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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楓臨 -【夭夭球親(球到情來之二)】《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29 00:06:37     標題: 楓臨 -【夭夭球親(球到情來之二)】《全文完》

楓臨 - 夭夭球親(球到情來之二)

這一次,她絕對要逃到天涯海角!自從大姊被爹爹用一顆繡球送到東北去,她就知道自己絕對逃不過爹爹另一次的招親遊戲!但,要她坐以待斃的等著把自己送給那些豬頭?想得美!要嫁,爹爹自己嫁!可惡!她怎麼這麼的倒楣!第一次逃家,就遇上那個不要臉的邪魅傢伙!被他虛晃一圈,不但初吻沒了,還被家丁逮個正著,只能不甘不願的回家玩「丟球遊戲」 咦?他沒事幹嘛來跟人家湊熱鬧啊?!呃....繡球是他搶到的又怎麼樣?!她管他是從哪個地方來的,就算是皇親國戚她也一樣不甩他!嘎?他 他真的是....是個王啊?!啥?他還早有了「內定的」王后?!那他幹嘛還來招惹她?!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29 00:07:29

楔子

    風和日麗,悠悠鳥囀。

    花影扶疏的林園一角,兩名妙齡嬌娃先後出現,她們睜大著晶亮的明眸,仔細確認過四下無人後,神秘兮兮的低聲交談著。

    頭扎兩條麻花辮,生著一副苗條健美的身材,穿著湖綠色短襖配著墨綠色綿絨長褲者是朱熹兒。衣著輕盈的她,是佟家馬隊隊長朱八的獨生女,年方十七,春花般的俏麗臉蛋柔白似雪,抿緊的唇瓣有著難以作決定的遲疑。飾著金鈿翠玉、手工精致的珠釵、步搖皆為上品、只要少女一個轉身或舉步,價值不菲的頭飾使叮當作響,婀娜多姿的身形穿著一襲紫紅色錦織綢緞宮裝,輕柔的布綢與甦杭的上等繡工,教人一望便知其身分非富即貴;再者,任誰瞧見那張絕美的芙蓉面、便會如曉那是佟府的二千金——佟夭夭。

    [夭夭,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嗎?!我擔心這件事兒萬一讓老爺知道了、那可就不妙了。]說完話,一雙滴淄溜的眼仍不忘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著。

    朱熹兒在聽完佟夭夭所說的計畫後,左右為難的經咬著下唇。

    [那就別讓他知道不就得了。]佟夭夭輕松說道,絲亳不覺自己的計畫有任何不妥之處。

    [這……還是不安吧!]被拉來參與計畫的朱熹兒一臉愁雲慘霧。

    打小和夭夭同年的她,老是被她纏著一塊做些害她被老爹修理的事,雖然她每次都想義正辭嚴地拒絕她,最後卻總是被她給說服,

    [哎呀,我說熹兒,你盡管照我所說的去做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事,你就甭管了。]

    嘟著菱形紅唇,夭夭一臉堅決,說什麼她都不會認命地等著五月初五那日到來。

    要她乖乖地聽從爹親的命令繡球招親,想都別想!

    早在大姊婉婉出嫁時,她就已經統統計畫好了,先離家出走一段時日,等爹爹氣消了之後,再回來求他原諒。

    [可是,這麼做委實太膽大妄為了吧!?日後你要如何取得老爺的原諒?]熹兒越想越是不安。

    協助夭夭逃家,這事若被老爹知道,她可就慘了!

    [我管不了那麼多,反正,要我乖乖聽話嫁人,我辦不到!]絕麗的姝顏擺明了決心堅持到底。

    [我真不明白,嫁人有什麼不好,女兒家最終的歸宿不都是嫁個好郎君,平平順順地過這一生。]苦著張小瞼,熹兒嘟嚷著。

    [不好、不好,要我嫁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男子為妻,那我還不如出家當尼姑算了!]揮舞著水袖,夭夭滿臉不以為然

    [呸呸呸,這話真是大大不敬于神明,阿彌陀佛!]

    聽見夭夭肆無忌憚的說辭,熹兒趕緊雙手合十道罪過。

    [好熹兒,求你再大力幫我這一次吧!]烹著熹兒的手,夭夭軟聲哀求道。

    這招她屢試不爽,最後熹兒總是會教她給說動。

    [我真擔心若老爺知道這事我也有一份的話,鐵定會教我爹先剝了我一層皮,再好生修理一頓。]熹兒慘兮兮地眉頭打結。

    不知為什麼,她就是沒辦法拒絕夭夭,從小到大,對于夭夭的請求,十件里有九件她最後都會答應了她,真不知是石上輩子欠了她。

    [你不說,我不說,我爹又怎麼會知道。]眼見熹兒被她說服了,夭夭笑的好不開心。

    [唉!只有膽大包天的你,才想得出這種叛逆的主意來。]她真後悔告訴夭夭有關小姨的事。

    熹兒母親的娘家同樣也是經營馬隊的,外婆老來得女,自是寵愛有加,才會任由她拖過了適婚年齡,卻不勉強她嫁人;而生性豪爽的小姨自個兒早就打算好了,這輩子不靠男人來養活自己,所以才會在樓蘭城里開了間客棧,獨立自主地生活著。沒想到夭夭一聽完她的敘述,竟打算起而效尤。

    [哼,我再不自力救濟的話,搞不好會嫁得比大姊還要遠,東北耶,推曉得要到哪一天,才有機會再見大姊一面……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一想到大姊婉婉現今不知過的好或不好,夭夭不禁神情黯然。

    [東北的確遠了點,連我也未曾到過京城以北的地方。]熹兒附和地說。

    雖說她打小便跟著老爹東奔西跑的,可佟家的事業多半分布在江南一帶,京城她也不過才去過一回,更別說是東北的第一大城——黑龍城了。

    [平不就結了,反正你只管照我的話去辦,爹若怪罪下來的話,我也絕不會拖你下水的。]夭夭拍著胸脯保證道。

    [我知道你不會,只是這麼做的風險太高了,就連常常跟著馬隊四處奔跑的我,都不曾有過這種違背禮教的想法。]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夭夭這個計畫成功的機率不高。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成不成。]

    夭夭一點也不擔心,她覺得信心十足,自由已離她不遠了。

    [算了,既然說服不了你,那我只有盡量幫你了。]拗不過夭夭的纏功,熹兒重重嘆了一口氣。

    [大恩不言謝了。]笑逐顏開的夭夭用力抱緊熹兒,對她的鼎力相助感動三百。

    [先別謝我,成不成功還不曉得呢!]推開夭夭熱情的擁抱,熹兒苦笑道。

    [會的,一定會的,我有預感。]

    夭夭笑嘻嘻地拍拍熹兒冰涼的小手。只要躲到樓蘭城去,爹爹就不能強迫她嫁人了!

    [但願如此。]熹兒眉頭打了個死結,又重嘆一聲。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29 00:07:47

第一章

    天包微亮,城門方才開啟,兩人一馬逐漸靠近,看樣子似乎有人要出城。

    將手里牽著的良駒遞給了一身藍布粗衣、打扮成小廝模樣的佟夭夭,眉頭深鎖的朱熹兒仍然一臉的不放心。

    [夭夭,到了樓蘭城投靠到小姨那兒後,記得捎來訊息,讓我知道你已平安到達。]

    熹兒抽出昨晚寫好的信交給夭夭,她在里頭詳細稟明小姨,她和夭夭的關系,相信小姨在看過內容後,必然會好好照顧她的。

    [我會的。]只見夭夭像只被放出籠子的鳥兒,興奮的神情溢于言表。

    她將熹兒所寫的親筆信函,慎重的收進衣襟里,露出一抹研麗的笑容,絲毫不覺路人投注的驚艷目光。

    雖然夭夭女扮男裝,但仍舊難掩其絕美的姝容,以及自然流露的麗質天生。

    旁人只需仔細觀察,並不難看出夭夭真實的性別,唯獨她自以為天衣無縫。

    [那你一路小心了,夭夭。]眼眶泛紅,熹兒滿瞼別離之傷。

    [放心,我會的。]相較于熹兒的淚眼迷蒙,笑容滿面的夭夭簡直可說是喜上眉梢。

    [當初若知道教你騎馬,會讓你用來離家出走,打死我都不敢背著我爹偷偷教你。]都怪她心軟,被夭夭假裝的淚水給騙了。

    [哎呀!你別這麼說嘛!]牽著馬兒,夭夭朝著城門走。

    [如果你沒學會騎馬的話,也許就不會興起這種出走以逃避婚嫁的想法了。]熹兒說著說著,又不由得重嘆一聲。

    [錯,如果你這麼想就錯了,就算不會騎馬,我也會找別的方法逃家的,譬如說搭驛馬車,或者跟著商隊搭船行走江河。]將肩上的包袱抓緊,夭夭坦白說出其他的下下策。

    絞扭著衣擺,熹兒不敢想像府里的現況。

    [不知道老爺在得知你的行為後,會有什麼反應?]若是老爺得知她協助二小姐逃家,會不會革了老爹的職!?熹兒心頭一驚。

    [大概會氣炸了吧!]拍拍馬兒的頸鬃,夭夭一派輕松口吻。

    [你明知道會有這情形,還是堅持要出走]熹兒忍不住嚇出一身冷汗。

    [沒辦法,雖然明知我爹會生氣,可是我更向往自由。]不自由,錦衣玉食又有何趣?

    [真不知你的個性是像老爺,還是傳承自夫人。]在她看來,兩個都不像。

    [我就是我,有思考、有主見、有自己的想法的佟夭夭。]打小她就老是

    覺得,自己不適合當佟家的人、反倒非常向往熹兒的生活方式,可以隨著馬隊四處增長見聞。

    [你別把外面的世界看得太簡單,人心隔了肚皮,小心別被騙了。]她好不放心,卻又勸阻不了夭夭的決定。

    這萬一夭夭在路途中出了什麼閃失,她要怎麼向老爺交代?唉

    [這個我知道,你就別擔心了。]眼見就快要走出從未離開過的甦州城門了,夭夭顯得更樂不可支。

    [怎能不擔心,你從沒出過遠門。]小臉郁悶不已的熹兒,對夭夭的計畫越想越沒信心。

    [別為我擔心,我要上路了.]到了城門底下、夭夭揮別熹兒準備上馬。

    [我真的好不放心你一個人……]越想越不放心,干脆她也和夭夭一塊跑趟樓蘭城算了。

    熹兒正三思要後行時,兩人身後傳來一聲爆喝,兩人回頭一看、居然是熹兒的老爹追來了!

    [臭丫頭,你向老天爺借了膽子是不是!?竟然敢幫二小姐逃家!]朱八劈頭就給熹兒一串臭罵,只差沒加上一頓好打。

    [爹……你怎麼會在這兒?]老爹怎麼會追來了?心虛加上害怕,熹兒慘兮兮地看向夭夭。

    [哼,要不是今兒個我心血來潮欲找你聊聊,又怎麼會知道你居然膽大包天的幫著二小姐逃家!]朱八氣呼呼地吼道。

    [我……]熹兒看著夭夭又看著爹爹,膽怯地低下頭去。

    [回去再跟你算帳。]看到女兒等于是默認了二小姐的逃家有她相助,朱八氣得只差沒頭頂冒煙。

    [二小姐,請你跟我回去吧!老爹在等著你呢!]轉過頭,朱八口氣略微收斂。

    [不,我不回去。]撇開臉,夭夭一臉沒得商量。

    開玩笑,回去就得等著拋繡球嫁人,說什麼她都不要!

    [二小姐,你的想法太單純了,逃家並不能解決問題。]捺著性子,朱八理性說道,希望性情剛烈的小姐能聽進他的勸。

    [哼,誰說不能?我就要跑得遠遠的,讓我爹爹找不到我、就不能逼我繡球招親了。]只要讓她躲過五月初五,她就不用嫁人了,這是夭夭的想法。

    [外面的世界很復雜,小姐長年待在深閏內,人心之險惡不是你所能應付的,你最好還是放棄離家的念頭。]真是的,也不想想,她連甦州城都沒離開過,就想一闖天下,真是天真。朱八搖頭嘆氣。

    [放棄?不可能,我已經打定主意非蹺家不可了,有膽你就把我給敲昏,否則休想我會乖乖跟你回去。]拉緊控制馬兒的韁繩,夭夭美目流轉研判現況,打算一舉躍上馬背、揚長而去。

    [請小姐別為難屬下。]朱八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前輩,精明的眼力看穿了夭夭的企圖。

    他一把揪住韁繩,阻止了夭夭的計畫。

    [我才要叫你別阻止我呢!]無法依計登上馬背,夭夭靈活的腦子打著其他的主意。

    [倘若小姐固執己見,那在下也只有依照老爺所指示的方法,來“請”小姐回去了。]眼見小姐正如老爺所說的頑固,朱八不得不端出主子的命令。

    [我爹指示你用什麼方法來“請”我回去?]美麗的臉龐寫滿了氣憤。

    不要,不要,說什麼她都不要乖乖嫁人!

    [老爺說了,若小姐堅持不肯跟在下回去覆命的話,就把你綁起來,強行帶回。]以眼神示意跟來的家丁,朱八迫不得己準備“抓人”回去交差。

    [爹,別這樣…]熹兒顧及夭夭的自尊,出聲哀求著。

    [可惡…]眼看情勢對自已不利,夭夭拋下馬兒,拔腿就跑。

    [二小姐!你要上哪兒去?]沒想到小姐會來這一招,佟府家丁連忙快追。

    老爺有令,沒有帶回二小姐,就等著回去吃自己,誰敢空手回去。

    [夭夭!]熹兒緊張的尾隨在後。

    [快追!]朱八洪亮的吆喝著屬下和家丁趕緊追上。

    市集里,人潮絡繹不絕,夭夭在人群中鑽來鑽去,不時回過頭來察看後頭的追兵。

    開玩笑,萬事都俱備了,只差臨門一腳,說什麼她都不能在這兒被逮回去。

    夭夭一路東拐西藏,盡往人潮里躲,使出所有的力氣奔跑著。

    [別跑!]朱八帶著人馬一路大喊著。

    夭夭輕巧的轉過大街,拐進小巷,又奔向另一條寬敞的可供馬車行走的石板道,眼尖的瞧見一輛停放在某大戶人家門口的華美馬中,腦筋一轉,趁著車夫轉頭安撫著驚慌的馬兒,而疏忽警戒之際,她手腳並用的躲了上去。

    [哈,躲進馬車里,看你找不找得到。]黑暗里,她得意洋洋地想著。

    一群人追到了馬車旁,卻發現失去了小主子的蹤影,個個著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奇怪,我明明看見她往這兒跑,怎麼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

    哈,就要你們找不著人、交不了差!

    夭夭從小窗的縫隙偷瞄著街上的景況,只見家丁散開找人,只剩下朱八父女在附近觀看著,她兀自盤算要如何溜之大吉。

    [姑娘也要搭車嗎?]

    低沉的嗓音透著一股隱忍的笑意,在夭夭的身後響起,把她嚇了一大跳。

    [嗄,你……你打哪兒冒出來的!]她太大意了,居然沒注意到馬車里已經有人了,而且還是個男人,夭夭渾身一顫。

    他簡直像個鬼魅似的,竟然一直不出聲息,是在觀察她嗎!?

    [我原本就在這兒,是你擅自闖進我的車廂里。]

    性感的薄唇揚起一抹興味十足的笑痕,隱身在昏暗的車廂中,軒轅梟犀利的目光將眼前雖然一身藍布粗衣小廝樣,卻難掩身形曼麗的女子給瞧個仔細。

    她雖然身著男裝,卻無法掩飾其婀娜多姿的妖嬈曲線。

    約莫他手掌大小的瓜子臉蛋上、一雙水燦明眸最是搶眼,靈活地閃動著執拗的信念,雪白柔膩的粉肩像是輕手一捏,便會出水似的細嫩,而那兩片微獗著的唇瓣,如朝露滋潤過的春花,引人遐思無限。

    幾乎是馬上的,他的身體對她起了最直接的反應。

    [呃,我……有人在追我,借我躲一下就好,等那些人離開了,我馬上走。]夭夭支吾其辭,低姿態地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道理她還曉得,就不知隱藏在幽暗中的男子,有沒有容人的肚量。

    [我為什麼要答應讓你躲在這兒?誰知道你是不是犯了什麼罪,或是惹了什麼是非。]他邪肆的目光盡情地打量著她,對她的興趣越來越高。

    [我既沒犯罪,也沒惹是非,那些人是我爹派來抓我回去的。]

    夭夭氣憤地回嘴,若不是怕被熹兒她爹聽到,她早破口大罵了。

    氣人的家伙,竟然誣蔑她是罪犯!

    [抓你回去?你逃家?]膽子不小。

    [是啊!我爹逼著要我嫁人,我不要,所以才打算躲到朋友那兒去.]倒楣,明明眼看著就要成功地投向自由之路了。

    真是出師不利,還沒逃出城門,便教熹兒的爹帶著家丁追上,更倒楣的是得和這個連長相都看不清楚的自大家伙,一塊兒關在這個小小的車廂里,忍受著他無禮的言辭,真是、真是倒楣透了。夭夭惱火的想著。

    [真是膽大妄為。]江南的女子都像她這樣嗎?這可有趣了。

    [這是為了爭取自由。]夭夭無畏地說道。

    看著她幾乎像是要燃燒起來的晶亮黑瞳,軒轅梟想起了他剛馴服不久的紅鬃野馬,夠烈,也夠嗆!

    [借你躲藏是沒什麼問題,不過……我有什麼好處?]轉動著大拇指上以整塊翡翠精心雕琢而成的龍紋戒指,軒轅梟微眯的眼中有著精明的算計。

    著迷于眼前這名野性十足的小娃兒,他心中有股捕捉的欲望。

    [你跟我要錢!?真是卑鄙,這是五兩銀子,拿去!]夭夭從荷包里拿出了五兩銀子,毫不客氣的往他身上扔去。

    氣死她了,居然遇上了一個衣冠搶匪。

    瞧這馬車華麗而氣派,沒想到主人卻是個緇銑必效的守財奴。

    [我不要錢。]五兩銀子被他扔了回來。

    [你嫌太少!?]夭夭美眸噴火。

    太可惡了,難道他想要更多?!

    [我想要別的,錢這玩意兒太俗氣了。]他話中有話。

    軒轅梟身形一動,突兀地朝她靠近些。

    [別的?除了銀子,我身上沒別的值錢東西了。]極力忍住怒火,夭夭恨不得給他一拳。

    側耳聽見家丁一一回報給熹兒她爹,知曉他們仍不放棄找尋她,夭夭氣自己陷入這進退不得的局面,得繼續忍受這個可惡的家伙。

    [有,我敢確定,你身上有一樣比銀子更有價值的東西。]軒轅梟得意地施展身手,巨大的體型宛如銅牆鐵壁,瞬間將夭夭圍困在車廂板和他之間。

    [你……你指的是什東西?!]他無聲無息的貼近,致夭夭一時亂了心神。

    [這個。]他魅惑一笑,朝她低下頭來。

    什麼?!那是什麼?!什麼東西柔軟卻堅定的堵住了她的唇?!

    昏暗的空間里,氣溫突然升高,教人意志迷亂。

    驚慌混雜著震駭,夭夭本能的欲張嘴呼叫,卻讓一股巨大的力量入侵了柔嫩的口齒間,霍然纏攪著她無處閃躲的舌尖。

    那是……他的舌頭?!

    [唔……]意識到是什麼蠻橫地壓制著她的唇舌,夭夭頓時腦門一炸。

    可惡的下流胚子,居然……居然膽敢輕薄她!

    這是她的初吻啊!

    住手,快住手!

    相對于夭夭奮力躲避的動作,軒轅梟迅捷如靈蛇般的舌尖,更是意味深長地追逐著。

    強壯的男性體魄霧氣的抵住她不停扭轉的嬌軀,厚實的胸膛則毫不客氣地

    輾壓著兩團圓球,配合著舌尖挑情的深吻,魅惑地勾引出女性的本能反應。

    不要再糾纏著她了,那會讓她……軟化!

    [嗯……不……]那是誰的聲音?怎麼聽起來那麼地嫵媚、那麼地妖嬈?

    夭夭渾身虛脫無力,連一雙推擠著

    一再地嘗遍她口中的香嫩,以及如佳釀般的蜜津,深深地吻盡她全部的抗拒,軒轅梟在得到暫時的饜足後,才放開對她的禁錮。

    [看來你也很享受這個吻。]他欣賞著她一瞼酡紅如醉的嬌媚。

    [你……無恥……]混沌的意識被吹入車廂里的冷風凍醒,夭夭驚喘地斥喝,可惜有氣無力的沙啞聲調,聽起來反倒像是在抱怨似的。

    [我無恥?方才不知是誰在我的懷里媚聲嬌吟?]一陣突來的狂風吹動了

    門上厚重的布簾,流洩進車廂內的光線,讓兩人的視線多了些許明亮。

    一瞬間,夭夭看見了軒轅梟那張揉合了狂霸與邪魅之氣的完美臉形。

    他怎麼會這麼該死的好看?!

    教她一時之間幾乎神魂出了竅……

    [那是你強迫我……]她聽見自己近乎嬌媚的說著。

    天啊!她怎麼會發出這樣的聲音,像裹了層蜂蜜似的?!夭夭急忙搗住口。

    [我不過是索取我該得的報酬。]他笑得好不得意。

    [我並沒有答應。]布簾再度遮住光線,夭夭的理智也跟著回籠。

    [我幫助別人向來都只收取我想要的東西做為酬勞。]

    黑暗中!他低沉的聲音如影隨形地網住她。

    [狂妄、自大,你你這個下流的登徒子!]一手壓住心口,夭夭以為自己下一刻便會因心律過急而倒了下去,他連一根手指都沒踫著她,卻仍舊魄力十足。

    [你卻需要我這個登徒子的幫忙。]他微笑地指出事實。

    [我寧願往麻煩里跳,也好過接受你的協助。]她氣憤地賭氣道。

    [你下車就下車,難道我還怕你不成!]這會兒追兵應該放棄找她了吧?夭夭如此猜想,下巴更是高高抬起,佯裝出一臉強悍的氣勢。

    [既然你堅持的話]他眼神捉摸不定,長長的手臂威脅地高高抬起。

    [啊!你要干什?]夭夭被他突然掀開布簾的動作給嚇了一大跳,明亮的日光教她一時不能適應地眯起了眼。

    耳邊又聽到了有人不停地在喊著二小姐,夭夭霎時氣焰全失。

    噢,拜托,怎麼還不死心呀!

    [讓你下車呀!]他壞壞地笑著,順手輕推了她一把,隨即吩咐車夫啟程。

    [不成,我不能現在下車……哎呀!好痛……]突然從不算高的馬車上摔了下來,夭夭低聲喊疼。

    渾蛋,居然把她扔下馬車,一走了之!

    [那里,二小姐人在那兒!]

    一名家丁大喊,把其他人都給引了過來。

    [二小姐,請跟屬下回去吧!]朱八一馬當先,率眾圍堵了夭夭,不給她絲毫逃走的機會。

    [夭夭,你沒事吧?]

    排開人牆,熹兒擔憂地抱住跌得一身狼狽的她。

    [沒事,只不過被一只瘋狗給咬了一口。]

    可惡!可惡!真是太可惡了!

    怒氣沖沖的瞪視著絕塵而去的馬車,夭夭在心里惡狠狠地詛咒著那個奪去她初吻的狂妄男人。

    [瘋狗?哪里?瘋狗在哪里?!]熹兒不解的四下張望,沒看見半只狗兒的蹤影啊!

    [熹兒,你先帶著二小姐回去。]朱八手里拿著一捆粗麻繩,暗忖二小姐若再抗拒不肯回府,他只有將她給綁起來,帶回去見老爺了。

    [我說了,我才不要回去!]站起身,夭夭仍舊不肯放棄她的逃家念頭。

    [夭夭,算了吧!你就先回府里吧!否則我爹那個老古板一定會遵照老爺的指示,用綁的也要把你綁回去見老爺的,你又何必把自個兒弄得那麼難堪。]眼見老爹手上的麻繩隨時準備捆人,熹兒理智地分析道。

    [我不甘心,我不服氣…]如果不是遇著那個下流的登徒子,她早就逃出城了,又怎麼會被捉回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道理,你總該曉得吧!]拍拍夭夭的肩膀,

    熹兒壓低聲嗓,用只有兩人聽得兒的音量說著。

    [我……好吧!回去就回去,下次我一定要溜得神不知鬼不覺,教我爹怎麼也找不到。]哼,她不會放棄爭取自由的!

    [小姐,請。]朱八指著一輪佟家專用的馬車。

    家丁們個個臉上都掛著放下心來的表情。

    轉過身,夭夭氣急敗壞的走向停放在街角的馬車。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29 00:08:06

第二章
   
    [爺,請問有啥吩咐?]

  恭敬行禮,牙曉在車廂旁站定,專注地等候主子下達命令:心中怎麼也猜不透主子何以要他折返回來,是因為方才被扔下車的那位姑娘嗎?

  目送著載送夭夭回府的馬車,軒轅梟勾唇輕笑。

  [牙曉,跟在他們後頭,查清楚那個姑娘是什麼來歷,再回來向我報告。]他知道以牙曉的能耐,定能將她的祖宗十八代給查個一清二楚。

  隨著主子的視線望去,忠心耿耿的牙曉心領意會地問著:[爺對那個凶巴巴的姑娘有興趣?]所以才不動聲色地任由她躲在車廂裏?

  其實早在爬上駕駛座時,他便發現到車子的晃動且沉重了些,顯然除了主子,還有其他乘客偷偷上了車,雖然有些擔心,然而沒有爺的命令,他也不敢擅自掀開門簾一探究竟。

  爺沒出聲,就表示他不想張揚,那姑娘和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是有那麼一點。]邪魅的俊顏漾著一抹詭譎的笑意,讓那雙金褐色眼瞳閃爍著謎樣的星芒。

  那個女人……挑起了他的性致,而他,向來不會壓抑自己想要得到任何人事物的欲望。

  察覺到主子臉上不尋常的表情,牙曉出聲提醒著。[可是,爺、你別忘了,太后吩咐過的,要你在遊覽過江南的園林景色後,快快回西琉國先成婚禮。]

  這樁婚事早該在二個月前就完成的,然而主子遲遲不肯回國,婚禮便一直延宕著,受命于太后的指示,他一有機會便提醒主子。

  [我沒忘,不過這兩件事毫無關係。]軒轅梟臉上波瀾不興,誰也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怎麼打算。

  盯視著巷尾正被押上馬車的她,軒轅梟的話裏有些玩味,有些調侃,有些……認真。

  [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調查。]

  拿捏好自己該有的分寸,牙曉不再多言,僅遵命令行事。

  [身分背景、年齡家世,尤其是她是否許了人家,都給我查個清清楚楚。]如此一來,他才能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軒轅梟眸光一轉,思及方才那個吻,想要她的欲念更是強烈。

  [屬下遵命。]

  軒轅梟撥開車窗上的簾幕,如鷹般炯炯有神的金褐色眼瞳直盯著那輛載著

  夭夭離去的車身,久久無法收回。

  他,西琉國的君王,向來是要什麼便得什麼,從沒失手的。

  #  #  #  

  半個時辰過去,被主子派去打探有關夭夭的一切的牙曉,已經完成任務、回到軒轅梟建于蘇州的別業,恭敬的站在軒轅梟的面前。

  [爺,屬下已經將你所交代的事情辦成了。]這個任務可說是簡單極了。

  [打聽到了什麼?]暍口清新甘冽的香茗,軒轅梟非常滿意牙曉的辦事能力。

  [那位姑娘姓佟名夭夭,芳齡十七,是蘇州城首富佟金寶的二千金,目前尚未婚配,據屬下收買的丫鬟所說,那俾夭夭的性情剛烈,對於父親在冬至所宣佈的繡球招親決定非常的不悅,早己計畫逃家行動有一段時日了。]牙曉正色道。

  佟夭夭把婚逃家的事,佟府上上下下無人不知,他只花了一兩銀子,就將一切調查清楚。

  [哦,為了逃避婚事而選擇離家出走嗎?倒是蠻有勇氣。]想起佟夭夭那雙充滿堅定和自主決心的眼眸,軒轅梟唇邊不禁勾起莞爾笑意。

  [聽說她向來勇於表達自己的意見。]可惜這是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她所提出的意見沒人會採納半句。

  [繡球招親何時舉行?]心念一轉,軒轅梟當下有了決定。

  [爺,難道你要去……]蹙起眉峰,牙曉臉上清楚地寫著不贊同。

  [有何不可,似乎蠻好玩的。]半是好玩,半是因為她。

  [可是,聽說佟金寶指定參加繡球招親者,需年滿二十,未過四十,並且還未結過婚的單身男子。]牙曉盡職地再次提醒主子身上早有著婚約。

  [去看看罷了,你有什麼意見?]軒轅梟金褐色的眼眸微眯,這是他不悅的前兆。

  [屬下不敢,只是遵從太后的指示,得時時提醒你別忘了她所交代的事。]單腳跪地,牙曉平板地陳述著。

  [我沒忘。]也沒記得很牢,還真多虧了牙曉三不五時地在他耳邊嘮叨。

  [請問爺何時啟程回西琉國?]太后三天一封的飛鴿傳書可來得緊。

  [等我玩過癮了再說。]軒轅梟蠻不在乎地說。

  [你來江南都已經三個多月,還玩不過癮嗎?]依他對主子的瞭解,就算玩個三年五載,他還是不會過癮的。

  [還不夠,還有許多地方我都還沒去過。]江南美景和位處西北大漢的西琉國是迥然不同,難得出門來到這兒,不玩個盡興那多乏味。

  [江南名川勝境何其多,你哪有那麼多的時間一遊遍.]主子處理政務向來嚴謹,可對於玩樂卻更勝一籌。

  [怎麼沒有?]反正他那些能幹的下屬和忠心的大臣們,自會為他處理好一切。

  [可是,距離你和依娃公主的婚禮,只剩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你難道不考慮先回國準備婚禮的事宜?]真等玩遍中原各處名山勝境,那依娃公主恐怕年華老矣。

  [那些雜務自會有人樂於代勞。]他一點也不擔心。

  對於婚事,他更是毫不掛念。

  [可是太后說……]牙曉還想再繼續勸道。

  [太后現在人不在這裏,你少拿她說的話來壓我。]軒轅梟眸光一暗,森冷的打斷他的話,牙曉是很忠心,不過對於母后的囑咐太過認真了。

  [屬下不敢。]見主子面有慍色,牙曉自知該收口了。

  [你還知道不敢?]打從一出宮門,成天就聽他老是把太后的口諭掛在嘴邊,聽都聽得煩死人了,若不是知道牙曉的性情忠貞耿直,他都快以為他是母后派來監視他的人了。

  [屬下只是奉了太后的懿旨行事。]牙曉單膝著地實話實說。

  其實他也是左右為難呢!

  [起來說話。牙曉,你是我的人,不是太后的手下,你只需按照我的命令去做。]軒轅梟板著臉,嚴酷地說。

  [屬下知道了。]只有等回宮再向太后請罪了。

  唉,臣子難為啊……牙曉在心中長歎一聲。

  [剛剛你說那佟金寶要幫他的女兒拋繡球結親,時間地點說來聽聽。]提起目前他最感興趣的事,軒轅梟臉上的寒霜瞬間消失無蹤。

  [佟金寶共有四個女兒,長女佟婉婉已於元月十五日拋完繡球,據說是那“北方修羅”黑閻邪接到,兩家也已辦過婚禮,正式結為親家…]見主子示意他可以起身回話,牙曉這才膽敢站起來,仔細地陳述著他花了一兩銀子所得到的情報。

  [夠了,挑重點說。]他只想知道有關佟夭夭的部分。

  [屬下打聽到那佟金寶將於五天后,於他名下的產業之一---鳳仙樓,為他十七歲的二女兒佟夭夭舉行繡球招親。]省略旁枝末節,牙曉挑出主子所關心的部分。

  [五天后?難怪她會想出這種離家出走的絕招。]軒轅梟邪肆笑道。

  [屬下一直以為江南佳麗應該是溫柔綩約、嬌柔動人的,沒想到那佟夭夭會如此膽大妄為。]

  [她倒是相當的特別。]勾起了他想馴服她的興趣。

  #  #  #

  [你……你是存心要氣死我是不是?!]抖著食指,怒氣衝天的佟金寶朝著他四個女兒裏頭,最教他頭疼的夭夭咆哮道。

  [爹,我沒有……]見到爹爹氣得火冒三丈,讓她心有怯意。

  她不是存心惹爹爹生氣的,可要她乖乖嫁人實在是太難了。

  [住口,你還有話說!逃家?!真虧你想的出來!]

  [女兒還不想嫁人。]嫁人有什麼好?她想都想不透。

  人們貪圖的還不是佟家的財富,有幾個男人會是發自真心來對待她們姊妹?倘若今日她不是佟家二小姐,而是個貧窮人家的女兒,有誰會想娶她?!

  [自古以來,子女的婚事都是由父母親作主,我要你嫁,你就得給我乖乖嫁人。]佟金寶獨斷獨行,不容女兒違逆他。

  [可是,那也不必用拋繡球的方式,來決定我未來的夫婿呀!天曉得會是什麼樣的男人,接住我所拋出的繡球。]蹙起的秀眉代表著不甘心。

  [我佟金寶當眾說出口的話從不收回的.]面子可是非常重要的。

  [爹  ,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萬一接到繡球的人是個絩褲子弟,或是品行惡劣的人嗎?]夭夭仰望著父親,目光充滿了殷殷切的祈求。

  [就要看你的姻緣註定在何人身上了。]很顯然的,佟金寶仍舊不改初衷。

  [我才不相信“宿命”這種自己所無法掌控的事。]她真想大聲尖叫!

  [你別太篤定,凡事冥冥之中早有定數。像你大姊,她嫁的人可是東北赫赫有名的黑龍城主  這樣的姻緣可是八輩子都求不到的呢!]想起大女兒的婚配,可是讓他驕傲不已呢!

  [你又知道大姊心中沒有絲毫怨言?]就算有,以婉婉的個性也只會藏在心裏頭。

  [得此夫婿,她高興都來不及,何來怨氣?]這樣的丈夫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

  [你又不是她,焉知她心中是否有怨?]夭夭毫不客氣的回嘴。

  

  [你.....反正,你給我回房好好反省反省,五天后的端午佳節就是你拋繡球招親的日子了,我可不許你再給我耍出任何花樣來。]氣死他了,佟金寶怎麼也想不透,自己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個性倔強的女兒來。

  [我不要!]只要一有機會,她絕不放棄逃跑!

  [熹兒,你給我好好盯著二小姐,她若再做出什麼有損佟家名譽的事來,我就唯你是問。]佟金寶轉而吩咐一旁的熹兒。

  [爹.....]夭夭氣惱地喊。

  [住口,我不想再聽你說半句胡言亂語。]

  [我絕不妥協!]

  [哼,由不得你!]

  丟下這一道命令,  佟金寶甩袖而去。

  [夭夭,你就別再說了,老爺正在氣頭上,你說什麼都是白費工夫,先回房吧!]熹兒拉著夭夭的衣袖勸道。

  〔我不甘心,要嫁的人是我,為什麼我不能擁有自主權—一子女的婚事得由父母作主?是誰定的規矩!

  夭夭氣得兩頰通紅,扭頭逕往自個兒所住的月華苑大步行去。

  〔夭夭,我看你就死心吧!〕歎口氣,熹兒婉言相勸。

  〔我不要。〕她就是不要死心!

  〔難道你真想和老爺斷了父女之情?〕喜兒一語道破夭夭心中最大的顧忌。

  〔我也不願如此,可是要我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我實在辦不到。〕擰著秀眉,夭夭愁悶地搖搖頭,為什麼她不能自己選擇結婚的物件?

  〔辦不到也得辦啊!老爺是吃了秤陀鐵了心,你要改變他的想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況且老爺是一個愛面子的人,他當眾宣佈的事就算想反悔,也拉不下老臉來呀!〕轉過曲橋,繞過回廊,兩人進人通往月華苑的圓形門。

  〔他只想著佟家的聲譽,完全沒顧及我們四姊妹的終生幸福。〕如果娘還在世的話,爹爹或許就不會如此專制獨斷

  一想到過世的娘親,夭夭不由地心頭泛酸。

  〔其實自己選擇的婚姻也未必都能恩愛一世。〕熹兒想到她那為愛私奔最後卻落得人財兩空的姑姑!不禁感慨萬千。

  〔至少那是自己的選擇。〕就算會受傷、心碎,她也要搏上一搏。

  握緊拳頭,夭夭晶燦的目光無比堅定。

  〔可是你這樣和老爺硬碰硬,只是讓他更生氣罷了。〕要再次逃離就難上加難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性直來直往,不懂迂迥漸進。〕夭夭苦惱的說。

  直腸子的她就是住不了口啊!雖然她總是不斷的告誡自己要忍耐、要和顏悅色,可人氣笁點燃,她就止不住一串又一串的反駁。

  〔唉!只好再想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了。〕推開月華苑的大門上,熹兒不忍見夭夭沮喪垂肩的模樣,鼓勵的拍拍她。

  〔好熹兒,我就知道你是站我這邊的。〕夭夭朝她綻放一朵燦爛的笑靨。

  〔都怪我告訴你太多外面世界的事了,才讓你衍生許多奇奇怪怪的想法。〕進入花廳,兩人各自找了張鑼鼓椅坐下,翻起一隻瓷杯,熹兒倒了些茶水,遞給夭夭解渴。

  〔幸好你讓我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我才不至於成為井底之蛙。〕否則今天的她,還真的只懂得乖乖聽話嫁人,不敢大聲爭取自己所要的未來。

  〔我直一後悔。〕熹兒苦笑。

  〔可我很感激你。〕夭夭回敬好友一杯香茗。

  〔先回房換件衣裳吧!〕無可奈倒的喝光了茶,熹兒指著夭夭身上的男裝。

  〔何必換呢?我今天才知道,扮男裝多方便,這身衣褲比起礙手礙腳的曳地羅裙,要來得輕鬆自在多了。〕行動俐落爽快,無拘無束。

  〔可是後面都弄得髒兮兮了。〕又是灰塵又是泥汙,簡直像是在地上打滾過似的。

  〔還不都是他害的!〕不提她都忘了,那個自大、可惡的傢伙!

  若不是他從中作梗,這會兒她老早就在通往蘭州的路途了。

  還狂妄的奪走了她的初吻!

  可惡、可惡、可惡、太可惡了:…

  一想起他無禮的占盡了她的便宜,夭夭氣得七竅生煙。

  〔他?你在說誰呀?〕熹兒滿瞼疑惑。

  〔呃,我說的是只瘋狂的野狗。〕不想說出他對她的所作所為,夭夭掩飾地說道。

  〔野狗?那跟你弄髒的衣服有啥干係,〕熹兒更加不明白。

  〔他害我摔倒在地。〕竟敢把她丟下車,這筆帳她記住了。

  〔奇怪,剛才在街上我並沒有看見野狗追著你啊?〕偏著頭,熹兒回想著。

  大街上人來人往,可她沒印象有狗兒蹓躂啊?!

  〔哎呀,不管那個了,熹兒,快幫我再想想,有什麼好辦法躲掉五天后的繡球招親吧!〕揮揮手,夭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免得被他染指的唇瓣又泛起一股酥麻感。

  〔好,好,好  我想,讓我好好想想.....〕熹兒連忙點頭安撫道。

  〔總而言之,我絕對不要嫁給見都沒見過的陌生男人。〕夭夭再次強調。

  她立誓要爭取自己婚姻的自主權!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29 00:08:28

第三章
   
    人潮洶湧的街道,絲毫阻擋不了兩名身形矯健的男子前進著,他們的目標正是引起交通擁塞的主要原因,佟家二千金的繡球招親會場---鳳仙樓。

  一邊隔開人牆,邊回頭力勸主子改變心意的牙曉,從來不曾發覺自己會有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今兒個算是頭一回了。

  〔爺,你當真要去嗎?這會兒蘇州城內,凡通往鳳仙樓的幾條主要大街,幾乎都被人潮給擠得水洩不通,屬下擔心若遭有心人士利用,對你將是大大不利。〕他憂慮地說,眼角餘光仍舊不忘警戒地探視著,四周任何行跡可疑的人事物。

  〔牙曉,你擔心的未免也太多了吧!〕輕巧的閃過人群,軒轅梟施展絕頂輕功,身形一躍,登上了屋脊,逕自行走,不理會在後頭苦苦追趕的下屬。

  〔並非屬下多慮,而是前來江南這一路〕,前前後後就已遭遇到五次不明匪類的襲擊,為了主子的安危,牙曉不得不勸爺三思而行。〕這次隨行江南,比起上戰場打仗還要來得累人,唉!

  幾個縱身起落,牙曉好不容易才追上軒轅梟,恭敬的解釋著,生怕主子一氣之下,撇開他獨自離去,那他就真的很難對太后交代了。

  〔是嗎?我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有西琉國第一武土的你跟在我身邊,我何須擔心,那些襲擊我的歹徒有哪個不被你所擊斃?〕要取他的命,得先過得了牙曉那一關,軒轅梟淡淡笑道。

  〔那是爺鴻福齊天。〕

  〔得了吧!再怎麼福大命大,脖子被利刃這麼一劃,不死也去了半條命,若不是你的劍比那些人的刀快,我早就死了不下百餘次了。〕不過該躲該閃的時候,他可不會呆呆的杵在原地不動。

  〔請別這麼說。〕牙曉額際冒出冷汗一層。

  〔哇,還真是熱鬧非凡,全蘇州城裏的人大概都擠到這兒來了。〕駐足在鳳仙樓對面一家客棧的屋頂上,軒轅梟吹了一聲口哨。

  〔盛況空前,簡直比端午節慶還要來得熱烈。〕環視著大批人群,牙曉只覺得很吵。

  〔看來佟金寶可不是浪得虛名,這蘇州城裏符合他所開出條件的男性,幾乎都對佟家女婿的寶座垂涎三尺。〕不過,〔花落誰家〕就很難說了。

  〔在江南,佟金寶可說是富甲一方,其龐大的財產,足夠他們家族吃穿三代都沒問題。〕足見佟金寶的精明程度有多高。

  〔那他又何須用繡球招親的方式,來決定女兒的終身?以他的身分、地位,要挑個優秀的半子絲毫不是問題,為什麼他還要這麼做?〕這點倒有些讓人不解  任憑官方商場,夠資格當他女婿的人大有人在,何須繡球把親?

  〔根據屬下打聽來的內幕,佟金寶會以繡球招親來為他四個女兒決定終身  大事,大概是為了不想得罪任何一位求親者吧!〕十兩銀子所打聽到的資訊可說是豐富至極。

  〔有誰曾上門向佟金寶提親?〕原來其中另有緣故  這可有趣了。

  〔很多,兩江總督的兒子,縣令的大舅子,舉凡企圖利用佟家的人力財勢,以擴張自己勢力的,都曾差媒婆上門提過親,這一類的有心人士,個個抱著勢在必得的決心,卻都被佟金寶所婉拒。〕全都辭退,誰也不得罪。

  〔聰明,答應了縣太爺,則得罪了兩江總督,應允了前者,則必遭後者懷恨在心,對佟府的人來說,必將惹來禍端。不管佟金寶多有錢,也鬥不過官方的人。〕看來,這佟金寶的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否則如何成為蘇州城的富豪。

  〔若是沒有個強而有勢的後盾,佟金寶都將對抗不了.....〕樹大招風,錢太多也是個負擔,腦筋飛快的轉動著,軒轅梟心中另有計畫。

  〔爺,那棟三層樓高的酒樓就是鳳仙樓。〕牙曉指著前方那楝樓層最高,設備最為奢華的屋宇說道。

  〔我瞧見了。〕軒轅梟唇邊揚起一抹蠱惑人心的笑意。

  他老早便看見站在三樓露臺上,換回女裝的佟夭夭,她豔麗的姝容滿是怒氣,兩手被縛,四周則站著數名男僕看守著  ,看來,她仍然沒有放棄逃跑的計畫,否則就不會有如此嚴謹的陣仗跟著她了。

  呵,這可真是太有趣了。

  就算被綁,就算有著重重看守,那雙晶亮的眸子仍是不馴的閃爍著靈魂深處的信念,她追求自由的決心依舊堅定。

  佟夭夭,一個令他想要收服、豢養在身邊的女人!

  #   #   #

  噴火美眸惡狠狠地瞪視著鳳仙樓底下摩拳擦掌的人群們,佟夭夭不知第幾次在心裏尖叫著。蘇州城裏的人都吃飽沒事幹了嗎?他們到底來湊什麼熱鬧?。

  若不是雙手被綁住,又有家丁環伺防範她再度趁機脫逃,她早就走得遠遠。  了,哪會留在這裏像只猴兒供人觀看著。

  真是氣死人了!接連第二次、第三次的逃家行動,都被爹親給逮個正著。

  氣極敗壞的爹親居然使出狠絕的手段,軟禁、監押,不管她如何激烈抗議、不管她如何苦苦哀求,就是不讓她再有逃家的機會。

  所以此刻的她才會如此狼狽的雙手被縛,準備拋繡球招親。

  有哪個人的爹會這麼對待自己的女兒?真是氣炸她了!

  瞪大著雙眼,夭夭氣憤的以淩厲的兇惡目光,〔掃射〕著樓底下那黑壓壓的人海。

  只可惜樓下大批等著她拋繡球的男人們,癡傻的誤以為她是個氣質冷傲的美豔佳人,殊不知若是目光可以殺人,他們早已被夭夭憤怒的視線給砍死千百回了。

  〔夭夭,沒想到你的魅力這麼大,瞧,大街小巷擠滿了前來爭奪繡球的人。〕守在夭夭身旁,熹兒驚訝于整條大街上所擠滿的人潮。

  人數之多,恐怕全蘇州城,不,甚至是幾個鄰縣、符合老爺所開出的條件的男性,全都聞風而來了。

  〔那些人根本就是吃飽沒事幹!〕眼光含怒,夭夭鄙視地掃了樓下一眼。

  氣死她了,沒想到仍舊逃不過上臺拋繡球招親的劫數。

  但這不表示她已經死心了。一有機會,她還是會〔逃之夭天〕。

  就算是上了花轎、拜完堂、成了親,她還是會想盡辦法逃跑的,要她認命和一個她絲毫不認識、不喜歡的男人過此一生,絕不!

  她發誓,除非是她所愛的人,否則她斷不會打消追求自由的決心!

  〔這人山人海的,比起大小姐拋繡球的那天還要多。〕探出樓外觀看著,熹兒瞧見街尾仍然有人不斷地想擠到鳳仙樓來。

  〔人多又如何,他們的眼裏、心底都只有佟家的財勢。〕握緊被縛的雙手,  夭夭眼中閃過一絲怨歎,為何她要生在佟家?

  〔可是,這麼多人當中,說不定有幾個會是真心愛你的。〕看到夭夭一瞼索然上。兒只能盡力勸她放開心胸。

  〔我不認為,若是今日我只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兒,又長得不怎麼樣,你想會有這麼多人爭著想當我的夫婿嗎?〕不可能的事,她心裏非常的清楚。

  〔說的也是。〕熹兒不由地點頭附和夭夭的見解。

  今兒個若是換成她拋繡球招親,恐怕來的只有小貓兩三隻。

  〔各位,繡球招親即將舉行,誠如所見,這位就是佟家二小姐夭夭,凡是符合招親資格者接著她所拋出的繡球,就能成為佟家的二姑爺,敬請期待。〕

  總管徐豐年宣佈完畢,隨即退到一旁,等候主子下—步指示。

  〔繡球呢?〕

  佟金寶一瞼嚴肅,怒瞪著屢次試圖逃家,最後被他命令下人綁起來的女兒,感覺老臉有些掛不住。

  和大女兒溫柔的個性比較起來,夭夭叛逆得教他頭疼。

  〔在這兒呢!老爺。〕總管恭敬地呈上來。

  〔交給二小姐。〕佟金寶決定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

  最重要的是,得趕緊趁著人群沒被夭夭大膽的言辭給嚇走前,招個女婿來。

  〔我不要。〕夭夭撇開視線,拒絕道。

  〔小姐,你就別再教老爺生氣了.....〕老總管苦口婆心,將繡有金龍彩鳳,另又綴以金絲銀線的紅布巾所包紮而成的繡球,往夭夭手中推去,希望她別惹老爺不悅,這兒人多嘴雜,老爺可是丟不起這個瞼的。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怒衝衝的她揚聲斥喝。

  夭夭衝動地舉起被縛住的雙手,原本欲隔開那顆教她礙眼至極的紅繡球—不料卻反將繡球給撥下樓去。

  天啊!怎麼會這樣!

  現場的群眾瞬間歡聲雷動,爭先恐後地搶奪了起來,誰也沒佳意到夭夭絕麗的小臉,那錯愕呆愣的絕望表情--除了軒轅梟。

  〔哈哈哈,這會兒看你怎麼力挽狂瀾。〕他仰頭大笑著。

  #  #  #

  〔啊.....〕繡球落入一名虎背熊腰的粗壯大漢手裏,夭夭立時尖叫。

  繡球轉而傳到縣太爺那個不長進的麻瞼兒子的懷抱中,夭天一雙美眸頓時噴火如烈焰,大有將之焚燒殆盡的企圖。

  〔誰敢接下繡球,我絕不饒他!〕眼兄繡球滿場飛奔,夭夭著急地放話威脅。

  不過沒人理睬她,唯獨熹兒無奈搖著頭。

  紅豔的繡球就這樣不停地彈飛著,現場的男性們卻沒人能夠搶得它。

  應該玩夠了。

  軒轅梟笑臉盈盈地看著這場熱鬧非凡的招親戲碼,精明的腦子則忙碌地盤算著。

  直到半個時辰過去了,他才收起戲謔的心態,正經的盯緊繡球,在它再次彈跳到半空中時,敏捷的縱身飛躍,翻轉著矯健的身手,一舉擒住那顆正要往下墜落的紅繡球。

  待他落地站定,洶湧的人潮像是浪花般地向他撲了過來,企圖搶奪繡球。

  閃身、踢腿、跳躍、揮拳,軒轅梟連連出招,一一擊退了每個妄想與他爭奪的人。

  〔打他、揍他、圍攻他,絕對不准他拿到繡球!〕

  夭夭在鳳仙樓上焦灼地跳著腳,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奪走她初吻的登徒子會出現在此,且一舉擒得無人能接住的紅繡球。

  他怎麼會在這裏?!他想要做什麼?!

  夭夭眼看著他輕輕鬆松的打敗一個又一個競爭者,甚至在閃身靠近鳳仙樓時,還投給她一記顛倒眾生的邪魅笑意,一瞬間,他的目光就這麼迎上她的。

  霎時,兩人獨處在車廂裏的情景再次憶起,教她又羞又憤。

  〔隨便誰都行,就是不准你接著繡球!〕攀住欄桿,夭夭傾身向人潮呐喊著。

  然而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好運,事情的結果竟與夭夭所期待相反,軒轅梟不

  但奪得了繡球,還擊退了每一個競爭者,翻身躍上了樓閣,氣定神閑的立定在

  夭夭的面前。  

  〔抱歉,讓你失望了,這繡球註定是我的了。〕他得意洋洋地宣佈,非常享受地看著絕豔嬌娃臉上,不斷蒸騰爆發的怒焰。

  夭夭氣得說不出半句話來,只想拿把大刀劈了他。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佟金寶適時切斷女兒殺人似的瞪視。

  閱人無數的他,在看見眼前這名偉岸男子華麗而精緻的衣著、不凡的身手後,堅信他絕對不是個普通人物。

  〔軒轅梟。〕他毫無隱瞞之意。

  〔敢問公子,可知曉你手裏拎的繡球代表著什麼?〕好狂傲的語氣,幾乎壓下了夭夭的倔強,若是兩人配成一對,想必他一定能制住夭夭。

  這麼一個氣度昂揚的男子,若是成為他的女婿,似乎也不賴。佟金寶暗自盤算著。

  〔當然,若不是知道,我又怎麼會力拚眾人,硬是把繡球給搶到手。〕這可是一個能光明止大得到她的方法。

  〔請問軒轅公子今年貴庚?府上位居何處?家裏還有哪些人?何以維生?〕

  佟金寶開始盤問一些更深入、更嚴肅的問話,據他所知,江南一帶少有如此特別的姓氏,除非他來自關外。

  〔而立之年,祖籍西琉國,長年往來江南經商,家父已逝,家中只剩母親一人。〕他含糊地說,略過尊貴的身分地位。

  〔西琉國?!〕見聞廣博的佟金寶心中微微吃驚。

  西琉國位於國士之西方邊境,居經商絲路之要塞,是個富庶的小國,據他所知,西琉國內姓氏為軒轅者非富即貴。

  眼前這名男子氣度尊貴,身繁複的華麗衣飾配戴著稀世寶玉,輕車簡從,卻絲毫掩蓋不了由內散發的駭人氣勢,他會是個王親國戚嗎?

  不管他究竟是不是皇室一員,佟金寶都可以確定此人身分不凡。

  光是與他目光交接  他就可以明顯感受到他那份唯我獨尊的狂傲。

  他絕對能制住滿腦子淨是些稀奇古怪餿主意的夭夭。

  結論一定,佟金寶便笑顏逐開地大聲宣佈:〔我決定把二女兒佟夭夭許給你了。〕  

  軒轅梟氣定神閑地笑著。

  佟夭夭臉色慘白地昏了。

  #  #  #

  為免女兒再次使計逃家,佟金寶主動提議大聘小聘全免,挑個黃道吉日便可迎娶。軒轅梟欣然同意,他明白佟金寶怕夜長夢多的心思。

  而他倒也不在乎婚禮是否倉卒,只要新娘子是佟夭夭即可。

  軒轅梟甚至暗自猜測著,那性子火爆的俏人兒,不知會想出什麼方法來逃避婚禮。

  越想他就越是興致勃勃,這樁婚事實在是太有趣了。

  〔爺,你真的要娶佟金寶的二千金?〕

  回到別業,一直隱忍不語的牙曉終究還是開口探問,沒想到主了竟會出手搶得繡球,他並不意外身手不凡的主子會奪得繡球,只是,主子真打算娶那個平民女子嗎?那依娃公主怎麼辦?太后那兒又要如何交代?他著實擔憂。

  〔有何不可?〕軒轅梟咧嘴一笑。

  〔可太后她.....〕必定狂怒。

  〔我又沒說不娶她相中的皇后人選。〕呵,不過依娃得認命當個嬪妃了。

  〔但太后屬意依娃公主為後宮之主,你娶了佟夭夭,這依娃公主.....〕會甘心嗎?夭夭有能耐制伏驕縱傲慢的依娃公主嗎?

  況且,依娃公主可是鄰國的小公主,主子遠房表舅的小女兒,皇國舅的一干人馬又怎麼會眼睜睜地,坐視皇后的寶座被一個外來女子所奪?

  主子若真帶著佟夭夭回國,那將會是一場多麼驚天動地的大革命呐!牙曉想都不敢想像。

  〔她想怎樣?她敢怎樣?要我聽她的不成?〕依娃不過是個傀儡,一個瓜分政權遊戲裏的棋子罷了,真正操縱她的人......哼,未免太小看他了。

  他又不是呆子,豈會連他們真正的企圖都看不出來。

  都怪父皇傳下來的這張龍椅太誘人了。

  都怪他把西琉國治理得太富強康樂了。

  這一兩年來,覬覦龍位的人個個野心勃勃,小動作頻頻出現。

  妄想幹掉他,舉稱王嗎?儘管出招吧!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屬下擔心暗箭防不勝防。〕牙曉搖頭輕歎。

  唉!就算是蟑螂,打多了手也是會酸呐。

  〔不用防,來一個收拾一個,來兩個湊足一雙,來一堆嘛.....  就一次殺個徹底。〕閒散的神態霎時盡斂無蹤,只有嗜血的兇殘。

  平日看似無害的笑容,為的是掩飾底下潛藏的魔性。

  而知道軒轅梟狠佞脾氣的人,現在多半已過了奈何橋,趕著去投胎了。

  〔一切謹遵王之旨意。〕既然主子都這麼說了,那他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

  他的職責不就是聽命行事嗎?那麼凡是惹主子不悅者--—殺無赦!

  〔走吧!出去逛逛。〕回復一貫的閒散氣息,軒轅梟霍然起身,逕自往門口走。

  〔才剛回來又要出去?〕不知道主子葫蘆裏在賣什麼藥,神秘莫測。

  嘴上念著,牙曉兩腳可沒停地跟上。

  〔去印證一個猜測。〕如果他估計沒錯的話,這會兒,他未來的娘子,絕對不可能乖乖躲在閨閣裏等著嫁給他,極有可能正在策畫另一次的逃家行動。

  去瞧瞧看,鐵定又有樂趣可玩了。

  〔有必要主子親自出馬嗎?〕牙曉好奇著主子所謂的猜側是啥事。

  〔沒錯。〕  也許找未來的岳父大人一塊兒來個〔甕中捉鼈〕,會更有趣呢!軒轅梟意味深長地揚起唇線。

  # # #

  〔他......他會不會被你給敲死了?!〕熹兒一臉慘白地瞪視著被老爺指派負責看守月華苑的倒楣家丁,不敢相信夭夭會這麼做。

  〔應該.死不了的,我只是輕輕敲了下罷了。〕慌張地丟掉棍棒,夭夭良心難安地察看著被她打昏的男僕,確認對方只是暈了而已。

  〔這麼做會不會太狠了?〕同情地看著被老爺叫來看守夭夭的男僕,熹兒決定等會兒一待夭夭順利逃出後門,她就要立刻倒地裝死。

  〔非常時期得用非常手段。〕繼續往後花園鑽去,夭夭背妥逃家的必需裝備。

  小小的包袱裏,除了兩三套換洗衣物外,剩下的則是現銀和一些值錢的飾物,這回說什麼她都得逃家成功,否則就糟了。

  夭夭小心翼翼地看著無人看守的後門,知道自己只剩這次機會逃跑了。

  爹說了,再被他逮到她企圖偷跑離家,他就要把她給綁起來,上花轎,拜天地,入洞房,直到她未來的夫君說可以為她鬆綁,才還給她自由活動的權利。

  開玩笑,若真嫁給那個自大狂,她這輩子就等於毀了。

  在爹的面前擺出一副無害的姿態,以其高貴爾雅的氣勢征服了所有的人,就連熹兒都對他稱讚不已,說他一定是個貴族公子。

  哼,只有她才知道他的真面目,只有她才清楚他的性情有多詭詐,他是個天生的騙子!

  軒轅梟,他根本就是個雙面人!

  嫁給他?!下輩子都別想,更不用說是今生了。

  她就要跑的遠遠的,讓他在沒有新娘的婚禮上被眾人恥笑個夠。

  〔夭夭,我覺得那軒轅公子人很好,你為什麼不肯嫁給他?〕如果是她的話,早早連夜收拾包袱追隨他去了,就算老爹不准許。

  然而她不是夭夭,軒轅梟喜歡的也不是她。

  她看的出來,那軒轅梟喜歡夭夭,不然他幹嘛拚命搶繡球?

  〔你若喜歡他的話,我不介意你代替我嫁給他。〕夭夭大方的說著。

  很好,四下無人,目標就在幾步之外,自由已是唾手可得了。

  〔那怎麼可以?〕雖然這個提議很誘人。

  〔我說可以就可以。〕她甚至想過在花轎裏擺只母豬嫁過去呢!

  〔不成、不成,眾人都知道是你繡球招親,倘若新娘不是你,那軒轅公子顏面何存?〕熹兒完全一面倒向佟家的准二姑爺。

  〔那是他的事。〕拉開門閂,夭夭笑咪咪道。

  〔夭夭,趁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別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越想越是不妥,熹兒拉住正要開門的夭夭,竭力勸她放棄逃家的念頭。

  〔我不可能改變主意的。〕推開門板,夭夭頭也不回。

  〔那你順便把我打昏好了.....〕熹兒哀鳴,如果夭夭不敲昏她,老爺鐵定會叫爹爹打她一頓。

  然而,意外總是來得教人料想不到。

  〔不用那麼暴力,就說二小姐迫不及待想見到二姑爺,所以才從後門偷溜出去。〕老早等在門外的軒轅梟笑得燦爛無比。

  〔軒轅梟!〕

  〔二姑爺!〕

  〔不准喊他二姑爺!〕

  夭夭大聲的斥責,嚇了熹兒一大跳,她從沒見過夭夭這麼生氣,一雙眼睛似要噴火。

  〔夭夭,就算被我猜中心事也不用這麼生氣嘛!〕沙啞而帶有磁性的嗓音似調情般的性感,魔魅的眼瞳仿佛能穿透人心。

  夭夭頓時怒上心頭,〔不准你喊我的名字!〕她厲聲斥駡。

  〔莫非你比較喜歡我喊你娘子?〕他無賴地笑答。

  〔你怎麼可以接到繡球!?〕夭夭咬牙切齒問。

  握緊雙拳,她恨不得給他一頓好打,要他說出究竟是何居心。

  〔我怎麼不可以?〕偏著頭,他揚起一邊嘴角訕笑,萬分嘲諷,卻也該死的迷人。

  軒轅梟凝睇著夭夭一張漲紅的小臉,像極了成熟的蘋果,讓人想咬上一口。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柔媚的嗓音讓她的宣言毫無氣魄。

  〔偏偏我鴻運當頭,不接也難,你說怎麼辦?〕軒轅梟流露俊美的笑容。

  〔你.....你簡直.....〕夭夭一口怨氣鬱結在心頭。

  軒轅梟倏地眯起犀利的雙眸,近乎愛戀的貪看她那雙波光瀲灩的大眼睛,如黑珍珠般美得今人目眩神迷,水嫩肌膚潤澤白皙,嬌豔紅唇不點而朱,十足的美人胚子。

  〔既然出來了,要不要到我那兒坐坐?〕他一臉無辜。

  〔誰要去你的地方坐,讓開。〕後門的小巷就那麼點寬,被他這麼一占,哪兒能通行。

  〔你確定?〕可別後悔。

  〔給我閃開,別妨礙我離家出走的大好時機。〕天呀!再不快點溜,追兵就要趕到了。

  夭夭努力裝出一副強悍的模樣,實則緊張萬分。

  〔好吧!就照娘子所言,為夫這就快快閃邊。〕軒轅梟笑的不懷好意,側身一站,無聲無息地貼往夭夭身後。

  自由,我來了!夭夭笑得燦爛無比,可一轉身,那朵笑容迅速消失,變成了淒慘的苦悶。

  〔呃.爹?!〕爹怎麼會在這兒?像是早料到她的行蹤似的?

  完了,這下完了.....夭夭哀嚎著。

  一定是軒轅梟向爹密告的!

  瞪向那張無辜的笑容,心中暗自咬牙切齒,這筆帳她記住了!

  佟金寶非常的生氣,氣得只差沒腦充血。

  最後,他出聲打破僵局:〔徐總管,給我拿條繩子來綁住這個孽女,除了二姑爺,誰都不准解開。〕

  唉!難道真是天要斷她自由之路嗎?

  夭夭抬頭仰首,無語問蒼天。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29 00:08:44

第四章 
     
     豪華的宅邸裏,處處張燈結綵。

  拋下了大批賓客,新郎倌獨步而行。

  他步履穩健的走進了暫時充當新房的彩雲樓,吟吟的笑痕表明了他一點也不意外見到新娘正扭動手足,企圖掙脫束縛著她自由的紅絲帶。

  聽見他的腳步聲,她僵直了身體,停下了動作,屏息以待。

  〔不准你碰我,我一點也不愛你!〕繡有龍翔鳳舞的紅頭蓋才被掀起,夭

  夭氣勢磅礴地命令道。

  〔不愛我沒關係,可是叫我不能碰你就難了。〕她可真是一點也不會教他失望的活力十足。

  〔軒轅梟,我要你馬上放了我,讓我回家!〕

  該死的,爹竟然真的將她五花大綁地送上花轎?!

  〔娘子,難道你不知道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都已經跟我拜完堂、成了親,從今以後,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這道理你不會不懂吧?〕軒轅梟逗弄著她,每回見她氣得兩頰鼓脹,他就覺得有趣極了。

  〔我從沒承認過這樁婚事!〕過去、現在、未來都不可能。

  〔咦!難道你當這三媒六聘、八人花轎、席宴百桌,全都成了扮家家酒?〕他故作驚訝狀,繼續逗著她。

  〔我並不想嫁人,那全是我爹的主意!〕她懊惱的扭絞著霞被。

  〔自占以來,為人子女者,婚事全由父母作主,我可是得到你爹的允許,才娶到了你,你的意見似乎連老丈人都不予認同,我又何須當真?〕軒轅梟挑釁地說著。

  〔你!〕夭夭漲紅了瞼,思路一轉,旋即收斂兇惡的目光,放軟聲調嬌嗔道:〔至少你可以解下綁著我的絲帶吧?〕她伸直手,露出藏在衣袖底下,被紅絲帶困住的雙手。

  〔看來,你片刻都沒放棄過逃跑的念頭,所以你爹才會一真綁著你。〕溫熱的笑意在他臉上擴散著。

  半眯著眼,軒轅梟非常清楚夭夭心裏正打著什麼主意。

  想藉著甜言蜜語來鬆懈他的防備,好讓她再次逃跑,門都沒有!

  〔哼,我才不要嫁給一個我討厭的自大傢伙。〕夭夭一時大意,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掉進了他挖好的陷阱。

  〔敢情你說的人正是在下我?〕他閒散地拿起青花瓷酒器,朝著兩隻對杯傾注,斟滿八分。

  〔沒錯!〕她最討厭他瞼上那份自信滿滿的笑容。

  〔所以說,若有機會,你還是會從我的身邊偷偷溜走?〕他引誘著她說出心中的盤算。

  〔當然!〕夭夭驕傲的仰起下巴。

  〔那你說,我怎麼敢為你鬆綁?〕俊美的臉龐赫然在她眼前放大。

  夭夭美眸頓時圓膛,因他惑人的男性氣息而亂了陣腳。

  待她回神?.....中計了!

  〔你.....〕笨呀!呆啊!她怎麼會傻得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讓他撤去防備。

  〔呃,那我不逃總行了吧?〕哈,才怪,唬人的話她向來說的最順口,會相信她是他愚蠢。

  〔這可是你說的喔!〕他偏頭要求她的保證。

  〔嗯,我說的,快幫我鬆綁吧!〕夭夭答應的非常乾脆。

  〔好吧!〕他幫她解下了絲帶,決定看她想玩什麼把戲。

  嘻!他上當了。

  〔喝交杯酒以示誠意吧!〕夭夭姿態輕盈地踱至大圓桌旁,甜甜一笑,美眸波光流轉。〔只有一杯嗎?應該多喝幾杯......不.是幾盅來慶祝慶祝吧。〕

  原來如此。她想把他灌醉,那他就不妨順水推舟。

  見他慷慨允諾,夭夭的笑容更是燦爛。

  他大概沒想到她的酒量不錯吧!夭夭賊賊愉笑。

  好幾次她偷偷進入爹爹私藏的酒窖,搬出陳年佳釀,和熹兒一塊訓練酒量呢!

  現在就等著把他灌醉,她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夭夭在心裏高聲歡呼,為自己的聰明喝采。

  〔喔,這提議不錯,如此特殊的日子是該痛飲慶祝一番。〕軒轅梟唇邊漾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痕,不著痕跡地戲弄著自以為聰明絕頂的雪豔嬌娃。

  看來兩人接下來共處的日子裏,他不會有時間無聊了。

  〔待我叫下人把那壇封於地窖的頂級酒釀“蓮花白”取來,咱們來喝個痛快。〕軒轅梟拉動著呼叫下人的鈐鐺,狀似討好地附和著夭夭的提議。

  〔那......我等著你一塊兒對酌。〕她投給他一抹看似撒嬌—實為奸計得逞的微笑。

  (你等著。)等著被他拆吃入腹吧!

  #  #  #

  夭夭眼花撩亂,目光迷蒙。

  (呃……要不要再喝一杯?)也許再喝一杯他就會醉倒了。

  (你確定你還要喝嗎?)他笑容可掬地為兩人斟滿酒杯。

  凝望著一臉酡紅如霞,顯然已有八分醉意的她,軒轅梟一隻大掌輕柔地撫上夭夭的臉頰,驚歎著那比花瓣還要嬌嫩的細膩膚觸。

  想他西琉國的王,周旋在眾妖嬈美女間十多年,竟會有看一個小娃兒看到心馳神醉的一天。

  (當然,我得把你灌醉…)如此她才有機會逃跑,夭夭打嗝說道。

  (把我灌醉?之後呢?)他取走她手裏不斷搖晃濺灑出酒液的小瓷杯,低語哄誘出她心底真正打著的主意。

  雖然他早就猜出九成的答案,可這遊戲玩起來著實有趣,更何況,此刻的她不凶不悍、不怒不氣,只有嬌嗔的呢噥軟語,實屬難得。

  (當然就是……不能說……說了你就知道了……)夭夭小臉紅通通,星眸滴溜溜,紅唇水嫩嫩,模樣嫵媚而動人。

  她身形不穩,兩手亂舞一通,眼看著就要軟倒在地,幸好有人及時挽救了她。

  軒轅梟盡情享受握在雙掌中的纖細皓腕,好奇著她身上的其他部位是否摸起來也如此柔滑水嫩,光是想像,就己讓他饑渴難耐。

  (你不說,那我只好自個兒猜了。)他抱起她移往床榻,褪去新郎倌的裝扮,決定要和雪豔嬌娃一塊玩個盡興。

  (你……你絕對猜不出來……)嗯,這絲被冰冰涼涼的,摸起來好舒服。

  夭夭不住地將燒灼的臉頰往那絲被裏摩等著,雙小手無意識地拉扯著讓

  她倍感悶熱的嫁衣。

  嗯,奇怪,不過才五月初夏,怎麼覺得居於裏熱烘烘的?

  禁不起她一番用力拉扯,繁複精緻的衣裳可憐兮兮地松脫開來,襟口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粉肌,透著淡淡的紅暈。

  〔是嗎?如果我僥倖蒙中的話,娘子可有獎賞?〕軒轅梟笑咪咪地問,大掌霍地扒開夭夭已是淩亂扭曲的鮮紅嫁衣,直截了當的覆在她僅隔兩層軟衫的豐潤雙乳上。

  〔嗯……也許有……也許沒有……〕天天嬌吟嗔笑。

  是什麼直抓著她不放?弄得她又脹又舒服的……

  〔小滑頭,你就是愛玩。〕雖然早就知道她稚嫩的身子曲線玲瓏,可這對豐挺的椒乳仍舊讓他感到意外且……狂喜。

  〔哼……若是你沒本事就別玩……〕夭夭不知大難就要臨頭,還醉言醉語地大膽挑釁。

  軒轅梟著迷的凝視著身下的她。

  一雙星眸迷離似醉,婉轉的嬌吟及雪嫩的胴體,教英雄豪傑心甘情願為之棄械投降;柔軟的身子魔魅地款款擺動,煽風點火地暗示著歡迎之意。

  〔我絕對會讓你知道我的能耐有多少。〕他隔著薄弱的衣料愛撫著夭夭一對飽滿而柔軟的胸脯,狂放地宣誓。

  〔呵……你到底猜不猜嘛?〕細嫩的甜蜜嗓音有著致命的魔力。

  〔猜,我當然要猜。〕他啄吻著她弧形完美的唇線,承諾著一切奉陪到底。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權醉嗎?〕紅灩灩的唇辦微微不悅地嘟嚷著,身子好熱。

  〔因為……你在打著壞主意。〕天曉得究竟是誰在打壞主意,呵。

  軒轅梟莞爾笑著,雙手在夭夭的身上一刻不得閒置,毫不客氣的剝開繁複的衣物,輕而易舉便卸走薄軟的貼身兜兒,以便柔膩嬌軀貼靠在他胸懷

  〔壞主意?!那才不是壞主意,那叫絕妙主意。〕夭夭自以為義正辭嚴地糾正他,卻一點也沒發覺到那逸出口的聲調有多酥媚。

  [喔,的確絕妙、這兒好嫩、引人垂涎三尺啊!]他目光專注而孟浪,

  不懷好意地濟捏著飽滿的雪乳,任由嫣紅的蓓蕾自他修長的指縫間尖挺怒

  [嗯……你說什麼?]好奇怪,她明明已經脫了上衣,怎麼還是好熱?

  (我說,你根本就沒打消過逃婚的念頭,對不對?)答對了,有賞。

  軒轅梟低頭銜住一枚紅豔尖挺的乳尖,性感地蠕動著唇舌,陶醉在那絕妙的甜膩觸感,舔吻著,吸吮著,兜轉著,輕啃著,得意的犒賞自已。

  [唔……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秘密?]陌生的強烈刺激令夭夭哀吟出聲,腦袋發昏。

  [你準備灌醉我好偷偷溜走,對不對?]他笑嘻嘻地扯掉層層裙褲,再次打賞著聰明過頭的自己。

  只消一眼,她那雙不可思議的美腿、足以令他神志震顫,血脈沸騰。

  軒轅梟飽覽她豐滿傲人的凝脂雪乳,凝望著其上的粉紅色蓓蕾,困難地咽下了喉頭的饑渴,目光下滑,對上那處神秘的女性部位,兩手推曲起她白皙的膝,肆無忌憚地凝望著香豔的嫣紅花蕊。

  金褐色的眼瞳瞳射出萬點火花,雙手自  其意識般地揉玩起對他敞開的幽密花園,直到香甜的花蜜汨汨流洩,浸潤著狩獵的指節,直到他滿享濕滑......

  [不對……不對……]是什麼不對?她想不出來,別一直彈撥著她,那兒……好熱、好燙……她就快要融化了……

  夭夭無助地抽息嬌喘,渾身直打哆嗦,任憑她再怎麼閃躲,也避不開那蝕骨銷魂的氤氳欲焰,直到一陣強烈的火花在她的體內爆炸開來。

  [啊……]夭夭放聲泣吟,他卻仍然不放過她。

  [我猜對了,你這個小頑固,還想耍賴。]他手指放浪的翻攪,蓄意地擴充著狹窄的花心,一口吻住敏感至極的核苞,執意擊潰她頑強的意志。

  [啊……]接連不斷的高潮撲倒了她,夭夭嬌吟著,兩腿顫抖不己。

  [磨人精。]教他不愛也難啊!

  軒轅梟抬起她粉的玉腿纏上他的腰際,頎長的身軀順勢疊上香汗淋漓的嬌胴,早已亢奮的欲望之獸被釋放出。在浸染了甜蜜的汁液後,一舉攻向他最渴望、最迫的甜蜜花心.....

  她,佟夭夭,今生註定得當他軒轅梟的女人。

  #  #  #

  一夜狂歡過後,滿室淩亂,床上一對裸裎佳偶肢體交纏,可見曾經發生過的巫山雲雨,其放縱程度有多激烈、狂野。

  猛然睜開雙眼,夭夭在察覺渾身赤裸的同時,也錯愕自己竟然低估了軒轅梟的酒量在她之上!

  [啊……]夭夭氣得大聲尖叫。

  [夫人,作了惡夢嗎?怎叫得如此淒慘?]軒轅梟很是多情地關切著,對她重現在衝衝怒氣有種莫名快感。

  [惡夢?!豈止是惡夢?你怎麼可以……我怎麼會……]懊悔、沮喪的夭夭再次尖叫。

  [娘子,別這麼激動,如果是氣我服務不周,那我絕對會加倍補償你的。]他笑吟吟地進佔她的腿間,將熾熱的陽剛抵向濕滑的陰柔,暗示著他隨傳隨到,且絕對會奉陪到底。

  [誰要你的補償!]她拍打著硬如石牆的胸膛,卻怎麼也動不了他分毫,

  [走開啦!]夭夭用力扭動身體,妄想逃出他巨大的壓制。

  [是你先挑起的。]他笑得極為邪氣,話才說完,勃發的欲焰就已狂猛燒進。

  [你!]夭夭呆若木雞,怎麼也料想不到,他居然明目張膽地……進入她!

  可惡,欺人太甚!

  美麗的圓眸霎時燃起漫天烈焰,夭夭仰頭正想厲聲痛斥他無恥的邪惡行徑,卻教他傾身專注的凝視、溫柔的深吻,給封住了湧到喉嚨的那一大串連聲斥駡。

  他有一雙金褐色的眼瞳,狂野而深邃、晶亮而神秘,他正盯著她瞧,唇線上揚成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瀟灑極了……老天,她居然栘不開視線,反而著迷似的看著他!

  夭夭甩著頭,暗斥自己不可被眼前的幻象吸引。

  [早。]燦爛的朝陽使他傭懶傻逸的笑容更具殺傷力,豪邁地將結實的前胸暴露在她的眼前。

  [早……]她傻傻地跟著說。

  他盡情地欣賞著她在晨光拂照下的剔透之美。

  [你…你不要……不要一直盯著我看……]仿佛他的眼前擺著一道極品珍饈。

  [為什麼?]他專注的貼近她的臉龐邪笑。

  [你這樣看著我……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她的視線居然無法調離那魔魅的金褐色,有一股奇異的感覺正在她體內蔓延著。

  更奇怪的是,這種腦袋一片空白,局促不安的感覺竟然令她惶惑又……期待?!

  見鬼,她一定是瘋了!

  [你不也一直在看我。]他的笑,非常邪惡  。

  [我才不想看你!]可纏繞著他的視線就是不由自主。

  男人怎麼會有這麼長的睫毛?又濃又密又……卷翹,像兩把小扇似地煽動人心。

  他的鼻樑挺直,唇形完美,弧度優美的下巴有著新生胡渣,讓那張傻臉更加邪魅、狂放,散發著一種近乎野性的魅力。

  她就這麼與他角力似地對望著,忘了他正進佔著她最私密的核心、直到他再也忍不住地律動了起來。

  [你,可惡……你快出去!]為什麼她的命令如此虛弱無力?

  [可你抓著我不放。]緊窒而滑膩,濕熱的甬道牢牢包裹住他的進擊,妙不可言,簡直快擊潰他的自製力了。

  [我哪有!]不要再動了!

  [你有。]他真是愛極了她銷魂花徑裏一收一放的圈縛。

  [你.....簡直強辭奪理!]噢,別再頂撞她了,她會發瘋的。

  [明明是你的錯。]說什麼他都不會承認錯的人是他。

  [我的錯?!]天呀!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對,都怪你如此嬌豔動人,細膩誘人,甜蜜撩人,精緻逗人,這美麗的臉蛋,這妖嬈的胴體,就連這張咄咄逼人的小嘴兒,都鮮紅柔嫩得引人想一口吞噬下去。]他親吻著她撫弄著她,邪魅的俊顏緩緩漾著一朵醉人的滿足笑靨。

  夭夭芳心大亂,無力地承受著他一次又一次狂暴的進佔。

  [怎麼.....都成了我的錯?]充斥在她之內的巨大不斷地侵入她,攪亂她思考的能力,摘除她正確的判斷力。

  漫無止境的燎原欲焰中,她迷惑了。

  好像是吧!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29 00:09:00

第五章
        
     歸甯之日,佟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莫不額手稱慶。

  英明睿智的二姑爺果然不負眾望。收服了狂野難馴的二小姐。

  只見野火佳人一反常態的柔似秋水,嬌軟無力地依偎著新婚夫婿,片刻也離不開他。

  〔你……不要抱得那麼緊,就算我想逃跑,也是無能為力。〕夭夭噴火美眸依舊晶瑩亮麗,可說話的聲音沙啞虛浮。

  大色魔,壞胚子,居然把她強留在床上三天三夜,除了歡愛和吃食,連一丁點睡覺的時間也不給。

  每每她才眯起眼皮,仿佛就快進人夢鄉之際,他就會用盡各種下流的手段喚醒她,手口並用的繼續搾光她好不容易才恢復的體力。

  〔只怕我若松了手,會讓娘子你出醜,你確定腰不酸、背不疼了?雙腳可有力氣支撐你站立?〕軒轅梟低頭在她耳邊輕柔細語,摟在夭夭腰際的大掌加重幾分力道。

  〔那你可以找張椅子讓我坐下!〕她咬牙切齒、粉臉漲紅的氣憤模樣,教賓客們誤以為打擾了小倆口的甜蜜。

  〔我一點也不介意這麼抱著你滿屋子跑。〕他露齒一笑。

  〔但我介意!〕她使盡全力捶他一拳。

  小痛不癢,軒轅梟樂在其中。

  兩人的一舉一動全被親朋好友常成了打情罵俏,羨煞旁人。

  〔夭夭,恭喜你。〕拿著酒杯,熹兒誠心誠意地祝福。

  〔熹兒,你來的正好,我腳酸想休息一會兒,過來陪我聊聊。〕殺人的目光瞪視著身邊的臭男人,大有再不把我放下,就把你千刀萬剮之勢。

  〔可是,你不會覺得捨不得嗎?〕沒看出新郎新娘之間的暗潮洶湧,熹兒擠眉弄眼地朝著夭夭戲謔道,她同眾賓客想法一致,認為軒轅梟〔馴服〕了夭夭。沒想到婚前時時刻刻不忘逃家的夭夭,婚後便掉入了愛河裏,現在回想起,些男扮女裝、改換小廝模樣離家的諸多行動,全是多餘之舉。

  〔不會,一點也不會,反正我和他“來日方長”。〕礙于家族裏的長輩們都到場聚會,爹又笑得那麼開心,夭夭不得不皮笑肉不笑地說著謊。

  等她體力恢復的差不多時,再同他算總帳。

  〔這樣吧!二姑爺,我先陪小姐在這兒休息,老爺方才正念著前廳有幾位大家長,想介紹給你認識認識,不如你先過去瞧瞧吧!〕熹兒周全地建議。

  〔也好。〕軒轅梟咧嘴一笑,放下佳人。

  臨走之前,他蓄意投給夭夭一記深情凝望,這才狀似不舍地離開。

  〔哼,滾的好。〕她回他一個大鬼臉。

  〔夭夭,你怎麼這麼說?〕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想不出比這個更貼切的回答。〕她恨不得馬上擺脫和他結下的婚配。

  〔可是……你和他的感情不是很好嗎?〕熹兒弄不明白。

  〔誰說我跟他感情很好!〕夭夭怒氣衝衝地反駁。

  〔那……你怎麼一整晚都跟在他的身邊,又表現得親親密密的,任誰都會這麼認為啊!〕唯有感情融洽的男女才會難分難舍。

  〔那是因為他……〕搾光了她的體力!這種話她怎麼說的出口?鳴……

  夭夭有苦難言,心頭的怒焰竄起萬丈光芒。

  〔二姑爺怎麼了?〕奇怪,夭夭怎麼變得那麼容易臉紅?啊,一定是因為姑爺在場,她才會嬌羞不己,一定是的。

  〔不要再提他了,熹兒,我有話問你〕夭夭拉著熹兒在她身旁坐下。

  〔什麼事?〕熹兒感覺似乎大事不妙,每回夭夭露出這種表情,就一定會惹出禍事來。

  〔最近你和你爹會不會出門跑貨?〕一個絕妙好計在她腦子裏形成。

  〔你問這個做什麼?〕熹兒心驚膽跳地試探。

  〔你先別問,只要告訴我有或沒有?〕夭夭壓低聲音,生怕教人聽見她的計畫。

  〔呃……有,老爺要我爹跑一趟大食國,說是佟家十五座酒館裏使用的錫器已逾三年了,所以決定全部都要換新的,教我爹去看看有什麼新貨色,只要價錢合適,就買下來。〕喜兒將她從老爹那聽來的內容,一字不漏地報告。

  可在看到夭夭眼中跳耀著一簇興奮的光芒,教她瞬間全身寒毛直豎。

  夭夭又在打什麼主意?但願沒有她的份。

  〔那你也會跟著一塊兒去囉?〕夭夭大眼滴溜溜地轉,笑得好不開懷。

  〔呃…是啊,我爹總是說要帶著我才能放心跑貨,你…你問這個做什麼?〕熹兒緊張兮兮地看著夭夭臉上掛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快告訴我,你爹的行程將如何安排?何時出門呢?預定怎麼走?會經過絲路嗎?〕夭夭興奮地連逐追問。

  〔這……詳細的情形得問我爹才知道,夭夭,你問這些究竟要做什麼?〕

  她不是和二姑爺難分難離,那她問這些事情有何用途?

  難道……不,不可能的,一定是她想歪了。

  熹兒猛搖頭,否定心中恐怖的想法。

  〔你別管,先跟你爹問清楚行程如何,再來告訴我。〕哼,她才不要乖乖地任人擺佈。

  〔不成,你得先告訴我,你的腦子裏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對夭夭多年來的瞭解已達甚深的熹兒,堅持要問個清楚,

  〔我要跟著馬隊一塊兒去絲路瞧瞧!〕夭夭語氣堅定。

  〔你要跟著我們一塊兒去絲路?〕熹兒怪裏怪氣地叫著,難以置信地搖搖頭,〔別關玩笑了!〕

  夭夭目光篤定,〔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不祥的預感果然成真,熹兒一臉哀哉。

  #  #   #

  月色銀白,夜色斑斕。

  回到彩雲樓,夭夭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下人備妥洗澡水,打算泡個花瓣浴,舒緩一下酸累的四肢。

  僕傭們非常有效率地工作著,幾個壯漢合力抬進夭夭專用的特大澡盆,一桶又一柄的滾燙熱水,相繼被注入圓形的檜木澡盆裏,俐落的幾趟來回分工後,房內立刻備好了一大益的氤氳熱水,其間飄散著剛剛才從花園裏採摘下來的玫瑰花瓣。

  〔夫人,可以入浴了。〕貼身女婢采兒恭敬的說。

  〔嗯,你先下去候著,待會兒再進來。〕夭夭心情愉快的說。

  〔是的,夫人,那采兒先把衣服擺在架子上頭。〕將手裏拿著的睡袍放置在雕花衣架上,采兒拉妥浴盆周圍的紗帳,便碎步離去。

  〔好香。〕夭夭雙手併合,輕輕掬起水面上蕩漾著的粉紅色玫瑰花瓣,湊近鼻尖嗅聞著。

  褪去衣物,她讓自己浸入那溫熱適中、花香滿溢的水盆裏,輕輕拍撫著酸軟的雙腿。

  幽幽的香氛中,夭夭恣意享受著水流的撫慰,直到身子似乎不再虛軟無力,才打算起身著衣。

  跨出澡盆,夭夭歡悅地哼著小調,抽來綿布巾,仔細地擦幹身上的水珠,

  彎身拂拭著足踝的水漬,姿態優美而動人。

  鬆懈的心緒讓她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紗帳外佇立己久的人影。

  軒轅梟毫不避諱地觀賞著美人入浴,將那皎好的曲線、迷人的身段盡收眼底。

  他聽到她哼唱著不知名的油調,像是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娘子今晚似乎很開心。〕這是一句肯定的說匯。

  〔軒轅梟!〕夭夭猛轉過身,火大的怒喊。

  〔正是在下。〕嗯,經過熱水的洗禮,那粉嫩的柔肩更是晶瑩剔透,泛著令人著迷的嫣紅。

  軒轅梟大剌剌地直視著眼前的雪豔胴體,連眨個眼皮都嫌浪費。

  〔誰准你進來的?!〕嬌媚的女聲氣憤地斥駡著。

  〔這彩雲樓是咱倆的新房,我要進來便可進來,還需通報嗎?〕哇,那對教他深深愛戀的豐潤胸乳,正隨著急促的呼吸而波濤洶湧著,簡直像是在召喚他的憐惜。

  〔這兒不歡迎你!〕臭男人,居然笑得如此淫邪!

  夭夭美眸噴火,手癢得想挖掉那對金褐色的眼珠子。

  〔這話就不對了,娘子,這彩雲樓……不,整座府邸,都是我的地盤,歡不歡迎這種話,應該我比較有權力說吧!〕可惜啊!那處幽密森林被浴巾給遮住了。不過,那雙圓潤修長的美腿也非常地有看頭。

  〔哼,你的意思是,該走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嗎?〕夭夭冷颼颼地笑。

  哈,如果他將她給趕了出去,那就正中她的心意了。

  〔我怎麼捨得趕娘子出去呢?況且,能一覽娘子玲瓏有致身段的人,只有我啊!〕他可沒有那麼大的肚量,允許其他人窺見夭夭這身綺麗的雪豔!

  〔你……住口,厚顏無恥!〕夭夭氣得將手裏唯一的東西朝那張討厭的俊臉丟去。

  〔不准我說,沒關係,可絕對不能不准我看。〕他的眼珠子幾乎要被那妖魅的地帶給吸了過去。

  昏黃的燭光下,那幽蘭密境刺激得他渾身欲火熾烈,直想浸身其中,一逞歡快。

  〔看什麼看?!啊……你下流、無恥……〕她居然忘了自己正在淨身。

  夭夭尖聲尖叫,羞憤得急轉過身子,卻又想起後方毫無遮掩,趕忙又回過身來,可是一雙小手僅能勉勉強強地護著胸前及女性私密地帶,她氣得通體泛紅、卻又無可奈何。

  〔閉上你的狗眼!〕她火爆地斥喝。

  〔我又不是狗,哪來狗眼可閉?〕他壞壞地反問著。

  開玩笑,美景當前,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能讓他移動視線分毫。

  〔你……軒轅梟,我命令你快給我轉過身去,不准你用那色欲橫流的眼神看我!〕氣死人了,他就這麼吃定她現下左右無援的窘態。

  〔噢,娘子,你都不知道,你天生一副教女人妒嫉、讓男人癲狂的妖嬈身子,為夫我……又怎麼克制得住自個兒的意志力?〕軒轅梟薄唇邪氣地上揚,步步逼近臉色蒼白的美麗佳人。

  〔你……你別過來。〕理不直氣不壯,她的怒駡完全無法嚇阻朝她進犯的淫邪男子。

  那雙金褐色眼瞳裏欲焰翻湧,擒住她肩頰的巨掌溫度高得嚇人,從他身上幅射而出的危險訊號是那麼地明顯,如他將她強留在床上的那三天不會吧?!莫非他又要搾光她好不容易才恢復的體力……人家不要啦!

  軒轅梟如火的唇壓制住夭夭潑辣的怒駡聲,鐵腕牢牢地束緊她不盈一握的小蠻腰,狂野的進犯著女性的嬌柔地,無視她推拒的小手,像一頭猛獸盡情欺淩著狩獲的獵物……

  #   #   #

  可供十人圍坐的紅木圓桌上,鋪設著繡工精緻的綿織桌巾,上頭勝滿了各式各樣的美味佳餚,每道菜都是鳳仙樓主廚的精心傑作。

  〔真不愧是岳父大人讚譽有佳的頂級廚師,夭夭,你別光只是看,快吃啊!〕下嘴裏那帶著濃郁芬芳、咀嚼嫩脆的蝦肉,軒轅梟滿意地說。

  〔不用你假好心。〕她冷淡的看著碗裏被他堆成小山似的魚肉,不甩他熱切的眼眸。可惡!明知道她光是坐著,就已用盡全身最後的幾分體力了,哪還有手勁端碗舉箸?!

  卑鄙無恥的傢伙,居然還敢當著她的面笑得春風得意!

  這筆帳她絕對給他記了下來。

  〔夭夭,來,嘗嘗這翡翠雪耳,真是人間極品。〕他親切的挾起盤中美食,送到俏臉繃緊的佳人嘴邊,討好的哄誘道。

  〔哼。〕她佟夭夭有手有腳,用不著人家餵食!

  〔啊!真是入口即化。〕軒轅梟嘗了口湯品,讚不絕口。

  斜睨著氣得渾身發抖的美嬌娘,他良心發現地舀湯湊近那兩片抿緊的紅唇。

  〔味道很香吧!來,喝喝看嘛!〕他蓄意逗弄著怒氣奔騰的她。

  〔用不著你多事!〕她氣息不穩地斥駡。

  先搾幹她全部的氣力,再弄來一桌的食物為她補充體力?卑鄙小人!

  〔你不多吃點,怎麼有體力應付接下來的長途跋涉?〕他關心地說道。

  〔長……長途跋涉?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夭夭心中微微吃驚、力圖穩定語氣。

  他發現了什麼?!難道她的計畫被他識穿了?!

  不可能,熹兒不可能出賣她的。

  〔這江南雖美,但畢竟不是我軒轅梟的本籍,你我既已成親,為夫我當

  然得帶你回去,見見家裏其他的成員。〕他打算回到西琉國後、再告訴她,他真實的身分,免得那一大串的〔家族成員〕嚇著了她,雖然不過才幾百個人。

  〔你的本籍?〕消失一段時日的好奇心再度復活,夭夭不禁脫口問道。

  〔岳父大人沒告訴你嗎?為夫的本籍在西琉國,位於中原之西北邊界,快馬賓士也得耗上一個多月,娘子身形單薄,當然禁不起快馬折騰,少說也得上半個月,所以說,充足的體力當須具備。〕他詳細地解說。

  〔那又如何?我根本就不打算跟你回去,如此一來,我有沒有充足的體力又與你何干?〕夭夭順口飲盡呈送到嘴邊的湯汁,心高氣傲地說。

  她才不要跟他回去那個什麼西琉國,她要跟著佟家馬隊去絲路,然後轉往蘭州,投靠熹兒那住自立自強的小姨。

  一想到她的計畫,夭夭下禁驕傲了起來。

  〔那怎麼行呢?你是我的娘子,當然得跟著我回去西琉國。〕軒轅梟再舀一口湯到她嘴裏,不著痕跡地觀察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興奮光采。

  他的娘子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從她不馴的目光中,不難猜想到她心中的計畫。

  想必,和逃離他有關。

  呵,這下又有好戲可看了。

  軒轅梟研判著他的新婚小妻子那顆精力旺盛的腦袋瓜子裏、可能衍生出來的計謀。

  看她自信滿滿,想必背後另有援兵,而那佟家馬隊隊長的獨生女兒難逃嫌疑,據他所知,她曾多次幫著夭夭打理逃家所需之物。

  記得喜宴間曾聽岳父大人提及過,佟家酒樓將要更換新的錫器,所以打算派遣馬隊走一趟大食國,莫非夭夭就是打著偷偷混在馬隊裏逃離開他的主意?

  呵,難道她不知道,要到大食國就得走絲路,而要走絲路就得行經西琉國?

  〔我才不要跟你去那個什麼鳥不生蛋的西琉國,誰曉得它在哪個山頭或是

  蠻荒之地?〕小巧的下巴翹得半天高。

  〔娘子不和夫君我回西琉國,莫非另有打算?〕故意挑明瞭說。

  〔我當然.....〕夭夭趾高氣昂的口氣像是想到了什麼,瞬間收斂無蹤。

  不行,差點就脫口出她的偉大計畫了!

  她得小心點,不能讓他對她起了疑心。

  夭夭在心中迅速盤算一回,決定先假裝同意跟他一道回去西琉國,再伺機逃離。

  〔呃,我的意思是,西琉國對我而言完全陌生,他鄉異地我怕會水土不服。〕她嫣然一笑,說出一個自以為充分的藉口。

  〔噢,這娘子就不需擔心了,西琉國雖不似江南四季如春,倒也風景宜人,我相信你很快就能適應那兒的環境。〕並且生兒育女。

  軒轅梟沒有說出最後一句話,暗自決定等一回到西琉國後,便要儘快讓她孕,如此一來,她就不會老是想著要逃離他了。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得愛上他,愛得難以自拔、難分難舍。

  〔是嗎?你確定?〕夭夭裝出連自已都覺得噁心的嬌羞狀。

  〔當然,相信我。〕他保證,保證她休想逃離他的身邊。

  贏得佳人的真愛,將是這次江南之行最終的挑戰。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29 00:09:22

第六章   

     藉由回娘家探望家人的理由,夭夭非常順利地和熹兒議妥,婚後第一次的逃脫計畫。

  再次拗不過夭夭的萬年纏功,熹兒含淚被迫點頭應允。

  〔嗚,早晚我會被你給害慘。〕

  倚著佟家的朱紅大門,熹兒神情慘烈地目送夭夭搭上軒轅梟派來護送她的馬車。

  天色微亮,夭夭披肩上傳來的輕推惹得十分惱火。

  她累得半死,好不容易才閉眼準備養眠,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膽敢擾人清夢?

  〔閃邊去,別來吵我睡覺!〕

  一隻鴛鴦繡枕被她狠絕丟出,打中那雙推擠著她手的主人。

  我知道你很困,想睡的話等穿妥衣物、上了馬車再繼續睡吧!〕溫柔的笑意藏著隱忍的逗弄。

  〔滾。〕言簡意賅。

  翻過身去,夭夭將自己深深埋進輕暖的羽絨被裏。

  〔唉,真拿你沒辦法,只好由為夫我抱你上馬車了。〕寵愛的言辭難掩一臉得意。

  軒轅梟彎下身去,將床上赤裸裸的美嬌娘連人帶被卷成筒狀,準備就這麼抱著她一路走到停靠在門口的馬車上。

  濃重的睡意在感覺身子正騰空輕晃時,瞬間消逸無蹤。

  〔你……軒轅梟,你在做什麼?!你要把我抱到哪去?〕夭夭怒氣衝衝。

  她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打擾了她的睡眠,而他居然膽敢犯忌。

  沒良心的傢伙,點也不懂得反省,整夜不讓她休息地胡作非為,累得她只想睡上三天三夜,他究竟哪來這麼多精力?

  〔娘子,很抱歉,為夫我是瞧你愛胭極了,只好親自送你上車。〕瀟灑的笑容在晨光中分外引人心蕩神馳。

  可惜女主角毫無感覺,唯一的感覺就是一掌打死膽敢打擾她睡眠的渾蛋。

  〔上車?你想把我弄到哪兒去?!〕夭夭的瞌睡蟲全跑了,粉臉上淨是怒氣,嬌聲質問。

  〔你忘了嗎?咱們原本就預定今日啟程向西琉國的啊!〕嘿,懷裏的佳人不住扭身,暴露出的白皙嫩膚真是養眼極了。

  〔我說過我……怕水土不服。〕好險,差一點兒就露餡了。

  〔別擔心,我相信娘子會適應得很好的。〕軒轅梟兩眼直盯著她那弧形優美的胸線。

  〔我……我的衣服?!你打算就用這條被子打包我上車?〕可惡的傢伙。

  〔當然不是,可是你一直睡,怎麼也叫不醒。〕他說的很委屈。

  〔現在我已經清醒了。〕噴火美眸清楚表達著:放我下來穿衣。

  〔好的。〕如果你有力氣站的話。

  軒轅梟壞壞地笑著,放下懷裏的她。

  〔啊……〕她的腳……簡直抖的太不像話。

  氣死人了,他又搾光她的體力了!

  〔小心!〕他〔適時〕伸出雙臂接住她虛軟的身子。

  〔可否麻煩夫君幫我找個女婢過來協助更衣?〕夭夭咬牙切齒地〔請求  〕。

  〔為夫我很樂意代勞。〕他笑得非常開心。

  〔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哼,她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那真可惜。〕軒轅梟裝出一臉失望的表情。

  依著她的意思,他將她放在床沿。

  〔我的動作很快。〕夭夭背過身去,抖著手在床頭櫃尋找衣物  。

  〔我相信。〕尤其是有他在場。

  為免教軒轅梟起疑,夭夭按捺住性子穿衣著鞋,表現得〔柔順依人〕。

  朝陽下彩雲樓裏波譎雲詭,看似相敬如賓的兩人心裏各懷所思。

  #  #   #

  拜別岳父大人佟金寶,軒轅梟帶著夭夭坐上由牙曉駕馭的馬車,輕鬆上路。

  三人出了蘇州城,沿著官道往西而行。

  路途上風光明媚,馬車裏夭夭假裝閉目休憩,心裏則盤算著趕緊恢復體力好隨時落跑。

  她和熹兒約定好,在距離蘇州城五天路程的朱羅城相會。

  所以她得儘量讓自己儲妥足夠的精力,以應長途旅程。

  馬車不疾不徐地行進著,按照軒轅梟的指示,牙曉儘量避開路面上的石塊,以減少車身的震盪,教車廂裏的夭夭舒服得昏昏欲睡。

  到了午時,他們來到了一處水源地。

  〔爺,前面不遠有條小溪,要不要停車歇息一會兒?〕牙曉放慢車速地說。

  〔也好。〕軒轅梟憐愛地看著夭夭熟睡的小臉。

  〔你去附近察看,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野味。〕

  下車伸展四肢,兩個大男人各自進行著。

  牙曉依照主子的指示飛身而去,軒轅梟則拿著小竹筒到溪邊,盛裝了些清冽的泉水,再回到馬車旁。

  撿拾了些乾柴,生火燒水著。

  〔這兒是哪里?〕夭夭睡不慣馬車廂,不一會兒,便起身下車。

  從沒離開過蘇州城的她,全部的注意力瞬間便被這陌生的山林野地所吸引,一雙圓瞠水眸不住四處打量著。

  〔只是個歇腳的地方。〕軒轅梟看著夭夭像只放出竹籠的小鳥,臉上有著難掩的興奮之情,心頭一陣激蕩。

  坦白而論,她,其實並不適合養在深閏。

  那張清豔如花的甜美笑靨,正因枝頭上一隻不知名鳥兒的啁啾,綻放絕露光采。

  僅只是一朵平凡無奇的小花,都能讓她欣喜地低首駐足半晌。

  對她而言,這種能無拘無束的自由活動,是最寶貴的時刻吧!

  霎時,他似乎能瞭解她之所以逃家拒婚的原因了。

  〔你看,這顆白色的小石子好可愛。〕

  捧著一顆在溪邊撿到的圓潤石子,夭夭恍若珍珠似、寶貝兮兮地送到軒轅梟的面前。

  〔那是鵝卵石。〕很平凡的東西。

  〔鵝卵石?好奇怪的名兒。〕她眨巴著水靈靈的圓瞳,開心地抿嘴笑眯雙眼。

  〔你沒見過?〕他忍不住好奇問。

  〔沒,我和姊姊妹妹們平口深居簡出、除了閨閣、花園,府裏就是我們的世界。〕把玩著手中的鵝卵石,夭夭若無其事地說著。

  這一刻她不想發表自己對那種千金小姐的優渥生活的不滿,只想沉醉在這大自然的花香鳥語裏。

  〔所以你才會千方百計的逃家?〕他了然地問。

  〔可以這麼說〕沒有過過一天真正由自己主宰的日子,只能聽命嫁人,這樣的人生教她感到毫無價值。

  一定有什麼值得她追尋的東西,在世上的某一處等著她,她一直這麼認為。

  那或許只是一段很平淡的回憶、一件不起眼的事物,卻是她真真切切擁有過的。

  〔你真的那麼嚮往獨立自主的生活?〕那他呢?她都嫁給他,成為他的人了,獨立自主的生活很明顯的與她無緣了。

  〔是與否現在似乎已不重要。〕夭夭趕緊收拾不該有的莫名情緒,努力地裝出一臉無所謂。

  呵,我才不會輕易放棄!這才是她心底真正的聲音。

  方才她差一點就對他突如其來的友善撤下心防。

  兩人從來不留有過這種和和氣氣的對話,害得她險些就要同他交流起心事。

  其實,不劍拔弩張、針鋒相對,他的表現簡直像個溫柔和悅的好情人,她得費好大的工夫才不會讓自己的心倒向他那邊。

  如果……

  哎呀,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別忘了,絲路之行,自由之行。

  她才不要乖乖跟著他回去西琉國。

  那等於是從佟府這座牢籠換到另一座牢籠,她才不要讓他繼續養在深閨,當只井底之蛙。

  她要去見識這大千世一切有趣的人事物!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決定乖乖跟我同去西琉國,當我的小妻子了?〕他

  意味深長地凝睇著她閃爍的眼眸。

  或許,他該認真想一想,縱容她一些該有的自由,而不是強迫她改變自己,成為其他人眼中配得上他的無趣女人。

  他欣賞她的,不就是那份率性的執著,和不向迂腐的世俗規範妥協的堅貞信念?

  如果,她願意心甘情願的當他的妻子,伴他一生,那麼,他是否也該給她公平的對待?

  〔嗯。〕她心慌意亂地點點頭。

  微風輕輕吹過樹梢,吹亂了兩人糾結的思緒。

  #  #  #

  第二天傍晚,他們來到了平威鎮,軒轅梟看著小臉滿是倦意的夭夭頻打瞌睡,決定投宿在據說是東大街最有名的客棧〔一品軒〕。

  小歇片刻,夭夭宣佈她餓了。

  〔爺,要叫店小二將晚膳送上來嗎?〕牙曉恭敬請示。

  這茶樓飯館的出入分子複雜,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在房內用膳是最安全的選擇,不過有人似乎不這麼想。

  〔我想下樓吃飯。〕夭夭亮起雙眼,興致勃勃。

  開玩笑,好不容易來到這座人潮熱絡的小鎮,她才不要關在客房裏看視窗,那豈不是限囚犯沒兩樣。

  〔就照夫人的意思。〕明白夭夭渴望見見世面的單純心思,軒轅梟頷首示意牙曉下去安排座位,順便張羅飯菜。

  〔呃……樓下人多比較熱鬧。〕見牙曉一臉不贊同的轉身下樓,夭夭心虛地解釋。

  〔你很喜歡湊熱鬧?〕他笑看她臉上不自在的表情。

  〔大概吧!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吃飯,那多沒意思。〕她認真的說。

  〔你說的話倒有幾分道理。〕他不以為然地隨口附和。

  〔難道你不覺得吃飯時熱熱鬧鬧的,會讓人胃口大增嗎?〕每次她和其他的姊妹們一塊兒吃飯,總有聊不完的話題,拌不完的嘴。

  尤其是三妹和四妹,兩人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十足像唱戲似的。

  〔是嗎?我多半獨自進食。〕軒轅梟坦白地說。

  繼承皇位後,母后便很少同他一道用膳,而政務繁忙的他,總是三兩下便解決了一餐,時間用在吃飯上頭似乎毫無意義。

  〔你的家人呢?難道你家的人都喜歡自己一個人躲在房裏用膳?〕問題一說出口,夭夭這才發現自己對於軒轅梟幾乎一無所知。

  〔我是家中的獨子,自從家父去世之後,母親便不常與我同桌。〕身為一國之君,除了母后,有資格與他平起平坐的人是少之又少。

  〔我家有四個女娃兒,向來和爹爹一塊兒用膳慣了,飯桌上餐餐都是熱鬧非常。〕夭夭回憶著。

  〔那真是令人羨慕。〕他真誠地說道。

  〔呃,你也不必感傷啦!〕夭夭慌張道。

  〔所幸為夫往後的日子有你陪伴,餐桌上就不會冷冷清清的了。〕軒轅梟一把握住她的手,灼熱的目光看似非常感動。

  〔我……〕

  她怎麼說得出口,她根本就沒打算要伴他一生?她所嚮往的是自由自在、毫無拘束的行遍大江南北,一點也沒打算安於家室……更別說相夫教子……

  他已經將她當成了一生的伴侶,但是她呢?

  然而,在面對他充滿期待的深情凝視,夭夭的心有了一絲的遲疑。

  沉默霎時籠罩在兩人的四周,所幸牙曉的通報適時打破了尷尬的寂靜。

  〔爺,飯菜已經備妥了,請下樓用膳。〕

  〔嗯,我知道了。〕收起一閃而逝的戲謔眼神,軒轅梟親密的牽著夭夭。

  走吧!﹂他溫柔地拉開房門,帶箸她往樓下走。

  〔好……〕一時之間,她竟有些不忍心抽手甩開他。

  〔爺,請往這兒走。〕

  正值晚膳時分的飯館人滿為患,幾乎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牙曉帶領著主

  子和夫人,來到臨窗一處位置較高的雅座。

  〔有人在唱小曲兒。〕夭夭新奇的看著。

  〔哇,看的好清楚。〕不愧是雅座,連那唱曲姑娘欲語還休的脈脈眼波都令人心生憐愛。

  〔唱的不錯。〕軒轅梟其實並沒有聽進那鶯聲燕語的小曲兒,但為了討好夭夭,他便附和地說。

  〔那個小姑娘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好可憐,年紀那麼小就得登臺賣唱,江湖閱歷幾乎是零的夭夭,同情心霎時滿溢。

  〔小二,那拉胡琴的是誰?〕她轉頭詢問送上酒菜的夥計。

  〔夫人問的可是臺上的晴兒和她爹?〕美人問話,小二知無不言,言無不中盡。

  〔原來她叫晴兒?名字真好聽。〕轉過頭,夭夭繼續沉醉在那甜膩嗓音中。

  〔睛兒在咱們一品軒登臺不過兩個多月,可她甜美動人的噪音倒是為店裏招來了不少客人。〕為能多看絕色美女一眼,小二詳盡報告著。

  〔我爹在蘇州城裏的酒樓飯館也有請人登臺唱曲,可就沒聽說有誰特別出色的。〕只有聽老管家說過哪家的菜包又翻新,酒席開了幾百桌,為爹爹又賺進了多少銀兩。

  其實是夭夭自己少見多怪,佟家名下的三仙熡、鳳仙樓,能在那裏登臺駐唱的歌伶名角,個個都是黃鶯出穀的好聽,只是她一次也沒聽過。

  〔或許娘子可以引薦那位晴兒姑娘,到岳父大人那邊開唱。〕軒轅梟不置可否的建議。

  〔就不知她父女倆是否願意……〕端起飯碗,夭夭若有所思地扒了一口白米飯。

  〔就我所知,會在這酒樓飯館賣唱,多半居無定所,哪兒有人出高價聘任,他們就往那唱。〕為神志遠遊的她挾了塊炸花酥乳鴿,軒轅臬柔情氾濫的眼底淨是寵溺。

  〔那我爹所出的價錢一定令人滿意。〕夭夭開心地吃下味道極為可口的飯

  菜。

  奇怪,怎麼今晚的飯菜似乎特別好吃?

  〔先管吃飯吧,菜都涼了。〕軒轅梟體貼地為美嬌娘盛碗翡翠乾貝羹。

  〔嗯,色香味俱全,這一品軒並非虛有其名。〕夭夭不自覺地吞不碗裏不知何時多出來的芙蓉豆腐。

  〔嘗嘗這清蒸石斑,魚肉新不新鮮,以清蒸的烹調方式最能嘗出真假。〕將魚肚的小刺剔除,軒轅梟悄悄放到夭夭的小碟裏。

  〔好嫩。〕

  〔好吃就多吃些。〕

  一個服侍得無微不致,一個享受得毫無所覺。

  旁觀的牙曉全都看在眼底,心中了然。

  #   #   #

  用過了晚膳,軒轅梟順著夭夭的意向,繼續留在二樓的雅座陪她聽曲兒,茶水沒了就幫她添上,點心瓜子少了,就叫小二火速送上來,十足寵溺。

  正當那樓下的表演接近尾聲,賣唱的姑娘晴兒揚著清靈的語調,頻頻感謝著台下的聽眾,表示接下來是今晚最後的一首曲兒,來賓們若是喜歡的話,明晚請再度光臨一品軒時,席間霍然爆出無禮的大聲咆哮,破壞了整晚熱鬧的氣氛。

  〔老子正聽的高興,誰准你歇著!〕

  一名身形臃腫,雖穿著錦衣長褂,狀似風流大少,只可惜一臉麻子的痞子重拍桌面,惡行惡狀的大吼大叫著。飯館裏的客人們一看苗頭平對,霎時全作為獸散,只留下跑不得的掌櫃和兩三個小夥計,以及雅座上看好戲的軒轅梟、滿臉不屑的夭夭,和一副無關緊要的牙曉。

  〔這位客倌,晴兒姑娘已經唱了一整晚了,嗓門都唱疼了、就請高抬貴手,饒了她吧!〕迫不得已,掌櫃抖著嗓子上前勸說。

  〔一品軒是我舅舅開的,我高興叫她唱,她就得給我唱,給我閃邊去。〕惡少一拳打扁掌櫃的老臉,毫不在乎對方傷勢如何。

  〔哎喲,怎麼打人呢……〕夥計們頓時亂成一團。

  〔掌櫃的,叫那丫頭不用唱了,下來陪我暘酒!〕呵呵呵,他王霸看上的女人誰敢插手。

  〔呃,表少爺,不行啊!那晴兒姑娘只是在咱們這兒賣唱,不陪客人喝酒的。〕一名和晴兒交情不錯的小二哥硬著頭皮好言相勸。

  〔我的話你沒聽到嗎?要她陪我喝酒是她的榮幸,要你囉嗦!〕王霸手一揮,暗示屬下誰再敢多說一句就揍誰。

  〔這…一〕礙于王霸的惡勢力,一品軒裏的掌櫃和夥計們只能敢怒不敢言  。

  〔去把小歌女給我抓下來!〕仗著母舅是這兒的大老闆!王霸倡狂的喝令手下出手抓人。

  〔是的,少爺。〕

  四、五個手下立刻跳上前,強拉著小姑娘下臺。

  〔不,放開我!〕晴兒恐懼的尖叫。

  〔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啊!〕上前欲阻止的老翁被其中一人重重一推,摔下了階梯,頭破血流,慘不忍睹。

  〔不要,放開我,爹,救我!〕眼見爹親被惡犬欺侮,晴兒哭了出來。

  〔晴兒……〕無力援救自己的女兒,老翁老淚縱橫,痛不欲生。

  〔真是個標緻的小美人兒,就當我的第七個姨太吧!〕王霸下流的對她毛手毛腳。

  〔不,請你放過我!〕晴兒聲嘶力竭地哀求。

  〔大爺,請你大發慈悲,別為難我們父女倆……〕不顧血流滿面,老翁爬上前捉住王霸的右腿苦苦哀嚎。

  〔滾開!〕腳踢開礙事的老頭子,王霸決定酒不喝了,直接帶小美人兒回家暖床去。

  〔爹!放開我……爹……你有沒有怎麼樣?〕晴兒甯死不從。

  〔搞清楚,本少爺看上你女兒,是你前輩子修來的福氣。〕無視老者的苦求以及晴兒的淚水,王霸狂暴的揪緊到手的天鵝肉。

  〔放手……我爹他流血了!〕儘管不情願,弱不禁風的晴兒仍敵不過惡少的蠻力,被強行拖著走,

  〔你就跟我回去享福吧!不用再辛苦賣唱了。〕早就厭煩家裏成天吵鬧不休的眾妻妾,這個小花似的美人兒正對他的脾胃、王霸目光淫邪地盯著她。

  〔不!爹.....〕眼見無人伸出援手,晴兒絕望的打算咬舌自盡。

  〔晴兒……〕艱苦的匍匐行進,老者涕泗縱橫,聲聲哀戚。

  就在王霸前腳正要踏出一品軒的大門口時!

  〔啊,是誰敢暗算本大爺!〕一隻青瓷茶杯正中豬頭,頓時哀叫淒厲。

  〔姑奶奶我。〕夭夭不知何時已沖到樓下,不怕死的踏進一池危險之中。

  〔爺,夫人她……〕牙曉微微驚訝的看向主子。

  〔唉!我就知道她不會袖手旁觀。〕軒轅梟語調無奈、眼底卻噙滿笑意。

  〔你……你是誰?居然膽敢壞了大爺我的好事?〕王霸捂住腫起的額頭,怒氣衝天地朝他扔杯子的人破口大駡。

  眼見膽敢襲擊他的人,居然是個比他剛看上的小美人,更漂亮百倍的絕色大美人,王霸驚豔得口水流滿地,整個人瞬間被夭夭姣美的容顏勾去了三魂七的他。

  〔我什麼我?見著姑奶奶我還不趕緊跪地請安!〕兩手叉腰,夭夭凶巴巴地矯叱。

  〔好大的口氣,等大爺我把你給綁在床上操個三天三夜,看你還有沒有力氣說大話。〕轉移目標,王霸眯眼直盯著這個突然跳出來的天仙妖姬。

  〔就憑你?也不照照鏡子,不過這也難怪,瞧你獐頭鼠目、醜不拉嘰的,也只有用下流的手段才能吃到天鵝肉。〕夭夭美眸流露不屑,言下之意就是說他是只癩蝦蟆。

  〔好個伶牙俐齒的大美人,這下我非把你捉回去好好調教一番不可。〕越辣越夠味。

  丟開賣唱小歌女,王霸撲向妖豔大美人。

  〔放肆,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居然敢當眾強搶民女!〕靈活閃開大豬哥,天天嗤之以鼻。

  〔當眾?這裏有誰看見我強槍民女了?〕再度奮力一撲,王霸自忖定能將大美人兒手到擒來。

  就在王霸肥胖的大手快勾著夭夭的衣袖時,一道強勁的掌風卷住了他的手臂,喀啦一聲外加殺豬似的哀嚎,夭夭驚奇地看見原本企圖抓住她的手臂呈現出一種相當怪異的扭曲。

  〔你是沒搶民女,不過你搶了我的老婆。〕軒轅梟涼涼說道。

  〔啊!我的手.....你竟然弄斷了我的手.....〕這會兒涕泗縱橫、聲淚俱下的人換成了王霸。

  〔誰叫你瞎了眼,敢用那只手碰我的女人!〕色膽包天的結果。

  〔哼,活該。〕夭夭幸災樂禍地呵呵大笑。

  〔你們還愣在那兒幹嘛?!全給我上,給我打他個落花流水!〕火冒三丈、王霸顧不得手臂痛得要命,張口命令手下群起攻擊。

  〔少……。少爺……〕

  方才誰也沒瞧清楚主子的手臂是如何被扭斷的,可見是遇到了武學深不可測的高強對手,霎時,嚇得無人膽敢朝軒轅梟動手。

  只見眾人你推我,我推你的,就是沒大敢上前半步。

  〔一群飯桶,沒聽見我的話嗎?〕可惡,王霸氣得臉紅脖子粗。

  〔嘻,飯桶還比你聰明,懂得明哲保身。〕夭夭火上加油地嘲諷。

  〔還不快扶我回去!〕哼!他一定要讓這些無能的手下回去吃自己。

  〔滾的好。〕嘻!大快人心。

  風流惡少被手下狼狽帶回、夭夭拍手叫好。

  見義勇為的感覺真好!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29 00:09:38

第七章
  
    眼見夭夭和軒轅梟仗義相救,趕走了恃強淩弱的地方惡霸,絕處逢生的睛兒趕緊攙扶著老父跪拜謝恩,一雙杏眼忍不住多看了相貌英挺的恩公兩眼。

  〔多謝二位恩人仗義相救,老夫和小女叩謝二位。〕

  〔哎呀,別跪,這沒什麼。〕

  〔不知恩人尊姓大名?〕老翁頻頻道謝著,雖然無以為報、但這份恩情他們父女倆是記在心底了。

  〔我叫佟夭夭,他是……軒轅梟。〕夭夭頓了一下才說完。

  奇怪,她居然差點兒就要向外人介紹軒轅梟是她的丈夫,她是腦子壞了嗎?怎麼會有這種衝動?她心裏應該很清楚,自己根本沒有承認過他是她的丈夫,卻下意識這麼想著。

  她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原來是軒轅公於,小女子晴兒在這兒謝過你的大恩大德。〕芳心悸動的晴兒閃閃發亮的眼瞳裏,只有如英雄般從惡棍手中拯救了她的軒轅島。

  察覺晴兒喜歡著軒轅梟,夭夭心口頓時產生一種怪異的感覺,像是一件她不喜歡卻也不打算丟掉的玩具,有被人偷走的可能。

  〔不必多禮,是內人先看不過去才插手管閒事。〕軒轅梟對睛兒的熱情視而不見、口氣極為淡漠。

  什麼嘛!居然把她的見義勇為說成了多管閒事。

  也不瞧瞧自己,剛才還直盯著晴兒看,難不成他想收她入房?!夭夭暗自唾駡著軒轅梟。

  〔內人?原來她是……〕晴兒原本熱情如火的小臉染上一層失望。

  不過她意志堅韌,決定不輕易放棄。

  〔若是軒轅公子不嫌棄的話,晴兒願意終生為奴為婢伺候夫人。〕奴婢升任偏房不是沒有的事,男人哪個不是妻妾成群的?

  只要能跟在他的身邊,也許還能覓得一絲機會,就算只能為妾,她也願意,晴兒早熟的心思不若稚齡的外表。

  〔夭夭,你怎麼說?〕一眼即看穿睛兒的企圖,軒轅梟轉而詢問夭夭,想看看她會做何回答。

  〔你……幹嘛這麼問我?〕她口氣很嗆。

  呵呵呵,正是他所想要的反應。

  〔是該有個女婢來伺候你的生活起居。〕他笑咪咪地看著她氣得圓鼓鼓的兩頰。

  〔我……〕有他來何候她,她哪兒還需要女婢,夭夭粉臉漲紅,這聲好她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請夫人慈悲,收留晴兒。〕雙膝一跪,戲劇性的演出。

  〔喂,你別跪我啊!〕為什麼軒轅梟用那種眼神看她?!好像她是個壞心腸的惡女。

  晴兒不笨,一眼就看出夭夭嘴硬心軟的個性,知道只要她一頭應允,自己就能留在大恩人軒轅公子的身邊。

  〔求夫人答應讓晴兒留下來伺候你。〕擰了下大腿,她從眼眶裏硬是擠出兩滴淚水。

  〔你的意思怎樣?〕饒富興意的問句讓夭夭更是氣惱。

  〔這種事用不著問我的意見吧?〕夭夭不曉得自己在鬧什麼脾氣,直接說好不就得了。

  〔當然得問你,晴兒要服侍的人可是你。〕他把問題丟回給她,要她正視心中紛優的感覺。

  哼,我看她想服侍的人才不是我!夭夭心頭嘀咕著。

  〔求夫人成全晴兒!〕知女莫若父,晴兒的爹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有個強勢的靠山,眼下這名男子尊貴而氣宇軒昂,一看就知道絕對是個王公貴族,若能攀附上,那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

  夭夭傻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不過是看不慣那惡棍下流無恥的行徑,才出手相救,怎麼這會兒賣唱父女倆都纏著她不放?都怪軒轅梟、沒事幹嘛想幫她找個女婢!

  〔哎呀,你們別跪我,快起來!〕眾人的目光仿佛是在指責她無情,難道真是好人當不得?

  〔夭夭,你就快做個決定吧!〕軒轅梟事不關己的催促。〔他們父女倆往後在這鎮上,恐怕是待不下去了,不幫他們找條生路,還真是教人擔心。〕

  什麼跟什麼?難不成他的意思是要她救人救到底?!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夭夭驚疑地看著軒轅梟笑容可掬的面孔,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難道他喜歡上晴兒?想收在身邊?所以才想安排她當她的婢女?

  一想到軒轅梟對別的女人有好感,她的心像被細針紮了下。

  雖然不是很痛,卻亂不舒服的。

  為什麼她會感到不舒服?晴兒喜歡軒轅梟又與她何干?如果他真的要收她為妾,那她應該感到高興不是嗎?她終於可以擺脫他沒日沒夜的需索了,不是嗎?

  但,為什麼她的心口會有股滯悶的感覺?

  〔我沒意見。〕夭夭表情呆滯,命令自己要表現的非常大方。

  沒錯,就算他要收幾百個、幾千個侍妾那又如何?她才不在乎。

  〔好吧!那晴兒你就跟在夫人身邊小心伺候著,至於你爹,我們再找個地方安置他。〕

  〔多謝軒轅公子與夫人。〕

  眼見軒轅梟又把目光放在晴兒的身上,像是打翻了醋罎子,夭夭心口滿是酸味。

  #   #    #

  身邊多了一個女婢服侍的夭夭,絲毫不覺得高興,相反的,她有些氣惱軒轅梟說要帶著晴兒回西琉國的宣佈。

  他肯定是想收晴兒為妾!

  夭夭憤怒的扯下髮髻上的碧玉簪,氣衝衝地扔同珠寶箱裏。

  〔對不起,夫人不喜歡晴兒梳理的髮型嗎?〕晴兒連忙賠不是。

  〔不.....不是的,呃,我只是不喜歡那支碧玉簪。〕才怪,所有的發飾裏,她獨獨偏愛那支簪子,可是,一想起那是軒轅梟親自為她挑選插上的,她的怒火就不找自來。

  她是怎麼了,自從離開平威鎮後,就一直心浮氣躁的,像是胸口有把莫名的大火在焚燒著,燒得她理智盡失。

  〔那晴兒為夫人換上這支金鳳簪好不好?〕拿著金光閃閃、雕琢精緻的發簪,晴兒討好地建議。

  其實她比較希望這支金鳳簪是插在她的發上,也許不久的將來,她也會有這麼一支美麗的發簪,不對,她要擁有很多、很多的金銀珠寶、發簪,只要她能成為軒轅公子的小妾,晴兒天真地幻想著。

  〔不,不用了,這樣就可以了。〕壓下心頭怪異的感覺,夭夭推開那支金鳳簪。

  〔夫人要不要下樓用膳?爺吩咐晴兒提醒夫人,起床記得下樓用早膳。〕

  依依不捨的放下金鳳簪,晴兒想起新主子的囑咐。

  軒轅公子似乎很疼夫人,凡事都以她為主,看來,她若是想讓爺收她為偏房,得先從軟心腸的夭夭夫人這邊下手。

  〔我還不餓。〕夭夭十足賭氣地說道。

  她不想見到他,她討厭軒轅梟的目光停留在睛兒身上的感覺。

  〔可是爺吩咐晴兒不能教夫人餓著、如果夫人不下樓用膳,爺會怪晴兒的……〕小媳婦似的角色晴兒演得入木三分。

  而且夫人不下樓,她就沒有機會親近軒轅公子了,這才是晴兒心裏打的算盤。

  〔他不敢的!〕夭夭誤以為晴兒發抖,是因為害怕被軒轅梟責備。

  〔夫人應該為自己的健康著想,早膳很重要的,而且……〕晴兒故意欲言又止的停頓。

  〔而且什麼?〕單純的夭夭跟著追問著。

  〔晴兒不敢說。〕小臉低垂,睛兒停頓了好一會兒。

  〔我要你說。〕夭夭好打不平的心理再度萌芽。

  〔這……好吧!其實也沒什麼,爺只是告誡晴兒幾個當下人該有的規矩,其中有一項便是夫人若是沒用過膳食,身為女婢的我就不能自己先吃。〕這話聽起來讓睛兒更像個苦命小丫鬟。

  〔哪有這種不人道的規矩?!你別聽他亂說,儘管放心先吃。〕夭夭拍胸脯給晴兒壯膽。

  〔夫人,不行的,爺的命令晴兒不敢不道從。〕晴兒猛搖頭、她可不想讓爺對她留下壞印象。

  〔我說你可以先吃就可以!〕她偏不理他那套無理的規炬。

  〔晴兒請夫人先用早餐,否則晴兒不敢先吃。〕眉頭打結著,晴兒表現出一副驚惶的模樣。

  〔你…好吧!〕妥協的放棄與軒轅梟作對的機會。

  本想貫徹對軒轅梟的反抗的夭夭、在見到晴兒張著一雙小鹿般無辜的眼眸時,倏地打消了主意,她不想讓晴兒因她餓肚子。

  〔謝夫人成全晴兒。〕這樣子她就可以下樓兄爺了,睛兒並不領夭夭的下了樓;兩人四下張望著,客棧裏這會兒人並不多,軒轅梟俊逸的面容及偉岸的身形,讓人很難忽視他的存在。

  〔夫人、爺他們在那兒!〕晴兒歡欣地喊道。

  〔我看見了。〕她早早就看見軒轅梟人在那裏,只是故意裝作沒瞧見。

  哼!她才不要讓他知道,她總是能在眾多的人群當中,很快的找到他在哪兒。

  〔怎麼?沒睡飽嗎?臉色不太好?〕軒轅梟體貼的幫夭夭添碗布筷。

  〔你管我有沒有睡飽!〕她不爽回答。

  〔沒睡飽的話,待會兒在馬車上再補個眠。〕像是早已習慣她的火爆脾氣,他溫柔地繼續說。

  〔我又不是豬,吃飽睡,睡飽吃。〕十足的雞蛋裏挑骨頭。

  〔這燒餅烤的香酥可口,吃一塊。〕他笑吟吟的挾了塊撒有白芝麻的燒餅,放到她的碗裏。

  〔我只想喝豆漿。〕她故意拿喬。

  〔小二,再來碗豆漿。〕夥計很快就把東西送來。

  〔我又不想喝豆漿,想喝米漿了。〕哼,看我怎麼整你!

  〔小二,再來碗米槳。〕夥計再度送上。

  〔我又想吃小籠包。〕放下湯匙,夭夭擺架子地任性道。

  〔小二!來兩籠小籠包。〕軒轅梟以不變應萬變,差遣連跑了好幾趟的小夥計。

  〔晴兒,你坐下來一道吃。〕夭夭轉頭對晴兒說。

  〔夫人,不行的,晴兒的身分不配與你同桌用膳的。〕晴兒兩手交叉搖晃,雖然她很想從善如流,卻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說可以就可以!〕怎麼每個人都在和她作對!

  〔夫人……〕晴兒狀似非常為難的偷瞄著軒轅梟的反應。

  〔你不是也還沒吃早餐?〕怎麼她都下樓來了,他還不准晴兒吃飯?!

  〔晴兒等夫人吃過再吃。〕這樣說應該得宜,又能博取主人的歡心。

  〔我說,你現在就可以坐下來吃  。〕夭夭動手拉睛兒。

  〔這……若是夫人不需要晴兒服侍,晴兒先過去那兒與牙曉人哥同桌吃。〕見男主人並未出聲,暗兒轉頭看向坐在另一桌的牙曉。

  〔晴兒,夫人既然要你坐下來吃,你就坐下來吃吧!〕軒轅梟冷淡的說,垂下的眸子裏有著不屑的鄙視,這名小歌女一點也不懂得感恩圖報,心機頗為深沉。

  〔這……那晴兒先謝過爺及夫人。〕太好了,看來以後能和軒轅公子同桌吃飯的機會不少。

  沒有發覺自己的詭計早巳被識破,晴兒天真的以為軒轅梟也在心疼她餓肚子。一頓早餐下來,夭夭食不知味,倒是吃了滿肚子的氣。

  至於自己究竟在氣什麼?她也弄不明白。

  #   #   #

  一行四人繼續往西琉國的方向行進,到了第五天,心神紊亂的夭夭這才赫然想起,和熹兒約定的朱羅城已近在眼前了。進了城,夭夭便私下派晴兒前去打深,看看佟家馬隊是否仍住宿在城裏吉祥客棧。

  直到一個時辰過去了,晴兒這才匆匆回來稟報,說是馬隊已經在昨天往下一站去了,不過熹兒留有訊息托交在掌櫃那兒,只是那掌櫃貪財,指定得夭夭本人帶著五兩銀子前去才能換得。

  而身上只有一兩銀子的晴兒,只好乖乖回來傳話。

  〔夫人  你真要瞞著爺親自去吉祥客棧嗎?晴兒覺得不妥,還是等爺和牙曉大哥回來再去吧!〕追在夭夭的身後,晴兒連聲勸阻。

  她不知道夫人為什麼那麼急著要拿到那位熹兒姑娘留下的信函,可是瞞著軒轅公子偷溜出去,讓她於心不安,方才她見那吉祥客棧的掌櫃和夥計神色詭譎;倘若出了什麼事  只怕她們兩個弱女子根本應付不來,最好還是等軒轅公子或牙曉回來再去。

  〔開玩笑,就是要他不在才好辦事。〕夭夭頭也不回地說,她得趕在軒轅梟發現她離開客棧前,拿到熹兒留給她的訊息。

  只有夭夭心裏清楚著,這封信函將會左右她的決定。

  究竟她該去或留.....

  〔究竟是什麼訊息,真有這麼重要嗎?〕晴兒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不過它的確非常重要。〕其實夭夭的心正搖擺不定著。

  不經意的掃視過那些吊掛在簷下的鳥籠  她的心中有些好奇,那羽翼毛色豔麗的畫眉,是否仍舊會渴望著有朝一日能飛向藍天?

  又或者,它們早已被飼主收服馴化,放棄了展翅翱翔的機會?

  〔那.....夫人,咱們快去快回吧!〕感染了夭夭凝重的情緒,睛兒噤口不敢再多贅言,只盼能拿了信盡速回返。

  轉過幾條大街拐人了小巷子裏,古祥客棧已在眼前,夭夭一馬當先沖了進去,晴兒只得尾隨在後,匆忙之中—兩人誰也沒注意到整間客棧裏連半個客人也沒有。

  〔我就是佟夭夭,這是五銀兩子,快把佟家馬隊留下的訊息交給我。〕將手裏握到幾乎發熱的銀兩放在櫃檯上,夭夭急切地說。

  〔佟姑娘,你先坐下來喝杯茶,小的馬上進去拿。〕丟開算盤,  掌櫃朝夭夭鞠躬哈腰著。

  〔那就麻煩你了。〕正好腳也有點酸軟,就坐一下下吧!

  〔小六幫這兩位漂亮的姑娘沏壺“好茶”!〕掌櫃朝店裏唯一的夥伴吆喝、傳遞了一抹古占怪的眼神後轉進後方的內室。

  〔兩位漂亮的姑娘請稍坐,“好茶”馬上!〕被喚作小六的跑堂神情詭異地點頭笑答。

  〔晴兒,你也坐下來喝杯茶吧!〕心心念念全在熹兒的留書上,夭夭絲毫沒有察覺這問吉祥客棧裏處處怪異。

  茶一送上,覺得有些口渴的夭夭,便順手拿起其中一杯喝著。

  〔謝夫人,晴兒不渴。〕畢竟曾在酒樓茶館賣唱,晴兒心存戒慎。

  〔這茶還蠻好喝的。〕幹了一杯,夭夭再倒滿八分,飲下半杯。

  〔夫人,你別喝太多茶,待會兒就要用晚膳了。〕晴兒暗示地說。

  〔我還不餓。〕夭夭毫無防人之心,完全沒聽出晴兒話中有話。

  〔夫人.....〕

  晴兒正想明說,卻不巧被拿著信函出來的掌櫃打斷她想說的話。

  〔佟姑娘,這封信函就是朱姑娘留下來的,她一再囑咐我得親自交到你的手中。〕

  〔謝謝。〕夭夭接過信函連忙展閱。

  〔夫人,這信已經拿到了,咱們快離開這兒吧!〕這吉祥客棧晴兒越是仔細打量過四周,心裏的不安就越高。

  〔這.....〕離開這兒後,她下一步該怎麼做?夭夭遲疑不決。

  熹兒在信上說,她會拖住朱老爹及馬隊的行程,在下一個城鎮多待半日,  如果她現在馬上趕去!定能追上馬隊,但---她要追上去嗎?

  奇怪,她怎麼猶豫起來了?這不是她最期盼的一刻,逃離軒轅梟這個她根本就不當一回事的丈夫浪跡天涯,獨立自主地過日子,不正是她所渴望的目標嗎?

  那她還在這裏猶豫不決什麼,是因為捨不得?!

  不,她沒有捨不得!只是還沒準備妥遠行的行囊。

  夭夭如此說服自己,收好信函打算先回到寄宿的客棧,等軒轅梟和牙曉辦完事情回來,再做決定吧!

  就在夭夭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打算要離開之時,—陣量眩突如其來地兜住她的一意識。

  〔怎麼突然頭昏.....〕她兩腿虛軟如泥,跌坐回長椅上。

  〔夫人,你怎麼了?〕晴兒緊張萬分。

  〔我......覺得頭好暈.....〕按捺著搖搖晃晃的小腦袋,夭夭思路大亂。

  〔頭暈?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是茶水.....那茶水有問題!〕接住夭夭傾倒的身子,晴兒恐懼地發現她的預感不幸成真。

  〔你倒蠻聰明的,只可惜沒機會讓你表現了。〕掌櫃拿出預藏的麻繩,不懷好意的逼近兩人。

  〔你們想做們麼?!不准你們碰我家夫人!〕晴兒雖然很想溜之大吉,但是  一想到夭夭對她有救命之恩,她的腳就像是生了根似的釘死在地上。

  〔碰,我們當然不會碰她因為她是我們重要的貨物,而你,則是隨貨附送的贈品。〕小六露出真面目,一臉猙獰地揪住晴兒的手臂。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掛羊頭賣狗肉,你們迷昏我家夫人究竟想做什麼?〕怎麼辦?她該怎麼辦?晴兒腦筋快速地轉動著。

  〔賣錢。〕掌櫃夥計有志一同的回答。

  〔別......別妄想,夫人,你快醒過來呀!〕倒抽了一口冷氣,晴兒奮力掙開鉗制著她的魔掌,用力搖著夭夭的肩膀,希望能夠搖醒她。

  〔沒用的,那迷藥的效力要三個時辰才會退去。〕掌櫃呵呵大笑,眼露歹毒。

  〔夫人.....〕睛兒更加緊張,無奈昏倒的夭夭全無感覺。

  逃,現在唯有逃出這裏,回去搬救兵來!

  慌亂中,晴兒想起武藝高強的牙曉和深藏不露的主子,現下唯有他們才能讓夫人平安脫險,但是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告訴他們其中一人。

  〔小六,抓牢她。〕見晴兒拔腿就跑,掌櫃叱令。

  〔放開我!〕掙不開蠻橫的鉗制,晴兒張口咬向捉住她的手。

  〔媽的,敢咬我,老子第一個奸了你!〕小六吃痛的鬆開手,惱羞成怒的揚手準備一巴掌下去。

  〔別打瞼,打壞了賣不到好價錢!〕掌櫃綁牢了夭夭,轉頭提醒著小六打別的地方。

  〔光是你手裏的那個美人胚子、就夠咱們大賺一筆了。〕小六洩恨似地重重捏了晴兒一把。

  〔不過你手裏抓的那個十成十還沒開苞呢!〕經驗老到的掌櫃一眼就看出,美豔絕色的夭夭已有少婦之姿、不過她身邊的小女婢可還是個處子。

  〔哼,她咬了我,俺決定先玩個夠本,再把她賣給崔嬤嬤。〕扯住睛兒的發絲,小六發狠威脅。

  〔你們.....要把我們賣到哪兒去?〕恐懼的淚水停不住地流落,睛兒顫抖地問。

  〔賣到千人騎萬人壓的妓院。〕掌櫃一臉淫邪地宣佈。

  〔不!〕晴兒俏瞼蒼白毫無血色。

  正當小六揪住晴兒,伸手欲拿起粗麻繩來捆綁住她時,晴兒知道自己能逃走的機會已不多,便假裝柔順地不再反抗,這方法果然騙過了抓住她的小六,只見他放鬆了對她的鉗制。

  就在這一停一頓之間,晴兒用盡全部的力氣撞倒了小六,奮勇逃出了吉祥客棧。

  〔別放手呀!〕正準備著手將夭夭移往他處的掌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晴兒像只野兔兒似地拔腿狂奔而去。

  〔痛死我了!〕後腦撞著了桌腳,小六痛得呼天搶地。

  〔笨蛋,不是叫你抓緊那個小婢女!看,這下子跑掉一個,我的損失可大了!〕眼兒搖錢樹跑了一棵,掌櫃不悅地指責。

  〔算了,雖然跑掉一個,至少這一個是跑不掉了。〕小六撫著後腦,拍拍屁股站起。

  〔快來幫我,咱們得趕快把她移到別的地方。〕掌櫃命令著。

  〔要把她送到哪兒去?〕花街柳巷,名牌妓院,多的是買主。

  〔杏花樓。〕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29 00:09:58

第八章

    聽完模樣十分狼狽的晴兒,哭哭啼啼的陳述事情的經過,軒轅梟整個人動也不動的宛如石像,只有用力握緊椅背、青筋暴凸的手掌,洩露了他心中的情緒。

  〔爺,屬下這就去調查是誰不要命了,居然敢擄走夫人。〕眼見主子似要殺人的兇悍目光,牙曉意識到現下情況有多危急。

  有膽抓走佟夭夭的那些傢伙們,必定會死的很慘。

  〔把附近所有能召集到的人手,都給我調來。〕森冷的語調仿佛索命閻王。

  牙曉緊張的喉結滾動,他從沒見過主子盛怒的表情,向來總是運籌帷幄於談笑中的他,此刻寒冰似的面容充滿殺氣淩厲的眼神像是要將那擄走佟夭夭的匪徒千刀萬剮。

  〔這.....爺,有必要嗎?屬下自信必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平安救回夫人。〕動用皇族安排潛伏在中原的部眾?這和興兵作戰無異的行動,為的只是救回一個女人?

  佟夭夭在主子心中的地位,恐怕比起皇太后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不光是要她毫髮未傷,還要剷除那些膽敢將她當成物品買賣交易的匪徒。言下之意,不管是抓住佟夭夭的人,或是膽敢出價買下她的人,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牙曉面色凝重,瞬間瞭解到,主子是真的對佟夭夭動了情。

  〔屬下馬上去辦。〕語音方歇,迅雷般的人影已付諸行動。

  矯健如鷹地翻身躍上客棧頂樓屋瓦,牙曉自腰後取出一支小小的竹管,點燃後往天空一射。

  只見漆黑的夜空瞬間爆出一朵碩大的銀白火花,形如巨鷹展翅,久久不滅。

  〔這下子恐怕全西琉國的子民,都會知道陛下人現在在這兒了吧!〕見火花逐漸化作點點星光殞落消逝,牙曉喃喃自語著。

  不消片刻的時間,四道快如流星的身影飛也似地由遠而近,轉眼佇立在屋瓦四周。

  〔果真是你!牙曉。〕第一個抵達的是〔風〕他是軒轅梟指定潛伏在中原的情報收集領導者,負責探聽一切軍事事宜。

  〔你不是跟在主子的身邊保護他嗎?〕隨後抵達的〔花〕,則是負責監督軒轅國暗中投資于中原的營利事業,並監視任何相關的經濟情報。

  〔出了什麼事?〕幾乎是和〔花〕一同抵達的〔雪〕負責管理軒轅國設置在中原各個航運站的調度運作,並將國內的貨物銷往各地方。

  〔會動用鷹火召喚我們,想必遇上連牙曉都無法解決的困境。〕說話的是最後趕到的〔月〕,他是統領並監控所有西琉國與中原各地互有貿易往來的商賈。

  〔詳細情形,待會兒我會一一告訢你們的,當務之急,是你們現在馬上帶領手下去  尋找一個人。〕事不宜遲,救人為重。

  〔什麼人?!〕從沒見過牙曉如此慎重其事,四人異口同聲問道。

  〔她的名字叫佟夭夭,掌燈時分在城裏一家名為吉祥客棧內被人擄走。據我所知,  她很有可能被賣住花街柳巷,務必儘快展開行動救人。〕簡要說明,牙隊非常清楚眼前四人的辦事能力如何。

  風、花、雪、月四人,不屬於西琉國任何行政部門,也非宮中之人,他們直接聽命于軒轅梟,只服從他的指令行事。他們個個武功高強,頭腦精明,作風各異就連他都不能確定自己若是與他們為敵,勝負將會如何,但是,他們卻心悅服的為軒轅梟做事。

  〔拜託,你就為了要我們幫你找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動用皇火令!〕〔雪〕一臉鄙視,皇火令是他們與軒轅梟約定的緊急訊號。

  〔佟夭夭不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牙曉慎重其事的掃視四人。

  〔她是你的女人?〕〔風〕冷漠的眼神挑明著就算那個名叫佟夭夭的女人,是軒轅梟身邊第一武士的女人,他也懶得伸出援手。

  〔不是。〕阿彌陀佛,他可消受不起。

  〔那她是誰?〕〔月〕很沖的質問。

  〔她是爺的女人。〕牙曉吐氣地說,謎底正式揭曉。

  〔爺他現在人在哪里?〕〔花〕一反冷淡的態度,霎時激動不已。

  〔就在你背後。〕冷冽得教人背脊發麻的男音,瞬間出現在〔花〕的身後,軒轅梟詭譎莫測的行動力如鬼似魅。

  〔爺!〕四人立即恭敬跪拜行禮。

  〔不管你們心裏此刻有多少的疑問,全都給我吞下去,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裏閒聊,不如給我馬上動身找人去,若是辦不成事、找不到人,就準備提人頭來見我!〕軒轅梟怒聲大罵。

  〔屬下遵命。〕從來不曾見過軒轅梟對他們疾言厲色,風、花、雪、月個個神情恭謹,二話不說,立即散開找人去也。

  〔爺,你不在這兒等“風花雪月”的消息嗎?〕見主子飛身往城裏最熱鬧的地帶奔走,牙曉連忙跟上去。

  〔你認為我會什麼事都不做,光只是在這裏幹等嗎?〕他一刻也等不下去、除非親眼見到夭夭平安無事。

  老天爺,她一定得平安無事,否則他絕對會殺光每個讓她〔出事〕的人!

  〔屬下明白了。〕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牙曉暗自祈求佟夭夭快快出現,要不然今晚朱羅城恐怕會夜不安寧。

  #  #  #

  自黑幽幽的昏睡中醒過來,夭夭第一個想到的是,她現在在哪里?

  睜開沉重的眼皮,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從她所在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見、樓臺下一張張目光淫邪的臉孔,正對著她所在的方位流口水。

  噁心,是她此刻唯一的感覺。

  捶打著被縛住的雙手,夭夭恨不得挖下那一雙雙、放肆得教人渾身不舒服的眼珠子。

  突地,冷颼颼的涼意襲上她的背後,夭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被換掉了,披掛上一件黑色〔紗帳〕似的布匹,除了勉為其難遮住豐盈豪乳的豔紅兜兒之外,她根本就和沒穿沒啥兩樣。

  〔我的衣服呢?該死,是誰換走了我的衣服?!〕她氣急敗壞地怒駡。

  〔喲,脾氣還真火爆呢!〕一個徐娘半老的妖姥姥搖搖手中的圓扇,笑得枝頭亂顫地往夭夭嬌嫩似水的臉頰用力擰了一記。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裏?〕夭夭美眸噴火,恨不得掐住老妖婆的脖子。

  〔我是杏花樓的崔嬤嬤,你問我你怎麼會在這裏?這笑話可真好笑。〕滿臉皺紋,身材臃腫的老鴇神色詭譎的暗示道:〔讓我告訴你吧!今晚……你可是我們杏花樓的重頭戲呢!〕

  〔你後面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不祥的預感襲上她心頭、

  〔意思就是說,今晚是杏花樓每月一次的拍賣會,而你就是女主角。〕哈哈哈,她今晚可是一舉賺翻天了!

  〔老妖婆,你憑什麼拍賣我?!〕可惡,為什麼她佟夭夭會成為被拍賣的對象!

  〔憑我用五百兩銀子,把你從小六的手裏給買過來了,所以我愛怎麼拍賣,就可以怎麼拍賣你。〕老鴇笑裏藏刀。

  〔我明白了,你串通了吉祥客棧的掌櫃和夥計,暗地裏從事人口販賣的犯罪勾當。〕夭夭怒火沖天,詛咒吉祥客棧裏那兩個傢伙不得好死。

  〔可惜你明白的太遲了。〕崔嬤嬤暗中估算著這麼一個難得見著的絕色美人得開價多少,鐵定可以賣得天價。

  〔放開我,否則我絕對會讓你好看!〕夭夭奮力掙扎,無奈綁住她的絲帶牢不可破。

  〔哼,等你替我賺進四、五倍的銀兩,我就躺著瞧瞧看,你要怎麼給我好看。〕老鴇決定就從三百兩開始叫價。

  〔晴兒呢?〕她也跟她一樣被抓到杏花樓來了嗎?

  〔沒聽說有這個小姑娘。〕

  知道晴兒不在這裏,夭夭並沒有太放心,〔她被賣到別的地方去了嗎?還是幸運逃掉了?〕

  〔你還是多花點心思替自個兒祈福,能賣個好主子吧!不過、會來咱們杏花摟的有錢爺兒們多半嗜好下流且淫蕩的遊戲,總是弄得我這兒的姑娘們渾身是傷。〕被夭夭一腳踢中,老鴇陰森森的恐嚇著。

  〔我命令你馬上放了我,否則……〕她一定會放火燒了這個地方!

  〔否則怎樣?難不成你有本事拆了我這樓子?哈哈哈……〕老鴇笑得前俯後仰。

  〔哼,你可別事後苦苦哀求我原諒你。〕夭夭逞兇地叱駡。

  她聽不見老鴇的回答,只見台下一張張豬頭似的臉皮。

  #  #  #

  〔各位大爺們,擦亮你的雙眼瞧瞧,她就是咱們杏花樓今晚競標的貨色,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妖嬈娃兒呢!〕崔嬤嬤登高一呼,所有的男士無不摩拳擦掌,準備散盡家財,也不惜要與臺上妖豔的小女娃兒徹底廝殺一番。

  〔下流!我才不是杏花樓的姑娘,也不是可以任人標售的貨物!〕夭夭氣得咬牙切齒。

  〔夠辣!合老子的口味喔!〕

  〔放開我,你們沒有權利綁著我!〕她張口便罵,越罵越順口,越罵越兇悍。

  〔真是吵死人了,把她那張櫻桃小嘴給我封起來。〕老鴇聽到受不了,指示一旁的手下堵住夭夭對她祖宗十八代的咒駡。

  夭夭怒不可遏地瞪著四周,絕望的發現自己絲毫沒有逃脫的機會。

  軒轅梟他現在會在哪里呢?是否發現她失蹤了?或者以為她又落跑了?

  嗚,他可知道她被賣到這種地方來?

  為什麼她會渴望他的出現?為什麼她會期待他來救她?

  分開不過幾個時辰,她竟是如此想念他……

  〔五百兩!〕嫖客甲敗家地大喊。

  〔七百兩!〕嫖客乙見色心喜,花錢如流水地喊。

  〔八百兩!〕嫖客丙競標不落人後,張口豪邁地說出更高的價碼。

  〔一千兩!〕嫖客丁輸人不輸陣,豁出去的叫著。

  只聽見樓臺底下久候多時的嫖客們,爭先恐後的相互競價,夭夭身價頓時水漲船高,不一會兒就破了五千兩大關。

  眼見叫價聲此起彼落,夭夭險上的表情越是憤怒。

  她發誓,現下若是有人能救她脫困,她心甘情願嫁他當老婆。

  〔哎呀!大爺們出價真是踴躍,嬤嬤我卻不知道該把姑娘交給誰了。〕沒想到無意中買進來的小美人兒,居然破了杏花樓向來拍賣的行情,老鴇笑得闔不攏嘴。

  〔我出一萬兩。〕

  不知哪兒傳來的聲音,令老鴇驚訝得下巴險些闔不攏。

  〔一……一萬兩?!〕

  賺翻了!賺翻天了!崔嬤嬤興奮得直想燃放鞭炮以示慶賀。

  原本垂著小臉,兀自氣惱著的夭夭赫然抬頭,難以置信的美眸圓瞠。

  是軒轅梟!

  他來了,他來救她了。

  夭夭一生中從沒如此高興過,雖然還沒看見軒轅梟的人影,但她確定叫價一萬兩的人就是他,他真的來了。

  喜悅之情讓她引頸眺望,這一刻她才發覺自己是多麼希望能見到他。

  風、花、雪、月首先走進杏花樓的大門,而在他們之後現身的正是軒轅梟。

  環視人滿為患的杏花樓,他淩厲的視線馬上就瞧見了,被綁成在台上任人出價標售的她。

  瞬間,金褐色的眼瞳裏烈焰翻騰,肅殺之氣從他的身上輻射開來。

  〔喲,這位大爺面生得很,是第一次臨咱們杏花樓的吧!〕以為貴客臨門,崔嬤嬤心想一萬兩夠她收山享福了。

  〔是第一次來,也是最後一次來。〕軒轅梟皮笑肉不笑,睥睥著不知死活的老鴇。

  〔剛才,是大爺出價一萬兩,要買下臺上的姑娘吧!〕雖然見這位英姿勃發的大爺一臉欲殺人的模樣有些可怕,但為了萬兩白銀,崔嬤嬤仍堆出笑容試探問道。

  〔沒錯。〕眼見夭夭身上僅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袍,若隱若現他細膩柔白雪膚,平白便宜了台下的男人,軒轅梟怒氣直線上升。  

  〔那……大爺,你可準備了現銀?〕老鴇貪財,決定賣出夭夭,打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如意算盤。

  〔現銀?沒有。〕敢跟他收錢,找死。

  〔那……我要上哪收取貨款?〕崔嬤嬤愣了一愣。

  〔上閻王那兒收吧!〕

  軒轅梟邪肆的目光,霎時凍結了老鴇僵硬的笑臉。

  〔大爺,你真愛說笑。〕敢戲弄她杏花樓的崔嬤嬤?哼,也不去打聽看看!。

  〔你看我像是在說笑嗎?〕軒轅梟偏頭一點,風、花、雪、月馬上有了動作,冷凝的氣氛加上拳腳刀劍,很是嚇人。

  〔哼,膽敢上杏花樓胡鬧,你膽子不小。〕收到老鴇的揮手示意,杏花樓的保鑣們立刻抄起傢伙,將軒轅梟團團圍住。

  〔你可知道今晚你所拍賣的人是誰?〕軒轅梟忽然輕柔地問。

  〔她?我……我哪曉得她是誰?臭小子,老娘我向來認錢不認人!〕氣勢明顯矮人一截,老鴇破口大駡。

  〔那你可得聽清楚了,免得死得不明不白。〕輕喃細語中蘊藏著致命殺氣。

  〔你……你以為我這杏花樓是什麼地方,可以任人撒野?那女的和你是什麼關係,幹我屁事。〕被軒轅梟陰狠的視線一掃,老鴇渾身發抖,氣焰不復強盛。

  〔大有關係,她是我老婆。〕微揚的唇角毫無笑意。

  惡魔,她竟遇上了一個狠角色,一個有著一雙金褐色眼瞳的惡魔!

  老鴇雙唇反白,頓時幡然醒悟,卻已太遲。

  〔不好了,不好了,失火了!〕吵嚷的高聲呼叫霎時打散尋歡客們的〔性〕致,畢竟要上青樓嫖妓,也得留著一條命才行。

  樓上傳樓下,竄出的濃煙快速湧現,熏得大批嫖客們從各個姑娘的房間裏,不顧形象地逃了出來,整座杏花樓轉眼亂成一團。

  〔好端端的怎麼會失火了?!〕眼見大火蔓延迅速,老鴇目瞪口呆得只差沒口吐白沫。

  〔打從你把我老婆弄成那樣擺在上頭後,你的運勢就開始不好了。〕撇下欲哭無淚的黑心肝老妖婆,軒轅梟雙足一瞪,輕易地耀上拍賣台、白光一閃,夭夭手腳的束縛全給割斷,還她自由之身。

  來不及說出心中的感動,夭夭便落入他寬闊溫暖的懷抱裏。

  〔牙曉,問出吉祥客棧那兩人的去處後再動手!〕杏花樓註定要在今晚成為過去式。

  〔你要牙曉殺了她嗎?〕雖然險些遭人賣掉,夭夭仍不忍心老鴇因她而沒命。

  〔你要放過她?〕他的眼神清楚表明不贊成這種婦人之見。

  〔我……我只是不想見血。〕她沒想到他生起氣來竟然會這麼恐怖。

  〔牙曉,自個兒斟酌。〕看到夭夭眼中隱忍的慈悲,軒轅梟改變主意地說。

  〔啊……我……我的頭髮……〕牙曉長別一抽一劃,老鴇頂上赫然開閃發亮。

  〔哎呀呀!牙曉,你怎麼會那麼不小心,竟然失誤,我明明叫你要瞄準脖子,你怎麼會偏到頭頂上去?〕輕鬆的口吻像是在討論天氣。

  〔大爺……饒命啊!〕老鴇涕泗縱橫。

  〔方才你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說,你認錢不認人的嗎?〕冷冷一哼,嚇死老妖婆。

  〔大爺開恩,那是我昏了頭胡說八道的。〕就算要她承認自己是個瘋子都成,只要能留下她的老命。

  〔我拿她當心肝寶貝般地呵護著,你卻把她當成搖錢樹,買過來賣過去的,你還真有心呢!〕軒轅梟譏諷得老鴇臉色青白。

  〔是我瞎了狗眼,才會冒犯了尊夫人。〕嗚,她畢生的心血全都教火舌吞沒了,但崔嬤嬤只能暗自心痛,不敢發表任何意見。

  〔後悔了?〕

  老鴇點頭如搗蒜,滿臉悔不當初,早知道會惹來這麼一個不得了的人物,說什麼她也不敢收下夭夭,更別說拍賣她了。

  〔招出捉走我老婆的那兩個人現在何處,我便饒你一命。〕

  〔他們就住在……〕

  為了保住老命一條,老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然而,當軒轅梟一行人尋線找到掛羊頭賣狗肉的掌櫃和小六時,教人詭異的是,兩人居然指著軒轅梟說道:〔你不是說隨便我們賣了她,或是殺了她都沒關係嗎?〕

  〔我何時見過你們、說過這種渾話?〕軒轅梟眉頭蹙緊,事情有點不太對勁。

  〔不就是昨日晌午……〕黑心肝掌櫃嘟嘟嚷嚷地說。

  〔喂,掌櫃、你不覺得有些怪怪的嗎?〕同樣和他跪倒在地的小六對他咬耳道。

  〔哪里怪了?〕

  〔他的眼睛是金褐色的……〕

  兩人對話未了,突如其來的暗器瞬間像流星般從屋子的四面八方射入,軒轅梟抱緊懷裏的夭夭一飛沖天,把屋頂撞開了一個大洞。

  牙曉和風、花、雪、月則以手中的武器,格開細如飛柳的薄刃,破窗追逐投擲暗器者。

  而絲毫不懂武功的掌櫃和小六則是報應降臨,死狀淒慘。
作者: 匿名    時間: 2024-5-29 00:10:17

第九章

      帶著夭夭來到〔雪〕設于朱羅城外的據點〔白雲山莊〕,軒轅梟進了山莊裏風景最為幽美的〔縹緲居〕後,便一言不發的將她丟在旁邊,逕自命入沐浴更衣。

  夭夭手足無措的拉緊軒轅梟留給她穿的斗篷,孤伶伶地站在房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且見房裏並沒有她的衣箱,教她連想換下斗篷底下那身醜陋的裝扮都不成。

  然而,最讓她在意的是軒轅梟,自從在杏花樓疏離的對話之後,也就不曾再與她有過交談,就連正眼都不曾瞧她一瞧。

  他在生她的氣嗎?

  〔怎麼?還在想著要用什麼方法逃走嗎?〕突然的貼近讓夭夭嚇了一大跳。

  他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的,她怎麼那沒感覺?

  〔我……我才沒有要逃走。〕夭夭義正辭嚴地反駁,只可惜氣勢虛軟。

  〔哼,口氣不小,如果不是我及時查出你被賣到杏花樓,你這會兒早就被別人給競標走了!〕他朝她逼近一步。

  〔那又怎樣,是我沒有識人的眼光才會被人出賣,我又沒要你來救我!〕夭夭嘴硬的說,腳下卻不自覺地退後兩步。

  〔沒良心的女人,難道你一點卻沒有感覺到我所為你付出的一切!〕氣死他了,這女人簡直不知好歹。

  軒轅梟火冒三丈,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我……〕他幹嘛這麼生氣?這太不像他了。

  他向來不是都笑嘻嘻的對她,氣定神間得讓她恨得牙癢癢的嗎?

  〔看來我對你的好,你根本沒放在眼裏,那我又何須浪費心力。〕他怒氣衝衝的揪住斗篷,將夭夭如小狗般的拎著。

  〔我沒有……〕從沒見過他如此暴戾的模樣,不禁令她心生恐懼。

  〔你終於說出心中的話了,既然你不屑當我的妻子,那我就拿你當個妓女看。〕他拿她當寶,她卻不領他的情,那他又何必浪費心思!

  〔不,軒轅梟,我沒有不屑……〕聽到他不復往日溫柔的語調,夭夭頓時恐慌。

  其實她心裏著實清楚,他對她有多好、有多寵。

  〔閉嘴,我倒要看看你是否值得我叫價一萬兩!〕一把扯下斗篷,軒轅梟用淫邪的目光掃視身著透明紅紗的她,情欲的火花瞬間點燃。

  該死,光是看著她,他就已經脹痛得幾乎爆炸。

  明知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他卻仍然為她著迷不已,他為什麼不能狠下心來冷情以對?何苦執著要得到她的心和那份不可能的愛戀?

  他絕對是天底下最笨的大傻瓜!

  〔不,不要這樣……求你冷靜下來聽我說……〕紅色紗帳根本形同衣不蔽體,這樣她如何好好跟他溝通?

  夭夭眼睜睜看著他粗暴的撕開她身上的薄紗,苦惱著要怎麼讓他回復理智。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騙子!〕他步步進逼,直到她無路可退的跌坐在床沿。

  〔我不是真的要離開你……〕夭夭氣惱得說出真心話。

  〔是嗎?那為什麼朱熹兒會老早就安排好人手,在朱羅城等著接應你?〕憤怒讓他聽不進她話中真正的含義,軒轅梟只知道他要徹徹底底的馴服她,佔領她的全部,教她再也不能、不敢想要離開他,他要她一輩都只能留在他的身邊,哪兒都不准去!

  〔那是……〕豔紅色肚兜被他硬是扯下,夭夭慌亂的以手遮掩著胸脯,想要躲開他炙人的目光。

  軒轅梟快如閃電的鉗制住她的手臂,左右壓按在她的頭側,陰鷙的注視著她裸露出的雪色嬌胴,那熾熱的目光像是要穿透她的肉體,攫取她的心。

  〔你一路上假裝順服著我,是要讓我疏於防備吧!〕軒轅梟俯下身,微涼的薄唇刷過一隻粉紅色的尖端。

  〔那是因為……啊……好痛……〕夭夭渾身顫慄不已,下一秒卻痛呼出聲,他咬她?!

  〔真是可惜,如果不是錯過時辰的話,你就不會被人迷昏直進妓院裏去了。〕他以同樣的手段對待另一隻圓潤酥胸,懲處她的不告而別。

  〔不是的,我去吉祥客棧是因為,熹兒留了訊息給我……〕他為什麼一下子咬她?一下子又用這種幾乎要融化她的深吮攪亂她的心湖,她正要告訴他,她並沒有打算要去找熹兒啊!

  夭夭被他挑弄得頭昏眼花,全身乏力。

  〔你們約好要一塊去絲路對嗎?哼,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給揪回來!〕軒轅梟深深含進那絲般的乳蕾,恨不得將她吞進腹中,讓她再也不能逃離他半步。

  〔不是的,我……你先住手好不好?〕他的手擱在她的胸脯上,又是搓揉又是擠壓的,教她怎麼把話說明白?夭夭以不住嚶嚀出聲。

  〔我為什麼要住手,我可是叫價一萬兩白銀、今晚我有權利從你身上索討應得的一切!〕他要在她身上宣洩她帶給他的憤怒、恐懼、慌亂和渴望,一想起她被人綁起來叫價拍賣,軒轅梟就很後悔沒把在場的嫖客雙眼挖除!

  〔你別這麼衝動……聽我解釋……〕別一直掐擰著她的乳蕾,這樣她會分心啊……她一定得告訴他,她真的沒有想要去找熹兒。

  夭夭渾身冒汗,意識正和情欲角力著,軒轅梟太清楚她的弱點了,專挑讓她無力抵抗的性感地帶進攻,讓她一句話說得斷斷績續。

  〔解釋?你還有什麼話說?我那麼珍惜你,把你當寶貝似地哄著、捧著;而你,明著敷衍我,暗地裏卻計畫著再一次逃離我,你有沒有一丁點良心?!你的心是石頭做成的嗎?!我對你的好,你全然無視嗎?!〕他雙目焚紅,修長的指節蓄意地滾動著紅灩如莓果的乳蕾,壞心的嘲諷。

  〔嗯……〕夭夭意識混沌,泛著紅暈的身子弓起,顫抖不休。

  〔說不出來了吧!〕他突然用力一擰。

  〔你這樣教人家怎麼說嘛!〕夭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你怎麼哭了?!喂,你……你別哭了。〕女人的淚水果真是最佳的武器,夭夭一哭,軒轅梟就慌了,一下子就忘了為什麼懲罰她,只顧著要如何止住不斷湧出的淚珠。

  〔你欺負我,又冤枉我!〕她說的好委屈。

  〔你敢說你沒有背著我跑去吉祥客棧?〕他又氣又不舍地拭去她頰畔的淚水。

  〔我……我是跑去吉祥客棧沒錯、可是……可是我又沒有決定要按照熹兒的留言,到下一個城鎮跟她會合。〕她哭得抽抽噎噎。

  〔你說你並沒有打算去跟朱熹兒會合?真的嗎?〕一聽到她並沒有想要逃離他,軒轅梟心頭的怒火霎時消熄了大半。

  〔當然是真的!〕嬌嫩的嗓音因哭泣而沙啞,夭夭不允許他胡亂曲解她。

  〔你沒有是因為你被人迷昏了、賣到杏花樓去。〕他仍不能相信她真的沒有一丁點想逃離他的念頭,畢竟有了前車之鑒。

  〔才不是這樣,原本我看完信後的決定,是要和睛兒一塊回來找你的。〕氣死人了,他居然不相信她,還執意誤會她,夭夭小嘴一癟,新的淚水又不斷勇出。

  〔你是說……你看完信後決定回來找我?放棄了去絲路的計晝?〕她委屈掉淚的模樣,讓他所有的疑竇瞬間消弭,只留下狂喜的滿足感。

  〔沒錯。〕沒有還被人冤枉,嗚,她好可憐。

  〔為什麼?〕帶著幾分期待,他迫不及待地追問,想要知道夭夭之所以沒有決定去找朱熹兒的原因,會是他所想的那樣嗎?她,捨不得離開他?

  〔因為我……〕因為什麼?她不想去找熹兒,是因為她不打算離開他了?因為她習慣了他的陪伴?因為她……她怎麼樣?

  她想要餐餐陪著他一塊吃飯,夭夭都能見著他?夜裏有他當墊被?因為她留戀他那雙金褐色的眼瞳裏綻放的溫柔?

  夭夭張口欲言又止,一種微妙的感覺兜存心頭,她說不出來,只感覺到越來越快的心律。

  〔因為你怎樣?〕他又問,研究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

  軒轅梟看著夭夭在他專注的目光下粉臉泛紅,那雙向來怒氣衝衝的水眸裏此刻有著淡淡的羞怯,他想起了那日他為了試探她而留下晴兒的景況,和之後她的種種反應,一個教人興奮不已的答案在他心中浮現。

  莫非……夭夭已經愛上他了!

  〔我……我只是不想帶著你的侍妾一塊走,晴兒她是你的人,又不是我的。〕果不其然,她直接說出心中最在意的一樁。

  夭夭一點也沒發覺到自己所編出來的理由有多麼薄弱,她若是真想走,大可撇下睛兒,可她卻拿她來充當她走不了的原因。

  〔我什麼時候收了晴兒為妾?〕他閒散地反問她。

  對於軒轅梟突然又回復到她所熟悉的模樣,夭夭頓時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他看透了她什麼?她有什麼可以讓他看透的?

  〔哼,你以為我不曉得嗎?早在一品軒時我就看出來了,你想收她為妾,所以才把她安排在我身邊,美其名是服侍我,實際上,你根本就打著別的主意。〕淚水已幹,她又開始伶牙俐齒。

  〔我收不收晴兒為妾,你很在意?〕他犀利的直指她心中的癥結。

  〔我……我哪有,要收幾千幾百個侍妾,那都是你的事!〕夭夭反應不及,小臉不自覺地漲紅一片。

  〔喔,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要收晴兒入房了。〕軒轅梟故弄玄虛地說。

  〔你……你……我……我不准你收睛兒入房!〕夭夭氣急敗壞地喊。

  〔咦,你怎麼出爾反爾?〕他語意戲謔,邪魅的臉龐寸寸逼向她。

  〔我……〕被他探究的目光看得無處可躲,夭夭心中暗罵自己怎麼口急吐真話。

  從來不曾見過夭夭害羞的表情,軒轅梟心中大喜。

  〔你臉紅了,因為你在吃醋;你目光閃躲,因為你心虛了。〕他再逼她,看著她臉紅氣虛、神色扭捏。

  〔我……我臉紅是因為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才不是心虛!〕他直勾勾的注視教她心慌意亂,本能的轉頭避開,免得呼吸越來越困難。

  〔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回答?〕他貼著她的耳畔輕喃細語。

  〔誰說我不敢……唔……〕夭夭不服輸的正面反擊,不料正中他的下懷。

  軒轅梟以一記深深的吮吻封住她頑固的小嘴,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只可惜有人卻遲鈍得不肯面對自己心中真正的感覺。

  她的的確確愛上他了。

  〔你之所以沒有去找朱熹兒,是因為你捨不得離開我。〕他吻得她暈頭轉向。

  〔我才沒有捨不得你……〕夭夭虛軟的駁斥。

  他又重重的吻住她,教她說不出違心之論。

  〔你之所以捨不得離開我,是因為你愛上我了。〕挑情的吮弄著紅腫的唇瓣,軒轅島性感的聲音蠱惑了夭夭迷亂的神志。

  〔我……我才沒有……愛上你……〕沒有嗎?那她為何擱下熹兒的留言,選擇回到他的身邊?

  〔頑固的小東西,你已經愛上我了。〕他再次封住她不肯承認的小嘴,決定用無盡的纏綿和激情的挑逗,逼迫她面對真心。

  〔那……那你呢?你也……愛我嗎?〕夭夭意識混沌,力盡氣虛,再次回到他懷裏的滿足,讓她不再拘禁自己的渴望。

  或許,她是真的愛上他了,但她絕對不會太快讓他知道,免得助長他的氣焰。

  回頭,她一定要教他把晴兒送走,就送她到爹那兒繼續賣唱,當一代歌後吧!

  〔小傻瓜,我早就愛上你了。〕

  #  #   #

  由於暴露了行蹤,又加上夭夭被擄一事著實說異,軒轅梟決定變更預定的行程。

  他下令牙曉動員一切人力和資源,快馬加鞭,陸路、水路連著交替,趕了三天三夜之後,終於在最短的時間內,帶著夭夭回到了西琉國。

  慎重其事地將夭夭的安全託付給牙曉,軒轅梟決定徹底查明心中的疑雲。

  〔王,你終於回來了,依娃好想你!〕

  才剛踏進〔龍霄殿〕,一身華麗裝扮的依娃公主便聞風而來。

  她一聽說軒轅梟回來了,就迫不及待地趕了過來,心中暗自盤算著要巫師

  馬上催促軒轅梟舉行兩人擱置許久的結婚典禮,自信西琉國皇后的位置她是勝券在握。

  〔依娃公主。〕軒轅梟回以禮貌一笑。

  沉迷于眼前昂藏的男性體魄,依娃公主幻想著登上後位的美好前景。

  軒轅梟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她,眼前這名由巫師卜卦而來的皇后人選,看似雍容華貴,實則愛慕虛榮,真不知母後怎麼會相信索圖的說辭,認為依娃有資格坐上後位。

  索圖正是西琉國的巫師、他擔任這項職務已有數十年,據說父王在位時,凡事莫不徵詢他的意見,因為他是唯一能跟神溝通的人。

  對此,軒轅梟一直把持存疑,即位的他,並不再像父王般的傾信於他。

  他認為索固根本就沒有能跟神溝通的能力,古蔔或許可以做為一種參考,他卻不會盡信,這是源自於他對自己的自信。

  〔我日日夜夜地祈盼著你儘早歸來,好完成我倆的終身大事,神明們果然聽見了我的祈求。〕依娃故作嬌柔的倚向軒轅梟,卻被他巧妙的閃開。

  〔關於我們的婚事……〕思索著如何從依娃身上查明他心中的猜測,軒轅梟想了一想開口提道。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你不必擔心。〕依娃自以為聰明的接著說。

  〔喔,不知是誰總管婚事的一切事宜?〕誠如他所料,就算他人不在宮中,婚禮的準備工作同樣有人會打理完備。

  〔是祭司索圖。〕

  又是他,似乎他正在以一個看似不著痕跡的方式來操控皇族之人,例如:安排一個皇后。

  〔那他可有說,何時是完婚的吉時良辰?〕他決定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對於索圖這個人,他認為絕對有暗中查究的必要。

  〔他說等你一回來,馬上卜卦問神。〕以為軒轅梟真的關心婚禮,依娃繼續賣弄小聰明。

  想必索圖定會說神明示意這婚事速不宜遲。

  〔我想先過去慈甯宮向母后請安。〕話鋒一轉、軒轅梟決定先去見見母親。

  〔我陪王一塊過去。〕依娃亦步亦趨的緊緊跟著。

  〔你試過結婚當日所要穿的吉服了嗎?〕他知道如何打發她,一個全心全意放在婚禮上的女人,少不得一件華麗的禮服。

  〔吉服尚未完成,據說缺少一顆紅色寶石來襯托它的美麗。!依娃毫不俺飾的說出她最想要的東西,一顆全西琉國最貴重的寶石。

  〔這樣吧!我差小順子陪你一塊兒去藏寶庫。找找看有沒有適合的寶石。〕軒轅梟非常大方。要釣大魚就得下重餌。

  〔依娃感謝王的恩賜。〕一聽到可以進入皇室的藏寶庫、自行挑選她所要的東西,依娃完全忘了要去見她未來婆婆的事。

  〔去吧!〕他十足籠溺的說,心中實則對她貪婪的心性鄙視不已。

  〔那依娃先去藏寶庫瞧瞧,以便讓吉服能儘快完成。〕依娃一顆心早已飛到藏寶庫去了。

  〔嗯〕。

  軒轅梟冷眼看著喜不自勝的依娃轉移目標,一路往藏寶庫行去,心中的疑雲似乎有了一統曙色。

  #  #  #

  慈甯宮裏,皇太后見到遠遊的獨子終於回來,笑顏逐開的示意他坐下來說話。

  〔兒啊,你終於回來了。〕

  〔母后。〕對母親,軒轅梟尊敬而愛戴。

  〔這次出宮  路上可有什麼好玩的?〕自己的兒子自已清楚,若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又怎麼可能會提早回來?

  〔江南景致美不勝收,讓我差點兒不想回來了。〕除了風景美,人也美,而他娶的小娘子更是絕色佳麗。

  〔我聽說,你在蘇州城娶了一個小女娃為妻?可有這回事?〕皇太后直接切入正題。

  〔母后怎麼知道這事?〕軒轅梟劍眉微蹙。

  他將夭夭暫時安置在宮外,為的就是不讓太多人知道,整日深居宮中的母后又怎麼會知道?

  〔是索圖告訴我的,他說他夜觀星象,發現你這趟行程將有紅鸞星動,占卜的結果,指向江南大城蘇州。〕皇太后同樣對巫師的話深信不移。

  〔呵,索圖可真是無所不能,連這事兒他都能上出。〕事情越來越有趣

  〔兒呀,你該不會真的娶了個江南女子回來吧?那依娃怎麼辦?〕見軒轅梟並未反駁,皇太后著急地迫問。

  〔我有說她是我的皇后嗎?〕還不能讓母親知道,夭夭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正是皇后之尊,因為尚有許多疑點等待查明。

  對於兒子的回答不甚明白,皇太后繼續詢問。

  〔你不是娶她為妻了?〕雖然她並不怎麼相信自己的兒子會突然娶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但巫師的話她又不得不信。

  〔一個平民女子有資格坐上西琉國皇后的位置嗎?〕軒轅梟反問母親。

  〔這麼說,她是妃子?〕只要不是皇后,其餘都無關緊要。

  〔妃子?未免太抬舉她了吧!〕他故意這麼說給周圍的侍女聽。

  〔那她是……〕皇太后試探地問。

  〔她不過是我用來暖床的工具,看在她一路上那麼努力滿足我的份上,就勉勉強強封她為妾吧!〕軒轅梟啜口茶,看似輕描淡寫地說。

  然而,就在軒轅梟轉身離開了慈甯宮一名皇太后身邊的小宮女也藉機退下,馬不停蹄的往巫師居住的占星宮飛奔而去。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24-5-29 00:11:24

第十章

     被軒轅梟安排住進他私人別院〔清風閣〕的夭夭,已有七天沒見到他的人影,焦躁讓她像是熱鍋裏的跳豆,鎮日追著牙曉直問。

  〔我要見軒轅梟!〕她在牙曉的耳邊第十次大聲喊道。

  他為什麼都不來看她?!是真的忙,還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爺交代過,待他辦妥公事,就會來看你了。〕向來沉著冷靜的牙曉額角青筋浮現,爺怎麼受得了這個大嗓門女?

  〔我要見他,立刻,馬上。〕再不見他,她一定會發瘋。

  〔喂,你很不可理喻,我不是說過了嗎?有人正暗中企圖對爺不利,而為了你的安全,他才忍痛將你留在這兒,等他揪出幕後指使者,他就會來接你回去。〕火氣狂飆,牙曉怒氣衝衝的說出主子交代他不可對夭夭說的話。

  他也很擔心啊!不能隨時隨地跟在爺的身邊保護,他簡直就快要抓狂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你是他的人,當然幫他說話,說的好聽是為了我的安全,誰曉得事情的真相如何。〕冷冷一哼,夭夭為心中惶惑的情緒尋找宣洩的理由。

  〔枉費爺那麼愛你。你竟然不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算他錯看她了,她根本就不值得爺的用心良苦。

  〔他……他才不愛我。他只是拿我當玩具戲耍罷了!〕被牙曉臉上忿忿不平的表情給嚇一跳,夭夭的氣焰霎時消弭了大半,卻死性不改的愛在口頭上逞一時之快。

  〔笨蛋,爺若是不愛你,又何一路千辛萬苦地,像護著什麼心肝寶貝似地帶你回來!〕烈焰沖天,牙曉咆哮的聲音幾乎震破屋頂。

  〔那……那是因為他少了個暖床的女奴!〕誰教他老是一副欲求不滿的一要再要,霸道的搾光她的每一分體力。

  〔爺若真當你是個洩欲的工具,一回到西琉國早把你給扔了,幹嘛還留著你,暴露出自身的弱點,讓覬覦他地位的人有了可乘之機!〕他會被她氣得吐血。

  〔弱點?你說……我是他的弱點?〕聽完牙曉的話,夭夭改為擔心的問。

  因為她是他的弱點,所以他才把她藏起來?

  〔你連爺用心之良苦都看不心來,成天只會又吵又鬧,讓他內憂外患飽受折騰,這樣的你真不值爺煞費苦心地付出。〕也浪費他花時間保護她。

  〔對不起……我……竟然沒……〕看出來他是多麼地護著她、愛著她。

  夭夭垂下雙肩,像只洩了氣的皮球。

  〔算了,如果你能及時瞭解爺的一番苦心,就不枉費了。〕見她頹喪的模樣,牙曉不由得放軟語調。

  他愛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怎麼都沒有發覺?

  她好想見他,不過才七天不見,她卻覺得猶如七年之久,這種強烈思念著一個人的感覺,是她從未有過的,為什麼他一不在身邊,她就渾身都不對勁?

  牙曉說軒轅梟是愛她的,那她呢?

  承認吧!她早就把心遣落在他身上了。

  〔知道你這麼想念我,真讓人開心。〕就在兩人陷入一片難得的靜默中,造成爭執的男主角突然出現、一派輕鬆口吻。

  〔誰……誰會想念你!〕夭夭轉身看向多日不見的他,羞澀得粉臉漲紅,

  他來了,平時伶牙俐齒的她竟然口吃。

  〔不就是你嗎?〕站在門外聽完全部對話才進來的他,笑得春風得意。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叫你滾蛋!〕奇怪,他不來,她氣,如今他人來了,她還是氣,她和他的感情究竟算好還是不好?

  〔好好好,不說,不說,反正你我心知肚明就好。〕知道夭夭絕對不會在牙曉的面前承認心事,軒轅梟聰明的轉移話題,〔出去逛逛吧!〕

  〔我可以出去嗎?〕夭夭興奮地問,自從來到西琉國後,便一直關在宅子裏,關得她都快發黴了。

  〔為什麼不可以?有我的陪伴你會玩得更開心。〕他寵愛的捏了她水嫩白皙的險頰一把。

  沒有察覺自己對軒轅梟親匿的舉動不再怒氣衝衝,夭夭只惦記著牙曉說過,有人想要藉由她來打擊他的事,這讓她擔憂不巳。

  此刻他說要帶她出去晃一晃,她反而遲疑了起來,心中半喜半憂。

  〔可是牙曉說……〕算了,她還是別出去。

  〔他說的話你只要聽進去一半就好了。〕他輕鬆地挽著她逕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里?〕她很好奇他要帶她去哪兒?這西琉國對她而言是人生地下熟,軒轅梟願意帶她出去瞧上一瞧,還真是讓她感到興奮不己。

  〔想不想出城跑跑馬?我猜你一定悶壞了,他十分瞭解她,知道這些日子來足不出戶,定讓好動的她非常不耐煩。

  〔可不是嘛!聽牙曉形容事態有多嚴重又多危險,我只好忍住自己一人偷跑出去玩的衝動,成天淨是在清風閣裏發呆。〕和想他。

  〔委屈你了,等我把事情處理好,就帶你回家。〕他在她潔白的額頭親一下,柔聲哄著。c

  〔回家〕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讓人聽起來有種……幸福的感覺。

  夭夭低著頭,不自覺的勾起唇線。

  〔那還要多久?〕她好希望每天都能見到他。

  〔很快  。〕見她露出渴望的表情,軒轅梟心裏比她還急。

  雖然回到宮中,每天都有人無微不全的服侍,但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惦念著她,巴不得馬上就將她接回宮裏,昭告全國,她、佟夭夭、就是他衷、心愛戀的女人,他今生今世的皇后。

  〔你一不在,我就會想家、想我爹,想我姊,想我味……〕夭夭第一次主動投入他的壞裏,幾日不見,她才發現在這異國之中,唯有他是她的親人了。

  看她淚珠燦然滾落的脆弱模樣,他的內心不由劇烈的撼動。

  軒轅梟難以自製的緊緊擁抱著她疼惜、安撫。

  兩人共乘一騎,徜徉在西琉國都北邊的大草原,任由乾燥的冷風刮疼了臉頰,鼓脹了因小別數口而揪結的心房。

  夭夭暗自期許,願她與他永不分離。

  回到〔清風閣〕已是月上東山,軒轅梟原本要留下來陪夭夭一塊兒晚膳,

  沒料到居然在門口遇見了一個意外的人。

  〔朱老爹,你怎麼會在這兒?〕夭夭驚喜地沖到形色頹然的朱八跟前。

  〔二小姐,我到西琉國已有好些天了、一直打聽不到二姑爺的住處,原本已經打算放棄,適巧今天下午在街上偶遇牙曉護衛,他才告訴了我,二小姐住在這兒。〕到二小姐的面,朱八情緒激動的揪住她。

  〔熹兒也一塊兒來了吧!怎沒看到她人影?〕奇怪,朱老爹人在這兒?那

  熹兒呢?

  〔我來西琉國為的正是尋找我那丫頭。〕含著兩泡淚水,朱八語氣哽咽。

  〔尋找熹兒?她不是跟你一塊去絲路了嗎?〕眼見向來剛毅的朱八淚眼汪汪、一股不祥的預感躍上夭夭心頭。

  〔熹兒……她失蹤了。〕他的寶貝女兒啊!

  〔怎麼會?!熹兒怎麼會失蹤?〕夭夭心急得反手用力拉住朱八,連聲追問道。

  〔約莫十天前,我帶領馬隊離開了朱羅城,往下一站行進,熹兒不知怎麼搞的、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最後居然留書說要回朱羅城找你;由於放心不下她,我命令馬隊繼續前進,緊跟著回頭找她,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人影。〕強忍心中悲痛,朱老娓娓道來。

  〔十天前……〕夭夭一聽完朱老爹的敍述,馬上轉頭看向軒轅梟,眼中充滿了惶恐及擔憂。熹兒一定是沒等到她,所以才跑回朱羅城找她。

  而兩人不知為何陰錯陽差的失之交臂,遇劫歸來的她被軒轅梟帶回了西琉國,而熹兒在找不到她的情況下、不知道遇上了什麼事而失蹤了。

  都是她害的!

  濃重的不安和自責兜住夭夭的心,她愧疚的想著,若不是她任性的要熹兒帶她去絲路,她就不會失蹤了,都是她害熹兒失蹤的!

  〔熹兒她……沒和二小姐在一塊嗎?〕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尋來,就是期盼心肝女兒已和二小姐碰上面了,難道……

  〔朱老爹,對……對不起,那是我的錯!〕夭夭內疚的落下淚來。

  〔那……那她會上哪兒去了?〕朱老身形不穩的軟倒在地。

  〔我要去找熹兒!〕她該不會也被歹徙擄走賣到花街柳巷去了?!

  夭夭轉身毫無目的就要往外沖。

  〔夭夭,別衝動。〕駐足一旁的軒轅梟是唯一仍能冷靜思考的人,他拉住失去理智的夭夭緩道:〔你們先別緊張,我馬上加派人手去尋找朱姑娘,相信她應該不會有事的。〕

  〔你一定要找到熹兒。〕軒轅梟的話像是一劑強心藥,讓夭夭燃起希望。

  〔我會的,你先帶朱老爹進去休息,有消息,我會第一個告訴你。〕牽起一臉期望的朱八,軒轅梟將他們交代給牙曉照顧。

  〔那……那我等你的消息。〕夭夭相信他一定會找到熹兒的。

  #    #    #

  然而,軒轅梟才剛離開,〔清風閣〕便出事了。

  數十名武藝高強的蒙面人手持刀劍闖了進來,牙曉雖然同樣身懷絕世武功,但是一方面要應付招招致命的攻擊、另一方面又要分神護著夭夭及受了刀傷的朱八,讓他很快的也掛了彩。

  一陣流星雨似的暗器往他們三人疾射而來,牙曉拉著夭夭及朱八閃避不及,被塗有劇毒的飛鏢射中,撲倒在地。

  〔抓住那個女的。〕

  蒙面人的目標是夭夭!

  牙曉勉強掙扎著站起,卻因毒氣蔓延迅速而吐出一口黑血。

  〔牙曉,別亂動,否則毒會發作得更快!〕夭夭焦急地喊,老天爺,別讓他因為她而死了。

  〔你不要緊吧!〕同樣身受刀傷而不支倒地的朱八擔心地問。

  〔我還撐得住。〕穩住翻湧的氣血,牙曉快迅的自腰間抽出一枝竹箭射向天空,破空而去的竹箭發出尖銳的聲音,傳達著唯有知道竹箭的人所明白的求救訊息。

  〔撤!〕蒙面人一看苗頭不對,如退潮般的快速散去,並且帶走了夭夭。

  聞竹箭之訊而飛身趕來的〔月〕,一見倒地口吐黑血的牙曉,和不見蹤影的夭夭,心中大喊不妙。

  〔牙曉,聽得見我的聲音嗎?快把解毒劑吞下去。〕

  扶著牙曉,〔月〕將身上隨身攜帶的解毒丸塞進他的口中,邊拍打著他的臉頰,拉回正逐漸陷入昏迷的意識。

  〔月……是你,快!快帶我去見爺,我得當面向他請罪……〕拖著殘餘的體力,牙曉艱辛說道。

  〔發生了什麼事?!夭夭她人呢?〕怒氣仰天的咆哮聲中蘊藏一絲隱忍的恐懼。

  才剛回官,軒轅臬同時聽見了竹箭的嗚叫,他心驚膽跳的馬上掉轉回頭。

  眼兄身手不凡的貼身護衛竟身受重傷,而夭夭卻不見人影,他心頭重重一跳,既是憤怒又是憂慮,究竟何人所為?

  〔爺,屬下該死,屬下無能,竟然眼睜睜地讓匪徒擄走了皇后,請爺降罪!〕身上的毒素才稍退去,牙曉自責甚重的跪地請罪。

  〔就算我現在馬上降你死罪,夭夭就會平安無事的回來嗎?〕軒轅梟不是個昏君,能傷得了牙曉,看來對方絕非等閒之輩。

  事情很明顯,對方是沖著他來的,到底會是什麼人擄走夭夭?

  正當軒轅梟火冒三丈又若無頭緒救回夭夭時,〔花〕神色緊急地飛奔而至。

  〔爺,屬下聽從你的指示跟蹤巫師,意外發現了一名被囚的女子,她將這張紙條交給了我。〕〔花〕趕緊將紙條呈交主子。

  欲救佟夭夭

  速至玉皇宮

  兩行簡短的字句燃起了軒轅梟滿腔的狂怒,相較於上一次夭夭在朱羅城被人擄走的那次,他瞼上殺氣騰騰且怒火沖天,那個該死的人,他己然心裏有數。

  〔傳話給風和雪,上雲波池畔的玉皇宮。〕示意〔月〕留下來照顧牙曉和朱八,軒轅梟帶著〔花〕,轉身便飛馳而去。

  #   #  #

  碧波蕩漾的雲煙池畔,豎立著一棟氣勢非凡的宮殿名為〔玉皇宮〕,這兒是前皇所住的處所,在軒轅梟的父親即位後,移作皇族度假之用,平日甚少有人會來此。

  正殿之上,被身分不明的一蒙面人捉來的夭夭,一瞼冷靜的攪著眼前端坐在上,形貌酷似軒轅梟的男子。

  除了瞳仁的顏色不同外,兩人的五官、體形、身高  甚至於聲音都極為相像,若不是曾聽軒轅梟說過他是獨子,夭夭定會認為他和軒轅梟是對雙生子。

  〔你是誰?〕怎麼猜她都覺得他和軒轅梟關係密切。

  〔膽了不小,敢正眼質問我。〕他聲音輕柔,眼神卻犀利如刀鋒。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她得弄清楚他究竟是誰,為何與軒轅梟為敵?

  〔難怪梟會愛上你。〕呵呵一笑讓夭夭背脊發涼。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握緊拳頭,她小會被他嚇倒!

  〔你一定很好奇,我怎麼有張和梟神似的面孔。〕呢喃的語調像是漫不經心,但夭夭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

  〔這世上除了雙胞胎兄弟,很少有人會如此相像。〕她大膽說出心中的猜測。

  〔你很聰明。〕只可惜活不了多久了。

  〔你真的是梟的雙胞胎兄弟?!〕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夭夭仍被他眼裏濃烈深沉的恨意給嚇了一跳,他和梟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如鬼魅般的身形瞬間竄至夭夭面前,從他身上幅射出的詭譎氛圍,讓人感到震顫不已。

  〔軒轅魈,山內的怪物,一頭從小被父母親棄置在山裏頭的怪物。〕那恨意更加重了幾分!讓碧綠色的眼瞳詭譎難測。

  〔你.....梟並不知道他有你這個哥哥,否則他一定不會任由你獨自待在山裏頭。〕夭夭頭腦冷靜,語氣毫無畏懼。

  她瞭解軒轅梟,他感情豐富,心細如絲,絕對不會棄親人于不顧。

  〔我並不怪他,丟棄我的人不是他。〕軒轅魈冷冷一笑  ,不怪他並不表示他不會要他的命。

  〔但是你恨他。〕從他身上輻射出的深沉恨意,絲毫沒有因她所說的話而有所減少。

  〔說對了,我恨他,為什麼他擁有王者所必須的金褐色眼瞳,而我的眼珠子卻是傳說中代表著妖怪的碧綠色,我恨不得親手挖掉他那兩顆尊貴的眼珠。〕他森冷的語氣讓夭夭相信他說到做到,可是,她不明白!這其中是否還有什麼曲折之處?

  〔王者?你說軒轅梟是西琉國的王?!〕夭夭震驚得雙目圓膛,她愛上的男人竟是統馭一國之君!

  〔哼,知道自己的男人是個人中之龍,你很得意吧!〕譏諷的話說得很戾無比,他恨,為什麼他沒有金褐色的眼瞳?!

  〔  你說錯了,我沒有什麼好得意的,我愛上的是梟,並非他的王位,你的瞳仁的顏色不是你所能選擇,梟同樣的也無法改變,你的恨意其實是針對你的父母親。〕瞬間她明白了。

  金褐色的眼瞳代表著王位的繼承權,碧綠色的眼眸被視為妖異,同是雙生之子,一個被父母捧上了天,一個被丟入絕望的深淵,夭夭心中有哀歎。

  〔梟若是死了,最痛苦的將是去棄我的人。〕這麼多年來,他所等的就是這一天了。

  〔那又如何,這樣你就會開心、快樂了嗎?〕她不認為這就是他所要的。

  〔當然。〕他刻意強調著,像是在說服自己。

  〔不對,其實你並不是真心想取梟的性命,你真正想要的是父母親的愛,只要你心中的恨意一日不消,你就不可能有快樂的一天。〕夭夭直視他眼神陰狠的碧綠瞳仁,直覺說道。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用慈愛的喊話,就可以挽救梟的性命吧?〕他嘲諷著她的自以為是。

  〔倘若你真的殺了梟,那只會順了利用你的人的心,如了卑劣小人的意。〕夭夭理智地分析,她相信擁有碧綠色眼瞳的軒轅魈,並不是真的想殺了她。

  〔不管你說什麼,那只梟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而你,則將先他一步在黃泉路上為他掌燈。〕軒轅魈有一瞬的動容,旨但很快的將之壓下。

  就在這詭譎的時刻,一名形貌猥瑣、滿臉皺紋的老頭子姍姍來到,他奸佞一笑,站到軒轅魈的身側,不懷好意的盯著夭夭。

  〔魈,把她丟下去,她若死了,有一個人一定會痛不欲生的。〕手持利劍,索圖聳動地說。

  〔你又是誰?為什麼淨在他身邊出些壞主意?莫非是你灌輸他這些扭曲的想法?殺害自己的親兄弟來讓自己的母親傷心難過?惡劣至極!〕夭夭恨不得上前痛揍那個小人一頓。

  〔我是誰?這個問題你留著自個兒去問閻王吧!〕索圖倡狂一笑。

  〔軒轅魈,你不要被他所利用。〕夭夭力勸軒轅魈,為了拖延時間,也為了尋求生機,因為她相信軒轅梟一定會來救她的。

  她看得出來關鍵在於軒轅魈,他的目的並不在於取她性命,隱約間,她覺得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是了,他也在等軒轅梟來!

  #  #  #

  此時,玉皇殿外,軒轅梟率領著部眾風馳雷掣趕至。

  〔母后?!你怎麼會來玉皇宮?〕朱紅色的大門外,軒轅梟萬分驚訝著,母后怎麼也來玉皇殿?

  〔梟兒?!你又怎麼會在這兒?〕皇太后面露擔憂,恐懼地反問。

  她會來此,是因為掌燈時分,一張和梟兒一模一樣的臉孔,卻有著一雙碧綠色眼瞳的男子赫然出現在她眼前,他陰沉的告訴著她,今晚在玉皇殿將會有一場好戲。

  那雙碧綠色眼瞳的出現,讓一樁隱藏多年的秘密仿佛即將暴露,那很有可能將會是一個動搖整個西琉國的危機呵.....

  皇太后心魂俱顫,只帶了幾個忠心的侍衛便馬上趕來了,趕來見她另一個苦命的孩子。

  〔兒臣來此是為了救人,救我心愛的女人,母后所為何事?〕軒轅梟坦承不諱。

  〔梟兒,母后.....母后有一件事必須告訢你。〕皇太后悲痛交加地說。

  〔什麼事?〕軒轅梟看得出來母后想告訴他的事情定非同小可。

  〔事實上,你並非獨子,你還有個雙胞胎哥哥。〕心知秘密再也藏不住了,皇太后淚如雨下,哀傷地道出實情。

  〔我.....我還有哥哥?!那我為何從未見過他?也不曾聽母后提起?〕軒轅梟震撼不已,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他有兄長,那麼皇位就不該由他繼任啊!

  〔事情很複雜.....〕皇太后淚水一直流個不停。

  〔母后,不管事情有多複雜,都請等我救回夭夭再說。〕現在他首要的事就是先救回夭夭,其他都得先擱在一旁了。

  〔夭夭?她是誰?〕太後面露不解。

  〔她是我心愛的女人,我的皇后。〕都到這關頭了,軒轅梟也不再刻意隱瞞了。

  〔有人捉走你心愛的女人?!天呀,難道是他?〕太后直接連想到那雙充滿恨意的綠眸。

  〔母后?〕怎麼了,為何母后的臉色蒼白似雪?

  〔不,我得阻止他,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絕對不能讓他傷害了任何人.....〕像發了瘋似的,太後頭也不回的往玉皇殿裏沖去。

  〔母后!你要去哪兒?〕軒轅梟馬上追去。

  〔跟上去!〕帶領著侍衛隊的〔風〕喝令道。

  大殿上,皇太后見到了她分別三十年之久的親生子,頓時淚流滿面。

  〔你.....  和梟兒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她如夢囈般的說著。

  〔看來,該來的都到場了。〕軒轅魈一臉詭譎。

  〔你.....你就是我的皇兄。〕乍見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孔,軒轅梟震撼不已。

  〔皇兄?這個稱呼真是刺耳。〕嘲諷的語氣完全沒有兄弟相逢的喜悅。

  〔梟,是他,他不知道對你哥說了些什麼,讓他誤會了你。〕一手被軒轅魈捉住的夭夭奮力掙扎,大聲說出罪魁禍首為河人,打斷了軒轅一家糾纏的目光,軒轅梟轉頭看向心愛的人兒。

  〔夭夭。〕緊繃的情緒稍稍放鬆,幸好她似乎沒事。

  〔我沒事,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人在背後主使的!〕夭夭指向冷眼旁觀的索圖。

  〔索圖!〕軒轅梟淩厲的視線如箭矢般射向邪惡的巫師。

  〔魈,你還不快把她推下煙波池,她可是軒轅梟最心愛的女人,只要她一死,軒轅梟定會痛不欲生,你就可以輕易的殺了他,坐上西琉國君王的寶座了。〕事情出乎他意料之外,太后怎麼會來此,他的計畫可不能因她而打壞了。

  巫師索圖心懷不軌,計畫要讓軒轅兩兄弟自相殘殺,然後再竄位登上西琉國君主的寶座。

  〔我是很想馬上殺了他,不過,在這之前,我倒很想聽聽看我親愛的母后怎麼說?〕沒有按照索圖的計畫行動,軒轅魈涼涼說道。

  〔還.....還需要問嗎?事情就是我所告訴你的!〕索圖慌張起來,軒轅魈怎麼沒有按照他所預期的殺了軒轅梟,居然想弄清楚當年的舊事。

  〔是嗎?〕軒轅魈面無表情,冷冽的眸光緊緊盯著皇太后---他的親生母親。

  在他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小小的聲音要他問個清楚,把事情弄個明白,母親是真的如索圖所說的無情?抑或是另有隱情?

  〔是他三十年前,身為巫師的他斬釘截鐵的說著雙生子是亡國之兆,擁有金褐色眼瞳者為王者之相,擁有碧綠色眼眸者需除去性命,西琉國方能永保千秋。〕太后神色凜然,坦誠直視著質疑她的碧眸。

  〔我和你父王皆捨不得讓無辜的你平白葬送性命,便秘密授命誓死效忠皇室的侍衛都卜勒將你帶出宮,隱姓埋名、深居幽境森林,待你成年再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你,難道都蔔勒沒告訴過你?〕這就是她忍痛送走才剛出世的親生子的原因。

  〔都蔔勒什麼也沒說,他在我十五歲那年便撒手人寰,而我,陰錯陽差的遇上了他。〕碧綠的幽光如箭矢射向面無表情的索圖。

  〔索圖?他是怎麼告訴你的?!〕太后怒目看當年代傳神喻的巫師。

  〔他說,我的父母只要擁有王位繼承權的金褐色眼瞳,不需要次等的碧綠色眼珠子。所以派人將我丟棄於荒山野嶺,要教我自生自滅,所幸都蔔勒心生仁慈,不忍見只是個嬰孩的我成了野獸的午餐,所以才違背你們的命令,將我撫養長大。〕軒轅魈重述一遍他從索圖口中所聽到的事實。

  〔他胡說!〕太后頓時驚覺自己和夫婿被欺騙了。

  〔索圖,我記得你不是對我說過.....我才是皇位真正的繼承人嗎?〕軒轅魈揚高毫無笑意的嘴角,鬆開手裏的夭夭,轉向一臉扭曲的索圖。

  〔我的確是這麼對你說的,不過我是騙你的。〕對軒轅魈突如其來的轉變,索圖雖有震驚,但他毫不慌亂,揮手示意躲藏在暗處的依娃推出他另一個籌碼。

  是朱熹兒?!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軒轅魈蹙眉不悅,碧綠色的瞳孔閃過一瞬動亂,但隨即被他刻意隱去,除了軒轅梟,沒人發現。

  〔爺,就是她傳遞紙條給我的。〕〔花〕上前一步稟報。

  朱熹兒和皇兄之間......

  〔熹兒!〕夭夭驚愕的看著失蹤多日的好友。

  〔放了朱熹兒!〕軒轅梟厲聲叱道。

  〔別過來,否則我一刀劃開她的喉嚨!〕依娃神色惶惑,握緊手裏的刀,架在熹兒潔白的頸上。

  軒轅魈鬆開對夭夭的鉗制,目光鎖住被依娃架住的朱熹兒,眼見她晶瑩的眼瞳充滿了無悔的深情,他的心狠狠一擰。

  〔夭夭,你沒事吧!〕直到溫暖的身軀重回他的懷裏,軒轅梟才知道自己根本就無心於任何事上。

  〔我沒事,快救熹兒!〕夭夭緊張的說,沒道理她平安了,熹兒卻因她而身陷險境。

  〔依娃,朕命令你放了她!〕軒轅梟以一國之君的權威喝令。

  〔爹,這個丫頭真的能制住碧眼皇子?〕原來依娃並非真是鄰國公主,而是巫師的女兒。

  〔試試看便知道。〕索圖陰惻惻地下令,〔碧眼皇子,麻煩你撿起那把刀刺進軒轅梟,也就是你弟弟的心臟。〕

  〔不!你不能這麼做!〕皇太后驚恐的大喊。

  〔你以為我會為了一個跟我毫無關係的女人而聽你命令?〕刻意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軒轅魈冷漠拒絕。

  軒轅魈無情的話語令熹兒渾身一僵,幽幽的黑瞳哀怨的望著他,如泣如訴。

  〔我還真想試試看.....  這樣,你會不會改變主意。〕索圖目光陰險,匕首倏地往熹兒肩頭一劃,鮮血馬上如泉湧般噴出。

  〔啊.....〕劇烈的疼痛讓熹兒粉瞼慘白頻頻發顫,雖然肩上的傷口痛入心扉,但她緊緊咬住下唇,拒絕呼救。

  碧綠色的眼瞳撤去了冷酷無情,軒轅魈冷硬如寒冰的下顎隱約抽動。

  〔熹兒!〕夭夭心如刀割地恐懼嘶喊,淚水狂洩。

  〔如何?有沒有一點感覺了。〕這一刀沒收到預期的效果,索圖有些慌亂。

  〔就算她身上的血全流光,也不幹我的事。〕冷峻的口吻仿佛事不關己,唯有軒轅魈的心裏明白,她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他.....  絕不獨活!

  〔是嗎?那麼我就找個會在乎的人再試試看.....佟夭夭,就你吧!照我方才所說的做,不過我要你把刀刺進碧眼皇子的心口。〕轉頭看向淚水狂奔,大聲又叫著的夭夭,索圖陰狠地命令。

  〔不,夭夭,你別聽他的!〕強忍劇痛,一直靜默不語的熹兒突然緊張喊道。

  意外被〔花〕所救的她,原本是想來阻止軒轅魈傷害天夭的,卻沒想到在半途又被索圖的手下抓住,以至於現在又成了索圖威脅軒轅魈的人質,她愧疚的看著他,寧願一死,也不願讓他為難啊!

  〔來呀!你有膽的話就試試看。〕軒轅魈淡漠的瞥了熹兒一眼,轉而挑釁夭夭。

  夭夭撿起地上的刀,視線在軒轅魈和熹兒的身上轉來轉去。

  〔不,  夭夭,我不許你傷了他!〕強忍暈眩及因體力快速流失而虛軟的雙腿,熹兒直視夭夭,堅定的目光傳遞著她的心情。

  那是一個深陷愛清的女人,所擁有的眼神。

  〔索圖,你逃不掉的,放了朱熹兒,我保證饒你一命。〕為了夭夭,也為了朱熹兒,軒轅梟願意放巫師一條生路。

  〔哈哈哈,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早就置生死於度外。〕怪異的笑聲有著同歸於盡的狠戾。

  〔喔,你有必死的覺悟,那依娃呢?你也要拖著你的女兒一塊下地獄嗎?〕軒轅梟進行心理喊話,依娃未必捨得死。

  〔她是我的女兒,不勞你操心!〕索圖爆喝,擔心女兒突然陣前倒戈。

  〔是嗎?依娃,你真的也不怕死嗎?〕從眼角的餘光望去,軒轅梟知道〔雪〕已暗中繞至敵後,他繼續擾亂依娃的決心。

  〔我.....〕依娃貪生怕死的看了看父親後,又轉頭看著軒轅梟,心生遲疑。

  就在依娃猶豫而略微鬆開貼抵在熹兒頸上的刀口時,無聲無息潛至索圖父女倆背後的〔雪〕快速的沖上前隔開依娃和熹兒。

  隨即,早已蓄勢待發的軒轅梟,則快如閃電的提劍刺向索圖。

  就在軒轅梟快如閃電的劍鋒刺中索圖的同時,老奸巨猾的索圖使盡最後所有的力氣,將手裏的匕首刺向熹兒。

  〔不.....〕夭夭發出驚心動魄的尖叫聲。

  時間似在這一刻暫停,隨即繼續運轉。

  〔你.....為.....為什麼?〕熹兒淚如雨下,緊緊抱住如屏障般護住她的他。

  危急存亡的一刻,軒轅轅魈想都沒想便以自己的身體,替熹兒擋下了致命的一刀,銀白的刀身隱入肉體,轉眼間,軒轅魈寬闊的背部腥紅一片,血流如注。

  〔呵呵呵,我就知道.....  你的弱點就是她......〕索圖氣若遊絲,邪惡的笑容裏有著得意的詭譎,隨即,他頭一偏,嘴角淌出血痕,雙目死灰,再也不能代傳神喻了。

  〔你要去哪?〕一股推力將她震離,熹兒驚慌地喊聲,恐懼地看著身負重傷的軒轅魈,腳步不穩的走向殿側。

  〔皇兄!〕那邊是懸崖峭壁,他想做什?!軒轅梟擔憂的喊。

  〔皇兒.....〕太后驚心動魄地呼喚。

  〔不行,我不准你自暴自棄!〕明白了軒轅魈的心意,熹兒沖上前用力抱住他。

  軒轅梟伸於欲阻止,卻遭軒轅魈無情揮開,兩人雙雙墜落煙波池。

  〔熹兒!〕夭夭心碎的痛呼。

  〔皇兄!〕半個身軀懸空在側殿的欄桿外,軒轅梟悲歎地呼喊。

  派去搜救的人一直沒有找到落水的軒轅魈和朱熹兒,兩人的生死成了一道未解的謎。

  #  #   #

  漫大飛舞的紅色花瓣,讓一場皇室婚禮喜氣洋洋。

  在西琉國百姓的祝福聲中,夭夭身著傳統的禮服,頭戴後冠,心甘情願地在神靈祖宗的面前和軒轅梟行了交拜之禮。

  當她抬起頭來,俏臉火紅似霞,羞答答的看向她繡球招親所招來的夫婿。

  歡聲雷動,百樂齊鳴,軒轅梟意氣風發的牽起美嬌娘往洞房而去。

  〔你終於真的完全屬於我了。〕喝完交杯酒,軒轅梟心滿意足地說。

  〔不,早在還沒回到西琉國之前,我就當自己是你的妻了。〕放下杯子,夭夭伸手解著夫婿的衣衫,眼波含媚。

  〔哦,我怎麼都不知道?〕他很配合的張開雙手,方便她的行動。

  〔想知道原因嗎?〕精壯的胸膛展露在眼前,夭夭俏瞼通紅,但手上的工作毫不停頓。

  〔為夫我洗耳恭聽。〕新婚之夜娘子行徑豪放,是作丈夫的福氣,軒轅梟樂不可支。

  〔當我被賣到杏花樓任人漫天叫價標售時,我在心裏頭起誓,誰救了我就當他的老婆。〕夭夭眨著明粲粲的雙眼,一臉從未有過的柔順樣。

  〔那我還真得感謝皇兄,把你賣的好。〕啊!柔若無骨的纖纖小手輕撫著厚實的胸肌,讓人血脈沸騰,軒轅梟決定取回主控權。

  〔此話怎說?〕夭夭任由強壯的手臂將她抱上芙蓉帳內,笑盈盈地順著軒轅梟為她褪下衣袍,瑩白如羊脂的雪膚,吋吋裸露。

  〔還記得吉祥客棧掌櫃的和夥計見到我,  軒轅梟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啊,是你哥教唆他們迷昏我的。〕她嚶嚀一聲,情難自禁地扭動身子。

  〔你直一聰明。〕他讚賞地輕吮﹂朵嫣紅蓓蕾。

  〔再怎麼聰明還不是栽在你手裏。〕她輕捏他腰際,語調嬌甜如花蜜。

  〔你不覺得栽得很值得?〕薄唇刷過另一朵花蕾,他得意的問。

  真是急煞人了,他怎麼就是不吻她,算了,那就換她吻他吧!

  〔的確。〕夭夭藕白的雪臂纏上新郎的頸項,抬頭封住那張囉嗦的嘴。

  月兒甜甜,春宵濃濃,新郎新娘,兩情蜜蜜。

  #  #  #

  芙蓉帳內,歡恣的氣氛方歇,軒轅梟突然想到

  〔對了,牙曉方才偷偷向我稟報,說有人曾在煙波池的河口遇見一男一女,那男的用一塊玉佩換購了一輛馬車。〕他已向母后確認過,證實那塊玉佩出自皇室。

  〔一男一女?莫非是熹兒和皇兄?〕夭夭又驚又喜。

  〔很有可能,我已派人繼續追查下去。〕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回來了。

  〔謝謝你,梟。〕夭夭感動的緊緊抱住他。

  〔我這麼做不只是為了你,還有我和母后。〕皇太后和軒轅梟都想好好補償軒轅魈,軒轅梟甚至不介意讓出皇位。

  〔希望你們兩兄弟很快就能團圓。〕她更期盼能和熹兒再次重聚。

  〔希望.....〕大家都實現心中的願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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