那些工人都是經過挑選的老實人……你馬上派人去查。”
“是。”
“知道從哪兒查起嗎?”
“自然是嚷著要罷工加工資的人。”
“鄂權,你猜是誰妄想跟我們鄂府爭船運行的地盤?”
“回爺的話,是秦小王爺。”
“就是他,他專搞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我認為我們的船運行當中有人已被他收買了。”
“爺的意思是要從秦小王爺查起?”
“沒錯。”
“屬下知道了。”
成親前兩天,鄂無慮和秦亮在城裡的酒樓碰上了。
鄂無慮當作沒看見秦亮,徑自在他自己固定的位子上坐下。
秦亮卻是有意挑釁,他端起酒走到鄂無慮的身邊坐下。平常他總居於鄂無慮下風,或說秦王府原就居於鄂府下風,今日能在賜婚這件事上頭贏過了鄂無慮,他怎能不吐口怨氣?
“常樂爺,真沒想到我們會成為連襟,我先敬你一杯。”秦亮先乾為敬。
鄂無慮注視著秦亮唇角那抺挑釁揶揄的笑,他端起酒杯跟著一口飲盡,不發一語,算是敷衍了他。
“常樂爺,你現在可是侯爺們眼中的神啊!多虧了你解除大家的擔憂,否則大家總怕皇上會把弱柳公主指給自己。不過,皇上也算補償了常樂爺,賜了那對價值連城的龍、鳳形紅玉。”
鄂無慮依舊不發一語,徑自倒酒、喝酒。
“常樂爺,我認識了個法術高深的道士,如果常樂爺在成親後發現事不順,家運漸走下坡,屆時我可以介紹給你。”
鄂無慮依舊不發一語,徑自喝酒,可臉色有了些微變化。
他根本不把那些不祥的無稽之談放在心上,他在乎的是弱柳讓他成了眾侯爺的笑柄!
見鄂無慮臉色有了變化,秦亮乘勝追擊道:“常樂爺,聽說最近貴府的船運行工人鬧著要罷工,這……不會是你還沒成親,厄運就已經降臨了吧?常樂爺,要不要我馬上把道士介紹給你?”
鄂無慮突地抬眸瞅著秦亮,接著緩緩地拉開唇角,冷笑道:“秦小王爺可以留著自己……出事時用。”
秦亮笑道:“飛絮公主可是天之嬌女,獨得皇上寵愛,長得是圓嫩嫩福氣相,我絕對是用不著,不過聽說弱柳公主就大大不同了,她玉體纖弱猶如風中殘燭,只怕……連傳承子嗣都有問題。”
鄂無慮臉色丕變,倏地起身,“我鄂無慮身強體壯,絕對是多子多孫,我保證弱柳公主可以生出一堆小孩!”語罷,他揮袖而去。
荷緣綴滿塘,隨波輕擺盪,鴛鴦悠游過,蝶兒戲蓮上。
常樂府裡有座湖,湖中植滿蓮荷,沿著湖畔更是植滿各式花卉,每當春夏之際,百花綻放、花香撲鼻,蝶影翩翩,不輸宮中的蓮荷塘。
這座湖沒有安樂府的大,所以鄂無慮在湖中心造了一間湖心小築,作為他個人的書房及休憩養性之處,如今,這湖心小築成了洞房。
鄂無慮無意將常樂府裡最美的地方給弱柳,而是有意將弱柳孤立在這湖心小築裡,因這湖心小築深處在常樂府的後院。
洞房花燭夜,弱柳一顆心忐忑不安,不是因為她初為人婦,而是因為有關她自身的訛傳,及這次的流言滿天飛。
若非她沒了清白,她肯定不會嫁的。
她上月老祠是求姻緣沒錯,可她是想把自己的姻緣收在自己身上,讓皇上指婚不會指到她,那她就可以永遠不嫁。她知道自己在皇親國戚中猶如燙手山芋,根本沒人敢要。
弱柳頭頂著鳳冠,紅喜帕遮去了她的嬌容,她一雙手不斷絞著霞帳的一角,顯示出她心事重重。
“公主,霞披皺了。”她貼身丫環如玉輕輕扳開她絞著霞披的手,知道主子在想什麼。
弱柳鬆了手。
“公主,您得告訴駙馬爺,那些有關於您的傳說只是訛傳,還有,您得跟他解釋清楚,那晚您是被設計的。”
弱柳拿下喜帕,“如玉,沒有憑據不能亂說。再說,姐姐為何要算計我?她自己喜歡常樂爺,而且常樂爺確實是人品出眾、器宇非凡。”
“我是不知道飛絮公主為何要這麼做,可我確定您是被算計的。她不曾找過您,那夜卻突然來找您,而您喝了茶後就神誌不清,那茶裡肯定教人下了藥。”如玉斬釘截鐵的說道。
如玉不是一般的宮女,她是個江湖兒女。由於宮中的宮女也受弱柳不祥的訛傳影響,沒人能盡心服侍她,而弱柳在一次出宮上香的途中,無意中救了受傷的如玉,如玉便從此跟著弱柳。
由於她是個江湖兒女,很多事瞞不過她的眼睛,更由於她一心護著主子,所以從來就看不過宮裡那些嬌生慣養的公主和皇子如此欺凌弱柳公主。
弱柳無語的瞅著如玉,她知道她的話有道理。
“公主,您不想嫁人,偏偏有了姻緣,您沒有回頭路只能往前走,好好把握眼前的幸福。況且您不也承認常樂爺人品出眾、器宇非凡嗎?”
弱柳冷漠孤廒的嬌臉染上一抺淡淡嫣紅,略帶羞怯地問道:“要怎麼把握眼前的幸福?”
“就是告訴常樂爺,那些有關於您的傳說只是訛傳,還有跟他解釋清楚,那晚您是被算計的,而既然木已成舟,您會做個好妻子,希望他能好好愛護您,夫妻永結同心。”
“他會相信嗎?”
“先說了,感情當然是再慢慢培養。”
“如玉,就算他相信了,可他心裡喜歡的是我姐姐,他氣我都來不及了,會接受我嗎?”
“公主,聖旨已下,如同覆水難收,常樂爺該是個聰明人,留戀飛絮公主是沒用的。”
“可是……”
“公主不要可是了,把握幸福,您才能擺脫過去二十年的陰影,在這裡好好的生活。”
“嗯!”弱柔點點頭,同時從窗戶看見鄂無慮英姿煥發地踏上了木橋。 “如玉,常樂爺來了。”
“公主,一定要告訴駙馬爺,記住。”如玉立刻替弱柳重新蓋上喜帕,然後退出了房。
鄂無慮走進洞房,看了坐在床榻上的弱柳一眼,接著一揮手便掀去喜帕。
弱柳垂首斂眉,沒有說話。
弱柳抬眼注視著她。
鄂無慮同時抬眸看向她,面無表情。
弱柳知道他的冷淡其實是對她不滿,她自己也有了想解釋的衝動。她隨即吞了口口水,把如玉要她說的說了出來。
“常樂爺,我知道你對我有所誤解!我必須解釋。二十年來,宮中有許多關係我的傳說,可是那些都是訛傳。至於那一晚,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喝了兩杯茶後,就神智不清了。”她一口氣說完。
鄂無慮再倒酒、喝酒,這才開口道:“解釋完了嗎?”
“還有一件事,我……木已成舟,我會做個好妻子,希望你也能好好愛護我,夫妻永結同心。”她補充道。
鄂無慮冷冷一笑,“還有要說的嗎?”
弱柳搖搖頭。
“好,那換我說了。”他起身,走到她身前說道:“弱柳公主,因為你,我成了侯爺們的笑柄,可如你所說,木已成舟,我們都沒有抗旨的能力。我要你聽好,這湖心小築日後就是你的居所,府裡的一切你無須過問與干涉。”
弱柳聽了一徵,抬眼注視鄂無慮,眸底有著委屈和強忍住的悲傷。
片刻後她微微一笑,笑得好冷淡,“常樂爺,我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我願意獨居在此,不過問與干涉府裡的一切,與你做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弱柳的口氣沒有自怨自艾、沒有抱怨,反而是雲淡風輕地像是完全無所謂,因而引來鄂無慮的注視。
鄂無慮發現,他其實可以輕易地分辨出她和飛絮。
她們的氣息完全不同,尤其是弱柳那份冷漠孤傲,非但不惹他的厭,竟莫名地教他心憐,而且已不是第一次。
弱柳從床上起身,取下鳳冠放到桌上,“你可以走了。”
“走?那也得等我讓你有身孕之後。聽好,你得為我生下子嗣,而我們的關係就僅止於此。”
他拉她上床。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24-2-16 00:02:21
第五章
獨居湖心小築的日子,對弱柳來說並不難過,不過是同等於她以前在皇宮裡的日子罷了。
她在皇宮裡的生活,就是偶爾上佛寺求神佛庇佑國泰民安、風調雨順、雙親福壽齊天,再來就是四處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她發現,幫助人是她唯一快樂的事,因為那些受她幫助的人,是除了她的父皇、母后、如玉以外,唯一歡迎她、不怕與她接觸的人。
而在這裡,她也過著一樣的日子。
她到常樂府附近一間寺廟拜拜,祈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雙親和她的夫婿福壽齊天,再到這城郊一座住滿了人的大雜院施濟。
日子就這樣無聲無息,在安寧中過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鄂無慮總在深夜才進湖心小築,約一個時辰後就會離開,他只辦他該辦的事,辦完就走人。
“弱柳姐姐、如玉姐姐!”
弱柳和如玉剛跨進大雜院,大雜院裡一群孩子立刻朝她們圍攏過來,看著她們高興地又叫又跳。
“你們乖不乖啊?”弱柳蹲下身,輪流摸著他們的頭,對著他們笑。難得笑的她,笑靨如花。
“乖!”
“怎麼不見小柱子?”弱柳問道。
“小柱子生病了,他娘說他快死了。”
“快死了?有沒有請大夫來看?”
所有孩子都搖搖頭。
一名年紀最大的孩子說:“大家籌不出銀子請大夫還有抓藥。”
弱柳立刻從腰間摸出一錠碎銀,放到那個最大的孩子的手中,說道:“大虎,你快去請大夫來。”
“我馬上去。”大虎握緊了銀子,立刻衝出門。
此時,小柱子的娘聽到了弱柳的說話聲走出房,她先是淚眼對著弱柳,接著緊摟著她放聲哭了起來。
“弱柳姑娘,您的大恩大德,我和小柱子的爹永世不忘!”話說完,小柱子的娘跪倒在地。
弱柳連忙扶起她,“小柱子的娘,你快別這樣,這對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我應該早幾天來的,那小柱子的病就不會這麼嚴重了。”
“弱柳姑娘,您平常已經幫我們很多了,我們的男人前陣子被常樂爺給解雇了,現在在外地找工作,也不知何時才能找著,要不是您的接濟,我們的日子會更苦。”
“被常樂爺給解僱?為什麼?”弱柳一臉訝異。
“男人們說他們付出的勞力該得到更高的工資,便要求增加工資,沒想到工資沒加成,反而被解雇了,他們忘了鄂府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鄂府的少爺就像流氓一般。”
“像流氓一般?”弱柳眨著眼,不太能接受自己聽到的。鄂無慮給她的感覺是個翩翩君子,行為怎麼會像個流氓? “小柱子的娘……”
弱柳正想多問一些有關鄂府的事,大虎卻在此時被丟進了大雜院,他一聲痛呼將大家的目光吸引了去,也同時有一群人走進了大雜院。
鄂權領著幾名護院進大雜院,赫見弱柳就在大雜院內,縱然覺得不可思議,他還是連忙作揖道:“公主萬福!”
公主?常樂爺的新婚妻子?她為什麼要幫助他們?小柱子的娘一陣愕然!
“鄂權,這是怎麼回事?”弱柳問。
“回公主的話,屬下奉爺之命,前來趕這些人搬出大雜院,隨時準備給新進工人的眷屬住。”
原來大雜院是鄂府的,供應工人的家眷居住。
“讓他們搬出大雜院?這裡不是女人就是老人、小孩,把他們趕出去之後,你要他們住哪裡?”
“公主,這是爺的命令,也是府裡的規定。”
弱柳看了大雜院裡的老老少少一眼,對鄂權說道:“鄂權,不可以讓他們繼續住下嗎?對了,有個孩子生病了,你派人去請個大夫來。”
面對弱柳的命令,鄂權不知該如何是好。
鄂府的四大貼身侍衛從被教導得只聽個人主子的話,其他人的命令皆可不從,就算是皇命也一樣,更何況,弱柳被禁止過問府裡任何事。
“鄂權,請你馬上派人去請個大夫來,快點!”弱柳再次說道。
“是。”鄂權舉手示意一名護院去請大夫,而後接著說:“公主,爺的命令屬下不敢違抗!今日務必請他們……”
“鄂權,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給他們幾天的時間找房子好不好?”弱柳打斷鄂權的話說道。
鄂權注視著弱柳,不知所措。如果弱柳以強硬的口氣命令他,他也會幾強硬的態度執行命令,毫不留情面,偏偏她的口氣近乎懇求,這教他無法拒絕。
“鄂權?”弱柳再次懇求。
“屬下告退。”鄂權不再多說,率眾走出大雜院。
他們一走出大雜院,雜院裡的老老少少全都跪下了地,“請公主替我們做主,幫我們求求常樂爺,讓男人們回去工作。”
“大家快起來、快起來。我會盡量替你們說話,但我不能保證。”畢竟,她在常樂府,是個微不足道的人。
弱柳不確定鄂無慮今夜是否會來湖心小築,她今天從大雜院回府後就找過他了,可他當時不在府裡。
“公主,爺來了。”如玉掀開寢室的羅帳說道。
“我知道了。”弱柳依舊坐在床沿沒動,她今天暫時不吹熄燭火,因她有話跟他說。
鄂無慮交代,只要通報他要來,她就得熄燭火在床上等他,他會迅速辦完事走人,連衣服都不需要全脫。
她記得那個柔軟甜蜜的吻,她好想他再吻她,卻是一個也盼不到,只是例行性的結合。
鄂無慮進了寢室,掀開羅帳走到床前,見尚有燭火,他沒有像平常一樣馬上上床,只是立在床邊看著弱柳。
弱柳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即斂眉說道:“爺,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鄂權應該……”
“我說過不准你過問與乾涉府裡的一切,你為什麼還要鄂權聽你的?”鄂無慮打斷弱柳的話說道。
“我不是姑意要過問與乾涉府裡的一切,他們太可憐了,所以我想請你讓那些男人……”
“夠了!”鄂無慮打斷弱柳的話。 “你連自己分內事都做不好,有什麼資格講話?”
“我沒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她不知道她什麼地方沒做好了?
“你分內的事,就是替我生下子嗣。我們成親到現在三個月了,我上你這裡的次數比上任何一個侍妾的房多,你卻是始終不能懷孕。你知不知道秦亮等著看我的笑話?”
弱柳一聽,臉色倏地慘白,無言以對。
“我希望你不是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又讓我多個笑柄落入秦亮口中。”他殘忍地說道。
那些嚷著要罷工的人,分明是受人指使,他也確定幕後指使的人就是秦亮,可秦亮是只狡猾的狐狸,處處小心讓他查不到證據,在僵持了三個月後,他只好解雇了那些嚷著要罷工的人。
要找一批新工人是很快,可是上得了工就得一段時間了,害得船運行最近的生意受影響,許多的運量全給秦府接收了。
秦亮今天又拿弱柳揶揄他,他正氣得滿肚子火回到府裡,鄂權又告訴他弱柳在大雜院裡做的事,他的火氣更大了!
聽完他殘忍的指責,弱柳的淚差點奪眶而出,連忙偏過頭去。
“大雜院的事,不准你再過問,更不准你再去。”他上床,將她拉到身前,“我頂多給你半年的時間,如果半年內你再不懷孕,我只好找個身家清白的侍妾替我生子嗣,而你將永遠被冷凍在這湖心小築。”
弱柳一聽,身子微微一顫,她轉頭看了他一眼,熱淚盈眶,神情卻是冰冷地像個精緻的木頭娃娃。
她得冰封起自己的尊嚴,才不會讓自己從十歲後不曾再流的淚流下來,她知道她的淚一旦淌下,就是心碎了。
那一眼教鄂無慮心底一揪,心情一下子復雜到了極點,甚至有些倉皇無措,彷彿是為自己深深傷害了她而愧疚!
弱柳挪身離開他,對他露出一抺淒楚的笑,雙眸暗淡無光,雲淡風輕地說道:“你也可以休了我,我不會有怨言的。”
鄂無慮瞅著她美麗、少見的笑,聽著她雲淡風輕的口氣,對於她欣然接受他的傷害,他竟怒火中燒!
他低吼:“休了你?本朝還沒有被休的公主吧?”
“我不介意做第一個!”她收回飄遠的目光,垂首斂眉。 “我並不想要讓你成為眾侯爺的笑柄,我真的很抱歉!”
“早知今日,你當初就不該故意魅惑我,不知羞恥地用身體攀上我!”
弱柳咬著唇,小手不自覺地緊握,卻有氣無力地說:“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那晚的事我根本什麼都不記得!”
“不記得?或許我該讓你重溫那天的舊夢。”他瞅著她,眸底有著怒火和慾火相互燃燒著。
天曉得,那次的激情纏綿讓他對其他的女人沒了興趣;天曉得,這幾個月每次與她的結合,他是如何克制自己不衝動、冷靜“辦事”;天曉得,男女的結合冷靜根本成不了事,除非她吸引他!
所以,他要她熄了燭火,免得教她的冷漠孤傲迷惑;所以,他要她無須衣服全脫,免得他為她的纖弱曼妙失控!
弱柳回視著他,搖了搖頭,“你不要羞辱我,你乾脆休了我!”接著冷不防地跳下床,衝出寢室,淚水也失控淌下。
休了她?該死的女人,他從沒想過要休了她! “如玉,去把你主子給我追回來!”鄂無慮喊道。
如玉老早就追了出去,她根本沒聽見鄂無慮的命令。
弱柳昨晚是被追回來了,可鄂無慮卻是一夜未眠,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他的心思從沒為女人亂過。
他正想睡一覺,常樂府門口卻來了一頂轎子,擾了他的安眠。
門房見有轎子,立刻上前詢問,得知是飛絮公主來訪,便說道:“小的這就去通報夫人。”
“門房大哥,我們公主不是要找夫夫,是要找常樂爺。”春喜說道。
“是,小的這就去通報爺。”門房轉身進門。
春喜掀開了轎簾,扶著飛絮下了轎。
兩人剛跨進門坎,鄂權也來到了她們跟前,領她們到大廳。
飛絮一跨進大廳,見大廳裡只有自己人,便直撲進鄂無慮懷裡哭了起來!
鄂無慮沒有馬上推開她,他舉手示意鄂權和春喜退下,待鄂權關上廳門之後,他輕輕扶起飛絮。
“公主像是受委屈了?”他問。
飛絮抬眼看著鄂無慮,又撲進他懷裡哭道:“我好委屈、好委屈!”
“莫非是小王爺虧待了公主?”他尷尬得不知該將手放何處,畢竟她已是有夫之婦。
“他哪敢虧待我!是我無法忍受他有太多的女人,還有我想你。”她不諱言地直說。
她現在可謂後悔莫及。那秦亮雖貌似潘安,可她進了秦王府才知道他仗著外貌搞三捻四;而且她愈跟他相處,就愈發現他不像個磊落的男子漢,著實面目可憎,根本無法與鄂無慮相比。
“公主不要失態了,隔牆有耳。”他扶她坐下,自己則在她對落座。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她起身,走到他面前往他腿上一坐。 “是弱柳把你搶走的,是她不知羞恥!”
鄂無慮無語,他不想跟著她一起批評自己的妻子。
飛絮雙手勾上鄂無慮的脖子,“常樂爺,我聽說鄂府的船運行最近出了事,一定是弱柳的不祥帶來的。常樂爺,我們兩個的好姻緣,還有鄂府原本如日中天的運勢,全教弱柳給破壞了!”
鄂無慮依舊無語,莫說他心知肚明是誰讓他的船運行生意受影響,他根本不相信那些無稽之談。
“你怎麼不說話?”飛絮靠近他,大膽地伸手撫觸他的唇,有意調戲他。 “我知道你也很無奈,畢竟誰都沒能力違抗聖旨。”
“公主既然知道我們沒能力違抗聖旨,那隻好認命。”鄂無慮輕推她讓她站好,接著起身。
飛絮感覺到他在躲她。 “聽說鄂府四個兄弟一向無所忌憚、無所畏懼、無所顧慮、無法無天,沒想到你不敢偷情!”
鄂無慮瞅著她,“敢情你是來偷情的?”
“沒錯,我是來偷情的,你敢不敢?”
鄂無慮輕輕一笑,“沒有我不敢的,只是……要看我的興趣夠不夠濃,值不值得冒這大不韙。”
飛絮也一笑,笑容嫵媚,眼泛春光,“你對我的興趣夠濃嗎?我值不值得你冒大不韙?”
鄂無慮回視她半晌,面無表情。
“我猜你肯定不敢。”飛絮故意激他。
“不是不敢,是不想。”秦亮的女人他不會碰,還有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她竟沒了興趣。
“不想?”飛絮臉色一斂,覺得沒面子極了! “常槳爺……”
此時傳來兩聲敲門聲,打斷了飛絮的話,鄂權緊接著推門而入。
“爺,屬下有重要的事禀報。”
“先送飛絮公主出府。”鄂無慮命令道。
“我不回去。常樂爺,我跟秦小王爺說要回宮住兩個月,其實是要來你這裡散心,你不會不歡迎吧?”
鄂無慮臉色掠過一絲無奈,“歡迎,當然歡迎,我讓人馬上帶公主到廂房。”語罷,他走出廳外。
鄂權緊跟著走出來,邊走邊禀報導:“爺,當舖管事剛剛傳話回府,說夫人的丫環如玉拿一堆夫人的首飾到當舖典當。”
鄂無慮赫然停下腳步,“她為什麼要拿首飾到典當?”
他突然想起昨晚她居然當著他的面要求他休了她,還跑出湖心小築,緊接著今日就拿著首飾到當舖典當,她要做什麼?離開他?
“爺?要不要下屬去查個清楚?”
“先派人去把夫人給我找來,刻不容緩!”他口氣略帶焦慮地命令道。
“是。”鄂權立刻令命退下。
作者: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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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2-16 00:02:34
第六章
弱柳要如玉一大早便拿著首飾到當舖典當,換了銀兩之後,約中午時刻,兩人來到了大雜院。
弱柳的首飾有一堆,就是沒什麼銀兩,她又不能開口跟鄂無慮要錢,只好把首飾給當了。
“弱柳姐姐、如玉姐姐!”
弱柳和如玉剛跨入大雜院,大雜院裡那一群孩子便如同平常一般立刻朝她們圍攏過來,看著她們高興地又跳又叫。
“不可以沒禮貌,你們的弱柳姐姐是公主。”小柱子的娘說道,而跟在一旁的小柱子立刻衝到弱柳懷裡。
“小柱子,你可以下床了?”弱柳欣慰的摸著小柱子的頭。
“謝謝弱柳姐姐的救命之恩。”小柱子說道。
孩子們的叫喊聲把大雜院裡的大人引了出來,大家希望弱柳能帶來好消息,希望常樂爺能讓男人們回船運行工作。
見到大家期盼的眼神,弱柳很是愧疚,所以她才會拿首飾典當,希望能多少幫助這些人。
她說:“各位對不起,要你們搬出大雜院實在是規定,我也沒辦法。不過,常樂爺另外給你們銀兩,要你們另外找地方安身。”弱柳不希望鄂無慮惡名昭彰,她只好以他的名義做點好事。
如玉將銀兩分給了眾人,眾人接過銀兩後,也不敢再對鄂無慮有怨言,還有人猛道著謝。
“這是常樂爺的一點心意,常樂爺要管一大群人、一大片產業,他也只能依規定行事,希望大家能體諒他。”
眾人點點頭。
“大家保重,我們先走了。”弱柳語罷,轉身走出大雜院。她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鄂無慮不准她再上這裡的。
剛出大雜院,鄂權卻正好朝她們而來。
“夫人,爺請您馬上回府。”
“爺請我馬上回府?你是來找我的?”鄂無慮從來沒找過她,為什麼此時會要找她?又剛好是她要出大雜院的時候,難道他知道她又來大雜院? “鄂權,爺找我有事嗎?”
“夫人回府就知道了。”
“鄂權,你不能先告訴我嗎?爺找我有什麼事?”她擔心她接濟大雜院的事讓他給知道了,倒霉的會是大雜院那些人。
“屬下不敢多言,請夫人回府。”
弱柳面帶憂愁地看了如玉一眼,接著就要舉步,豈料如玉一把拉住她。
她厲聲對鄂權說:“你這人幹嘛婆婆媽媽的?說,爺找公主到底什麼事?”
鄂權瞅著如玉,“恕難奉告。”
如玉舉高手中的劍,“你為你主子,我為我主子,我們兩人一決高下。你輸了就乖乖把爺找公主做什麼說出來,我若輸了,不准你把我們到大雜院的事告訴爺,如何?”
“如玉,不要,你會受傷的。”弱柳拉拉如玉的手。
“我如玉的命是公主救的,定當為公主出頭,其他我管不了那麼多。”她接著回視鄂權,“如何?”
好個俠義女子,難怪他老覺得她不似一般宮女,總會多看她兩眼。鄂權輕輕一笑,“好。”
好字甫落,如玉已拔劍攻向他。
鄂權側身閃過,劍尚在劍鞘之中,他以劍鞘擋去如玉的攻擊,無意拔劍,頗有捉弄之意。
“拔劍!讓我見識見識鄂府四大貼身侍從的功力!”如玉被捉弄,怒不可遏,嬌嗔道。
身在江湖之中,早有耳聞鄂少葆聘請江湖高手教導鄂府四少上乘功夫,及訓練四大貼身侍從誓死護主的事。
如玉愈生氣,鄂權反而愈泰然,他輕輕鬆鬆地擋去她的攻擊,還三番兩次的慾擒故縱、刻意捉弄。
“你再不拔劍,小心我不客氣!”如玉被戲弄得又羞又氣,一劍狠狠地刺向鄂權,卻在緊要關頭刀鋒逆轉。
鄂權知她不忍心下手傷他,輕輕一笑。
如玉知道讓鄂權看破了心思,她決定不再留情,一劍又要刺向鄂權時,一陣掌聲突地響起,鄂權和如玉同時收了勢。
“精彩、精彩、真精彩!”一道陌生的男聲響起,“這常樂府最近好像不太安寧,船運行不順,府內不安,自己人打起自己人來了!”
弱柳注視著說話的男人,發現竟然有比鄂無慮還俊美的男人,只是整體而言他仍是不及鄂無慮。
秦亮回視著弱柳,眸光掃過她一圈,他也能輕易分辨出飛絮和弱柳的不同,同時亦發現弱柳比飛絮更具風韻。
弱柳退了一步,站在如玉身後。
“屬下讓小王爺見笑了,常樂府府規森嚴,絕對不敢自己人打自己人,我和紅玉姑娘只是切磋切磋而已。”鄂權說道。
“切磋?”秦亮輕輕一笑,重新看向弱柳。 “想必你就是弱柳公主!弱柳公主,我是你的姐夫秦亮。”
弱柳朝他微微一笑。
“小王爺,屬下要護送夫人回府了,告辭。”
“鄂權,我剛從船運行回來,聽說你們鄂府的船運行在鬧著第二次罷工,這是最新消息,怕常樂爺還不知道,你趕緊回去回報吧!”
鄂權不多言,只回道:“屬下告辭。”
弱柳舉步先走,鄂權緊跟在後,秦亮的聲音同時在他們身後響起。那聲音不大不小,像是有意說給他們聽,又像是無意──
“我說弱柳公主的不祥會為鄂府帶來厄運,真是一點不假,你們等著看,這鄂府的船運行鬧第二次罷工,恐怕得暫時歇業了!我說要替常樂爺介紹個道士,他偏偏不接受,真是狗咬呂洞賓啊!”
弱柳一聽,背脊一涼。她會不會真是不祥之人?如果不是,為何她一進鄂府,鄂府就禍事連連?
弱柳回到了常樂府,鄂無慮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這會兒又聽見鄂權禀報有第二波的罷工行動,他怒火中燒,也在不知不覺中將氣出在弱柳身上。
他怒拍著桌子,“去哪裡了?你為什麼典當首飾?我鄂府少了你吃穿嗎?為什麼要惹我心煩?”
“我無意惹爺心煩,我只是去燒香拜拜,典當首飾是……為了請佛寺的大師祈福,就是不想惹爺心煩,我才沒跟爺拿錢。爺,請你把這個香火袋戴上。 ”弱柳遞了個香火袋給鄂無慮。
鄂權非但沒說出她到大雜院的事,還在回來的途中陪她繞到佛寺一趟,去替鄂無慮求了個香火袋。
秦亮的話影響了她,鄂權也知道她不好受,才會讓她繞到佛寺一趟。
鄂無慮看著她手中的香火袋,冷哼一聲,“這東西能幹什麼?能要那些工人乖乖聽話嗎?”
“或許不能,可我希望爺平安順利。”她把香火袋遞給鄂無慮,“請爺把它戴上,好不好?”
“希望我平安順利?”鄂無慮走到她面前一伸手,不是接香火袋,而是勾起她的下巴,“聽說你是個不祥之人?”
弱柳聽了一徵,直勾勾地註視著他。
“我本來不相信這種事,可當一切都不順利時,我不得不有所聯想。”他心底根本沒那樣想,可因正在氣頭上,嘴巴就說了。
弱柳踉蹌倒退了幾步,“我也不相信自己是個不祥之人,可我現在也有所顧忌了,請爺不要碰我,離我遠一點。”
“是你讓離無慮遠一點!”飛絮未經通報,手上端著碗東西直接進入鄂無慮的書房,更是直接喊著他的名。
“無慮,我讓廚房煮了碗參湯,你快趁熱喝了,你最近為了船運行的事累壞了吧?”
她甚至不避諱地進出鄂無慮的臥房,更誇張的是對常樂府的下人頤指氣使,儼然當自己是常樂夫人。
“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怎麼不知道?”弱柳十分訝異。
“我不能在這裡嗎?這裡本該屬於我!”她接著從懷裡拿出一個香火袋,直接為鄂無慮掛上。 “這個是我從一個法術高強的道士那裡求來的,可以避邪。無慮,那道士說了,離邪體遠一點。”
弱柳將自己的香火袋悄悄地握進手中,往門邊退了幾步,同時說:“姐姐,你跟爺……應該要顧及禮教,萬一讓秦小王爺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顧及禮數?你居然敢教訓起我來了!你自己怎麼不顧及禮教?第一次好心請你到我宮裡,你居然就纏上了無慮,害我嫁了個喜歡搞三捻四的男人,也害得無慮家運不濟!”
“我真的沒有要搶常樂爺,我喝了茶之後就神智不清,如玉說茶裡一定被下了藥……”
啪!一記巴掌打在弱柳的臉上,她被摑得連退兩步,撞上身後的門,讓她的話沒法說完全。
“胡言亂語!你的意思是我下藥害你囉?”飛絮心虛地朝弱柳跨出一步,舉起手又要打她!
鄂無慮從後面抓住她要揮下的手,怒道:“住手!她是我常樂爺的女人,不准你動手打她!”
“無慮,她害我們兩個不能在一起,她破壞了我們的姻緣。我聽下人們說,你期望她懷孕,她卻遲遲不能懷孕,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壞人姻緣的人會絕子絕孫!”
絕子絕孫?飛絮一番話,教弱柳驚駭地注視著鄂無慮。
她辨解道:“我沒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休了我、你休了我,我不會對有任何怨言的!”語罷,她轉身跑出書房。
“無慮,弱柳要你休了她,你就趕緊寫休書吧!我這就回宮跟父皇哭訴秦小王爺的行為,然後我就能離開秦小王爺,我們便可以在一起了。”飛絮高興地說著,她早想著要這麼做了。
鄂無慮神色倏地一沉,他無語注視著飛絮,似笑非笑的表情教飛絮看不出他的意願。
“無慮?”她只好問道。
鄂無慮舉步,甩下她走出書房。
跑出鄂無慮書房的弱柳,因為在常樂府中鮮少跑動,一時找不到回湖心小築的路,無意中經過了馬廄。
她走進馬廄,見到一名僕人正在幫一匹棕馬刷著身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跳上那匹馬就騎了出去!
“夫人,這匹馬不能騎……”
馬廄的僕人話未說完,弱柳已策馬離去了。
完了,夫人騎的那匹棕馬只聽爺的話。那匹棕馬剛開始騎時或許還會聽話,可在它跑了一陣子後就會發脾氣,除了爺,沒有人能馴服得了它!僕人驚得直冒冷汗。
他趕緊放下手中的刷子,去禀報鄂無慮。
弱柳騎馬出了常樂府,便往後面那片林地奔去,像是再也不打算回來似的,她瘋狂的往前衝。
鄂無慮聽到禀報立刻騎馬出府找她,他在弱柳的身影消失在那片林子之前看見了她,立刻跟著策馬進林子。
天邊卻在此時閃過一道閃電,天色突地暗了下來,烏雲密布。
滿天烏雲讓林子裡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使他原本擔憂的心益加惶恐不安,怕弱柳來不及等他出現已出了意外!
“該死的女人,那麼多匹偏挑那匹,她最好不要出事!”低咒一聲,他雙腿夾緊馬腹,驅馬深入林子。
閃電之後跟著便是雷聲隆隆,棕色公馬漸趨焦躁的性子,應著雷聲狂亂了起來,一會兒仰首長嘯、一會兒往前奔竄,完全不受控制。
弱柳在策馬進入林子後就覺得馬身怪怪的,只不過還在她可以控制的情況,如今她幾度險些摔下馬。
她本能地勒住馬,馬長嘶一聲停了下來,卻在原地不安的跳動著,想要把弱柳摔下馬背。
“啊!”她驚喊著。
鄂無慮聞聲立刻勒住韁繩,確定方位後,再立刻驅馬前往。
“啊!”她繼續叫喊著。
鄂無慮此時已驅馬來到她身邊,朝她大喊:“抓緊韁繩!”
看到鄂無慮,弱柳愣了一下。
“抓緊韁繩,聽到沒有?”還有空發呆!
“我……我快抓不住了……你不要管我,你走!我是個不祥的人,連馬都不聽我的話!”
“胡言亂語什麼?穩住了!”鄂無慮邊說著,整個人已經躍到鞍上,足尖再一蹬,便飛落坐在弱柳身後,然後接過她手中的韁繩,吹了幾聲口哨,輕而易舉地穩住了馬。
“謝謝。”定了定神,弱柳準備下馬。
鄂無慮一手緊摟住她,不讓她下馬。 “以後不准你碰這匹馬,這匹馬只聽我的,我會交代人幫你找適合你騎的馬。”
“不用了,以後用不著了,你寫張休書給我,我馬上離開常樂府,我不想讓自己的不祥為你帶來厄運。”
“休書?要休你也得有理,你要我用哪一條休了你?”
“七出任何一條隨你寫,七條都寫也沒關係,我不介意。”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真的沒有故意要用身體纏上你,我真的不知道那晚是怎麼一回事。”
鄂無慮無語,他掉轉馬頭想回府,一陣傾盆大雨卻正好當頭淋下,天色也完全暗了下來。
“下雨了。”弱柳伸出手接雨滴。
“我們先找地方躲雨,你先拉我的外袍避雨,我不想讓你著涼。”鄂無慮立刻驅馬前進。
這裡距常樂府有一段距離了,如果冒雨摸黑回去,衣服濕了不說,肯定會著涼的。他是撐得住,就怕纖弱的她撐不住。
“謝謝,不用了。你趕緊找個地方躲雨,把另一匹馬給我,我想淋雨,雨也許會洗掉我身上的穢氣。”
鄂無慮低頭看了她一眼,“我陪你。”
“你要陪我?”她訝異的反問。
“我陪你。”他肯定地回道,然後讓馬緩緩地前行,繼續穿過樹林。“坐側身,抱緊我。”
“謝謝。”弱柳心裡頗為感動,伸手拭去他臉上的雨水,接著她側身坐穩,緊緊地抱住他。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24-2-16 00:02:47
第七章
如玉在湖心小築等得好心慌,她想出府自己去找主子,走過前廳,卻讓鄂權擋了下來。
“如玉姑娘,你要出府做什麼?”
“找我的主子。”
“爺會找到夫人的,你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我就擔心爺找到找人,爺若找到夫人,夫人一定會被他傷得體無完膚!”
“爺不會傷害夫人的。”
“不會?”如玉輕哼了一聲,“虧爺是習武之人,我見他頗具豪氣,沒想到思想竟如此迂腐,相信那些無稽之談!”
“不,爺不信那些無稽之談的,爺剛剛說的是氣話,我保證。”不會有人比他還了解他主子。
“那爺信不信夫人並沒有故意要用身體纏上他?他信不信那晚夫人是被人下了藥?”如玉會這樣問,不過是想替弱柳出口氣!
“如玉姑娘,那晚的事只有爺和夫人自己最清楚,就算我們再了解他們,也無法置評。”
“我可以置評。我告訴你,飛絮公主對夫人從來沒有過好臉色,你想會這麼剛好,就在那晚要送夫人東西?所以,那茶裡一定有古怪,虧爺平時精明能幹,這點都想不透!”
“如玉姑娘,不可對爺無禮,況且,飛絮公主對爺情有獨鍾,根本沒理由這麼做。”
“無禮又如何?情有獨鍾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總之,那茶裡一定有古怪,夫人絕對沒用身體纏上爺!夫人根本沒有想過要嫁人,她去月老祠是想把自己的姻緣線收在身上,卻沒想到紅玉掉了……”
“如玉!”
聽到一聲等待中的叫喚,如玉連忙回頭,“公主!”
鄂無慮下馬,接著扶弱柳下馬。
弱柳朝鄂無慮說道:“請你不要介意如玉的無禮。”語罷,她拉起如玉趕緊走人。
如玉的話教鄂無慮全聽見了,弱柳明白如玉是說出心裡話,可她不想如玉因此而受處罰。
鄂府府規森嚴,做下人的不能批評主子。
“公主,如玉不怕被責罰。爺有沒有傷害您?”如玉問道。
“沒有,他還陪我淋雨。”
“陪您淋雨?”
“我想淋雨,他一路陪我。如玉,他居然願意陪我,不說我的母后,他是除了你以外,第一個願意陪我做我想做的事的人!”弱柳語氣中尚有著感動,還有一份莫名的悸動。
一路上,他們沒說任何話,他騎馬,她緊抱著他;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則細數著他的心跳,享受著他的體溫。
雖然只是這樣,她已經好感動、好感動了!
“大概是良心發現了吧!飛絮公主可是當著爺的面打了您一巴掌。”如玉不以為然,心中還有著氣。
想到那一巴掌,弱柳撫著臉頰,被打的刺痛感早讓雨淋退了,可此刻像又熱了起來,心中的感動和悸動在剎那間化為烏有。
而兩人的談話,已隱隱約約順風飄進鄂無慮耳中。
船運行鬧第二次罷工,鄂無慮在忙得焦頭爛額、心煩氣躁之際,又傳來第一次罷工的工人率眾聚集在門口的消息。
“爺,門口來了第一批鬧罷工的工人和眷屬,要求見爺和夫人,男女老少都有,聲勢浩大。”鄂權禀報導。
鄂無慮一聽,一把火都上來了!第二批罷工的事還沒處理好,這群人竟又回來鬧事!
他怒氣沖沖地跨出書房往大門走去,命令道:“鄂權,帶我的口諭,通知官府帶兵過來,另外叫所有的護院、家丁集合。”
“是。”
鄂無慮出了大門,怒視著這一群男女老少,說道:“官府的人馬已經過來了,誰敢生事、鬧事,本爺絕不輕饒!”
眾人見鄂無慮出現,全體立刻下跪。
工頭恭敬地說道:“爺萬福、爺明鑑,我們不是來鬧事的。”
鄂無慮不禁一愣,這群人吃錯藥了?
府裡動員所有的護院、家丁,弱柳緃然偏僻的湖心小築,還是聽到了風聲,她也隨後趕到大門口。
她不知道這群人來做什麼,可她知道這群人萬一惹火了鄂無慮,鄂無慮絕不輕饒,官府衙門的地牢肯定會爆滿,她不想見到這樣的事發生,希望能多少幫他的忙。
“夫人萬福。”
眾人見弱柳出現在門口,連忙請安。
一群孩子立刻朝她圍了過來,連聲叫公主姐姐。
是大人們教孩子要改口。
弱柳蹲身撫著他們的頭、臉頰,笑得好燦爛,“你們好乖、好乖,有沒有去讀書啊?”
“有!”
孩子們異口同聲回道。
鄂無慮看了弱柳一眼。與她做了好幾個月的夫妻,他第一次見她笑!她的笑一掃那令他心憐的冷漠孤傲,教他心情跟著愉悅起來。
“爺、夫人,我們感謝爺和夫人的大恩大德,接擠我們的生活、救了孩子的命,我們知道船運行內鬧第二次罷工,如果爺願意原諒我們,我們想在船運行缺人手的時候回去幫忙,無條件幫忙。”工頭說道。
鄂無慮聽得一頭霧水,他什麼時候接擠過他們的生活、救了孩子的命?他有這個善心嗎?
鄂權見狀,立刻趨前到鄂無慮身邊說:“爺,是夫人做的,她典當首飾其實是要接擠這些人的生活。”
鄂無慮又看了被孩子緊緊包圍住的弱柳一眼,發現她哪像什麼不祥之人,簡直像個仙女!
“爺,我們願意說出指使我們罷工的是誰,以報答爺和夫人的大恩大德。”工頭繼續說。
“好,大家回船運行去,眷屬們可以再搬回大雜院……每月每人加工資五文錢,工頭隨我進來。”鄂無慮說道。
“謝謝爺、夫人……”
現場響起一片歡呼之聲。
“爺!”弱柳起身喚住要進府的鄂無慮。
鄂無慮停下腳步等看她說話。
“爺,孩子們想要……不是,是我想要帶孩子們進府裡玩,請他們吃點心,可以嗎?”她好小聲、好小聲地說道,像是惟恐鄂無慮拒絕。
鄂無慮回視著她半晌,弱柳緊張的等待看。
剛剛孩子們滿臉期待著求她帶他帶們進府玩,她知道民間的小孩總想看看皇親國戚的府第,她實在不忍拒絕。
“如果爺認為不妥,那……”
“你是常樂夫人,這種事你可以自己作決定,不用問我。”鄂無慮語罷,舉步進府。
弱柳看著他俊挺的背影愣了一下,心跳也跟著莫名加快,直到孩子們的叫喚聲喚回了她的神誌,她才領著孩子們進府。
夕陽緩媛西下,炊煙冉冉升起,倦鳥紛紛歸巢,已是晚飯時刻。
弱柳請如玉和鄂權將孩子們送回大雜院後,她手拿著幾隻孩子們教她用竹葉和柳葉做成的螳螂、魚、公雞,到鄂無慮的書房找他,她要謝謝他今天願意讓她請孩子們進府玩。
一進鄂無慮的書房,驚見飛絮也在書房內,而且正在陪鄂無慮吃著晚餐,她尷尬的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雖然她才是名正言順的常樂夫人,可她從不敢以常樂夫人自居,尤其是在鄂無慮和飛絮面前。
弱柳連忙斂了她沿路而來因好心情而掛在唇邊的笑,說道:“對不起,打擾你們用飯了。”
鄂無慮捕捉到她那抺迅速斂去的笑容,眸底閃過一道不明顯的光芒,“找我什麼事?”
弱柳垂首看著手中的螳螂、魚、公雞,回道:“我……這是孩子們教我做的,我是想把這些送給你,謝謝你今天讓他們進府玩。”
飛絮一聽,嘲諷的笑著說:“弱柳,你好歹也是個公主,不能因為在皇宮沒有人願意和你玩,就跟一堆販夫走卒的孩子玩吧?這會丟皇室和常樂府的臉的!無慮,小時候,弱柳只有看大家玩的分兒。”
弱柳臉上迅速蒙上一層薄霜,不發一語,她在保護自己。
鄂無慮的視線自從弱柳進屋後便未曾離開她臉上。見她臉色一變,他心突地一揪。
起身,他走向她,接過她手中的螳螂、魚、公雞端詳著,接著說:“做得很像,這怎麼玩?”
弱柳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緩緩說出:“螳螂和公雞可以打架,打輸的要被彈一下耳朵。你玩過嗎?”
“沒玩過這種。”
“我耳朵被彈得好癢哦,我每次都輸。”她微微笑道。
鄂無慮伸手摸著她的耳朵,手指輕得又弄癢了她,“他們捨不得彈痛你,彈耳朵不會癢,會很痛。”
“真的嗎?”她眸光燦爛地看著她。
她的童年怎麼過的?他不禁懷疑,也心疼。
“我可以再和他們玩嗎?你要不要一起玩?”她期待地問道。
鄂無慮尚未回答,飛絮看鄂無慮關心弱柳的樣子看不下去了,她走到鄂無慮面前,搶過他手中的螳螂、魚、公雞丟在地上踩了幾下,“無慮,你不能任由她這樣不顧自己的身份和一群野孩子玩。”
弱柳咬著唇,看著螳螂、魚、公雞被飛絮的腳“打”回了原形──竹葉和柳葉,接著她轉身要離去。
她從不想和人起爭執,所以她不是將自己冰封在冷漠的外表之下,就是走人。
“等等!”飛絮喊道。
弱柳停下了腳步。
飛絮不客氣地走過去扳過她的身,任性地說道:“我要你把無慮還給我,你可記得你說過的話?”
弱柳看了鄂無慮一眼,隨即垂首,“記得。如果可以還,我願意還給你,我本來就沒有要搶你的心上人。”
“無慮,你聽到了,她願意把你還給我。你休了她,我馬上回宮跟父皇哭訴秦小王爺的行為,要父皇替我做主,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弱柳已不止一次求去,都沒有得到鄂無慮的響應,可此時此刻,她卻害怕他真的答應休了她!
她連忙開口:“寫好休書,請人送給我,我會馬上離開。”語罷,她奔出鄂無慮的書房。
她為什麼突然怕聽到他真的答應休了她?這不是她想要的嗎?而她又為什麼要流淚?
只因為他接受她做的螳螂、魚、公雞嗎?
看著她離去,鄂無慮不禁怒火中燒。
她就這麼想要他休了她嗎?這麼想要離開他嗎?
“無慮,你趕緊寫一張休書,快!”飛絮催促著。
鄂無慮突地將飛絮一把拉坐在他的腿上,手摟上她的腰,在她耳邊親密地說道:“你知道我那夜為何失控要了弱柳嗎?”
“因為她……魅惑你?”她心虛地反問。
“沒錯,因為她那夜夠媚,能挑起我的興趣。飛絮,我一直忘不了弱柳那夜的媚,所以我休不了她,如果你也能……”
“如果我也能像弱柳那夜那樣,你就會要我,然後休了她?”飛絮接著他的話問道。
“沒錯。”他貼著她的耳朵回答。
飛絮雙手勾上他的脖子,肯定的說道:“我一定可以像弱柳那夜一樣。”
“現在就可以嗎?”鄂無慮的手指點上她的唇,調戲的問著。
“現在……不要,這裡也不適合。無慮,明天晚上到我房裡來,我一定會像弱柳那夜一夜。”
“好,就明天晚上。”
弱柳回到了湖心小築,要如玉立刻整理衣物,隨時準備離開常樂府。
“如玉,我被休了,回皇宮去只會被大家恥笑,我不想回皇宮去,我想找個地方……出家。”弱柳語出驚人。
“也好,我陪您一起出家。”如玉立刻附和。
“你願意陪我?”
“當然願意。公主,如玉也不知何去何從,我只想跟著您一輩子。”
弱柳朝她一笑,表示願意讓她跟。
此時,一陣腳步聲踏上了湖心小築的木橋,一聽,便知是鄂無慮來了。弱柳莫名地心慌了起來,她的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說道:“如玉,你出去幫我拿休書,我不想再見到爺。”
“我這就去。”如玉走出寢室。
鄂無慮一進湖心小築,便見到桌上有兩包包袱,一把未熄的怒火更加旺盛的燃燒著。
弱柳求去,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生氣?反正他就是生氣,他就是不要她離開常樂府!
“爺,您把休書交給我就行了,我和公主已經都準備好,隨時可以離開。”如玉說道。
“離開?你們主僕若敢踏出這常樂府一步,大雜院裡那些工人,明天就會沒工作做、沒地方住!我鄂府船運行就算關他個一年半載也不會影響生計,可他們就不見得活得下去!”他低吼。
弱柳聽到了,她連忙走出寢室,“不可以這樣!”
“不可以這樣?那就乖乖的當你的常樂夫人,你要那些孩子陪你玩,我也絕不過問。”
“你和姐姐還有著情,休了我,你們就可以在一起了,為什麼又要留下我?我不想再背負用身體魅惑你的罪名。”
“我就是要你留下,進房去!盡你該盡的責任,否則明天大雜院裡那些工人和他們的眷屬……”
未等鄂無慮威脅完,弱柳便轉身進房去了。
她先走到桌前吹熄了燭火,再上床和躺下,扁著嘴。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24-2-16 00:02:59
第八章
鄂無慮跟著走進房,他已經習慣摸黑,不會撞到桌椅。
脫靴上床,鄂無慮一如以往,他跪在弱柳雙腿間,將長袍掀掛在腰帶上,接著掀開弱柳的裙子,沒有多餘的動作,彷彿就要進行例行性的結合。
可他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弱柳發現他的動作停了,一時覺得萬分尷尬!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地方不對,該做的她都照做了。
每一次的結合,鄂無慮都不曾像此時這樣猶豫過,他總是該做的做完,立刻下床走人。
“是不是……”她突然開口。 “屋裡太亮了?我去關窗。”她下床走向窗戶,月光灑在她身上,將她纖細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
關窗前,她再看了一眼月亮,才緩緩地拉上窗。
“不要關,點燈。”鄂無慮突然命令道。
“點燈?”弱柳轉,面對黑暗中的他。
“點燈。”他肯定道。
弱柳走到桌前,依言點燈。
“上床。”他接著道,口氣相當溫和。
弱柳愣了一下,隨即依言上床。
“脫衣。”命令她的同時,鄂無慮正脫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爺?”弱柳訝然。
“要我幫你脫也可以。”鄂無慮注視著她,濃眉輕輕一挑,將身上最後一件衣服往床外丟。
弱柳連忙羞怯地囁嚅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我們……我們沒有這樣過,我……”
鄂無慮將她拉進懷裡,“以後都這樣。”
“以後都這樣?爺,我怕會辜負爺的期待爺應該找中意的侍妾生子嗣才對,不要把希望放在我身上。”頓了一下,她接著說:“只要你休了我,姐姐也可以替你生。”
鄂無慮勾起她的下巴注視著她,“你希望我和你姐姐在一起?”
弱柳微微偏過頭,“你們本來就該在一起。”
鄂無慮再勾回她的臉,讓她面對他,“我是問,你希望我和你姐姐在一起?”他加重希望兩個字。
“我……希望。”她竟言不由衷。 “我在宮裡好孤獨、好寂寞,我在這裡也好孤獨、好寂寞,我也想懷孕,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能懷孕,可能真的是我破壞了你們,所以,我… …希望你們在一起。”
“我不要聽這麼多理由,我只要你說出心裡面的話。”他的唇貼近他的,溫柔地逼問:“希望或是不希望?”
弱柳無法回答,她該是要希望,卻又說不出口!她吐出一句:“我希望懷孕,可偏偏不能懷孕。”再接著說:“你為什麼不休了我!我並不介意你用什麼名義休了我。”
他就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乾脆休了她。鄂無慮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半晌後他回道:“就算你不能懷孕,你也得永遠伺候我。”他只回答前一個問題。
“永遠?”她疑惑地反問。
“永遠。”鄂無慮緩緩地褪去她的衣服,手輕輕地撫過她的肌膚。
他的手、他的話,教弱柳倒吸了一口氣。
鄂無慮低頭吻住她。
一被他吻住,弱柳便全身酥軟,期待了許久的吻終於讓她給等到了,她癱在他懷裡,欲拒還迎的任他予取予求……
直至燈盡。
鄂無慮第一次在湖心小築就寢,弱柳反而輾轉難眠。
她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的睡容,偶爾輕撥動他的髮,偶爾劃過他的唇,偶爾執起他的手貼著臉。
她從沒後悔過成為她的妻子,可她知道她無法徹底擁有他。
“還想要?”鄂無慮突然開口問道。
弱柳倏地收回手,“不是,我……醒了。”
鄂無慮將她摟緊在懷裡,“我要。”
他感受到她昨夜與在宮中那夜的反應完全不同,縱然一樣的反應熱情,一樣教他欲罷不能,可感覺真的不同!
昨天聽完如玉說的話,讓他第一次懷疑起他和弱柳那晚的情況,所以他故意要誘惑飛絮入陷阱。
昨夜的激情,讓他確確實實感受到那晚的情況的確有異,他心裡為自己傷害了弱柳而愧疚,他一定要查清楚。
“可是……天亮了,不要了!”她道。
“不行,我還要。”
“如玉會聽到,來打掃的下人也會聽到。”
“無所謂,吻我。”
“什麼?”弱柳愣住了。
鄂無慮輕輕一笑,吻住她微張的口,輕而易舉地擄獲她的舌,再次撩動兩人之間的慾火。
第一批罷工工人重新上工,第二批罷工的人則跟著取消罷工,鄂府的船運行恢復了正常運作。
弱柳無意中解除了船運行的罷工危機,也讓鄂無慮查到了指使罷工的人,可還是查不到秦亮身上。
雖是如此,秦亮還是氣得將手中的酒杯丟向牆壁,在酒杯發出碎裂聲響後,他緊跟著大聲咆哮──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要不是早想好了脫身之策,我是不是就要反栽在鄂無慮手中了?”
“爺,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劃不來。事情會變成這樣,聽說是弱柳公主曾經接濟過第一批罷工工人的眷屬,那些工人感恩才回鄂府船運行的。”秦亮的總管秦通說道。
“弱柳公主?”秦亮瞪眼注視著秦通。 “她不是應該讓我利用的嗎?怎麼會壞了我的事?”
他快恨死鄂無慮了!自從常樂府在這城裡落成,鄂無慮在此擴充生意版圖,秦王府的生意也在無形中受損。
這次下旨賜婚,讓他扳回了面子,也讓他起一心眼想要利用弱柳的傳說,回敬鄂無慮的目中無人,才會籌劃指使鄂府船運行工人罷工,順便讓他們夫妻的感情雪上加霜,他好等著笑鄂無慮。
“爺,還有……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別吞吞吐吐的,快說。”
“小王妃並沒有回宮,而是去了……去了常樂府。”
秦通會吞吞吐吐的,是因為秦亮在宮裡就曾聽說弱柳公主搶了飛絮公主的如意郎君,那也就是飛絮公主真正中意的是鄂無慮,這讓秦亮覺得臉上無光,也是他籌劃指使鄂府船運行工人罷工的原因之一。
“你說什麼?”秦亮怒視著秦通。
“小王妃並沒有回皇宮,而是去了常樂府,今天有個丫環在城裡見到了春喜,她好奇的跟著她,發現春喜進了常樂府。”
秦亮一掌擊在桌上,接著踢翻了一旁的椅子。
秦通連忙說道:“爺,其實小王妃到常樂府做客也沒什麼,她和弱柳公主是姐妹……”
“姐妹?”秦亮等不及秦通解釋完,又拿起酒壺丟向牆壁。 “誰不知道她們姐妹的感情只比陌生人好一點?”
秦通眼明“腳”快地閃過,不敢再說話。
“可惡的鄂無慮,居然誘拐我老婆讓我當烏龜,我和他的梁子結深了!”秦亮恨恨地說道。
“爺,要請小王妃回府嗎?”
“秦通,我不能白當了烏龜。”
“屬下不明白爺的意思?”
“鄂府的船運行恢復正常運作,很多生意又回到鄂府手中,你知道鄂府的生意比我們好,是因為他們的船又新又大,可我缺銀兩買船。”
“爺的意思是……”
“跟鄂無慮要一筆遮羞費,我相信他絕對花得起。”
“爺,捉姦要在床。”也才能要到遮羞費。
“那就想辦法啊!”
“常樂爺是個小心的人,只怕沒那麼容易。”
“所以才要想辦法!”頓了一下秦亮問道:“秦通,小王妃說要回宮兩個月,現在過了多少時日了?”
“爺,一個月了。”
“一個月了?”他撫著下巴若有所思,接著扯出一抺邪佞的笑,“我有辦法要鄂無慮花一大筆錢遮羞費了。”
鄂權跟著春喜出府、進府,然後他立刻來到鄂無慮的書房。
“如何?”鄂無慮問道。
“不出爺所料,春喜進了藥舖,配的藥是種春藥。”鄂權回答,“還有,我發現春喜被個丫鬟跟蹤,可能是秦王府的人。”
鄂無慮從書案後起身,“鄂權,飛絮公主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當時已經應允要嫁給我了。”
“爺,知道真相的只有兩個人,一個就是飛絮公主,一個就是春喜。如果想知道真相,只有從她們身上下手。”
鄂無慮的手搭上鄂權的肩,“鄂權,春喜對你印象好像不錯哦?我常看到她的眼睛對著你眨呀眨的。”
鄂權一聽,知道鄂無慮在打他的主意。主子的事就是他的事,他自然義不容辭,可要他利用女人……
“爺,我懂爺的意思,可我不會哄女人,不如拿把刀直接架在她脖子上逼問還快一點!”
鄂無慮一聽哈哈大笑,“哈哈……鄂權,如果是如玉,你會哄嗎?還是一樣拿刀直接架在她的脖子上?”
鄂權驀然臉紅,他這輩子第一次臉紅。 “爺不要取笑屬下。”
“把這件事辦妥,只要你辦好了這件事,我讓夫人把如玉許配給你。”
“爺,如玉不是一般女子!她若不願意,怕誰也無法強迫她。”
“我不認為她會不願。你趕緊找機會把真相套出來,不管你是用哄的、拐的、騙的。對了,先派人把春喜買回來的藥掉包,我不想飛絮公主在我常樂府裡失態,我不會給秦亮有任何可以栽贓給我的機會。”
“是,屬下這就去辦。”
常樂府戒備森嚴,尤其是在發生工人罷工事件之後。
秦亮知道他要獨自進常樂府捉姦,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想到了要利用弱柳裡應外合。
弱柳在固定時間會出府上香,秦亮便派秦通到佛寺等她,將她請到佛寺之外的一座亭子。
秦亮派人來請她?弱柳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隨著秦通來到了亭子。再怎麼說,秦亮都是她的姐夫。
到了亭外,弱柳一見到秦亮,便問:“姐夫找我有事?”
“是有事,請進來坐。”秦亮比了比他身旁的椅子。
弱柳踏進亭子,落座。
秦亮跟著移到她身邊坐下,說道:“我有滿腹的委屈,不知該找誰說去,後來我想到了同病相憐的你。”
“我和姐夫怎麼會是同病相憐?”
“我和妻子和你的丈夫有染,我妻子人都住到常樂府裡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同病相憐?”秦亮目不轉睛地註視著她,再一次發現她確確實實比飛絮更具風韻、更迷人。
弱柳垂首,“姐夫,這事關係到姐姐的名節、我丈夫的聲譽,千萬不可亂說。姐姐到常樂府是找我。”
“弱柳公主,何必自欺欺人?宮中發生的事,我多少有耳聞,我和飛絮夫妻是做不久,可我了解她,她不會甘心讓你搶了常樂爺。”
弱柳抬眸,神情冷漠孤傲地註視著秦亮,她不想解釋這問題,而她的態度是顯示出自己的問心無愧。
秦亮的目光帶著濃厚興趣的回視著她,還勾出一抺足以迷死人的俊笑。
好個特別的女人!秦亮心中訝然。
弱柳輕偏過頭,“姐姐到常樂府的確是找我,為了避免姐夫胡亂猜測,我可以請姐姐馬上回秦王府。”
“你請你姐姐回到秦王府,她就願意回來嗎?就算她願意回來,日後不會再上常樂府嗎?弱柳公主,我知道你善良,可也不能善良到把丈夫拱手讓人,再來獨自飲泣。”
“姐夫,事關姐姐和我丈夫的清白,說話不能沒憑沒據。我知道姐夫和我的丈夫有芥蒂,但也不能胡亂污衊。”
秦亮頓時無言以對,他沒想到弱柳竟會維護他們兩個,他以為她會樂於和他合作,這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弱柳起身,“告辭。”
秦亮跟著起身,走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弱柳公主,如果你想擁有你丈夫的心,我們可以一起找出他們有染的證據,屆時,我把飛絮帶回府管教,而你從此便能完全擁有自己的丈夫。”
“我不會跟著姐夫起鬨,壞了自己姐姐和丈夫的清譽,也請姐夫三思,告辭。”她轉身離去。
她不知道鄂無慮和飛絮是否真的清白?而就算他們之間不清不白,她這常樂夫人又能如何?
看樣子秦亮起疑心了,她現在只擔心鄂無慮身敗名裂,她不想有任何對他不利的事發生,那她該怎麼幫他?
偏偏鄂無慮莫名其妙地不休她,如果他願意休了她……
不要,她不想被休了,鄂無慮現在對她好好,好溫柔、好體貼,她愛上他了,那她該怎麼幫他?
注視著弱柳的背影離去,秦亮的臉色很難看。他以為成事得靠弱柳,沒想到敗事的也是弱柳!
原以為他娶飛絮是佔了上風,沒想到卻當了烏龜;而鄂無慮是塞翁失馬,意外獲福!
秦亮為何這樣想?
因為人總是見風轉舵的,鄂府的罷工事件圓滿解決後,弱柳是不祥之人的謠傳,成了她是仙女投胎轉世的佳話。
現在整個城裡的人都知道常樂夫人樂善好施,常樂爺也任由常樂夫人去行善助人,連帶著讓常樂爺也成了大善人。
秦亮怎麼可能吞得下這口氣?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24-2-16 00:03:12
第九章
飛絮快氣死了,指著春喜的鼻子猛罵著! “笨死了,為甚麼我藥喝下去之後,馬上就睡著了?”
春喜一臉無辜的說道:“我確實是抓了會讓人發春的藥啊,怎麼會變成安神藥,我也不知道啊!”
飛絮看了春喜一眼,軟下了口氣說:“春喜,我怎麼辦?我想當常樂夫人、我不想當秦小王妃。”
“公主,您自己三心二意,現在事都已成定局了,常樂爺根本不想休了弱柳公主,又能怎麼樣?”
“我真不明白,為什麼無慮不休了弱柳?”飛絮氣呼呼地說。
春喜隨口說道:“大概是愛上了吧!”
“愛上了?開什麼玩笑?我才不信無慮會愛上弱柳?好,就算無慮愛上她,我們是孿生姐妹,那他也應該會愛我……”飛絮突地停了口。
春喜看向她,“公主,您怎麼了?”
飛絮神情若有所思的說:“春喜,我和弱柳是孿生姐妹,長得一模一樣……我想到了個方法,跟她要回鄂無慮了。”
“什麼辦法?”春喜問。
“交換啊,我們兩個換過來就好了嘛!”
“公主,您講得好簡單哦!那只有第一眼見到你們的人認不出來,常樂爺和小王爺一定認得出來。”
“就只是要瞞外人的耳目,不讓人知道我們違抗聖旨就可以了。”
飛絮的話甫落,弱柳和如玉便進了飛絮的廂院。
“姐姐。”
“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找你。”
“我也有事找姐姐。”
“春喜、如玉,你們退下。”待兩人退下後,飛絮緊接著說道:“找我什麼事?你先說。”
“今天姐夫在我到佛寺上香的時候來找我,他知道你在這裡,認為你和爺不清不白。姐姐,為了你們兩人的清譽,我希望姐姐能回秦王府。”她想到了這方法保鄂無慮的聲譽。
“要我回秦王府?虧你講得出口!弱柳,你應該記得你說過的話,你說只要能還,就會把無慮還給我。”
“我是說過,可我們都個別奉聖旨成了親……”
“我有個辦法。”飛絮打斷她的話說道,“只要你不食言。”
她有辦法?
弱柳有些惶恐地註視姐姐,此一時、彼一時,她現在已經不想離開鄂無慮,而且他似乎也不希望她離開。
“你不會食言吧?我告訴你,只要你食言,我也絕不會離開常樂府,我們三人就這樣糾纏到死!”
弱柳相信飛絮做得到。 “我要爺休了我,可他不肯,你知道的。”
“無慮有告訴過你,他為什麼不休了你嗎?”都是春喜那個死丫頭啦!說什麼鄂無慮愛上弱柳了,害她問得戰戰兢兢的。
“我問過了,他沒回答我。”
“無慮不肯休了你,大概是怕讓秦亮笑他有個下堂妻,我現在這個方法,可以讓無慮沒有這層顧慮。”
聽完飛絮的話,弱柳大膽反問:“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呢?”她現在比較敢想,鄂無慮也許是不討厭她的。
“不是這個原因,還有什麼原因……”飛絮突然想到春喜的話,“無慮說過……愛你?”
弱柳搖搖頭,“我不敢奢想,我只是認為爺或許不討厭我了,他已經接受了這樁指婚。”
“不可能的,他跟我一樣,不會甘願的!”
弱柳輕咬了咬唇,“你說,什麼辦法?”
“我的辦法就是……”飛絮說出了她的想法。
兩人交換?
弱柳愈聽,臉色愈慘白。姐姐竟提出這種違反倫常的主意,而鄂無慮和秦亮又會怎麼樣反應? “如果爺不願意呢?”她問。
如果鄂無慮不願意?飛絮想了想,心也冷了。
她來常樂府一個月了,鄂無慮除了盡地主之誼陪她吃吃飯、噓寒問暖之外,什麼也沒有做,聽下人們說,他幾乎天天到湖心小築!
她知道繼續糾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可從小驕縱慣了,讓她吞不下這口氣,她不該輸給弱柳的。心思一動,她想到了個可以讓弱柳甘願徹底解決之道。
“這樣好了,我直接跟無慮和秦亮挑明了講。如果無慮不願意……只要他不願意的原因是愛上你了,我就回秦王府去,不再與他苦苦糾纏;若不是,你就得把無慮還給我,換你去當秦小王妃。”
鄂無慮可能愛上她嗎?弱柳知道飛絮根本就是間接的在逼她,可她又能怎麼樣呢?她只好點點頭。
如玉和春喜出了廂院,鄂權剛好來到廂院入口,他見到如玉居然也在這裡,突地手足無措了起來。
春喜一見到鄂權,便迎了上來。 “權大哥,你來有事嗎?”
春喜對鄂權真的有好感,鄂權長得並不是很好看,可卻挺順眼,尤其是他貼身侍衛的職位,可是比總管還大,吸引了不少丫鬟。
鄂權尷尬地看了如玉一眼,回道:“沒事。”可想想不對,他得完成爺交代的任務,又馬上改口道:“有事。”
“有什麼事啊?”春喜問道。
“不知道春喜姑娘……有沒有空?這……夕陽很美,我想找你一起去……去騎馬。”鄂權邊看如玉邊說道。
權大哥?叫得可親熱!夕陽很美?呆頭呆腦的,也這麼詩情畫意!如玉坦然地註視著他的手足無措,見他們兩個郎有情,妹有意,她偏過頭不看他們,卻起了想再找鄂權比劃比劃的念頭。
“有空!”春喜樂不可支,連忙回道。 “權大哥,我們走吧!”
“好,走吧!”鄂權再看如玉一眼,如玉也剛好轉頭看他,但如玉隨即送他一記白眼!
兩匹馬並轡而走。
“權大哥,你怎麼會想到找我出來騎馬?”春喜心中期待著,希望答案會是她想要的。
“挨了主子的罵,心情不好,所以想到找你出來散散心。”鄂權回道。他不知道怎麼拐,也不知道怎麼騙,所以想用套的。
這答案春喜還能接受。心情不好會想到要找她,那她在他心中一定有著相當分量的地位。
“做下人的不總是這樣?我也常挨主子罵。”她安慰道。
“我看你和公主的感情挺好的,她也會罵你?”
“當然會。公主很任性的,不過,她也待我不錯啦!”
“我主子也待我很好,他的事只有我知道,我是他最貼近的人,可辦不好事情時,也會被罵。”
“我也是啊!像剛剛……春喜連忙住了嘴。
“剛剛怎麼了?”鄂權追問。
“沒……沒什麼。”
“如果你不放便說,就當我沒問。我會問,是認為大家都是做下人的,可以彼此分享心事。”
一聽他這麼說,春喜連忙道:“權大哥,我是很願意和你分享心事,可是有些心事,我想講又怕……”
“春喜姑娘,我聽了你的心事,保證不會說出去,我會當成是我們之間的秘密。”除了他的主子之外。
他們之間的秘密?春喜注視著他,心裡便打算把她當下人的酸甜苦辣和發生的事全說出來;尤其是陷害弱柳公主的事讓她一直不能心安,因為辦法是她想的、藥是她下的。
弱柳慘白著臉走出飛絮的廂院。
“公主,飛絮公主又欺負您了?”如玉見到弱柳臉色不對,連忙問道。
“如玉,我該怎麼辦?”她點頭答應是不得已,因為她曾經飛絮,只要能還她一定還。
她是可以忍痛把鄂無慮還給飛絮,可她不要去當秦小王妃,她怎能再跟別的男人?
“發生什麼事了?”如玉問。
弱柳把飛絮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說給如玉聽。
如玉聽了也聽傻了,“荒唐!”
“如玉,我不要當秦小王妃。”
“公主,爺不會答應的,就算爺答應了,秦小王爺也不見得會答應,這件事絕對沒那麼簡單。”
“如玉,你有武功,你可不可以隨時幫我注意他們見面了沒、說了沒,萬一他們真的談妥了……我想逃走……”
“我會注意的,情況一不對,我們就逃走,天涯海角也好,出家當尼姑也罷,我都陪著您。”如玉義氣的回道。
弱柳拉住如玉的手,“謝謝您。”
鄂權和春喜在夕陽完全隱去之前回到府內,鄂權立刻來找鄂無慮。
“套出來了嗎?”鄂無慮一見鄂權進房馬上詢問。
“套出來了。”
“哦!”鄂無慮從書案後起身。 “真有你的。”
“爺,夫人那夜的確是被下了春藥。”
“飛絮做的?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爺,飛絮公主驕縱成性、三心二意,她本來已應允要嫁給爺,可又被秦小王爺的俊美給迷了,她為了要順理成章退爺的婚,所以要春喜給她想辦法,春喜想出了利用弱柳公主,她認為爺一定分辨不出。”
為了退他的婚?鄂無慮冷哼一聲,“我是分辨不出。而她都要退我的婚了,為何還要來糾纏?”
“後來,飛絮公主又後悔了,她知道鄂府權勢比秦府大,所以又要弱柳公主把爺還給她。”
“怎麼還?我毀了弱柳的清白已是事實。”
“飛絮公主嫁入秦王府後,發現秦小王爺喜歡搞七捻三,讓她又興起了要當常樂夫人的念頭,所以回來跟夫人要回爺。”
“三心二意的女人!”鄂無慮罵道。
“爺,真相已大白,屬下答應春喜,不把她跟我說的事說出去……”
“這件事到此為止。”鄂無慮知道鄂權的意思,他打斷他的話說道:“我已知道事情的真相,這件事就無須再追究,只要把飛絮公主送回秦王府,還給常樂府一個安寧就好。”
“謝謝爺。”
“說來我還得謝謝春喜,否則,我豈不娶了個驕縱成性、三心二意的女人?鄂權,還好你阻止了我拆月老祠。”
“爺相信月老了?”
鄂無慮回答,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片刻後他開口:“今晚我就請夫人把如玉許給你。”
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月老,他不否認弱柳是個好姑娘,可他擔心弱柳萬一不能生育……
他是個注重門第觀念的人,當然希望他的子孫擁有皇室血統,找侍妾生育,那是萬不得已啊!
“爺,我去找春喜騎馬時,如玉剛好聽見了,她白了我一眼,我怕她……不喜歡我。”鄂權說道。
“白了你一眼?”鄂無慮一聽,哈哈大笑了起來,“鄂權,如果她不在乎你,犯不著白你一眼吧?”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她肯定也對你有意思,我現在就去湖心小築。”鄂無慮大笑著跨出房門。
鄂權在他主子背影消失後,也笑了。
鄂無慮到湖心小築時,弱柳也剛回湖心小築一會兒,她的心情一直處在一種不是很穩定的狀態。
當鄂無慮跨進屋的剎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顧不得旁邊還有下人正上著菜,她直撲進他懷裡。
鄂無慮摟住她,輕柔地問:“怎麼了?”
弱柳緩緩地離開他的懷抱,“沒什麼。”
此時,下人上好了飯菜退下,鄂無慮見屋裡沒人,便低頭吻住她。
“爺,會再有人進來的。”弱柳推開他。
鄂無慮伸手輕觸著她的粉頰,“你好像有心事?”
弱柳搖搖頭,“沒有。爺要在這裡吃飯嗎?”
鄂無慮點點頭,“我陪你吃飯,還有一件事……不,兩件事。”
“什麼事?”
“第一件事,要你把如玉許給鄂權。”
“把如玉許給鄂權?這是好事。”可就沒人陪她到天涯海角,或是出家當尼姑了。但她不能太自私,如玉有歸宿是好的。 “那第二件事呢?”
“城裡有個大夫,醫術精湛,我想請他進府為你診脈。”
“我很好,身體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鄂無慮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不直接把話講清楚,彷彿怕傷害了她似的,而他什麼時候如此為一個女人設身處地想過?
“我是想讓他幫你看看,為什麼你遲遲不能懷孕。”他終究還是直言了。
弱柳臉色悄然泛白,點點頭。 “爺,如果我不能生育,你便有理由休了我。”
“不准再要我休了你!”鄂無慮立刻低吼。一聽到她要他休了她,他的火氣就莫名其妙地衝上來。 “難道你這麼想離開我?”
弱柳瞅著他,她不想離開他,可她說不出口。 “爺,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不休了我嗎?”
鄂無慮回視著她,“就是不休,沒什麼理由。我說過,就算你不能懷孕,你也得永遠伺候我。”
這句話夠了,她不敢奢望聽到的是他喜她或者異想天開他會愛上她。她再次埋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爺,抱緊我好嗎?”
鄂無慮依言緊摟住她。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24-2-16 00:03:28
第十章
秦亮決定直接上常樂府找鄂無慮要飛絮,雖然不能捉姦在床,他也打算要鄂無慮給他個交代。
“稀客啊!”鄂無慮噙著笑迎接秦亮。
秦亮的臉色就沒以前那麼好看了。
他總想著:鄂無慮雖是姦夫,可他是烏龜,他寧可當姦夫,也不當烏龜,這是面子問題!
“常樂爺,飛絮公主可在貴府?”
“在。我正想派人送飛絮公主回秦府,小王爺既然上門了,就親自把尊夫人帶回吧!”
“帶回?就這麼簡單?”
“要不我派轎送回?”
“沒那麼容易!”
“沒那麼容易?除了馬就只有轎,那你想要什麼?”
“遮羞費。”
鄂無慮一聽,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哈哈……小王爺,原來你巴不得自己的老婆紅杏出牆。”
“常樂爺,我很好說話,給筆遮羞費,我就當做飛絮公主沒來過你常樂府,否則這事傳出去,我們的面子都掛不住!”
“小王爺,你不知道捉姦要在床嗎?秦王府是變窮了還是怎麼的,得靠遮羞費來賺錢?”鄂無慮冷笑道。
秦亮冷哼了一聲,“我秦王府好得很,這遮羞費是非討不可的,除非你不想要面子,據我所知常樂爺可是個重面子的人。”
“什麼遮羞費啊?”
飛絮一腳踏進大廳,順便將大廳的門給關了起來,奇怪的動作教鄂無慮和秦亮都是一臉狐疑。
她接著大剌剌地走到桌前下,眸光掃過兩人之後,開口說道:“我有事和你們說。”
兩人也各自到桌前坐下,一副等著看她要搞什麼鬼的態度。
“小王爺,我跟你說,我喜歡常樂爺,若不是弱柳不知羞恥,我早嫁給了常樂爺。弱柳她現在要跟我交換身份,把常樂爺還給我,我跟弱柳長得一模一樣,只要我們四人不說,沒有人會知道我們違抗了聖旨。”
她的一席話教兩個男人臉色大變!
交換身份?又不是還沒洞過房,這麼一搞,關係不是全亂了嗎?
“弱柳答應跟你交換身份?”鄂無慮問,同時想到她願意成為秦小王妃,心中一把火又點燃!
“她當然答應。”飛絮見鄂無慮臉色一下變得好難看,加油添醋道:“無慮,她破壞了我們,理應把你還給我。”
“理應把我還給你?你……”鄂無慮想到了鄂權答應春喜的事,他硬生生的住了口,忍下了氣。
他氣弱柳竟為了一件隨口答應的事要離開他,難道他不值得她背信?難道他在她心裡沒有分量?
無慮?秦亮聽飛絮叫得如此親熱,深覺自己是隻大烏龜,心裡一氣,怒道:“換就換,不過得要條件。”
“還要有什麼條件?”飛絮問道。
“既然你們兩個這麼情投意合,我當然得成全。”秦亮朝鄂無慮比出了一跟手指頭,“外加一百萬兩,我馬上答應。”
“外加一百萬兩?”鄂無慮輕笑了一下,一副一百萬兩對他來說不是大數目的模樣。
“沒錯,一百萬兩。常樂爺,我不小心知道,你派人去請城裡的名醫為弱柳公主診脈,你大概是懷疑弱柳公主的生育能力有問題吧?若是弱柳公主的生育能力真有問題,那一百萬兩就值得花。”
鄂無慮聽完,俊眸僅微微一瞇,臉上表情沒變,也無語。
“無慮,一百萬兩對鄂府來說絕對不是大數目,你答應他,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你瞧,我身材豐腴,絕對是多子多孫。”飛絮一廂情願的說道。
鄂無慮的眸光掃過飛絮的豐腴,口氣平穩地說道:“飛絮公主、秦小王爺,你們聽好了,就算弱柳公主不能生育,我也不會休了她,更不會搞什麼交換妻子的伎倆。秦小王爺,請你看管好你的妻子,不要再讓她上我常樂府惹事生非,否則我就不客氣了。走吧!鄂權,送客。”
“為什麼?”聽完鄂無慮的話,飛絮急忙問道。 “無慮,你不會真愛上弱柳了吧?我不相信!”
“沒錯,我是愛上弱柳了,她是我的妻子,我理應愛她。”語罷,鄂無慮出廳而去。
“大夫,我能生育嗎?”弱柳忐忑不安地問著。
如玉說秦小王爺上府了,她替她到大廳去探聽消息,不料此時幫她診脈的大夫也來了。
雙重壓力之下,她的心情七上八下到了極點。
大夫閉著眼,一手貼著弱柳的手腕處,一手撫著長鬚,偶爾點點頭,偶爾搖搖頭,教弱柳心慌不安。
收回手、睜開眼,大夫的目光鎖住桌上一碗黑色藥汁,接著他端起藥汁聞了聞,皺了皺眉頭。
“大夫,我到底能不能生育?”弱柳再次問道。
“這碗藥汁是夫人在喝的?”
“是爺的關心,派人送來的,只要……”弱柳垂首,才緩緩說道:“只要我們好合過,他總會在隔一早派人送這藥汁來,說是可以增加受孕的機會,今早我還來不及喝。”
語罷,她便端起藥汁要喝。
大夫突地抓住她的手,“夫人若想懷孕,就不要喝。”
弱柳不明所以地看著大夫。
“夫人確定這藥汁是常樂爺要人送來的?”大夫問。
“送來的人是這麼說的。”弱柳回道。
大夫放開了弱柳的手,改撫著長鬚,沉吟著。
“大夫,這藥汁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請您直言。”
大夫點了點頭後說:“夫人,老朽是個醫者,以救人為業,曾聽說夫人樂善好施,不想夫人被蒙在鼓裡,老朽就直言了。這藥汁是避孕藥,是不讓夫人懷孕的藥,以夫人的脈象,夫人的生育能力沒有問題。”
弱柳一聽,臉色慘白!過了一會兒,她顫聲道:“爺為什麼要這麼做?”
“夫人,老朽不知道爺為什麼要這麼做,只能告訴夫人老朽所知道的。夫人,老朽先告辭了。”大夫起身離開湖心小築。
弱柳看著那碗藥汁呆愣著。
她問著自己:爺為什麼要這麼做?卻又口口聲聲說不休了她,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難道他是想換妻又怕她反對,所以故弄玄虛?他一定是早跟姐姐說好了!
“公主。”如玉進了房。
弱柳回了神,連忙問道:“如玉,聽見什麼了嗎?”
“沒聽見。公主,鄂權就守在大廳門口,他的武功比我好,我擔心他發現我,不敢太靠近。”
弱柳起身,走到櫃子前,邊拿出她的珠寶盒邊說道:“如玉,快快整理包袱,我們走……”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我自己走,你留下來嫁給鄂權。”
“不!”如玉毫不遲疑地大喊。 “公主決定要走,如玉一定跟著走,公主不在這常樂府,無論是誰都留不住我。”
弱柳注視著如玉,感激的說:“如玉,謝謝你願意陪我。”
鄂無慮走出大廳,朝湖心小築而來,他忍住氣要來問弱柳,她到底置他於何地?順便來看看大夫診脈的情況。而剛進後花園,他便遇上了大夫。
“大夫,夫人的情況如何?”鄂無慮問。
大夫也打算直言不諱,他回道:“爺既然不想夫人懷孕,又何須老朽來診脈?老朽是個醫者,不該隱瞞實情,已經將藥汁是避孕藥的事實告訴了夫人。”
鄂無慮雙眸一瞇,“什麼避孕藥?夫人在喝避孕藥?”
大夫見鄂無慮滿臉疑惑,他微微一愣! “夫人是在喝避孕藥,可夫人說那藥汁是派人送的。”
“我派人送避孕藥?”鄂無慮一驚。
“若不是爺,其中恐怕是有誤會,這是爺的家務事,老朽不便過問,只能告訴爺,夫人的生育能力沒有問題。”語罷,他舉步離去。
鄂無慮愣在原地,直到鄂權來到他身邊。
“爺,您怎麼了?”
鄂無慮深吸了一口氣後命令道:“鄂權,把廚房裡的僕人全給我傳到大廳,還有……香夫人!”
香夫人是鄂無慮僅剩的一個侍妾,名叫香荷。
香荷會留在鄂無慮身邊最久,是因為她外形乖巧,出身清白,不似其他侍妾來自花弄柳巷,只要他不想要了,隨時會被請出府。
鄂無慮曾經告訴過香荷,只要弱柳無法在半年內受孕,他要她替他生子嗣,條件則是讓她當二夫人。所以,他認為她會送避孕藥去的嫌疑最大!
見鄂無慮臉色難看,鄂權此時此刻不敢多問,只能領命,“是。”
八個月後
一匹快馬來到一家客棧門口,馬上的人躍下馬,立刻進入客棧直上二樓,走到走廊盡頭的房前敲了敲門。
鄂權拉開門讓那人進入,那人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交給鄂無慮。
鄂無慮打開布包,一片紅色光芒閃閃發亮,耀眼奪目,是鳳形紅玉。
“從哪個當舖拿到的?”鄂無慮問。
“回爺的話,就在江南分行。”
“江南分行?”她果然就在江南!他找她找了八個月,料定她身上沒銀兩,一定得靠典當東西度日。
他手上已經有幾件她的小首飾,他沿著她當首飾的分行當舖尋她,可每當他到了她當東西的當舖所在地,她人已不知去向,他料想她會到江南。
她是如他所料到了江南,卻沒想到她竟把鳳形紅玉給當了。
她居然把鳳形紅玉給當了!
她身上不可能沒有其他首飾了,隨便典當個一件,都可以讓她生活一整年,而如今她居然把鳳形紅玉當了,那表示什麼?把他們的關係給當了嗎?他無限想她,而她心中是否有他?
“爺,要馬上出發到江南分行嗎?”鄂權問道。只要爺找到弱柳公主,也等於他找到他的未婚老婆如玉了。
“馬上出發,加派人手,把整個江南給我翻了。”鄂無慮命令道。
江南景緻宜人,弱柳選擇在這裡落腳生下孩子。
她沒喝下最後那碗避孕藥,竟然因此懷孕了!
當初她和如玉走了兩個月,找到一家願意為她們剃度的尼姑庵,也在同時發現她懷孕了,這才沒成了尼姑。
坐在屋前的河岸上,弱柳把兩隻腳伸進水裡打著水花,兩手撫著攏起的肚子,思緒飄得好遠好遠。
他現在在做什麼?她的思緒最終落在他身上,一個讓她特別牽掛的人──鄂無慮。
“公主,我回來了。”如玉下馬,把馬綁在河邊柳樹上,讓馬能喝水吃草,然後她走到主子身邊。
“當了嗎?”弱柳問。會當了鳳形紅玉,是因為她總是睹物思人,想鄂無慮想得辛苦,如玉建議把它當了。
“當了。可一樣只有鄂府的當舖敢收,其他的當舖付不出大筆銀兩。”如玉脫下靴子,也把腳放進水裡。
皇宮的物品首飾一般當舖收不起,所以她們沿路才會迫不得已地在鄂府的當舖典當。
“沒關係的,這裡距離常樂府夠遠了,爺不會發現的。”她是有意避著鄂無慮。剛開始,她是怕他找到她之後,飛絮和他會逼她去當秦小王妃,現在,她則是無法預測他發現她懷孕後的反應。
“公主,我們明天進城幫娃兒買衣服、鞋襪和尿布。”她們倆,一個貴為公主,一個只會舞刀弄劍,都不會女紅。
“嗯!”弱柳點點頭。
此時一陣馬蹄聲傳來,擾亂了這裡的寧靜,兩人不約而同的回頭,看著幾匹朝茅屋奔馳而來的快馬。
當距離愈來愈近,馬上的身影也愈來愈清楚,弱柳和如玉已不自覺地從河岸起身,弱柳躲到如玉身後。
馬嘶一聲,由鄂無慮的馬為首的四匹馬在她們眼前停下來。
鄂無慮不可置信地把弱柳掃過一遍,最後視線停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我的?”鄂無慮問。
弱柳垂首斂眉,猶豫了半晌後搖搖頭,“不是。”
“不是?”他躍下馬。 “誰的?誰敢碰我常樂爺的夫人?”
弱柳無語,默認了孩子就是他的。
如玉則朝鄂無慮拔出劍、擺開架式,對主子說道:“公主,您快走,我先擋住他們,隨後去找您。”
弱柳隨即轉身,行動相當不便的跑上山坡。她快要臨盆了,不敢跑太快,肚子也不是很舒服。
鄂無慮足間一蹬,飛掠過如玉,落在弱柳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如玉,幫我!”弱柳喊著。
如玉想轉身上山坡,鄂權擋住她的去路。 “如玉,爺要帶夫人回府……”
如玉不等鄂權說完,出劍攻向鄂權,鄂權下不了手對付她,退開幾步,由另外兩名護院動手擒住她。
鄂無慮知道她們主僕不會乖乖聽話,因為弱柳對他的誤會太深,也知道鄂權下不了手對付如玉,所以另外帶了兩名武功不弱的護院前來,必要的時候可以架她們回去。
“如玉!”弱柳見如玉被擒,接著對鄂無慮說道:“你叫他們放了如玉,不可以傷了她。”
“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府,如玉就會沒事,否則我會當場判如玉一個誘拐主子的罪名,立時處死。”鄂無吼道。
弱柳愕然。 “是我自己要走的,不關如玉的事,你要處死,處死我好了!”
“我怎麼捨得處死你?”他將她拉進懷裡,一隻手貼著她的肚子,“告訴我,我要當爹了。”
“你先放了如玉,真的不關她的事,為孩子積點福德。”
“要放了如玉可以,得回到府裡再放。”
語罷,他朝鄂權做了個手勢,接著吹了一聲口哨,馬聞聲跑到他身邊停下,他先扶著她上馬,自己再上馬,惟恐動了胎氣,他讓馬緩緩地走著。
“你為什麼不休了我?我寧可當尼姑,也不要當秦小王妃,你和姐姐不要逼我。”走了一陣後,弱柳先開口了。
鄂無慮將臉貼到她耳邊,嗅了嗅他朝思暮想的味道後,把鳳形紅玉戴上她的頸子反問:“為什麼不要當秦小王妃?”
弱柳看著紅玉,抬眼瞅著他,“你為什麼不休了我?”
鄂無慮回視著她,看來,他非得承認自己愛上她不可了。 “我愛上你了,我只要你,我現在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除了你,我不會再有女人,她們只會破壞我們。你的確是讓飛絮下了藥,是香荷送的避孕藥。弱柳,你……你心裡有我嗎?”
弱柳愣住了,她眨眨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以為……我對你的愛,將永遠埋藏在心底,沒想到可以再見天日!”
鄂無慮一聽,開懷一笑,不管他身邊有人,他低頭吻住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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