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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唐梨 -【床上的小蠻妻(名草有花番外)】《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16 00:02:11     標題: 唐梨 -【床上的小蠻妻(名草有花番外)】《全文完》

唐梨 - 床上的小蠻妻(名草有花番外)

為男人吃醋,因為她喜歡他,只想嫁他當老婆;
讓女人吃醋,只為了獨佔她,想要娶她當老公。

文雨櫻對陸晴空是一見鍾情,沒辦法,
身為精英分子的陸晴空長得太好看,
完全是她的天菜。只是別的女人都為了跟他交往,
文雨櫻這位嬌嬌女,卻只想拐他上床,

不談情,不說愛,因為她只想要他的精子。
什麼?要精子就要先交往,還要當他的女朋友,
想跟他上床的條件很簡單,可文雨櫻情商低,
對感情一向少根筋,壓根不懂他話裡的獨佔欲。

再說她又不要男朋友,也不想跟他結婚,
誰當他的女朋友她才不管。可大話才說出來,
看著陸晴空被其他女人上下其手,文雨櫻卻炸毛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16 00:02:57

楔子

    她生活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

    漂亮的衣服、可愛的東西,別人該有的,別人沒有的,她全部都有,一一不差。

    她還有疼愛她的父母和良好的家世,從小到大,她的人生都過得一帆風順。

    只可惜,直到今天,她的幸福人生終究還是出現了裂痕……

    “什麼?你有本事就再跟我說一次,你說你拿出來的這一份是什麼東西?你想跟我做什麼?你說啊。”

    她一向溫婉的母親,此刻將一份檔用力甩在桌上,並且對著她的父親不顧形象吼得歇斯底里。

    “我要跟你離婚。”

    她一向和善的父親,面對母親的惱怒抓狂,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表現出一片漠然冷情,冷淡得教人莫名感到內心寒涼。

    “你要跟我離婚?你為什麼要跟我離婚?我做錯了什麼?”

    “你什麼都沒有做錯,錯的人是我。”

    “你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你是外遇了,在外面有別的女人給你生了孩子還是怎麼樣?或是只是純粹對我和櫻兒沒有了感情?”

    “……”

    “你說話啊。你為什麼沉默?我從二十幾歲大學畢業,進入我爸的公司與你相遇結婚開始,至今已經二十幾年了,我們擁有二十多年的感情,這麼多年來你從未跟我吵過架,你幾乎事事都讓著我,你說過那是你愛我的表現,跟我的家庭和我父親無關。你一直都是這樣,一直都對我很好,自從有了櫻兒,你對我更好,你為這個家更加盡心盡力,然而今天你卻丟給我一份離婚協議書?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我跟你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你別走,你給我站住……”

    母親不甘願的尖銳怒?聲、為了發洩情緒不停有東西被砸碎的破碎聲響……還有更多更多,躲在樓上已經閉上了雙眼、捂住雙耳的她再也無法辨別。

    她只知道她的家庭開始變得支離破碎,她的人生,不再如以前那般完美無缺。

    一切,就從今天開始。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16 00:03:50

第一章

    “哥,這裡。”

    陸晴空剛走出機場,便瞧見來接機的弟弟陸晴朗在汽車上向他招手。

    他抬手做了個手勢向自家老弟打招呼,逕直走過去,打開後車箱放好行李,跟著便一頭鑽進副駕駛座,邊系好安全帶邊說道:“我昨晚才想起臨時要你來接機,我還以為你今天來不了,我要自己搭車回去。”

    “怎麼會?你是我哥,我就算是爬也要爬過來。”

    陸晴朗太懂得兄友弟恭了,陸晴空忍俊不住笑了笑,“我們家不是買不起車,不需要用到爬那麼誇張。”

    “話說老哥,這些天你到底去了哪裡?之前丟下一句話就跑得不見人影,手機還關機,一去就是半個月,昨天你要是再不打電話回來,我都打算告訴爸媽報警尋人報案了呢。”

    “沒有那麼誇張?我剛好有假期,想給自己好好放個假又不想被打擾,才一直保持關機狀態,開開心心、舒舒服服地去了趟溫泉旅行而已。”

    “你是去國外溫泉旅行?”

    “我說了想給自己好好放個假,國內我怕遇上旅遊旺季,會有點吵,無法放鬆心情。”他是個醫生,當他這一行的忙起來有多忙,他相信身為他弟弟的陸晴朗不會不知道。

    “被你說得都勾起我的好奇心了,我突然很想知道到底是哪裡的溫泉能讓你這樣流連忘返,可以拋下這邊的事,令你足足有半個多月都捨不得回來,以後我想放鬆心情,也去那地方走走逛逛。”

    “沒有你說得那麼誇張,又不是什麼世外桃源,不過是日本箱根一間依山傍水的小小溫泉旅館。”

    “什麼?你去那麼遠?”剛好遇上紅燈,陸晴朗及時?車。

    不過看他那個反應,更像是被嚇到趕緊踩?車的。

    “很遠?”陸晴空輕輕佻了挑眉。

    “當然遠。”陸晴朗揶揄著說道:“不知情的人還真會以為你是失戀了想不開,才那麼久都不回來。”

    “我沒有失戀,我跟小怡是和平分手,因為雙方工作的關係我們已經到了無法維持這段感情的地步,她是空姐,經常要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而我是醫生,就算我閑下來的時間也根本無法跟她湊在一起,繼續在一起妨礙大家的未來幸福,何必?”

    陸晴空口中的小怡是他從大學開始便交往多年的女友。

    不過既然是交往多年,他不否認這次這趟旅行確實有轉換心情的意思。

    “是,我老哥沒有失戀,你要是失戀了才不會特地跑那麼遠,只會爬上阿里山,對著日出的太陽,像泰山一樣吼幾聲就當發洩心情了。”

    “你怎麼不建議我去日月潭找塊風水寶地,好好吸收日月精華直接成仙算了?成仙了就能拋卻世俗煩惱,更自在也更瀟灑。”

    “咳咳……”陸晴朗被自家大哥的笑話殘害到,差點把車撞上安全島。

    “這是什麼?婚姻介紹所?你對這個有興趣?”有張傳單因一下劇烈顛簸自座位前方的抽屜掉出來,陸晴空適時伸手接住。

    “之前路上拿的,隨手就塞到車裡,還有,哥你別跟我開玩笑了,你看你都跟交往這麼多年的小怡姐分手了,我怎麼可能還對美好的愛情抱有興趣?”

    “交往的久並不代表就能一直長長久久永不分離,有些人是一見鍾情,也能長相廝守一輩子。”

    “好、好,我知道了,算我不懂你們大人的世界。”趁著停車等紅燈的空隙,陸晴朗從後座拿出一個提袋,丟給哥哥。

    “這是什麼?”

    “可以讓老哥你轉換心情的東西。”

    “怎麼轉換?”陸晴空動手翻了翻,發現裡面有一套男性穿的西裝,還有……一張面具?

    “爸媽知道你今天回來,要你今晚去參加與醫學有關的學術交流會。”

    “拜託,我才剛休假回來,打算好好休息一天再回去上班,結果一下飛機就要我趕過去參加那種聚會,應付那些醫生老頭子,你聽爸媽提起的時候就該好人做到底,幫你哥我拒絕。”

    “就是因為沒辦法拒絕我才給你另一個選擇。”他們爸媽是國內醫學界的權威,學術交流會這種東西,不是說拒絕就拒絕得了的,“喏,我連你拒絕參加的理由都幫你想好了,你幫我去參加我們醫學院的假面舞會,回頭我幫你跟爸媽說是學校邀請你回去作演講,反正我哥這麼優秀,一出現在我們醫學院就能引起無數學弟學妹的尖叫、愛慕,連校方都日夜期盼著你能多回去走走,怎麼樣?我這麼做夠兄弟了吧?”

    他明白了,所以剛才陸晴朗給他的就是去參加假面舞會的道具,“我幫你去舞會,那你去幹嘛,代替我去學術交流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他還會為他們美好的兄弟情感動得痛哭流涕。

    不過他記得他弟讀的是法醫學?

    “爸媽怎麼可能需要我去參加?你幫我去學校的社交活動,我當然是自己一個人在家裡閑著打電動。”

    “你這麼宅,小心交不到女朋友。”

    “這個你就別操心了,你到底要去哪邊?你知道爸媽把時間算得有多准,一會我們進門不到五分鐘他們肯定就會打電話過來,你趕快決定。”

    “當然是……去假面舞會。”

    去玩當然要比去學術交流要輕鬆得多了,是吧?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16 00:04:26

第二章

     “你……”他拍拍屁股就走?似乎有哪裡不對?他記得他昨晚離開旅館去機場之前,聽說她正在房裡蒙頭大睡,連給他送行都不來,沒心沒肺到極致,哪來他不負責任走人一說?

    但是,那些都不是事情的重點,“慢著,你給我說清楚,我欠你一個孩子是怎麼回事?”

    先不提她為何在此,她說的話沒頭沒尾,令他無限困惑,他首先要解決她那悲怨滿滿的控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還好意思問我?我看你長得不賴,性格也好,家庭狀況不錯,職業又很正經,還是個精英中的精英,才想把你拐上床,偷你精子生個孩子,在箱根那半個月你明明每次都很勇猛,結果我今天剛下飛機回來,興高采烈的拿避孕棒測試一下,才發現我根本沒有懷孕,你從頭到尾就是在騙我的吧?你到底行不行?不行你早說啊。”

    她必須補充一點,令她心情煩躁的原因之一有他在內。

    最初她去箱根的目的只是為了旅遊散心,順便幫忙姑姑的旅館,卻沒想過會遇上他,還打起他的主意,找他借精生子,好靠著未婚懷孕來吸引爸媽的注意,借此化解他們高婚的危機。

    可是,她努力了那麼久,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在他身上,根本毫無用處,就因為他不行。

    “小姐。”這兩個字陸晴空今天晚上說了很多次,唯有這次,他是用咬牙切齒的方式擠出來的,原因來自她說他不行,“我能不能向你請教下,你跟我上床,企圖偷我的精子生孩子,那些到底都是什麼東西?”

    “哎……”不好,她發現剛才情緒太激動,一時不小心把陰謀說溜嘴了……

    “算了,我也不管你當初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他不喜歡玩秋後算帳那一套,但是,“我行不行,我自己很清楚,你也沒必要去探究,那時我只純粹把你當豔遇物件,是你太熱情,長得太美豔誘人,總是不停地誘惑我,身為一個正常男人,我自認對你把持不住,除此之外,我沒想過要跟你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也就是你所謂的生孩子。再來,我是個醫生,我知道你的危險期和生理期,我十分慶倖我的防範措施做得很足,沒有鬧出人命,不然,此刻在我面前的你就是挺著個大肚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讓我對你負責了。”

    “我才不會那麼做。”她的本意只是借他的精子來用用而已,孩子生下來又不需要他負責,呃……不過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總之我不管,不管如何你都必須要還我一個孩子。”

    “你知不知道你很無理取閑?”而他根本不知嘵她胡閑的原因,對於她偷精子生育的瘋狂行為,他甚至無力去詢問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的起因。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欠我的必須還我。”

    竟然還給他一個字一頓,說得那般鏗鏘有力。

    好吧,根據他之前對她的瞭解,深知她是個腦袋空空的花瓶,是很缺少內涵和某種智商那種,跟她說再多也不會有用。

    他乾脆開口對她好言勸道:“我必須告訴你,你那種沒經當事人同意就想借精子懷孕的行為是不對的,以後你最好別再做,就這樣。”

    然後他跟她應該就沒有然後了,他腳步一邁,轉身就想走……

    “話沒說清楚,你不許走。”她說不讓他走就不允許他走,直接繞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我才不會去找別人做,我就要你的,你必須給我。”

    “你……”陸晴空差點崩潰,“你為何不直接去找精子銀行?”

    精子銀行多好,裡面種類繁多,任君選擇,說白了,她根本沒必要花費那個死腦筋吊死在他這棵樹上。

    “我才不要去精子銀行拿不認識的男人的精子,那太噁心了,我就要你的,我說了我只要你的。”

    她很堅持,她太堅持了。

    他被她打敗,勸說的想法早已從腦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頭痛。

    就在他不知道該拿這個小魔女怎麼辦才好之時,走廊的另一端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與叫喊……

    “陸學長?是陸晴空學長嗎?天啊,陸學長竟然在這裡……”

    場面越來越混亂,熱鬧的吵雜從會場轉移到走廊。

    陸晴空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趁著文雨櫻因突然介入的混亂而逕自發呆,他繞過她,走進人群,被聞聲而來的師長與學弟學妹包圍,將文雨櫻那一聲聲,“喂,你給我站住、站住!”全數拋諸腦後,暫時擺脫她的糾纏。

    半個月前。

    箱根某溫泉旅店。

    “姑姑、姑姑。”文雨櫻在走廊上奔跑,一下子抱住了迎面而來的姑姑。

    “怎麼了?跑這麼急,又喊這麼大聲,整間旅館都充斥著你的聲音了。”

    “哪有?我明明喊得不大聲。”文雨櫻皺了皺鼻,躲開了姑姑的刮鼻子攻擊,“我是有事找姑姑,姑姑,我問你,剛才入住的男人是哪裡人?他寫在住宿名單上的名字怎麼會是中文?”

    “怎麼,你剛才不是在院子裡收衣服,這都被你瞧見了?還特地跑去看了住宿名單,你看見長得帥氣有魅力的男人,春心動了?”姑姑刻意笑話她。

    “哎呀,總之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姑姑你告訴我嘛。”她不是春心動,而是隱隱約約有個做壞事的念頭。

    最近爸媽莫名閑離婚,家裡氣氛每天都持續低迷,她有嘗試過用戀愛結婚來挽回爸媽的感情,至少希望他們能看在她這個唯一的女兒要辦喜事,收回離婚的想法。

    奈何她人生的第一次相親最後以失敗告終,爸媽的爭吵也越來越激烈,她感覺心情煩躁,不想待在家裡,便選擇暫時來投靠多年前便嫁到日本箱根,並且在這裡開了間旅館的姑姑,順便旅遊散心,幫忙旅館的各種事務。

    而對於她所詢問的那個男人,在最初的驚鴻一瞥時,她便有一個大膽又可怕的想法在她心口萌芽,開始蠢蠢欲動,到底要不要完成它,還要等她確定各種事情之後再說。

    “跟我的寶貝侄女一樣,從臺灣過來旅遊的。”

    “這樣啊……”她覺得事情突然有點不好辦了,不過世界這麼大,無緣對面不相逢,就算回臺灣,也不一定有機會再遇到他。

    “那……只要那個男人還住在店裡,就讓我去幫忙接待他好不好?姑姑,好不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要先接近他,知道多一點關於他的事,她想要做的事才能更加事半功倍。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要玩得太瘋,不然到時你被壞男人騙了,我可沒有臉跟大哥大嫂交代。”

    “不會啦、不會啦,這幾天跟我搭訕的那些男客人,我不是除了禮貌性的服務之外,都沒有太理會他們嗎?”

    “那是因為他們都沒有今天這個這般高大莢俊,一表人才。”姑姑無奈歎息。

    “好啦,姑姑你不要為我操心了,我自己會看著辦的,我先去忙了,一會時間到我就去送晚飯。”

    那個男人她勢在必得……咳,不對,是她將要做的事勢在必行。

    文雨櫻暗暗下定決心,等旅館的晚飯時間一到,立刻拿著端著飯菜來到男人所住的客房門外。

    她用日語跟陸晴空說明她為他送來了晚餐。

    “請進。”

    房內立刻傳出沉穩好聽,並且十分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

    文雨櫻自認已經等待許久。

    從他踏入旅館開始都已經四個小時了,心中的迫切感難以壓抑,她迫不及待地拉開門扉,進入房內,邊朝坐在桌前安靜閱讀的他移步,邊開口說道:“這位先生,打擾了。”

    她在門外之時說的日文,進來時說的卻是中文。

    為此,陸晴空禁不住好奇地抬頭看向她,“你會說中文?”

    映入眼簾的女子有一張嬌美動人的臉蛋,她的臉上繪有淡淡妝容,光是淡妝便令人無比驚豔,若是妝容再細緻豔麗一些,恐怕就足以稱之為傾國傾人城了。

    烏黑的發,被她盤起,用發簪固定在腦後,看起來乾淨俐落,又有幾分婉約氣息,她的皮膚很白,比雪一般的純白多了些活人的瑩潤色彩。

    她身上穿的是旅店傳統的日式工作服,加上那一張精緻絕美的面容,恕他眼拙,無法辨別她是哪裡人。

    “嗯,老闆娘是我阿姨,聽說你們之前有聊過天,我才知道先生是從哪裡來的。”文雨櫻把姑姑說成阿姨,刻意將他往錯誤的方向誘導,反正她沒打算對他透露關於她的一切。

    “原來如此。”既然老闆娘是她阿姨,那麼她的中文肯定就是老闆娘教的,至少陸晴空是這麼理解的,“不過你中文說得真好。”

    “先生說日文也說得很好,你有特地學過嗎?為了來這裡旅行才學的?”

    “不是,我以前有個病患是移居臺灣的日本人,他留院治療的時候首教我一些日文,久而久之我就學起來了,基本用語都會說。”

    “你說你以前有個病患……莫非,先生你是醫生?”

    “我是。”

    啊……聽見他說他是醫生,她的內心驀然狂喜,估計就連買樂透中了頭獎都沒有像她此刻這般開心。

    因為她記得學醫的腦子好像都很好,本來他看起來就一副很聰明的樣子,如果他表裡不一,根本是個智障,那就太對不起她獨到的眼光了。

    “你好厲害。”文雨櫻故作驚訝的模樣,用夾著幾分虛偽崇拜的晶亮眼瞳凝著他。

    “還好,這不是什麼能令人驚訝的事,只要有心想學,不管是誰,不管想要學什麼,任何人都能學好。”他不認為醫生有什麼厲害,逕自解釋她讚歎的應該是語言。

    “那先生你是哪一科的醫生?”該問的沒問完,她打算再接再厲。

    陸晴空瞧出她對他太用心了些,看向她的深黑曈眸裡滲進了幾分狐疑,“你好似對我很好奇?”

    “好奇,我當然對你好奇,先生跟我阿姨是同一個地方來的,難得阿姨讓我接待你,我能不好奇嗎?”

    “好吧。”他無權阻止人家的好奇心,就讓她繼續好奇下去吧。

    不過事先說明,即使她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他對她也無半點感覺。

    畢竟他認為自己還算是個正人君子,絕不會隨意找女人搭訕,再來,他是來旅遊度假的,從未幻想過要與誰來一段綺麗浪漫的露水姻緣。

    “先生,你叫陸晴空是嗎?我叫櫻子,櫻花的那個,櫻花盛開的時候很漂亮,你有看過嗎?”

    “嗯。”他並非時時刻刻都能馬上安排到假期,該在什麼時候去看什麼樣的景致,他沒有那個美國時間,他怕她會給他來上一段關於櫻花的滔滔不絕,這裡乾脆就先應付著敷衍她。

    “我可以待在這裡多叨擾你一會嗎?”

    “如果不妨礙你工作的話,你請便。”她已經有在打擾了好嗎?

    “不妨礙、不妨礙。”她姑姑是這裡的老闆娘,她本來也是來旅遊玩樂的,需要她接待的客人基本上只有他一個,還是很值得她深入探索的唯一一個,一想到這裡,淺粉如櫻花的唇瓣就不自覺地溢出了笑意,“先生你幾歲了?”

    “今年剛好二十九歲。”

    “聽說,二十九歲是男性最適合結婚的年齡,別人時常跟我說,三十的男人才足夠成熟。”

    “在我來說,不管男女,成年以後只要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就是最好的適婚年齡,至於一個人成不成熟,那跟年齡無關。”像他,到了二十九才跟交往多年的女友分手,那就證明了對方不是他人生中對的人,上天也認為他仍未到適婚年齡,在戀愛婚姻上,他還需加把勁。

    “嗯,或許是我的想法太膚淺了,先生,你看起來……嗯,你看起來很像是會照顧人的類型,你有兄弟姊妹嗎?”

    “我有一個弟弟。”

    “真好,我是家裡的獨生女,那你弟弟他是學生,還是已經工作了?”

    “他還是學生,在醫學大學讀書。”

    “你弟弟也是學醫的嗎?你們都好厲害。”就是這樣,這樣就很好。文雨櫻感覺這個男人不是一般配合,而為了逐漸把他的全部事情套出來,她不介意再多花點耐心。

    “不,他是讀法醫學的。”

    “那那也好厲害,那先生的父母呢?也是醫生嗎?”

    “我爸媽都是臺灣醫學界的權威。”

    “天啊。”她尖叫,直接把心底裡的話用尖叫的方式說了出來,“你們一家都好厲害。”

    何止厲害?他是醫生,他爸媽是醫學界權威,他弟弟又是讀法醫學的,他這一家根本就是、就是……他根本就是她夢寐以求的男人啊。

    他是個精英中的精莢,是一個捆有足以讓她生出楚康聰明又高智商寶寶的精子的男人。

    “等等,等一下,你、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戀愛結婚太麻煩,找個無可挑剔的男人借精生子才是她所想出來,用來挽回爸媽感情的最快捷徑,可是現在她仍不敢就此相信他。

    “我為何要說謊?”

    “當然是用來欺騙我這種年輕女孩,有很多想要對在旅店裡工作的年輕女孩心懷不軌的客人就會那麼做。”她也不過比他早來幾天而已,光是這幾天的時間,她就見識過男人謊言漫天的各種花言巧語。

    “抱歉,我對你沒有那個意思。”陸晴空扯出無奈淺笑。

    不好意思,她沒聽清楚,她甚至以為他說的是假的,“你說……你對我沒有那個意思,你對我沒興趣,是因為我長得不夠漂亮嗎?”不可能。

    她是被誇長得漂亮誇到大的,他要敢說她不漂亮,難保她不會立刻撕掉偽裝的溫婉形象,沖上去掐死他。

    “你長得很漂亮。”

    “既然你覺得我長得好看,那你幹嘛說對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發現從我進來後開始,你就一直都對我愛理不理的,連看都不想多看我一眼,你這樣的行為會對我造成很大傷害的……”

    “小姐。”陸晴空重重歎了口氣,並且用帶些意味深長的目光正視她,“我只是來旅行的,在這裡揮霍掉半個的月假期我就會離開,不管期間你有沒有吸引到我,我有沒有對你懷有別的意思,最終我都會離開,你懂嗎?”

    他沒想過要對她有意思,他只是一名過客,他希望她能明白這一點。

    “那如果我向你告白呢,你會拒絕我?”

    他怎麼可以拒絕她,怎麼可以?

    她身體裡有一股力量正在催促她,快點把面前這個萬中選一的優秀男人推倒在榻榻米上,然後跨坐到他身上,剝光他,把他吃幹抹淨。

    她很需要他,她必須要藉著他生個孩子,來讓爸媽憐惜她、關愛她,順便拯救她即將支離破碎的家庭。

    她心裡無比著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都已經黏過去,把他的手臂抱在懷裡,讓他結實的臂膀在她胸前大佔便宜了。

    “我不想傷害你,不過我也不想你對我存有不該存在的期盼。”他有表現得很不動如山,不管她如何用看似火辣性感的身材誘惑他,就算此刻她湊上來吻他,他也很有自信能將這份鎮定進行下去。

    “你……”她開始著急了。

    嬌美順從的臉蛋一瞬間被一股名為怒意的豔色所取代,原本對他手臂的纏抱動作換成了狠抓,好似恨不得將片片指甲穿透他身上那件衣服,紮入他的皮肉裡一般。

    “我不介意別人屢敗屢戰,我甚至很欣賞毅力堅強不倒的人,不過,櫻子小姐,我現在餓了,很餓,是肚子的餓,我想要先享用我的晚餐,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讓我一個人在這享用。”

    陸晴空笑著這麼說,同時也暗示著歡迎她的再次挑戰,不過他同樣不會輕易被她的美色所迷惑就是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16 00:04:57

第三章

    什麼鬼、什麼鬼、什麼鬼?

    被陸晴空從客房驅趕出來,文雨櫻感到萬分不可置信。

    她從未見過有哪個男人像他一樣,她分明都暗示得那般明顯了,他竟然還直接地拒絕她,明白地在她面前維持柳下惠的君子形象。

    好氣、好氣,她好氣。

    然而爸媽的事拖不了那麼久,過了陸晴空這一村肯定就沒有他這一家店,她不想放棄,她不要放棄。

    苦思冥想了許久,她又想到了一個主意。

    晚上瞧見他進去泡滿之後她也跟了進去,並且不忘在外面放上打掃清潔請勿入內的告示牌,阻止其它人進來打擾她的借精大計。

    澡堂內霧氣彌漫,隱約瞧見浴池內只有一道放鬆享受的人影。

    現在已經很晚了,他好似喜歡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待著,才會選在這個時間過來,碰巧為她製造了做壞事的好時機。

    文雨櫻在外面的更衣室便把身上衣服全數脫掉,圍上一條包裹身軀的大浴巾,她躡手躡腳地朝他靠近,緩緩伸出一雙手,輕觖那顆枕在浴池邊緣的腦袋。

    “先生,陸先生。”

    “是你?”陸晴空認得她的聲音,也因此被她嚇了一跳,原本倚在池邊的偉岸身軀險些整個滑入浴池,忙著睜開眼的同時,不忘用手握住其中一隻在他臉上作怪的小手,“你為什麼在這裡?”

    不對,他不相信她是個文盲,會把男湯當女湯,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可她的作法讓他深感無奈,害他只能重重歎息,“你到底想要幹嘛?”

    “討厭,你不是知道的嗎?我對你很有好感,當然是想跟你多親近一些,再多瞭解你啊。”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暗示些什麼?”

    “我知道。”她眨眼眨得好天真,隨即浮現在俏臉的那抹哀怨是反過來作為指責他用。

    “我認為你不知道。”不是他認為,而是她本來就是如此。

    他看人的眼光向來很准,沒有因她長得美豔,便一口斷定她是那種隨便又不知廉恥的女人,她身上沒有那種氣息,有的只是幹諍的甜香,真要說有的話,恐怕就只有她接近他的目的最令人感到難以忽視了。

    “你是在欺負我懵懂無知,拿我當三歲小孩嗎?”文雨櫻佯裝生氣地鼓起雙頰,當即下了水,靠近他,偎在他身上,以行動告訴他,她不蠢。

    “櫻子小姐,我說過我只是來旅遊放鬆的,我不需要這種服務,若我真有這種需求,我會選擇去風俗店解決,像你這樣的,我恐怕無福消受。”

    他想躲開,他已經在躲了,可他一退開她又鈷過來,試了幾次,他選擇放棄躲閃,直接學起旁邊那塊大岩石,放任她對他又靠又倚還帶著鈷。

    “先生,我忘了跟你說,我們這邊沒有那種店,想找那種地方,需要坐很久的車,這個時間,應該連最後一班車也沒有了。”

    “你告訴我這些,還對我大肆展開不純粹的進攻,我能懷疑你是想讓我找你獲取那種服務嗎?”

    “我哪有?我說了我只是想多瞭解你。”不是她想對他提供服務,而是她希望他給她提供某種服務,她現在恨不得把他拖到地板上對他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可惜她還不能這麼做,否則,這個男人十有八九會直接把她從這裡丟出去,還是以最淒慘壯烈的方式。

    “你不要趕我出去好不好?這裡這麼大,多我一個也不多,而且你自己洗又洗不到後面,我多多少少可以幫你。”用說的說不過他,她開始用上苦苦哀求和撒嬌。

    只是除了偎著他、跟他說話之外,她什麼都沒有做,他漸漸地也開始鬆懈下來,沒有像剛開始那樣排斥。

    “你喜歡待在這你就待著吧,但是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

    “沒關係,只要你不趕我就好。”被他趕過一次,她見過鬼都怕黑……她的自尊已經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她可不要再被趕一次,“對了,我還不知道先生是治療哪一種疾病的醫生,如果以後我去臺灣旅行,途中若遇上什麼意外,說不定剛好會去找你看病。”

    “最好不要找我,你還這麼年輕,不過如果你有失眠一類的常見症狀,我可以幫你看一看。”看她那個模樣,他猜她最多只知道去醫院看感冒、發燒、頭痛、腳痛、肚子痛之類的毛病,他具體做些什麼樣的工作,說了她應該也不懂。

    “失眠?我沒有,通常我躺下就睡得很熟,不過今晚我可能要為先生失眠了。”

    “我做了什麼能讓你失眠?”他知道她在暗示什麼,可他賭她不敢那麼做,因為從剛才開始,那具倚在他身上的嬌軀一直都表現得非常僵硬。

    “不是啦,是……是我等會回去一定會非常、非常想念先生,導致夜不成眠。”

    她那張小嘴一張一合,分明在吐露著大膽又露骨的話語,小臉卻羞得一片通紅,也不知是因為水氣氤氳,還是她真的有在害羞。

    “我可以問你問題嗎?”

    “先生你儘管問。”

    “你是一直都在你阿姨的旅店裡幫忙嗎?”

    “啊?”他太突然了,文雨櫻不知為何他會有此一問,也不知他到底有何用意,一時愣住了,“也不是一直都在幫忙,一有假期我就會過來幫忙旅館的事,閑下來的時候我也會在附近四處遊玩,你突然這麼問,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就是突然感到好奇。”他是突然對她有興致了。

    只是對於她並非這間旅館的正式員工,又並非做這種事的慣犯,他只能將此理解為她對他一見鍾情,並且有著與他發展為一夜情的趨向……嗯,他想至少只要他仍留在這裡,她便會一直糾纏著他。

    “你說突然好奇,那就是說你突然對我有興趣了嗎?”

    “或許吧。”他沒把話說得太滿,怕她會驕傲。

    “先生,你這樣很不誠實。”說著,文雨櫻突然轉身吻他一個措手不及。

    只是她的吻過於生嫩,將四片唇貼在一起後,她甚至還有過短暫的不知道該做什麼,隨即在他唇上施展的吮吻猛吸全都顯得亂七八糟,顯然是初次經歷才會有的蠢傻表現。

    陸晴空幾乎被她逗得失笑,不過這也剛好驗證了他之前的想法,她一點也不糟糕,甚至可以說過於美好。

    他不忍心看毫無經驗的她這樣傻傻奮戰,立刻接手,細細吹吻著花瓣一樣柔軟的唇瓣,一口接一口地品嘗著,回味著屬於她的美好,還逼迫她開啟牙關,將舌頭滑入檀口,探索著更多的甜美,不忘糾纏戲弄已經傻掉的小小粉舌。

    當嬌媚的虛弱低吟在他耳邊響起,那是告知她不故他猛浪的可憐求饒。

    可他不願放過她,反正是她先誘惑他的,她都親自送到他嘴邊來了,他自然沒有放過她的道理,在她嘴裡恣意翻弄的動作不見憐惜與停歇,讓她從最初的依偎,變成手臂環上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事情到了最後,他都把她弄哭了,他只一心想著從她那兒得到更多,不只封住她的聲音,攫走她的呼吸,還顧著在她嘴裡攻略城池,幾乎都沒有察覺她在哭。

    “抱歉,你太……可口了,我一時沒控制住自己。”她太大膽……是她太誠實了,他也不再跟她虛與委蛇,言語間也變得配合起她的直接。

    “你、你……”她剛剛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掉了,他不讓她說話就算了,竟然還不讓她呼吸,他的肺活量到底有多大?

    “我想,我不習慣喊你櫻子,我喚你櫻兒好嗎?”

    “隨、隨便……呃,你喜歡就好……”她不知道他幹嘛突然喚稱呼,只有她爸爸、媽媽才會那麼喊她,不過如果是這個男人,如果他喜歡,讓他喊也沒關係……

    “那麼櫻兒,你事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都沒穿?”他貼在她耳邊這麼問,充滿著曖眛與灼熱氣息的字字句句逐一噴入她耳裡。

    “知道……”有誰泡澡會穿衣服?不過她記得他胯間應該有圍著一條毛巾才對,可是……

    即使他有圍毛巾,她依然能感受得到,有什麼隔著兩條毛巾正在怒勢洶洶地狠頂在她的肚腹,那是他的、他的……

    “我問你一個問題,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他的氣息好燙人,說話的語音也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在她耳邊奏著熱燙,不知是他,抑或是水溫的關係,她感覺頭開始有點暈。

    “你很努力,今天你一直很努力,這算是我給你的獎勵,我可以當你的情人,但是你必須明白,我只會待在這裡半個月,半個月後我就會走,期間你只會是我的豔遇物件,這樣的條件,你想好清楚再回答我你願不願意。”

    “我願意。”文雨櫻回答得又快又急,強忍因陸晴空的那個頂在肚腹的陣陣羞怯,急急湊過去便又想要吻他。

    對於只在他待在旅店這段期間拿他當情人的說法,她不可能不願意。

    她本來就對他別有所圖,現在他親自送上門……他都在她的色誘??順利上鉤了,她又豈會不願意?

    “希望你不會後悔。”陸晴空由衷地歎息。

    “我才不會後悔……”他倒是快吻她啊,不然就接受她的吻。他幹嘛別開臉?她發現跟他接吻感覺很美好,雖然他會把她弄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是她已經對他的吻上癮了……

    “希望如此。”他不會嘗試說服她,就他在這幾個小時對她的瞭解,即使他說了她也不會聽。

    她都已經勾引到他了,她想要的,他給她。

    陸晴空不再多言,藉著水的浮力把她抱起,起身抱著她離開浴池。

    “你、你要幹嘛……”

    “回房。”他帶著她回到更衣室,拿毛巾隨意擦拭兩人身上的水跡,再隨意為她和自己套上衣服,之後便帶著她回到他所入住的房間。

    他們是邊糾纏著吻在一起邊進入房內的。

    忘了這種行為是由誰先開始的,只記得他們對彼此都表現得十分迫不及待。

    幸好現在夜已深,住客和工作人員應該都睡著了,回房的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一人,否則,他還真想看看被旁人瞧見他們纏綿的情景時,這個佯裝大膽的小妖精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你……為什麼不在那裡做?”當他把她壓在早已鋪設好的被套之時,她突然這麼問他。

    “嗯?”

    她好軟、好甜,不只是唇,就連藏在衣物下的身軀也不住發出誘人甜香,害他好幾次差點忍不住,想把她壓在外面的某堵牆上直接要了她。

    此時聽見她說得不明不白的,他認為那是她在阻止他拿她大快朵頤,用以回應的單音漫不經心。

    “我是說,就是……我聽說有些男人在那種地方做會變得很激動、很興奮,我以為你會喜歡……”

    她是說,她以為他跟那些男人一樣,在日式漠堂一類的公開場合做會變得很亢奮、很勇猛。

    “小妖女,你是第一次嗎?”陸晴空選擇不回答那個問題,用別的問題詢問她。

    “我、我是啊。”她不想表現得過於羞澀,畢竟是她先主動出擊,可一觸及這個話題,她就知道自己的臉蛋正在止不住地發紅發燙。

    再來,在是否第一次這種事情上她不敢說謊,不然她總是有個預感,她會死得很慘……

    “既然是第一次,那就更不應該在那種地方做了。”

    “為什麼?”她看著他,問得很傻很天真。

    “在那裡做你會很不舒服,而且你說的那些,是因為在公共場合做那種事會令女性感到羞恥困擾,從而令身體有了某種程度的變化和反應,在與她交合的男性才會感到所謂的激動和興奮,如果不是有某種奇怪的需求,在我來說,我很不贊同那種方式。”

    “我有事先擺上清潔勿入的告示……”她羞恥,他感到爽快,那不是更好?他亢奮了、舒服了,她才能更容易達到目的。

    “小妖精,相信我,我對自己很有信心,我們不需要那些亂七八糟的刺激。”

    他對他自己很有信心,但她對自己沒有。

    她還是第一次,在這種事情上她沒必要說謊,不管她表面上表現得多熱情,光是他的一下碰觸、一個親吻,以及此時兩人脫去所有衣物的裸裎相對,輕易便能教她羞澀到想要立刻從他面前逃離。

    可是她不能那麼做,把他吃到嘴裡、吃進肚腹才是她的最終目的,她將羞恥的心死死忍下,強忍到雪白的身軀在他眼前不住輕微發顫。

    而他仿佛察覺到她的緊張,大手輕撫上她的臉龐,讓她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與她臉蛋的燙熱,給予溫柔安撫。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她,那雙與她對望的深黑曈眸裡,有著欲望、讚歎,還有她無法瞭解的更多。

    當他的手開始下滑,在她身上探索遊走時,他的吻,如雨點般印落在她臉龐,每一次都很輕柔,像是想哄她入睡,又似想要她永遠沉醉其中,捨不得他的離開。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16 00:05:24

第四章

    玩火自焚的事,文雨櫻覺得玩過一次就足夠了。

    可是那個男人……陸晴空根本不放過她,在那之後,他徹底貫徹一天還留在旅館就當她是情人的說法,跟她做了不只一次。

    而她每次都沒有吸取到教訓,輕易就被他拐跑,每一次都害自己差點死在他身下。

    不過他們並不是每每在一起都要做,他們也有和平相處的時候,例如此刻……

    文雨櫻正蹲在院子裡獨自玩著仙女棒,而陸晴空就坐在正對著的外廊上,喝著熱茶、吃著小點心,帶些好奇地詢問著,“那個好玩嗎?”

    “好玩啊,你要來一根嗎?”

    “那又不是香煙、雪茄,什麼來不來一根?”陸晴空笑著搖了搖頭。

    “你又不陪我去煙火大會,我無聊,當然只能在旅館的院子裡自己玩這個。”

    確實,遠處有煙火的聲響不住響起,只是在他們這個地方看不到。

    “前幾天你約我的時候,我以為再過幾天才是。”

    “騙人,你分明知道就是今天,但是你就是拖延著不去。”

    “好吧,我承認我騙了你。”他沒有那麼楚忘,他也記得日子,只是比起去人多的地方,他更喜歡跟她兩個人獨處。

    “如果你是誠心誠意道歉的,那你就現在陪我出門,反正地點也不算很遠,你現在跟我一起去還來得及。”剛好,手上那根仙女棒燃盡了,文雨櫻將它塞進旁邊裝有清水的水桶,語帶撒嬌地要求著。

    “我拒絕。”

    “你看,你就是不想陪我出門。”他不去,她就玩自己的,再點燃一根仙女棒拿在手裡,讓它啪啦啪啦地燃燒,讓它火光如星燃點,不住閃爍發亮。

    “我是不想出門,不過不是不想陪你出門。”她太豔了,是他無法掌控的那種嬌豔,在與她一起出門並為她驅趕狂蜂浪蝶,和把她留在他一個人身邊這兩個選頂之間,他自私地選擇了後者。

    “那不是都一樣?”反正都一樣,就別玩文字遊戲了。

    “你過來。”解釋太麻煩,他打算用做的,不然只怕面前這個愛鬧脾氣的美豔小魔女會一直跟他鬧彆扭下去。

    “我不要。”她氣他不陪她出門,理由太冠冕堂皇。

    “你不來,那我過去了。”他說到做到,當即穿上鞋,踏入院子,來到她身後,並從後面把她抱進懷裡。

    “你幹嘛?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她手上在玩煙火,他卻突然抱她,她好怕一個不小心失手,會燙到自己或是他。

    “櫻兒,我差不多快要走了,你知道的是嗎?”

    “知道啊。”他說過他只有半個月的假期,她又沒有期盼過他能把時間延長。

    “等我走了,你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走就走,我又不是沒了你就活不成了。”

    “我發現有時候你還真是有夠沒心沒肺的。”陸晴空忍不住苦笑一下。

    “論沒心沒肺的程度我可比不上你,你有多壞,你自己知道。”

    他當然知道,不管平日裡他有多道貌岸然,每每上了床,他在她面前就表現得像只禽獸,好似永遠都無法滿足。

    所以算了,她說的都對,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大抵也摸清了她的性格,除了臉蛋和身材可取,她幾乎就是個台無內涵的花瓶,但是話先說在前頭,他對她並沒有任何不滿。

    “櫻兒,我們來說點認真的。”

    “嗯,你說。”要是他能放開她苒說,那就更好了,她手裡那相煙火還沒燒完……

    “你要不要跟我走?”

    “啊……”他把她圈抱得更緊,她被嚇到了,險些就要把煙火弄掉了,“你放開我啦,這樣真的很危險。”

    “答應跟我走或者弄熄它,你選一樣,然後我就如你所願放開你。”

    那是什麼鬼選擇題?

    文雨櫻噘了噘嘴,不假思索地選擇後者,將未燃盡的仙女棒投入腳邊的水桶。

    “所以你這算是擺明瞭不願選擇我,是嗎?”陸晴空在她身後這麼說,語音蘊含無奈與失望。

    “我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現在你才想告訴我,你聽不懂中文?”

    “不是啦,我是……”

    “我是覺得跟你在一起感覺不錯,才會對你說這種話。”他打斷她,用著十分認真的口吻,“我現在單身,剛好你也一樣,我不是一個會隨意對女人說出這種話的男人,更不是因為我們已經做了該做和不該做的,覺得該對你負責,才這麼跟你說。”

    他要說的已經很明白了。他對她有好感,認為他們能夠一直走下去,如果她願意,他馬上去訂機票,過幾天離開的時候他就會帶她一起離開。

    “呃,我不可以。”不對,她這樣拒絕太隨便了,也太乾脆了,“我、我是說,當初規矩是你訂的,你說我們的關係只存在到你離開旅館為止,現在你怎麼卻突然變卦了?”

    她對他沒那個心思,沒想過要跟他談情說愛,她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挽回爸媽的感情上,因為是他,因為遇上了這麼優秀的他,她才會大著一顆熊膽,去做那些她以前從不會去做的事。

    可是,他不是因為喜歡她吧?

    她聽別人說,男人這種生物,是不會將感情和肉體糾纏混為一談的。

    就算今天站在這裡的這個人不是她,只要跟她一樣有同樣的需求,同樣千方百計勾引了他,他也會接受吧?

    他對她就只是……只是覺得跟她做很爽罷了,對,一定是這樣沒措。

    “我不喜歡強迫別人做不喜歡做的事。”陸晴空盯瞧著她半晌,微皺著眉,輕歎出這麼一句。

    她是直接仰頭看向身後的他的。

    就算她有一百六十八公分的個子,他仍是比她高出許多。

    陸晴空毫無預警地俯身,在她唇上留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這個吻就像是吻別,裡面包含著很多,而後他隱忍著說:“算了,我不勉強你。”也有他沉重吐息,勸告自己讓事情就此作罷。

    反正她不願意,不是嗎?

    直到他離去的那一天,她都沒有給他送行,直接在被子裡蒙頭大睡。

    他也打算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去趕飛機。

    他會以為她對他毫無感情,她就拿他來玩玩而已,玩一段深刻又短暫的幾夜情,他只能告誡自己這麼想。

    不過算了,她沒想過挽留他。

    即便回去,他們也不可能再碰到,過了今天,他們就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

    他們……都做了那麼多次了,即使她每次都被他弄得神智不清、思緒混亂,記不得他到底在她身體裡發洩了多少次,但是,他給這麼多、這麼多,對她而言,太足夠了。

    “所以,你看,在箱根那時,他分明表現得一副很喜歡我身體的樣子,還問我要不要跟他走,可是昨晚遇到他,一聽見我的意圖他就翻臉不認人,還跑得不見蹤影,他那個樣子,怎麼說都太氣人了吧?”

    假面舞會隔天的一大早,文雨櫻就跑去找表妹說半個月前與陸晴空的經過,在等待著表妹為她燙好一頭長髮的同時,不忘對她大吐苦水。

    “我覺得,只要是個……像陸學長那樣有節操的男人,一聽見姊你那番說辭,第一時間都會想著要跑得不見蹤影吧?”表妹由衷歎息。

    “你那是什麼話?要他跟我做,很難為他嗎?男人不都是那樣?面對美女,就算沒有表現得像只下流禽獸,也不會是個紳士就對了,對於送上門的美人,想玩個幾夜情留個種然後瀟灑走人的肯定不在話下。

    跟我做,最後能討到便宜的應該是他。說到底,辛苦的人是我,每次被弄得神智不清快死掉的人還是我,至於他,只需想要怎麼爽,然後付出點精子給我就足夠了。”

    “不、不是那個問題……”表妹覺得她沒有抓住重點,她好似搞錯了學長對她說你要不要跟我走的定義,“姊,既然你們在箱根遇到一次,回到臺灣又遇上了,既然你對學長不死心,那你幹嘛不直接跟他告白就好?”

    “我為什麼要跟他告白?”其實她早就告白過了,為了引他上鉤。

    “你不是喜歡學長嗎?”

    “我是喜歡他啊,喜歡他的精子。”

    表妹很是無語,“那……我能不能問你,你現在是在抱怨什麼?”

    撇開她家表姊腦袋裝簞不願去理解人家學長的求愛不談,身為男人,還是陸晴空學長那種英明神武、出類拔萃的男人,在被她拒絕過之後肯定不想再提,而面對她急於求子……是急於求精的瘋狂行徑,學長的內心肯定感到前所未有的崩漬。

    “我當然是氣他騙我,他分明那麼勇猛,每次都做得那麼不留餘力,可是他卻告訴我是故意不讓我懷孕的,還說並不是他不行,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可惡。”

    “你有沒有把你的生理期告訴他?你姑姑的旅館附近有藥店嗎?他有沒有故意哄你吃喝,或是拿所謂的維他命藥片給你吃?你們做完以後他就沒再對你做些什麼了嗎?”表妹把她此時所能想到的一一道來,好為文雨櫻解惑。

    “你說的那些,好像都有……”她記得特別是他們兩人在被褥上翻滾完以後,他經常會幫她穿好衣服,抱著她去洗澡,當時她早已渾身脫力,思緒也渾沌不清,唯一記得的便是他柔聲哄著她,動手幫她仔仔細細地清洗乾淨……

    一想到這裡,文雨櫻就忍不住雙頰燙紅,但隨即而來的是一陣狂怒……

    “陸晴空那個混蛋!”

    原來問她生理期是為了確認她的危險期;藥店離得不遠,他一個人外出的時候當然可以去,偶爾哄她吃的維他命藥片,那一定就是從藥局買來的避孕藥;暢快淋漓做完了卻不抱著她好好溫存一番,假裝帶她去泡澡,為的就是要洗掉他留在她體內的痕跡……

    啊!那個天殺的混蛋,她真的好想馬上沖到他面前掐死他。

    “姊,你也不要太激動,我認為學長那麼對你是好事,若他隨隨便便跟你玩出人命,那才是不負責任的行為,況且他最後不是都問過你要不要跟他交往嗎?”

    “我剛才說的那一大段,有哪一個小段落讓你覺得他向我請求交往了?”文雨櫻對著鏡子裡的表妹微微一噘嘴,“就算他跟我要求交往我也不要,我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我想要的,一直都很簡單。”

    “好吧,我知道了。”表妹徹底放棄,反正她家表姊那顆長簞腦袋完全沒有在思考,“好啦,作為昨晚你代替我去舞會,好讓我幫男友慶生的謝禮,我幫你把頭髮燙好了。”

    “哇,你的手藝好棒,你去醫學院讀書真是浪費了。”文雨櫻毫不吝嗇地給予稱讚,順便伸手逗玩了幾下燙好的秀髮,跟著倏地轉過身,雙手合十,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前後說辭,心口不一地,“我親愛的表妹,既然你這麼神通廣大,那麼拜託你告訴我要怎麼才能找到陸晴空吧。”

    很遺戚,陸晴空早就畢業了,表妹並非能在醫學院裡隨時碰上與他熟識的人。

    現在的學弟學妹們對於陸晴空這位學長的瞭解,全賴他留在校內的各種傳奇過往,以及他偶爾會受邀回校演講等等的英明形象。

    不過無法直接找到他不要緊,聽說他弟弟也在那裡讀書啊。

    根據表妹的指點,文雨櫻順利找到陸晴空的弟弟,成坊賴上他,冠冕堂皇地跑到陸晴空家裡作客……

    “雨櫻姐,來幫我一下,快死了、快死了,我快死了。”

    “哦,好。”

    電視機上顯示著陸晴朗控制的豐臣秀吉遭到好幾個故將圍殺,文雨櫻用石田三成沖過去,一陣俐落操作之後順利將人救下。

    “我說,你幹嘛不直接帶我去醫院找你哥?”

    陸晴空的弟弟竟然是個電玩死宅,還是技術很爛的那種。

    文雨櫻好意外,但為了成功見到陸晴空,她不厭其煩陪這個死宅聊電玩聊到回家,再陪他玩上幾局。

    “我們都沒有病,我不要帶你去找老哥啊,而且公歸公,私掃私,就算是我帶著你去找我哥,我哥也只會把我們狠狠訓教一頓就趕我們走……啊,雨櫻姐快幫我,我又被夾擊了。”

    誰教他技術爛,他的豐臣秀吉還要不騎馬,光顧著橫掃雜兵從好幾個武將之間沖過去?

    文雨櫻很無奈,但該做的還是要做,在百無聊賴地再次幫他擊敗敵人之後,忍不住帶點焦急地問道:“那陸晴空什麼時候回來?”

    她是來找人的,不是來玩電動的,她來這裡陪陸晴朗玩了都快三個小時,快瘋了。

    “差不多了,他沒有事先告訴我有事不能回來吃飯,如果路上沒塞車,再一會他就回來了。”

    “好吧。”那她就再等一等好了。

    反正擒賊先擒對方身邊的兄弟,她就再應付一下他弟弟好了。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響,但很快便靜止了下來。

    “雨櫻姐你看,這不就回來了嗎?那引擎的聲音,肯定是我哥回來了。”陸晴朗說完之後便又再專注於電視機的畫面。

    “是哦。”既然陸晴空回來了,那他應該馬上就要進門了,既然如此……文雨櫻靈機一動,驀地朝陸晴朗貼近……

    “雨、雨雨雨櫻姐,你你你幹嘛?”陸晴朗被她突如其來的靠近嚇了一跳。

    “我?我嘛,我就覺得有點熱啊。”

    “熱?我、我沒感覺……你、你要是覺、覺得很熱,那我去幫你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一點。”

    美女當前,雖說文雨櫻沒有穿得很曝露,但她胸前壯觀的美景以及身體在衣服包裡下顯現出來的優美曲線,依舊足以震撼到每一隻雄性生物,教他們垂誕三尺。

    陸晴朗好似突然明白了為何老哥在跟小怡姐分手之後毫無傷感。

    大人的世界很複雜,但是,相信只要對上文雨櫻這種嬌豔美女,就算換作是他,他也會立刻從悲傷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只是她會不會靠太近了?她到底想對他這個愛人的弟弟做些什麼?

    “你們在做什麼?”

    沉穩的男嗓來得好及時,大門關上的那聲巨大砰聲仿佛是故意的……故意驚擾大廳裡那兩隻不知打算做啥的人。

    “哥!”陸晴朗立刻彈跳起來,驚慌失措地忙著想要解釋什麼。

    但一旁的文雨櫻卻比他快上一步,起身沖到陸晴空面前的動作既熟練又迅速……

    “你回來了啊?”文雨櫻用嬌甜嗓音向他打招呼,不忘擠出一抹討好甜笑。

    “你來我家做什麼?”陸晴空一字一句地問著,語音莫名蘊含著深濃歎息。

    “哥,我們剛才在打電動,雨櫻姐是來找你的,不過我和雨櫻姐也有玩,在等你回來這段時間就順便玩上兩局。”

    “我沒問你,你繼續玩吧。”陸晴空皺了皺眉頭。

    陸晴空的說法,等同于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陸晴朗自認不想加入他們看起來不太友好的聊天,暗自催眠自己沒看見,當這兩個人此刻並不存在……

    “櫻兒,現在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我家?”陸晴空喚著她的小名,用著她所熟悉的溫柔口吻。

    “當然是來找你的,昨天在舞會上我們不是聊得好好的?再說,我還想多認識你,你該不會以為我所謂的認識,只靠在箱根的那半個月就足夠了吧?”

    “你還記得箱根,真教我感到意外。”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她竟然有臉在他面前提起箱根那半個月。

    撇開她在箱根拒絕他,以及昨晚她怒氣衝衝吼著當初接近他的目的只是為了他的精子不談,從陸晴朗所喊的那聲雨櫻姐就足以證明,之前她對他說的十有八九都是謊話。

    不過罷了,他現在沒打算向她追究任何事,更不打算在第三者面前跟她談正事。

    昨晚過後,他本來就有打算找這個小妖精,既然她一如既往地送上門來,他沒有拒絕的道理。

    “我知道之前我們鬧得有點不愉快,昨晚我說話也太直接了……”

    雖然剛才只有一瞬,但文雨櫻仍是瞧見了陸晴空臉上那抹不悅。

    那是因為瞧見她跟他弟弟靠太近所表現出的不悅,這不就代表他對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在乎嗎?

    既然如此,她打蛇隨棍上,立刻在他面前表現出委屈跟可憐,與略有懺悔的扭扭捏捏,“所以,你看嘛,我今天不是特地來找你了?你、你不會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吧?”

    “我知道。”她會來,無非不是為了他的精子,倘若一個搞不好,說不定她還會以陸晴朗作為威脅,或是打算直接將主意打到陸晴朗身上。

    “櫻兒。”陸晴空再次喚她,瞧向她的眼神已有讓步的暗示。

    “喂,我在聽,你說。”

    “既然你是為了我而來,那你就不會再走了是不是?至少,今天你不會太早離開,是吧?”

    她還會在他家叨擾幾個小時,那是肯定的。

    至於他說的她不會再走,意思就是在她尚未從他身上得到想要的之前,她絕對不會再像當初那樣,將遊戲的責任推回他身上,然後幫他拍拍屁股,驅趕他離開。

    再來,他無法當著陸晴朗的面對她下逐客令,畢竟陸晴朗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萬一遭到誤會,等事情傳到爸媽那裡去,而她又適時跑出來作怪,讓爸媽產生什麼感悟和想做點什麼來亂上加亂,那他就糟了。

    “如果你已經不氣我了,那我可以待久一點……”

    說得好勉強,好似錯的人一直是他。

    “那你就留下來吃個晚飯苒走,你家有門禁嗎?或者你家人不允許你晚歸?”

    “沒有,都沒有。”爸媽整天只想著吵架萬婚,哪裡還有時間管她?就算她今晚爬上陸晴空的床徹夜不歸,他們也不見得會為她擔心。

    ^那好,我現在去做吃的來喂飽你,乖乖等著我。”

    他說的話聽起來好寵溺,好似對她很好,可她沒看漏那張俊臉上的眉目表情處處都突顯著強自忍耐的猙獰。

    “那我來幫你的忙吧?”她不可能會放過跟陸晴空獨&的時機,不可能錯過。

    “你會煮什麼?你知道牛肉、羊肉、雞肉等等的料理方式嗎?嗯,不對,在這之前,你會煮白米飯,懂得清洗蔬菜瓜果嗎?”

    “呃,我都不會。”

    “我也覺得你不會,你還是坐著看看電視,或者玩一會電玩吧。陸晴朗。”

    “在。”聽見老哥傳召,陸晴朗再次驚跳起來。

    “跟我去準備晚飯,一起好好款待你的雨櫻姐,我親愛的……”

    陸晴空沒有把話說完,他那句我親愛的後面到底是什麼,文雨櫻是想問卻不敢問。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16 00:05:53

第五章

    “我送你回去。”

    晚飯後,不等文雨櫻有所表示,陸晴空開口說了一句,二話不說便拎起她的包包拉著她出門。

    “我想問你,你這麼主動,是為了擺脫你弟弟,好跟我兩個人一塊獨處嗎?”文雨櫻問得滿臉羞澀,只因從出門開始,陸晴空便一直沒有鬆開過牽著她的手。

    “小妖女,你就別再演戲了。”陸晴空用眼角餘光掃視她一下,前行的步伐沒有停下,拉住小手的大手依然沒有鬆開的跡象。

    “我演戲?我演什麼戲了啊?”她不懂,問得很無辜。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我剛才不是說了,我是來找你的,只是跟你弟相談甚歡,順便就一起玩電動了。”

    “你玩電動,會玩到想要跟陸晴朗親密接觸?”

    “哎呀,討厭,我哪有想跟你弟弟親密接觸?我一直都在等你,我也說了從一開始就只想要你。”

    還給他裝無辜獻媚!

    陸晴空暗自搖了搖頭,從口中說出的言辭蘊含著沉厚的語重心長,“實話告訴你,我知道你來找我想做什麼,我甚至知道你有過想要打陸晴朗的主意,或是以此作為要脅,勢必做完你在我身上沒做完的事,但是……”

    他把接下來的話說得字字森然冷漠,“我警告你最好別那麼做,若你膽敢對我家人出手,我怕你到時無法承受來自我的憤怒。”

    “你……”

    他把話說得真直接,一副你最好別作怪,你膽敢那麼做,我就有膽打死你的兇狠模樣。

    可是,他很了不起啊?他有想要維護的家人她就沒有嗎?

    天知道這個世界上想要等著她去勾引、獻身、投懷送抱的男人,早就排了好長一列隊伍,都排到下輩子去了,結果她頭一次對一個人做那些拋棄廉恥的事,而那個混蛋,也就是眼前的陸晴空,竟然處處教她踢到鐵板、踩到釘子。

    “陸晴空,我告訴你,其實來這裡的路上我思考了很久,我發現我跟你弟蠻談得來的,感情這種事很多時候都是個未知數不是嗎?說不定他不介意姊弟戀,而且撇開他是個電玩死宅不說,他真的蠻不措的,要是你不願意,我找他也可以。”

    她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他不仁她就不義,反正感情這回事他管不著,若他不願乖乖合作,等他弟弟真的愛上她,到時候一切就太遲了。

    “你非要逼我嗎?”

    “是你在逼我好不好?”是他,分明是他不好,她一心只想著他,他卻想逼得她走投無路,將目標轉移到他弟弟身上。

    “為什麼是我?”陸晴空感覺很頭疼,乾脆把疑問明白問出口。

    “因為你很優秀,我說過去找精子銀行太噁心,我才不要不認識的野男人的精子,而你實在是太優秀了,剛好出現在我面前,剛好成為了我的選擇,剛好讓我覺得睡手可得,我對你非常滿意。”

    反正她是吃定他就對了,不過……

    “唾手可得?”陸晴空輕輕呢喃,重複著她的說辭。

    直到今天為止,他終於發覺自己在她眼裡是個什麼樣的東西,睡手可得、不用珍惜、用完就扔……這些,估計全是她從第一眼開始對他所作出的種種評價。

    不過他沒有生氣,真的沒有,他甚至不意外她是這樣的女人。

    “你幹嘛?”為什麼,他重複著她的話,讓她覺得他像是在回味著什麼,但是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得太蘊含感情,念得太有深意,害她莫名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小魔女,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都無法阻止你瘋狂的行為,不過你認為陸晴朗會比我好?”

    “什、什麼意思?”他問得問題好奇怪,她想要抽回手,小手卻如何也無法掙脫他的掌握。

    “我是說,給我點時間考慮。”

    “考慮?你是說你會考慮跟我做,然後給我我想要的?”

    “說不定。”他會考慮,但是是考慮應付她的方法,她太壞了,先誘惑他又拒絕他,現在又跑出來打算攪亂他的日常,重燃他對她的興趣,這樣的壞傢伙,怎麼能不適當給予她一點相應的懲罰?

    “與其讓你去找我家弟弟,害純情的他被你欺騙感情,還被你偷走精子,如此害人害己,倒不如由我重新考慮跟你之間的事,說到底,那是我們兩個人的問題。”

    是的,這是他們兩個人的問題,只是他們兩個人的。

    她這個麻煩是他惹上的,他不打算讓別人接手,不可能假手於人。

    “好啊,我給你時間考慮,那你要考慮多久?”她不急著逼迫他,至少在她的認知裡,他是個說話算話的傢伙。

    “一個晚上的時間。”

    “讓你思考一個晚上,明天你就會給我我想要的答覆?”她纏著他,仿佛怕受到大人欺騙的小孩,不死不休。

    “我說了先讓我考慮,我現在感覺心情混亂,需要思考的事情有很多,例如我該把我們的關係定位在何處,我對你又是何種心倩,最好我能順便回憶起你身體的美好,這樣更方便我激起對你擁有想要做的感情,你現在就問我,我怎麼能給你明確的答案?”

    “你……”他好狡猾,不過他說的話都對,她竟然無從反駁。

    “明天到我工作的醫院找我,你知道醫院在哪裡吧?自己一個人能過來?”

    “可、可以……”

    “明天十一點,我在醫院大廳等你,你最好準時,遲到一分鐘我都不會等,知道了嗎?”

    他就像是允諾與女友約會的情人,卻毫無半點體貼。

    可她依然被他牽著鼻子走,邊躁腳邊懊惱回話,“好啦,我知道了。”

    “那今晚你先回去,晚安。”

    咦?文雨櫻禁不住重重一怔,等她回過神來,她的人已經被他塞進計程車裡,“這輛車是怎麼回事?你……你不是說要送我的嗎?”

    “車是我剛才打電話叫來的,我說的送,只是送你到計程車排琲處。”

    陸晴空彎下身,朝著車內的她,展露出一個十分欠揍的溫和笑臉,“不然你有見過要送人回家的傢伙會拉著別人走上那麼一大段路嗎?別誤會,我這麼做,是為了讓你在飯後能夠好好消化。至於說到送你回家,我很抱歉,我想我們現在還不是那種關係,你也不希望跟我是那種關係,不是嗎?”

    “我……”她是沒想過跟他成為那種關係,那種……親密愛侶一樣的關係。

    只是、只是……送一下她,他會死啊?有必要像楚河漢界那樣分得那麼清楚嗎?小氣鬼,吝嗇!

    “小妖女,記住,明天十一點,逾時不候。”

    跟陸晴空有約在先,文雨櫻半點都不敢遲到。

    她早上六點就爬起來梳妝打扮,挑了件最適合今天心情的衣服穿上,然後吃一頓頗具營養的早餐,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再讓家裡司機送她出門。

    原本她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半小時,為了準時守約,她讓司機在附近連人帶車悠轉了好幾圈,最後才準時下車,一腳踏入醫院大門。

    “你還真的來了?”一瞧見她走進來,陸晴空立刻迎了上去。

    “當然,不然你以為呢?你不是都跟我約好了嗎?”

    “我以為你只是嘴上逞強,經過一夜思量,覺得不來也沒什麼大不了,乾脆就放棄了。”

    “喂。”他是把她的決心看得有多扃啊?文雨櫻忍不住用不禮貌的喂字低聲發洩著不滿。

    “不管如何,見到你來,我還真是高興。”他是真的有在高興,他不否認他提早了許久便已候在這裡,並且沒有錯過任何一個從車上走下來和踏入醫院大門的人,“而且發現你是個有錢的大小姐,從那樣的車上下來,我竟然沒有感到半點意外。”

    他說的是她家的車,會坐那種豪華名車過來的人多數非富即責。

    “我不懂車,家裡有哪台司機就開哪台送我出門,還有,你沒以為我是被哪個大富毫包養的拜金女,我才感到意外。”

    “別把你自己說得那般廉價,你不是那種女人。”她太驕傲了,是驕縱的驕和野蠻的傲,還是異于常人且變本加厲的,那種性格,若非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他可不相信有哪家哪戶能培養得出來。

    “你會這樣維護我,我好開心,不然我還以為你會以此為由,把我趕走。”

    “我說過會跟你談就會跟你談,不會做多餘的事。”她是個大小姐,不是被富台包養的年輕女孩,如此她會纏著他誓要奪取他精子的行為真是教人感到太耐人尋味了。

    “那你想要在這裡跟我談?”文雨櫻充滿疑問地看向他,只因這裡是醫院的大廳。

    “你跟我來。”語畢,陸晴空邁步便走,帶著她搭乘電梯上樓。

    出了電梯,前往他辦公室的路上有不少人與他打招呼,可是隨著越走越接近他的辦公室,他們所遇上的醫務人員嘴裡的說辭就完全變了個樣……

    護士甲:“陸醫生今天也好帥。”

    護士乙:“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剛才陸醫生好像對我笑了。天啊,我感覺好幸福哦,今天真是我的幸運日。”

    是啦,最好目睹他笑容的人買樂透都能中頭獎,走路都能踢到金子,遇上大把鈔票從天而降,文雨櫻聞言,忍不住在心裡這般吐槽。

    然而那些無聊奉承的話還沒有結束,圍繞著陸晴空的話題突然轉移到她身上……

    護士丙:“咦?跟在陸醫生身後那個是誰?家屬還是病患嗎?我怎麼從來沒見過?該不會是女朋友吧?”

    護士丁:“才不是,陸醫生的女友我見過,我記得人家是很溫婉端莊的類型,至於現在跟在陸醫生身後那個……天啊,看她長得那麼妖豔,怕是跟誰在一塊她都會爬牆……”

    是哦?她會爬牆哦?呵呵,她爬個鬼啦,別說是牆,她連陸晴空這棵大樹都爬不上去,她都要懷疑在他眼裡她到底是什麼?一塊木頭嗎?還是個完全勾不起他欲望,造工粗糙的恐怖充氣娃娃?

    “到了,進來。”陸晴空在一扇門前停步,邊打開門邊招呼她進入。

    “你蠻厲害的嘛,每天都在這樣的情況下工作,聽人家說道你的長短,你竟然還沒瘋掉?”

    “我並非每日開診,不忙的時候我也很閑,況且醫院又不是普通辦公室,我不需要跟哪位元同事朝夕處事。”陸晴空把椅子拉出來,示意著說道:“坐吧。”

    說著他還給她倒了杯水,然後才施施然地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

    “昨晚說的事你已經考慮好了嗎?”文雨櫻一坐下便開門見山地問話,絲毫也沒有想過要跟他拐彎抹角。

    “別急,一樣一樣來,我認為我們很有必要先好好談談,畢竟你總把想要多認識我,想要對我有更多的瞭解掛在嘴邊,但是至今為止,我卻發現我對你還不甚瞭解。”

    “你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嗎?”他分明知道她很急,急得昨天和今天兩次都親自找上門,結果他還漫不經心地說著瞭解不瞭解的閒話?她直接被他氣到,粉嫩雙腮頓時漲得鼓鼓的。

    “當然不是,你平時的模樣怎麼也像是在床上那時一樣急躁?”

    “你不跟我做就別給我提在床上那時。”現在是怎樣?他只說不做,總用言語來逗弄她,這樣很好玩嗎,還是他本來就有這樣的興趣愛好?

    “櫻兒,我是體恤你,想必你今天很早就起床了?然後裝扮得這麼漂亮,再把自己送到我面前?你這麼辛苦,這麼努力,我不能當作看不見,來這裡的路上你一定很擔心、很焦躁吧?來,先喝點。”

    他真的有表現出一副很體恤她的模樣,連眼神都溫柔得像是一潭春水,示意她喝杯水潤潤喉,順便澆滅一下她心頭那把火。

    “好,我喝。”咕嚕嚕咕嚕嚕……文雨櫻將面前那杯水一飲而盡,“既然你做事都要先做前奏,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

    “謝謝你。”他謝謝她的體諒,也謝謝她仿佛豁出去一樣的給予他罕見的耐心,“首先,你叫什麼名字?”

    “那很重要?”

    “在箱根那時你告訴我你叫櫻子,可昨天陸晴朗喊你雨櫻姐,你說你要跟我做,你覺得至今為止我都不知道一個想要跟我做的女人的名字,這樣對嗎?櫻兒,說句實話,我們現在不是在玩一夜情,就算是之前,我們也不止只有過一夜。”

    對,他們不是只有過一夜而是很多夜。

    她被他堵得有點百口莫辯,唯有納納悶悶地小聲吐露,“文雨櫻。”

    “怎麼寫?”

    “文學的文,下雨的雨,櫻花的櫻。”

    “這麼說,在箱根那時你說的全都是騙我的?你不叫櫻子,你父母也並非居住在日本,你家沒有開店,你畢業以後沒有幫忙家裡,那間溫泉旅館的老闆娘也並非你阿姨?”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你還問?”等等,她覺得有哪裡不對……“咳,你昨晚不就應該從你弟弟那裡得知一切了嗎?”

    他弟跟她的表妹,好說歹說也都是同一所醫學大學的,要探聽關於她的事情沒那麼困難。

    “我想要聽你說。”他之所以不問陸晴朗,一來是不願旁人知曉並插手他們的事;二來,他是真的想聽她親口對他說。

    “是啦,我不叫櫻子,我媽媽是源盛集團的現任總裁,我的工作不是幫忙家裡的事,而是擔當源盛旗下各種產品的模特兒,溫泉旅館的老闆娘不是我阿姨而是我姑姑,當初我沒想過對你說太多,反正你說你也只是去旅遊的,過一陣子就會走,就任由你誤會下去,這樣你滿意了嗎?”

    源盛集團他知道,它旗下收購和代理了許多產品,是名副其實的大集團,如此看來,她也是名副其實的大小姐不會錯了。

    “與其說滿意,倒不如說我是知道玩弄我的到底是名什麼樣的女人,我又碰巧很好奇我之所以會被你玩弄的原因罷了。”當初規矩是他定的,他無權指責她什麼,事到如今,他只是想進一步地確認一下自己為何會惹火上身。

    “因為你很優秀,因為我很需要你,因為你剛好就出現在我面前。”理由她昨晚已經說過了,她覺得這已經充分足夠體現出對他的恭維以及她的意圖,其它的,大小姐她不願意說。

    “好吧,你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是我仍是好奇,按理來說,以你這樣的身份,你身邊應該不缺青年才俊才對,可你最後卻仍是找上了我?”

    “我家裡環境不錯,從小到大我爸媽都給我最好的,從未讓我感到半點不自在,不管我想要什麼,他們都能滿足我的要求,他們讓我一路風調雨順地長大成人,以我這樣的身份,在我身邊確實不缺所謂的青年才俊。但是,與其把自己搬上檯面,讓那些亂七八糟的傢伙覬覦我文雨櫻以外還覬覦屬於我家的東西,倒不如由我自己來找一個看得順眼的。”

    “嗯,原來如此。”他懂了。

    她是小時候在家霏父母,長大了同樣在家霏父母的類型,估計在她嫁出去之前,她都會一直仰賴著她父母而活,別懷疑,這位文大小姐就是這樣沒用的廢柴。

    但是,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除了父母和家中的龐大財產便一無是處,十分忌憚想要覬覦她家財產的豺狼虎豹。

    “喂,陸晴空,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是源盛集團的大小姐,那你有沒有感到很高興很驕傲?”

    “我為何要感到很高興很驕傲?”不好意思,給她潑點冷水,他好似瞧見她背後有條尾巴,越翹越高。

    “當然是因為我家那麼有錢,我又長這麼漂亮。你是因為虛榮心而感到高興和驕傲,畢竟你將要給我個孩子,能被我借用你的精子是你的驕傲,很多人等著排隊想跟我和我家攀關係都等不到。”

    她還真敢說,他好懷疑若他此刻同意答允她的無理要求,她會不會擺出一副這樣才對,你本來就該是這樣的嘴臉,然後叫他跪叩謝恩?

    “那麼,首先,我需要表明一點,能被你看上,我真是感到無比榮幸。”應該是說他實在有夠倒楣的,不過他不好意思明說,“再來,我想問的是,為何你會覺得只要是男人都會想要跟你或是你家攀關係,就為了那莫名其妙的虛榮心?”

    “不然呢?”

    她竟然敢一臉單純可愛地問他不然呢?

    她向來是把自己當成唯我獨尊的女帝武則天還是怎樣?

    陸晴空感到萬般頭疼,不過從認識的第一天開始,他多少瞭解到她就是這種性子,只要她腦袋裝草不開竅,不管他說得再多,仍是毫無益處。

    “你說你想要生個孩子,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要規規矩矩地找個人談個戀愛然後結婚生子?”他給了她除了借精生子以外的另一個選擇,一個每一個正常人都會去思考的正常選擇。

    “我想過了。”

    “光想有什麼用,那你不去行動?”

    “我去做過了,我連婚姻介紹所都去了,可是他們給我找來的對象人家已經有喜歡的人,就算沒有,戀愛結婚多麻煩,我根本不認識他們,還要花時間跟他們談感情,恐怕會浪費太多的時間。”

    “你……”他不是很明白她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他唯一理解的是,她曾找過別人,有心想要戀愛結婚,到頭來卻換來一場空,最後她覺得麻煩,直接放棄那個選頂,再遇上他,她決定在他身上討取不麻煩的那一樣。

    “所以,我能不能問一下,除了做,你會不會認為我們之間還有別的可能?例如,感情?”他把話說得很明白,希望她能懂。

    本來他確實只拿她當豔遇物件,一旦離開了箱根就從此跟她不相往來,但是他不曾想到會再次遇見她。

    既然如此,他們多少相處過一段日子,一段稱得上快樂的日子,他也並非無情之人,更非不負責任之人,他不介意她是在情場失意之後才找上他,只要她願意,他可以跟她重新開始。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16 00:06:19

第六章

    “什麼感情人情?”他好煩啊,顧左右而言他的他好煩。

    對她而言,從小到大給予她一切的父母才是最重要,她沒有時間談感情不感情,只希望他們之間能重修舊好,除了爸媽的事,現在不管是誰在她面前說了什麼都只是在廢言廢語。

    “我又沒有問你那種亂七八糟的,我只是隨口問問你被本小姐看上的感想,你愛說不說。”

    她這算是自以為是的傢伙的通病,有時候會表現得十分自戀與自大……

    “櫻兒。”陸晴空隨即回以一聲沉重歎息,雖然他對她已經感到十分無言,不過他仍是不得不告訴她,“雖然我不像你那樣是鑲著金含著玉出生的,但是我爸媽在醫學界享有盛名,他們都是十分有名的醫生,我自小家境也很不錯,我可以明白告訴你,我對你沒有那種想法和虛榮心。”

    他對她沒有那種攀龍附鳳的想法,自然不會有那種虛榮心。

    該說的他已經說太多,之前是他高估她了,再多的,他以後都不會再提,反正她從未想過要動腦筋去細想其中的含義。

    “你這麼說,你是打算拒絕我是嗎?”他家境不錯,他根本不稀罕她,他……他不會要她?

    “先不談拒不拒絕,我記得你口口聲聲都喊著要拿我的精子生孩子來著?”陸晴空微眯著眼問她,俊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那一點點對於說服失敗而顯露的陰霾,有的只是徹底放棄,只等著拿她尋開心的好心情與一抹愉快笑意。

    “是、是啊。”她想要的一直都只是這個,這樣如此簡單的目的而已。

    “那我先跟你說一聲抱歉,我到底也算是個平民,我不是很瞭解你這種大小姐的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玩意,對我來說,想生孩子、要玩精卵結合,至少要有感情和感覺,而我對你,現在並沒有存有這兩種的任何一種。”

    “你……”感情感情感情。不談感情他會死啊?他一點都不知道她有多心急,不,他或許知道她很著急,只是故意在耍她,“你要感情和感覺而已是不是?那太容易了。”

    她深吸口氣,倏地手腳並用爬上面前那張辦公桌,爬到他面前,抓住他掛在脖子上的聽診器就把他拉向自己,“在溫泉旅館的時候我就把你弄得很有感覺,我們做的時候你看起來也對我很有感情,我就不信你感受不到。”

    說著……應該是說她被他惹毛,邊怒聲嚷著,邊傾身向前,小臉一仰,吻上了他。

    對於這個吻,陸晴空並沒有感到半點意外。

    正如她所說,她很懂得利用自身的優勢,把他弄得很有感情和感覺,不過這些都不是現在的他想要的,只是他沒有拒絕這個吻,任由她像匹脫韁野馬,對他為所欲為。

    不得不說的是,她的吻還是一如既往的笨拙,不管教導多少次,她依然吻得毫無章法。柔軟似花瓣的唇覆在他唇上,像吸食果凍一樣用力吸吮,她可能以為自己折磨他折磨得很賣力,殊不知這樣只是讓他嘗到了不少甜頭,軟軟嫩舌肆無忌憚地鑽進他口中,她不懂得挑逗,不懂誘惑,所做的全然只是方便她胡作非為的橫衝直撞,胡攪蠻攪。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她,這樣美豔卻又笨拙的她,總教他禁受不住誘惑,被她勾走魂魄,為她淪陷。

    “唔……”文雨櫻把人強吻了片刻,見他不為所動,她忍不住從松了口,“喂,你是故意的嗎?”

    她這麼努力地獻吻,結果他只有偶爾對她小啄一兩口、舌頭與她的糾纏一下然後又縮回去,跟之前狂放不羈的他完全不同,他這樣算是什麼意思,刻意宣告她對他已經台無吸引力了是嗎?

    “抱歉,我沒想到你會這麼突然,剛才我一時被嚇到了。”陸晴空故作抱歉笑了笑,假裝有被嚇到,搶在她下一次開口抱怨之前,他伸手將辛苦跪坐於桌上的嬌軀抱了下來,讓她舒舒服服地坐在他膝上,跟著大掌覆在她那顆小腦袋瓜,稍稍施力,將她按向自己,讓四片唇再次貼合,再次沉迷于甜美的濡沫糾纏。

    “嗚……”虛弱卻也嬌甜的低吟在他開始猛烈迸攻之時響起在耳邊。

    剛才她還抱怨他愣得像根木頭,這會,他以行動坦誠對她想念得很,接手那種溫溫吞吞的玩法,將之轉變為猛浪狠攻,本就是玩火怕火的小人兒立刻驚慌得企圖窩囊逃離,可沒有得到他的允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漸漸地,她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兇狠不留情,以為他又變回她所熟悉的模樣,她不再羞惱推拒,小手自動自發摸上那兩隻大手,抓住,引領著來到胸前,解開衣服的鈕扣。

    她以為他很想念她,就跟她一樣,不由自主就把所有事情拋諸腦後。

    他都已經在碰觸她了,厚熱的大掌隔著菅絲內衣,以熟悉的力遣揉玩著一對飽滿豐盈,她能從他的吻和他的碰觖之中得知他到底有多麼喜歡她。

    眼見機不可失,她不再猶豫,把手伸向他胯間。

    可是,就在這時,陸晴空停下手上一切動作,改為制止企圖要在他胯間作怪的那雙小手,並且結束了纏綿的吻。

    “你……你幹嘛?”文雨櫻氣喘吁吁地看著他,晶瑩眼曈不自覺地便用上了瞪。

    “當然是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

    “我悶的就是你為什麼要阻止我,你剛才不是吻得很深情,很缺少理性的嗎?”

    “吻得很深情,很缺少理性,那就代表想要做了?”拜託,他又不是時時刻刻都能發情的畜牲,哪來那麼多的猴急和迫不及待,“櫻兒,我覺得你需要先搞清楚,我願意跟你接吻是一回事,想不想跟你做又是另一回事。”

    “你這個騙……”

    他這個騙子,先是說對她沒感覺和感情,現在又說不想跟她做,跟她唇舌糾纏那時他分明就超有感情和感覺的。

    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聽見陸晴空再次開口說道:“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今天我是特地抽空花時間來接待你的,像我這種平民百姓,通常都很忙,在這之後我還要去巡房看顧病患,還要給幾個預約了的病人看診,而你,並非我的病人。為了生活,我有點忙,我想,只要待會你出了這個門,即使你日後再殺上門來,我也不會再花時間與你糾纏。”

    “你……”他這是在明明白白地下逐客令驅趕她?她惱怒地吼他,“陸晴空,你言而無信,你一點也不遵守承諾。”

    她指的是昨晚他們談論之事,只是……

    “我記得我並沒有明確答應要跟你如何,只是讓你給我時間考慮,並且讓你今天來找我談談而已,至於我考慮了什麼,那就是我的事了,你管不著。”

    “你……你好,你很好。”她直接暴怒,手忙腳亂地整理好衣服,轉身就想走。

    反正她繼續待在這裡也毫無作用,她總算看清楚了,他從一開始就是在耍她。

    “小妖女,最後提醒你一點,別對陸晴朗出手,我已經跟他說了你是我的女人,就算你厚著臉皮跑去找他想做些什麼,相信他也會寧死不屈。”

    她快要走到門口之時,陸晴空的聲音追了過來,如此說道。

    “你……你不要一口一個小妖女,小妖精和小魔女的,你的叫法很容易教人聽了會浮現連篇你知不知道?昨晚那個計程車司機就有用很古怪的眼神看我。”

    文雨櫻稍稍一停步,為他口中的那句你是我的女人,不過真的只有那麼短暫停留而已,隨即,她步伐再開,負氣前行,惱怒地想要儘快離開這裡。

    “為什麼?之前我這樣喊也不見你有任何不滿,而且在床上每每聽見我這樣喚你,你還會對我更顯熱情和依賴。”

    “你這個人真是……”他光說不做,真是可惡到了極點,她本想回頭跟他嗆聲,可她才轉身,卻發現他已經來到了她身後,“你……你不是趕我走的嗎?你幹嘛像只背後靈一樣跟在後面嚇人?”

    “當然是有要事。”陸晴空溫柔扯笑,完全不似想對她做出挽留的樣子,卻將一張紙條強硬塞入一隻小手手心,“看你這麼忿忿不平,我就好心再提醒你一件事好了,如果你真的非我不可,那麼你要做的事也很簡單,儘管想辦法讓我對你有感覺和感情就好了。來,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方便你想通了再來聯繫我。不過,你要好好記住,我所謂的感覺和感情,必須要是我所期盼的方式。”

    文雨櫻不知道除了做之外,還怎麼能讓陸晴空對她有感情和感覺,不過要怎麼才能見到他、糾纏著他,她倒是有辦法的。

    隔天一睜眼醒來,她便來到陸晴空工作的醫院,一路殺到他的辦公室門前,用力拍打那扇昨天才被她重重甩上的門扉。

    “誰?”陸晴空因那陣急促的敲門聲而停下整理資料的動作,抬頭叮著門半晌,卻不見有人回應。

    或許,又是哪名同僚與他開無傷大雅的玩笑吧?這麼想著,他覺得多想無益,便再次開口說道:“門沒鎖,進來吧。”

    語音甫落門就被打開,陸晴空沒有刻意去看來人是誰,怪自重新專注於手上的工作,等待對方道明來意。

    直到那一陣高跟鞋的聲響與咳嗽聲雙雙出現在屋內,他才皺著眉,抬起頭,萬分訝異地朝著走進來的文雨櫻說道:“是你?”

    “對啊,是我,咳咳咳……”

    她咳嗽得很厲害,而且嗓音微啞,還不忘附上重重的吸鼻聲。

    他該詢問她這是怎麼了,但是在此之前,他卻狠著心、沉著聲,明顯帶著不悅地問:“你來這裡做什麼?你還記得我昨天說過的話吧?”

    “咳、我知道你不歡迎我……”

    “既然知道那你還來?你是沒受到教訓還是以為光是過了一晚上,我便會有所退讓?”

    就是知道她才會來啊,她也知道他根本不可能讓步,可她就是忍不住嘛。

    昨天回去以後,她拿著寫有他電話號碼的紙條想了好久,最後才決定用這個方法來來找他。

    “我……咳咳咳,我生病了。”對,她生病了,感冒發燒很嚴重,即使病到下不了床,她也強撐著過來找他,就只為了讓他回心轉意接受她。

    “你生病來找我也沒用,我說過我不管感冒發燒。”

    她好像病得很重,他瞧見了,有感到那麼一點點心疼,真的只有那麼一點點而已。

    但由於她看起來不像是已經有所懺悔,以及下定決心想要與他好好談談的模樣,他直接無視那似有若無的一點點憐惜,冷著臉趕人。

    “你、你這人怎麼這麼冷血?難道、咳、非要我只剩下半口氣地橫躺在你面前,咳咳咳!你才會願意看我一眼?咳咳、咳、咳咳咳……”文雨櫻忍不住激動低嚷,但吼得過於用力,最後從小嘴裡溢出的就刺下無盡咳嗽。

    “我幫你打電話找醫生吧?”他想過了,就在她咳得像得了肺癆時,他認為他終究狠不下心對她太壞,便拿起話筒撥打內線電話,“一會我告訴你診間在哪裡,你直接過去,不用排隊,看完就好好回家休息。”

    “我不要……”她用吼的,瞧見他急著打電話甩開她這顆燙手山芋,她沙啞著嗓音撲過去,按住他的手,“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櫻兒,聽話,我不會治感冒發燒,無法開藥單讓你去拿藥,你好像病得蠻重的,你現在需要去看家醫科醫師,讓醫生告訴你接下來需要怎麼做才能把病治好,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急著把我推給別人,還有,你不是很討厭我的嗎?你幹嘛突然表現出一副為我著想的樣子?咳咳,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我,你現在就把我掃地出門,別把我當物品推來推去,咳咳咳……”

    她看起來好像快要哭了,那張有些蒼白卻依舊嬌豔的面容佈滿著委屈。

    “我沒有很討厭你。”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對她說過半句討厭。

    他對她,非但不討厭,還喜歡的很。

    他之所以要她走,不希望她來找他,只不過想要她冷靜一下,仔細思考她的所作所為,以及該把他放在何種位置,不然等到她達成目的,對他用完就丟掉,他如何甘願,如何受得了?

    “既然你不討厭我,咳咳……那就讓我留下,幫我看病啊!”

    “我再說一次,我不會治感冒發燒喉嚨發炎。”術有專攻,讓一個神經科的專科醫生去幫人看感冒發燒,他辦不到。

    “我不管,我就要你,只要你……若你敢把我推給別人,等我瘋起來,我可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麼,咳咳,你知道的,野獸就算生病,爪牙也依然鋒利得很,誰敢惹她,她就發威弄死誰,唔、咳咳……”

    她說得好囂張,完全就是冠冕堂皇地在威脅了。

    不過她要把自己比作猛獸那還稍嫌太嫩了些。

    在他眼裡,她不過是只愛作怪的貓咪,想要他對她多加關愛的同時,不忘把人整瘋。

    “好吧,我可以讓你留下。”瞧見她每回童咳都仿佛想要把肺咳出來,他一時感到心軟,“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先、咳咳……先說明,要我放棄你,辦不到……”

    “你不用放棄我,你甚至可以繼續糾纏我,我的要求也很簡單,只需要你以後不要每次見到我就開口閉口都嚷著要做便足夠了。”他決定好好糾正她上下全歪的觀念,就從最基本開始。

    “可是……”每次見到他不做,那是要說什麼,跟他說今天天氣好好哦,真適合郊遊踏青,或者吃飯了嗎,早午晚三餐都吃了什麼?

    “沒有那麼多可是,你只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就行了,只要你說出一個不字,我不勉強你,我也會為你找來醫生看病,但是今天將是最後一次,等你踏出我辦公室的這扇門,除非你做到了我昨天所說的,否則,我不可能再輕易讓你糾纏我,讓你在我耳邊瘋言瘋語。”他在對她下最後通牒。

    他知道說服無效,就她的性格而言,很難讓他進行說服。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讓她明白他並非能讓她予取予求,等她玩膩了便能隨便丟棄的男人,不管她如何撒嬌,如何表露委屈,他都不允許她一再挑釁他的威嚴。

    “好啦……我答應你就是了,你幹嘛把話說得那麼死,那麼冷溟,那麼不近人情?”她答應他不會再開口閉口喊著要跟他做,反正他允許她繼續纏著他,那就代表她還有達成目的的機會,不是嗎?

    “若非某人幾乎每每一開口便能把人弄瘋,我何需把話說得那麼死,那麼冷漠,那麼不近人情?”

    “是我的錯,只要你不趕我,就當作全是我的錯好了咳咳咳……”

    “先別說話,你跟我來。”陸晴空一把拉住眼前那個已經病得快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丫頭,把她拉進一個有著一床一桌一椅的小房間。

    “這裡是?”

    有床有被,這裡分明很適合做某種事,可她記得不久前他才要求她別開口閉口都提想要做呢。

    “小妖精,你在想什麼?”仿佛察覺到她的心事,陸晴空今天第一次扯出溫和笑痕,還是十分忍俊不住那種,“我有說過要你不要總是想些奇奇怪怪的事,多動腦筋想一點別的。這裡是我平日留宿休息用的小房間,你先躺下休息,我再幫你看看,一會請同事幫你開藥。”

    “哦,好吧……”她不推拒,直接躺到那張床上。

    陸晴空才拿來被子為她蓋上,便瞧見她急忙將自己的手手腳腳藏進被窩。

    “冷嗎?”他問著,不忘伸手去探她額上的溫度。

    “好冷,冷死了,咳……”

    “把舌頭伸出來。”

    她依言照做,在他告知好了之時,手心就被他塞進一張乾淨面鉗。

    “面紙和垃圾捅我都放在這裡,你儘管用。”

    “你……你要去忙了嗎?”她記得他說過要看診,也要巡房,她突然來找他肯定已經對他造成了很大困擾,她實在不該再任性下去了,可是一想到會被他丟下,難受的心情又如何也抑止不住。

    “還沒,不過快了,在那之前,你要不要跟我說一說,你到底做了什麼,才能用短短一晚上的時間讓自己患上重感冒?”雖然他沒有細看,不過照她的狀況來看,她確實是得了重感冒沒錯,而她為何能在短短時間內使自己染病,個中原由令他頗感好奇。

    “最近……天氣變冷了,晚上更冷,風也好大。”

    “我知道,然後呢?”他知道最近晚上很冷,但是就算她睡相再差,睡到床褥淩亂,枕頭換位,棉被掉地上,也不可能造就她現下的慘況。

    “昨晚我穿著睡裙,咳,在自己房間陽臺的吊椅上坐了一晚上,吹了一晚上的風。”

    “你穿著睡裙?就只穿著一件?你是穿絲質的很單薄的那種?”

    “對、對啊……”

    對她個鬼,她竟然敢跟他說對啊。

    “文雨櫻。”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全名,語氣裡蘊含滿滿的無奈與微惱,“這麼冷的天,你只穿一件單薄睡裙在陽臺上吹了一晚上的風,你是不是真的無事可做?你知不知道你那麼做很有可能會患上肺炎,跟著一命嗚呼?”

    “我、我……”他又凶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來找你,我想要見你,你說我不是你的病患,那我就想辦法變成你的病患啊……這樣我就能見到你了。”

    “你……”陸晴空覺得很是崩潰,一時間沒忍住,發出沉重歎息,“我突然很同情我自己。”

    “為什麼?”

    因為他不知道她腦子裡裝的究竟是什麼,因為他本該拒絕她卻偏偏接受了她,結果苦的人是他。

    “算了。”他不再糾結在她思想異于常人這件事情上,就當作是他上輩子欠她的,拖欠到這輩子來還,“我問你,你那麼辛苦,做那麼多,現在你已經見到我了,那你跟著想做什麼?”

    “當然是纏著你讓你同意跟我、跟我那個……然後、咳咳,把你弄得很有感情和感覺啊……”

    “看來,一直不死心,對你仍存有期待的我還真是傻。”

    “什麼?”他期待她什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認為你的想法從頭到尾都很有問題,雖然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取得我的精子,但你這樣積極地對我展開糾纏,反而讓我覺得你是徹徹底底地愛上我了。”

    “我是愛上你了啊……”她大方跟他告白,言語間不見半點羞澀,“我一直很愛你優秀的精子,還愛跟你那個。我……咳,我本來就是跟你那個的時候被你弄得很有感覺和感情,你也警告過我不許找別人,只能找你,我對別人也沒有半點興趣,當然只能跑來纏著你啊,咳咳咳……”

    “你還是別說話了,先好好睡一覺。”每每她一開口胡言亂語,他就很有想要掐死她的衝動,奈何他又狠不下心來,只能暗暗說服自己必須學會免疫,才能在面對她時做到百毒不侵。

    “我睡了,你就要走了嗎?”聽見他喊她睡覺,她便急急伸手拉扯住他白袍的一角。

    “嗯,我要去巡房,而且今天我要開診。”

    “你不可以不去嗎?”可不可以……一直留下來陪著她?

    “當然不可以。”他知道此時的她對他有多麼依賴,不過不行就是不行,“一會我讓朋友幫你開些藥,晚點等我忙完了我就送你回去,如果不想要被我給丟下,你就給我好好聽話。”

    “好啦,我知道了……”她覺得近來自己一直被爸媽丟下,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再被他丟下了。

    幸好,陸晴空遵守著承諾,沒有丟棄她,等他忙完醫院裡的事情,他甚至親自把她送回家。

    “你家傭人對於把你送回來的人,總會投以那樣恐怖的目光?”陸晴空在把她放到她房間的床上之時這麼問。

    “沒有人送過我回家,我都是自己一個人活蹦亂跳地出去,再自己一個人活蹦亂跳地回來,會送我回來的,你還是第一個。”

    “你是說從小到大你都不曾有過一個交往的物件,或是某個為了追求你追到你家門外的傢伙,而這麼多年來能堂堂正正抱著你,踏入你家的男性,就只有我一個?”

    “咳咳,還真的沒有耶……”她說過她害怕別人覬覦她家的財產,而不是只為了她文雨櫻本身,“你還真是第一個被我帶回來的異性……你、你該不會想要追求我吧?”

    “我說想或不想,那又如何?只要我說了,你便會改變你腦子裡對我存有的古怪想法嗎?”

    “是不會啦。”如果他說想追求她,那她會很困擾的,畢竟他對她很好,而她現在根本對他沒有那個意思。

    “那就對了。”陸晴空為她蓋上被子,不忘抬眸掃視房間一圈,“不得不說,你的房間,真是粉得恐怖。”剛進來他就發現這個房間從頭到腳,從天花板到床單被褥再到窗簾都是粉紅色的一片,他差點就被嚇到了。

    “我明天就讓人全部刷成白色……”

    “不,你不需要那麼做,我並不是為了讓你整修房間才這麼說的。我是說,日後我家可不會為了你而把牆壁刷成粉色,也不會將傢俱等等換成粉色,那太令人感到精神疲勞,你懂我的意思嗎?”

    她搖頭。

    她本該是不懂的,可她的雙頰卻莫名地開始發紅發熱。

    而陸晴空並未繼續糾結在這個話題上,只是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燙熱的額頭,柔聲說道:“我不能在你家打擾太久,我該走了。”

    “之後我還能去找你嗎?”

    她又拉住他了,今天這個小魔女對他還真是有夠依依不捨的。

    “可以,但是必須是你病好之後。”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16 00:06:41

第七章

    文雨櫻以為陸晴空允許她繼續糾纏他,就是代表讓她主動去找他的意思。

    可是她沒想到陸晴空只要一有空也會來找她,跟她一塊逛街、吃飯、看電影等等。

    只是更多時候是她一閑下來便往他那兒跑,不管是他家或是他工作的醫院,只要得到他的允許,他身邊就會時不時出現她這個小跟班的蹤影。

    “你今天要拍床上用品的宣傳照片?”

    而今天碰巧是陸晴空來她。

    他一來到拍攝用的佈景棚,立刻找到在角落裡坐著讓化妝師化妝的文雨櫻。

    “嗯,對啊……讀,你怎麼知道找到這裡來的?你來這麼早,都沒有打電話問我拍攝地點在公司幾樓吧?”文雨櫻配合化妝師無法回頭,只能透過面前那面大鏡子與陸晴空對望。

    “源盛集團的大樓裡有很多熱心的員工為我指路,我很容易便找到這裡來了。”

    “哦。”不用問她也知道,一定是他相貌出眾,騙到了不少年輕女員工為他獻慇勤,這麼想著,她突然感到心裡有那麼一點點酸意泛湧上來。

    “雨櫻姐,這是你男朋友?”看陸晴空的樣子,明顯就不是源盛的員工,在文雨櫻身邊繞來繞去的化妝師忍不住插嘴問道。

    “不是啦,他才不是我男朋友……”

    “沒錯,我不是她男朋友。”陸晴空幾乎與她異口同聲,只是他有再補上一句,“我是個對她有意思的男人。”

    “雨櫻姐,這位先生看起來很不錯,你考慮一下嘛。”

    “呃……我會啦……”被化妝師說得很不好意思,文雨櫻再次對鏡子裡的陸晴空說道:“你去旁邊找張椅子坐著等一會,我這邊還要忙很久,等會就拍攝了,我不想分心。”

    “好,我等你拍完。”陸晴空很體貼地不想害她分心,真的跑到一旁坐著去了。

    可是他坐下不到一會,便瞧見助手一樣的女性風風火火地沖迸來對一個導演模樣的男人喊道:“導演,大事不好了,之前約好的男模特兒突然有事不能來……”

    “什麼?我們道具都弄好了,大小姐的人都來了,攝影師也來了,那男模竟然不能來?你快去打電話告訴他,他就是死也要給我死過來,不然以後他就別想在這模特兒圈裡混了。”

    “可是……他是急性闌尾炎,剛進了醫院就醫,今天可能死不過來……”

    “那你說怎麼辦?叫大小姐今天先回去,等下次男模特兒的闌尾炎治好了再來嗎?惹怒大小姐就等於惹怒上頭,到時候你我都要死。”

    “呃……這個……”

    大家都知道,身為源盛專屬模特兒的文雨櫻在這一行裡很有知名度,只要是用她拍攝廣告的產品,通常銷量都很好。

    但是她同時也是源盛總裁的愛女,在拍攝的過程中若出了什麼意外,即使她不怒,急著討好上層的主管也會發怒。

    “這個男模特兒可真是害死我了,下次我絕對不用他了,你說怎麼辦?你教我怎麼怎麼辦?等一下,你……”

    突然被導演用手指點中的人,是原本在一旁看戲的陸晴空。

    “我?”

    “對!就是你,你長得這麼帥,身材又很不錯的樣子,你來代替那個缺席的男模特兒,跟我們家大小姐拍照。”導演滿臉興奮,原因是發現陸晴空這塊新大陸。

    “抱歉,我不曾接過任何廣告,拍過任何寫真,我應該不是很適合。”

    這時,化妝師突然走了過來,在導演耳邊咕機咕機說了幾句話……

    “什麼?你是大小姐的男朋友?那更好了,你們快帶他去換衣服化妝,快快快!”

    那堆人不由分說便把陸晴空拉走,把他當成娃娃一樣擺弄許久過後,便把他推到文雨櫻身邊以及鏡頭面前。

    “為什麼跟我拍宣傳照片的人是你?”文雨櫻剛按照要求擺好姿勢,立刻便小小聲地對身旁的陸晴空問道。

    “聽說本來要跟你拍的男模特兒急性闌尾炎迸了醫院,你家導演又剛好發現了我,就拿我來濫竽充數了。”

    “你沒拍過廣告或者宣傳照片吧?你應該很討厭在鏡頭下被人擺弄,然後拍下各種姿勢吧?”

    “還好,反正又不只我一個。”他還有她這只熟門熟路的盾牌首當其衝,攝影師的焦點又幾乎都鎖定在她身上,“比起我,你好像要更不快樂一些,剛才你的笑容有點僵。”

    “有嗎?”應該有吧?

    都怪他,身材這麼好,還要答應拍這種床上用品的照片,導演幾乎都沒有讓他穿衣服,只讓他穿上比較保守的三角內褲再套了件襯衫而已。

    那件襯衫連鈕扣都沒有扣上,大大敞開著,她瞧見導演的助理和化妝師剛才好像在對著他流口水,這樣的他,本該只屬於她一個人的。

    “其實能跟你一起拍照,我感到很高興,你裡面什麼都沒有穿吧?若今天在這裡的人不是我,你怎麼辦?”

    他膽子好大,趁她的身軀剛好擋住鏡頭,他竟然以手指輕輕撥弄吊帶睡裙之下的雪乳頂端,害她猛地哆嗦了一下。

    “裡面有胸貼……”她好怕會被人察覺,一邊小小聲地回應著,一邊用手摸到他的手上,阻止他再使壞,卻又經不起他的誘惑,趁著又是一下角度遮擋,湊過去用嬌豔欲滴的雙唇在他臉上印下一吻。

    “那又如何?不是一樣什麼都沒穿?”

    他這是……生氣了嗎?

    文雨櫻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卻不見那張平靜的俊顏有任何變化,反而是她急切地解釋道:“我本來不想接這個的,可是產品的負責人指名要我拍,上面推不掉,只好求我接了。”

    “那你就接了?”

    “嗯。”

    “還跟我說嗯,怎麼就不見你對我這般好說話?”

    “我什麼時候沒有跟你好說話了?”

    “什麼時候都有。”

    她若是好說話,就不會在他弟已經把她喊大嫂,她表妹已經認定了他是表姊夫的情況下,仍堅決不承認他們的關係。

    不過幸好這些日子以來足夠讓他清楚,她除了他根本裝不下別人,完全不像她說的只想著貪圖他的精子,依他看,這丫頭根本從一開始就對他死心塌地得很。

    “陸晴空。”

    “幹嘛?”他知道她突然喚他,很顯然是想逃避問題。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提這個,可是最近我們相處和睦,你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我了,你……什麼時候願意跟我做?”

    一個月了,就算他們沒有做,他們也在一起一個多月了。

    她很懷疑,每每跟她在一起或接吻,難道他就沒有產生過要她的念頭?還是他一直在強忍著,他就不怕忍得太辛苦,哪天會爆斃而亡?

    “你什麼時候想做?”

    “越快越好。”

    他覺得也是,覺得問了也白問,她向來對那種事表現得十分迫切。

    “那就今晚好不好?”

    “一會吃完午飯不行嗎?”

    “下午我還要趕回醫院,恐怕沒有時間。”

    “那好吧,晚上就晚上,晚上我去你家?”

    “嗯。”

    “說好了今晚,你可不能食言。”她看他的眼神帶著狐疑,只因這是自箱根回來以後,他第一次允諾跟她做壞事。

    “放心,我不會,我怎麼捨得對你食言,你別著急,好好期待,畢竟今晚我們有一晚上的時間。”即使她仍是心心念念著跟他要一個孩子,他卻不急著要她開竅,反正給不給她孩子這回事,決定權仍是在他手上,不是嗎?

    陸晴空那個騙子,大騙子!

    文雨櫻沒想到有人竟能無恥到那種地步,當時分明鏗鏘有力地承諾她在先,事後卻說話不算話,言而無信,食言而肥!

    昨晚她遵照約定跑到陸晴空家裡等他,等了一晚上,等到睡著了,等到今天早上流著口水從他的床上爬起來,發現他竟然徹夜未歸。

    更令她氣憤的是,自己一夜未歸,她爸媽竟然對她不聞不問,連通電話都沒有。

    她被這兩件事弄到怒火攻心,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沖到醫院找人。

    “陸晴空!”文雨櫻一踏進陸晴空的辦公室,便朝著那個坐在力公桌前的熟悉身影怒聲吼道:“你真的在這裡!”

    “是你?”

    陸晴空只說了這兩個字,這樣簡單的兩個字,沒有蘊含半點歉意,在放了她一晚上鴿子以後,他根本沒想過要道歉,只是用兩指按揉著兩眼之間的位置,對於她的到來,表現得很無所謂。

    “當然是我,不是我還能是誰?還是哪名把你壓在辦公桌上,嬌嗲誘惑著你,騎在你身上一整晚,不斷發出嗯嗯哦哦,陸醫生你好猛,陸醫生你真棒……的妖豔護士嗎?”

    “叫得真好聽,不過最想壓著我,騎在我身上,發出那種銷魂叫聲的人,從來不都只有你一個人嗎?”至於她話裡說的那種妖豔護士,不好意思,請告訴他哪裡有,下次遇見他一定繞路走,因為光是她一個就已經足夠令他感到頭痛的了。

    “你還給我顧左右而言他?這不是你昨晚一晚上的所作所為嗎?若非如此,你也不會失約,讓我白白等了你一個晚上!我告訴你,如果你已經對我感到膩了,就實話實說,不用這樣變著法子來整我,戲弄我!”

    “我並沒有在戲要或捉弄你。”他不曉得為何一大早她的火氣就燃燒得這麼旺盛,不過要安撫一隻發狂的小獸,他有辦法,“櫻兒,你先過來。”

    “我不要!”她在對他發脾氣,直接站在原地跺腳。

    “如果我說我很想念你,你也不願意過來親近我嗎?”

    文雨櫻愣了一愣,“你……你說你想念我?”

    “沒錯。”他不像是說假的。

    與她對視時,那雙幽深的黑眸裡有著幾分疲憊,但更多的是對她的認真。

    她能感覺的到心頭的那把火正逐漸被澆滅,在他彎唇微笑著向她招手之時,她的雙腳不聽使喚,自動自發走向他,在他伸手拉住她之前,她就已經一屁股坐到他腿上。

    “你為什麼失約?為什麼讓我傻傻等了一個晚上?我……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最後那一聲啜泣,是她埋首在他肩膀時才哽咽出來的。

    “我怎麼會不要你?”他怎麼可能不要她,說句實話,要或不要的選擇權一直都在她手上,他從未主導過,“現在你是在哭嗎?”

    “對啦,我有在哭,我哭又怎樣?……”

    “不怎麼樣,我只是沒想到我不過一晚失約就害你哭成這個模樣,之前分明不會。”

    別說傷心哭泣,她一向都有夠沒心沒肺的,除了做,她就不會對他付出更多,今日一見,他真是感到意外,還感到有點受寵若驚。

    “我不知道之前之後,我只知道昨晚你失約了!你允諾了我又徹夜不歸,這件事你要怎麼解釋?不,你是要如何給我一個能令我滿意的解釋?”

    如果說她爸媽已經是她心裡一個熊熊燃燒的火堆,那他就是從火上澆下來,讓火勢燒得更為兇殘的油。被最親愛的爸媽丟下不管已經夠慘的了,他還要來參一腳,她能不為此感到委屈嗎?

    “昨晚我有個病患病危,必須馬上動手術,我跟其它醫護人員在手術室裡奮戰了一夜,不知不覺就到早上了,即使我很想遵守承諾,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又不懂分身術,不可能這裡一個他幫病人開刀做手術,那裡又有一個他跟她在一起。

    這種道理她懂,“那你好歹打個電話告訴我一下。”

    “如果有能讓我做到在病人身上切一刀又可以跟你說一句話,和給病人縫合傷口的時候每下一針還能跟你吐槽病人的皮膚太硬,這樣一心二用的方法,請你務必告訴我。”

    他說得好真誠,求知欲的表現也很誠懇,可她卻在他肩上忍不住破涕為笑。

    “不管如何,你失約就是失約。”她離開了他的肩膀,與他面對面,在他唇上烙下一個想念的吻,“儘管你有天大的理由,失約讓我空等就是你的不對,我要你馬上補償我,履行承諾跟我做。”

    “現在?”

    “對,就是現在。”

    “在這裡?”

    “對。”他好囉嗦,不在這裡還能在哪裡,天花板嗎,還是乾脆上天?

    “我可以請你等到回家以後嗎,接下來今天一整天我都很閑,我們可以慢慢來。”

    “我不要。”她可沒忘,他昨天就有說過慢慢來,結果慢到今天她才坐到他身上,親了他的嘴,衣服卻沒脫,床都沒有上,“萬一等我們到家了,別人又找你去做別的事,那我要怎麼辦?失信於人的傢伙就不要有太多要求,我要今天一整天你都是我的,從現在……不,從剛才我踏進來開始,你今天就是屬於我的了。”

    “好,你說了算。”

    她太霸道、太野蠻,但她一心想要霸佔他的宣言又教他感到無比喜悅。

    就算她一直不開竅,情況也沒有多壞,大不了他再費些心神便是,反正他早早便知曉她根本離不開他,“我可以現在就兌現承諾,但我們不能在這裡做。”

    “為什麼?那要在哪裡?我不是說要你馬上給我辦到嗎,喂,你……”文雨櫻沒問完,突然就感覺自己整個人被淩空抱起。

    抱她的人當然是陸晴空。

    他抱著她,走進之前讓生病的她睡過的休息室。

    “外面有點不安全,剛才我坐的地方身後對著無數高樓大廈,你膽子很大,我卻沒有那麼不知廉恥,要做,也要找個比較隱秘的地方,關上門來做。”

    “好啦……”她膽子是很大,為他而膽大,在遇上他之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膽子竟然那麼大。

    “你昨晚睡在哪?”

    房間裡的床不大,但足夠兩個人平躺,況且他是先自己上了床再把她抱坐在他身上的,然後不忘邊親吻著她的臉頰邊柔聲詢問。

    “當然是睡你的房間、你的床,你家就你和陸晴朗兩個人住,又沒有客房,不然我還能睡在哪,客廳的沙發嗎,你忍心讓我委屈一整晚?”

    “我非但不忍心,甚至還捨不得,我只是聞到你身上有我的氣息才會這麼問的。”

    “你狗鼻子嗎,這都能聞得到?”她笑話他,柔軟唇瓣已經疊上他的,開始細細吮吻。

    “你要是願意,以後每天晚上你都可以留宿在我家,睡我的床享用我。”他沒有在拐她,只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發現她每每要從他那裡離開,都會表現出很不想回家的樣子,此時他不過是給她一個選擇罷了,一個能讓他們雙方都感到歡悅欣喜的選擇。

    “討厭……你幹嘛說得我好像很無家可歸的樣子?”他太壞了,在她眼裡他一直都很壞,可是面對這樣的壞傢伙,她卻沒有過半句埋怨控訴,只想著從他嘴裡嘗到更多的甜蜜。

    “不管你是否無家可歸,我都會收留你就對了。”別說收留,如果她願意,他現在就帶她去買戒指以及公證結婚,問題是最好她懂得把他們的關係放在何種位置。

    文雨櫻不回話,只是發出淺淺輕哼。

    輕輕淺淺的吻,在這時逐漸加深,相互交接的舌與舌,抵住對方的用力摩擦,磨出滿嘴甜膩。

    相融的氣息混淆出一片曖味的混亂,原本還算規矩含蓄的吻,吻著吻著就開始變得淩亂,變得放蕩又激情,變得不知羞恥地在對方嘴裡流連進出。

    “陸晴空……”

    在兩個人四隻手解決雙方衣物時,文雨櫻突然語帶嬌媚地叫喚出聲。

    “嗯?”

    “你是不是有個女朋友?”

    “你說的是哪一個?我現在沒有女朋友,還是說你想要卡位?”他想了想,覺得好像也不太對,她哪有那麼聰明,懂得用既然沒有,那她就勉為其難當他女朋友吧這種說法?

    “什麼?我說的是你的前女友,我偶爾會聽見外面那些長舌的小女人拿我跟她做比較……”關於他問她是不是想要卡位,她雖然聽見了,卻忍不住充耳不聞,“她有長得比我好看嗎,她是不是什麼都比我優秀?”

    “櫻兒,你不覺得你這麼問,很妨礙我們的後續發展嗎?”他想碰她,想愛撫她、想嘗遍她全身的美好,她竟然在這時候給他提前女友?

    “我不管,你快說,我就要知道!”

    好吧,算他認輸,誰教他一向很寵她,他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把她寵壞了,“跟她比起來你比較漂亮,至於你說的優秀不優秀,這個應該因各人的看法而異了。”

    “那……你是怎麼看的?”

    “抱歉,我的小妖精,我現在只看得到你,只想讓你聽話去做我想要你做的事,給我坐下去。”

    他說的坐下,不只是坐那麼簡單,而是要她乖乖吞食掉他早已勃發的可怕碩大,然後坐到他腿上。

    “坐、坐就坐嘛……”她本來就是想要他的,對於他的要求,她豈有拒絕的道理?

    可是,她嘗試過了,在很努力的嘗試過後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接納他,每每將他抵在濕潤的嬌嫩準備一口一口吃掉時,卻只是讓他從她嘴邊溜走。

    最後迫不得己,她只能抵住他重重摩擦,磨出更多淫靡的水澤,敵不過心裡想要他的那股念頭,帶些撒嬌地哭著說道:“幫我幫我,你幫幫我啊……”

    “你自己動手,每次都說著渴望我,每次都表現得那樣迫不及待想要把我吃掉,現在卻連碰我都不敢嗎?”他故意不幫她,故意好整以暇地將在面前晃動的雪嫩豐盈咬進嘴裡,細細啃齧,讓她在他嘴裡,以嬌顫難止的方式告訴他,她有多麼喜歡他的每一下碰觖和每一個親吻。

    “不是……可是我辦不到嘛……”

    “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你就不可能辦不到。”他把話說得冷溟,目的只為了不讓她產生只要她開口,即使她什麼都不付出,他也會為她辦到所有事的錯覺。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16 00:07:12

第八章

     “陸晴空,你說我們像是情侶嗎?”

    滾滾滾,滾滾滾,閒暇假日,太陽曖洋洋的,照射入屋內,害人也不由自主地變懶。

    文雨櫻就像整天無所事事只會賣萌的小動物一樣,在陸晴空家裡客廳的厚地毯上滾來滾去,邊滾邊說出令人莫名其妙的提問。

    “你覺得像那就像吧。”陸晴空漫不經心地回應著,注意力泰半都集中在面前的料理上。

    “什麼叫做我覺得像那就像,我是在很認真地問你,你怎麼能給我那麼隨便的回答?”

    要比隨便,應該比不上她。

    他家裡的是開放式廚房,轉個身或者扭個頭就能輕易瞧見她的狀況。

    實話說,她現在穿得十分不雅,身上唯一穿著的還是他們昨晚辦完事之後隨便套上的他的T恤,他們睡到中午才醒,起來以後她又什麼都不換,就這樣直接在地上打滾,幸好陸晴朗不在,他才沒有開口訓斥她。

    “我認為我的回答一點也不隨便,因為我知道你的提問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才會跑來問我。既然你喜歡聽別人說,那我說的你覺得像那就是像,也沒有什麼不對,反正就算你不思考或想不透,別人同樣會以某種目光看待我們,你又何必問?”

    “你把我說得好暈……”

    他沒有說太深奧的東西,更不會讓她聽得眼冒金星,是她雜七雜八的想太多了,想了一堆常人不會去想的亂七八糟,導致正常的理念進不去。

    “別說那麼多,過來幫忙把食物裝盤,一整天都沒吃東西,我怕你恐怕不只是頭暈,也快餓到前胸貼後背了吧?”他要她別說太多,自己也不會多說。

    反正他和別人都給她暗示、明示了不只了數十次,她依然是那個樣子,仍是覺得他們並非情侶,只是床伴和所謂的炮友,他早就懶得再說。

    不過只要找到時機,該出手的時候他還是會出手,現在他們就暫時先保持現狀吧。

    “我不太餓,之前你都把我喂飽了。”文雨櫻突然爬起來,順便沖了過來,從背後環抱住他,用小臉在他背上一下下磨蹭,很顯然是在向他撒嬌。

    “我活了二十幾年,還是頭一回見到像你這樣不知羞的人。”

    “我哪裡不知羞了?”她說的是事實,昨晚一次今天一次,每一次他都超持久又超微猛的,幾乎每次都差點把她弄壞,更不要提他在她體內發洩的時候的勇猛,令她回想起來面紅耳赤,要是他沒有每次做完都帶著綿軟無力的她去洗澡,把裡面的東西全部洗掉,那就更好了。

    “我輸了。”論不要臉,他終究贏不了她,“別像只八爪魚一樣纏著我,快幫忙裝盤,你不餓我餓,麻煩女王大人你先放我一馬可以嗎?”

    “就纏著你,就要像八爪魚!”她惡作劇地雙腳離地,真像只八爪魚一樣整個人黏在他身上糾纏了數十秒,等玩過癮了才從他身上下去,去關愛他說的食物,“咦……怎麼除了湯,食物好像都只有兩人份,陸晴朗那份呢,是他做了什麼惹你生氣,害你想虐待他不給他飯吃嗎?”

    “我什麼時候虐待過他?他今天大清早就出門了,跟同學去三天兩夜的露營,他人都不在,我做他那份幹嘛?做好了放冰箱,等他回來讓他嘗我的隔夜手藝嗎?”

    “是這樣啊?”

    “小妖女,你這樣在意陸晴朗,是故意想讓我吃醋嗎?”

    “我哪有?還不是因為他是你的家人我才想著關心一下,對別人我可沒那個時間。”有句話叫愛屋及烏他懂不懂,不過他說的吃醋,這個詞真美好,她很喜歡,甚至感到有點甜蜜。

    “快點行動,別愣著,我要吃飯。”

    “好啦,我這就幫忙裝盤嘛……”她裝裝裝,把食物分別裝好盤放到飯桌上,與他同桌吃飯之時,突然提議,“要不,等你有時間就教我做吃的好了,每次都是你做,我只來蹭吃蹭喝,我會很不好意思的。”

    “我拒絕。”

    “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防止教會了她,她會溜走,要知道要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這個說法並不僅限於男人,有時對女人也是十分有用的。

    不過他是不會明白告訴她的,“我怕你太笨,做不好會毒死我,雖然我廚藝也不太高明,起碼還算過得去,做出來的食物尚可入口。”

    “在玩什麼,玩得那麼入迷?”夜深了,陸晴空上了床,倏地抱住那個上來已久,玩手機玩了快有一個小時的小女人,把她強行抱進懷裡,讓她不得不跟他一塊躺在床上。

    “哎呀……你幹嘛啦?我哪有玩得入迷?我在養青蛙,剛去玩了會別的,回來它又出門了。”文雨櫻用手推了推他,發現推不開,看了看時間,現在還不算太晚,他們向來沒那麼早睡,不過像現在這樣還好,她就勉為其難跟他聊聊天。

    “什麼青蛙?養來幹嘛,欣賞它從小蝌蚪脫變成成體兩棲動物的培養過程嗎?”

    “什麼從從小蝌蚪脫變成成體兩棲動物的培養過程?”她被他說得有點暈,“我玩的是現在很流行的旅蛙,人家本來就是只青蛙,每次出門回來都會給主人帶回各種地方名產當伴手禮,還會帶回旅行時的照片,就是玩家無法控制它出門回家的時間,顯得它很任性,你都沒有聽說過嗎?”

    “沒有,我哪有那種鬼時間?”打從認識她以來,她纏他纏得緊,他都快忘記沒有她的週末和假日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了,“你剛剛說玩家無法控制青蛙出門和回家的時間,那不是跟你很像?”

    “什麼跟我很像,你是說我像青蛙?”她哪裡像了啊?

    “像你一樣任性,想來找我就突然跑過來,沒事的話就連個短信都不給,要不是我找你,恐怕你都記不起我是誰。”

    “有嗎?呵呵……”她裝傻,“我不來找你,那是我在忙著拍攝,我以為你是知道的。”

    她基本上很閑,閑得教人感到不可思議,她會突然失蹤,他大抵知道她是去了幹嘛,但是……

    “以後不管怎麼樣,你進去拍攝之前就跟我傳個短信什麼的說一聲吧,不然萬一我想找你,卻如何也找不到,被同事看見我拿著手機滿臉懊惱,他們會以為我看不住你,害你去了爬牆。”

    “什麼?”她爬什麼牆,即使她再壞,她也只有他一個啊,“是誰?誰說我爬牆了,告訴我,我明天去找他理論!”

    “他們只是說笑,你不要太激動。”他壓住她,壓住那只憤然握成拳頭的小手,“誰教某人總是那麼任性和隨性,你總是這樣,旁人會忍不住替我感到委屈。”

    “我以為你不喜歡我有事沒事都煩著你……”

    “你說什麼傻話,你是這麼客氣的人嗎?”以前他或許不喜歡,誰教她接近他的理由太過令人感到人神共僨,“對了,先不說這個,你一個星期裡有好幾天都留宿我家,你家人知道嗎?”

    “知道。”

    “他們沒有說什麼?”

    “他們該說些什麼?”

    “例如,為何你幾乎每晚賴在我這裡,而對於我這個陌生男人,你父母親卻沒有任何一人查清我的底細,並且親自上門對著我嚴厲嘶吼,你這個占了我女兒便宜的人渣,為何不對我女兒負起責任?”

    “哎呀……我爸媽是思想很開放的人,他們都認為年輕人的感情是年輕人自己的事,他們才不會管那麼多,況且現在哪來那麼多思想封建的長輩?”

    不對,其實她爸媽根本不知道陸晴空的事,又或許他們有從傭人口中聽到他送她回家的那一次,只是爭吵和冷戰佔據了他們的全部,他們早就感到筋疲力盡,無法干涉旁人的事。

    “小妖女。”陸晴空莫名歎息,“你那些拐彎抹角的小心思我都清楚,但是我要提醒你,凡事都要適可而止,不然到了紙包不住火的時候就不好了。”

    他的意思是說,她的謊言他全部都看穿了是嗎?

    “好啦!”她打斷他,並且轉移話題,“總之我留宿在你家的事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人跑來斥責你給我討公道的,比起那個,為什麼跟你做了那麼多次,我的肚子還是一直沒有任何反應?”

    “你又想質疑我不行?”

    “不是,而是……”她懷疑是她自己不爭氣。

    表妹說,不管他事後再怎麼為她清理、再小心,肯定會留下那麼一點漏網之魚,還有,他到底行不行,她最清楚。

    既然如此,那就只可能是她的問題了……

    “你不要想太多,想要孩子,除了當事人本身的因素,還需要一些運氣。我的一位朋友是在喝醉酒的情況下跟他太太做的,後來雖然他的太太有懷孕,但是在一次很意外的意外之中,幾乎是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孩子就莫名流掉了,事後女方還怪他醉酒時的精子太劣質,才害她流掉寶寶。”

    “哦……原來寶寶那麼容易就會流掉。”

    “對,所以這種事不能勉強,你多想無益。”其實是他騙她的,自從他們開始真正在一起,他給她吃的避孕藥就沒少過。

    雖然他知道他那麼做很可惡,但是至少在她察覺喜歡他之前,他是不會讓她如願的,而且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離那一天應該不遠了。

    “可是,我還是很苦惱……”

    “你苦惱什麼?”

    “當然是……哎呀!”差點就說溜嘴了,她急於向他求精生子的原由,姑姑知道,表妹也是在不久前知道的,但是她們都很不苟同她的作法就是了,“不告訴你!”

    陸晴空很是無奈,只是搖頭,“你的想法,我大致都明白,不過我一直很鬱悶也很好奇,你找我幫忙,想要生個孩子,你甚至為了自己的肚子毫無動靜而苦惱著,這我倒想問問,你幹嘛非要生孩子?”

    “你管我,就說了不要告訴你。”

    “生孩子非常辛苦,更不要說懷胎十月所需忍受的各種艱苦,據我所知,未婚媽媽並不被看好,更不要說是生在你家那種大家族裡。”

    源盛集團是家族生意,現任總裁是她的媽媽,她媽媽還有許多兄弟姊妹,進而演變成她有許多三姑六婆和七叔八舅的親戚。

    在那種家族裡閑出驚天大事有多具有震憾力,如果她不傻,她應該能想像到事情的後果,若不能,那他就只能心疼她真的沒長腦子。


    “你好煩,我不是說了不要告訴你了嗎?”第三次,重要的事她說了三次,他還問?

    “第一,你想要的精子是由我提供的;第二,我將會是你孩子的父親,這種問題由我來問,很應該,而且我有義務那麼做。”不好意思,他必須要她搞清楚,允許她驕縱的權利到底是誰給她的。

    “你囉嗦。”她說不過他,那就推開他,她把他用力一推,脫離他的懷抱,在床上翻滾一下,下床就想跑,“我走了,再見。”

    “不許走。”他動作迅速地把她撈了回來,“現在已經很晚了,不管你如何不想理我,今晚先住下,我是不會送你的,這麼晚了,你也不好意思把你家司機叫起來接你回去吧?”

    “才不要你送。”她也不會叫家裡的司機來接,畢竟她不想透過傭人來讓爸媽擔心,“我自己會搭車回去!”

    “不行,你長得這麼妖、這麼豔,萬一遇上心懷不軌的計程車司機,對方把你帶到哪個荒無人煙的路段打算強姦你,到時我可是鞭長莫及,你該對此有點自覺。”

    “你……”他竟敢詛咒她,聽他這麼說,她以後還敢坐計程車嗎?

    “先好好給我睡覺,等睡醒了,什麼都由得你。”

    “睡就睡!”

    他都這麼說了,還把她緊緊抱在懷裡,不管她如何野蠻發脾氣,他就是不放手。

    面對這樣的他,她就是如何也離不開,就那麼在他懷裡睡著了。

    可是在那以後,文雨櫻有好幾天都沒有理會陸晴空,到了今天,她才又跑到他所在的醫院找他。

    “你瞪著我看看了一個上午,有在我臉上瞧出點什麼嗎?”

    如他所說,她很早便來了,來了也沒怎麼吭聲,就只是坐在一旁陪他給患者看診。

    若非她的相貌不對氣質也不對,別人或許早就把她當成一尊貌美心善的活菩薩,立刻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請求她保佑家宅平安,身體安康了。

    只是她除了坐著就是瞪著他,就連吃個午飯都對他目不轉晴,他很懷疑她到底想要幹嘛。

    “我沒瞪出什麼,我是有事找你商量……”

    “什麼事?”

    “後天是我外公的七十五歲大壽,我想說你能不能……能不能請你陪我一起去參加外公的壽宴……”

    “你是在請求我,我沒有聽錯吧?我記得我一向都允許你對我予取予求。”他太縱容她了,加上她本身又是驕縱的性子,身邊的人都提醒過他小心把她寵壞,寵到她無法無天,哪天就直接騎到他頭上去了,不過他自己倒是不以為意。

    “還不是因為前幾天我發脾氣,跟你鬧得不太愉快……”犯錯的人,底氣自然不足,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原來你還知道你自己發了脾氣。”他很隨意地瞄了她一眼,瞧見她模樣委屈地退縮了一下,他也不好再對她加以責備,“那件事就算了,趁我不想多加追究之前你最好趕快忘了它。”

    “哦。”她會忘,她馬上就忘。

    “不過依我看,你只會有事的時候才來找我。”

    “怎麼會?”她否認得好急,不希望他那麼認為,直接沖過去……是撲過去抱住他,“我很想你……那幾天我還在生氣,都不理你,我怕我突然跑來,反而看見你生我氣……”

    “我什麼時候生過你的氣?”估計是有,就是在箱根被她拒絕的那一次,當時他確實很嘔,不過後來發現她的性子,他就沒什麼好氣的了,“說回正題,你為什麼突然想要我陪你去給你外公慶生?”

    如果她是想當著家族的面,把他介紹給他們,他無限歡迎,不過他也知道那不可能,因為這個小妖女最懂得如何推毀他美麗的幻想。

    “你不要問那麼多,總之你陪我去就對了。”她是想看看,當爸媽看見她帶一個男人去給外公慶生,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會不會再次變得很關心她。

    再來,她怕爸媽想離婚的事會露餡,會氣到外公,無論如何,只要帶著陸晴空一起,他就一定會起到某種很好的作用。

    “好吧,我可以不問原因,但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用何種身份陪你去,你又該如何向你的親人介紹我?”

    “我沒想過這種問題……”他真的問倒她了。

    “櫻兒,讓我來假裝你的戀人吧。”

    “什麼?”這一次,她直接被他嚇到。

    “還是說你想直接跟他們說,我是你的借精對像?”

    “怎麼可能!”她是瘋了或者腦殼壞掉了才會那麼做。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沒有……”

    “那就這麼辦,說定了。”

    要用假裝的,才能成為心愛之人的戀人,陸晴空覺得自己未免太可悲。

    奈何文雨櫻是他所愛的女人,他就算用跪的,也要耐心找到好時機,給她腦袋拔拔草,讓她茅塞頓開。

    今日,是文雨櫻外公的生辰,陸晴空遵守約定,陪她一塊來到文家大宅。

    “咦,站在文雨櫻身邊的那個帥哥是誰?”

    “聽說是她男朋友。”

    “不是吧,這麼高大莢俊,看起來相貌堂堂的男人,他看上文雨櫻哪一點?他都不知道整個文家裡面,就屬文雨櫻最沒出息?還是……他根本就是來騙錢的,或是文雨櫻想出的餿主意,特地請人來為博取老爺子關愛的?”

    陸晴空和文雨櫻一進門,放眼望去,文家大人都不在,聽說是齊齊進入書房,跟文老爺子一塊開家族會議,剩下一堆小輩,不是各自打招呼,各損現況,便是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道人長短,很走運的是,他跟文雨櫻一起成為了今晚的風雲人物。

    “聽說你父親是入贅的?”

    文雨櫻拿了幾個顏色可愛的馬卡龍在身旁吃得津津有味,對現場漫天紛飛的流言裴語充耳不聞,陸晴空也只能當作沒聽見,專注於跟她瞭解文家狀況。

    “對啊,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想,虧你父親每次來這裡都受得了一堆長舌小女人和小男人。”

    “才不是。”解決掉一個馬卡龍,文雨櫻舔了舔殘留在唇上的點點甜蜜,“我爸媽是在源盛裡認識的,我爸很有能力,在公司一直很有地位,他們這些一隻兩隻,沒大人在的時候才敢吭聲,要有大人在場,他們才不敢張嘴。”

    “原來如此。”他懂了,怪不得這些小輩都一副現在不說,以後可能沒得說的樣子。

    “你好,請問……你是陸晴空陸醫生嗎?”

    突然,一個年輕男人來到他們身旁,詢問起陸晴空的事。

    “我是,請問你是哪位?”陸晴空禮貌地朝對方點了點頭,只是他完全想不起對方是誰。

    這時,文雨櫻在一旁悄聲為他解惑,“他是我二表哥……二表哥,好久不見。”

    被喚作二表哥的男人對文雨櫻投以一個溫和微笑,跟著便再次轉向陸晴空,“剛才我就想你看著這麼眼熟,原來是陸醫生。之前我岳父因脊髓損傷住院就醫,陸醫生便是當時我岳父的主治醫生,我岳父姓方,不知陸醫生可有印象?”

    “原來那位方先生是文先生的岳父,你好。”其實陸晴空對那位方先生印象不大,不過人家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意思說不記得。

    “那次真是謝謝你了,若再晚一些接受治療,恐怕後果就不堪該想了。”

    “哪,治好病人是我們的職責,你這聲謝謝言重了。”

    說到這裡,一直留意著這邊情況的那些長舌小輩們又開始紛紛起哄。

    “什麼,他是醫生?”

    “等等,剛才二表哥說他叫陸晴空,這個人的資料在網路上竟然可以查到,好像是個很有名的醫生,他以前在醫學院讀書時成績都是名列前茅,他的父母竟然還是國內醫學界的權威,天啊!這樣有能力、有大好前途的男人為什麼會看上文雨櫻?該不會他才是被騙的那個吧?”

    “咳咳……陸醫生,我們家的小輩說話和做事都比較不懂分寸,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面對那些就算不想聽也會自然而然鑽進耳朵裡的言論,二表哥掛上了有些抱歉的笑容。

    “不要緊,年輕人嘛。”陸晴空絲毫不介意,畢竟身為當事人的文雨櫻都只顧著啃甜點,完全充耳不聞,他在意來幹什麼?

    也幸好那樣令人不愉快的情況隨著飯席開始也就此終止。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16 00:08:05

第九章

    文家的飯桌上,對陸晴空最感興趣的莫過於文家老爺子、文雨櫻的外公了。

    而文雨櫻的爸媽,即使陸晴空向他們禮貌問好,面對他這個女兒帶來的陌生男人,除了點頭招呼,他們從頭到尾都不昔有過太大反應。

    “怎麼那麼多肉,給你。”

    傭人才把食物端上來,文雨櫻就用叉子把自己面前那盤食物全銶了一遍,然後也不管禮不禮貌,端起盤子就把肉食全數掃到陸晴空的餐盤裡。

    “雨櫻,在這麼多長輩面前別胡閑,也別給陸先生添麻煩,你那麼瘦,多吃點肉,對你身體有好處。”開口訓斥文雨櫻的是文家老爺子,因為他的女兒和女婿也就是文雨櫻的爸媽光顧著跟兄弟姊妹聯繫感情,無法顧及她的胡作非為。

    “爺爺,您又不是不知道雨櫻是做什麼的,要是她不能顧好自己的身材,恐怕在工作上會處處遭到嫌棄的。”有人開口幫腔,不過話中意有所指,語氣顯得十分諷刺。

    “對啊,外公,沒開飯前我就吃了好幾個馬卡龍,論點心,還是您這兒的甜點師傅做得好吃,我吃得嘴都停不下來了,現在輪到這幾乎堆滿盤的肉,您就當作沒看見,好不好。”

    “不行。”說話的人是陸晴空,他搶在文家老爺子心軟前搶白說道:“甜點是甜點,飯是飯,正餐你還是要吃,若你怕發胖,大不了等回去我負起責任幫你減肥。”

    就他話多,文雨櫻忍不住微微一噘嘴,不經大腦便讓話語衝口而出,“那請問陸醫生你要如何幫我減肥?”介紹她去抽脂嗎?

    “當然是用你最喜歡的方式。”

    “你……”這個男人瘋了,竟然敢在她家那麼多人面前出言調戲她?

    不過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嗎,她希望爸媽能因此再次關愛她,並且和好如初,變回她所認識的那個模樣。

    然而別說是關懷,他們甚至連注意力都不曾放在她身上,只顧著與叔叔阿姨們周旋,扮演好一如既往的模範夫妻。

    她有些惱、有些怒,更覺得心煩意亂,低頭隨便將食物塞了些進嘴裡,突然站起來說道:“我去下洗手間。”

    “抱歉,失陪了,我跟過去看看雨櫻。”

    文雨櫻跑了,陸晴空也不想留下獨自面對文家一家大大小小,更何況他才打算踏出房間,身後就飄來一段嘴碎。

    “感情真好,六姊、六姊夫你們真是好福氣,就是不知雨櫻那舒蠻性子能讓人家忍到何時?對了,如果將來他們合不來分手了,還要請六姊幫忙說說話,給我們家雨莘製造一個機會,畢竟我也覺得那位陸醫生很不錯……”

    真是一派胡言,一家人圍起來全都心懷鬼胎,只會想些亂七八精的事。

    陸晴空暗暗搖頭,對文雨櫻十分擔憂,不由得立刻追了出去。

    可她沒有去洗手間,他最後是經過傭人指點,在一個房間找到她。

    他迸去的時候,她正蜷縮著身子,抱著雙膝,坐在房間的角落。

    “你在幹嘛?”

    “看就知道,剛才為了應付長輩和同輩,我有點累了。”文雨櫻把臉悶在雙膝,語音含糊地回應著。

    “你想休息不是躺在床上或癱在沙發上小歇,而是仿佛受了無限委屈,一個人抱著雙膝坐在地上?”

    “要你管。”

    她說話還是這樣,不怕得罪人,只顧自己說著爽。

    陸晴空不以為意,屈著一膝在她面前跪下,“你的事都歸我管,不然我不管你,誰管你?”

    “你好囉嗦……”

    “你在哭嗎?”

    “沒有,我就是感到有點挫敗,還有點沮喪。”

    “櫻兒,有什麼不開心你可以跟我說,你先抬頭看著我。”

    她抬頭了,按照他說的抬頭,但她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看他,而是撲進他懷裡,將愁雲不散的一張豔麗臉龐埋在他胸膛。

    “讓我來猜猜,你之所以感到挫敗和沮喪的原因,是因為你爸媽對不對?”

    “對。”她否認也沒用,他一定察覺到了,今晚她一直都很努力想要博得爸媽的關注,可是他們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

    “他們對你好嗎?”之前他以為文家夫婦一定很恩愛,對她也很放縱,才會養出她那種性格,然而剛才一看,事情似乎並非他所想那般。

    “我爸媽當然對我好,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不,在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還有他,跟她爸媽比起來,他對她的愛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現在還是算了,他並不打算糾正她。

    “好吧,你說他們很愛你,但是在我看起來,今晚一整晚他們都只表現出對你的可有可無。”

    文雨櫻咬了咬唇瓣,“他們吵架了,在我們認識之前他們就有在吵,每天都在吵,吵著要離婚,還有冷戰。”

    “所以這是今天你找我過來陪你的原因,你想藉著我調和什麼,或是希望我能直接起到某種作用?”

    “你會不會生氣,氣我利用你?還有,其實我經常跑去你那裡,是因為我爸媽都在爭吵,害我在家待不下去……”

    “我不會氣你。”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將來更不會。他都有在懷疑這就是他的命了,他命裡註定他必須縱容她,“不過你應該早一些告訴我,那樣說不定我能事先幫你擬定好對策。”

    “嗯。”

    她很乖,或者說她是真的有點、受傷,才會輕輕回應一聲便不再說話。

    “那現在你想怎樣,是真的待不下去想跟我回家,還是回去繼續把飯吃完。”

    “當然是繼續吃飯,他們那麼努力,不想讓大家察覺他們吵架了,我怎能隨隨便便掀他們的底,你再陪我一會會,好不好?”

    “好,我陪你。”

    她該清楚他不會拒絕她,永遠不會。

    這晚,文家老爺子的壽宴後,大家各走各的。

    陸晴空擔任起司機的職責,送文雨櫻一家人回家。

    “啊嚏!”

    “冷嗎,要不我把冷氣調低一點?”瞧見坐在副駕駛座的小人兒哆嗦著打噴嚏,陸晴空不由得關懷詢問。

    “不用了,應該是外面跟車裡溫度有偏差,身體一時沒習慣而已,我不冷。”文雨櫻回應著,順便不著痕跡地利用後視鏡觀察後座她爸媽的狀況,瞥見他們沉默著面無表情地各自看向窗外街景,她有些無聊地收回視線。

    “那就好。”其實他不是怕她感到冷,而是怕她缺少關懷。

    他知道她很想坐到後座,但是她也深知她的父母離了飯席便開始持續冷戰,她不敢那麼做,便留給他們一片冷靜的空間。

    “對了,陸晴空,你明天有沒有空嗎?”她問他,口氣故作隨便,還有點欲蓋彌彰。

    “幹嘛,你想跟我約會,去看你上次說的那部很好看的電影?”

    “不是,是源盛拍攝產品宣傳的導演最近接了一個宣傳廣告,他說你很符合男主的形象,叫我問你要不要拍看看。”

    “那只能麻煩你告訴他,我拒絕。”

    他說得乾脆,害文雨櫻愣了一愣,“為什麼?”

    “我是醫生,不是模特兒,更不是演員,那次幫忙純屬意外,我對那一行毫無半點興趣。”

    “那就沒辦法了,我會實話告訴導演。”他拒絕也好,她也不是很願意讓他再次曝光人前,上次那組照片,她覺得已經超出她可以接受的範圍了。

    “這次拍的是什麼,又是床上用品?”

    “是洗髮精廣告,哪有那麼多床上用品需要宣傳?”

    “你不許接。”

    “我沒有接,那支廣告只要求男模特兒,我是幫導演來問你。”他幹嘛突然語氣變嚴肅?她聽著感到奇怪,“就算要找女模特兒又怎樣,我為什麼不能接?”

    “總之,以後有過多裸露鏡頭的拍攝你少接,若真推不掉,就跟導瀆商量儘量不要拍那種角度的。”

    “所以我在問你為什麼?”她還是那句,對於他的管太多感到不明所以。

    不過,他管那麼多,她卻感覺心裡有點甜甜的,嘟嚷的語氣忍不住溢出幾分甜蜜。

    “因為我會感到很不爽。”

    “你哪裡不爽,我來幫你緩解。”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若他說心痛,她幫他忙把心掏出來安撫好了再放回去。

    “你幫不了,如果你再去拍像上次那樣的,我就渾身上下都不爽,最不爽的還是這裡。”

    他用手指了一下,所指之處是他胸膛之下所藏的那顆心。

    “哎呀……”她本來還想著要欺負一下他的,結果聽見他這麼說,先前的氣勢頓時跑光光。

    “陸先生。”

    這時,一道平和中又透著些些嚴肅的女音介入小倆口的鬥嘴,說話的人正是文雨櫻的媽媽,這也是今天晚上她頭一次表現出真的有想要跟陸晴空交流的意思。

    “伯母怎麼了嗎?”

    “我想知道你和櫻兒是怎麼認識的。”

    這種問題終於還是來了。

    果然,他就知道,在這個世上不存在不關心兒女的爸媽,“我們是在日本箱根旅行的時候認識的。”

    “就是不久前,櫻兒去她姑姑那一次?”

    “沒錯。”陸晴空說完不忘瞧了一眼文雨櫻。

    剛好她也在看他,只是嬌豔臉龐掛滿著焦急不安,好似很害怕他會將她做過的壞事抖出來一樣。

    “你們僅憑一次旅行便在一起了?”

    這一次,發出疑問之人換成文雨櫻的爸爸,只不過他的疑問聽起來更像是在質疑,“抱歉,我並非在質疑你什麼,只是,我想你也知道,你跟櫻兒不管在哪一方面都不是很合得來的樣子,你們的職業跟興趣喜好也相差十萬八千里遠,而櫻兒又是被我們慣著長大的,你們的事,讓身為她父母的我們感覺很不實在,陸先生,請問你有足夠的自信能在將來,讓櫻兒過得比她在家裡那時更要幸福嗎?”

    她爸的意思是他有沒有足夠的自信繼續把她寵得無法無天,好讓她不要在嫁給他以後處處受氣,變成一個可憐沒人愛的小媳婦。

    “關於這件事,伯父伯母就儘管放心好了,至少我絕對不會讓她在出嫁當天哭得妝容模糊,淒厲吼著我不要嫁!再來,在箱根的相遇只是一個開始,而我們走在一起的原因,說來話長,我就不一一贅述,只是有一點我能向你們保證,只要是她想要的,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我就一定會為她辦到。”

    “喂,誰說要嫁給……”她文雨櫻可沒說過要嫁給他陸晴空。

    她本來想這麼吼的,可瞧見他投來一個喊她閉嘴的眼神暗示,又瞧見他無聲張閉著唇瓣對她說:“你現在不要給我亂說話。”之時,她還是弱弱地沉默了下來。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確實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其餘的我也不多說。但是我只希望陸先生你記住,身為櫻兒的爸媽,我們只是想要看到她快樂。”文父有點苦澀地說著。

    “我知道,請你們不用擔心。”陸晴空給出了保證,是十分堅定的那種。

    可惜身旁的丫頭傻乎乎的,只一心對他說的嫁他斤斤計較,根本沒聽出來。

    之後車後座又再度陷入沉默,直到回到文家宅邸之前,車上就只剩下陸晴空和文雨櫻時不時閒聊的說話聲。

    “今天謝謝你了。”

    汽車開到了家門口,文雨櫻是最後一個下車的,但她沒有立刻跟在她爸媽身後進屋,而是轉身對著車裡的陸晴空說話。

    “謝謝你。”

    “你想謝的哪個,是我陪你去你外公壽宴的事情,還是指剛剛我在車上跟你爸媽的交談?”

    “都有,你突然這麼問,有區別嗎?”

    “小妖女,這其中的區別很大,若是前者,我所希望的回報低一些,若是後者,自然要高一些。”

    他嫌她的道謝太普通,她就趁著爸媽都看不見,邊嘟嚷著,邊俯身快速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不管你了,反正我謝過了。”

    “分明是你在感謝我,可為何我卻感覺你是在叫我趕緊跪叩謝恩?”

    “不管不管。”文雨櫻輕輕哼了一聲,“我進去了,明天再去找你。”

    陸晴空突然伸手拉住她,“你今天不住我家?剛好今晚陸晴朗不在,你來我家的話,隨便你想怎樣都可以,就當順便給我謝禮?”

    好奇怪,好難得他竟然會這樣要求,“不了,我今晚要在自己家裡睡,我發現我爸媽也不是真的對我毫不關心,今晚就讓我在家裡嘛。”

    “也好,關於他們兩人爭吵的事,你給他們一點時間慢慢調整過來,或是你多花點心思,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原因,若有需要,儘管找我,即使我不是諸葛亮,也能勝過三個臭皮匠。”

    “嗯,我知道了,晚安。”

    “晚安。”

    跟陸晴空說完話文雨櫻轉身便想追上走在前頭的爸媽。

    可她才邁出一步,就地見到前方爸爸的背影不自然地搖晃了一下,在他們面前驀然倒下。

    緊接著便傳來她媽的淒厲叫喚,“老公,你怎麼了?”

    “爸爸?爸爸——”

    “為什麼會這樣,我爸爸為什麼會突然倒下?”

    文雨櫻與她媽坐在陸晴空所任職的醫院辦公室裡,看著他拿出她爸的身體檢驗報告和X光片,忍不住代替神情萎靡的媽媽發出強烈且激動的質問。

    “你別急,我慢慢解說。”

    “不許慢!”文雨櫻用小手狠拍面前的桌面,若非有她媽在場,恐怕她早就橫過桌子,揪住陸晴空脖子上的聽診器,把他拉到面前,狠狠搖晃,要他馬上說清楚,這種最簡單易懂的方式!

    “你爸爸,也就是文女士的丈夫,周先生,腦子裡長了個腫瘤,簡單來說,他患了俗稱的腦癌。”

    “這個可以動手術治好嗎?”說話的是文母。

    自從看見丈夫倒下,她就顯得精神恍惚並且極度不安,完全失去了一個集團總裁該有的幹練模樣。

    “當然可以。”

    “既然可以你馬上給我爸爸開刀把腫瘤切掉!”忍不住了,文雨櫻被陸晴空從容的表情以及說辭所激怒,她倏地起身走到他面前,直接兇狠地揪住他的衣領。

    “我說可以是真的可以,但是我卻不能那麼做。”

    “為什麼,又是你說的你不治這個毛病嗎?”

    “不是,而是手術很危險,失敗的幾率相對來說會比較高。”陸晴空說完將另外一份報告放到文母面前,“再來,這是三個月前伯父的身體狀況報告,他很早就來過醫院了,當時為他做身體檢查的是另一位醫生,當然,對方有詢問過他要不要動手術,不過被伯父拒絕。”

    “什麼?”對不起,她沒聽懂,“我不管,總之你馬上治好我爸爸,陸晴空,你聽見沒有?”

    “櫻兒,只要當事人不同意手術,我們做什麼都沒有用。”陸晴空歎息。

    “我不管,我只要我爸爸活得好好的,你……”

    “櫻兒。”文母看向文雨櫻,言語間帶著些許無奈譴責,“你不要為難陸醫生了。”語畢,她又轉向陸晴空,“我先去看看我丈夫,櫻兒一夜沒睡,她就拜託陸醫生了。”

    “好,您慢走。”

    “媽媽!”要說一夜沒睡,媽媽也是一樣,文雨櫻本想喊住她,可她卻被陸晴空拉住,“你幹嘛,放開,我要陪在我爸爸媽媽身邊。”

    “先別過去,你讓他們兩個人待一會,何況你去了也沒用。”

    “什麼叫我去了也沒用,那是我爸媽!”

    “事到如今,看到你爸這樣,關於他跟你媽爭吵和想要離婚的原因,你還是不明白嗎?”陸晴空把話說得很是語重心長。

    “什、什麼?”爸爸之所以會跟媽媽吵架,還吵著要離婚,難道說是因為……

    “伯父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手術失敗的風險很高,他不想讓你們母女傷心難過,才會想要離開你們。”

    陸晴空在說的是事情的真相,是這段日子以來她爸媽之所以會爭吵的原因。

    是的,她知道的,分明很清楚明白,就在得知一切真相時她心裡就有掠過這個想法,可聽到這樣的真相,她卻整個人都亂掉了,言語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我爸爸他……媽媽……嗚……嗚哇!”

    她哭了,哭得沒有半點儀態,哭聲洪亮,驚天動地。

    為了防止路過的把她的哭聲聽了去,以為他對她在行什麼人神共僨之事,他乾脆把她摟入懷抱,讓她把臉悶在他胸膛,盡情放聲大哭。

    直到良久過後,直到她從嚎啕大哭變為低聲啜泣,陸晴空才鬆開力道間道:“覺得好些了嗎?”

    “不好,我心裡難過死了,好難過!”

    “告訴你,我之所以不讓你跟過去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此時伯母她一定在勸伯父動手術,而伯父會拒絕,他們會因此吵得很激烈,如果你在場,你會哭得比剛才更狠更凶更慘。”

    “那又怎樣,那終究是我爸爸,就算風險再高,我也希望他可以接受手術,把病治好,然後趕快好起來。”

    “你很愛他們?”

    “當然,之前我就跟你說過,從小到大爸媽都對我很好,他們會給我最好的,只要是我要求的,他們都會為我辦到,從來都不會讓我感到半點不自在,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關愛我和最愛護我的人了。”

    “你停一下。”陸晴空有點受不了,忍不住開口喊停,“我知道你很想找我傾訴並且歌頌你爸媽對你的好,但是如果你能在這個世界上最關愛和最愛護你的人裡面把我也加上去,我會聽得更開心。”

    “你幹嘛突然說這個,我明明在跟你說很重要的事。”他很莫名其妙。

    “我也是在跟你說很重要的事,難道你認為我對你不好嗎?”

    “沒有,你對我很好。”就目前來說,她真的沒發現他有哪裡對她不好,除了偶爾很壞,偶爾對她很強硬。

    “那就把我加上去。”他不介意給她示範一遍,“陸晴空也是這個世界上最關愛我,愛護我的人。”

    “你這人真是又奇怪又討厭!”文雨櫻雖然嘴上埋怨,卻依然靠過去貼在他耳邊,小小聲地說出他想要聽的話,“這樣……可以了吧?”

    “嗯。”馬馬虎虎。不過他知道這個小妖女雖然很瘋,又愛作怪,但是她更容易因為小事而變得難為情。

    “陸晴空。”

    “幹嘛?”

    她咬他,是真的咬,在他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發現他不為所動,沒有因此對她鬆手,她又換成用小手捶打他胸膛。

    “我覺得我還是要跟我媽一起去找我爸談一談,雖然我知道他很有可能還是會拒絕,但是我不能就這樣放著他不管。如果他不管怎樣都不肯答應做手術,到時你能不能幫幫忙勸他一下?”

    “我不是患者家屬,我的勸說也許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不想撥她冷水,但此時他無法不這麼說。

    “你會有辦法的不是嗎,為了我而想到辦法。”文雨櫻突然用手捧住他的臉,讓他與她對視,讓他看到她眼裡的希冀,信賴與懇求。

    “你竟然來這招。”她真狡猾。

    “你幫我啦,幫我嘛。”她求他,用著他所聽過最嬌柔,最軟嫩的口吻。

    “在那之前我有個疑問,希望你能誠實回答。”

    “好,你快問。”

    “你說你爸媽在我們認識之前就吵架了,據我所知,你很愛他們,他們幾乎佔據你生命的全部,那麼你之所以急於求子,是為了讓他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然後和好如初嗎?”

    “我是這麼想的。”事到如今,她不瞞他了,“你試想看看,要是我爸媽發現我未婚先孕,那他們絕對會一個嚴肅嚷著櫻兒,把孩子打掉;另一個既心憐又心疼,關愛著我,幫著我,說別把孩子打掉,不管你懷的是誰的孩子,都會是我們的孫子,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就生下來好了。他們為我的事吵著吵著,就連最初的爭吵和離婚的事都給忘了,只想著關心我,讓我振作,那種情景,說要有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陸晴空突然:愣住,這估計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愣到出神。

    許久過後,他不由得由衷歎息著說道:“你這個……傻子。”

    為了那個傻子,之後陸晴空去過找文父。

    他迸去時,那個固執的男人以為是文雨櫻或是妻子又來勸說,根本不在意來人是誰,直接在床上背轉身子。

    “伯父,你不要誤會,我不是來勸你的。”

    “你……”聽見陌生又熟悉的嗓音,文父立刻驚訝轉身。
    “我知道你認為做手術很危險,反正都是要死,乾脆就放棄治療,但是如果你仍愛著你的妻子和女兒,那麼接下來我所要說的話你就該聽一聽,然後認真地考慮要不要接受手術。”

    “你說吧。”

    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外人,若你不以我女兒男友的身份跟我說話,那便是想以醫生的身份對我進行勸說,陸晴空看到文父臉上清楚寫有這樣的說辭。

    但他並沒有在意,而是悠哉拉過椅子落座,緩緩將話語說出口,“你知道櫻兒為了讓你們和好都做了些什麼嗎?”

    文父雖然早有準備,但聽見陸晴空提及愛女,仍不免被他的話帶著走,“她……做了什麼?”

    “在我們剛認識,以及我們剛在一起的那一陣子,櫻兒曾想盡力法,處心積慮地向我借精求子,希望以此平息你們的爭吵,讓你們和好如初,將關愛重新投注在她身上,陪她度過她所設想的困難時期。”

    “你說什麼?”文父表露出滿臉震驚。

    陸晴空不意外他的反應。

    他知道在他們心裡,即使女兒再不濟,那也是他們疼著、寵著、愛著的寶貝女兒,在他們看來,她一直很乖巧懂事,如今聽聞她的豐功偉業,文父自然驚駭得要死。

    “她為了你們,什麼都願意做,甚至不惜傷害她自己,而我為了她,心疼著她,不想看她再繼續犯傻,才會出現在這裡,伯父,我跟你說,為了你愛的同時也是愛你的人,請你務必接受手術,我爸媽認識國外在這方面的權威,我能夠請他們幫忙,讓對方過來為你做手術,我會想盡辦法,讓風險降到最低,還櫻兒一個健康完好的父親,這樣你還想要拒絕嗎?”

    “你……你為何要對我們家的事如此費心?”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外人,他又不是櫻兒的丈夫,他于他們,依舊很陌生……

    “因為我不想讓我心愛的女人難過,這樣的理由,我認為很足夠了,伯父,你好好想一想吧。”

    他心愛的女人又何嘗不是他心愛的女兒?

    文父沒有再作掙扎,早在聽聞女兒為了他們做義事之時,頑固的思想就瞬間分崩離析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16 00:08:37

第十章

    為了妻女,他接受了陸晴空的安排,他願意去賭那不太高的可能性。

    就在今天,他即將進行手術之前,除了接受妻子和女兒滿滿的關懷以及鼓勵,陸晴空也有到場。

    “伯父,祝你今天手術成坊。”

    “謝謝你。”文父回應著,神色顯得有些複雜。

    文雨櫻見狀,從椅子上驚跳起來,指著陸晴空說道:“你跟我過來。”她把他帶到病房的門口處,立刻便開口小聲問道:“我問你,只要做了手術,我爸就真的可以好起來,像以前一樣健健康康,什麼問題都沒有嗎?”

    “沒錯,但是做完手術還需留院觀察一陣子,讓他好好靜養。”

    “真的嗎?”她不放心。

    “真的。”

    “真的嗎?”

    “櫻兒。”她也太不放心了,完完全全地把擔憂和疑問寫在臉上,害他有點看不下去,“你再這樣質疑下去天就要黑了,一會被伯父聽見,還會影響到他的心情。”

    “那又怎麼樣?我現在就是急著跟你要個答案,好讓我安心冷靜下來。”

    “我以為你應該很依賴我才對,只要有我在,你就能放心。”

    “臭美。”她小聲抱怨嚇嚷,心裡卻是信他的,畢竟除去家人,她對他確實最為依賴,“那我再問你,你是怎麼說服我爸接受手術的?”

    “秘密,這個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你有什麼秘密不能對我說?”他忍心有事情瞞著她嗎?

    “你就當作是一個不想讓妻子和女兒傷心的男人良心發現,最後作出了決定。”他怕說了會害她生氣,他都已經跟文父有過協議,把她所做的蠢事當作秘密了。

    “你……”

    文雨櫻還想說些什麼,可這時有一名護士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陸醫生,你在真是太好了。”

    “什麼事?”陸晴空跟對方點了點頭,立刻便切入正題。

    “陸醫生,我正想找個能負責的醫生以及病患的家屬說一聲,剛才接到電話,要來幫文先生手術的醫生的飛機因為當地暴雨而誤點,他無法在預定時間內趕過來,可是之前王醫生有說過周先生的病不能再拖了,若今天不能做手術,恐怕……”

    “什麼?”

    聞言,發出疑問的人是文雨櫻,幾乎尖叫著喊出一聲不可置信的人則是打算陪文父去洗手間的文母,她在尖叫過後就身子一軟暈了過去,幸好有文父及時把她接住。

    “陸醫生,你看,不是我不想接受手術,而是連上天都不願意看到我被治好,這事我看還是算了吧。”聽見護士的話,文父只能露出苦笑。

    “不可以!”文雨櫻急急搶白,並且拉住陸晴空,“陸晴空你快想辦法,快想想辦法啊!”

    “櫻兒,你不要為難陸醫生了。”文父歎息著阻止她。

    “我沒有為難他。”她只是在求他幫忙,“你不是說不管什麼你都會想辦法為我辦到的嗎?”

    “伯母暈倒了,你先陪伯父扶她迸去,一會處理完事情我就來幫她看看。”陸晴空沒有多說,只讓她先關心她的爸媽。

    可文雨櫻沒有理會陸晴空,而是站在原地等著,等他告訴她她想要的解決辦法,聽著他與護士的對話。

    “王醫生人呢?他今天能來做手術嗎?”

    “王醫生好像臨時有急事離開,我不確定他今天能不能回來。”

    “那其它醫院的醫生呢,跟我們醫院有些交情的大醫院,那裡的醫生應該能夠聯繫上吧?”

    “我們沒有預約,也不知道對方今天有其它手術安排,能請來的幾率不大……”

    “我明白了,你先等我一下。”

    文雨櫻不知道他明白什麼,卻見他轉身走了回來。

    瞧見她還在這裡,他顯然很意外。

    但他馬上便收起驚訝的表情,雙手壓上她的肩,臉上換上一抹嚴肅,緩緩開口說道:“櫻兒,聽著,一會進去也把我的話轉告給你媽。醫生不能來,但是我能代替主刀醫生為你爸動手術,只要你們同意我那麼做,並且願意承擔風險。”

    其實他在之前就又稍稍研究過文父的病例,也大約知道要如何做……他會全力以赴。

    “那你馬上去做!”她不需要問她媽,即使她媽知道,她也會同意她的決定的,她們現在就只能仰賴陸晴空了,她相信陸晴空。

    “你……”

    “你快去!”她把他往護士的方向推,“什麼同意書你們儘管拿給我簽,你現在馬上立刻準備給我爸爸做手術,快點!”

    “好,我知道了,你別推。”陸晴空有點好氣又好笑,兩者都是出自她對他的無比依賴,為此,他對仍在等候的護士說道:“麻煩你去告知一聲,為我準備好一切。”然後他再次轉向文雨櫻,堅定地對她說道:“相信我,等我的好消息。”

    “櫻兒。”

    文雨櫻本來坐在病房床前專心致志地削蘋果,聽見那聲呼喚,她立刻抬頭,滿臉緊張地問:“爸,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感覺不舒服?”


    “不是,爸爸很好,哪裡都沒有不舒服,爸爸只是想跟你說……”

    “嗯。”發現父親只是想跟她說話,她發出不以為意的慵懶輕哼,接著便重新低頭將注意力投注在手上的蘋果。

    “櫻兒你在聽嗎?”

    “我有在聽,你說嘛。”

    “爸爸是想跟你說,你要對陸醫生好一點。”

    聞言,文雨櫻一時失手,讓水果刀以不太優美的角度戳進蘋果裡,被果肉咬得死死,隨即她再次抬頭,這一次,豔麗臉龐多了幾分不耐,“你怎麼也跟我說這個?”

    之前她爸做的那次手術既順利又成功,也是那次手術以後,陸晴空完全成了他們家的大恩人,現在見到他,她爸媽只差沒對他當場跪拜,以此感謝他的再造之恩。

    不過光是感激也就算了,最令她感到痛苦的還是她爸剛做完手術那陣子她媽就念過她相同的話語,現在她爸留院觀察,等待靜養康復,他竟然還要在她耳邊叨念,她懷疑她耳朵都快被念到生瘡了。

    “你說也?那就是說你媽也跟你說過同樣的話?呵呵,傻女兒,那就對了,你要知道陸醫生對你多好,對我們家又有多好,他啊,為了你簡直……”

    “停停停!”文雨櫻搶在爸爸道出那堆滔滔不絕之前就開口喊停,“我知道你和媽媽都認為他對我們家恩同再造,更知道你們看什麼莫名其妙的女婿越看越順眼,也知道他對我們有多好,但是你們也不用每每見到我就像答錄機一樣在我耳邊重複著相同的內容。”

    “你在說的是什麼話?”

    清冷嗓音驀地出現在身後,緊接著,文雨櫻更是感到自己的頭被柔軟無骨的纖纖玉手狠狠捶打了一下。

    她趕緊抬頭,立刻便瞧見她媽那張晚娘臉……是她媽那張端莊優雅卻宛如夜叉一樣在生氣的美麗臉龐……

    “媽,我又沒說錯……”

    “誰說你沒有說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知不知道今天是週末?你會出現在這裡本來就大錯特錯!”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文雨櫻覺得縱使她說得過她爸那張嘴,最終也說不過她媽這張。

    不過該喊的冤時候,她仍是要大膽呼喊出來,“媽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啦,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裡,爸爸住院,身為女兒的我在這裡陪他很應該。”

    “你還敢回嘴?”文母邊放下手裡的湯,邊對文雨櫻用瞪的,“你爸這裡有我就夠了,可是晴空呢?他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更是你未來的丈夫,我們的准女婿,我總叫你要對晴空好一點,結果難得的假日,你又沒接通告,卻在這裡陪我們這兩個老人家發霍長蘑菇?”

    給她等一等,她很想問問那個她未來的丈夫和他們的准女婿到底都是些什麼鬼?她家母親大人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去掉了陸醫生和陸先生的禮貌稱呼,直接把他喚作晴空的?

    然而文母並沒有給予她提問的機會,“文雨櫻,我告訴你,現在你最好趕緊用你的雙腿走出這個門,自己去到晴空身邊,不然我就……”

    “媽,你等一下。”她不接受這種奇奇怪怪的命令。

    “文雨櫻,我數五下,你走不走……你滾不滾?一二三……”

    “哇!”文雨櫻尖叫,並搶在她媽發難之前逃離病房,順便逃出醫院。

    出於無奈,她只能跑去找陸晴空。

    “你怎麼過來了?”陸晴空今天休息在家,瞧見文雨櫻來找,他顯得很意外,但更多的是歡喜。

    “被罵著,強迫著才過來的……”

    “你說什麼?”他沒聽清楚,她說得太小聲了。

    “咳!沒事,我是說,我想你了就過來了。”文雨櫻很故意地擠眉著眼跟他獻媚。

    她自認不敢得罪他,因為他現在是爸媽面前的大紅人,若惹他不快,害事情傳到爸媽耳裡,他們可能會叫她立刻收拾包袱滾他到這裡,一輩子都別回家了。

    “想我,我以為你會更希望陪在伯父身邊。”

    “本來是陪著的,後來就被趕出來了……”

    “櫻兒,你今天一直在嘀咕什麼,你說那麼小聲我聽不見,你要不要說大聲一點?”

    “不要,呃……我是說我有點口渴,還有點餓,你這裡有沒有什麼方便能吃的?”來的一路上她可以說是馬不停蹄,此時確實感到又累又餓,跟他討些吃喝也不算過分。

    “我有買蛋糕,本來打算之後打電話問你要不要給你探班,用來慰勞你的,你要吃嗎?還是你怕會發胖?”

    “不怕不怕,你去拿給我,我正好想吃。”反正她不來都來了,她又不能回醫院,回家又是一個人無所事事,姑且就陪他喝喝下午茶吧,“還有,我要喝水果茶。”

    “好,那你隨便坐,也可以自己找些事做打發時間。”

    “知道啦,又不是第一次來,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你快去吧。”

    把陸晴空打發走之後文雨櫻便在他家客廳閒逛,一會打開電視換了好幾個頻道,一會又無聊去動沙發上的抱枕,翻翻放在茶几上的醫學書籍與雜誌。

    總之她什麼都玩,玩著玩著,無意中翻出一堆房地產資訊廣告與傳單。

    “咦?”她翻翻翻……發現裡面有好些都被折起一角做了記號。

    文雨櫻認為陸晴空不會無聊做這種事,他在廣告資訊上做記號是為了參考與對比,他是準備買房子……

    等等,他現在不是有房子嗎?現在這間房子聽說是他家買下的,那……他要從這裡搬出去,另購一間房子,這是什麼意思?

    “你在看什麼?”陸晴空重新回到客廳時便瞧見她在翻看那堆房地產資訊,“房地產你也有興趣,還是說最近你接了工作,需要在房子面前拍照代言和作宣傳?”

    “哪有?我就無聊看看,反正你都放在這裡了。”

    “別看了,也不是什麼有趣的事物,先來喝點荼吃點東西吧。”

    “哦,好。”她不懂房屋那些,對此也不是很感興趣,興致缺缺地將注意力轉移到蛋糕之上,“陸晴空。”

    “怎麼了?”

    “我覺得你蛋糕上面的那顆草莓好像比較好吃。”

    “那就給你,不用跟我換了。”別說是草莓,就算她想把他那份也吃進肚子,他也願意給她。

    “你最好了。”她吃了兩口,突然便咬住叉子不動,只看著他發呆,“那個……我突然覺得你剛才吃進嘴裡的蛋糕好像比較好吃……”

    陸晴空忍不住輕輕佻眉,“你怎麼不說在你眼裡,別人嘴裡的食物看起來都很好吃?”

    “哎呀,被你發現了?”她十分尷尬地笑了笑,不過也不對,像她這種吃著碗裡卻更喜歡別人嘴裡的的性格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比起食物,她覺得他更好吃……“喂,陸晴空。”

    “你有話就說吧。”他懷疑她愛上他的名字,才會每每都連名帶姓地喊,還要喊得很凶,害他都不好意思吐槽她。

    “我對你很不好嗎?”

    “你說的好與不好是指哪個方面?”

    “就是,呃,我那個……”出於最近天天被念的緣故,在來的路上她思考了很久,也有認真自我檢討,可她依然想不出自己被罵,被趕的原因,“哎呀!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問你,我對你很壞嗎,對你很凶,我有虐待你嗎,有嗎有嗎?”

    “你現在比較凶。”還像只搶不到食物,正在對人物張牙舞爪的小貓。

    “你說什麼?”算了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她乾脆轉換話題,“對了,你幹嘛拿一堆房地產資訊回來,你想買房子?”

    “沒錯,我是有買房子的打算。”

    “為什麼,你不是在這裡住得好好的嗎?”

    “最近我經常在想,繼續住下去,有很多地方會很不方便。”

    “你有哪裡覺得不方便?”她很好奇。

    他跟他弟弟住一起,又沒有跟他爸媽一起住,他們兩兄弟感情又那麼和睦,他應該不會感到任何不便才對。

    “我現在是跟陸晴朗住一起,但是如果結婚以後我仍是跟他住在一起,這樣不管對我還是對我的妻子都會多有不便,作為兄長,我絕對不可能讓陸晴朗自己搬出去住,訖脆就考慮買房的事好了。”

    “什麼?你……要結婚?”她驚訝,驚訝著說話變結巴,然後感到心底有股怒意正在往腦門的方向直沖而上。

    “當然了,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會想要結婚也是很正常的,我總要娶一個我喜愛的女人跟我過一輩子。”

    “你……”他竟然給她說得這麼大言不慚?

    她知道他們不是戀人關係,但是她一直在他身邊啊!

    雖然她也知道他有權利找一個他喜歡的女人結婚,可是他這樣太突然了,都不跟她打聲招呼,連對方長得是圓是扁都不讓她看一眼,好讓她知道自己輸在哪裡,輸得心服口服,他就這樣隨隨便便就開口告訴她,他打算買房結婚?

    好氣好氣,文雨櫻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眼眶莫名一熱,倏地放下手中的蛋糕和餐具,毫無預警地撲到陸晴空身上。

    “你幹嘛?”

    “你覺得我想幹嘛?”她不只用說的,還用做的,動手就脫他的衣服。

    “我以為有只無理取鬧的兇殘小動物正打算拿我大朵快頤。”他回答了她的疑問,帶著無可奈何的歎息,卻沒有阻止她的所作所為。

    “隨便你怎麼說!”她知道她有多麼無理取閑,反正他從來就覺得她是無理取鬧。

    她也不辯解,只想著發洩滿腔怒火,把兩人都脫光以後直接騎在他身上,邊向他展示自己的傲人身材,邊實行拿他大朵快頤的兇殘說法!

    “小妖女,你確定你真要這麼做嗎?”陸晴空非但不介意自己此時宛如一塊砧板上的肉,任由她宰割,反而好心提醒。

    要知道文父住院靜養康復的這段時間,她幾乎天天往醫院跑,已經有許久都未曾來過他家,他自然有許久都未曾碰過她了。

    現在她打算這樣玩火,打算用這種方法撩撥他,他說過是個正常的男人,對上他,她接下來的下場將會是死得連渣都不剩。

    “你閉嘴。”

    她不光喊他閉嘴,還要塞住他的嘴,只是方法不太浪漫,而是超乎想像的邪惡。

    等陸晴空反應過來,他就發現自己嘴裡被塞了滿滿的雪嫩綿軟。

    那是她的一邊的飽滿豐盈,這個喜愛胡作非為的小妖女已經大膽到無惡不作,懂得用這種方式來誘惑他,存心想要他死在她手裡。

    只是他是她招惹不起的男人,就好似他們重逢的最初,察覺她的不純意圖,他就下定決心不會再讓她逃掉。

    如此,他對待她的方式多數都是故縱欲擒,好比此刻,他不在意她騎在他身上興風作浪,也不介意她不怕死地將他的可怕碩大寸寸地吞食,瞧著她憨傻努力,感受著自己的欲望遭到吞食與層層包裹,他乾脆半味著眼,享受起她帶給他的快慰,以及嘴裡的綿軟口感。

    當她貪婪地將他的全部納入她身體的最深處,他聽見她在他耳邊發出的媚然尖叫,更感受得到跨坐在他身上的那具誘人胴體正在無法抑止地不住顫抖。

    她受不住的,但是她對他一直很貪心,自從沾上了他,她就再也不願從他身邊離開。

    她以為從來都是他在討好她,卻不知是她帶給了他快樂。

    她在他身上扭動妖嬈的身軀,仿佛一隻美豔的蛇妖,分明難耐地讓夾雜著痛苦與快樂的嬌吟聲聲溢出唇瓣,她卻如何也不願將他放開,寧願死死糾纏,讓他埋得更深,狠狠研屠著最敏感的深處。

    她又哭了。

    每次跟他做她都會哭,但是他知道,她能感覺到的只有快樂,她是因此而哭泣。

    “滿足了嗎?”他在她身子虛軟下來的時候這麼問她。

    “什……什麼滿不滿足?”

    “你滿足了,現在就輪到我了。”語畢,他把她抱了起來,卻沒有跟她分開,直接抱著她,在她羞恥萬分的低叫聲中把她抱回房裡。

    “你……”她知道他沒有滿足,她想玩他就先讓她玩兒,可是剛才,他抱著她走了那麼久,他竟然用那種方式抱著她……

    “我擔心陸晴朗會突然回來,到時恐怕我要挖個十公尺深的洞才能把你掩埋起來。”

    “你……”她想跟他埋怨,但是他不讓她說話,接下來,為了滿足他,也因為他過於勇猛,她根本無法再說話。

    直到他徹底饜足,直到他把她摟在懷裡,讓她靜靜平伏,她才虛弱著嗓問道:“陸晴空……你想要結婚的女人是不是比我漂亮?是不是什麼都比我好?”

    “這讓我該怎麼說呢?”他知道她誤會了他要結婚這件事,才會有剛才玩火自焚的舉動,“小妖女,你別瞪我。”被他玩得這麼慘,竟然還有精神瞪他,他都忍不住想要憐惜她了,“要跟我結婚的物件,長得很美,很妖,很豔,她有什麼比你好,這個我不知道,估計你們都一樣蠢吧?她從小就在她父母的關愛下長大,被寵得無法無天,雖然性格上是有那麼點小小缺陷,不過我不介意,因為,誰教我很早便愛上了她,她應該不知道,早在溫泉旅館那時,她便已經住進我心裡了,是她太壞,太跋扈,太霸道,早早便霸佔了我的心。”

    “你說的那個人是……”她感覺他說的那個人聽起來好熟悉,她好像認識……

    “我知道那個人很笨,不過我想只要她見到這個,估計她就不會再繼續耍笨了,如果她不希望跟我買房子結婚的那個女人不是她的話。”說著,陸晴空伸手從床頭小櫃的抽屜裡取出裝在盒子裡的鑽戒,遞到她面前。

    “我……”他給她戒指,那就是說……他要娶她?

    “要嗎?小妖精。”他笑著問她,笑容看起來很溫柔,實則卻很猙狡,仿佛在說,她要敢拒絕,他絕對會讓她死得很難看。

    “這……這是我的!”她不說要不要,小嘴裡只嘟嚷著霸道宣言,將戒指用手搶過,套在纖指之上,“不是我願不願意,而是這是我的,我要你承認你也是我的!”

    “好,我是你的,只要你喜歡,你看見的就全都是你的。”

    她簡直就是個女皇,是他的王后,他願意對她俯首稱臣、對她唯命是從。

    誰教他愛她?她會是他生命的全部,一輩子都是。

【全書完】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16 00:08:58

番外篇:她和他的家

    她拖著疲懸的腳步回到她和他的家。

    一扔下手裡的包包,她就忍不住出言抱怨,“可惡,太可惡了,那個新來的模特兒真囂張,拍攝的時候非要別人將就她換角度就算了,還整天把她年輕的舅舅是誰誰誰,在源盛的職權有多大等等掛在嘴邊,她真是我見過最最可惡的傢伙。”

    “而你,是我見過最不懂的罵人的傢伙。”他被她忿忿不平的怨言所逗笑,拿過遙控器,將正在觀看的體育頻道換成她喜歡看的戲劇頻道。

    “你怎麼這樣?聽到這種事都不心疼我?”她微微癟嘴,表示對他的態度所表露出的不滿。

    “怎麼會?我這不就在想著,待會在電話裡要如何跟岳父、岳母說那個囂張女模特兒的事,如何教她好好做人,幫你出一口惡氣?”

    “呵,算你還有點良心……”不過她還是感覺到有哪裡不對,“不對……幹嘛是你跟我爸媽講?我發現自從結婚以後他們幾乎都幫你不幫我,害我現在都不知道誰才是他們親生的。”

    “我親愛的老婆,你別這樣,就算他們再聽我的,我不也是聽你的,他們對你還是很好的。”

    “他們當然對我好,只是對我肚子裡面那團肉好,順帶對我好。”

    忘了說,他們結婚沒多久之後她就懷孕了,現在孩子還沒有幾個月大,她才能在外面保持活蹦亂跳的狀態。

    雖然如此,她到底拍攝了大半天,他知道她的辛勞,俯身便將一隻玉足撈到自己膝上,動手為她做腳步按摩。

    “這個我不否認,不過我也算是靠孩子沾了點光。”

    “那我現在餓了,好餓、好餓,能不能勞煩靠孩子沾了點光的你,去幫我做些飯菜吃的?”

    “當然可以,你先好好休息。”他不會餓著她的,從來捨不得。

    他說了讓她休息,她看起來也一副很累的樣子,可他才轉身進了廚房,她竟然又跟了過來,並且施展八爪魚神功從背後纏住他。

    “陸晴空……”

    “我不是讓你坐著好好休息的嗎,你這樣抱著我,我要怎麼做吃的?”

    “我不管、我不管。”任性如她,邊吐露任性言辭,邊拿小臉在他背後蹭來蹭去,“我就要纏著你,就喜歡纏著你。”

    “知道了,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放鬆一下,這樣我能好好地做飯,等你出來就可以吃了。”

    “不要,我要你晚點幫我洗。”

    她說要他幫她洗,不過是單純想要他去服務她罷了,沒有任何不純粹的暗示在裡頭或意思。

    “好,晚點我伺候你。”

    “明天,我不用拍攝,你好像也不用去醫院,那你帶我出去玩?”

    “你喜歡去哪,我就帶你去哪,如果你說想出國,我等一下就去訂機票。”

    “出國?不用啦,我最近沒有長假,不過,還有,我還要你……”

    她的要求好多,但他從不嫌棄。

    這裡是她和他的家,只有他們兩個,是個很溫馨的家,是她最幸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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