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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李涼] 本尊分身《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15:36     標題: [李涼] 本尊分身《全文完》

本文最後由 chun85 於 2024-6-19 14:44 編輯

本尊分身  作者:李涼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至於妖孽是什麽,全靠讀者聰明睿智去解析,

也許在趙佶、林靈素、蔡京、童貫及各大宗派上可窺及一二,

我的想法是:千萬則選個宗教狂當領導者,

否則那真是不當神仙都難.....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16:16



本尊**正傳是我最新著作,也是架構較完整的一部,其題材取得來自於目前社會神佛滿天飛,其故事性自有其曆史刻劃及精采度,不論是真神佛、假神佛,亦或是真神通假神通,皆取決於您是否相信輪回轉世及世上是否真有鬼神?而在研究鬼神及靈異事件多年,提出個人看法:“鬼”乃是專有名詞,其解釋為——能影響人類腦波、幹擾思想者,即是“鬼”,若它能幹擾你,則那就是你的“鬼”或“神”,不能幹擾你者,則你的世界即無“鬼”,兩者皆因人而異;若想試試有鬼無鬼,自個三更半夜去亂葬崗走一遭便知,在此不便論證。

由於本書輪回轉世、鬼神情節頗多,您若相信這些,讀來自有味道,若不相信,則以消遣方式閱讀,亦該可收到娛樂效果。

本書之布局背景拉至宋徽宗年代,其有個神棍林靈素,竟然能以道家之能迷惑宋徽宗,而讓其自以為道君大帝下凡投胎,進而引伸種種莫名趣事,又如當今修行者,竟然想以修行法力企圖影響當權派而左右國運,實有異曲同工之妙,當然,這其間亦有宗教迫害之事頻傳,以及種種明爭暗鬥之奇異手段,形成戲劇張力。

常言: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在寫此書時又想起宣化上人一句話:“國之將亡,必有妖孽!”至於妖孽是什麽,全靠讀者聰明睿智去解析,也許在趙佶、林靈素、蔡京、童貫及各大宗派上可窺及一二,我的想法是:千萬則選個宗教狂當領導者,否則那真是不當神仙都難!

最後在此聲明:創作是無限空間,本書背景為宋朝,若有任何人物塑造有雷同之處乃純屬巧合,並無人身攻擊或私自批評之嫌,本人隻對作品及讀者負責,亦祈繼續支持及批評指教,謝謝!

李涼87年3月20日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17:25

第一冊

第一章靈童沙彌

沉濃鉛重的鳥雲,壓罩著汴京古城上空。閃電從雲牆穿裂出來,重重敲在東山渾黑森林,濃青電光更閃得相國寺陣陣青黑幻動。

驟雨即將下撲。

悟利小沙彌正在後院廚房辛勤研磨豆漿。每天料理數百僧的早餐,早已磨得他身強體壯,雙手粗繭如樹。

他總認命工作著。但對於閃電的到來,竟然對他具有莫名吸引力。

雷閃不斷,驟雨終於打下。

轟隆隆,一雷電強烈轟進悟利小沙彌耳內,腦門更幻起相國寺外汴河旁那株千年銀杏樹。

銀杳樹閃閃發亮,樹葉嘩啦晃響,欲裂欲倒。

莫名迫力使得悟利驚叫來不及了。哪顧得豆漿隻磨一半,猛地丟下,轉頭即奔,任師兄悟名叫喚,他仍冒雨衝出相國寺,直往汴河那株銀杳樹衝來。

十幾年頭前,悟利即被殘忍母親遺棄在汴河畔千年銀杳樹下!幸得相國寺了道禪師收留,他才能活命。這些記憶他依稀記得,尤其母親哀怨無奈眼神特別印象深刻。隨著年齡增長,閃電次數增加,他甚至可慢慢串連母親淡淡浮現的臉容,且一次比一次強烈。

他並不怨恨母親,他隻想知道自己來自何處,根在哪襄?

狂風暴雨,雷電交加劈落,喚動他腦門更清晰輪廓。

悟利已奔至千年銀杏樹,顧不得雷雨是否劈中樹幹,他猛掠枝頭那分岔處,隨手一抓,岔洞中竟然藏有一瓶烈酒,他猛地咕嚕灌下,霎時臉麵通紅,腦門感應更是強烈,他不敢怠慢,盤坐下來\運勁拚命追搜那埋藏腦門深處印象,輪廓漸漸清楚。

,母親是笑的,她有深深梨渦,她喜歡穿素雅淡青羅裙,走起路來像仙女般飄飛……

飛向天際……飛向銀杳樹下,突然笑靨已失,換來兩行淚痕,她抱著一個小娃娃,裏著紅緞錦絲袍,依依不舍地遺置銀杏樹下,她哭著離去,臉麵輪廓漸漸模糊……

悟利急叫著不要走,趕忙再漕烈酒,想以此捕捉母親神韻,可惜那女人總在恍恍惚惚跳接著。反倒是腦門浮現掌門師伯正在陪女人坐禪,有說有笑……悟名師兄嘮叨**著自己,屆時又要受罰;師父還是喜歡睡在梁上,他似乎有位叫小華的昔日女友,兩人正在夢中大談戀愛……

悟利腦門思緒突又被相國寺後院那口枯井給吸引去。每當閃電時,枯井立即幻出一道邪光呼應,他每每感受得到枯井襄頭藏有某種邪靈之物,隻是那是禁區,任誰也無法去證實什麽……

腦門一轉,悟利突又覺得自己飄飛起來,直往西天仙境般飛去,那仙境亭台樓閣完全不屬於中原,莫非西方極樂世界即是此模樣?

他穿梭飛行著,突地碰上一位眉心有綠疤之怪和尚向他招手;親切喚來,正待招呼之際,對方突又變成怒目金剛,笑羅漢,惡頭陀般千變萬化戲弄著,嚇得他以為掉落地獄,趕忙抽醒過來……

暴雨打得他滿身濕,悟利仍不肯放棄機會,喃喃**著“母親您在哪襄?”專心再次運勁並湊母親輪廓,可惜感應高峰似乎已過,隻喚得零零碎碎麵相。反倒是惡師兄悟寶正咧口邪笑地直往這頭奔來……

突地一道閃電劈中銀杏最高枝幹。叭地裂響,震得樹搖骨顫,悟利哎呀驚叫,坐身不穩,猛往下栽,跌得四腳朝天。腿粗枝幹轟砸下來,隻差三尺即被砸中,嚇得他暗道好險。

他癟笑爬起,瞧瞧銀杳枝幹,它少說已被閃雷擊中數次,然皆傷枝不傷骨,倒也是怪事一件。

他還想感應往昔種種,忽聞得左街吆喝傳來,回頭一瞧,竟然是惡師兄悟寶帶領數人追捕而來,果真應驗方才情景。悟利哪敢怠慢,拔腿即逃。

悟寶豈肯放過,邪冷笑道:“小癟怪還想逃?回去整死你!”

數人一陣喝喝殺殺,追得起勁。

悟利無處可逃,還是躲回豆漿磨坊。見及悟名師兄似想責備,他不吭一聲,抓起石磨手把,又自推磨起來。

可惜其一身濕不說,方才猛灌烈酒,此時正發作著,隱帶三分醉意,滿臉通紅晃走著。

悟名瞧他一臉認命且歉疚模樣,不忍再責備,歎道:“一年總要搞個七八次,真不知你是否神經不正常,閃個電便讓你瘋狂至此?不怕罰嗎?”便自整理火灶去了。

悟利輕歎,暗道我找自己父母有何不可?

心**未畢,外頭吆喝聲傳來。

一位二十上下,身穿佛袍卻留短發之細眼和倫大步跨進門,目光一挑,落在悟利身,上,邪謔笑聲已起:“小癩痢你又犯戒喝酒,死定了!”正是悟寶師兄到來。

悟利低頭道:“天氣冷隻喝點酒;掌門師伯不也在喝酒?……”

悟寶斥道:“憑你也管掌門事?還不快領罰,。算一算今年你已犯七八次,不教訓你,寺規安在,”嘿嘿連笑幾聲。

他乃聞得雷電聲,得知悟利將犯毛病,尚未盥洗便冒著巨雨前來逮人,果然逮個正著。料事如神之捉謔快感讓他威風凜凜,“還不快過來!”

悟利自知觸犯寺規,低聲道:“磨完豆漿再罰?否則早餐便少了。”

悟寶斥道:“哪這麽多理由!。過來!”見漿少了,再罰一遍,:“等之不及,喝令兩師弟將悟利抓往外頭,淋著巨雨,仍要他頂起兩人合抱大水缸,謔笑再起:“慢慢地水缸便滿了,夠你受,看你還敢不敢犯戒!。”

悟利已湣得滿臉通紅,無法回話。

那水缸若裝滿雨水,少說也有數百斤重,任悟利練得一身肌肉,可惜內功修為甚差。

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悟寶瞧他晃晃搖搖,捉謔快感更熾:“撐不住就別犯戒啊!連犯七、八次不嫌累?

我都快煩死了,瞧瞧你?混在廚房十幾年,連個沙彌戒都沒受過,也沒度牒,還敢到處亂跑,要是被官府抓走,百大板是少不了,配去充軍事小,丟了相國寺的臉才是大事!

求求你小乞丐,您別亂跑,安安心心待在此過一生行嗎?”

一群小僧笑謔不斷,他們簡直把悟利當小醜,隻有掌廚悟名輕歎,師弟的確不差,平日不多說話,工作拚命認真,唯偶發舉止不正常,但那卻寺規難容啊!。

悟利吱唔不語,畢竟大水缸漸重,壓得他青筋浮現,腳步晃動,甚想把水缸給放下。

悟寶見狀喝道:“不準放,再放舉兩個!”長棍一指,瞄其額心,邪笑道:“聽到沒?小癩痢!幹嘛將險上貼上狗皮膏藥?想遮掉你那塊烏龜胎記?算了吧!相國寺誰不知廚房有個鳥龜鱉精轉世的小妖怪!撕掉吧!小鳥龜總比小癩痢好聽,”長棍一抖推,已將悟利額頭那桂圓大狗皮膏藥推掉,露出淡綠色似龜形亦似鱉形之胎記,悟利自卑低下頭。

小僧見狀耍笑叫著:“這次更清楚了,一喝酒更清楚!平常倒淡得多呢?怎長得這麽準,正在額頭正中央?”

有人說道:“看是鱉精轉世了!”

起哄中,悟寶笑聲更狂,長棍直抖:“來呀,轉幾圈讓大家瞧瞧,”逼著對方打轉。

悟利低頭說道:“你也隻不過是人家私生子……”

聲音雖細,悟寶卻聽及,斥道:“你說什麽?我會是人家私生子?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該打!”

悟寶謔笑,他自不在意什麽私生子,隻想找理由教訓,一個晃棍欲揍悟利臀部,豈知這一揍及,悟利哎呀疼叫,身形一閃,水缸失去平衡,晃搖欲墜,悟利欲平衡過來卻無力回天,哎呀哎呀急叫,東晃西跌,嚇得悟寶趕忙躲閃,豈知動作過慢,悟利一個打跌,水缸直往其身上壓,嘩啦啦,不但淋得對方一身濕,亦砸得缸破片飛。

小僧見狀想笑。

悟寶卻已惱羞成怒:“你敢以下犯上!”木棍盡打過來,打得悟利哎呀疼逃四處,一場追逐因而展開。幾個虐僧趕來幫忙悟寶,四處包抄,終又逮著悟利。悟寶得勢,棍棒更落不停,打得悟利抱頭蹲身,悶疼授杖。

掌廚悟名見狀,生怕師弟受不了,急忙奔去找救兵。一閃時,大師兄悟元趕來,喝道:“二師弟想把人打死嗎?”

魁梧大師兄掠來,終將毒棍撥去。

悟寶怒氣未退,斥道:“以下犯上,還偷喝酒,我要告到掌門那兒,看他如何收拾!”

怒氣衝衝,甩棍即走。

幾位跟班隨即退去。

大師兄悟元及悟名立刻將悟利扶往廚房,搬張椅子讓其坐下。檢其傷勢,青腫滿身。

悟元不忍:“小師弟你怎老是犯戒?不喝酒難道不行?”替他推拿。

悟利咬著牙,不吭一聲,。手中仍抓著被打落的狗皮膏藥,想拭去雨水,卻發現全身濕,隻好再貼回額頭,遮去那淡綠胎記,淡漠一聲:“我不是妖怪轉世,。”淚水和著雨水滾下。

悟元見之不忍,緊緊將他抱住:“小師弟別在意,大師叔說你是活佛轉世,那胎記是火焰,至高無上法門,哪是妖怪,我們還修不到呢!”縱使此話安慰居多,悟利仍滄涼道謝,畢竟連他都覺得胎記像隻鱉,任何解釋恐怕多餘。

悟元忽然想到什麽,道:“糟了!快跟我到你師父那兒,悟寶一定向掌門告密,我也擋不住。”說完抱起悟利,直往內院深居掠去。

悟名輕歎:“師弟倒是可憐……”摸摸額頭。一張臉正中央長隻鱉,任誰也不得不在乎,自卑那是正常啊!

悟寶已趕往掌門起居處告狀。

幽雅禪房傳出掌門聲音:“大驚小怪,何必為了一個小沙彌擾我清幽,。進來吧,。”

悟寶開門而入。隻見得禪房內角蒲團上坐者一位近五旬雅士般禪儈。其並未穿袈裟,隻著一般素袍,頭上仍留三分發,眉秀臉淨,若非坐於相國寺禪房,一般人見著恐怕將以為對方乃文人雅士,根本瞧不出老僧味。他即是相國寺掌門住持妙佛禪師,其瞧來四旬餘,實際年齡已近五六十。

見及悟寶一身落湯鷂,他怔愣不已:“怎搞得如此?”

悟寶歎道:“悟利又犯戒喝了酒,還逃出相國寺,我抓他回來,竟然敢反抗,還說我是私生子,。”

妙佛禪師目光一縮:“他怎說你是私生子?他知道你身世?”

悟寶冷笑:“他知個屁,隻是口出妄語,要氣我罷了,不過他說師父喝酒,倒是猜中了。”

妙佛眉頭一皺:“昨晚接待皇上跟前紅人,陪他暍兩杯,你聞到酒味了?”不必悟寶回答,他已扇著素袍,準備消除酒味。

悟寶道:“師父得想個法子懲戒悟利,否則相國寺聲名遲早會毀在他手中。”

妙佛禪師擺擺手:“你怎老是和他嘔氣?他連沙彌資格都沒有,待在本寺充其量也隻是打雜的,何況他歸你師叔管教,由我出麵教訓,太說不過去。除非他犯了重戒……”

悟寶道:“待在廚房有何重戒可犯?難道要他下毒毒害全寺?恐也由不得他。”

妙佛禪師道:“怎會沒有!他不是老想探那口枯井?隻要惹了麻煩,誰也保不了他。”

悟寶道:“那枯井當真有秘密?”

妙佛禪師道:“什麽秘密?隻不過是傳言鎮著什麽妖怪,以前掌門留下戒令,誰也沒見過。”

悟寶頷首喃喃說道:“總該給了道師叔和悟利一點警告吧……”

妙佛禪師:“我自會處理,下去吧,換幹衣服別著涼!”

悟寶應是退去。妙佛禪師雙目瞪天,冒出一句:“怪了,這小子當真會通靈,連我暍酒他都知道?”

外頭雷光再閃,驟雨未停。

了道禪師住在後院桂樹林一角。

簡陋木造禪房斑剝欲塌,比起前殿雄渾氣勢,天壤之別。

魁壯如牛的大師兄悟元甚快將悟利抱至地頭。

他素知師叔名為“了道”,卻常自謔為“潦倒”,雖然瘦瘦瘤瘤,不修邊幅,宛若流浪漢,然卻是正統少林出身,江湖地位頗高,若非相國寺位於天子腳下,多少得選個有門麵之人擔當掌門,憑了道師叔資曆自比妙佛掌門完整……

練武者尤其敬重了道禪師。

潦倒禪師忽見愛徒被扛進門,眉頭一皺:“又發酒瘋了?。”抓及徒弟置於蒲團上,立即運功療傷。

悟元道:“是悟寶師弟修理的,他一向不務正事,老管小師弟之事,若非弟子出現,可修理慘了!”

潦倒禪師歎道:“回去吧,悟利也有錯,你別沾此事,我來處理。”

悟元素知掌門師父一向護著悟寶,若怪罪下來,自己亦難脫身,還好人已送到,。

自有師叔護盤,他自拜禮而去。

,潦倒禪師邊替小徒療傷邊說道:“怎每次打雷你都忍不了要喝酒犯戒?又跑到汴河畔那銀杳樹去了?”

悟利默然頷首:“我幾乎快找到我娘了……”忽又冒出一句:“我一定不是妖怪轉世,”潦倒禪師道:“誰說你是妖怪?你是得道神佛轉世,。可別把自己看扁了。”

悟利輕歎:“是嗎?若真如此,我娘又怎不要我了?……”緬想被遺棄一幕,感傷。

不已。

潦倒禪師道:“許多事並非你我所能想象,你娘留下你也許有不得已苦衷,例如說她暫時不方便養你,亦或她認為你跟佛有緣……你倒要豁達些,既來之則安之,好歹總,要快快樂樂活下去,人生苦短啊,上晃眼,你也十六七歲了吧?……”

悟利道:“徒兒是很認命過活著,隻是偶爾感覺母親輪廓就快浮出來,尤其在狂風暴雨打雷時,再加上幾口酒,頭一醺,甚至可以感覺師父剛才做夢正和一位小華姑娘談戀愛呢……”

潦倒禪師詫瞪著悟利:“你感受到我的夢?”方才他便做此夢。

悟利無法證明,憨然道:“不知對不對?”

潦倒禪師道:“那女子穿何衣服?有何特征?”

悟利道:“依稀記得她喜歡穿青衣……對了,她左耳有顆朱砂痣,還叫你榮郎……”

潦倒禪師如被抽鞭,兩眼發直,瞧著這位一出生即不尋常小孩,驚聲道:“莫非你果真是神佛轉世,穿過天眼,而達法眼、佛眼境界?”

悟利不解:“怎說天眼、法眼、佛眼?”

潦倒禪師道:“禪修五眼,一為肉眼,即肉身所有之眼,能看一般物,亦就是人一生下來所俱之眼上一為天眼,即我們修行得來之眼,不論天人色相,遠近,內外,晝夜皆能瞧見,簡單說即‘陰陽眼’,可見鬼魂之眼,為師修得數十載亦隻及此境界,且功力還不夠純熟;三為慧眼,即二乘之人照見真空無相之理之智能眼,簡單說即能聞佛聲得佛緣之眼;四為法眼,照見一切法門之眼;五為佛眼,即佛陀之眼,俱備它,則能通天入地,無所不達,侵入我夢境自非難事。五眼之後另有智眼,見諸佛法;光明眼,見諸佛光;生死眼,見之涅盤。即輪回;無礙眼,見所無礙;一切智眼,即普眼,見所普門之法界,華嚴經通稱十眼。你倒是俱此得天獨厚條件麽?”

悟利皺眉:“頂是複雜……但聽來又似曾相似,怪怪地。”

潦倒禪師淡笑:“所以說,你的前世一定是位得道高僧,你該多少信了吧?”

悟利歎道:“若是得道,為何留下這麽難看胎記?”

潦倒禪師道:“肉身無相,你隻要視而不見,大概即能追溯前世。”

悟利歎道:“我隻想做個平凡人,安安穩穩過日子,其它的,我可不在乎。”

潦倒禪師道:“你出生即不平凡,得接受這事實;當年師父在銀杏樹下撿得你時,突然感覺你頭上胎記似在呼應我什麽,我本想將你送給附近人家扶養,誰知你咕咕嚕嚕**得一些怪文字,為師才想若送予他人,莫要把你當成妖怪才好,故便留在身邊,十幾年來倒是相安無事……”

悟利感恩道:“多謝師父收容,待日後找到我娘,再報養育之恩。”

潦倒禪師笑道:“把你娘放了,若有緣,他臼自會碰麵,若無緣,強求無用,拿得起要放得下,為師有何好報答?若想報答,便放了你娘,知否?”

悟利一時掙紮,不知該不該答應。

潦倒禪師亦不強求,道:“一切隨緣吧!來,讓我試試你的天眼通亦或佛眼通,你且盤坐下來。”

雖是傷勢在身,經師父疏通,悟利筋骨已較不疼痛,便照指示盤坐禪定,想再運功逼腦門感應所謂佛眼神通。

潦倒禪師靜靜注視愛徒變化。

外頭驟雨不斷,閃雷仍強,轟隆隆,沉沉敲來,似有山河變色之態。

潦倒禪師注視愛徒,虧他勞苦十六年,磨得體壯手粗,然卻長得英秀俊靈,若非為掩飾頭上胎記,老是自卑低頭,顯得稍稍駝背,他將十分上相。

潦倒禪師暗自輕歎,小小年紀即有此胎記壓力,難怪他會自卑,卻不知需時多久才能使他坦然麵對?

悟利已將臉麵逼得通紅,然腦門感應卻斷斷續續,不禁睜眼幹笑:“師父,能不能來點酒兒?”。

潦倒禪師二話不說,伸手舉向右牆,吸來酒葫蘆,交予悟利,他幹脆一次喝個精光,哈出酒氣,帶著七分醉意,再次運勁逼向腦門,果然漸有感應。

第一波感應出潦倒師父腦袋正在想著天眼、法眼、佛眼功力問題,若能張開眼睛即能感應,功力自更上一層。

悟利這才了解感應毋須閉上眼睛,便自張開,瞧及外頭陰黑桂樹林,隨著腦門幻想,直往廚房後頭那口枯井移去,枯井乃八卦形徘列,青石壘成,日久失修,四處長滿不少野草,閃電一轟,枯井即顫一次,不知是電光閃入井底亦或井底反射青光,總之井中一片閃青閃白,呼應著雷光聲。

悟利再往內井感應下去,突覺一股力量反衝上來,似妖魔蠢蠢欲動。

他怔問道:“師父,廚房後頭那枯井禁區到底埋有什麽東西?”

悟利道:“一股力道,好象閃電被壓縮成一團,甚沉悶地想衝出來……”

潦倒禪師道:“難道天妖複活?百年前天妖人魔作怪,佛道兩派合力才將他收拾,肉身打落此井,並加以封死,還鎮了寶物,經過百年應該幻滅,怎又有此現象?我得趕去看看……”

話未說完,悟利突地驚叫:“可不好了,悟寶師兄已溜到那頭,好奇丟著石頭試探……”

潦倒禪師怔道:“那還得了,快去!”一閃身,掠窗而出。悟利一愣,想想師父那句“快去”莫非要自己也跟去?或許自已真有佛眼,師父正要用著,跟去也罷,自也追出,直往枯井奔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18:07


第二章妖靈妖心

枯井已荒,周遭十數丈方圓全長雜草,草根處依稀可見不少八卦、太極、佛印形石塊鋪鎮四方。驟雨打得雜草晃晃搖搖,悶雷轟得古井聳聳震動。

悟寶方至此,直落蠻荒鬼域中,心頭既懼又好奇。摸向井日往下瞧,總覺有強光和天雷呼應閃動著。他猛丟石塊落並,砰地脆響,宛著打在鐵板上,他心**一閃:“敢情是秘寶窟,井底根本不是石地!”有此信心,他量及井深隻有數丈,難不倒自已,心**一橫,竟然掠往井底。但覺底部布滿怪異圖文,尤以八卦條塊最明顯,他伸手揪去,甚緊,卻感覺在晃動。他卯足勁道揪去。天空突地暴打閃電下來,井底怪異條塊裂縫猛竄強光射出,這一呼應,八卦條塊已鬆動,猝被強光蘊帶強流暴衝,悟寶一聲驚叫,連同井底石塊全被衝拋空中。

枯井宛若火山爆發,噴出無數強勁氣流,嘶嘶嘯耳已極。

潦倒禪師這才趕來,忽見此狀怔叫不好,猛掠洞口,雙掌猛勁直往那勁流封去,然那勁流過強,一時無法封住,戰得潦倒禪師呼喝不已。

悟寶引破枯井,複被嚇著,在被噴飛跌落地麵之際,顧不得疼痛,拔腿即逃。拚鬥中,忽見一道黑氣衝出,閃著潦倒禪師逃向北方,潦倒禪師見狀怒喝:“妖物別逃!”

強勁追去。

悟利此時方趕來,見及枯井勁氣已弱,皺起眉頭,複見師父追掠而去,如此高超輕功非他所能追及,隻好作罷。

他回瞧古井已毀塌,碎石散落四處,一些奇異圖形怪石甚吸引人,他便四處找尋,忽見一巴掌大八卦型鏽黑鐵鏡,覺得甚是奇特,便撿拾起來瞧瞧,隻見得鏡麵黯青,雖是平滑卻照不得人像,鏡背則是刻有稀奇古怪圖形。

他正想研究,忽聞左徑傳來冷喝聲:“你這小鬼,連這禁區也敢毀!”回頭一瞧,竟然是悟寶領著師父妙佛掌門前來,嚇得他趕忙轉身想逃,怪鏡亦塞入胸口掩去證據。

妙佛掌門似逮著什麽,冷喝道:“還逃?給我拿下!叫他師父來!”雷雨甚大,他不想淋濕,已閃入左近一間禪房。

掌門令下,幾名護院武僧掠前將醉意半醒的悟利攔住,悟利心知躲閃無效,低頭跟行而去。

悟寶見狀冷笑:“這下你總逃不掉了吧!”嫁禍成功,快感無限。

禪房內鴉雀無聲,隻見三寶佛前檀香嫋升,妙佛掌門冷目等待潦倒禪師到來。

悟利感受出掌門根本知情,他卻想拿自己開刀,不禁擔心起來。

不久潦倒禪師追掠無效,快速返回,聽及通報,急忙趕往禪房,見狀已明白狀況,急道:“掌門師兄您可別找錯對象,毀井的是悟寶,跟悟利無關。”

他雖比妙佛年長,然妙佛乃妙字輩閉門弟子,他乃了字輩入門弟子,雖年資較長,卻仍以師兄相稱。

妙佛掌門冷道:“我親眼看見,這次你可能護不了。”

潦倒禪師斥道:“誰要護誰?菩薩麵前不打誑言,你對悟寶袒護種種,我早己看不慣,難道還要是非不分!”

妙佛掌門怒斥:“大膽,你眼裏還有我這掌門嗎?難道要我拿寺規處理?”

潦倒禪師冷笑:“我早待不下,不必你拿寺規處理,我自會離去,但是今天之事非弄個明白不可!”

悟利見狀驚叫:“師父您不必如此,弟子承認便是……”說完低頭欲向掌門求情。

潦倒禪師道:“不必求他!此非佛道,俗人一個,你自不屬相國寺,未來也不是,師父帶你走人!”突地轉向妙佛,冷道:“悟利來寺十六年,打從三歲即日夜勞苦工作,至今哪個弟子不是賞了度牒?你卻以他頭上胎記私心不發,是何道理;再看看悟寶這家夥,隻要走出相國立即東一句錢照康,西一句錢少爺,修什麽行,**什麽佛,你也敢賞他度牒?難道這些事你都不知?”

妙佛掌門冷聲道:“賞度牒也非我一人同意即可,我一向秉公處理。”保持甚是冷靜。

潦倒禪師冷道:“你卻有權決定不發,”懶得理他,轉向悟寶,嗔道:“誰毀了那口井?”

悟寶見及他雙目如電,原是懼意,但想及有掌門當靠山,語氣已硬,冷道:“除了悟利師弟還有誰,他方才都已承認。”

潦倒禪師突然撲前,怒斥:“佛祖麵前還敢打證言!”一手截抓對方腕脈,迫得他疼汗直冒,一手又從其身上抓出不少石塊草枝,悟寶仍想狡辯:“那是我事後趕去……”

潦倒禪師斥道:“你會趕得比我快?”怒勁再迫,疼得悟寶下跪地麵,淚水直流。

妙佛掌門見狀喝道:“兩個都犯戒,禁閉坐關三個月!”

悟寶仍想求饒,妙佛冷森一句不必多說擋回。

悟利亦想領罰,潦倒禪師擋前,道:“咱該走了,你留在此是佛門損失!”

說完放掉悟寶,仍向妙佛拱手拜禮,領著悟利退行而去。

妙佛掌門目光抽縮不已,冷道:“走了也好,省得麻煩。”

悟寶仍想求饒。

妙佛掌門斥道:“給我惹的麻煩還不夠,帶去禁閉房!”

大師兄悟元最為開心,立即押人離去,其它弟子跟著散去。

妙佛沉思不斷,“我是做得過火了嗎?……”想想忽又笑起:“算了,佛渡有緣人,少了他倆,相國寺格調提高不少。”

笑完,邁步而去。

破落木屋顯得孤淒。

悟利和潦倒禪師相視盤坐。悟利顯得內疚萬分。

潦倒禪師爽朗一笑:“不必如此,人生本無常,起起落落自是應該,老實說我留下來多半是為了你,想替你領到一張度牒,誰知等了十六年,什麽也沒得到,這也是無常一種吧。”

悟利道:“弟子並不在乎這些,隻是一時要離開相國寺,不知該往何處?師父要帶弟子回少林寺?”

潦倒禪師笑道:“你的道行可比師父高,回到少林是佛門大耗,你應該入世修行,那樣才能早得正果,何況你仍有心願未了,趁此辦完不也甚佳?”

悟利道:“弟子隻想安安靜靜過著……”

潦倒禪師笑道:“能靜便靜吧,若有佛緣,跑都跑不掉,我想你我緣分已至此,他日修行全靠你自個了。”

悟利想及日後要自力生活,心情顯得沉重。

潦倒禪師笑道:“不必怕,在外頭隻要顧得三餐飽,也不必四更起床做苦工,你會很快習慣,若真的不行,再回少林找我便是;此次出門,幾件事倒要提醒你,一、千萬別說你修有佛眼,否則將引得天下大亂。”

悟利不解:“怎會?”

潦倒禪師道:“怎不會?我做的夢你都能感應出來,那多可怕?而且修道者若把你當證果實驗品,不亂都不行。至於天眼通倒是偶爾可提及。”

悟利謹記於心。

潦倒禪師又道:“另外也別太招搖自己是沙彌,沒了度牒,官府將可能抓你去坐牢,其它倒沒啥了。”

悟利道:“改當道士也要坐牢?道士帽子大,可遮掉胎記……”常有此心願。

潦倒禪師笑道:“道士倒是鬆了些,不過還是避著便是,嗬嗬,和尚變道士,人生變幻莫測,亦是修行一種吧。”

悟利見師父不反對,自也爽朗起來。

潦倒禪師道:“我看你得離開京城,相國寺在此分量也算重,掌門要是放你不過,總會讓你吃虧;江南是個好地方,你可去見識見識;對了,若感覺出方才放走那妖靈,可要好好應付,通知為師亦可,多修了百年道行,恐非常人所能對付。”

悟利道:“那天妖人魔不是作古多年,怎仍有妖靈?”

潦倒禪師道:“可分兩種解釋,一,其死時元神並未化去,多年修行終複活,二、乃是其它妖靈附著修行;不管如何,那股勁道之強是事實,若他附在當朝皇帝身上,那可就大災大難了。”

悟利頷首:“倒是應該好好收拾。”

潦倒禪師交代幾句後,輕輕一歎:“為師最為歉意乃未將少林武功紮實授予你。畢竟掌門師兄一直擋架,何況你仍未領得度牒,授及深層,別人將會說話;不過你別灰心,我看你便是高僧轉世,不但偶有夢囈怪文出現,就是招式亦時有佳作。就如寺牆,平時你費盡力氣才能縱去,但化身之下便可一掠縱去,可見你潛力無窮。”

悟利想想恍然道:“對啊,總覺有股熟悉,不自覺便用了。”回憶當時情景。

潦倒禪師道:“不管如何,修行仍重要,若碰上江湖高手,能避則避,自能保身;剩下時間不多,為師將幾手功夫傳予你便是,也好有個防身。”

悟利欣喜,立即跪拜謝禮。

潦倒禪師亦不拖延,即刻授予少林武學,如金剛拳、般若禪掌、拈花手等深奧功夫。

悟利天分果然不差,隻要解說必自記得,樂得潦倒禪師誇讚不斷。

三日後,在悟元、悟名等較有交情師兄送行下,悟利終於離開相國寺。

潦倒禪師亦尋機而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19:06


第三章靈光降魔

悟利初入江湖,雖感陌生不便,然經其在相國寺吃苦十餘年之經驗,甚快已能克服困境。

首先他發現在大宋王朝對出家度牒控製嚴格之下,當個小沙彌竟然不易,他隻好還俗,照師父建議蓄了頭發,改裝小道士。然為掩飾額頭綠胎記,他先購得毗廬帽戴,雖能掩去胎記,卻顯得老成,左思右想後,終想得以一道符巾綁於頭上,不也落個輕便,於是換纏符巾,終能解決問題。

他想,待頭發留長,散披額頭,胎記自是不見了。

再則這“悟利”乃僧名,外頭不能使用,他原準備改成“五利”,原“悟”字通“五”音,又覺五利太多,便自動減為“兩利”,取其“利己利人”兩相好之意。至於姓氏,他原想來個和皇上相同之“趙”姓,叉怕犯了皇戒自找麻煩,於是選個“宋”姓,亦算是沾得大宋皇朝光彩。

他喃喃**著“宋兩利,送兩利,”送予他人得利亦送自己得利,兩全其美,且越**越順口,在未尋及母親認祖歸宗前,且以此姓名暫用了。

既有名有姓且有行業之後,心情豁然開朗,生命束縛感已拋開,日子顯得充實自在。

縱使潦倒禪師隻給幾串錢做盤纏,他卻省吃儉用,一路行往汪南。遭之間遇有法會或祭典,他便前去打雜,多則給賞,少則混個餐飯總是沒問題。

數月下來,他終了解,大宋王朝已是道長佛弱局麵,該是和天子信道有關,隻見得處處道觀林立,香火鼎盛,讓人瞧來好生羨慕,自己竟也慶幸化身道士沾得光彩。

數月經驗,他已學得道家簡單驅邪除煞方法,偶有機會便替百姓解疾苦,由於他生俱佛眼通,能透陰陽界,驅邪除煞竟皆能奏效,倒是賺了不少緣金,夠他安穩生活。

不一日,終抵臨安杭州城區。

寒冬已過,江南風光處處,騷人墨客,車水馬龍,果然如若人間天堂。

宋兩利乍見之下雖陶醉於杭州風光美景,民生富裕,然仔細瞧來,仍有不少躲在黑暗角落清苦過活之人,又如他十餘年躲於廚房之黑暗日子,不禁喟歎世間之不公,富者恒富,窮者愈窮,或佛說三世有因果,受此苦乃前世因今世果,然總瞧來於心不忍。

他倒想有機會給予困苦者些許幫助。

既然已來到繁華都城,總得有個落腳處。以目前收入根本無法住客棧或買房子,想想便往較陋巷鑽去。穿越數巷,終於找得一破落仙姑廟,裏頭原是供奉何仙姑,誰知後來鬧了鬼,說是何仙姑已去,又曾有女子在此上吊,化成厲鬼索仇,鬧得附近居民個個懼,破廟終於荒廢。

宋兩利方進此廟,隻覺並無厲鬼,隻是些許幽靈盤據,他大喝一聲“好好去投胎吧!”

聲落,仙姑神像倒折兩斷,感覺一片光明。

宋兩利暗覺想笑,自己當真法力無邊?這倒是件好事。

他立即將所有破舊東西整理一堆,並將其火化,心想仙姑是女者,自己卻是男者,自不適合匹配,總該請個何種神佛坐鎮,思考後便決定供奉關帝爺,取其忠義。於是再往四處轉轉,終找得一尊被遺棄於巷角之關帝神像。他欣喜一笑:“倒是有緣。”便自請回。

關帚爺臉麵受損,他便以隨身攜帶之朱砂補充,自有一番紅光四射。

至於門匾已被摘下,暫時無法請人製新匾,隻好以紅布掛上,討個吉利。

一切整理完畢,點上炷香,落得清淨,宋兩利終能安心下來。

“總算有了小根……”

宋兩利虔誠拜向關帝爺:心想日後將是佛道一家人,得好好相處。

清閑之下,方始注意在相國寺枯井取得之八卦形鐵灰色怪鏡,他揉向胸口,倒是照顧良好,便自抓出,正麵瞧來黯黯青青,埋了多年總該長些蝕垢,幾月擦拭下來,倒幹淨許多。

他複往背後瞧去,浮紋若八卦太極圖亦含佛家戒文圖及星相圖,不佛不道倒是怪異。數月來一有空便研究,倒也悟出些許門路,他輕撫圖紋,按向幾道怪痕,總覺能開啟什麽,然試了幾次,功敗垂成。

他忽而想及自己似有師父所言佛眼神通,便將怪鏡置於關帝君腳前,燭光一照,頗見淡光反射,若磨得發亮,應是塊好鏡。

他開始麵對怪鏡盤坐,雙手合十,想運起神通,忽想及什麽,幹笑一聲:“對了,沒酒又沒閃電怎成?”閃電恐怕難求,烈酒倒是隨身小葫蘆裝著,他抓下喝去,量卻不夠,想想,拜向關帚君,說聲抱歉,方才敬了三大碗於桌上,現在可得用上,於是取回碗酒,幾口喝下,複拜禮回原位。醉意已生,開始運起神通。

迷茫中,總覺附近居民多少好奇指指點點,卻不敢靠近,有位齙牙老太婆竟說來了妖道,宋兩利暗笑不理,思緒拉回怪鏡,想其前鏡光滑發亮,思其背後紋路繁複,想著想著,那怪鏡總覺慢慢呼應過來,那些紋路開始上下移動,似柔指彈琴,緩慢中但見規律,過及半刻,浮紋跳動更是清楚,若似開啟秘鑰,宋兩利漸漸感受出順序,正待熟穩之際,猝聞一聲大喝“小妖道,”驚得他跳醒,一群小孩嘻嘻嘩嘩逃開。

宋兩利幹笑上且身而起,探出門外,巷腳末端聚集老少數人,那捉弄小孩已被長者抓來修理,直罵既知妖道還敢向前不怕中邪,便自抓回,剩下幾人仍不敢靠近,目光倒是見邪見鬼般懷著敵意。

宋兩利向幾人施禮,含笑道:“貧道暫住於此,諸位若有需要,可免費服務。”

話未說完,群眾吱喳私詞生怕中邪。趕忙避去。

宋兩利皺眉:“我當真像妖道嗎?”心想一回生二回熟,並不在意,便轉回神龕,拿起怪鏡,照著方才感覺伸指按移順序,慢慢摸索於卦條及怪異紋路之間,幾次下來並無異樣,仔細再想,複覺太極圖位置有異,用勁旋轉扭去,猝見一道青光暴射如電,直衝門外天空,破廟內外一片青森。附近傳來驚聲尖叫,宋兩利更被嚇著,怪鏡掉落地麵,青光頓失。

宋兩利揉揉青花雙眼,驚神甫定後,已悟出原因,欣喜道:“倒是寶鏡一隻,難怪能鎮住妖魔。”

他拾起,再次按扭,此次麵對牆壁,寶鏡射出強光果然映得滿室青光,玩了幾次,有了心得,終知此閃光可強可弱,皆看如何調整。他便調得適度光線,照向神龕關帝君。

這一照,外頭突地叫得“關聖帝君顯靈了!”“帝君要來除妖道啦!”一群百姓高呼連連。

宋兩利但覺奇怪,轉身瞧去,外頭又傳來帝君怎不見了之聲音?宋兩利試了幾次才發現,原來神鏡光線照向關聖帚君,其反射光影穿透門外映在天空中,自出現淡淡浮影。

可惜是在白天,晚上想必更清楚。

他笑道:“原是幻像,不過也好,弄點神明顯靈,倒可讓那些無知百姓尊敬些。”

他照照晃晃數次,覺得周遭百姓議論紛紛,這才將寶鏡給收起,徑自盤坐下來,著實亦有醉意,便自暫時休息,閉目養神。

不久,他忽覺有人漸漸逼近,目光一張,一群百姓亦奇亦懼地拖步靠近,為首正是方才發話批評妖道之褐衣齙牙老太婆,此時臉麵已然轉為尊敬居多。

宋兩利自是禮貌回禮:“各位……”誰知一堆人誤將“各位”之混音聽成“鬼”,嚇得驚叫跌奔而退。宋兩利莫名不解,但感應對方想法,這才明白,幹笑道,怎把我話當成鬼話?便改成字正腔圓道:“各位找我有事嗎?”心頭卻**著平靜平靜,關聖帝君在呼喚你們。

一群人似乎受到感應,終能平靜走來,然迫近七八丈時又起忌寒。

齙牙老太婆終於先開口:“關聖帚君把女鬼趕走了?”

宋兩利笑道:“當然,否則貧道是白來了。”

群眾半信半疑,交頭接耳。

齙牙老太婆亦是此心,總想證明什麽,瞧這小道士一臉不正經,還喝了酒,當真有此本事?

宋兩利感應她腦門所想,便道:“你要我去治一位叫秋蓮的女人,她中了邪?”

齙牙老太婆怔詫:“你怎知我想什麽?”

宋兩利總不能說出深奧道理,隻能談笑:“是也不是?她是你二媳婦,中邪三年了吧?”

群泉終於起哄,直道準極了,有人叫著敢是神仙到來?

齙牙老太婆道:“猜是猜對了,隻是試過多人,也沒效果,她便是誤入此廟才變得如此,小師傅你得救救我媳婦了。”說來感傷,眼眶已紅。

宋兩利對小驅邪把戲倒行,但對此經過多位道士驅過邪而無見效之人亦無把握,然既來之,總得試之,若不成改天請師父前來便是,當下頷首道:“走吧,我看看再說!”

群眾一陣欣喜擁迎過來。

齙牙老太婆道謝連連,引著人往小巷鑽去。

此乃貧民區,屋巷矮窄,偶有遮雨棚,鑽來若地道,待穿出一落長巷,終見得較像樣三合古宅院,齙牙老太婆顯得體麵迎人,敢情她仍算是貧民區大戶,自受尊重逢迎了。

“就在裏頭,”

齙牙老太婆一路引先,宋兩利跟去,後頭除了較有交情鄰友外,其它皆被擋在外麵,探頭探腦,瞧之不著,卻也想等消息。

廳堂頂多隻算幹淨,供奉陳氏宗親,宋兩利終知對方姓氏。再折左院,一落廂房已現,穿之過去停於靠角落最後一間,房門已上鎖。

眾人已顯緊張。

陳老太婆道:“平常倒是正常,若發作起來連鐵門都可能被拆,越換越粗,便是如此了。”

她拿出鑰匙開啟,低聲道:“秋蓮,有人來看你了。”卻也不敢一步踏入。

裏頭輕歎回話:“婆婆何苦?都已三年了……我也習慣了……”感傷歎息,隱帶認命。

宋兩利感覺不出妖邪之氣,皺眉道:“我看看……”便小心翼翼步入。

隻見得一位素青羅裙女子坐於床前,年約二十五六,姿色平平卻顯乖巧,隻是日久未曬太陽,臉膚顯得蒼白,散發又長,倒是帶點裝扮之鬼氣。

宋兩利見其幾顆雀斑暗笑:“鬼魂應該較無雀斑,都裝得漂漂亮亮吧……”

後頭諸人則不敢跨入內房,心懼躲於屋外。

陳老太婆急道:“小師傅小心些,如果不行,趕快出來,我把門帶上!”抓著門把不放,以防萬一。

宋兩利自是頷首,除了那女子外亦瞧瞧四周,門窗貼了不少符籙,該是來了不少收妖之人。

秋蓮目光移向宋兩利,但覺小孩,亦自吃驚,急道:“你快走吧,我沒事,她隻是借用我身子而已。”

宋兩利道:“你跟她妥協了?”

秋蓮雖無奈卻不敢回答。

宋兩利感受出她想法,道:“你怕得罪女鬼?”

秋蓮輕輕頷首。誰知臉麵突然驟變,兩眼睜巨欲裂,厲吼一聲“誰敢說我是女鬼,”

動作迅速猛撲宋兩利,十指如勾直掐對方脖子。

宋兩利驚叫欲躲。秋蓮突然壯碩無比將他提抓空中,厲笑連連。泉人見狀趕忙關門閃退,陳老太婆急叫快出來。卻哪敢進門救人,隻好哀求媳婦快放人,又求女鬼神仙饒了他。

秋蓮可未停手,她看來有意戲耍宋兩利,抓得他滿屋蕩甩,吐舌吊眼,就快窒息,鬼笑聲更狂。

宋兩利掙紮無效,想用寶鏡卻發現忘了攜在身邊,眼看就要遭殃之際,腦門突地一片沉靜光明,似若幻起前世神佛法相,額頭那道胎記突地射出綠光穿透符巾直刺秋蓮雙眼,嚇得她驚叫棄人逃躲牆角,宋兩利跌坐地麵,趕忙抽了幾口氣,先救救自己肉身再說,對於方才胎記衝綠光之事倒未注意。

秋蓮已然驚懼,厲道:“你是誰?敢管姑娘我閑事!”發話聲已非秋蓮本人而是附身女鬼。

宋兩利哪敢回話,趕忙盤坐雙手合十盡量促使靈台腦門一片光明,冷道:“我乃金光菩薩也!”不知是否有此菩薩,卻得裝個法像以嚇嚇鬼魂。

女鬼哇哇大叫,信疑之間掙紮不斷,猝叉掠撲衝來:“什麽菩薩,敢管我事,扭斷你腦袋,”雙手再次掏住宋兩利脖子,準備一較高下。

宋兩利頭次碰上如此厲鬼,一時間已被搗得腦門混沌,法力無法施展,又被扣得滿臉通紅,一個不甘心,照樣反扣女鬼脖子哇哇勁吼,看是誰拚誰勝。外頭諸人見得雙方吐舌瞪眼,心頭跟著七上八下彈撞著。

宋兩利拚命之際忽又感覺出真正秋蓮聲音,若此掐去,她肉身可就死定,女鬼豈非仍自逍遙,宋兩利這才悟及女鬼已無肉身,怎可以一般方法對待,終丟下秋蓮,怒喝著:“你想傷人嗎?打得你進入十八層地獄!”心**方起,腦門印出佛門金剛降魔拳,他猛地一拳打去,轟得一響,秋蓮倒跌床頭,那女鬼終於脫離肉身驚詫飄浮空中,瞧來虛虛實實,相貌倒是漂亮。

宋兩利這才知收拾惡鬼方式,當下不斷幻想自己乃佛陀化身,喝出十八羅漢吼聲:“你敢危害人間,打得你魂飛魄散!”降魔拳不斷打去,終見女鬼驚惶閃躲。

連吃數拳後女鬼魂魄已傷,怔駭準備逃去。

宋兩利突地喝道回來,雙掌探去,兩道勁氣攔去,女鬼穿閃仍想逃,宋兩利猛運腦門發出強烈意**,想著佛陀咒語,竟也**得出口,這一鎖定,簡直若如來神佛親自下凡,額頭充滿金光,迫得女鬼招架乏力,終縮躲一角,恢複孤女哭泣:“菩薩饒了我吧,我有沉冤未雪,我也沒害過人……”

宋兩利冷道:“害了秋蓮!”

女鬼道:“那是她自甘答應我的。”

宋兩利道:“她可能無心之話。”想及女鬼或也可憐,道:“有何冤情,我替你處理,以後不得再犯此罪!”

女鬼泣道:“我是被冤死……”想及被情郎害死,悲極而泣。

宋兩利感受她被害悲苦,道:“對方是誰?”

女鬼道:“隻知叫陳平君,說是江南大富之子,卻不知是真是假。”

宋兩利道:“有名有姓即可,我自替你處理,你走吧。”

女鬼泣聲道謝,複向秋蓮說聲抱歉,終於一閃穿牆而去,消逝無蹤。

宋兩利感覺她已穿入生死門,這才噓口氣,撤功收招,站立而起,閨房終顯得陽氣許多。

外頭眾人雖能感受陰氣流竄,然終究肉眼難見鬼魂,隻覺宋兩利比手畫腳戰得激烈,一顆心跟著跳上跌下,複見一切平靜,鬼氣已失,陳老太婆這才敢低聲問道:“小師傅,鬼魂已走了?”

宋兩利笑道:“應該吧,倒是難纏,弄得我一身汗!”拭著汗水,摸摸脖子指甲掐痕但覺不好受。

陳老太婆半信半疑,仍推開鐵門,不敢接近媳婦。宋兩利見狀幹脆將秋蓮抱向她,嚇得一群人往後跳退,宋兩利將人抱出屋外,雖是近下午申時仍有陽光,照射之下,秋蓮已幽幽醒來,驚怯地躲開宋兩利,隨又回憶方才驚險情景,一臉驚悚茫然。

宋兩利笑道:“照了陽光該沒事,我走啦。”

說完行步而去。

眾人目光落於宋、秋之間,終停留在秋蓮身上。隻見得她瞧著自己蒼白雙手,複撫向臉麵,再瞧往陽光,算來已近三年未見陽光,竟顯得激動,一群人怔然說道可好了可好了,見得秋蓮正常響應,眾人霎時欣喜擁向秋蓮捉捉摸摸想確定是人是鬼,甚且感受鬼身是啥狀況,已然忘記先前恐怖情景。

現場一片重生喜悅。

一群人終下跪拜天,直道感謝菩薩,謝完菩薩終再感謝小神仙,對宋兩利已然尊敬如神。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19:43


第四章美女神偷

宋兩利回到關帝廟。

望眼即見八卦鏡仍在龕上,倒也安心不少。

摸著脖子仍能感覺指痕疼痛,照向鏡麵,見及紅痕,幹笑道:“收鬼代價真不少。”

想及方才種種,他不禁捏把冷汗,幸得此女鬼道行不高,若真碰上超級魔鬼不知是否鬥得過?日後得小心些。倒是情急中佛陀法相現身相助,似乎又應驗頭上胎記之說,然長在正中額頭,形狀又不雅實是擾人。

既然無法除去,隻有接受事實,不再多想,盤坐下來休息兼養傷,落個清靜。

才坐定不及幾分鍾,忽見齙牙老太婆領著秋蓮及巷民快奔過來。見及宋兩利即下跪膜拜道謝連連。

宋兩利自是客氣應對表示隻是舉手之勞,巷民仍把他當小神仙,不但帶來緣金紅包,且帶來香燭供品,供祭關帝爺,終把小廟綴得香火鼎盛。

一陣折騰,巷民終於盡興而去。

宋兩利瞧及供品食物一堆,感受一股溫馨,善行終有好報吧!

想著想著,忽覺有人逼近,回頭一瞧。隻見得黑影一閃,一妙齡美女急忙奔來,顧不得是誰,趕忙叫著:“替我擋擋!”便往神龕下頭藏去。

宋兩利但覺突兀,正待揣想發生何事,忽見兩名壯年漢子快步追來,瞧其裝束應是江湖幫派正在搜尋妙齡姑娘。忽見宋兩利,一人喝道:“可見著黑衣女子?”

宋兩利掙紮是否要替她掩飾。終仍覺出家人不打誑言,道:“見著了。”

一壯漢喝道:“人呢?”

宋兩利道:“躲在黑暗角落裏。”

那妙齡少女聞言氣得七竅生煙,正待現身發作。另一名壯漢探頭瞧探裏頭,隻覺廟小東西亂不似有人,斥道:“少在胡扯!”轉向夥伴:“兩邊追,別讓她逃了!”兩漢子終往左右深巷追去。

宋兩利暗道好險,方才自感應出對方隻是隨便問問而已,便說了實話,若對方不信那可就麻煩多多,幸得菩薩保佑,護得了那姑娘安然無事。

那黑衣姑娘可無法如此想,待躲得一陣,覺得安全後終跳出來,瞋道:“你敢見死不救,修什麽道?我看你是妖道!”氣衝衝興師問罪。

宋兩利幹笑道:“我覺得他們不會進門……”

黑衣女子斥道:“用‘覺得’玩我的命?你是否有毛病?”

宋兩利直覺對方才有毛病,淡聲道:“你走吧,遲了說不定對方又尋回來!”

黑衣女子邪笑:“想攆我走,沒那麽筒單!”賊眼溜向四處,落於龕上那八卦鏡,“小廟倒有好東西,賠給我!”伸手便抓。

宋兩利豈能讓此寶物遭殃,驚叫不可,追攔過去。豈知黑衣女子動作迅速,一手抓得寶鏡嗬嗬謔笑,宋兩利攔之不了又怕她逃走,竟自抱向對方,黑衣女子一時不察被抱個正著,嚇得她麵紅耳赤,怒斥:“快放手,敢非禮我嗎?”掙紮欲甩。

宋兩利急道:“寶鏡還來就放人!”情急之下顧不得男女關係,仍抱得甚緊。

黑衣女子嗔扯,一個失重,雙雙滾落地麵,宋兩利已壓在她身上,幾乎臉麵相貼,嚇得她無興再玩,猛丟鏡子斥道:“爛東西誰稀罕!”雙手終將男人推開,麵紅耳赤站起,趕忙檢查衣衫是否破損。

宋兩利撿回寶鏡,安心揣入懷中,想及方才倒是失禮,隻好裝得正經,宣個“阿彌陀佛”佛號,鄭重說道:“施主您走吧,貧僧不送了。”

黑衣女子瞧他臉紅,表情怪異,捉謔之心又起,邪笑:“怎麽?扮得道士宣佛號?

我看你必是混混之徒!我準備告發你欺瞞善良百姓!”

宋兩利一時情急倒習慣用上相國寺常用之佛號,然已說出難再收回,便道:“佛非道,但道承佛,我說的也沒錯,你走吧。”感覺出對方想捉弄自己,趕快送走便是。

黑衣女子笑得甚邪,上下打量宋兩利:“瞧你不過十六七歲,敢開山立派,好哇,我倒想聽聽你師承何派?度牒出自何處?沒有就死定了!”

宋兩利不想泄漏相國寺秘密,心**一轉,道:“道家幾乎都出自龍虎山張天師這一派……”出門多日總聽得些許傳言。

黑衣女子聞言登時斥笑:“胡扯八道!你會是龍虎山弟子,那我就是你的老祖宗!

知道我是誰?張天師第廿一代傳人張繼先便是我爹,牛皮破了吧!”捉弄快感上身,目光邪得可以。

宋兩利眉頭一縮,腦門已從其目光穿透,感應對方腦袋所想,竟也浮出一位仙風道骨中年人,怔道:“你是張美人?!龍虎山天師派大千金?”

黑衣女子一愣:“你怎知我叫張美人?!”心事被窺般,不自禁抓向胸口。

宋兩利笑道:“大家都知道,我當然也知道了。”總不能說出能窺心事,故以此當解釋。

張美人聞言倒也相信,瞄眼道:“我是出名在外,不過你敢說出今天事,我跟你沒完沒了!”

宋兩利道:“敢情你當了暗賊,連你爹都不知?”

張美人斥道:“什麽暗賊,我是劫富濟貧,沒看到一些狗官欺榨百姓,我就是看不過才如此做!”

宋兩利感受出她言屬真實,道:“那就是義賊了!欽佩欽佩!”拜禮恭維。

張美人冷道:“請把‘賊’字拿掉,改成‘俠’字行不行?”

宋兩利笑道:“是,義蝦!”

張美人瞪眼:“請發音準確點,是‘俠’不是‘蝦’,出家人老喜歡吃葷,準是歪道!”直覺宋兩利裝扮好玩,狎笑道:“看你是騙吃騙喝的吧?”

宋兩利道:“總得有實力才行!”

張美人道:“小毛頭還有什麽實力?”心**一閃,竊瞧門外,忽又溜進桌底下。

宋兩利暗道:“總比老是躲在桌底下實力強吧!”

話未說完,張美人已鑽出,竟然換得另一套素青衣衫,秀發一落撒下,顯得亭亭玉立,亮麗清美,和方才相較,判若兩人。

宋兩利皺眉直瞧,這美人倒名不虛傳,臉蛋甜秀動人,眉挺眼亮,身軀玲瓏有致,該隻二十上下,竟也魅力四射,連他頗有修行者皆露出欣怡神色。

張美人見狀瞄眼:“果然是色狼!還修什麽道!”

宋兩利但覺失態,連忙打佛號:“色本無相,我受教了!”

張美人嗬嗬笑起:“年紀輕輕裝什麽老佛?少耍把戲啦!我爹當了幾十年道士,我從來不信鬼神,什麽不學去學這騙人花招!”

宋兩利一愣:“你爹是天師王,法力無邊,你卻不信這套?”

張美人道:“信什麽?我從來也沒見過鬼魂,倒是知道不少耍詐方法!”

宋兩利道:“從你爹那裏得知?”

張美人瞪眼:“少胡扯!我雖不信,隻是因為沒見過,可不關我爹,他倒有本事替神經病中邪的治療恢複正常,從來沒用過邪術耍詐!”

宋兩利頷首:“我也這麽想,否則倒要失望了!”

張美人捉笑道:“你當了道士才該失望!十七八歲得跟我一樣為所欲為,陽間的事都管不完哪管得陰間事?摘下頭巾當個正常人,當你自己吧!”

說完她突然伸手揪向宋兩利,對方躲之不及,一閃之下,頭巾已落,露出鱉形綠胎記,霎時怔愣。宋兩利趕忙掩手蓋去,苦笑道:“這就是當我自己了。”瞧向張美人左眼角下那媚力豆大朱砂痣,心想若長成那樣自不必這麽辛苦了。

張美人怔愣後嗬嗬笑起:“難怪你要當道士,原來是鳥龜精轉世,還你吧!”將符巾丟回,宋兩利趕忙纏上。她笑道:“其實縱使這樣,你仍可當自己,搞成小道士,讓人覺得頂怪地。”

宋兩利想想,大概自個從小即出家,步入江湖後又當了道士,從未換得一般人身分,倒忘了真正自己是何模樣,得花個時間好好研究。

正思考中,先前那兩人搜索壯漢又追返,宋兩利見狀趕忙欲喚張美人躲藏,張美人卻挺身而立,已換得女人身,她才不怕。

果然兩壯漢追來,喝問幾句未果,進門搜尋一圈便自離去。

宋兩利暗呼好險:“要是被發現,我可要跑路了。卻不知對方是誰?”

張美人道:“臨安王龐家幫的手下。”自覺宋兩利懂得不多便解釋道:“江南便這臨安王最霸了,臨安王也叫杭州王,西湖王,反正他勾結官方,撈了不少油水,可惜他女兒中邪,請得我爹前去收拾,我嘛……跟了過去,然後……看不慣便拿了些東西準備分給窮人。”

宋兩利道:“你爹在幫人收邪,你卻偷人東西?”

張美人冷道:“不是‘偷’,是劫富濟貧!”

宋兩利輕笑:“你倒是頂會替你爹惹麻煩,要是你被逮著可叫你爹如何交代?”

張美人道:“逮著也未必知道我是誰的女兒!”神情頗為得意,忽想及什麽,喝道:“你敢泄漏,我便收拾你!”

她竟也奇怪,自己怎會咱行甘願泄行蹤?原是宋兩利多少想知道她是誰,她間接受了催眠而不知,終不知覺做出恢複女人麵貌之事。

宋兩利道:“你不拆穿我道士身分已是恩,我怎會做出檢舉之事?”

張美人瞄了幾眼,頷首道:“相信你便是。”想想,道:“想不想學法術?我雖不信,大概是沒慧根,但每瞧及我爹那般煞有其事東耍西耍,又覺得好似真的,想來這是道家門路,你想學,我替你引見如何?這可是大好消息,多少人想拜師都不得,我是看你順眼才想成全你!”

宋兩利道:“有機會自然好,可是我目前隻想安定下來,日後再引見如何?”

張美人道:“隨你啦!”東瞧西望,道:“才開張幾天?”

宋兩利道:“隻幾時辰。”

張美人想笑:“倒是有緣極了,一開張我便上門……你耍了手段,騙得那麽多供品?”

宋兩利道:“我真的治好一位秋蓮姑娘,他家人及巷民便送東西來了。”

張美人半信半疑,心**一轉:“去治臨安王女兒如何?若治好了聽說可領得黃金百兩!”

宋兩利目光一亮:“這麽多?”忽又泄氣:“有你爹去,哪輪到我?”

張美人道:“可不一定,我爹要是覺得沒救或違反天意,他便不會出手,自可輪到你。”

宋兩利道:“既然如此,我若救得,豈非違反天意?且有點不自量力。”

張美人道:“別講那麽多,百兩黃金,你要是不要?”

宋兩利掙紮著,有了這筆錢將可安穩許多,何況若真能救人,自也好事一件,終答應,道:“你不怕回到龐府被發現?”

張美人訕笑:“我還想再偷一把呢!想拆我廬山真麵目是難如登天。”一副跛樣,惹人發笑。

宋兩利感覺出對方遊戲江湖心態,倒也羨慕,然想及武功仍待加強,此種日子仍早。

道:“祝你廬山真麵目永遠見不得人!”

張美人一愣:“你這啥話?我長得見不得人?!”

宋兩利道:“你是美的,那樣說自神秘的了。’張美人受恭維,嗬嗬笑了,道:“一張嘴老說怪話,看是歪道!”瞧瞧天色已近黃昏,道:“走吧!遲了還得錯過一頓!”步向門外探瞧搜尋著,但覺安全,終大步行去。

宋兩利帶上廟門,整整衣衫,跟了過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20:19


第五章誤坐監牢

西湖東畔豪華閣府矗立夕陽下,紅瓦燦透一片金光,映向湖麵,顯得金碧輝煌。

門匾題有“龐府”桌大龍飛鳳舞金字,氣勢不凡。

宋兩利除了感受相國寺宏觀外,首次如此靠近豪華宅院:心**泛起對方必是富有若皇族,卻莫靠撈錢發跡才好。

張美人已通報,守衛引著兩人進入在院廂房。

宋兩利忽感受腦門正受著幹擾,引來耳鳴式嗡嗡響著。直覺有人在感應自己思維,應是張大仙人吧?便放輕鬆,恭敬響應過去。

廂院廳門一開。

張美人欣笑奔去,一聲老爹已叫得那人輕笑響應,果真是龍虎山天師派第廿一代掌門張繼先。正四平八穩坐於太師椅上。

宋兩利隻見得他一身綿黃道袍氣度不凡,年約五旬,胡須斑秀,貌若老莊博學之士,或兩眼常睨視,眼角已留下三道深深魚尾紋,平添智能,他正以怪異眼神瞧著宋兩利。

揣測對方到來用意。

宋兩利本想感受對方腦門所思,卻發現一片空白,這才知道對方或已修得法門,並不易感應,或而這便是功力深淺吧,他恭敬拜禮:“未學宋兩利拜見天師掌門。”

張繼先凝目仍緊:“你師出何門?”

宋兩利猶豫一下,道:“以前在開封相國寺,後來便離開自立門戶了。”

張繼先冷道:“才十六七歲便自立門戶?”

宋兩利但覺窘困:“不是那種,是隨便混混而已。”

張美人笑道:“爹別嚇他行嗎?是我帶他來,看看爹是否要收他為徒?”

張繼先冷道:“不收!”

張美人一楞:“您可第一次如此堅決?”

宋兩利亦覺意外,然對方不收又豈能強求?窘笑著不知如何是好?“弟子其實亦無多大希冀……”

張美人道:“爹太不給人麵子了吧!以前你若不收也會客氣,怎這次不一樣?”

張繼先轉為溫和道:“因為爹看不透他是誰,所以不敢收。”

張美人道:“就是小道士,怎看不透,他是妖怪?”

張繼先道:“倒無妖氣?隻是他很特殊,可能早就是高人!”

宋兩利幹窘道:“弟子不敢……”

張繼先笑了起來:“徒弟不收,交個朋友無妨,有空歡迎到龍虎山,老夫招待招待便是。”

張美人聞言這才放心,笑道:“爹好會弄人,我以為你把他當妖人呢!”

張繼先笑道:“妖人進不了此門。”

張美人嗬嗬直笑,要宋兩利拜謝父親,雙方總結了善緣。忽想及什麽,她道:“爹要回去了?”

張繼先道:“該走啦。”

張美人道:“治好龐姑娘了。”

張繼先道:“治不好,不必治,是是非非,不沾也罷,若非顧及人情,我可不願來。”

張美人欣笑,轉向宋兩利:“這可好了,我爹不想管,你可大展身手啦!”

宋兩利幹笑,僭越前輩讓他困窘。

張繼先睨向宋,道:“你要治?”

宋兩利幹聲道:“是大小姐要晚輩來的。”

張美人道:“他可有點本事,試試也好,百兩黃金對他甚有用處,爹可說出不想治的原因嗎?”

張繼先道:“天機不便泄露,小兄弟要治便去,卻也別惹龐先生,他是非多。”

宋兩利道:“晚輩隻看看,若不行便也走人。”

張繼先道:“那祝你成功!”轉向女兒:“走吧,爹不想留下太久。”

張美人皺眉:“這麽快?吃完晚餐如何?不然您先回去,我陪他走一遭便回。”

張繼先頷首:“好!”

其實龐府早有準備,張繼先則以尋女為由,此時自不便再待龐府,三人便告別離去,龐府並未派要人相送,或交情不夠亦或心結在心!憑天師出馬豈會治不好之理?

張繼先不想多說,找了精致餐館請客一頓便先行離去。

張美人則又領著宋兩利回到龐府。她胡扯宋兩利是父親慎重委托代理人,瘦瘦禿禿的龐家總管終引見主人。

行進間,張美人不斷瞄向四周,隻見得字畫古董不少,果然是肥羊,邪心又起。

宋兩利則想了解龐府,便問:“不知龐先生叫什麽?”

張美人不禁想笑:“叫龐光!”

宋兩利一楞:“**?”亦想笑。

張美人嗬嗬笑起:“沒錯,隻是光明之光?這可是龐光先生忌諱,知道者皆改稱‘亮’先生。”

宋兩利道:“龐亮光也是怪。”

張美人笑瞇鳳眼,道:“知便知,可別亂說,否則惹了他們可得像我方才被追……”

忽覺不妥,不再說下去,隻以笑聲回答。

兩人吱吱咕咕惹得總管回頭瞄眼。宋兩利但覺失態,趕忙斂神,張美人可不管,笑得可以。

看在天師份上,總管不想多說,但覺這小道士敢是打混,不必引見主人也罷,轉了方向,直接帶往小姐住處。

轉折三廊,終見得幽雅閣樓上畏頭傳來瘋女人笑鬧聲不斷。

總管道:“人在裏頭,小師父自行去吧。”喚開四名守衢,不想再帶路。

宋兩利感覺不出任何邪樣,便自步去。

張美人亦覺好奇,跟了過去。

房門立即閉上。

宋兩利尚未步向二樓,隻見得一蓬頭亂發,身著紅花被單瘋女人追奔下樓,其臉麵雖清秀,胭脂卻塗得血盆大口,瘋言瘋語直笑:“你要嫁給我嗎?來啊!我等好久了!”

笑喝中強奔過來,嚇得宋、張兩人趕忙逃開。

龐小珍追撲幾次未果,又賴在地上慟哭直道對方不愛自己,她想死,要找觀音菩薩作主。

宋兩利但覺棘手,竟然感受不到邪氣,麻煩大了。

張美人嗬嗬笑道:“她看上你了,好好應付吧,沒啥好玩,我先到外麵啦!”說完啟門而去。

宋兩利一時無計可施,隻好盤坐下來,想運功腦門感應看看。這一感應卻覺龐小珍思緒煩亂,她甚至想捉弄自己,不禁苦笑,若是對方當真精神失常那該如何是好?硬著頭皮,抓起酒葫蘆灌它幾口再說。

龐小珍見他喝酒亦覺有趣,喝著我也要,搶身過來。宋兩利不避她,給得葫蘆讓她喝去。仍運功想感應對方思緒,還是覺得對方想捉弄自己。

龐小珍幾口下肚,臉麵通紅,敢情酒瘋已起,謔喝叫著:“不嫁給我,便掐死你!”

當真欺撲過來,雙手狠猛無比掐住宋兩利脖子,謔笑再起,狂勁再摧。

這龐小珍乃名門之後,自是學得功夫底子,宋兩利一時不察竟然躲之不及,被掐得眼吊舌吐,掙紮直道不可,那瘋女人笑得更狂:“不嫁便掐死你!”用勁更猛。

宋兩利衝急腦門,強烈感受出對方根本在捉弄自己,哪像是發瘋心態?被逼急之際,突地閃出怪招半式**頭,右掌猛吐,打得女人胸脯,砰得一響,龐小珍唉呀驚叫,倒摔數丈跌落地麵,宋兩利抓著脖子猛咳,直道:“你沒瘋,你根本是在裝瘋!”

龐小珍聞言驚急反斥:“誰說我沒瘋!非禮啊!”竟然二話不說,猛將衣衫扯破,露骨露胸,肚兜皆快裂了開來。她甚且沒命撞牆碰窗,果然引得外頭守衛驚詫破門而入,任那宋兩利直喊千萬別栽贓,她仍哭哭泣泣逃命去已。

守衛見狀大怒,一人喝斥大膽,另兩人抓向**帳布罩向小姐免得春光外泄。其它守衛已抽出利刀直迫宋兩利於牆角。

一守衛喝斥:“好大膽子敢非禮小姐!”轉向男一守衛:“快杷總管請來!這小子是妖道!”守衛快奔而去。

宋兩利哭笑不得,急道:“是她自己撕破的;她沒病,隻是裝瘋賣傻!”

說及此龐小珍突然厲笑:“他要**我,好啊!來啊,放開他,我要當他夫人!”

當真又想寬衣解帶,搗得守衛抱得更緊。

宋兩利隻感受出對方根本在捉弄自己,這才想及張天師為何不救,敢情早已看出名堂,自己莫名蹚了進來倒是自惹麻煩。

既然救之不了,他已準備打退堂鼓,輕歎道:“貴小姐毛病太嚴重,我無能為力,你們另請高明吧!”

守衛冷喝:“哪這麽簡單!你想占我家小姐便宜,且看總管如何發落!”

一聲令下,大群人逼著宋兩利直往內殿行去。至於小姐仍鎖回閨房,傳來陣陣瘋狂謔笑。

轉過三落回廊,終見一寫有“金尊堂”之豪華廳堂上畏頭燈光閃亮,鶯燕笑聲不斷。

守衛稟告,總管本欲出來理事,龐光卻心血**喝道:“帶上來,我倒想瞧瞧啥道士敢非禮我女兒!”

一聲令下,守衛押人入廳。隻見得一八仙桌前坐著兩男兩女。那居中身著錦袍華服,油胖如豬中年老者即是龐光,正以邪異眼神瞧著小道士。其對麵坐了一位官味十足的瘦師爺,他則無心理會此事,色瞇瞇抱撫一妙齡煙花女子,眉來目去,春心無邊。龐光身旁則侍候一嫵媚妖豔豪放女,瞧其衣衫薄露,紅紗黑兜隱隱現現,直吊得左側一位中年道士兩眼貪溜直轉,她正是小有名氣之龐家二姨太魚景紅,有了她,龐家增色不少。

那魚景紅媚眼勾向宋兩利,性感挑逗般粗紅朱唇邪笑著:“倒還算上相,隻是未免太大膽了,當了道士還敢趁機非禮女人?”

宋兩利哭喪道:“全非如此,是她自個弄的,她根本沒瘋!裝出來的!”

此語一出,眾人皆愣。

龐光詫道:“小珍沒瘋?!她在耍我?!”

魚景紅冷道:“我說嘛,好端端怎會瘋了起來,真是在作戲,可把你給整慘了!”

龐光不禁轉向一旁恭敬站立之道士,想征得意見:“你不是說他中了七邪之煞,需大羅天仙來救?”

那道士眺著細小眼球,一臉小人奉承道:“亮先生請勿聽這小子胡說,大小姐分明中邪,連張天師都治不了,他又豈能窺其因果,定是脫罪之詞!”喝向宋兩利:“小子給我說實話,否則我林靈素第一個饒不了你!”若非他整理鮮淨,這模樣倒像是猥瑣流浪漢在得勢發飄。

宋兩利急道:“在下已說實話,令千金沒瘋,誰也救不了也不必救!”

林靈素仍斥責幾句,一旁馬文經師爺不堪受擾掃了酒興,冷道:“小子你師出何門,可有道牒?拿來瞧瞧!”

宋兩利一楞,自個最擔心便是這名堂,他已感覺出對方是官兒,這下麻煩可大了,情急說道:“我跟張師父一同來的,張姑娘仍在,可請她作證!”

馬文經跳動短須,冷道:“請張小姐過來!”

總管拱手道:“張姑娘已溜了;是她帶來沒錯,卻未必指明和張師父有關,何況沒了道牒怎可到處行騙,且非禮我家大小姐!”

宋兩利直道並非如此,想要求張美人作證,豈知馬師爺已煩心。冷道:“光是非禮一罪已夠他坐上十年八年苦牢,把他押下去。有什麽冤情向府衙說去!”

一聲令下,守衛立即動作,宋兩利驚惶直叫張美人,豈和全無響應,這可慘了,若被逮去無法申冤,苦牢恐怕蹲不完。他想逃,可是龐府守衛眾多又豈是自己三腳貓功夫能抵擋?何況這一逃而被通緝,一輩子皆洗不清罪名,唯今隻希望張美人趕快出現作證了。

總管瞧他胸口鼓脹,心**一閃,道:“搜身!說不定他便是盜寶之人!”

守衛立即搜他,除了零散紋錢,倒是搜得那麵奇異八卦鏡子,宋兩利急道:“那是我傳家之寶,不是偷的!”想保住它。

總管見其腐舊,冷斥道:“什麽爛寶,丟都沒人撿,押走!”

宋兩利掙紮,仍被守衛押往府衙。

林靈素本未在意,但聞及“傳家之寶”且總管根本不屑,他便接過來瞧瞧,實亦瞧不出名堂,忽聞龐光問來:“林先生依你看他當真不是張天師門徒?”

林靈素道:“怎會是?張師父都束手無策返去,又怎會留下爛道士亂搞,冒充居多。”

龐光道:“如此甚好,莫要為此事得罪張師父才好。”

魚景紅媚笑道:“管他誰是誰,敢非禮大小姐便該受罰,先關他一年半載,且等張天師親自來求情再說,豈可讓佳景浪費,咱繼續暢飲吧!馬師爺您說是嗎?”

馬文紀一時邪笑,直道自該如此。暢事又起,男色女媚挑笑不斷,早忘了方才掃興事。

那林靈素原沒什麽地位,隻不過靠著魚景紅關係,始能進入龐家。當時林靈素隨便算個命,說及魚景紅將會碰上貴人,結果三天不到便讓龐光看上接回豪華宅院當她二姨太,終免得常年當戲子之漂泊之苦,魚景紅倒把林靈素當成靈術之士,引薦於龐家,那龐光礙於麵子便請他發落府中有關祭祀之事,且剛好有個中邪女兒,林靈素倒能派點功用。就算如此簡單聚會,他卻不能上桌可見其地位仍低。

林靈素並不強求,他隻對魚景紅一身肉感豔媚怦然心動,縱使對方目前跟了龐光這有錢有勢家夥,然照他估計,如此美女配肥豬,為的隻不過是錢財,隻要假以時日,自己仍有機會,這正是他留下來最大原因。

見一群人已飲酒作樂,他知趣退去,無聊之下,開始把玩那麵奇異古鏡。

他自覺奇怪,宋兩利這小子分明是張美人帶來,且自信滿滿想治大小姐瘋症,應是小有來頭,卻對這麵鏡子情有獨鍾,這古鏡應是鎮邪異寶了?

他摸著鏡麵,複又瞧其背麵複雜圖案,此圖案可比八卦圖複雜太多,他不禁伸手扣扣摸摸,想瞧出端倪,就在無意間似觸動秘鍵,怪鏡猝然射出強光,嚇得林靈素中邪般拋棄欲躲。強光頓失,古鏡恢複原狀。周遭守衛指點,以為妖魔出現,林靈素幹笑回答施了法術,無關緊要,守衛第一次感覺這道士有些門道。

林靈素驚心後始撿回寶鏡,仔細端詳,心頭浮起愉悅謔喜,喃喃說道:“莫要真的是至寶才好……”再次撫弄,卻未能再開啟秘鑰,直到三更方始放棄,喃喃說道:“看來得找那小鬼問個清楚了……至於這麵鏡子又是何名堂?”想及自己混得道士也收集不少道家秘本,立即奔回後院簡陋住處,抓來秘本即找尋,探來配去,終讓他尋得,道家最尊極天神即為“天尊”,即為三清境之天寶君、靈寶君、神寶君,而靈寶君法像即捧黑中有白、白中有黑,似陰似陽之“陰陽鏡”

象征從無極幻衍出來之“太極”之鏡。這怪鏡經過腐蝕,自見黑白相間點斑,且能發出強光,敢情是靈寶天尊遺留人間之“靈寶陰陽鏡”這可是道家至寶啊!

林靈素查至此激動非常:“看來我的翻身全靠它了!”撫著至寶,心花頓放。

隨後他又查及有關陰陽鏡資料卻不可得,已暗下決心想從宋兩利身上套出名堂。他後悔將人逼入官牢,得想個法子救人才行。

若想等那張天師回來作證救人,這小子恐怕脫了一層皮,倒不如從大小姐身上下手,隻要證明她乃裝瘋,一切自可迎刃而解。這小子既然懷有秘寶,且又是張天師引線而來,多少有些門道,那他所言大小姐乃裝瘋,多少有些可信。

到底要如何證實呢?

林靈素心想這龐小珍原是正常,自從魚景紅進門後又跟大姨太吵得翻天,龐小珍母親即元配夫人已被冷落得自殺身亡,自此她便發了瘋,追究其真正原因可能在做無言抗議,當然亦有可能為了某個情郎想私奔才用此計,若能突破其心防,自可泄了底。

有了盤算後,林靈素立即收拾些道家秘法東西,趁著五更天未亮,趕往龐小珍住處。

近五更天,眾人皆累,一切顯得沉靜,正是施法良機。

林靈素起了符壇,隨後以道家秘咒耍了法術,一陣冷風吹入閨房,林靈素則裝出婦人聲音以冒充其母親,幾聲喚去,龐小珍終從夢中醒來,她怔急即問:“娘您在喚我嗎?”

想尋人卻不可得。

林靈素聞書暗喜,低聲再應:“珍兒,娘不希望你真的瘋了……”聲音冷冷,倒若發自陰間。

龐小珍泣聲道:“娘,女兒沒瘋,隻是爹他太絕情把您害死,他又百般為難我,這個家我待不下去,我要離開,娘您帶我走吧……”

林靈素道:“你等等,時辰即將到來……”

他得請人去通知龐光才行,於是喚向守衛,表示他在治病,並請對方找來老爺。守衛知他在道術方麵有所權利,便依言前去請人。

林靈素則靜坐暗處,任龐小珍東探西問仍不回話。龐小珍亦不敢大膽驚動守衛,她探尋一陣,得不到響應,隻好靜坐,想著母親托夢自有原因,等待一陣且看狀況便是。

不久龐老爺已腫眼惺忪趕來,他原是養尊處優之人,平常豈如此早起,然為了疼愛女兒竟也忍下脾氣前來一探究竟。

林靈素見及對方,低聲說道:“大小姐已經好了,我且點破她!”想故做治妥雜症之態。

龐光冷道:“且快吧!”毫無耐心。

林靈素頷首,當下便又欺近,故意吹出冷風,手中紙圖往窗口一幌,裝出夫人聲音:“珍兒走吧,娘帶你到安全地方……”

龐小珍不知有詐,登時欣喜:“到哪裏?娘您還活著吧?”

林靈素道:“不管如何,到那裏後你自不必再裝瘋了。”

龐小珍欣笑:“說的也是,管他的,先逃出去再說!”

說完她當真偷偷掀開窗戶,那原是鐵條加框現在竟然鬆動,直以為是母親顯靈,便自爬窗而出,正待逃往某方向,叫著“娘您在哪?”話未說說,竟然發現父親肥胖身子擋在前頭,她驚惶詫叫,楞立當場。

龐光冷道:“耍什麽名堂?”

龐小珍暗自回神,隻能再裝瘋,怪笑起來:“不是爹嗎?您怎會在此?娘來找我們了,一起快去快去!”欲拖父親同行。

龐光冷斥:“你還裝?”

龐小珍憨笑道:“裝什麽?娘都來了,咱快走吧……”忽又轉急:“娘別走啊!我就來了!快快快!”便要追去。

龐光怒不可遏,一巴掌甩去,打得龐小珍挨呀跌落地麵,他怒道:“什麽人不耍,耍你爹?”

龐小珍眼看瞞之不了,突然發飄:“耍你又如何?娘就是被你害死!我為什麽要留下來?你是個壞人,憑什麽管我!我不認你這個爹!”

龐光怒道:“你敢說爹是壞人?”

龐小珍厲道:“害死我娘都是壞人!天下就你最壞!”

龐光怒極,一巴掌就想再甩,然高舉一半終究收手,輕歎道:“你娘是想不開,不必怪到我頭上,你終究是我獨生女,爹的骨肉,爹又怎可讓你流落在外?好好休息吧,不必裝瘋賣傻,爹不會相信,對你娘之事我已致歉多次,你不必掛在心上;我希望下次看見你時,一切給我恢複正常!”說完轉頭離去。

龐小珍伏地慟哭,她恨死所有人卻無處發泄,一旁丫鬢想整理她卻不可得。

林靈素趁機退去,他心情高興萬分,解開此秘,縱使耍的是三流手段,但在他人心目中可能神通又加強幾分吧。

他急於救出宋兩利以解開寶鏡之秘。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21:01


第六章本尊分身

宋兩利被關入監牢,以其小不溜丟且無身分地位可言,自引不得獄卒興趣,方一進門便關入牢房,連晚餐皆省了,宋兩利則從焦切中掙紮過來,心想此時焦急無用,且看張美人是否前來救人,心一想定便睡得安穩。

然次日一早便被獄卒挖起幹些打掃便盆粗活,宋兩利勞苦慣了倒不在意,然聽獄卒提及冒充僧道至少得抽五十大板脊杖,多人因而殘廢,此語嚇得他六神無主直道別落在自個身上才好,這脊杖可打在脊背並非臀部,又有幾人受得了啊!

打掃完畢又被關回牢房,獄卒乃未給食,餓得宋兩利兩眼昏花,不得不想乞討,豈知獄卒一句“沒錢還想坐牢”搗得他不敢吭聲,強忍饑苦,且走一步算一步了。

今兒實在是被張美人給害慘啦!

他閉目養神,想以腦波影響獄卒,看看是否能弄點食物果腹,然卻因肚腹過饑,注意力無法集中,效果不大。

又挨至近午,外頭突然傳來獄卒頭領聲音:“那小道士可在?”一粗手粗腳家夥大步踏入,手下應聲人仍在,他始放心瞧著宋兩利邪謔冷笑:“你死定了!把他抓出來準備行刑!”

獄卒見狀喝謔響應,立即開牢房欲扣人行刑,嚇得宋兩利臉色鐵青祈求不斷:“大爺冤枉啊!我真的沒有非禮龐大小姐,一切出自誤會!”

獄卒頭領喝道:“住口!哪個罪犯會承認自己錯的?打了再說!”

一聲令下,獄卒立即銬人於牆,敢情就要行刑。宋兩利嚇得臉色蒼白,隻有祈求菩薩渡此難關了,“大爺饒命,小的不敢了!”

獄卒頭領斥道:“三百杖打了再說!”獄卒就要行刑,宋兩利驚叫,獄卒頭領突地喝叫住手,嗬嗬笑起:“算你俞大,來了救星,放開他!”獄卒莫名,仍解了對方。

宋兩利大難不死,急出冷汗,連連道謝,卻不知救星是誰?心**未落,外頭已步入那眼臉猥小的中年道士林靈素。他乃商得龐光同意行書府衙師爺,方能順利進得牢獄救人。宋兩利見狀登時拜禮直謝救命之恩。

林靈素淡笑:“知恩便可!”轉向獄卒頭領:“想必頭領已知誤會一場,改天再請諸位大餐,唯這小道士乃龐爺要找之人,在下得先帶回去了?”

獄卒頭領笑道:“有師爺手諭,自該放人!”轉向宋兩利,喝道:“下次小心些,敢得罪龐爺,有你好受!”

宋兩利直道不敢不敢,便隨林靈素離開可怕地牢。

林靈素將他帶至街角古井處讓他盥洗一番,後又找家餐館讓他吃頓飽,這才引往附近山區隱密林中,選得幹淨石塊坐下。

宋兩利自是感恩,先時已說過無數道謝,此時更下跪磕頭以謝救命之恩。

林靈素跳動著額頭上那三道深深“王”字形皺紋,似笑非笑道:“你當真要謝我救命之恩?”

宋兩利道:“若非前輩,弟子恐怕沉冤莫辯了。”

林靈素笑道:“那拜我為師如何?瞧你慧根甚深,收你為徒應該不差。”

宋兩利雖想及潦倒師父,然那亦有名無份,眼前這位可是救命恩人,且道行似乎不差,終難拒絕。當下叩拜大禮,直道感謝師父收容。

林靈素聞言大喜,暢笑開來,直道好好好,隨即扶起宋兩利,道:“今後你已是我徒,得尊師重道,不得有背叛行為。”

宋兩利認真頷首:“弟子不敢。”

林靈素直道那便好那便好,撫著宋兩利腦袋,笑道:“將來咱是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可惜為師今兒沒啥見麵禮,改天補送,倒是你昨夜留在龐府的八卦怪鏡,我可替你取回了……”說完拿出八卦鏡。

宋兩利見狀怔喜,接過寶鏡,道謝連連,撫著它,心滿意足,一切又將順利起來。

林靈素道:“不知它來自何處?似是傳說中的‘靈寶陰陽鏡’?”

宋兩利怔喜道:“它有名字?‘靈寶陰陽鏡’?似不難聽,它是徒兒從開封相國寺後院古井得來,當時似乎鎮住妖物,後來妖物便跑了。”

林靈素跳眉道:“原來是妙佛禿驢那頭傳來的,哼哼!他自無此福氣得靈寶!”貪婪瞧向寶鏡,甚想占為己有。

宋兩利突地感受出對方腦門所想,縱使自己喜歡卻想割愛,道:“師父若喜歡便贈予您了。”想交出。

林靈素頓覺失態,趕忙笑道:“我哪敢收?這全是緣分,寶物跟了你,你便留下,反正我們已是同門同派,你的便是我的,有何分樣?還是你留著,若為師要用,你再借用便可。”

宋兩利縱使感受對方強烈占有心**,然又顧及不得搜尋師父思緒,以免失禮,便不敢再感受對方腦波,幹笑道:“那徒兒便暫時保管,隻要師父想用,徒兒必定立即奉上。”

林靈素笑道:“如此甚好!卻不知此寶鏡有何功效?如何開啟?”終於切入問題最核心。

宋兩利道:“它可發強光如閃電,應能降妖伏魔,另外它亦能反射東西映在天空,好象神仙顯靈,頂好玩,弟子即曾把關聖帝君送上天,終接了一筆生意。”

林靈素聞言怔喜:“這麽神奇?待弄來讓為師瞧瞧如何?”

宋兩利立即激活秘咒法門,忽見強光閃出如電,嚇得林靈素既驚又喜,接來寶鏡玩了幾遍,直道好寶物,隨又叫宋兩利表演神仙顯靈絕活。宋兩利接過寶鏡,照向林靈素,利用太陽光反射,以及寶鏡自身淡光烘照之下,林靈素影像已飛映山頭青天白雲處,瞧得林靈素目瞪口呆,直道怎麽可能,自家影像會映在天上,那豈非天神下凡,法力無邊。

他仍不信,拭了幾次,終激動萬分,**抱住宋兩利,嗬嗬直道:“我們發了!光靠天神顯靈,即足以創造聲勢。”

宋兩利不解,眉頭直皺。

林靈素笑道:“很多事並非一時說得明白,將來你自會了解,現在你隻要記著,除了你我之外,千萬別說此鏡能將人影送上天,這是為師命令,知道麽?”

宋兩利一知半解,仍點頭:“隻要師父交代,徒兒自是遵命了。”

林靈素滿心高興:“很好,快把寶鏡收妥,然後為師再說些有關本門之事!”不等宋兩利反應,幹脆把寶鏡抓來自己保管,笑道:“此鏡太過神奇,為師想研究研究,趕明兒便還你如何?”

宋兩利道:“原想送師父,您收下便是。”

林靈素心花怒放,藏鏡於胸,直道三兩日後一定還,待藏妥後始道:“為師雖武功不錯,卻從未收徒,故本門較為單薄,始終沒沒無聞。不過本門一向注重裏子,外表倒在其次,有實質利益最重要!”

宋兩利自對救命恩人唯命是從,林靈素這才將狀況說明,原來全派弟子隻他一人,連派別亦未取名,宋兩利聽得想笑,然他隻想過活,倒不在意門派大小,隻要過得去,一切自好處理。

林靈素辛苦討生活甚久,如今有了轉機,得好好利用。巧思一陣,終有了靈感,道:“日後便稱為師本人為本尊,映在天空之幻影稱**,你覺得如何?”

宋兩利喃喃**著本尊**兩句,越**越順口,倒是附和了。

林靈素想及未來發展無限,已激動得哈哈暢笑,然他素知自己實力,搞得太大可能招架乏力,還是找人商量商量,也好有個妥切方式。

他第一個想及龐家二姨太魚景紅,對方對自己已頗有信任,如今再加上神鏡助陣,將必佛光普照,神跡再現,唬得佳人一愣愣,說不定從此跟著自己私奔呢!

一想及魚景紅那身妖媚**,他已欲心大動,喚著宋兩利快走快走,引著他往城區奔去。

宋兩利雖稍能感覺師父心緒變化,然在尊師重道下,他可不敢任意感應,以免違道辱師,內責難安。

及進內城,林靈素帶著宋兩利回到龐府後院清修房,要他暫時休息,他則神采奕奕尋往魚景紅住處去了。

金玉閣布置豪華,魚景紅正坐於湖邊雅軒撫琴弄樂。

她縱使樂理未精,然多年藝妓生涯仍能彈得幾首熟曲,唬唬外行人倒甚夠用,尤其龐光外雅內粗,根本毋需應付。此時撫琴弄樂隻不過做個樣子,實是無聊,正計畫著今夜龐大先生又將邀何人共宴,自己眼光得抓準些,否則一輩子跟了這龐光大肥豬,她可心不甘情不願。

她總認為自己成就不止於此,要是哪天碰及風流皇上,說不定……尤其龐光最近老是談及生意困境,看來他似乎亦遭受麻煩,否則怎需日夜不斷宴請官爺以疏通?自己得好好放亮眼子才行。

林大仙人說自己命帶富貴應是不假吧!

魚景紅幻想將來榮華富貴模樣,不禁咯咯笑起。

林靈素已然行近,忽聞笑聲便拱手道:“不知夫人何事如此開心?”對於豔女挺實胸脯,總溜她兩眼。

魚景紅見及他,欣笑道:“正想你呢,便來了!快過來,替我看看相如何?”招著手,希冀有好結果。

林靈素笑道:“不是才看過沒多久?”此乃雙方唯一能親近借口,他施個道號,仍樂意行去。

魚景紅嬌笑道:“你不是說一日三命?我的命變化尤其之多,已隔了好幾天了吧?

算算如何?”

林靈素哈哈一笑,說道:“算便算了!”登入雅軒,豔女香味撲來,欲**陡升,然身分不同,隻好壓下。拱手拜禮後,道:“手來我瞧瞧……其實若能摸骨,自是最準了……”

貪婪掠奪女身,故作鎮定。

魚景紅媚笑道:“有何不可,師父乃方外之人,還避那麽多嫌疑!”

林靈素幹笑道:“還是避著好,龐大先生我可得罪不起……”抓著女人左右手,揉揉搓搓,粉嫩傳來,恨不得吞了它,可惜隔了龐光這肥豬,一切空想。

魚景紅嗬嗬媚笑不斷:“捏得久了,可要算得好命啊!”

林靈素笑道:“一定一定!”捏得太久亦不妥,利用自己研究過之資料便湊上幾句:“夫人玉丘飽滿,榮華富貴享不盡,將來必定更有成就!”

魚景紅最愛聽此話,直道當真當真?“如何成就?可有辦法成為天下第一夫人?”

林靈素趕忙噓了她,低聲道:“你可別亂說,要是讓龐大先生聽到,有你好受!”

魚景紅冷道:“他算什麽?現在可能還在豬睡,為了他女兒竟然跟我東長西短,遲早我會跟他算總帳!”

林靈素道:“夫人可別惹得太過火,至少龐大先生頂著臨安王天下,自有其本領,你得小心從事才行!”

魚景紅瞧他如此認真,嗬嗬笑起:“放心,我自有分寸,說不定將來他成了天子,我豈非仍能坐穩第一夫人?想到哪去了!”

林靈素笑道:“有此想法便好,不過誰當天子之話也不能亂說……”瞧其手相及麵相,臉麵顯得鄭重,又伸手撫了對方臉頰,皺眉道:“說不定夫人乃仙女下凡,另有一番仙緣……”

魚景紅聞言乍喜:“我是仙女下凡?是誰?哪位?難怪我總覽不同於凡人。”

林靈素道:“暫時仍看不清楚,隻能見得夫人眉頭處淡淡浮有紅痕,正是仙界下凡暗記,待日後凡胎褪盡,自可一窺奧妙。”

魚景紅道:“現在不能證身麽?你再詳細瞧瞧!”倒是正經起來。

林靈素隻不過想博得女人好感,隨便胡謅幾句,他哪懂得仙體凡胎,然順應對方要求,便說些較有名仙人,如觀音菩薩、瑤池仙女、何仙姑等仙人,然又想及要是對方若變仙。豈非不肯人道,隨又補充一道,也有可能是注生仙女或歡喜仙女,以陰調陽亦可得道成仙。

魚景紅可想不得這些,若能證身仙體下凡,她已樂半天,直道有機會必要證實一番。

林靈素見效果良佳,便道:“至於我……呃,嗬嗬,老實說,我也是天神下凡……

當然一段姻緣是免不了,嗬嗬,天機不可泄漏……”故作神秘一笑,道:“夫人可曾兄我仙形隱現?”

魚景紅道:“你能現仙形?”

林靈素道:“不錯,隻是不隨便顯露罷了,現在時機已成熟,今夜三更,夫人自能見得在下仙形!”

魚景紅怔喜道:“當真?”

林靈素禪機一笑:“今夜三更一切可明白!這就告退了!”

說完神秘一笑,拱手退去。

魚景紅追前幾步,道:“哪兒見仙形?”

林靈素道:“天空,呃,我住處的上方,一見便知,明兒再聊……”去得甚光榮。

魚景紅欣中帶惑,對方當真能現仙形?瞧其說得如此肯定,又叫人不得不信,心**一轉,媚笑道:“也好,他若能現仙形,那說的話更準了,我自然也是仙胎下凡,倒不知是哪位仙女?”

她把所記得仙女全部幻想一遍,嗬嗬笑聲不斷,若真是仙人再世,則一切將甚不一樣了!

一手飛琴彈來竟然亦有仙氣。

林靈素回到後院簡陋禪房,宋兩利開門迎接,林靈素笑道:“一切順利,你到屋頂拆它幾片瓦吧!”徑自走向包袱翻找衣物。

宋兩利莫名不解,何來順利?莫非師父已替自己找到安身龐家機會?然事情似乎不像,師父一臉欣喜應是為自己而起,由於未喝酒,又不敢感應師父腦門,他倒猜之不出答案,師父既然要拆瓦,他便爬上屋梁,準備拆瓦。

林靈素則急於挑出一套絲質道袍,嗬嗬笑起:“阿利,我穿上它,像不像神仙下凡?”

宋兩利道:“頂像的,隻是本尊師父的胡子太少,要就貼多些,否則便剃掉,神仙是完美的,除非是散仙,那又另當別論……”

林靈素頷首:“說得有理,我自會想辦法,倒是我頭上這三道深痕像不像‘王’字?

這可是天生俱來的!”擠弄額頭深痕,直若老虎頭上紋。“我天生便是王了,像不像青龍、白虎下凡?”

宋兩利嗬嗬想笑:“師父可別說是青龍白虎下凡,它們全是神仙坐騎,顯了靈也矮了一截,倒不如天神來得威風。”

林靈素道:“你倒想得精,那要如何?說自己是玉皇大帝下凡?”忽搖頭:“不成不成!搞得太大,不易收拾,說不定皇上也說他是玉帝下凡,豈非要殺我凡身!得好好想個名堂!”

除了穿袍試裝,他得努力替自己仙體取名。然一時並未想得合適,已頭疼不已,道:“阿利你可有什麽仙名適我用的?”

宋兩利道:“弟子也隻是一知半解,師父何不暫留以後,說不定真神托了夢,自有真名,總比現在想破頭來得好。”

林靈素頷首:“有道理,看來你慧根甚深,為師將會好好栽培你!”

說完他則學起天上神仙高雅姿態,東步西晃一陣,這才又交代幾句,步出龐府。待其回來後,胡須已弄得清雅整齊,頗有仙氣。

他甚至拿出一張畫圖交予宋兩利,笑道:“此畫像便是我的**,日後我不在,你以此圖反射於空中亦能奏效。”

宋兩利不解:“為何要射往空中?”

林靈素道:“師父道行已夠,慢慢要往外發展以濟世普度眾生,若能以此顯像,自不必花三寸之舌,何況得此異寶便是緣,不用可惜,你是我徒,自該幫為師達成心願才是。”

宋兩利道:“弟子本就該盡本分,隻是想了解狀況,既是普度濟世,顯個像當然好,徒兒盡力幫忙便是。”

他想前次在關帝廟一顯靈便救了人,自知凡人喜歡眼見為憑,此不失為好方法。

林靈素原是顧忌宋兩利不能接受而泄了底,如今以救命之恩及道義套住他,果然得其信任,日後發展將能順順利利,前程一片光明。

屋瓦已拆得半個人身寬,足可讓神光送出,一切應準備就緒。

林靈素簡單弄得晚餐食用,便和宋兩利麵對麵盤坐於地,靜靜等待三更到來。

宋兩利隻要坐定,總能感受師父怎滿腦子是魚景紅影子?這非修道人之思維,然想及另一師父潦倒禪師不也常想及昔日愛人,看來魚景紅和他有所感情,才會有此現象吧?

他總覺感應師父思緒乃不尊之行為,已刻意排斥,便將思緒拉往母親,以及頭上那綠鱉胎記,幸得最近無人解下布條,胎記掩飾甚妥,減去不少麻煩。

禪定中,忽聞三更梆子響。

林靈素睜眼即道:“阿利,時間到了,你把我的法相送到天空,淡淡地,讓人瞧清便可。”

他早將寶鏡交還,宋兩利喔了一聲,立即激活秘鑰,一道淡光照向林靈素臉麵再反射衝出屋頂,果然在黑夜當空形成淡淡影像。

林靈素表現一副和藹莊嚴,果真似若神仙下凡。

此影送及天際高達十數丈,莫說龐府,就連臨安城區隻要抬頭者皆可見及。

顯像已生。

第一個發現者不是魚景紅而是守衛。

神仙顯靈何其偉大,守衛霎時驚叫,突又怕冒犯神仙,趕忙掩口,且通知另一人瞧瞧以便印證自己是否眼花,結果一致認定神仙仍在空中。

一時間龐府已起**。

魚景紅在**中終見林靈素法相,登時激動萬分:“林先生當真是神仙下凡?”

她正和龐光同處一室,原想翻雲覆雨,忽被驚動,方知白天所言,一時印證,連丈夫亦拖出門抬頭觀望。

龐光瞧及直皺眉頭:“世上當真有神仙?”

魚景紅道:“天空那不是麽?”竟然膜拜起來。

龐光半信半疑:“林先生是有些門道,然要我信他是神仙,恐怕……”

魚景紅懶得理他,兀自膜拜:“先生您若有靈便幫我實現願望……”

四周已有沉騷聲傳出,林靈素自知神秘重要,已喚宋兩利收回寶光顯像頓失。他趕忙掠往屋梁,將屋瓦給蓋妥,掩去痕跡。

宋兩利笑道:“效果大概不差,本尊師父神功已大成。”

林靈素嗬嗬笑道:“希望如此,睡吧,明兒便知。”

宋兩利道:“恐怕睡不著了。”

林靈素道:“怎會?”

宋兩利道:“神仙是很忙,毋需睡覺的,尤其又在驚動凡人之後……”

話未說完,外頭已傳來腳步聲,輕喚聲。

龐光聲音傳來:“是林先生嗎?”不等回話,門被推開,龐光和魚景紅跨步而入。

宋兩利急忙欲躲卻無去處,隻好縮於後角,林靈素則高雅若神迎向門麵。

魚景紅忍之不了,欣笑道:“先生元神顯靈了?”

林靈素笑而不答,拱手拜禮:“不知龐先生深夜光臨可有重事?”

龐光欣笑道:“方才我在天空見著先生元神顯像,可是真的?”

林靈素淡笑道:“先生以為呢?”反打禪機增加神秘感:“通常在下禪坐自有此現象。”

龐光神秘一笑:“看來先生是真人不露相;你能醫好我女疾症,自是神通無量了。”

林靈素直道哪裏,盡盡本分罷了。

龐光忽又瞄及宋兩利,道:“先生把他給救出來了?”

林靈素笑道:“在下和他有師徒之緣,即把他帶在身邊,日後尚請先生多多栽培。”

他使眼色,宋兩利拱手拜禮。

龐光笑道:“隻要有能力還怕被埋沒,我一定全力支持;如果可以的話,龐府讓出一祠堂予先生亦無不可。”

林靈素聞言心花怒放,需知讓祠當道觀那可大手筆。受此支持直讓他道謝連連,一時不知如何恰當回話。

魚景紅媚笑道:“若能立個道觀,先生可就棲身有地了。”

林靈素仍道:“多謝支持!”拜禮連連。

龐光笑聲一陣,目光突地一縮,笑道:“捐道觀並無問題,倒是道家於七月十五日天台山盛會,林先生一定要參加,一舉創造聲勢如何?”

林靈素聞言心頭一顫,那天台山之約乃是全國一等一道家掌門較量盛會,不錯,成名容易,然若無真功夫,誰又敢去自取其辱?這龐光分明想以此證實自己真假,倒是老謀深算,若此時回絕恐怕一切化為烏有。

他道:“若以道法參加盛會,在下並無間題,唯在下武功並非絕頂,恐怕招架不易。”

龐光笑道:“功夫之事交由我來解決,先生隻需專事道法,咱倆合作,同創一片事業!”

臨安王能訖立江南不倒,其武功能耐自有過人之處,若得他支持,林靈素壓力頓減,直道:“有先生大力支持,在下自該全力以赴!”

龐光滿意暢笑,一身肥肉晃晃顫顫,一切似乎帶勁,道:“那先生便多多準備,希望一切至為順利,夜已深,就此告別。”

說完和魚景紅拜禮而去。

林靈素送走兩人後,神情顯得激動,自道成了成了!轉向宋兩利,道:“隻要能搞定道家盛會,任可問題皆不是問題,目前已得龐大先生支持,咱已成功一半!”

宋兩利道:“龐先生好象要利用我們賺錢?”

林靈素道:“那是俗人想法,咱隻顧弘道,何況賺錢並非壞事,現在時機不好,有了銀錢,自可救濟眾生,也是功德無量,知道嗎?活在人世,凡事不能免俗,何況哪家道觀不是靠天子賞賜及信眾善捐過活?”

宋兩利想想也對,道:“一切由師父處理便是。”

林靈素笑道:“如此甚好,休息吧,明兒準有得忙了。”

次日,果然有好奇者登門拜訪。龐光在有意栽培下,已挪出靠湖畔那棟樓閣交予林靈素使用,以便信徒易於接觸及進出。

信徒幾乎為探詢顯像而來,林靈素笑而不答。直道午夜三更自有解答。若遇有除邪避煞較易收拾事情,則領著宋兩利一同前去處理。在宋兩利建言下,林靈素倒能順利解決求醫者麻煩,消息因而漸漸傳開。

尤其一到三更,林靈素即靠寶鏡將法相打向空中,一連數天下來,整個臨安城幾乎議論紛紛,說及龐府出現一位仙人,正為百姓解除疾苦而來。一時虔誠信徒蜂擁前來膜拜,林靈素登時感受天神下凡快感,已自取封號為‘天霄神君’落凡塵。有了名號,眾人開始研討匹配,總想把神君理出來曆。林靈素亦不負眾望,說及天霄神君乃九霄之神,屬玉皇大帝麾下要神,如此更得信眾相信,流傳漸漸拓開,知名漸增。

應信眾需求,林靈素開始雕刻自己神像,供於道觀樓上供人膜拜。半個月下來,竟然收得千餘門徒,以及獻金數萬兩。

如此成就已惹得林靈素大呼神明顯靈,一切威力無窮。

宋兩利則每天不時捧抱捐獻箱數捐款,兩眼幾乎目迷金銀,哪還顧得修道**佛,直想著照此下去,不出半年,他亦可能成為天下富人吧?

已近三更天,正是師徒倆勞頓一天準備收工數銀兩之最快樂時刻。

兩人躲在‘天霄寶殿’後院密室,兀自將三口捐獻箱倒出,金銀珠寶不在少數,甚且有銀票、地契、骨董,琳琅滿目。

林靈素抓起一張地契,哇哇直叫:“好啊!三甲地,可值數千兩,不知誰捐的?”

宋兩利道:“城西張員外,他想捐出建廟,不知師父意下如何?”

林靈素道:“好自好,但目前仍辦不到,得先顧及本殿發展才是,不過也不賴啦!

每天收入數千兩,照此下去,呃嗬嗬!不得了啊!”

宋兩利笑道:“不知徒兒可分得多少?”

林靈素描他一眼,邪笑道:“為師的日後不就是你的?”自覺這小子有點神奇,不好意思獨吞,笑道:“給你一成如何?為師也留一成,剩下的留做三份,一份捐助該助之人,一份用來築大廟,即開幫立派費用,另一份留為不時之需,你覺得合理嗎?”

宋兩利頷首:“合理合理!數千兩的十分之一便有數百兩,徒兒不久也發啦!”數著銀子,過癮非常。

林靈素輕拍一記響頭:“有你的,不到二十歲即發財,我可熬了四十多年才成功;不過能成功便可,你我得好好照顧一切,別把生意搞砸了!”

宋兩利笑道:“不會不會!驅個邪,收個煞,這些都是小把戲,徒兒應付便可,一切自可順利發展。”

林靈素道:“我是說有關顯像之事,絕不能泄底。”

宋兩利道:“師父不說,自無人知曉,徒兒自會小心關照!”

林靈素頷首一笑,道:“那師父就放心了,看來你也得有個封號,便叫‘天霄小神童’如何?乃天霄府小神仙下凡。”

宋兩利自是接受,他原隻想討生活,任何佛道修行他根本不在乎,如今有了金銀當前,讓他成就無限,哪還顧得是否不義之財,何況林靈素又加一層可救世濟人之包裝,他自覺賺個十分之一甚合理,何況這又非偷搶而是信徒自動奉獻,說它乃除煞驅邪酬勞並不為過。

師徒倆立即將捐款分了,至於地契等物則置於一箱,以便他日處理。

數日已得近六萬兩銀子,林靈素不禁有了煩惱:“照此下去,越來越多,如何能藏得了?何況你一人也不可能數完,且照顧不了。”

宋兩利道:“不是另有龐先生可照顧?”

林靈素聞言趕忙低聲,道:“少讓他知道為佳,龐先生是混江湖的,他若起貪心,全部霸占,咱可奈何不了他。”

宋兩利道:“話是不錯,可是在人家屋簷下要避開甚難,師父得好好計議才是。”

林靈素一時心緒波動,此乃難題,轉**之間,道:“一切順其自然吧,出來混總得有靠山,隻要龐先生不太過分,分他一點便是,何況法力在咱,若合作不得,咱另謀發展便是。”

宋兩利沒意見,他隻想保有銀子,然後安安全全照顧周到便可。

林靈素則有了盤算後,將捐款分妥,宋兩利則抱著數百兩回房,埋於床鋪下,今夜睡得想必香甜。林靈素則將銀兩鎖於密室,然總覺不夠安全,幹脆席地而睡,以免有所閃失。

如此過了三夜,林靈素但覺在臨安王庇照下竟然毫無麻煩,其實隻要應付龐光一人,一切豈非安然無恙。

悟出此道,他方能安心入睡。

尤其不到半月間,財富增加數萬兩之多,林、宋師徒倆做夢皆笑笑。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21:38


第七章佛教太妹

宋兩利照例清晨即起。

他雖未必和往昔相國寺般為研磨豆漿而勞頓,然卻忙得不可開交。

天霄寶殿除了林靈素法相外,四周已置滿紅燭、帳幔,一片紅色喜氣洋溢,香火鼎盛莫若如此。

宋兩利正忙著點著無數蠟燭及燈籠。他發現蠟燭越亮,生意越旺,故一大清早即快速補充一夜熄滅之燭火。現場又現神光普照,瑞氣盛旺。

正點完燭火,宋兩利忽覺門外有人,立即迎去,開啟紅門,果然見及一位四十上下,徐娘猶韻之女尼含笑而立,她施個佛號,笑得自信:“敢是天霄神君住處?”

宋兩利眉頭一皺,直覺此人除了理光頭外,渾身瞧不出尼姑味,還戴牛眼大佛珠,顯得有點那個不倫不類,忍著笑意,道:“不錯,師父正在此,不知這位光頭夫人有何貴事?”

那徐娘道:“貧尼並非夫人,乃出家人,法號橫豎,請多多指教。”

宋兩利皺眉:“你是出家人?怎看都不像……”想笑,終於笑起。“出家人還養得那麽白白胖胖?打扮停花枝招展?你該不會是唱戲的吧?”

橫豎比丘尼道:“猜對了,以前是唱戲,後來出了家,和佛結了緣,已經有好多年了。”

宋兩利頷首:“你說,我便聽,隻是這裏乃道觀,不知師父來此何意?”

橫豎女尼道:“想見見神君元神法相,以便悟道。”

宋兩利道:“佛道本不同,你可能要失望了。”

橫豎女尼道:“佛道怎不同?一切皆修行,皆在渡人為善,何必那麽堅持!老實說,我乃修得佛門禪機後,亦覺道法較合乎人性,故特地來請教高人。”

宋兩利道:“怎說道家較合乎人性?”

橫豎女尼道:“例如能結婚,吃葷,喝酒,一切隨緣,比起佛門處處禁製要好得多。”

宋兩利嗬嗬笑道:“照你這麽說,哪還出啥家?幹脆改修道法便是。”

橫豎女尼笑道:“看來你是被管得緊,還有一段路要走,行修於心,何陷於法,是佛是道皆相同,不必刻意分別,日久你自會悟通,快去請你師父,貧尼想請益幾句如何?”

宋兩利隻覺好笑,這愛打扮女尼說得禪機無限,他可悟之不透,對方既然為師父而來,且前去轉告,看看師父如何處理便是,當下引人進入廳殿坐蒲團,隨即往後院奔去。

橫豎女尼則坐之不住,起身四處打轉,尤對居中林靈素丈二高新雕法相瞧之甚仔細,想悟出端倪。後院廂房。宋兩利甚快奔及通知。林靈素亦已起床,盥洗妥畢,正打理一派宗師穿著。忽聞及有女尼求見,林靈素皺眉:“道佛不同宗,她幹啥大清早求見?”

宋兩利道:“大概你倆有緣吧,她說佛道本同宗,想要求您開釋什麽地。”林靈素道:“要我開釋?敢情道行還不深!”稍安一笑:“對方可有法號?”宋兩利道:“有啊!

又橫又直,叫‘橫豎’女尼,頂怪的。”

林靈素一愣:“橫豎女尼?佛教太妹?”

宋兩利嗬嗬笑道:“前一句倒是正確,這‘佛教太妹’可新鮮的了,怎有這名堂?”

林靈素亦想笑,道:“她近年可風雲得緊,隻要稍有修行者,莫不知有這號笑料人物。”嗬嗬笑了幾聲始說道:“她本名花月貞,早年在戲班唱戲,以美豔聞名,後來愛紅不紅,或受了刺激或佛緣已至,竟然跑到普陀山白雲庵出家,當時白雲師太便收留她,也剃了渡,她倒是老老實賁苦修了幾年,誰知白雲師太一坐化後,這家夥竟然自己悟道,說什麽一切不必太堅持、執著,‘佛’隨時可修,人人可修,如果吃素便能成佛,那牛馬豈非早成了佛,所以她啥肉都吃,隻對法力有影響的不吃,還說吃檳榔可以驅邪破煞,法門比我們還厲害;她甚且穿得戲服在跳舞,所有佛門清規全不顧了,這倒也罷,她就是要自稱佛門弟子才叫人受不了,如此不像太妹像什麽?”

宋兩利聞言嗬嗬笑道:“有這種道行之人,恐怕天下少有了……現在她似乎準備往道家發展,不知是否也會變成道教太妹?”

林靈素道:“自該不會如此稱她,然她學佛又學道,在佛門弟子眼中已是叛徒,必嗤之以鼻,法所難容,道家上下亦對她風評不佳,隻是不想理她罷了。”

宋兩利道:“那我呢?先從相國寺和尚變得師父門下?……”

林靈素道:“那不一樣,你並未正式拜入佛門,且又被逼走,何況出家還俗再入道家亦是允許,然硬要稱佛門弟子又沾道家法門,恐怕不易讓人接受。”

宋兩利已分出差別,已對自己行為有所解釋,心頭稍安,道:“既然如此,師父是不想見她了?”

林靈素道:“不見也罷,如此邪人,見了也麻煩。”

宋兩利道:“若她強求呢?”

林靈素道:“到時再說。”

宋兩利道:“若她要求看師父**呢?”

林靈素心**一轉,道:“收個千兩銀子吧!反正她有的是錢!”

宋兩利目光一亮:“她錢多?”

林靈素道:“她雖是佛教太妹,可也對了一些好事者胃口,請她開堂作法,甚至來一段唱戲,竟然吸引不少人,獻得緣金亦可觀,咱替她分擔些亦是應該。”

宋兩利頷首:“敢情是同行,自有通財之義,弟子這便向她說去。”

說完恭敬拜禮而去。

林靈素豈肯錯過此妙事,緊跟其後探去。

橫豎女尼仍在殿堂端詳林靈素法相,隻覺仙氣不錯,刻功一流,卻不知真正仙人是否有此味道?

宋兩利甚快步出殿堂,在得知對方來曆後,他總臉帶笑意,拱手道:“師父正在禪定恐怕無法會客。”

橫豎女尼道:“我可以等。”

宋兩利道:“這不大妥吧,你是女的,我們是男的……何況這裏又是道觀……”

橫豎女尼道:“修道人還分什麽男女?”

宋兩利道:“不分怎行,和尚廟住得妙尼姑,要是傳出去,豈非完蛋!”

橫豎斥笑:“怕什麽,難道怕我吞了你不成?”

宋兩利道:“吞我事小,要是吞了本廟,在下可就罪過了。”

橫豎道:“還是那麽執著?”

宋兩利道:“什麽執著我不知,我隻知佛門弟子最起碼要守佛戒,和尚就和尚,尼姑便尼姑,吃素便吃素,是家常便飯,跟執著無關!”

橫豎女尼道:“看來你尚未懂道,不為難你便罷!我自會離去,不過,可否請令師父顯像讓我瞧瞧?”

宋兩利道:“為何要瞧?”

橫豎女尼道:“看看元神是何模樣?”

宋兩利指向雕像:“跟他差不多。”

橫豎女尼道:“我想見真正元神,以了解世上是否真有此法門可修。”

宋兩利道:“你修了那麽久都未見過?”

橫豎女尼道:“禪定後倒見過。像外麵傳言能隨時瞧得清楚,倒是未曾見過。”

宋兩利道:“好吧,你想觀法門,我便請師父元神出竅看看,不過我們可窮了,師父能否讚助一下?”

橫豎女尼道:“要多少?”

宋兩利道:“一千兩銀子如何?”

橫豎女尼二話不說,立即抓出幾張銀票,從中抽出一張交予宋兩利,笑道:“請收下吧,佛道本一家,分你一點亦應該。”

宋兩利吞得口水,道:“你出門都帶那麽多銀票?”

橫豎女尼道:“錢財乃身外之物,是多是少皆一樣,快去請你師父現元神吧。”

宋兩利頷首,立即拜禮而去。

此時五更方過,天空漸亮,若想顯像,恐得另有功力才行。橫豎女尼特意挑白天而來便是想證實對方有白日顯像功力,那將是最高深法門。

宋兩利甚快通知林靈素,並將寶鏡交予對方,隨又奔回殿廳,領著橫豎女尼往左側門行去。方步出幾步,果然見及南天空顯出淡淡法相。宋兩利立即膜拜。

橫豎女尼睜大雙眼,複又伸手揉眼,以能瞧得更清楚。天空顯像莊嚴肅穆,果有仙氣。橫豎女尼獅子喝吼兩聲,並未震散顯像。

她突然冒出一句:“敢問道長,一二三四五,零在哪裏?”

林靈素聞之不懂,卻也不甘示弱,突然哈哈暢笑,道:“去吧!多問無益!”說完趕忙收下靈寶八卦鏡,顯像頓失。

橫豎女尼急道:“道長尚未回話,可否賜言幾句。”

林靈素豈肯再言,兀自閉不吭聲。

宋兩利拱手道:“前輩請吧,吾師元神你已見,應該有所收獲,至於問題留待下次再解不遲。”

橫豎女尼道:“莫非令師本人並不濟?”

宋兩利道:“再不濟也不會跟你一起做算術;我都能回答,何需師父出馬!”

橫豎女尼瞄眼過來,邪道:“行嗎?你說說看!”

宋兩利隨手晝個圓圈,道:“零在這裏!”張嘴一吹,道:“飛向空中去了!”

橫豎女尼嗬嗬笑道:“胡說八道!”

宋兩利道:“知道便好。”

橫豎女尼一愣:“你在說我胡說八道?”

宋兩利道:“何必那麽執著?誰胡說不都一樣!”

橫豎女尼嗬嗬笑起:“小混蛋,倒是學得快!放你一馬便是!”轉為正經:“令師既然能顯像,教我這門功夫如何?”

宋兩利道:“那不是功夫,是道行,等你修得正果後自然會元神出竅。”

橫豎女尼道:“我自知此法門,隻是相互切磋,更易達成正果。”

宋兩利道:“恐怕得很難啦,佛道本相忌,你又是女尼之身,我看下輩子吧!”

橫豎女尼冷哼一聲,道:“我都尚未說你們道行有問題,竟也跩得端起架子,誰不懂得修行法門?何來故弄玄虛!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說完甩起冷袖,大步離去。

宋兩利拱手為禮,終將麻煩給送走。

林靈素隨後跟出,低聲道:“她已發現我們招法?”

宋兩利道:“若知道便不會如此生氣了。”

林靈素露出笑意,道:“說的也是,佛道本不同,她偏要學,我豈會教她,倒是此人心思善變,將來莫要決心變道姑,屆時可有得鬥了。”

宋兩利道:“她已經是道姑了,滿腦子法力無邊,道術無盡,看要回頭苦修恐怕不易。”

林靈素道:“你怎知她在想什麽?”

宋兩利方才自有感應,然怎好意思說出,笑道:“猜猜而已,呃,有人來了,師父您請盤座正神位置吧。”

外頭果然來了信徒,林靈素無暇再問瑣事,立即回坐正位,迎接第一筆生意到來。

宋兩利則負責招待。

來者是一對夫婦,已結婚十年未孕,想請神明幫忙,林靈素畫幾道符後又替兩人解運,耍他幾招,兩夫婦已捐下數兩銀子而去。不久,解運者、問卜者、收煞者、祈錢財者不斷湧來,生意更見興隆,師徒倆不時傳出滿心暢快笑聲,暗道摸對了門路。

直到傍晚又已解決數百人,淨賺兩大箱緣金。林靈素、宋兩利終噓口氣,雖然勞頓,但有收獲仍覺值得。

林靈素道:“得想個法子,我仍神人,每天如此勞累恐怕撐不了多久……神是不能勞累生病的。”

宋兩利道:“咱可休息幾天再開張啊!”

林靈素道:“那也得過一陣再說,我隻是覺得信徒越來越多,靠咱兩人恐怕無法控製。”

宋兩利心**一轉:“可以把信徒編組,然後選出領導,又如相國寺,每天都有固定時間安排消災祈福,一次法事解決,不必每人一次,太浪費體力啦!”

林靈素恍然:“說的也是,一次解決自省事多多!”有了盤算,道:“日後遲早會壯大,得找個人好好規畫,”瞧著捐獻箱,笑道:“還是它實在,算它去吧!”

師徒倆又將捐獻箱扛往後院,開始分紅。

兩人數著銀子,不亦快哉。

正算得起興,忽覺有人靠近,宋兩利驚道:“是龐夫人來了……”

林靈素原自驚訝,但聞及心上人,突地神威起來,道:“阿利你先回去,這裏我來處理便可。”

宋兩利抱起銀子,滿心高興走人,臨開門和魚景紅照麵,仍投以微笑而後離去。

魚景紅瞧其胸口鼓漲,猜及什麽,邪笑往回瞧,已見得林靈素神采飛揚立於金銀堆前,登時欣喜迎來:“大師已得不少緣金了?”

林靈素欣笑道:“不錯,半月下來,連一些地契骨董算進去,恐怕有十萬兩………”

“十萬兩?”魚景紅兩眼發直,急急奔往桌前,摸著可愛銀子,貪婪又叫一句:“十來天就能賺進這麽多?”

林靈素笑道:“神在賺錢,凡人無法擋,當然,一切都得靈驗才行!”

魚景紅聞言,頓覺貪**太重,趕忙放下銀子,下跪膜拜:“大師在上,請受小女子一拜……”倒是拜得虔誠。

林靈素見狀一愣,隨即領悟,笑道:“不必客氣,我現在未禪定請元神附身,仍是凡胎,夫人不必多禮啦!”

魚景紅仍虔誠拜禮,然後媚笑道:“我一眼即看出先生不同於凡人,今後咱可有緣了,你不是說我也是仙女下凡麽?扶我起來如何?”

林靈素瞧她那身白中透粉紅緊身羅裙總散發女性魅力,不自禁伸手欲拉她起來,誰知魚景紅卻反扯勁道,林靈素哎呀驚叫,跌撲下來,壓得美女落滿懷。他想掙紮,魚景紅卻一翻身將男人壓在下頭,嗬嗬媚笑:“說有緣便有緣,今兒可得把師父瞧個清楚呢!”

撫著男人臉麵,多少帶著挑逗意味。

林靈素早被她呼吸引帶聳動胸脯挑得六神無主,臉麵已紅,窘困道:“夫人這不妥吧?”

魚景紅媚笑道:“有何不妥?你早知我是歡喜仙女下凡,原是你的仙妻,你隻是不好意思說出而已對不對?現在由我說出,你敢說個錯字,我便永遠離你而去,如何?承認亦或背我而去?”

林靈素怔窘道:“這不妥吧?尤其你又是龐二夫人……”

魚景紅道:“不必說那些,隻顧回答要或不要!”

林靈素道:“呃……這……”

魚景紅邪笑道:“怎麽,回答不了啦?那就是承認了?何必躲呢!”

她當真來勁吻向男人,雙唇一觸,林靈素已把持不住,易客為主,貪婪掠奪著投懷送抱冶豔媚女。於是幹柴碰上烈火,即在此隱密密室翻雲覆雨。那美女果然曲線玲瓏,凹凸畢現,一代尤物讓人難以把持。林靈素做夢亦未想過憑自己條件竟能擄得如此美人,實是神明顯靈,福緣不淺。

一陣**下來,兩人疲累相擁,魚景紅甜膩一笑,道:“日後咱就是一體了,一切皆該分享啦!”

林靈素道:“可是將如何向龐先生交代?”

魚景紅笑道:“不必交代,你我是神之**,我跟他隻是凡人夫妻,一切就是這樣,我自分得清楚,你也應該有所了解才好。”

林靈素頷首:“便如此啦,否則實在難以自處。”有了神人解釋,一切竟也變得合理。

魚景紅瞧他輕鬆許多,這才再吻他一記,開始穿著衣裙,林靈素忍之不住,伸手又撫其酥胸,撫得豔女嗬嗬直笑,幹脆倒在他懷中讓其肆無忌憚撫摸著,兩人幾乎梅開二度。忽聞外頭聲音傳來,兩人驚詫,原是龐光到來,雙雙趕忙穿妥衣衫,龐光已逼近密門,魚景紅嬌笑道:“找我麽?跟得那麽勤?進來吧!”

門扉推開,龐光油肥身體顫步而入,精明帶黠眼神本是扣緊媚女,忽又被桌上銀兩吸引,已自哈哈暢笑:“躲在此數銀子嗎?”顯然不想責怪孤男寡女之罪。

魚景紅嗬嗬媚笑道:“你說呢?”

林靈素這才想及另有要害露出,然銀兩已被發現,多藏無益,幹笑道:“近日收了不少緣金,托先生之福。”

龐光哈哈暢笑道:“哪裏,也得你有功力才行,怎麽?一天即能收得這麽多?比我那茶鋪、酒行還有賺頭啊!”

林靈素原想說及乃數天之收入,多少掩些起來,誰知魚景紅卻回了話:“林先生已日入鬥金,老爺日後恐怕要招架不住了!”林靈素知大勢已去,幹笑響應。

龐光嗬嗬笑道:“不是說妥一體的?你們女人怎知除了賺錢,還得有守錢本事,時下除了我杭州王,臨安王,江南王能掌顧方圓百裏外,誰還敢扛下此重任?對不對?”

他行前拍拍林靈素肩頭,意料不及之突來收獲,已使得他虧損生意露一曙光。

林靈素這才想及樹大招風,能賺亦該能守,已自哈哈迎笑,直道多謝栽培,然大把大把銀子分去,總讓他心疼。

龐光笑道:“林兒不必客氣,降妖伏魔你內行,做生意,耍功夫我內行,今個你能開一間廟,日入鬥金,我便能開十間百間甚至千間萬間,若效果甚佳,日入萬鬥金不在話下,你的收入保證比今兒多出十倍百倍,屆時可成為天下首富呢!”

林靈素稍一盤算,立即明白雙方合作大有可為,何況若對方當真黑吃黑,群眾信的是他,到時另起爐灶亦未嚐不可,目前便如此了,當下欣笑道:“在下隻是修道之人,一切以救世為仁懷,其它金銀緣金收入和興觀建廟,濟助貧苦者便由老爺處理了。”

龐光哈哈暢笑,又伸手拍其肩膀,直道沒問題,目光一閃,轉向魚景紅,笑道:“日後你便配合林師父打理瑣事,其它則交給段總管處理,隻要將來能順利發展,一切前途無可限量。”

魚景紅乍聞此言,欣喜不已,道:“老爺最疼我啦,放心,我會照顧得很好。”瞄向林靈素,取得心靈上之默契。

龐光笑道:“就這麽說定,龐家將因你們而宏圖大展!今夜我請客!”

在拗不過主人之下,林靈素終被風風光光宴請一番,直到深夜方由魚景紅送返住處,兩人雖眉目傳情,然林靈素已喝得宿醉,勉強摟擁吻抱,已無法作樂,魚景紅安置他入睡後方始奔向密室,竟然發現銀兩已被搜去,暗斥龐光手腳夠快,還好林靈素留有暗杠,魚景紅往內室地磚挖去,果然見得珍寶,徑自取得,並恢複原狀,暗自欣笑:“就算是夜渡資啦!”雖然未來油水看漲,然先落袋為安,以後發展以後再說,至於林靈素問起便推給龐光,想必他不敢前去興師問罪。

一切順利,她拿著夜渡資欣然而去。

次日。

林靈素醒來並未察覺此事,還是總管段秀山告知緣金已入帳,他方想及老本,然在搜探之下已知失去,原想抱怨,但礙於情勢,隻好壓下,且聽得段秀山皆把帳目列得清楚,自己仍保有一份,倒不再在乎。

不久,魚景紅亦前來拜訪,緣於昨日肌膚之情,兩人心靈蕩漾,一切自在不言中。

林靈素自知功力不夠,隻是耍了把戲,故仍裝模作樣,要魚景紅褪去濃妝豔抹,扮成仙女般純潔。魚景紅聽了話,扮成觀音菩薩般,原想慈眉善目,然她天生豔媚,縱使不施胭脂仍帶媚樣,雖是扮了仙裝,卻難掩那股風塵邪味,林靈素知她掩之不去,然自己不就為此而深深欲惑著她?自也不再強求,頻頻笑道:“你是仙骨凡身,還了前世債,自可脫胎換骨。”

魚景紅隻顧得盤算將來發展,至於前債如何還,可隨天運轉了。

她想研究林大仙如何化緣得金,便和林靈素步向天霄神殿。

隻見得宋兩利已認真點燃紅燭,一片神光閃爍,果然靈氣旺盛。

宋兩利自從勤於打拚私房收入後已然忘記修行之重要,對於感應通靈之能亦在漸漸淡忘之中,正應驗貪欲能阻修行之說。然他一生困頓多年,根本從未發過橫財,如今有了機會,且又在師父引導下,他自拚命遵師而行,賺些血汗錢,待將來有個較好日子可過,此乃人生最原始**,若拋開修道精神來說,他正是辛勤奮發向上之好青年,又何忍硬逼他強修行而放棄此良機,何況他並未真正出家,更談不上任何佛道清規。

忽見魚景紅,宋兩利眉頭一跳,直覺她和師父走得甚親膩,應有某種曖昧關係,然師尊為大,不敢瞎猜,又自恭敬拜禮。

魚景紅對這相貌奇特少年多少有些好奇,欣聲直笑:“小師父聽說你額頭有隻綠烏龜?可拿下帶子讓我瞧瞧!”此秘密已從林靈素口中得知。

宋兩利聞言立即低頭:“沒啥好看;師父找她來作啥?”轉身前去點燃另一排紅燭,有意避開對方。

林靈素笑道:“她也是仙體凡胎,和神佛有緣,日後將跟在師父身邊,替我分擔工作,尤其是有關女信士方麵,你可稱她仙子。”

宋兩利喔了一聲,拱手拜禮,仍避著不碰。

魚景紅笑道:“倒是挺內向,大概還沒見過世麵吧。”

林靈素道:“你別提他額上胎記,這對他負擔甚重。”

魚景紅笑道:“不提便不提,是一表人才,可惜有了胎記……呃不說啦!”向宋兩利,笑道:“說不定那是你的特色,將來會迷死很多女人呢!”

宋兩利冷道:“莊嚴廟堂老談這些不妥吧!師父待會有人要來請**相,你可得準備,要三十尊,西城劉家家族要的。”

魚景紅怔道:“劉員外?玉寶莊的劉員外?”他仍杭州城富家之一,竟也信此道,看來生意前途無量。

林靈素得意道:“昨天他一房親戚中了煞,後來施法破去,大概消息傳開,他便來求神像了。”轉向宋兩利:“你去請王秀才多畫幾幅,趕中午送來如何?”

宋兩利正想避開,便告別離去。

林靈素則坐定廳前紅蒲團,似要禪坐,魚景紅則四處轉轉。

不久已見得消災驅邪者陸績前來。少了宋兩利幫忙,林靈素隻好自行動手。他已學道多年,一些把戲門道仍難不了他,何況這些人多半經人介紹,先天即信得七分,再經大師拍拍畫畫,符水滿天飛之下,總覺神光大作,煞邪盡除,隻要林靈素說及“好了,明天再來。”等話,信眾立即膜拜叩謝,臨行總留下可觀緣金,瞧得魚景紅好生羨慕,竟也在旁學習收妖伏煞招式口訣,樂得林靈素升起夫唱婦隨快感,殷切傳授。

不久,總管段秀山亦前來招呼,說是幫忙,然卻百般注意緣金流向。其一生精打細算,竟也練得一副精明樣,配上小臉小眼五官,倒若抓帳厲害之老鼠,任何金銀流向皆難逃其眼,難怪能得龐大先生信任派來此處理帳。

當然,他不隻理帳獨到,生意眼光亦不差,半天下來已抓得門竅,與其讓信眾自由捐獻,倒不如另訂標準,如收邪除煞多少,開運祈福多少,他甚且想及因人而異,先調查來者經濟能力而設定合理緣金,如此收入必定大增。

隨後他又想及先收錢,即采預約方式,先讓有求於神者獻買祭符或香火,待事先祭拜焚化後才請大師前來解決問題,如此既省事又可兼顧緣金之準確。遇有特殊客戶且可另外服務。

此舉自引得林靈素和宋兩利反對,畢竟若真如此,將來緣金豈非全數落入龐家手中,兩人想賺點辛苦財皆不可得。段秀山亦覺縮得太緊難免反彈,於是提議雙管齊下,能約定者則約定,臨時要捐獻緣金亦可當場捐獻,如此方能擺平林、宋兩人爭執。

至於魚景紅則認定隻要有收入,遲早皆能分紅,故對任何方法皆能接受,時今她已感受神仙在凡人心目中威力,已興趣盎然想學仙道,便宜了林靈素之威風。

龐光則一直藏身暗處操控,在確定有利可圖後,他已決定經營另一版圖,隻要將林靈素推上高峰,一切利益將數倍發展。而將對方推向高峰唯有參加道家盛會,隻要能在張天師或茅山宗高手下脫穎而出,任天下將為之而瘋狂,那才是**之開始。

為此,他不斷叮嚀林靈素多作準備。

林靈素原是排斥,然在壓力下,以及充當神仙過久,總得學點真本事才行,何況他亦覺得隻要肯學習,神仙立地成,何況還有寶鏡及龐府當靠山,應足可一拚。故他竟也花錢開始搜集道法秘本,以求突破,至於武功則向總管段秀山請益,亦或龐光親自指點,多少有了精進。

至於宋兩利則仍努力賺錢,從清晨忙到深夜,竟也感到充實帶勁,盡管休息時偶有夢幻出現,然有了安定,他已不甚在意夢境暗示,就連母親幻影也已計畫等存夠錢後,多聘人手打聽,如此方能較有效果吧?

他活得安定且滿足。

直到快接近七月十五天台山道家盛會時,林靈素催他配合練道法,他方感受師父特別重視之壓力,始**思解決此問題,尤其靈寶乾坤陰陽鏡之運用,他又發現不少秘招,屆時將可派上用場吧。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22:15


第八章道法盛會

七月十二日。

天台山下,迎風小鎮陸績聚集全國道家門派,準備親赴每年一次道家盛會。

一時小鎮客棧幾被住滿,說其道光普照,神法無邊亦不為過。

宋兩利、林靈素、魚景紅、龐光等代表天霄派人馬業已抵達,住進天香客棧。憑著杭州王關係,客棧乃給了後院上房,眾人住得舒服。

各路人馬幾乎會合,林靈素打探之下已知龍虎山張天師一派、茅山派、雙修派、玉皇派等頂尖派係皆派人參加,高手自是如雲,他不免緊張,還好有龐光壓陣,應不至於差到哪去。他強拾信心,心想拚過此局,一切自可迎刃而解。

至於宋兩利則覺此乃大人之事,他隻不過配角,倒也落得輕鬆。忽聞及張天師人馬已到來,想當日那小妖女張美人竟然坑了自己一記,得找她問個明白,否則豈非被耍著玩?

打從他賺了錢,心性自活潑許多,童年鬱沉苦海漸漸擺脫,理起事情較能自處。心已想定便找了空檔溜出客棧,打探張天師下落。原來天師派地位崇高,即臨此處亦有分舵,一幹人乃駐進東山小道觀。宋兩利甚快找到地頭,隻見得此觀築來樸雅,供奉天師,香火自是不差。

宋兩利盤算一陣,本想溜到後院找人算帳,然顧及武功不濟,要是碰上棘手貨可吃不完兜著走。想想,他便找及青鬆古樹下盤坐下來,甚久未練通靈感應之術,乘機練練也罷。於是拿出腰際葫蘆,灌得幾口烈酒,稍帶醉意之後,運起佛眼通,搜向道觀。

先時情緒浮動,尤其一幅火焰老僧不斷纏繞腦門讓他甚是困擾,不得不再灌幾口烈酒,醉意增強三分,火焰老僧法相稍去,漸漸浮出道觀裏頭諸人。一位麻衣老道且盤坐修行。另一位莊嚴慈雅美婦則在庭院賞景,忽覺張美人無聊東晃西晃,正準備開溜。宋兩利暗自叫好,喃喃**著“過來過來!”張美人似受及引誘,終走走轉轉,找了借口,已溜出道觀。宋兩利暗喜,竟然能左右對方思緒?仍叫著“過來過來!”豈知張美人猶豫想走近,突又覺得不妥,轉身往西南鎮區掠去。

宋兩利連喊十數聲過來,仍無法挽回美人心,隻好宣告失敗,然調整心緒,暗道成功一半亦不錯,便起身,偷偷跟在後頭,心想這丫頭敢是賊性難改,莫非又要去妙手空空?得瞧個究竟。

他跟得甚勤,然身帶醉意,武功又差,時而把人追丟,幸得腦門感應良好,竟也跟追至‘佳寶客棧’,卻不知對方想找誰下手?

宋兩利考慮後選了較冷清圍牆爬了進去,三兩下已潛至後院涼亭一角,竟然發現張美人和一名俊美男子私會後花園。

宋兩利眉頭暗跳:“原來是會情郎,難怪不顧死活!不知對方是何派係?”

隻見得那青衣俊美男子說道:“你怎敢來?不怕你爹教訓?”

張美人笑道:“我爹還沒到,我是瞞著我娘來的,此次玉皇仙島派了多少人來?你師父可有出馬?”

那俊美男子道:“他應該會來吧?”輕輕一歎:“上一代恩怨竟然如此難化解……”

宋兩利從兩人談話中已明白東海玉皇仙島和龍虎山張天師派幾乎是死對頭,而這張美人和那位叫玉天君的帥哥竟然私談戀愛,看來這場戲有得演了。

瞧那玉天君雖稍帶高傲,卻也人模人樣,隱露名家風範,宋兩利不禁落寞上心頭,直覺自己怎配得上張美人?先前友好隻不過是張美人無意利用而已。然縱使心頭帶酸,他心**一轉,自我安慰道:“人各有福分,被她纏上才叫倒黴呢!”有了自我醫療法,他心緒立即恢複正常,心想捉謔一番也好,便運起神功感應張美人,暗暗叫著:“快說我愛你!”想替兩人推展情節。誰知幾句下去,張美人隻顧臉紅,老是吐不出口,敢情功力有限。宋兩利隻好改往玉天君腦門下手,這一感應果然發現他對張美人深有愛意,便不斷牽動其心思,暗自叫著“我愛你,我愛你,親她,親她!”

一連十數聲下來,玉天君怎知思緒竟能受人感染,不自覺冒出一句“我愛你………”

竟將心坎話兒說出,登覺不妥,趕忙掩口,臉麵已自通紅。宋兩利激動暗笑,感應終於成功。

張美人乍聞此言,詫愣當場,以為聽錯,然見及玉天君臉麵飛紅,心知不假,一時難以自處,窘困道:“話可別亂說……”不知如何答他。

宋兩利見及隻差臨門一腳,便急運神功要兩人愛啊!親啊!逼得滿臉通紅,卻仍突破不了兩人尷尬情境,始終未能感應對方,一時激動竟然站起來喝道:“快親他啊!”

此話一出,張、玉兩人突地轉頭瞧來,宋兩利詫愣,竟然激動得得意忘形露了底。他哪敢麵對兩人,趕忙哎呀悶叫,以手掩臉,溜著花叢即逃。

玉天君見狀冷喝:“誰敢偷窺!”電閃飛追過來。

張美人雖未瞧清對方,然宋兩利額綁黃符帶造型她可印像深刻,怔詫中叫道:“會是他?”若真如此,方才那幕實叫人尷尬,不禁惱羞成怒:“這小子竟然敢跟蹤我,還敢偷看我……”窘心直叫可惡,強勁追趕過去。

宋兩利心知武功不濟,逃出牆頭後已發現追兵迫近,不得已往小巷鑽去,忽見一柴堆,登時躲閃其後,玉天君幾乎先後腳之差迫近,他亦發現柴堆,慢慢逼近。宋兩利隻好默**“人已逃到巷尾!快到那邊去!”連續不斷**著,想感應對方腦門。

玉天君不覺門道,先時仍想搜尋,然逼近丈餘後已受感應,直覺柴堆單薄應無藏人,複見張美人追來,直覺反應道:“人可能逃到內巷了。”張美人喝叫:“快追!他把戲很多,我得確定是不是他!”強步追去,玉天君掙紮後仍跟追過去。

宋兩利見狀暗道好險,深深吸氣,拍拍胸脯,坦然許多,忽又覺得其實不必躲,自己是來算帳,隨又覺得不妥,好漢不吃眼前虧,武功不若人,還是別碰為妙,找了方向逃之夭夭。

張美人、玉天君追掠一陣已知失去蹤影,礙於身分關係,不敢拋頭露臉,雙雙停於鎮尾巷道,不自顯得腆窘。

玉天君道:“對方是何來曆?你好象認得。”

張美人道:“應該吧!”幹笑幾聲,道:“是杭州西湖的小道士,以前碰過麵,聽說被關起來,怎又放出來,嗬嗬,好象在爭風吃醋!”又覺不像,甩著舌頭。

玉天君聞及‘爭風吃醋’不禁窘困,道:“方才……”不知該如何解釋,“冒犯你了……”要他再承認說過‘我愛你’恐怕窘難自處。

張美人故作瀟灑甩手狀:“不談這些,待我收拾這小子再說,你回去吧,免得讓人閑話。”

玉天君頷首:“那日後見!”自知留下徒增尷尬,深深拜禮,含情而去。

張美人怔然佇立,直想著一問題:“我真的愛他麽?”對他似有感覺,然若想硬喻為愛情,卻又顯得禮禮數數,空空洞洞,甚難捉摸,倒是被宋兩利這麽一攪,距離感又遠了,應是剛萌芽尚未成熟吧。

她輕輕一歎,玉天君應是個君子,可惜和天師派有水火不容之勢,踏出一步恐將付出甚大代價,這份感情恐怕多災多難,且走一步算一步。倒是宋兩利這小子竟然從中打岔,不去教訓實說不過去。於是跳向街道,開始打探有關杭州龐府落腳處,一路問得‘天香客棧’。

宋兩利竟然迎門送來,一臉邪笑,不知心頭盤算什麽。

張美人見狀喝道:“小烏龜你敢壞我好事!”見其頭綁黃符帶和方才所見一樣,已作此認定。

宋兩利冷道:“壞你啥好事?我還沒跟你算陷害之帳,你倒找上門來,未免吃定我了。”

張美人斥道:“誰陷害你!躲在背後就是鼠輩,不入流!”

宋兩利嗬嗬笑起:“你四處東躲西藏偷東西更是鼠輩橫行了,這麽囂張,難道沒有王法了!”

張美人一愣:“你敢說我四處偷東西?”一掌就想教訓,突見客棧群眾漸多,莫要因此一鬧泄了底子,冷哼一聲:“有膽過來說話!”轉往小巷。

宋兩利喝喝卷袖:“怎會沒膽,明明是你做錯還敢賴帳!”大步跟去。

待其入轉角處,張美人插腰等在那兒,謔笑道:“敢恨我作對,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宋兩利道:“你騙我入龐府又見死不救,本就是不對,還陷得我坐牢,怎可如此對人!”

張美人斥道:“我怎知你發展如此快,後來我想救,你又出獄了,怪不得我;你得為方才之事道歉!”

宋兩利道:“方才何事?兩人相約後花園?嗬嗬,有無私定終身?”

張美人喝道:“當真是你?”

宋兩利道:“我還想告訴你爹,說你勾引人家呢!”

張美人喝道:“你敢,看我如何收拾你!”拎著拳頭準備開打。

宋兩利訕笑道:“怎不敢!老想欺負我的人,總該一點教訓吧!哎呀!”

話未說完,張美人突地欺前,一拳搗中宋兩利左眼眶,疼得他哎呀驚叫,跌落地麵,哪還敢逞英雄,竟然不敢再吭聲,撫著左眼,好漢不吃眼前虧地趕忙開溜。

事出突然,張美人以為會遭反擊,一拳擊出已采守勢,誰知對方若縮頭烏龜,竟然夾著尾巴開溜,她自一愣,突又驚醒,登時嗬嗬笑起,世上竟有如此癟腳貨,實是絕無僅有。她強忍笑意謔喝道:“別逃啊!你不是想教訓我?怎躲得比鼠輩還慘!”追之出來。

宋兩利竟然頭也不回躲入客棧一角,當真好漢不吃眼前虧,一切隻有逆來順受,哪還顧得興師問罪,主持正義?

張美人追得幾丈,終忍不住捧腹大笑,一拳讓敵人躲得如此慘敗還是頭一遭,看來這癟腳貨是天生醜角,啥事都做得出來,哪天得好好耍他幾記才行。她瞧著發威拳頭,一記已撈回本,得意直笑:“敢再跟我大小聲,下次便給你兩眼發暈!”甩甩拳頭,揚長而去。

宋兩利則躲回客棧,撫著青紫左眼直叫倒黴,沒事逞何英雄,換來如此結果。然後悔已來不及,兀自找來熟飯團敷向傷處,喃喃想著武功仍是重要,否則鬼魂好收拾,惡人卻難對付,不禁懷**潦倒禪師所傳基本功夫,耍它幾招便是,日後有機會再求絕學了。

想及一拳頓悟武學重要,挨打亦是值得。

晚餐時,林靈素當然發現宋兩利眼眶發腫,然在宋掩飾跌撞之下,倒未引得注意。

宋兩利本想詢及師父是否有秘岌可練,然見師父和魚景紅仙姑總有說不完甜言蜜語,隻好作罷,且待道家盛會過了再說,順便趁此瞧瞧誰的武功最為厲害,將來有機會求教便是。

匆匆三日已過。

七月十五日中元鬼節正式來臨。

隻見得道家大小門派直往天台山天堂嶺移聚。

天堂嶺聳出雲端直若身臨仙界,因而得名。

嶺巔處有一迎仙台,狀若圓形梯田,最上一層則盤據道家最大門派,依此類分大中小三層門派,齊聚上千人,一時旗海飄揚,熱鬧非常。

靠著龐光江湖地位,林靈素所創‘天霄派’得以坐上第一層,那龐光竟也甘心成為門徒,拜林靈素為教主,霎時烘托林靈素氣勢不凡。

天霄派除了龐光、魚景紅外,另有十大高手撐場麵,亦算過得去,至於宋兩利則另有任務,躲於對麵深峰中,準備配合師父大展神通。

雖隔數百丈,然為窺及道家盛會,宋兩利仍找得最佳位置,居高臨下,亦能瞧及各派人馬,沾點盛會喜氣。

隻見得迎仙台上圍坐數大門派,除了天霄派林靈素人馬,亦見得一身黃袍之天師派,以及東海玉皇仙島、茅山派、雙修派、天台派、麻衣派、隱仙派……各擁山頭,獨顯威風。

宋兩利直覺人多混雜,除了天師派能瞧得青衣邪女張美人,以及曾照過麵的玉天君外,其它皆覺陌生,甚至無法辨認,終覺躲得太遠,頗有遺憾之處。

他卯足眼力往天師派第廿一代掌門張繼先瞧去。他和張繼先有一麵之緣,現在怎瞧來不像?胡子變粗,甚至不修邊幅,和往昔翩翩風度差之甚多。

宋兩利皺眉:“他是誰?難道是天師另一**?”

忽有答案傳來:“不錯,他是天師派第二把交椅張繼老,功夫厲害得很。”

宋兩利哎呀驚叫,猛一回頭,瞧及鬆樹上竟然躺坐一位落拓乞丐般五旬清瘦怪老頭,他留了小胡正磨挑著。宋兩利原以為無人知曉藏身處,豈知竟有人埋伏頭頂,驚駭可想而知,“你是誰?”

那老頭笑道:“我乃天下第一丐,姓胡名天地,第一丐之‘丐’也可以解釋為胡‘蓋’之‘蓋’,說我胡蓋天地也不為過。”

宋兩利不知江湖事,自不解此人大有來頭,道:“我不認得你……告辭了……”心想自己負有把戲要耍,莫要被他壞事才好,故拜得禮數便想離去。

誰知那胡天地哈哈暢笑突地飛攔過來,道:“既來之則安之,你明明有目的而來,為何又想匆匆離去?”

宋兩利心**一轉,道:“我是想看看高人,誰知躲得太遠瞧不清楚,當然要近些了。”

胡天地目光一掃,道:“我來介紹,你把腰際酒葫蘆賞我!”敢情盯上那壺酒。

宋兩利為得感應功夫,一向帶有烈酒,沒想到另有同好,他想今天大概派不上用場,倒不如送予他,換得一番介紹也好,最主要能打發他走人,把戲方不會被拆穿。

正得同意之際,胡天地似覺他在猶豫,又道:“我不但介紹各路人馬,還將對方所有恩怨說明白,保證精采,普天之下大概隻有我能了解所有來龍去脈!”

宋兩利正想得知天師派和玉皇仙島恩怨,當下點頭:“好啊!給你便是!”摘下葫蘆,去予對方。

胡天地接過手,貪婪猛灌幾口,突地哈出酒氣,道:“過癮!”猛又斜眼瞄來:“小小年紀喝此燒刀子烈酒,你有毛病?”

宋兩利幹笑:“想到才喝,沒毛病!”

胡天地上下打量,道:“道不道、佛不佛、乞不乞,混江湖又少點氣,你倒是胡混一道!竟連我老人家是誰都不曉得!”

宋兩利幹笑:“日後便曉得了,前輩請慢用,然後煩請介紹那些人……”

胡天地道:“憨中帶精,精中帶癟,看來也不是什麽壞胚,禮數倒是周到,說予你聽便是!”遂往崖邊古鬆行去。

宋兩利隨後跟上。他不可敢生於崖上鬆枝蕩來蕩去,隻能靠在鬆幹,窮目極望。

胡天地原就愛扯,灌口烈酒後,已指著天師派道:“那家夥叫張繼老,乃張繼先師弟,兩人並非親兄弟,張繼老乃其師收養之孤兒,倒是對其師兄忠心耿耿,一身功夫可了得,江湖上人稱‘半天師’,地位不比張繼先差。隻是對外皆以張繼先為名,知其者並不多,今日盛會他會出麵乃是張繼先不屑參加,他則硬著頭皮頂替,當然最終目的他仍想保護兄嫂秦曉儀的安全。”

宋兩利瞧及一臉刺蝟胡的張繼老,頗有好感,道:“原來他是義氣出征,卻不知張繼先為何不屑參加?”

胡天地道:“可分兩方解釋,其一篇張天師一向受皇上恩寵,封有道爵之位,簡單說即是道家國師,地位崇高,還來此跟不入流角色瞎攪和,他自不願,另外是玉皇仙島因素。”灌口酒,繼續說道:“玉皇島主玉東皇原來中意秦曉儀,且攻勢不斷,秦曉儀對他和張繼先之間本難以取舍,誰知玉東皇卻做錯一件事,千不該萬不該連秦曉儀的妹妹秦曉琳也調戲,想來個一箭雙雕,結果東窗事發,秦曉儀氣得下嫁張繼先,秦曉琳含恨出家,據說隱身峨嵋。玉東皇當然受此刺激不小,竟也怪罪張繼先耍手段告密,兩人結下梁子,時有惡鬥,一鬥便是二十年,玉東皇越鬥越失心,大概快成瘋子,現在竟然還想搶回秦曉儀,恩怨可說搞不完,今日如此盛會,他可能不會缺席,張繼先根本不想鬥他,也是避開之最主因。”

宋兩利恍然,暗道原來如此,難怪張美人和玉天君私下相約,會顯得如此緊張神秘,看來情節可**連連!問道:“怎不見玉東皇?”

胡天地道:“大概自恃身分,慢點到吧!”

宋兩利會意,問道:“那玉天君又是誰?”

胡天地道:“該是他私生子,玉東皇受到刺激沒得再娶,倒是仙島收了不少漂亮門徒,不知是否守住色戒。”

宋兩利道:“難怪連姓氏都相同了?”

胡天地接著又將各派來路大略說明,目光落於林靈素身上,道:“這家夥我可陌生,但能引得西湖王出馬,總有些門道!”嗬嗬輕笑兩聲,似有看熱鬧意味。

宋兩利見及自家事,哪敢再問,幹笑直道頂複雜頂複雜。

此時現場有了變化,那天台派掌門鍾修臣已起身發話,迎仙台一片肅靜。宋兩利不再多問,胡天地亦凝神傾聽。

盛會終於展開。

隻見得鍾修臣爽聲說道:“感謝諸位支持道家每年一度盛會,使得道法得以發揚光大,在下乃盡地主之誼,僭越發話,冒犯之處尚請見諒,但總有個開始方能成事,如今時刻已至,諸位可盡其所言或提出研究心得或開山立派,隻要能讓道家興盛香火不斷,在下必鼎力支持!”

瞧他雖已白發斑斑,卻童顏紅潤,仙風道骨,難怪道家一致推崇天台山為道家盛會最佳地點,鍾修臣地位自是崇高。

眾人一陣鼓掌,鍾修臣便宣布大會開始。

那茅山掌門方虛默閃動淩厲眼神盯向張繼老,冷道:“不知天師掌門為何不來?莫非得了高位,不屑天下弟子?”其五十上下,正直壯年,茅山法術盡得真傳,人雖不及五尺,卻是傲岸淩厲,尤其滿頭黑發,麵若青年,大有返老還童之能,更凸顯其高傲個性。然說話間餘光總瞟向道家第一美人秦曉儀,以表現自己之不俗且勝過張繼先這老頭子。他甚且想透露美女若想返老還童,非他幫忙不可。

秦曉儀心知嫁了老頭已成江湖笑柄,然既已成事,亦自默然接受,她倒未想及丈夫老得甚快,亦曾偷偷托人向對方求教駐顏之術,誰知引得丈夫不快隻好作罷。然對方如此挑明冷言,她自也不悅,暗哼一聲,不想理會。

張繼老暢聲笑道:“皇上宣召,不得不去,在下代勞亦是一樣,倒是方掌門好端端的符籙不練,反修起內丹邪法,為了隻是駐顏防老,未免有失法統吧!”

方虛默邪笑:“神仙不死,任誰皆知,閣下此話可膚淺了,充其量你隻是個江湖人罷了,何能懂得道可道非恒道之理。”

一旁雙修派狀若人妖之一對男女立即附和。男者長發披肩,淨臉秀眉,瞧來不男不女,他乃掌門劉道真,雖已數十年歲,竟也年輕未老,女者名喚金妙蓮,一樣長發淨臉,白袍飄逸,和男者裝扮幾乎一模一樣,唯一可分乃一個較高,臉麵稍瘦,一個較豐腴且畫了紅潤櫻唇,以顯女性媚征。

那劉道真輕聲細語道:“陰陽雙修,返老還童有何不好?別人想學還學不來呢!”

那魚景紅瞧他如此年輕,不禁動心,問向林靈素:“雙修法真有此妙用?”

林靈素摸之不透,然他豈可讓心上人生了異心,冷道:“修什麽,全是邪術,聽說真陰藏在少女之身,他們殺了不少女人!”

魚景紅乍驚,再也不敢多想,通:“難怪瞧得他們邪裏邪氣。”不敢再多言。

那張繼老冷哼,瞪向劉道真,斥道:“妖邪怪魔也敢在此囂張,若非盛會約定不得傷人,我便取你性命,以替天下受害女子報仇!”

劉道真邪聲笑道:“恐怕你沒這本事,何況什麽受害女子,全是她們願意!”轉向背後數名怪邪女子,問道:“對是不對?”數名女子竟然欣喜回答對極了。瞧得群眾既突兀又躍躍欲試。

那張繼老忍之不住喝道:“妖術所迷,還敢在此惑眾麽?我且會你幾招!”

話聲未落,無極神功頓展,衣衫無風自動,夾以一道強光般快速射向對手,掌勁劈罩下來。

劉道真冷笑,迎掌封去。

砰地一響。

劉道真竟然連退數步,這才發覺功力不若對方。驚惶中,金妙蓮冷喝:“雙修雙迎敵!”掠飛過來,和著劉道真雙掌,齊勁反劈,威力暴強甚多,張繼老竟也奈何不了兩人合攻,已落下風,後頭雙修弟子見狀訕笑叫好。

一旁隱仙派掌門陳千夢見狀輕喝:“三位不必如此,是非各有天道,莫讓別人看笑話!”掠身參戰,一掌封開雙方糾纏。

隱仙派源自呂洞賓,修行若散仙,且強調正法,故陳千夢心性儒雅,自是幫著張繼老,對邪法雙修之道亦不敢苟同,這一跳出來,劉道真、金妙蓮已知難而退,掠回原地,冷邪仍笑。

劉道真邪道:“看笑話的是你們,百年後,我看你們能成什麽仙!”

雙修派威凜自得邪笑著,似乎長生不老乃其專長,他人日後皆不保。

張繼老冷哼:“再此下去,準讓你活不過三年,還想長命百歲!”

顧及大局,他和陳千夢相繼回座,以便盛會能順利進行。

遠處宋兩利自是不懂雙修派怎引得張繼老如此不屑,便問向胡天地,為何此邪法讓人如此紛爭。

胡天地歎道:“唉,說來話長,道法和武功一樣,越修越多門路,一有心得便自創門派。這雙修派原是道家外丹功和內丹功之衍化而得。外丹便是拿天地之物煉得靈丹妙藥。內丹則在自身體內修行,就像千年靈蛇自有內丹,苦修行得此,便可長命百歲以上,然能得道者不多,一些追求者不斷胡練,於是陰陽之說出現,有人說男屬陽,女屬陰,陰陽雙修自能得道,亦或是男體陽中含陰,女體陰中含陽,這些皆是各自家門事,隻要不傷風敗俗,任誰也管不了,誰知另有邪說傳出,真陰藏在未以人道少女身上,又有傳說要以胎兒元嬰修練才是至陰至陽,於是妖法便出來了,這劉道真可能用得邪,難怪張繼老想收拾他。”

宋兩利聞及毛骨悚然:“竟然有此求道妖法?倒是無法想象。”

胡天地道:“天下無奇不有,日後你會發現簡直亂七八糟!”惹嘲眾生般又灌口烈酒,瞧及什麽,忽又笑起,指著迎仙台下,道:“你可知佛門有個太妹?現在變得道姑也來湊熱鬧了!”

宋兩利目光一縮:“佛教太妹?”順勢瞧去,果然發現一光頭女尼。穿著鮮俏得體直往迎仙台行去,其後跟得一位高瘦漢子,不知是門徒亦或保鑣。他也想笑:“怎會?

她怎會來此?”終覺天下無奇不有,且看好戲如何上場。

那橫豎女尼閃著人群而行,禮貌不斷,且逢人便問道法,她亦知道行較深在高層,便往上行去,及至第二層時已停下觀看,畢竟規矩得遵守,待確定哪位道行較深再向他請益不遲。

遠處宋兩利已猜出對方必定又問那句“一二三四五,零在哪裏?”隻是相隔甚遠,感受不了戲劇效果,又見得她已停下,好戲隻能延後上檔,且看台上變化才是。

此時台上顯得平靜,各派人馬就一年所鑽研經驗提出來供眾人分享,然在私秘不傳六耳之下,各派所提幾乎隻是皮毛誘餌,作用不大,商討隻是例行敷衍,倒是對次層弟子之吸收花得心力,總想壯大自己勢力。

那橫豎女尼傾聽各派經驗後,直覺道家對於除妖驅煞方法果然比佛門來得多,值得學習,竟也參與討論,然其女尼裝束未除,一些道家弟子除了想要熱鬧湊她幾句,其餘皆愛理不理,迫得她心下一橫,當真跳上第一層之尊貴身分白麵,霎時引來側目。

現場且靜下來。

主持天台掌門鍾修臣見狀淡聲道:“小師父,此乃道家法會,你該不便參與吧?”

風度上不便冷言逐客。

橫豎女尼笑道:“佛道一家,在下已佛道雙修,說我道姑亦可,今逢盛會,自該前來捧場才對。”拱手向所有道友拜禮,倒是禮數周道。

鍾修臣道:“既為道家,總不便身著尼袍,頭理清光吧。”

橫豎女尼笑道:“何必太堅持,相本無相,有心便可。”

那張美人聽得嗬嗬笑起,這安尼忒也大膽,單槍匹馬敢挑道家仙輩打機鋒。不過看來她倒認真虔誠,應不會耍邪吧。

鍾修臣自知對方種種,以一派之尊說及幾句已足夠,若和她禪解,自落笑柄,便施個道號,轉向手下,要其代為處理,那手下已想送客,橫豎女尼心知又受冷落,欣聲笑道:“也許我資曆不足冒犯諸位,但既來之則安之,大家皆在修行,不必假得外模外樣,我隻問一問題,若能回答,在下便拜其為師,若不能回答,我便走人。”

林靈素暗自想笑。應是那數字問題。

橫豎女尼果然提出:“一二三四五,零在哪裏?”禪機望向眾人,卻無人想答,畢竟若不小心答對,得收她為徒,豈非自找麻煩,何況普陀山白雲庵另有個性烈如火的清風師太,誰願惹她?

多人皆以淡笑響應。

橫豎女尼感覺異樣,自己已被鄙夷、排斥,她暗暗冷哼:“你們也未必比我高明!”

便自拜禮說道:“多謝各位指點,就此告辭,但請諸位別忘了在下將創一教,日後共相盛舉。”說完退回第二層,看似離去,卻和瘦高男子找向偏僻處,想瞧瞧道法到底有何門道。

群眾這才噓口氣,莫名被此女尼沾上,倒是始料未及。

插曲已過,切磋各門功夫亦告段落,主持宣布進行下一階段,欲開幫立派者可登場接受評價。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22:53


第九章大顯神通

開幫立派既已登場,正是龐家班表現時刻。

龐光已起身拱手施體,道:“在下是誰,想必諸位已清楚,今兒有幸拜入天霄派門下,自是對林先生敬仰非常,近日來諸位想必聽過林師父懷有**顯像之能,亦即元神出竅,乃凡身仙體,天神下凡,為求印證,故今日特地前來讓諸位道行高深之道長鑒定,以能證實此事非假而昭告天下!”

憑杭州王亦穿起道袍恭信林靈素,總引起不少**。尤其傳言早開,知者甚眾,然皆半信半疑,若能當著道家先輩施展,那又另當別論。

不隻二三層道友**,就連第一層頂尖高手亦為之動容,需知元神出竅皆在人界之外,若非具陰陽眼,自甚難窺探,而像對方能擺明顯像出來,可謂第一遭,目光不禁全落往像貌平平,充其量隻能見得頭額三道三字深紋家夥,狐疑著他當真能耍此把戲?

林靈素自是萬分緊張,強行鎮定,起身拱手道:“請多多指教……”拜禮連連,姿態倒像哈腰小人。

龐光見狀步向他,伸手抱其肩頭,要他冷靜些,笑聲說道:“林師父不但道行高,人更客氣,諸位日久自能明白,其實功力毋需做作,一切實力證明便是。”

那茅山掌門方虛默最是高傲,淩目照來:“要耍便耍吧!先讓大家瞧瞧再說,別露了什麽馬腳,屆時龐大先生麵子可掛不住!”

龐光笑道:“我既然站出來,自有十分把握,諸位等著瞧便是!”轉拜林靈素,道:“師父您就讓他們大開眼界。”

林靈素本是緊張,然瞧及魚景紅殷盼笑靨,心想已成騎虎,自耍他幾招,何況已和宋兩利演練無數次,又豈怕失了錯,尤其法術可失敗,卻不能不施展,否則美人可就得跑了。於是硬著頭皮上架,挺身而出,步向中央,拱手再道:“那就獻醜了!”

他登時耍起九宮八卦起壇式,口中****有詞,其聲時而唱大,時而細若蚊蠅,仔細聽來大概有請天上諸神諸仙下凡助陣,尤其‘天霄神君’顯金身,眾人再瞧某寫有‘天霄’旗幟,想來已明白對方該是自稱天霄神君投胎轉世,可是想遍道經法典亦難發現此號天神,不禁滿頭霧水,且觀其發展再說。

此時天空本是晴空萬裏,然在林靈素起壇後,忽見北方烏雲突然飛來,群眾不禁受其感染,氣氛顯得凝重而期盼。張美人暗道:“果真有呼風喚雨門道?”天台掌門鍾修臣低聲道:“若非修了天雷法?”懂修行者已動容。

林靈素見狀暗道:“天助我也!”立即改得呼風喚雨靈咒,增加氣勢。

遠處宋兩利見得師父大作法,已知戲碼上場,然而旁邊多個老乞丐,又怎能耍此串通把戲,一時急得直冒汗,看來得找個地方避開乞丐才是。

他正想開溜,忽見乞丐胡天地醉眼乍醒,瞧向烏雲卷飛處,喝地一聲道:“風雲變色,妖魔將現,世間劫難已來啊!多少人能頓悟呢!”轉向宋兩利,悵笑道:“感謝美酒相贈,我得前去收妖,否則中原可就一塌糊塗,來日再談!告辭!”

說完一閃,飛身墜林而去。

宋兩利乍愣,聽對方所言,難道也懂道法,否則怎談及收妖?他分明為等待烏雲而來,而那烏雲當真是妖孽所化?眼看師父喝得霹靂雷動,又怎說不是他所呼喚而來?對方該不會把師父當成妖孽吧?

胡思亂想中,烏雲當真快速卷向迎仙台,而這迎仙台本在高峰,雲氣自濃,受此烏雲一帶,簡直如潑墨奔騰般,眨眼已罩得天昏地暗,一股風雲變色即將展開,且隱隱可見烏雲深處雷光暗閃,暴雨將至情景已現。

忽又聽得林靈素長嘯於天:“神君現天,萬靈朝拜!”已盤坐於地,雙手合十發功,狀若如來神佛。

此話乃吼予宋兩利得知,竟也撼動附近山獸,傳來咆哮,平添威勢。宋兩利無暇多想,看來**顯像得立刻送向空中才是。於是轉藏隱密處,拿出林靈素畫像,以及靈寶陰陽鏡,待林靈素連喊數次,發功至極限時,這才將寶鏡激活,淡光照向畫像,反射於天空,在那烏雲渲染下,竟也浮出淡淡法像。

雲層幻動,烘托法像似在騰雲駕霧效果。

那簡直不可能之天神現形情景浮現,霎時搞得眾人驚呼尖叫,一生罕見神跡竟然發生且得到證實,激動者已然下跪膜拜,哪顧得自己先前屬何門何派,親眼所見即大神。

一時**連連,膜拜不斷。

就連道家頂尖掌門見狀亦為之動容。

張美人皺眉:“當真有神靈?”不信神的她,已然有了掙紮。

張繼老道:“道法倒是不精,師兄若在此,應可更確定才對。”

秦曉儀道:“敢情他真是神仙下凡投胎?”

魚景紅滿意直笑,自己找的對象一定錯不了。

雙修派劉道真、金妙蓮冷道:“邪術之法又能奈得了武功?也修不得長生不老術,遲早是死路一條!”仍覺雙修法才是正法。

那橫豎女尼花月貞雖曾花得千兩見過林靈素**,然卻因禪機修為而自認更高一籌,可是在此雷聲喚動,萬人膜拜氣勢之下,心頭自也浮動,想著若能顯像,自不必大費口舌解釋教義,傳起道來事半功倍,或許把此顯像當成一門功夫來學也不錯,立即投以讚賞笑容。

她暗自決定將橫豎女尼改成‘道’尼,才符合目前修行。

至於茅山掌門方虛默最是不服,冷道:“雕蟲小技,且看我如何破他法門!符來!”

伸手一張,背後弟子送來靈符、寶劍。他立即作法,喝道:“乾坤太極八卦收妖降魔陣伺候!”

法令一出,八名弟子猛地起乩掠往陣前,個個舞劍耍待,甚至逼近林靈素,現場氣氛頓顯緊張。

林靈素本是膽小,見狀已想收功開溜,龐光自知他一逃將前功盡棄,猛地挺身護駕,冷道:“有法破元神盡管去破,若敢動吾師金身,別怪我手下無情!”有他挺身,林靈素心緒稍安,盡管作法,待熬不住再溜不遲。

茅山掌門方虛默冷笑不答,兀自喝著陣勢施展,他們倒未攻擊林靈素本人,隻顧施展道家法術,靈符一張張焚得聖火往天空拋去,直到拋得八八六十四張靈符,方虛默突地大喝,打出掌勁,直喝太上老君顯神靈,急急如律令,符膽一下,勁氣送往空中,竟然卷動烏雲漸漸欲罩去天空顯像。

群眾一陣掙紮,直喝著林靈素快突破對方法術。連龐光皆催逼甚急。

林靈素哪知對方真能引動烏雲罩法像,若此烏雲遠在天際倒也能讓法像反射其上,它偏偏結在百丈遠,等於遮去法像,除非能穿透此層烏雲,否則鐵定要烏傘罩頂,無光無日,想來為難萬分。

他想見好即收,然群眾已激動,尤其神跡乍現,任何人皆想證明它乃最偉大而無堅不摧,無人能擋,如今受及挑戰,**全逼過來,竟然大喝著:“突破它,打倒它,神君萬歲!”林靈素逼得沒辦法,隻好拚命催功,大喊:“神功普照,天下無敵--”他乃喊予宋兩利知曉,拚他一記便是。

宋兩利自聞得聲音,然突來烏雲罩空,他已無法瞧清迎仙台變化,他原想寶鏡淡光送出法像,天空自不會留下光束之類痕跡,若要發出強光,豈非拖出光束,恐怕無法瞞得明眼人,然師父催得甚急,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方為妥當,心緒已慌。

林靈素連吼數聲不見反應,喝著罵道:“怎搞的,難道聽不懂我的話嗎?”此語一出,引得多人疑惑目光瞧來,直覺神人怎說出此話?林靈素忽覺失態,幹笑道:“我乃指責茅山老道別硬拚,否則恐將傷及對方,才提出警告!”群眾釋惑,倒覺他宅心仁厚。

茅山掌門方虛默冷笑:“你自個想辦法收拾殘局吧!雕蟲小技也敢獻醜!”

魚景紅最是不服,斥道:“短冬瓜你攪什麽局,師父給他顏色看看!”

方虛默最忌他人取笑五短身材,聞言大怒:“你又算啥東西?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猛地施展攝心邪法,準備讓人難堪,草人一抓便要紮針紮穴。

林靈素見狀哪敢讓對方施展邪法,否則一切穿幫,不得已吼道:“神霄蓋天,五雷轟頂!”此乃顯像把戲後之威猛招式,希望宋兩利立即施展,至於顯像問題,後頭再說。

宋兩利果然聞及聲音,欣喜道:“早說嘛,讓我等得急慌了!先來個破雲穿身術!”

他猛地將寶鏡迫出強光照身法像,再反衝那層烏雲。此時乃從對麵高峰往下照射,那法像猛地閃光衝破烏雲,似若猛虎下撲,且像巨影粗,突地閃現,嚇得眾人尖叫,以為將被天神捉去。然就此一閃,顯像頓失。宋兩利登時發動寶鏡轟雷之法,一鏡強光打向天空,強光乍閃,轟震地動山搖,又嚇得群眾一愣。

林靈素見狀大喝:“給妖道一些教訓!”

宋兩利心知對方鬥法找碴,竟也相得大略位置,強光猛轟過來,那閃電般強光穿透雲層,竟然一記轟得茅山派旗斷人倒,嚇得方虛默麵無血色,棄劍逃開。

當然附近幫派亦受波及,皆作鳥獸散。

林靈素見狀幹笑拱手道:“抱歉,雷電無眼,躲著那衰道人便沒事!”

宋兩利趁此機會又連轟數記,直打天空那隱閃雷光處,果然幾記轟來已引得真正雷電發作,轟隆隆不斷閃劈四處高峰,風雲變色之態儼然已成形。宋兩利這才收起寶鏡,噓喘大氣,喃喃笑著:“神通應該大顯了吧!”坐下休息一陣再說。

現場諸人經此身曆其境折騰與迷惑,已然把林靈素當成真神,不斷有人下跪膜拜,直喊天神萬歲,惹得林靈素倍感虛榮。

那方虛默眼看法術被破,落得狼狽不堪,一時怒氣難消,冷笑道:“既是天神下凡,當然水火不侵,金剛不壞,且接我幾招試試!”

他顧不得龐光擋前,猛地呼喝手下,一時四麵八方攻來。

那茅山除了符法之外,隱身術亦是一流,數人合力攻擊,且閃動莫測身形,威力不容忽視。

林靈素見狀已見駭色,龐光大喝一聲,身形無風自動,不抓嘍囉,直往方虛默撲去。

他雖一身肥肉,動起手來靈活不比常人差,尤其他成名武學‘須彌神功’已煉得爐火純青,如此全力一擊,任那方虛默身法了得,卻隻被輕輕一掃,已哎呀一聲跌得四腳朝天。

龐光轉身過來大喝:“誰敢動神仙,頭破血流!”

那些徒眾見掌門一招未到即栽倒,他們哪敢再發飆,已全數收手,退回原處。

龐光冷笑:“沒本事少丟人現眼!”負手回原地。

天台掌門鍾修臣道:“好功夫,龐先生果然名不虛傳。”

龐光笑道:“幸虧是在下代勞,若吾師父出手,準叫他們回天國,他武功高出在下甚多。”

鍾修臣笑道:“看得出來,連龐先生都佩服,自是厲害!”

群雄已對林靈素另眼相待。

林靈素笑不合口,直道哪裏哪裏,倒也坦然接受恭維。今日一戰,簡直大出鋒頭,來日風光可期。

在場諸掌門已默認林靈素應有能耐開幫立派,已然禮貌性拱手為禮表示接受方才種種,林靈素客氣回禮。現場顯得融洽許多。

鍾修臣道:“林師父已得認證,應可將烏雲退去了吧?”

林靈素哪有此能耐,聞言淡笑道:“雲層既來,自有退去之道,反正不礙事,何需再傷法力?”

鍾修臣道:“是極是極!”轉瞧諸人,並未有所意見,他隻好順其自然。

隱仙派掌門陳千夢道:“不知林先生所修何法?”

林靈素笑道:“神霄雷法,請多多指教!”

一時‘神霄雷法’聲名大噪,眾人議論紛紛,更有無數信徒想拜入門下。林靈素爽聲直笑沒問題,待日後可親臨西湖‘天霄寶殿’受教。

今日道家盛會幾乎已讓林靈素搶盡風頭。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23:57


第十章極樂聖王

眾人正紛紛議論**顯像及‘神霄雷法’之際,忽聞得遠處傳來磬笛演奏聲,淡淡地,卻可聽出似若塞外宗教特有之樂聲。

道行較高者已凝起心神,直覺此聲帶有某種**和挑釁意味。

樂聲似能飄動,先時甚遠甚細,再一轉耳以已在山腳下,隨又在半山腰。

群眾已全數聽得清楚,靜默下來。

樂聲隱帶無比魔力,悠長不斷,連雷聲皆被壓去,顯得遠弱。

張繼老第一個出聲:“會是西域女真、吐蕃區盛行的極樂天府宗?”

江湖盛傳南天師、北魔界、東仙島、西極樂,即指四大宗派。

眾人聞及西方極樂天府宗不禁動容。此宗派不但一向神秘,且高手如雲,甚至妖法厲害,傳言與其遭遇者莫不被殺或失蹤或拜入其門下,能全身而退幾乎微乎其微,還好對方一直在西域活動,誰知卻現身中原武林,這還是頭一遭。

眾人壓力倍增。

先前被林靈素帶起之**霎時冷落下來。

無數眼睛瞧著山下,果然見得一隊十數人,扛著一頂簡單而豪華金光閃閃轎子直往山頂掠來。

前八名塞外異族裝扮男女各自吹奏種種樂器,另四名壯漢扛著金轎快步如飛,背後跟著數字長相奇特高手,以及妙齡少女六七人。

一群人帶著莊嚴宗教儀式般飛奔而來。

群雄懾於氣勢,已讓得路子,對方得以直上迎仙台。各派掌門不再圍成一圈,而是讓出扇形,和金轎人馬形成對立。

張繼先未能瞧得轎中人,卻已發現跟在轎側三男一女,準是讓人聞聲喪膽之塞外‘酒色財氣’四大高手。那腦袋半禿,身材矮胖,嘴巴忒大,腰懷葫蘆者應是‘酒神’沉三杯。其旁身材暴露,媚態天生的妖女必是‘色神’刁采盈。另有一名貌似員外郎,胸前掛串金錢者即是‘財神’錢不貪。最後一位笑若彌勒佛者應是‘氣神’怒不笑,名為不笑卻笑裏藏刀,瞧來邪異。

四大高手已臨,那轎中恐怕是極樂聖王呼延絕本人了。

果然金轎一停擺,裏頭傳來溫雅稍帶尖銳聲音:“各位佳賓,有緣千裏來相會,此話一點也不假,實是幸會幸會!”

說話間,女婢掀開轎簾,走出一位四十上下,身著黃色聖袍,長像若釋迦牟尼佛之中年人,莊嚴溫雅地向眾人頂禮。

眾人直覺以為佛陀現身,仔細一瞧方知對方頭上一球球之發球原是純金打造之頭盔,隻因設計巧妙,倒變得了金身佛陀模樣,平添不少佛氣。

極樂聖王身後又從轎中步出一位彎眉褐眼,輪廓甚深之塞外中年美女,她仍頭戴佛陀金球盔,和那極樂聖王相呼應,雙雙顯得佛光普照,仙氣十足,其極樂聖母之名亦和聖王不相上下,於西域信徒遍天下。

群雄瞧得心神凜動,對方不辭萬裏而來,不知有何目的。

天台掌門鍾修臣禮貌拱手道:“不知聖王親臨,所為何來?”

極樂聖王淡笑道:“素知中原道家盛會,特地前來瞧瞧,別無惡意。”說話間太陽穴隨著血壓清楚浮動,已然是內功修為臻化境之界。

鍾修臣道:“其實隻是例行聚會,不足欣賞。”

極樂聖王擺擺手指,這才發現其指甲既尖又長且上了金粉,他道:“客氣,素知中原道家精英皆在此,本王想請益有關靈界法門,也好增長見聞。”

鍾修臣暗道:“敢情是來躍武揚威的?”自覺若以武功較量可能落下風,但若比較靈幻之術,那可有得拚,然能免則免,道:“我們隻是練身修心,恐怕要讓聖王失望了。”

極樂聖王淡笑道:“不必客氣,你們隻是不屑跟我比畫,既然如此,那我便自行找人了。”目光落於秦曉儀身上,拱手為禮道:“素聞天師夫人美絕天下,今日一晤果然名不虛傳,可否賜教幾招?”

他目光一閃,似有強大懾力直迫秦曉儀,讓她腦門登時幻起**之事,嚇得她臉麵泛紅,一時難以自處。

極樂聖王見及效果,淡笑不斷。然其笑總帶邪氣。

張繼老見狀自知妖法,冷步踏出,道:“夫人乃局外人,不便賜招,便由在下代勞!:“說完腳踩七星步,手探蓮花指,準備鬥鬥塞外第一宗師級人物。極樂聖王淡笑:“好個替嫂出征,我便讓你一招。”雙手合十,默然而立。

張繼老自知對方能耐,亦不避諱,立即將無極龍虎神功提至極限,猛地劈出。

勁風如狂濤駭浪打去。

極樂聖王閉目如神,不動如山,隻見衣衫獵獵作響,更吹得後邊金轎晃動,信徒移步,他仍不動。

一招劈去,張繼老暗驚,對方功力果然深不可測。

極樂聖王讓招後,突地暢笑開來。那笑聲綿延不絕,一**不斷湧逼過來,張繼老已知乃魔音之類功夫,立即運功擋去。豈知暢笑不斷,且越來越洪亮,迫得張繼老血氣翻騰,一個失閃,鼻孔已滲鮮血。

天台掌門鍾修臣見狀喝道:“聖王不是說過隻求道法不傷人?”準備並肩作戰。

極樂聖王笑道:“隻是輕輕比畫兩招,他該不至於如此不濟吧!”笑聲一狂,張繼老臉麵更紅。

鍾修臣急道:“聖王該守信……”

張美人已等不及,斥喝道:“妖僧敢傷我師叔麽?”抽得短劍登時砍殺過去。

她一動,秦曉儀自也緊張撲前想救人。而那玉皇仙島之玉天君更舍不得心上人受險,竟也欺前攻來。

情勢霎時緊張萬分。

酒色財氣四大護法準備護駕。

極樂聖王伸手製止,暢笑更狂,右手突然劃出奇異符咒,指甲金粉散飛如星,他喝著定、退兩字,忽見得張美人、玉天君已被定立當場又被震退,至於秦曉儀則衝力過猛,一不小心已撞上對方胸前,被抱得滿懷。

聖王疼惜聞著她發香。

秦曉儀驚急掙紮卻全身酸軟無力。

張繼老見狀怔道:“定身妖法?”顧不得自己,舍命撲攻過去。

極樂聖王縱使武功了得,然在張繼老拚命之下,他亦不得不防,於是一手抓美女,一手挪出來反打敵人。

隻見得張繼老任何攻擊皆無法突破對方防線,秦曉儀始終在其手中。

天台掌門鍾修臣見狀喝道:“敢情聖王是來挑釁的!列位弟兄,今兒可別失了中原道家麵子,咱一起鬥鬥妖僧吧!”話未說完,利劍抖出,追殺過去。

那隱仙派掌門陳千夢亦不落人後攻前抗敵。

一向默不作聲之麻衣派掌門曹文逸仙姑亦用動拂塵掠身救人。

雙修派劉道真、金妙蓮則想表現武功了得,自是搶攻過去。

至於杭州王龐光則在掠陣,考慮是否出手,畢竟這群人對上四大護法及極樂聖母已旗鼓相當,若不落敗,自己根本毋需出手。

而那茅山掌門方虛默先前被整得顏麵盡失,此時竟然想借極樂聖王之手教訓這群人,根本不想出手。

現場一時混戰,刀槍劍影,拳來腳往,打得難分難解。

天空烏雲更濃,電閃連連,然已無人關心此事,隻顧收拾妖僧。

遠處宋兩利則不明究裏,瞧得大堆人在打群架,慶幸自己能免於參戰,他隻想著師父為何還不離開,自己也可乘機開溜。

林靈素當然得聽龐光指揮,若他不走,自己亦無可奈何。

情勢雖亂,卻見極樂一派似乎更勝一籌。

原是隱仙派陳千夢、麻衣派曹文逸一向較精通道法修仙之術,對於武功頂多隻屬於中上之境,此時碰上四大護法如此絕頂高手,幾乎擋不了一二十招即已敗陣下來。兩人一敗,酒神、財神又往雙修派人馬打去,那劉道真、金妙蓮原想躍武揚威,豈知碰了釘子,又見多人打來,哪肯再戰,借故敗去,一時隻剩鍾修臣及張繼老等人,根本不是對手。

極樂聖王原早預估此局變化,此時哈哈暢笑,叫聲“去吧!”強勁發出反彈,打得張繼老、鍾修臣及一幹人倒跌數多,胸口一悶,嘴角湧出血絲。

那秦曉儀始終未脫離聖王手中。

極樂聖王見狀再笑:“難道中原道家已無高手麽?”挑釁不斷。

忽見得一道灰影掠來,靈狡偷襲聖王背後,那聖王本有所覺卻不在乎,待發現來人武功非比尋常想反擊已是不及,背後挨得一掌,打得他往前踏了兩步,秦曉儀已被救出,她飛奔逃開。

那灰影閃身落地,原是曾和宋兩利打混之胡天地。雖是一臉醉意,武功卻不含糊。

群眾見其來人,有人驚叫:“江南神丐?”掀起一陣希望。

眾掌門亦為其貌不揚之江湖奇人到來感到欣喜。

胡天地拱手歎笑:“我可沒把握收拾老妖,你們能走便走吧!”

極樂聖王失了麵子,豈肯如此放過,登時訕笑:“未得領教道法,誰都別走!”一掠而至,一掌終把胡天地逼退。

胡天地不想拚鬥,打哈哈道:“呼延老妖不待在老巢,竟敢進犯中原,該不會想謀奪大宋江山吧?”

極樂聖王淡笑:“我對江山沒興趣,隻對靈界有興趣,你想得太多了。”

胡天地道:“如此挑起武林紛爭,我看不隻為了靈界吧?”

極樂聖王笑道:“那隻是偶爾試試身手,算不得什麽。”指向天空:“見得那烏雲?

它隨我而來,隻要呼它下得半年雨,中原江山豈非垮了!”

此語一出倒是驚動林靈素,他回了一句:“烏雲是我引來,你倒胡言胡語!”

極樂聖王瞄他一眼,直覺不入流,未加理會,淡聲一笑,轉瞧胡天地。林靈素暗道好險,為方才失態撿了老命。

一幹人仍覺林大仙人仍神勇無比。

龐光滿意一笑,造神運動處理得甚佳。

極樂聖王道:“本王素知胡兄武功了得,便自印證三招切磋,輸贏勿論。”

胡天地道:“若我贏了,你就此退出中原?”

極樂聖王淡笑:“我一定不會輸,當然我接受此條件,但若反過來,胡兄作何交代?”

胡天地道:“我輸了照樣管不了,沒啥好交代的。”

極樂聖王淡笑:“好吧,免得他人說我風度不夠,你先出手吧!”仍自雙掌合十,凝目以待。

胡天地立即繞著對方打轉,然總覺任何角度皆無懈可擊,老妖修為果然驚人,隻好轉回正麵,準備硬碰硬,臨出招,他仍不忘交代眾掌門:“能散便散吧,盛會也該結束了。”

有人已作此打算,然極樂聖王一陣怪異淡笑,眾人已想及方才不準離去警告,敢冒險者不多。

胡天地暗歎修道人竟也如此怕死,不再多費口舌,凝起掌勁猛往前撲去。

及近對方三尺,極樂聖王突地翻拳打來,掌風隱帶金粉閃動,胡天地冷喝倒飛空中避開勁道,一掌擊向對方後腦勺,當地一響,極樂聖王頓覺耳鳴而血氣翻騰,胡天地見狀大喝,一連數掌淩空背擊打來。

砰砰砰砰!

極樂聖王連退數步,心知腦門要害似被抓住,易守為攻,哈哈暢笑,猛掠空中。一方如金箭猛竄,一方若強龍搗海,連劈十數掌,猝又平飛落地,各自站立一頭。

胡天地受之不了內傷,悶呃一聲,嘴角嘔出血絲。

極樂聖王深吸三氣,浮動內勁終被壓下,顯然他已稍勝一籌。

胡天地苦笑道:“我輸了,不過聖王別忘記,天下各大派掌門皆有我這等功力,你若一一鬥盡,恐怕也得付出可觀代價。”

為今之計隻能以高手如雲來壓嚇他,希望能奏效。

極樂聖王笑道:“我說過對武學硬拚沒興趣,高招隻有一記!”伸手指向腦門,忽地暢笑開來。

那笑聲似有懾腦魔力,群眾先是不覺,隨又覺得浮動,待發覺不對想抗拒時,竟然無法自製,那聖王輕聲喚著:“高舉雙手歡呼吧!”功力較弱者竟然聽令而舉手呼叫聖王聖王不斷,顯然已受到控製。

就連胡天地如此絕頂高手亦覺意識浮動,不知如何自處而掙紮著。

張繼老聞聲驚道:“九邪懾心魔法?快用清心符、清心咒!”

一聲下令,各派弟子趕忙抓出符咒引燃,不斷**得秘咒以相克。

一時道、邪鬥法因而展開。

隻見得極樂聖王、聖母同展魔法,狂笑匯成巨流掀動,不斷搗得群眾腦沉心失,道行較弱者竟然跟著笑聲起舞。

一些江湖人物如胡天地不懂道家術數者皆莫名不解,為何符籙能擋魔法,把它貼在額頭即沒事,待若撕下立即昏昏沉沉,方知靈冥世界的確奧妙無常。已寧可信其有,緊緊貼著符籙不放。

極樂聖王鬥出興致,不隻狂笑,雙手更舞動起來,直道‘天佛獻花!’指甲一彈,金粉翻飛滿天,直往眾人飄去,一時又引得眾人意識昏沉。

張繼老見狀喝道:“快用九鼎**!”

此時哪管得嫌隙,一堆人各踏九宮步,個個手貼手,半蹲如鼎,挪出手指不斷做出各種掌印,口中****有詞,聯合九人之力以對抗邪魔入侵。

遠處宋兩利具有佛眼通,此時往迎仙台一瞧,隻見得無數妖魂亂飛亂竄,那道家掌門則拚命守住元神以免衝散,看來那番邦和尚禦鬼驅魂功力倒是頂高超,他並未感受危險,落得看熱鬧。

極樂聖王笑聲突然中斷,換來鬼魂般呼號:“主鬼引魂,元神出竅……把名字報出來……”聲若洪鍾搗得一幹人難以招架。

那張美人功力較弱,元神似已被引去,癡憨便要說道:“我是張美……”人字未說出,張繼老見狀大喝說不得,手不能拆,一口真氣猛吐,打得張美人稍稍清醒,隨又昏沉晃擺,張繼老不得已喝道:“林神君快顯天神擊散妖魔啊!”

那林靈素自身已難保,就快跟著呼號起舞。那龐光也差不多,還好他功力較強,忍得靈合片刻光明,趕忙一掌打向林靈素腦袋喝道:“快施展法術啊!”又自昏沉許多,甚為痛苦。

林靈素稍醒過來,已知妖人厲害,情急中暴喊:“天神現形--”仍在沉淪掙紮。

宋兩利倒聽得此聲,可是從未聽過‘天神現形’密語,一時不知含意,等得一陣卻不見回答,眉頭一皺,暗道:“到底是啥名堂?怎一堆人瘋瘋癲癲?難道中邪不成?”

他可不敢喊聲回話,否則豈非自動穿幫,左想右想便來個腦門溝通吧。

他立即盤坐下來,第一次以腦門感應師父到底在想什麽。於是拚命**著師父名字,想試試相隔數百丈是否生效,可惜烈酒已失,不得醉顯神通,思緒逼得滿頭大汗,漸漸浮出迎仙台諸人雜亂腦波。

他正在搜尋,忽覺一道波流特別強勁竄來,對方正想搜盡所有人思緒,宋兩利乍驚,顯然遇上高手,登時極力反抗,誰知那腦波發自極樂聖王,他正肆無忌憚控製盜掠著所有人思緒,亦且不放過宋兩利,想並吞過來。

宋兩利被其壓迫,哎呀猛叫,差點元神出竅而跟他起舞。

就在危急時刻,猝覺腦門深處突然幻出額頭印有綠龜圖形之老佛陀,他暢笑不斷,且喊著:“呼延絕你敢在此耀武揚威?還不快快退回!”

那極樂聖王腦門乍聞此音,怔詫驚叫。“綠龜法王?你不是死了?”

那老佛陀邪笑:“你說呢?還不給我滾涸老家,難道要我收拾你!”

極樂聖王斥道:“看你是假冒的!”

他突地逼出全功想較勁。

然那綠龜法王笑聲不斷擴大增強,不但震得迎仙台陰鬼魂消魄散,更讓極樂聖王血氣翻動,他甚至抓來聖母一起對抗,卻仍擋不了法王威力。

那狂笑突地化為咆哮,撼天裂地轟來。

極樂聖王、聖母招架不了,哇地猛吐鮮血,倒坐地麵,四大護法趕忙護駕。

現場諸人霎時壓力盡失清醒過來。見及聖王、聖母竟然受傷,簡直怔愕不信且不解。

綠龜法王仍在宋兩利腦海浮動,他已不自禁起乩,一副法王金剛姿態,那宏亮吼聲即出自他口中。

或而他當真是前世綠龜法王所轉世投胎,情急之中終現法相,竟然因此而退得強敵,乃始料未及。

危急已過,法王元神頓失,宋兩利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站得金剛佛陀像,莫名不解自嘲道:“我發癲症不成?竟然起乩?看來有當乩童天分……嗬嗬!”耍了幾招,自得一樂。至於對那綠龜法王之事已然模糊,似有似無,難以捉摸,他倒不在意。

再往迎仙台瞧去,情勢有了變化。

群眾幾乎往高峰瞧來,嚇得宋兩利趕忙躲藏,突又覺得自己本就藏於隱密林中,能瞧得對崖,對崖未必瞧得自己,根本不必躲,可是方才起乩莫非吼出聲音?可別穿幫才好,一時卻想不出辦法印證或解決。

那林靈素心**一轉,裝出方才哈哈暢笑聲,道:“終未讓諸位失望,妖僧未免太自大,終遭侮辱!”

魚景紅欣笑補充道:“大師元神顯像,竟然救得我們,請受弟子一拜!”當真下跪拜禮。

宋兩利已然明白是何回事,立即配合動作,偷偷再拿出寶鏡,將林靈素法像打向空中,淡淡地,現於山峰後方,然後發出老成慈祥笑聲,隻一眨眼即影失聲落,作出回天庭之效果。作得如此成功,他暗笑於心。

群眾又見元神顯像,且在極樂聖王真正被擊敗狀況下,已然不容懷疑,包括道家各派掌門,幾乎已把林靈素當成真神般,不但道謝連連,甚至恭身欲落地麵。

林靈素終再次享受神仙快感。

那極樂聖王、聖母已被抬回金轎,兩人雖受內傷,元氣仍在。驚駭中又瞧及山峰法相顯靈事,已是六神無主。分明是綠龜法王暗鬥而落敗,又怎再現另一神明?然而既已落敗,強留無用,何況有高手潛伏其中,為免再受其害,極樂聖王終揮手示意退去。

臨行他仍瞧了林靈素一眼,尊敬道:“原來閣下深藏不露,已練得九天三界之境,晚輩佩服,日後隻要有您在場,晚輩必定下轎相迎,今日之賜,晚輩受益良多,待來日歡迎前往聖殿作客,打擾處尚祈見諒,就此告辭。”

說完拱手行大禮,這才示意抬轎走人。

一代宗師如此大禮,簡直抬高林靈素無限身價,登時轟得他醉醺醺,竟也裝出大家風範,招向眾人示意開路。那金轎已起,林靈素拱手直道:“不送不送。”一副泱泱大國風範,亦顯神威。

群眾幾乎以他馬首是瞻,配合送客。終把惡客給送走。

天空烏雲已然漸漸散去。

鍾修臣這才親自拱手道謝:“林先生法力無邊,哪天得請您指點一二。”

林靈素笑道:“不必客氣,皆是道家友伴,有空相互切磋便是。”

一幹掌門亦拜禮致謝,對於神霄雷法多少帶點好奇意味,然礙得解圍之恩,且等日後再說。

一場大難下來,各派掌門無心再爭,便在鍾修臣宣布下,結束今日盛會,各自告別離去。

然那些次級教派卻繞著林靈素不肯離去,有的甚至明言想拜師或投入門下學那神霄雷法。林靈素自笑不合口,直道沒問題。

龐光乘此機會說道一切可派人前往西湖寶殿洽商入門之事,對於今日造勢成功,他滿心高興。

群眾有了約定,這才歡歡喜喜告別心目中大神仙,含笑而去。

一場道家盛會,已然創造出林靈素本尊與**神話。

至於橫豎道尼雖是歆羨對方有此神跡、信眾,然各有法門不同,她仍照著自己參悟方向努力,相信有朝一日必也成功,道義為之廣泛被接受,她走得甚是坦然。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24:27


第十一章綠龜法王

宋兩利正沉溺於造勢成功喜悅之中。

為免和師父太早碰頭,他幹脆躺在平坦石塊上,放鬆心神,欣賞烏雲卷散之莫測變化。

他想著現在大群人幾乎把師父當神,日後必定蜂擁至天霄寶殿,恐怕生意因此暴漲數倍,甚至做不完!

想及白花花銀子,做夢皆會笑。

忽覺有人靠近。他猛地轉頭,竟然發現第一神丐胡天地去而複返,他驚詫坐起,幹笑道:“老前輩還有事?”

胡天地除了受傷臉麵稍白外,一切並無異樣,他以疑惑眼神瞄著這小家夥,邪聲道:“你來此作啥?”

宋兩利感覺出對方懷疑心思,幹笑道:“來此瞧那場道家盛會啊!”

胡天地道:“不信,你大可站到迎仙台瞧個清楚,何需躲在這裏,太不合常理。”

宋兩利道:“我又非道家弟子,怎進得去。”

胡天地道:“這身小道士打扮還不像,你騙誰!”

宋兩利輕歎:“各有派別不同,我年紀又輕,很容易受到排擠,還是留在這裏安全。”

胡天地閃動一大一小眼睛,冷道:“你在這裏施展妖法?”目光冷邪逼人,大有看穿之態。

宋兩利道:“啥妖法?會法術的都在迎仙台,我可沒這道行。”

胡天地邪道:“是嗎?我瞧得清清楚楚,林靈素的元神出自此山峰,不是你搞鬼會是誰?”

宋兩利道:“可冤枉了,元神是他的,我哪能搞鬼,你以為我是神啊?”

胡天地不信,突地撲來,一手扣住宋兩利腕脈,疼得他悶叫放手。胡天地疑惑道:“武功這麽差?……”每以為對方深藏不露,豈知猜得離譜,冷眼再瞄,冷道:“實話實說吧,你不會無緣無故躲在此。”

宋兩利疼道:“我都說了,你不信,要我如何?放手啊,疼啊!”

胡天地猛地往他身上搜去,宋兩利緊張欲護盤,可惜動作過慢,胸口被搜,抓出八卦寶鏡及一些銀兩、紙張,宋兩利驚駭叫道:“你敢偷我東西麽?”掙紮欲搶回。

胡天地幹脆一指將他定住,邪聲直英,翻找東西,先是寶鏡瞧照一番,雖好奇,卻瞧不出破綻,皺眉道:“你們道家難道都喜歡帶此破銅爛鐵?”

宋兩利聽他回話,心頭稍安,道:“總該帶點象樣法器吧……”

胡天地瞧他緊張不見,又起狐疑:“該不會是用它來耍把戲吧?”仔細再瞧。

宋兩利又急了,道:“不要瞎猜,沒那回事。”

胡天地實是搜不出名堂,隻好將寶鏡置於一旁,隨又翻找紙張,除了符籙,竟然搜得林靈素逼真畫像,嘿嘿冷笑兩聲,抖向宋兩利:“這是什麽?和天空的神像一模一樣,分明是你搞鬼!”

宋兩利切急道:“沒那回事,這是林先生以天神為畫像畫出來的,每張十兩銀子,你要買,我便宜賣給你!”

胡天地眉頭一皺:“一張畫像十兩銀,這麽好賺?”翻翻瞧瞧:“比銀票還值錢?”

宋兩利笑道:“可靈得很,你試試便知。”

胡天地道:“妖魔神怪東西我不懂,倒是你們打敗了極樂聖王卻是事實。叫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實是無法分辨對方利用此畫像耍把戲,亦或當真花錢買來供奉,再搜向其它,隻是零碎東西,道:“林靈素真的那麽靈?”

宋兩利道:“心誠則靈。”

胡天地想笑,通:“一群瘋子在起乩,說不靈又那麽多人相信,連那極樂聖王也信此道?”忽想到什麽:“你可看到綠龜法王?”當時他曾聽及極樂聖王喊出此名,且目光射向此峰,故才引得他疑惑,想前來查個究竟。

宋兩利道:“什麽綠龜黑龜,我可沒聽過,若說烏龜,我……”卻覺不妥,改口說道:“我可見得多。”

胡天地道:“就是額頭有隻綠烏龜的老和尚,一眼即可認出。”指著自己額頭:“就在這裏。”

宋兩利猛搖頭:“沒看過,放開我再說嘛……”

胡天地不怕他逃掉,一指解其穴道。宋兩利故做拭汗狀,挽袖拭著額頭,以掩飾那可能現形之胎記,口中直道沒見過沒見過。豈知不做還好,這一動作,立即引得胡天地起疑,猛地伸手往其額頭上發帶扣去,宋兩利哎呀驚叫,發帶已落,雙手猛掩額頭,斥叫:“幹啥!”

胡天地猛把他雙手摘下來,忽見淡淡鱉形胎記,搗得他目瞪臉愕,一時說不出話來。

宋兩利猛抽閃對方,掩向額頭,白眼道:“有啥好看又不是我故意要長的。”

胡天地詫道:“你就是綠龜法王?”

宋兩利道:“有沒搞錯,我才二十歲不到還能當法王?”

胡天地一愣,說得也是,道:“你返老還童!”

宋兩利笑道:“越說越離譜,若真如此,我還讓你欺負嗎?”

胡天地又是一句說得也是,實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道:“說不定你是他投胎轉世,你們靈界不是有輪回之說?”

宋兩利道:“是有,可沒學過!何況那綠龜法王未必死了,而且我頭上的是‘鱉’不是‘龜’,總有點差別吧。”

胡天地道:“說得也是……”不知該作何判斷。

宋兩利忽覺他對此事頗為了解,說不定能探出身世之謎,遂問道:“那綠龜法王到底是何來路?”

胡天地道:“塞外第一宗師,不但武功或靈界法力都厲害無比,已成名數十年,可惜行蹤飄忽不定,至今所見過者不多,說他‘綠龜’是一般江湖戲稱,其實真正法號是‘烈火法王’,至於為人亦正亦邪,不過他乃得道高僧,故邪得總帶點禪理,跟我差不多!”爽聲一笑,自抬身價。

宋兩利附和一笑,他隻對法王有興趣,道:“他信徒不少吧?”

胡天地道:“你覺得極樂聖王如何?他更高一層,隻要塞外一呼,遠比番王還猛。”

宋兩利嗬嗬笑道:“那如果我到塞外去混,可能較有出息……”

胡天地訕笑:“去啊!若被視為冒充,腦袋保證搬家。”

宋兩利摸摸脖子,不敢再多想,話題轉向身世之謎,道:“前輩可知有誰能生下我這種人?”

胡天地斥笑:“我又不是你娘,怎知誰生了你這怪胎!”

宋兩利呃地笑道:“我是說,以前輩那麽雲遊四海,消息靈通,可有聽說誰生下我,或著怪胎之事?”

胡天地道:“怪胎年年有,你且說說看你的身世。”

宋兩利於是將開封相國寺種種狀況說一遍,道:“我會是綠龜法王私生子?”

胡天地敲他一響頭,斥笑道:“神經病,人家已得道高僧,還興此道!”

宋兩利幹笑:“我隻是在想,我一定是人家棄之不要的私生子,還好我漸漸克服這困難!”抓著符帶,能將胎記偽裝得甚佳,暗道選對行了。

胡天地喃喃想著,說道:“既然在京城,又知送到相國寺,應該有點知識、**過書也非一般女人,看來你娘身分背景應是不低。”

宋兩利道:“我也這麽想,可是她為何狠心把我拋棄?”

胡天地道:“也許見得你額上烏龜吧!”

宋兩利泄氣道:“這麽說你也不知了?”

胡天地道:“怎可能隨便說說我就知道,此種事是可遇不可求,我答應有機會幫你打探便是。”心**一轉,道:“身世問題以後再說:倒是你頭上長了烏龜,多少和那法王脫不了幹係,今天極樂聖王敗陣下來,必定懷恨在心,他也許會計算綠龜法王,不過若發現你頭上有此胎記,必不放過,所以你還是小心為妙。”

宋兩利道:“我不混江湖,又不想鬥道行,他根本找不到我。”

胡天地道:“他可通靈,何況總有人會說。”心**一轉,道:“我傳你一套掌法,學得來便學,學不來情急時冒充綠龜法王的‘烈火掌法’,也許可以唬得過去。”

宋兩利道:“好啊!反正沒事,我便學了。”

胡天地登時生起收徒喜悅,道:“這掌法叫‘天罡掌’,演化自昆侖派,打來猛猛烈烈若能劈出烈火就像烈火掌法了。沒有秘本,口訣授你便是。”

於是他將口訣一一**出,並配合動作比畫。可惜宋兩利雖受得潦倒禪師傳予基本武學,然欲窺深奧功夫仍有大段距離,聽及如此複雜口訣,已是滿腦錯亂,失誤百出。

胡天地說得幾次,不禁苦笑直搖頭,道:“看你若要學得,恐怕得努力一輩子!”

對方資質可能有問題。

宋兩利幹笑:“用聽的不習慣,如果讓我喝點酒,然後用感應的可能快些!”瞧及葫蘆仍在對方腰際,便伸手討取。

胡天地莫名不解:“喝酒便行?”解下葫蘆交出,想看效果。

宋兩利道:“試試吧!”

他拿起酒葫蘆灌了幾口,臉麵已紅,且有了醉意,便盤坐下來,開始感應對方腦門。

胡天地皺眉道:“真是怪胎!小心聽啦!莫要隻顧著喝酒!”便將口訣再**一遍,並耍起招式動作。

宋兩利已能感應對方每講一句,腦門即想一句,如此連串下來,他自可吸收,至於招式動作亦浮在腦門,他清楚可記得,數招十餘式不久即已記熟,隨又感應對方暗笑自己大概是白癡之想法,宋兩利回他一句:“我不是白癡,你別胡思亂猜!”

胡天地詫愣跳開:“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內心秘密**呈現,簡直掉褲子般可怕。

宋兩利突地記起潦倒師父交代,通靈感應之事不可隨便讓人知道,縱使對方似非壞人,然畢竟初識,不得不防,說道:“照你這表情,不是笑我自癡是什麽。”

胡天地稍安,敢情臉麵露了底,否則未免太恐怖,笑道:“隻是說你學得慢,並無惡意。”

宋兩利自也裝癡,雖記得口訣,仍皺眉道:“你教的功夫太深奧,我得慢慢學。”

胡天地道:“看來天資是一問題,不過別灰心,我也搞得數月才弄懂,你學個樣子能唬人便行,待日後有機會再慢慢研究。”

當下挑出較簡單招式傳予宋兩利,終能耍得模樣。胡天地交代,隻要把手掌逼紅,加點技巧如以烈火引火打出,自可冒充烈火神掌,宋兩利謹記在心。

胡天地教得神功後,瞧瞧天色,應是傍晚,輕輕一歎:“時下道消魔長,你若真有法力得多擔待些,靈界我是不懂,無能為力,來日有緣再聚。後會有期!”拱手一拜,身形一閃,掠飛而去。

宋兩利皺眉道:“倒是怪人,說來便來說去便去……”瞧瞧對方背影已失,心想也好,隻要不拆穿顯像照天之事,一切自可順利發展。

他趕忙拾起地上畫像及寶鏡、銀子,欣心直笑,失而複得,甚有快感。想想仍覺不妥,趕忙將林靈素畫像火化,如此一來,一路上任誰也查不到證據,落個安安穩穩。

想及天霄一派將鴻圖大展,財源滾滾,他已心花怒放,趕快下山,準備數那白花花的銀子。

當神仙感覺真好。

他直想著這件事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25:00


第十二章神霄雷法

杭州西湖畔。

龐府已插滿各式各樣畫有天霄五雷黃旗。

一時旗海飄揚,氣勢萬千。

為迎盛事,龐府幹脆讓出前三院改成前三殿,以增加天下第一靈殿威勢。

林靈素晉升後殿最豪華神宮,地位顯得崇高,不可一世。

為求統一,免於混亂,林靈素正式把‘天霄’改為‘神霄’,以統合神霄派及神霄雷法。

自從天台山迎仙台一戰成名,轟動天下,神霄信徒暴增,每天登門求拜少則數千,多則數萬,簡直讓龐府上下忙得不可開支,光是安排吃住,便在湖畔搭棚開灶,綿延數裏,簡直驚動整個杭州城。

一人得道,全民瘋狂。

神明力量簡直凡人無法擋。

人一多,亂象即生,幸得龐府經商經驗豐富,懂得分營理**,先將各地信徒分出,再授予分會長老加以管理。如此一來,直若分舵主,隻要交代各長老安排法事,一批批處理,自是井然不亂。

當然分會長老得經篩選才行,且有不錯酬勞,自是競相爭取,短短十天不到竟然成立百餘分會,信徒達數萬人以上。

若每位信徒供奉十兩銀子,那利潤簡直讓人眼紅,更何況有不少員外、財主、少奶奶之流,一把千百兩捐獻,讓神明不瘋狂都不行。

龐大先生簡直削暴,竟然日夜不甘脫下道袍,亦自請封號為神霄使者,專為掌理林靈素瑣事而來。

當然他自知林靈素和宋兩利是搖錢樹,除了每天固定百兩銀之外,且給得作帳分紅字據,表現一副大公無私,倒讓兩人十分信賴,至於未來是否能真正領得,恐隻天曉得。

宋兩利可不在意,每日分得百兩已讓他做夢皆會笑。

他計畫著若照此下去,日後將可置房置產或做個小生意,終生過得安安穩穩,然後再花點錢找回母親,同享天倫之樂,至於是否娶妻生子,得看對方能否接受自己腦袋胎記,目前強求不得。

有了希望,他更拚勁工作,在被封為‘神霄小神童’之下,亦自覺法力越來越強。

若師父不方便收邪除煞,他偶爾代勞當能成功。

至於師父法力,他始終相信高強,尤其在打敗極樂聖王之後在全天下造勢下,他更相信乃師父功勞,當然顯像之舉有點作假,然那無損法力,畢竟隻有練得陰陽眼方能窺探三界鬼神,一般信眾自無此本領,顯個法像讓其更篤信,隻有好處並無壞處,否則胡亂相信他神豈非更糟。

對於師父大功告成,他與有榮焉。午時三刻。林靈素照例傳授神霄雷法。此時他身分已不同,早是高高在上,坐於聖殿第三層,由下往上瞧,直若天神。殿前廣場原是龐家班練功坪,現已擺著三十座法壇,每壇少則一位道士,多則三四位,自是想學神霄雷法而來。

林靈素早將靈寶陰陽鏡收回身邊,然後隔著三層高殿作法,自不怕泄底,當然他在未成名之前,多少學過五雷法之類法術,方可派上用場,用此寶鏡隻不過增加不同氣勢罷了。

時刻已近。

林靈素穿得一身絲製豪華道袍,尊貴耍起法術,口中威嚴說道:“請記住,神霄雷法乃神霄天神所創來收煞驅邪,降妖伏魔妙招,運用者得收聚午時純陽,混合靈符使用,你們既然想學,自該有恒心毅力,我來示範一遍。”

說完他拿起桃花木劍,耍了一套漂亮招式,喃喃**著符咒咒語,隨又說及:“有請神霄天尊下凡塵,降妖斬魔化轟雷,急急如律令!”

那符咒一抖飛向空中,猛又叭地化火花,就在此時他長袖一揚,激活袖中寶鏡,一道強光射空,轟地沉響,悶雷似地震顫地麵,瞧得信徒激動鼓掌。

林靈素收回寶鏡,淡聲道:“諸位不必煉得有光有聲,那得真神法身才行,隻要能將符籙迫出得聲,自有其效果,尋常妖魔已難抵擋,當然若碰上極樂聖王那種妖人,本尊自會親自出馬。你們認真煉吧!”

現場一陣鼓掌,自覺前途無量,學得甚勤。

龐光安排其它道行不弱道士在場指點。林靈素地位尊高,說得幾句已退出。後頭豔女魚景紅輕輕鼓掌嬌笑道:“神君法力無邊啊!”

林靈素耍出粗俗動作,一手抱向魚景紅腰際,邪笑道:“方才是本尊現形,現在則是凡身作怪,你也應該練得這種境界!咱才能完美結合!”

魚景紅信他是神,說啥皆對,尤其早就有了肌膚之親,被此一摟,哪還顧得**結合亦或天神**,兀自獻身予他,任他逍遙去也,如此一呼萬應生活,她已風光得以神霄娘娘自居。至於龐光竟然毫不排斥,兩人樂得日夜相處,恩愛媚情不斷。

兩人翻雲覆雨之後,正待溫存休息,忽聞得外頭有女子叫喊:“這是一個大騙局,你們全受騙了!”此語嚇得兩人驚詫不已,趕忙穿衣著裝想一瞧究竟。

隻見得第一層內殿奔出一位二十上下白衣怨女,她正是龐家大小姐龐小珍。自從母親自殺身亡後,她即對父親怨恨難消,原是裝瘋抗議,誰知竟被拆穿,隻好換得其它名堂,極盡破壞之能,如今見得龐府變成神殿,在逮著機會之後,登時現身破壞。

她抓起林靈素偌**像,喝向眾信徒,邪笑道:“他哪是什麽神仙下凡,根本是狗屁道士,隻想斂財罷了,你們不要被騙,這些全是我爹的陰謀詭計,我是來拆穿他們的,我叫龐小珍,是大小姐,我的話你們一定要聽!這什麽狗屁法像,看我撕爛他!”

她當真將供在第一殿之**像給撕爛,甚至抓出利劍剁得蝴蝶滿天飛,狂笑不斷。

眾人詫愣,突出狀況,不知該如何是好。

有人顯得**,直叫撕不得,想護神明,隻是礙於對方乃大小姐身分,不敢上前阻攔。

龐小珍得寸進尺,大笑道:“什麽神明顯靈,全是狗屁倒灶,林靈素是個大騙子,我爹也是,你們不信?我證明給你們看!”

她猛往二樓掠去,未見人影,複掠往三樓,忽見狗男女慌張奔來,冷笑一聲,一掌打得魚景紅跌退不起,林靈素見狀欲逃,龐小珍飛快撲來,可憐林靈素武功不濟,而那龐小珍自幼習武,沒有父親七分真傳亦有五分威力,對付這些假道士綽綽有餘。

一撲之下,將他擒個正著,押人犯似地押往殿前。群眾一陣嘩然,緊張欲護本尊者急道快去找先生前來幫忙。

龐小珍訕笑道:“什麽天神,我隨便一抓便抓著,若是天神,叫他變法戲給我看啊!”

林靈素一臉切急道:“大小姐別胡鬧,屆時令尊會罰你……”

龐小珍斥笑:“罰什麽,我早習慣,隻要能拆穿你們把戲,怎麽搞都行!”突地用勁掐其脖子,喝道:“還不向大家宣布這全部是騙局!”

林靈素被掐得猛打咳。

龐小珍但覺方法不對,改抓後領,仍自逼言。

林靈素怎能承認,見及下頭信徒已慌,急忙說道:“她是大小姐,我讓著她,不願請神上身……”

此言隻想說明他目前隻是凡人。

龐小珍冷笑:“不承認?好啊!你既然是神仙,我便殺了你,然後複活給我看!或者神仙是殺不死,試試便知!”

她當真一劍閃動就往林靈素背脊刺去,寒光過處,林靈素哀聲尖叫,拚命躲閃,忽見總管段秀山趕來,見此危急狀況,手中鐵算盤珠子一顆打偏利劍。

劍光仍刺中林靈素臀部,疼得他尖叫,混身發顫。

段秀山冷道:“大小姐別胡鬧,快把先生放了!”

這龐小珍趁父親不在耍了此招,目前唯有總管輩分最高,隻能出來擋事,他那成名數十年算盤功夫十分了得,隻是投鼠忌器,不敢硬拚。

龐小珍見人阻攔,怒意更甚:“你敢管我閑事?不要命了!”

段秀山道:“隻要放了林先生,一切好談。”

龐小珍邪斥:“我就是不放,你能奈我何!嘿嘿,一劍刺到屁股,下一劍可就大腿,叫他顯神通啊!”

林靈素急道:“大小姐,我現在是凡人,你不要逼我啊!”

龐小珍邪笑:“誰逼你,我隻是拆穿你們騙局,以免多人上當,隻要你承認一切,我就放了你!”

林靈素急道:“你放開,我作法證明予你看!”

龐小珍道:“看太多啦!我不吃這一套。”喝叫:“還不快告罪天下,當真要我砍了你腦袋!”

段秀山看是不能善了,冷道:“大小姐再胡鬧,別怪我不客氣了!”

顧不得主從身分,猛地打出算盤子,叮叮當當直迫劍身。

龐小珍一時迫劍不易,趕忙抓得林靈素擋那算盤子,段秀山冷哼欺前,斜身一掌打得龐小珍拖著林靈素往後側神龕栽去。

龐小珍顯然功力稍遜一籌,閑哼一記,仍撐過來,心想總管武功高過自己,硬鬥必定不妙,隻能再逼人質,當下趕忙橫劍欲架及林靈素脖子,豈知神桌下冒出一人,原是宋兩利早就躲於此處準備救人,忽見機會已現,趕忙撲前抓住龐小珍握劍右手,急道:“師父快走!”那林靈素肩領仍被對方左手扣住,根本走不掉。

龐小珍突遭伏擊,怔愕叫道:“小混蛋你敢壞我大事?”猛地運勁想將宋兩利震開,豈知對方卻拚命扣緊,竟然震之不掉,氣得她怒牙一咬,直落宋兩利左臂,疼得宋兩利尖叫,還是不放手,眼看糾纏不斷,竟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張口咬向對方小臂。

現場登時傳來兩聲驚叫,龐小珍疼落利劍。林靈素趕忙脫下道袍乘機開溜。

龐小珍眼看失去人質,一股怒氣全落在宋兩利身上,喝道:“都是你!”竟然反手掐來,掐得宋兩利翻眼吊白,舌頭直吐。

段秀山急忙趕來,一掌切開兩人,宋兩利得以喘息滾逃,趕忙躲入神桌,且找機會開溜。

龐小珍怒火中燒,哪顧得對方是誰,撿起利劍便往段秀山攻去。段秀山礙於身分,隻守不攻,一時間奈何不了對方,被逼得節節敗退。

龐小珍殺得凶狠,謔笑道:“你也差不多,和我爹一起斂財!龐家產業早就快倒了,竟然當起神棍騙財騙色,我要拆穿你們!”

追殺中她咆哮不已。

段秀山可不想神殿被毀,有意引她到別處,然龐小珍發覺此點,謔心又起:“先毀你神殿再說!”利劍竟然反攻神龕佛像,嚇得段秀山急忙纏上。

情急中忽見一道巨影閃來,怒喝著:“你鬧夠沒有!”

那人原是龐光趕回,見及此狀,一掌掃去,打得女兒利劍飛出,落地打滾。他氣怒再逼近:“你想毀掉整個龐家不成!”想再施重手,然龐家就她一個後代,長得又漂亮,平日便已疼愛,總下不了重手。

龐小珍根本不怕父親,謔笑道:“我要拆穿你們的騙局!”

“騙什麽!”龐光怒不可遏,一掌摑向女兒臉頰,留下指痕,龐小珍霎時慟哭,龐光怒斥:“對我倒也罷了,連林師父也敢傷害?帶下去禁起來,瘋瘋癲癲,莫名其妙!”

段秀山知道如此擺平最好,立即欺前截住龐小珍穴道,任她慟泣掙紮,趕忙帶走為妙。路過信眾地區,直道大小姐得了失心瘋不正常,掩飾而去。

群眾表情仍詫,畢竟此事太過突兀。

龐光整理一下衣衫,轉向群眾,拱手笑道:“在下教導不周,讓女兒如此胡鬧,實是丟盡臉麵!其實我女兒自從母親過世已心神失常,此事眾所皆知,她一派胡言,諸位請勿相信;畢竟林師父神功無敵已是諸位親眼所見,自不因我那失心女兒胡鬧而受影響。

試想連極樂聖王都敗在林師父手中,天下誰人能擋!”

群眾這才想及迎仙台一戰,若無真功夫豈能退敵,九成人登時又信了,直呼林靈素法力無邊。

林靈素勉強忍著臀部疼痛,穿回道袍,恢複往昔威嚴走了出來,歎道:“若非是大小姐,我不會如此忍讓,但事過便算了,希望沒幹擾到諸位。”

有人說道:“師父能否再表演神霄雷法?”頗有試探意味。

林靈素頷首,突然舞起道袍滿天飛。猛又利用空隙往下打出一道閃光射出,轟得那人神壇爛碎,嚇得那人跪拜求饒。

群眾動容。

林靈素擺擺手,冷道:“去吧,信心不足,多學無益。”

那人仍想求饒。

龐光擺手,守衛奔來,將他架走。

群眾見狀信心大增,登時喝喊神君法力無邊,天下無敵。氣勢再次熾旺,哪信得龐小珍之騙局所言。

眾人幹脆一次輸誠,全部下跪膜拜。

林靈素等人知災難已過,再次風光造勢後,始退入內殿。

龐光立即道歉,並拿出金創藥替林靈素治傷。心想太胖活動不便,找來魚景紅幫忙。

林靈素直道不礙事。隻要能穩住信眾信心,任何犧牲皆值得。

龐光則保證下次不再犯,便告辭前去教訓女兒。

藏在神龕下的宋兩利早已爬出,邊收拾殘局邊想及和龐小珍互咬一事,他便嗬嗬惹嘲笑著,看來和她八字犯衝,老是不登對,竟也做出如此粗魯動作,命也。

然想及能救出師父,仍甜膩於心。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25:44


第十三章神光普照

林靈素法力無邊之事已傳開。神霄帝君顯靈法像幾乎攻進所有信徒家中,一時全國傳誦,神跡不斷。不但民間轟動,就連官府亦受波及。

一大早,臨安知府師爺已快速奔往神霄寶殿,親自拜訪西湖王龐光先生。

他顯得神秘兮兮。

龐光自也相迎密室,畢竟民不與官鬥,何況還是老交情。

密室置有典雅茶桌組合,兩人對麵而坐,邊飲香茗邊暢聊。

師爺馬文經見及龐光竟然一身道袍,自對道家之事聊得特別多。“龐先生也改行修道了?”

龐光笑道:“有緣亦無不可,最重要是受林師父感召,便隨著修行了。”

馬文經道:“林師父當真很靈?”

龐光道:“不瞞您說,的確如此,光是信徒一直來即可印證。”

馬文經目光閃動:“聽說全國已達十數萬人,緣金不少吧?”

龐光自知行情,笑道:“是有一點,但也得打點、興觀建廟,方熊落地生根,屆時必定免不了要師爺和大人幫忙,隻要能穩定,我龐光何時忘記您呢。”

馬文經聞言欣笑不已,畢竟還是對方懂得行情,不失見過世麵。突地神秘一笑,道:“要搞就搞大的如何?”

龐光道:“現在格局已不小,依師爺意思……”

馬文經猾笑:“這正是我來找你原因,可知皇上那頭……”

龐光一愣:“皇上已知此事?”

馬文經笑道:“大概吧,皇上迷道迷得要死,每天都在做夢,都在找人解夢,那道錄司徐常知專門搜集天下靈異之事,林師父鬧得如此轟動,他怎不知?多少有回報,隻是輕輕重重而已,倒是有一人對此事甚有興趣……”

龐光道:“誰?”

馬文經笑得神秘,低聲道:“皇上身前紅人,童貫大將軍。”

“他?”龐光不禁動容。這童貫雖是太監,卻自幼習武,竟得徽宗趙佶賞識,封為節度使,兵權在握,簡直能呼風喚雨,其人平日高傲,莫說一般官臣不屑一顧,就連朝廷重臣也不甩,他竟然會對此事發生興趣?

馬文經笑道:“大概傳言林師父曾打敗極樂聖王,他頗為動容,所以才想親自前來拜訪。”

龐光更詫:“他要親自前來?他在杭州?”

馬文經笑道:“不錯,皇上喜歡奇花異石,他多少拍拍馬屁,時常到江南尋寶,故此時出現不足為奇。”

龐光笑道:“卻不知他何時要來?”

馬文經:“明天吧!我是前來叫你作準備,其實對付他也非難事,男人就是喜歡兩樣,財或女人,至於什麽法力?他可未必在意。”

龐光怔道:“童公公不是太監,還要女人?”

馬文經低聲道:“話是這麽說,但也有傳言他閹得不幹淨,還留了一個半個,好象也長了胡子。這些咱都別管,反正他是大將軍,多少要裝著點,不管真假,照慣例安排就是,隻要能搭上京城這條線,嗬嗬,大家都方便。”

龐光自明白此道,當下欣喜頷首:“我會處理。”

馬文經笑道:“那便盡快交代,務必做得完美,畢竟咱得罪不起,有個失閃,全完了。”

龐光道:“放心,我會特別小心。”

馬文經道:“那我告辭了,明天見!”

說完默契拜禮而去。

龐光已笑不合口,天賜良機得好好把握。

他立時找來總管段秀山,要他宣布明天不見客,不做法事,且把要命的大小姐暫時送往他處,以免壞事。

隨後他趕往神殿,會見林靈素。

林靈素還在神殿後房寢宮睡覺,忽被喚起來,有些抱怨,但聞及是龐光,倒也捺下火氣,趕忙盥洗而後見客。

他慶幸魚景紅未在此過夜,否則被逮個正著。但大概也不會,自當了神,龐光從未進入寢宮,隻要躲著,他未必發現。

兩人相見廳堂。

龐光隨即將要事說明。

林靈素乍聞童貫,已然全身發熱,直道無此必要吧!畢竟大內高手如雲,自己這兩下子隨時可能被收拾。

龐光笑道:“先生毋需擔心,別以為進了大內便是高手,許多全是膿包,何況我們都已打點好了,以你能耐,綽綽有餘。”

林靈素還是不敢輕易嚐試。

龐光終於說出此事無法免,得罪童貫大將軍,必定走投無路,基業全毀。

林靈素想及努力局麵可能毀於一旦,終硬著頭皮道:“好吧,撐也要撐下去,不過一切應對,龐先生可要多擔待些。”

龐光笑道:“簡單得很,你隻要保持莊重又向對方尊敬便可成事。”

林靈素有了底,心緒稍安,隨又問道:“我徒兩利可參加麽?”總覺得他在身邊,助益不少。

龐光道:“大概不便,畢竟兩利頭上有醜疤,何況對方官職太大,有個失閃便完了。”

林靈素亦不堅持,頷首會意。

龐光再交代幾句,已然離去張羅寶物及美女。他雖想過要魚景紅招待,卻又舍不得,且怕林靈素反彈,終仍決定到外頭選個美女便是。

林靈素還是覺得想找人談談,便往前殿行去。

宋兩利總是清晨即起,認真打拚。

忽見師父失常忒早前來,疑惑問道:“師父有事找我?”

林娃素笑道:“沒事,隻是想找你商量,如果我到京城,你跟不跟去?”

“京城?”宋兩利想及妙佛禪師,趕忙搖頭:“我不敢,要是被我另一個師父掌門逮著,豈非萬劫不複!”

林靈素道:“是到宮廷大內,和皇上打交道。”

宋兩利怔眼:“師父當真紅到皇上跟前去了?”

林靈素倒顯得意,頷首道:“不錯,明兒可能有人前來聘請,你若到宮中,自可避開不必要的麻煩。”

宋兩利仍覺在此賺錢較為穩當、實在,道:“徒兒還是覺得不適合京城,我暫時留在此打點,若師父去了之後,需要人手幫忙,我再過去如何?”

林靈素道:“此亦不失方法,好吧,暫且如此盤算便是。”

他想寶鏡已能運用自如,毋需再靠對方幫忙。隻是多日相處,他多少感覺出對方頗有奇特之處,本想找他算算京城一行吉凶,但顧及身分,若師父仍找徒弟卜吉凶,豈非自打巴掌,恐怕底子將被看穿。心下暗道,去了再說,是吉是凶自有命運。

他遂閑話家常,故作關懷後,徑自離去。

宋兩利則安於發財理想,一勁兒點紅燭,認真工作。次日一早。氣氛顯得凝重。

神霄殿上閑雜人員全部撤走。

宋兩利也被限製於外殿。他先是不解,但想及師父昨日所言,已明白大官要來,難得休息,倒也落個清閑。

不久,師爺馬文經已領著幾名護衛前來打點。

龐光衣著光鮮相迎。

正確時刻未定,他卻有備而來。

足足等上一時辰,方見得四名武官騎著戰馬奔來,正確通知午時才抵達。

龐光等人噓口氣,先行招待一幹人用早膳。

好不容易熬至午時。

隻見得西湖上三艘戰船緩緩駛近,船上插著‘童’字旗,果然是大將軍童貫到來。

走此水路倒是始料未及。

龐光等人立即列隊歡迎。

巨船靠近。

數百名戰將下船,左右列開。

隻見一身穿黑衣戰甲,騎著雄渾黑馬之威凜將軍現於船頭,他輕夾馬腹,戰馬飛掠而起,輕巧落於岸邊,露了一手絕佳騎術。

後頭跟著一堆隨從官,包括臨安知府尹東雲。

龐光等人大禮恭身相迎。

童貫目光溜向道觀,頻頻點頭,直道不錯不錯,便讓龐光相迎入內。

躲在殿堂的宋兩利好奇從窗口竊瞧,隻覺童大將軍身材魁梧,氣勢不弱,瞧來近四五十歲,臉現風霜,還有凹洞,倒露著征戰沙場老將味道,隻可惜眉毛短少,甚不對稱。

若脫下戰甲,恐就要失去威嚴氣勢了。

盡管如此,宋兩利仍瞧得津津有味,畢竟對方是皇上身前第一紅人,可是怎麽瞧都不像太監。

隻一閃眼,童貫已被引入內殿,宋兩利已無法證實對方是否長了胡子,且等下次再說。

席設內殿正廳。

龐光特別安排山珍海味,尤其那道童貫最愛之五密嫩溜熊掌,味道傳出,已讓他頻頻叫好,多看龐光兩眼。

席上除了童貫、臨安知府尹東雲、龐光之外,另有杭州美女蘇青青作陪,更樂得童貫笑不合口,滿心暢意。

至於師爺馬文經則招待其它副官坐於另一桌,照樣禮數周到,隻差未設美女陪坐而已。

酒足飯飽之後,童貫這才笑談正事:“龐先生果然見過世麵,和你談話暢快暢快。”

龐光拱手恭敬說道:“還請大將軍多多關照。”

童貫笑道:“哪裏哪裏,有機會一定一定;倒是我聽說這裏有位林先生神通廣大,能退敗番邦極樂聖王,可有此事?人在哪?能否喚來見識見識?”

龐光笑道:“林先生早就等著見您,隻是不敢耽擱您用餐,故聽候宣傳。不過在宣他之前,在下另有東西想呈獻大將軍及皇上,看看是否能得賞愛,自是在下之福氣。”

童貫道:“喔?拿來瞧瞧,皇上最喜奇石異寶,拿來瞧瞧!”

龐光遂喚得總管段秀山,搬著兩口寶盒,大者如寶箱,小者如枕。看似沉重,幸得段秀山煉過武功,終能搬至童貫身前,為避嫌疑,侍從官前來打開,隻見得小盒裝著一隻碧玉翡翠玉馬,栩栩欲奔;大盒則是一彩紅石,天然浮現一條黑身金鱗五爪雲龍,那紅底映金簡直神靈活現,珍貴非常。

童貫瞧得麻臉跳動,直道好貨色,一手抓著玉馬,一手撫著寶石,愛不釋手。就連一旁作陪之蘇青青亦為之動容。

知府尹東雲道:“此可是龐先生傳家之寶,在得知大將軍及聖上喜愛馬匹及異石,便全部獻出來,貢是難得。”

童貫道:“那多不好意思,獻給皇上的我收下,至於這玉馬還是……”

他想拒絕,龐光急忙推回,道:“大將軍別客氣,自古唯有英雄配寶馬,此玉馬唯您才匹配,像在下這麽肥,把玩它實是不登對,何況大將軍收藏何其豐富,在下隻是畫蛇添足,不成敬意,您可一定要收下,否則在下可就罪過了。”

童貫其實隻是作個樣,免得形成貪得無厭,既然對方硬塞,他隻好謙虛一番,免為其難收下,惺惺相惜之話自是免不了。

他笑道:“好,有你這豪爽招待,如若皇上喜歡上你的禮物,我當然樂於推薦啦!

多謝多謝!”已叫手下小心收妥。

龐光在不必客氣中,終把林靈素給請出來。

林靈素已得指點,一身道袍穿得甚是體麵,幸得他臀部挨了一刀,走起路來較為拖慢,竟也產生神明般威嚴,隨又恭敬拜禮,以恭維童貫之身分。

童貫收了大禮,心情頓開,對林靈素自也順眼許多。為裝和氣,他竟然起身回禮,倒是始料未及。“大師能敗極樂聖王,已是中原百姓之福,功德無量啊!”

林靈素道:“在下應盡本分而已,方才因故未能及時迎接大將軍,尚祈恕罪!”

童貫忙笑道:“說哪話,我還得向你請益天象玄學呢!”

兩人客套一番,瞧在龐光及知府大人、師爺眼中已知效果甚佳,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童貫忽地問道:“皇上曾經夢及天上宮殿處處,但不見天官天神,不知作何解釋,問了許多人皆不得解,先生可有高見?”

林靈素心**一轉,說道:“宮殿仙霄處處而不見仙佛,應是皇上自遊仙界,亦即皇上可能也是天神下凡投胎,自時有夢景出現,真正狀況,還得準確盤算方知。”

童貫喜道:“對啊!先生可解得甚佳,待有機會必定告知皇上,屆時你可要拿出真本領了。”

林靈素拱手道:“多謝大將軍提拔!”

童貫直道不必客氣。

雙方隨即再談些風花雪月趣事。

半晌後,童貫已覺美女、財寶皆在手,多留無益,便起身告退。龐光又送來一箱元寶當贈禮,樂得童貫直叫好,絕不虧待這些人,這才挽起蘇青青坐上俊馬,風光而去。

龐光送走貴客後,輕哼起小調,一切似乎完美極了。

不久,師爺馬文經飛也似地趕回,欣笑道:“成啦!童大將軍已親手傳令要那道籙司徐常知稟報皇上,林先生必能受寵恩召入宮,可喜可賀。”

此時連龐光皆大禮拜叩,以沾神光,“到時林兄可別忘了我們啊!”

林靈素欣笑道:“怎會怎會,這裏是我的根,我自該顧得牢靠,一切還請龐先生關照啊!”

雙方竟然客套起來。實是時勢造英雄,堂堂杭州王也會巴結小道士,實所料不及。

說話間魚景紅已溜了出來,笑道:“我也要到京城,畢竟我是神霄娘娘,總該跟著林師父吧。”

此語一出,龐光臉色頓變,畢竟對方是自己的二姨太,怎能跟人跑了?她未免太過分。然心**一轉仍忍了下來,淡笑道:“娘娘自該多多照顧林先生,隻不知先生是否要她同行?”

林靈素原有負擔,但見及對方反應似乎豪爽,自也暗喜,笑道:“我沒意見,夫人要跟,龐先生又允許,我也不便拒絕吧!”

龐光爽聲笑道:“是極是極!一切由夫人自己決定啦!”

魚景紅心花怒放:“我當然去啦!”

龐光、林靈素直叫好,現場充滿融洽氣氛。

然在送走馬師爺、林靈素和魚景紅後,龐光目光閃出一絲怒意。

是夜。

龐光突然闖入魚景紅香閨。

魚景紅正**洗澡,幻想著宮廷貴妃出浴情景,笑聲不斷。

突被驚動,她怔詫掩藏身子斥叫:“你想幹什麽?”

龐光一手揪住她頭發,冷笑道:“幹什麽?想幹你啦,你以為你是誰?得了便宜還賣乖,讓你跟林靈素偷來暗去已是天大恩惠,你還敢當我麵前跟人跑了?我杭州王臉麵往哪擺!”

他猛地一提,魚景紅整個被抓出浴桶,提往床鋪,疼得她不斷掙紮,“放開我啊!

你想幹什麽?”

龐光一手丟她落床,已自寬衣解帶,冷笑道:“你是我妻子,還問我想幹什麽?”

他哪顧得憐香惜玉,報複式將女人壓在下邊,任她拚命掙紮,仍自狠勁強暴,遇之不服還甩她幾巴掌,她隻能哭泣,接受命運安排。

事了之後,龐光坯吐一口痰,謔笑道:“妓女就是妓女,永遠別想逃出我手掌心!”

說完揚長而去。

魚景紅第一次感到命運之無情無助。

每以為憑著美色能擺布所有男人,誰知到頭來卻仍遭受豬狗般待遇,難道這就是女人命運?

她想反抗命運,可是能嗎?

哭泣中,她跳回浴桶,不斷搓洗身子,想將骯髒東西洗去,然越搓越傷心,抱頭再哭,幹脆溺入水中淹死算了。

掙紮一陣,終於清醒過來,日子總是要過,自己也非什麽三貞九烈女人,又何必為這賤男人如此傷心,時不我予,隻有先認命,隻要有機會,這個仇遲早要回來!

她換上幹淨衣裳,當作未發生此事,仍前往林靈素住處陪他,既然龐光已明說偷來暗去,自己也就不必再裝,明地在此過夜,林靈素的溫柔反顯得龐光之粗暴。

此後隻要想及,龐光即會前來淩虐,魚景紅亦末排斥,反正命運如此,隻有認了。

她隻希望聖旨趕快到來,拚了命也要跟林靈素前往京城發展,逃開這魔窟。

足足等了一個月,聖旨終於抵達。

林靈素風光赴京。

魚景紅乘機黏著林靈素不放,龐光礙於情麵未便阻止,他想憑自己勢力,魚景紅準逃不出手掌,便暫時大方送個幾月又何妨,魚景紅終能走脫魔窟。

至於宋兩利仍留下來,照往昔努力工作,準備賺他該得之酬勞。

一切似乎美滿,順利,前程似錦。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26:31


第二冊

第一章過河拆橋

具有本尊**之能的林靈素已受召前往京城,準備覲見徽宗趙佶,大解滿天仙府皇帝夢。

西湖神霄寶殿仍車水馬龍,生意興隆。

本尊不在,**竟然多出兩三名。

除了神霄小神童宋兩利仍努力替信徒消災解煞外,連那素有江湖地位的杭州王龐光亦親自充當**,總管段秀山充當助手,兩人一搭一唱,共同主持大局,且越幹越有心得,甚至以為自己亦有了通靈法力,唬得信徒難分真假。

漸漸地,宋兩利已進不了內殿,不知龐光在耍何名堂,然他仍日日有酬薪可領,倒也不想過問。

每到夜晚休息,便是他最快樂時刻,數著銀子,然後充實地埋藏於床鋪底下。

想想近月餘,也有數千兩了吧。

他歡欣滿足地移動床位,準備來個大清點,然後拿到錢莊去存放,也好保個險。

然地磚掀開,除了最上一層外,其它全被掏空,隻剩三百兩不到。

宋兩利登時楞住,堂堂龐府神霄寶殿莊嚴地區也會失竊?

第一個反應,他立即奔向總帳房找總管段秀山問明真相。

段秀山冷道:“你認為是我偷的?不然怎找我問真相?我又不是賊,怎知你那裏發生何事!”

宋兩利窘急道:“我隻想請總管幫忙找回銀子,一定是府裏的人拿去,否則那麽多,別人根本搬不動。”

段秀山道:“回去吧,我會處理。”

宋兩利又不能逼人,隻好告退。

他懷著希望連等三天皆無消息,這倒也罷了,那賊竟過分得連近日所賺數百兩銀子一並給盜走,宋兩利已發慌,趕往帳房又向總管理論。“你根本沒派人調查對不對!也沒派人保護我的銀子。”

段秀山冷道:“叫你自己小心你偏不聽,怪得了誰。難道要我拿個大鎖替你鎖上?”

宋兩利麵紅耳赤,突然伸手道:“既然如此,那把我該得的一成分帳還我。”

段秀山道:“什麽一成?”

宋兩利抓向胸口,拿出前一月仍有記帳之一成分帳單,道:“就是它,一成大概十萬兩,後麵的我不要,你把它還給我!”

“我看看!”段秀山接過手,瞧都不瞧,立即撕毀。“廢紙一張,怎充得銀票。”

宋兩利驚叫:“你分明在坑我!”搶回證據卻變得碎紙,氣得七竅生煙:“你們怎麽可以如此!”甚少動怒的他已忍受不了,一拳即搗過去。

段秀山冷笑:“要打架你還早!”

他反手一扣宋兩利腕脈,甩得他四腳朝天。宋兩利心知鬥不過,甩頭即走。

段秀山冷笑:“留你吃住已不錯,還想分銀子,是不是有毛病?”

吹著那碎爛帳單滿天飛,嘲笑不斷。宋兩利回到住處,兩眼發直瞪著地麵大坑,數月努力全部泡湯,竟然上了賊窩。他想等師父回來再作處理,可是實在憤恨難消。如若是半年前相國寺未經世麵的他,受此折辱可能逆來順受,然經江湖洗禮,他已懂得仁義道理,尤其那又是一筆可觀數目,他得想辦法要回來才行。

然對方人多勢眾,功夫又高,怎能鬥得過?

辦法慢慢想,但總該先確定是誰偷去。

於是他盤坐下來,喝口烈酒,帶點醉意後,已運起感應神通,希望能得知一切真實情景。

不久,腦門漸漸浮出段秀山和龐光把酒言歡,鬧得不亦樂乎。

段秀山突地笑謔道:“那小子竟敢找我要錢,簡直不要命,我看把他趕走當乞丐算了。”

龐光訕笑:“對付小鬼何需費周章,反正留下來打雜也不錯,前麵發銀後麵收回,永遠廉價勞工!”

宋兩利心頭下沉,原來是他倆串通坑自己,想要回恐怕難如登天。自己發愣,不知如何是好。

想來想去,隻覺明的不行來暗的試試,求人不成隻有求神了。

多月來,也從道家法門學得一些玄術,他從未用過,此時無計可施之下,姑且一試了。

“就來個牽魂引魄,五鬼搬運試試。”

宋兩利於是奔往殿廳,找得幾本道法秘本及道具,順便拜向神龕諸神請求保佑,隨後回房,便拿起朱砂筆畫得人圖,再寫上段秀山姓名,並畫奇符,然後釘於牆上。

他開始作法,喃喃**著咒語,腦門感應段秀山吃癟模樣,然後自動把錢送上門。

“有請天上老君下凡麈,收拾妖孽不留情,人間正義需維持,惡有惡果自報應!三符五膽請將來……急急如律令!”

他照著秘本**去,雖不知效果。然他天生感應通靈之能卻不斷迫向段秀山,在道法、靈法互施下,那正在飲酒作樂的段秀山竟然突地失常,大灌烈酒後,跟著宋兩利起乩。

他未必知道已中攝心術,隻顧亂舞。

龐光瞧覺異樣,卻當他發酒瘋,勸了幾句無效便由他去了,自行找酒女調戲。

宋兩利隻覺段秀山東跳西跳有所牽引,他更加把勁喝道:“給我離開,先到房間休息!”

段秀山得到感應,醉晃起身,哈哈笑說要回去要回去,便跌撞出門。龐光並未阻攔,段秀山一路晃回住處,跌了三數次,腦袋撞得數瘤竟也不疼。

宋兩利毫無把握是否成功,便找機會偷偷溜向總管住處,遠遠即聽得段秀山醉吼聲,心下暗喜,敢情靈驗,隨即躲在牆頭縫隙窺瞧,法術又展,低喝道:“可惡!先給自己兩巴掌!然後叫爽!”

話方說完,寢房傳來叭叭巴掌聲,段秀山仍且叫爽,聽得守衛莫名不解。

宋兩利暗自竊笑,沒想到道法攝心術確有一套,那看來五鬼搬運之術也該可行了。

當下喃喃**起五鬼搬運咒,腦門不斷感應對方將元寶搬出來。

他逼得額頭汗珠直冒,以增強感應力。

不久果然見得段秀山迷醉中仍扛著一口大箱子東倒西歪步出大門。宋兩利見得那珠寶箱幾乎把他給壓垮,心知過巨,暗自竊笑,敢情搬得大大,恐怕惹人注意,且搬不了多遠,心**一轉便要對方扛回原處,然後以巾布包得元寶,大小恰到好處,這才喚對方再次拿出來,但要藏於何處?若拿到自己住處,恐怕又得被偷去。心**一轉,且讓他帶出龐府,外邊即是西湖,沉入隱密湖中,哪天再去撈取不遲。

於是他輕喚著段秀山快快掠出龐府。那段秀山雖是迷醉,然掠起輕功亦不含糊,幾個起落已飛過牆頭。宋兩利暗喜,偷偷跟去,他乃守在外殿,爬高殿堂後自可瞧及外頭,見得西湖一垂柳茂盛處,心知地點不差,遂支使段秀山奔往該處,乘機將元寶丟入湖中,再喚他回來。

宋兩利並未讓他回房,而是將他喚回殿堂,他得檢查這家夥到底是真的中邪亦或假裝。

段秀山一進殿廳,宛若白癡憨笑著,口水滲出嘴角,宋兩利暗覺想笑,平日精明淩人的總管,此時竟然變白癡?

他喝道:“學狗叫!”

段秀山當真汪汪狗叫不停。

宋兩利又道:“說你叫白癡!”

段秀山果然話聲連連。

宋兩利道:“把褲子脫掉!”

段秀山當真寬衣解帶,毫不拒絕。

宋利為求證實,還是讓他脫個精光,瞧其下體,皺眉想笑:“這麽小,好象小糖葫蘆,沒啥好看,穿上穿上!”至此,他方相信道法攝心術厲害。當然對於通靈攝人之事,他並不知。

段秀山依言穿妥衣衫,憨然等著指示。

宋兩利心**一轉,道:“請問你們到底想把我如何處置?”

段秀山道:“不必處置……”

宋兩利道:“如果必要,會不會殺了我?”

段秀山道:“會……”

宋兩利摸著脖子,總覺不保,喃喃罵道:“過河拆橋,實在沒啥人性……”又問:“你們要如何對付我師父?”

段秀山道:“本尊地位崇高,要尊敬膜拜……”

宋兩利道:“差那麽多?”

段秀山道:“你是混混……”

宋兩利呃地差點嗆著,猛伸手敲他腦袋,“啥玩意!把我當混混,也罷,混就混,把你們混得散盡家財,回去把寶庫東西一樣樣給我搬出來!”

段秀山憨笑不斷,退殿而去。

宋兩利為求隱密,讓他分隔時段搬得三趟,這才撤去攝心法術。段秀山或許當真疲醉,竟然倒床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次日清晨宋兩利找得機會前去西湖,偷偷潛水找尋,果然發現四包東西,打開瞧瞧,全是黃橙橙的元寶,算算百餘錠可值數千兩吧!樂得他趕忙再藏於他處並以深泥封住。

隻要西湖不變,自可尋得。

此後幾日,一到夜晚,宋兩利便施展攝心法術及通靈感應讓段秀山受到控製,藉五鬼搬運法,不斷將龐府元寶、珍物給搬往西湖埋藏。

數日下來,龐府金庫已虧空過半。終引得龐光疑惑,找得機會趁夜埋伏於暗處。

宋兩利並未想及此著,仍攝動段秀山前去搬東西。那段秀山昏惑中搬得一袋潛出寶庫,龐光見時機成熟,冷笑攔了過來。

“果然是你監守自盜!”

龐光一掌打得段秀山倒栽地麵,元寶散落滿地。

宋兩利腦門和段秀山相通,被此一擊,登有所覺,怔詫道:“是胖肥豬?”哪還敢再施法術,急忙扯去牆上靈符及秘咒。

段秀山本憨笑不斷,瞧得龐光莫名不解,待那靈符撕去,段秀山霎時清醒,登覺胸口疼痛,悶哼呃叫,蹲了下來。

龐光冷斥:“不必裝了,你監守自盜,該當何罪!”

龐光吸來布袋,丟予他麵前,冷道:“人贓具獲,你賴不掉!”

段秀山見狀臉麵頓變:“不可能,一定有人偷盜,我怎會在此?”

龐光冷笑:“是我親眼所見,還想狡賴!”

段秀山急忙辯解:“我一定中了邪,否則不可能在此,如果我要偷,必定偷大的,怎可能為此區區東西冒險?”

龐光冷笑道:“已經夠多,裏頭少了一半!”

“一半?”段秀山如被抽鞭:“不可能!”

龐光冷笑:“事實就是事實,我還有人證瞧見你每天晚上裝醉,進進出出數趟,他原以為你在秘密進行什麽計畫,不便過問,後來越想越不對才告知我,你耍得好手段!”

他喚來兩名守衛當人證,其中一人表示段秀山確實借醉酒之態帶走東西。

段秀山急道:“我沒醉啊!”今夜倒隻是被攝心,未被攝去喝老酒。此乃宋兩利考量對方不能天天醉,所采之權宜之計。

龐光這幾個月接觸道法甚久,多少了解某些道理,方才的確瞧他兩眼昏濁,形態憨癡,莫非當真中了邪術?當下心頭有了底子,冷道:“限你三天去給我查清楚,否則一切損失要你承擔!”

段秀山拱手應是,收拾地上元寶後,百思不解返回寶庫。

龐光派人嚴加看守四周,並下令任何人不得帶走一銀半兩,這才進入寶庫和段秀山商量大計。

瞧著大半元寶失蹤,段秀山焦切萬分。忽見龐光進來,他急忙說道:“一定是宋兩利搞的鬼!”想隨便抓人來頂罪,豈知卻歪抓正著。

龐光冷道:“怎麽說?”雖然對方涉嫌,但多年相處,他多少了解對方個性,沒有龐家即沒有段秀山,故對方應不至於也不敢背叛龐家。

段秀山轉著心思,道:“他也失了大批銀子,應該吵吵鬧鬧,可是這幾天卻出奇平靜,一定有問題。”

龐光恍然:“對啊!這小子邪門得很,林靈素一直想把他帶往京城,必定看中他的門道,而且他平常替人除煞鎮邪都甚管用,我們走眼了!快去逮他,免得他湮滅證據,落個死無對證!”

兩人經驗老到,立即行動,猛地穿窗掠屋射來。

宋兩利原以為高枕無憂,然在對方逼近之際,忽覺不安,趕忙將那紙人靈符運火化去,叭地一響,靈符化火燃燒。

幾乎同時同刻,龐、段兩人破窗而入,一人抓向靈符,一人逼住宋兩利,冷笑不斷。

宋兩利本想收拾道書法器,現在免了。

段秀山抓得靈符灰燼,勉強留住一小片未燃及,翻來瞧瞧,隻覺有個圓圈,冷笑道:“你在耍紙人攝魂術!”

宋兩利道:“鬼畫符圓圈多得是。”

龐光冷笑道:“你敢在這裏開壇作法,不要命了?是不是你攝住段總管,要他替你搬銀子!”

宋兩利道:“我不知你們在說什麽!我是道士,師父叮嚀要勤練道法,隨便耍個幾招也沒什麽,你們誤會了。”

龐光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猝然大喝,猛伸手掐住宋兩利脖子:“說,元寶藏在哪裏?”

宋兩利怒瞪眼睛,毫不低頭。

龐先將人怒甩落地,“不說就刑死你!”

段秀山道:“你失了銀子,為何突然不聞不問,分明有詐?”

宋兩利冷道:“我說有用嗎?我隻想等師父回來再向你們要。”

龐光忽然想及還要林靈素撐場麵。他若回來,一切不就穿幫,倒不如先收拾這小子,失銀可以慢慢找,就算找不著,以此捐獻速度,不消一兩個月即可補足,若讓他壞了大事那才不妙,當下冷狠笑道:“你恐怕無法見到你師父了。”

宋兩利感受對方凶殘心意,怔道:“你要殺我?”

龐光冷笑:“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去向閻王告狀吧!”

他猛地凝起十成功力,一掌即往宋兩利腦門暴劈過來。

那強勁處,直若駭浪罩頂,避無可避。

宋兩利隻見巨掌如山崩劈下,罩撼威力讓他衫裂肌疼,他掙紮卻動不了,嚇得拚命厲叫。

眼看就要命喪毒掌。

駭險中宋兩利腦門隻想逃命反擊,猝地幻出老和尚法像,正若塔天王般往上托,宋兩利不自覺學著招式雙掌反打出去。

轟!

雙勁暴響。龐光竟然被迫退數步。

宋兩利如斷線風箏撞破門窗,直往殿外栽去。

龐光、段秀山愣住,兩人從未想及這小子竟然能躲過此掌,且還能反擊。

就隻一愣,宋兩利好不容易栽至寶殿外頭,哪顧待全身疼痛,拚了小命,連爬帶滾跌撞如喪家瘋犬逃退而去。

龐光見狀無暇多想,喝道:“快追!”

他和段秀山急忙掠窗追來。

宋兩利眼看追兵趕至,無路可走,二話不說,沒命往湖中跳去,撲通落水不見。

龐光追來,一連數掌擊落湖麵,水花四濺,卻不見敵蹤,他怒喝:“來人,下水捕捉!其它圍住岸邊,別讓他走脫!”

一聲令下,龐府奔出數十部下,或落水或圍捕,有若天羅地網。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27:44


第二章金童玉女

極樂聖王靜靜盤坐一處隱密山洞古佛殿。

山洞內壁雕有一尊兩麵佛,高約五丈,莊嚴肅穆。

他喜歡金色,內洞全部塗上金粉,閃閃生光,金碧輝煌,如置身寶窟世界。

戴著金色佛陀發盔,使他瞧來永遠如若天佛轉世,佛光普照。

縱使先前受了內傷,此時仍氣定神閑,撥弄著金色指甲,金粉總不自覺點點散落,平添爍迷氣氛。

亮美如仙之極樂聖母習慣坐於其左側,依樣閉目養神,等待什麽到來。

密殿沉靜得落針可聞,隱露一股沉悶,如午後烏雲密怖,欲雨未雨之沉渾天氣。

心跳聲、指甲撥動聲似可聽及。

極樂聖王耳朵忽地顫動,太陽穴微微浮起。

極樂聖母張開眼睛,道:“他們回來了?”

極樂聖王淡淡頷首,目光移向洞外。

不久,矮胖酒神沉三杯飛快奔入。員外郎裝扮的財神錢不貪緊跟其後。色神妖女刁采盈相差百丈,一掠即入,氣彌勒怒不笑最後奔入。

四人同時拜神,同時回話:“幾乎查遍所有塞外各族群,並無綠龜法王蹤跡。”

刁采盈道:“土番部落有人看過綠龜法王坐化,但不知真假。”

沉三杯道:“法王當然不會如此現形,屬下覺得他還活著。”

極樂聖王擺著手指,四人不說話。他道:“綠龜如果不在,我豈會受傷,派你們去查,隻想知道他是在塞外亦或在中原;照你們回話,他應該在中原了。這個家夥老是跟我作對,怎不想想大家都是西域之人。”頗不諒解地彈著指甲。

刁采盈道:“我們可以把他搜出來,然後合眾人力量收拾他。”

極樂聖王道:“我已計畫十餘年,他一直躲得神秘,實叫人頭疼。”

怒不笑道:“總有找著時刻。”

錢不貪道:“其實憑我們賞力,根本不必在乎他,何況大金即將舉兵攻打中原江山,我們得快快行動以控製整個中原武林,免得節外生枝。”

極樂聖王道:“我最顧慮的不是綠龜老家夥武功,畢竟鬥下去,咱可以多勝少。怕在塞外族群的呼風喚雨地位才是讓人擔心。”

極樂聖母道:“我們可以一邊放出他已死亡消息,一邊逼他現身。”

極樂聖王道:“這是可行方法……”心**一轉,道:“他可能在中原,而且跟那最近甚紅的林靈素有某種關係,因為上次迎仙台一戰,便是他出麵幫助林靈素,我故意尊敬拜禮,就是要讓那假道士混上天,擾亂中原那群假道學,坐收漁翁之利。”

原來極樂聖王離去時對林靈素之恭維,竟然是作假招數,終讓對方假人氣之旺而一步登天。

刁采盈道:“聖王要我們從他身上查起?”

極樂聖王道:“原是可以,可是你們已曝光,對方多少也是靈修之士,故恐怕不易瞞過,我另有盤算。你們四人負責去查中原四大派係,即南天師、北魔界、東仙島,京城則為相國寺妙佛禪師,他也私下造勢,力量不可輕忽。”

錢不貪道:“妙佛不是隸屬少林寺?”

極樂聖王道:“他早有脫離打算,何況以他地位,再也毋需受到少林派控製。”

刁采盈笑道:“那就探他底子了。”

沉三杯道:“魔界閻王陰羅一向獨立北武林,恐和他們不合,何況他一向崇尚地獄主宰一切,已被視為惡魔,我們有需要動他?”

極樂聖王道:“隻是了解,必要時可引他出來對抗敵人,省去我們不少功夫。”

沈三杯會意,道聲妙計。

極樂聖王道:“你們各自分配任務吧,若有行動,我會調來六大高手助陣,至於有關林靈素……”神秘一笑,突然起身:“就讓金童玉女去查。”

四大惡神目露喜色,看來聖王此次玩真的,竟也動上平日甚是疼愛的金童、玉女兩徒。

極樂聖王動動手指:“去吧,必要時可動手。”

四大惡神拱手拜禮,掠退而去。

兩人淡笑,摘下佛陀金球盔。女者長發披肩,媚麗已極,男者灰發短斑稀疏,或戴盔過久,腦袋竟然留下明顯凹痕,直若孫悟空有個箍,戴盔反而比不戴好看。

他想展現親和力,故恢複較為人格化裝束。

兩人手牽手聯袂掠飛山峰而去。

忘情峰有座夫妻崖聳於蒼鬆白雲間。

雙崖凸峰而起,遠遠瞧去,一若男體,一若女身,朝夕恩愛相望,因而得名。

雙崖上各坐著一男一女,兩人照麵相坐,一吹金簫,一奏玉笛,聲音喜悅挑逗,宛若彩蝶嬉戲,洋溢青春美滿幸福。

那感覺來自戀人般真誠喜悅。

極樂聖王、聖母掠至此處,瞧及兩人,心靈甚喜,一手栽培之俊男美女果然出類拔萃,實不愧是名師之後。

極樂聖母道:“卻不知武功練得如何?”

極樂聖王道:“試試便知。”

兩人遂無聲無息摸向對方。

已近二十丈處,金童夜無群已有所覺,簫音一頓,淡聲道:“師妹小心,有埋伏!”

那師妹玉女夜驚容道:“已知道了。”

兩人猝如蝴蝶翻飛,倒縱下攻。

那劃弧身形幾乎同樣,一顯默契十足。

金童對上極樂聖母,金簫、白袖打得呼風喚雲,絞成一團,化成金光白影廝殺不斷。

玉女則攻向聖王,那玉笛嘯出揪急笛音讓人血脈賁張,聖王自是叫好,然在試功,自是全力以赴,‘極樂掌法’一勁轟得玉女倍感壓力。

雙方纏鬥數十招。

聖王、聖母同時撼笑,各吐雙掌,萬馬奔騰氣流暴打雙徒,兩人悶聲沉叫,硬是抵擋,卻被噴回屋頂,血氣為之翻騰,頭發已亂。

極樂聖王欣笑:“好功夫!為師可放心了。”掠往崖頂。

玉女夜驚容拜禮苦笑:“師父整死我們啦。”

極樂聖母亦往夜無群掠去,同樣讚譽有加:“二十餘年沒白費了。”

夜無群拱手道:“仍是差師母一籌。”

極樂聖母道:“夠了,時下武林想打敗你們,恐怕得一派宗師之流,很好,很好。”

夜無群再次拜謝。風度翩翩佳公子,若要挑毛病,隻能說單眼皮稍挑薄些,鷹眼瞧來較銳利,流露一股較自負神情。

極樂聖王笑道:“驚容也不差!”拉著夜驚容掠飛百丈高崖,落於這頭,露出一手絕佳輕功。

夜驚容雖被聖王收養為徒,原應是塞外異族,誰知卻長得一臉江南美女絕世容顏,尤其睫毛翦長,兩眼靈動,似會說話,讓人瞧來頓生愛憐之意,縱使她自幼習武,練得一身英挺架勢,卻掩不了其優雅神韻,顯得如此深深與眾不同,難怪聖王如此喜愛。

拜過禮數之後,聖王已將來意說明,“你們已經武功大成,自可應付一切,為師早讓你們留在中原多年,已練得字正腔圓,若不說及咱家鄉話,任誰也猜不出你們出身,故往後你們得在中原生活,畢竟宋朝已衰,改朝換代無可避免,知道嗎?”

夜無群拱手道:“多謝師父栽培,弟子謹記在心。”

極樂聖王笑道:“不必客氣,你乃女真貴族,千萬則讓太祖完顏阿骨打失望。”

夜無群道:“弟子知道。”

他拱手遙拜西方,顯露對大金帝國的忠誠。夜驚容亦跟著拜向西方,兄妹倆默契十足。

極樂聖王滿意笑道:“你們此去中原,最大的目的便是尋找叛徒綠龜法王下落,若有消息立即回報。”

夜無群道:“綠龜法王不是已坐化了?”

極樂聖王道:“我兩月前才碰上,你們找到他務必隨時回報,不可硬拚。”

夜無群頷首:“弟子和他無仇,應不至於兵戎相見。”

極樂聖王道:“說得也是,他隻想跟我鬥……”心**一閃,道:“他的搜心術已登峰造極,你們知道越少越有利,隻要負責探他行蹤便可,至於其它則配合大金帝國行事,畢竟綠龜法王也無法阻止天命,當不致對你們不利。”

夜驚容道:“不知師父何處碰上綠龜法王?”

極樂聖王道:“天台山迎仙台,但他可能已經走了,可從杭州西湖神霄寶殿林靈素下手,為師覺得他們多少有關係。”

夜驚容道:“弟子謹記在心。”

極樂聖王欣喜笑道:“去吧,日後將是你倆金童玉女天下。”

極樂聖母不舍,抓著夜驚容交代不斷,道:“江湖險,尤其男女關係,你可別過不了情關,而深陷萬劫之境。”

夜驚容笑道:“才不會,有師兄保護,誰也惹不了我的麻煩。”

師兄妹相視而笑,萬種風情。

深深叮嚀後,金童玉女終於告別離去。

極樂聖王、聖母見及栽培如此耀眼徒弟,滿心得意,暢笑不斷。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28:25


第三章西湖驚緣

宋兩利潛落西湖水底。

可惜他武功不濟,縱能忍得半刻鍾,仍得浮出水麵換氣,情急生智,摘了蓮花杆子暫且充當吸管,借著夜色掩護,勉強可撐一陣。

他潛行半裏,以為安全,便靠往岸邊,偷偷登岸潛去。然溜不了三百丈,前頭竟然不少官兵晃動,直指這頭有黑影,七八人搜尋過來,他怔苦道:“完了,龐光必定找那馬師爺幫忙,布下天羅地網!”

思緒方起,官兵喝道:“是穿道袍的,一定是他!”數人齊追過來。

宋兩利苦笑不妙,拔腿再往湖邊逃奔,撲通二次落水。

搜軍聞聲大喝:“人在這裏!”大軍圍來。

宋兩利再也不敢登岸,隻能邊潛邊尋目標,看看是否有渡船、畫舫可藏身,否則躲在水中撐不了多久。

意**已定,四處瞧望,發現東南方渡口處船隻不少,便潛過去。

那渡口漁船及采蓮小船居多,藏不了身。

正找尋中,忽聞淡淡感傷笛音傳出,原是傳自一艘典雅晝舫,宋兩利心想那人能將笛音傳得如此遠,多少有武功,暫且避到那頭去便是。

他尋了方向,潛至該畫舫。

仔細瞧來,畫舫乃純原木所製,且雕有花鳥、龍鳳、戲魚圖,雖未盡豪華卻典雅,應是頗有地位者租來賞西湖之船隻。

“或許有點來頭,別人不敢找碴吧?”

宋兩利無處可躲,即潛靠船身,隻露出腦袋以和呼吸,心想有人搜來再潛入船底不遲。

有了倚靠,心情稍定下來,這才聽及船上原是一男一女,正為某事煩惱。

隻聽那男者說道:“師妹為何心緒低落?”

女者歎道:“原以為中原富裕如天堂,誰知此次前來,竟然發現路上不少人餓得沒飯吃,甚至死在路旁沒人埋,怎會如此?”

兩人正是奉命前往中原之金童夜無群及玉女夜驚容。

為尋綠龜法王下落,他倆照指示尋至西湖,正待明天前去拜訪神霄寶殿。趁著夜色夜無群租得畫舫想和玉女共賞佳景,誰知玉女卻為白天一對母女活活餓死慘事無法釋懷,心情甚是低落。

夜無群安慰道:“那是命運,誰叫大宋王朝**,加上天災**,受苦隻有百姓,若給咱大金帝國掌管,便不會發生此事。”

夜驚容歎道:“卻不知官差在幹什麽,連派人掩埋都辦不到!”

夜無群道:“師妹毋需再為此事難過,可想日後碰上機會多得是,若天天難過,日子該如何過呢?”

夜驚容悵笑一聲,道:“我慢慢調適;沒想到活著竟是如此殘酷。”無法釋懷,隻有寄予玉笛,感傷樂音再起。

夜無群想衝淡她悵情,亦吹起簫音,先是配合感傷,而後漸漸轉折為抒情,希望藉此改變,讓她愉快。

宋兩利直覺兩人吹得甚佳,一時倒也凝聽入神。

畫舫則漫處漂浮,豈知漂往荷蓮處,或其地底藏了枯柳枝幹,這一拖帶,竟劃破宋兩利左褲管,並刺疼腿肉,宋兩利哎聲驚叫,呀聲未出,頓覺不妙,趕忙掩口欲潛水中。

然金童玉女拜師極樂聖王多年,武功自是了得,方才被宋兩利黏船已是意外,此時乍聞叫聲,豈有未覺之理。兩人雙雙冷喝是誰,掠往船頭。

宋兩利雖潛得快,仍見得那金黃道袍淡映水麵。

夜無群冷喝:“想逃麽?”突然抓來船上纜繩,猛往水中打去,宛若長鞭,硬是卷住宋兩利腰際,捆豬似地猛拖上船。

嘩啦啦,濺得船上水花四射。夜驚容一掌撥去。

宋兩利跌得四腳朝天,驚惶急道:“不要殺我,我隻是路過而已!”

夜驚容見得對方滑稽,驚懼之甘草小人物動作,倒也淡笑起來,道:“這是湖,又非路,你怎路過?”

宋兩利急道:“我是被追殺,所以才溜到湖中,是走水路,才有路過你們的船,一切是誤會。”

夜驚容瞧瞧師兄,夜無群瞧往岸邊,果然火把晃動,應是追捕某人,當下頷首:“看來他所言不假。”

夜驚容道:“那……讓他走吧?”

夜無群尚未回話,宋兩利急忙解著紅繩,直道多謝多謝,就要開溜。

夜驚容瞧他小癟三逃命之甘草模樣,嗬嗬笑聲不斷。

夜無群本懶得理人,然忽見神霄寶殿燈火大作,人影幢幢,心神一凜,暗道:“莫非他是神霄派罪人?”自己原為此而來,若能借這小子獻功,或許有助於調查,登時鷹眼凝來:“你是神霄派叛徒?”

宋兩利未瞧他,隻顧解繩子,道:“我怎會是叛徒?是他們背叛我。”

“是……”宋兩利忽覺對方心緒轉變,已生警惕:“呃不是,我走了,下次再說……”

繩索已解,就要落水。

夜無群冷道:“別走!”攬索再抖,如靈蛇似地又將他纏住:“說清楚再走。”

宋兩利苦笑道:“這話要我說清楚嗎?我就是神霄小神童,他們想殺我滅口,求求你別為難我這個武功亂七八糟的人行不行?”

夜無群問出結果,滿意一笑。

夜驚容卻有所覺:“你是小神童?那神霄帝君林靈素跟你是何關係?”

宋兩利道:“我師父啊!”

此語一出,夜氏兄妹同自一愣。

宋兩利頓覺突兀,急道:“你們也是龐光手下,要來殺我的?”哪敢停留,情急中突來神力,竟然掙脫纜繩,就要往水中跳去。

夜驚容靠得較近,忽見此舉,急喚別走!眼看來不及,猛地掠身追前,一手探扣其肩臂,拖了回來。

宋兩利拚命掙紮:“放開我啊!”反手即推,哪知雙方過近,夜驚容又知對方武功太差,未做防範,被其一推,竟然直中酥胸,她哎呀躲閃已是不及,嚇得麵紅耳赤,趕忙放人逃去。

宋兩利隻覺碰上軟東西,然他隻想逃命,哪想得這些,眼看一推成功,又要逃難。

豈知夜無群怎可讓非禮疼愛師妹的人開溜,冷喝一聲,斜切過來,一掌打得宋兩利落地滾跌,狼狽不堪。

他冷道:“我要剁了你雙手!”金簫凝勁就要落下。

夜驚容急忙攔來:“師兄不可,他是無心的。”

夜無群瞧其表情,實無法拒絕,終收招,冷道:“縱使無心,但如此無賴行徑,總要不得!”

夜驚容道:“算啦,還跟他計較!”不等師兄回話,步向跌地喊疼之宋兩利,靈眼一眨,笑道:“我們不是龐家班一夥,我們是想找你師父而來,你別急得那樣子,像個小癟三。”

宋兩利這才噓喘大氣:“早說嘛!我本就是小癟三……”忽見這女子漂亮驚人,一時覺得卑微,趕忙往頭上摸去,幸好符巾還在,遮去胎記,信心較強些,道:“我隻是修行人,哪顧得了江湖亂七八糟,你們要找我師父問些靈異事,還能管用,若要扯上江湖事,恐怕行不通。”還是將頭上符巾擺得正正中中,以免泄底。

夜驚容笑道:“就是問靈異事,你快進來坐坐,換上幹衣如何?”竟然伸手拉向宋兩利,直奔雅閣。

夜無群較為謹慎,亦帶點醋意道:“師妹,不妥吧?”

夜驚容笑道:“師兄多慮了,瞧他這樣還能玩什麽把戲?咱先把事情弄懂不就得了。”

夜無群感覺受到尊重,便點頭:“好吧,問他幾句,至於是否要得罪龐家堡,自有權商必要。”

夜驚容道:“我會處理。”

宋兩利道:“不會拖累你們,我隻藏一陣即可。”

夜無群未再回話,跟著兩人進入雅閣。

裏頭清燈明亮,布置典雅,由於是租來的,擺飾大眾化,並無個人特別風格,倒是桌前擺了美酒,宋兩利浸得一夜湖水,頗為冷身,不自覺便抓起酒瓶灌飲入口。

夜驚容想笑,這人倒像混混,怎會是修道人?

夜無群暗道粗俗,那瓶酒他是不會再碰,也不必碰,因為宋兩利已灌個精光,還討得出口:“還有沒有?……”

夜無群冷道:“安分點!”

夜驚容嗬嗬笑起:“你不但是個混混,還是個酒鬼!”仍在左牆櫃取來一瓶讓他喝去。

宋兩利苦笑道:“哪是酒鬼,隻是窮人都喝烈差的酒,比較便宜,你這酒純得多,喝來像喝果汁,可要多點才能驅寒。”

夜驚容瞧他雖是混混之流,卻也眉清目秀,尤其那股率真、坦誠行徑,總讓人覺得親切而毫無距離,竟也像欣賞鄰家熟識打混小孩般,幻想著他下一步可能做出啥樣趣事而嗬嗬笑起。

宋兩利瞧她笑得曖昧,心想莫非自己身上出了窘像,趕忙檢查額頭符巾及袍褲!莫要前穿後洞才好,可是除了左腿裂縫,一切無恙啊!不禁反瞄回來:“你是不是要請我師父幫你治療阿達症狀。”

夜驚容一愣:“我阿達?”

宋兩利道:“否則怎笑個不停?我又沒穿幫破洞!”

夜驚容呃地又想笑,但極力忍下。

夜無群冷道:“不必亂說話,她是看在你孤苦落難下幫助你,老說那些,俗不可耐。”

宋兩利這才想起現實,輕經一歎,“說得也是,我還以為混熟了呢!”興致已失,兀自喝起悶酒。

夜驚容不忍,道:“我笑你,是因為你混得很好,連龐家班都出動大軍要捉你,到底為了何事?”

宋兩利道:“他們汙了我的薪水,怕我告密師父,所以要殺我滅口。”

夜無群不解:“憑龐家班財力還會為了你區區薪水而殺人滅口?”

宋兩利道:“他可連我師父的也吞了呢,別小看我,我一天可賺數百兩,他們當然眼紅。”

夜驚容道:“這麽多?生意一定很好了?”

宋兩利道:“從早忙到晚,從無間斷,不過現在……”瞧向龐家堡,感傷一歎:“一切都完了……”

辛苦拚下江山,眼看就要失去,感觸良多。

夜驚容道:“你師父不在,所以他們想私吞財富?”

夜無群道:“林靈素人在哪裏?”

宋兩利道:“在京城,受寵恩詔,他便去了,早知如此,我也跟去,免得落此局麵。”

還好感慨中盜得不少元寶回來,否則實是全軍覆沒。

“原來在京城……”夜驚容轉眼瞧師兄,兩人默契決定此處尋不著,自該往京城一趟。

宋兩利道:“你們好象找得甚勤?怎的?若有收妖收煞之事,我可以代勞。”

夜無群出自聖王門下,對此玄術自有研究,他實不慣這小子如此囂張,冷道:“憑你也想替我們收妖?”

宋兩利被轟,立即閉嘴,免遭不必要麻煩。

夜驚容見狀想笑,但忍了下來,道:“我想找你師父打探綠龜法王下落,他也叫烈火法王,若你知道,能否告知一二?”

宋兩利聞言暗愣,這烈火法王秘密幾乎知之甚少,對方怎會得知,且目標直指自家師父。他雖一向秉持佛道修法,誠信不說謊,然曆經一趟江湖,倒也學會必要之自保,便道:“我不知什麽綠龜烈火法王,你們應該去問我師父,或許會有結果。”

夜無群想證實此話真假,似也運起攝心之類功夫,宋兩利稍有所覺,已做抵抗,或許夜無群道行不夠亦或宋兩利天生通靈,夜無群始終感應不出異樣,隻好作罷。

夜驚容道:“看來得找林先生本人了。”轉問師兄想征得意見。

夜無群道:“自該如此;師妹快把他趕走,以免龐家班搜來,惹得麻煩。”

夜驚容一時不忍,夜黑湖冷,何況敵軍未至,趕他下水有失厚道。“讓他待到天亮,屆時再叫他自個離去便是。”仍想征得師兄同意。

夜無群從未拒絕師妹要求,當下頷首:“隨你,但別讓他再沾得你一身麻煩。”

夜驚容突地想及方才被沾身一事,胸脯仍留下那手印之濕膩感,不自覺已臉麵窘熱,直道不會不會,借故捧笛於胸,遮去可能滲濕形之窘境。

宋兩利倒未注意,在聞及可留一夜,心神霎時舒坦開來,拱手道謝不斷,諂笑道:“我躲在船尾便可,一到天亮就會自動離去,絕不會給姑娘添麻煩。”

此時酒精已發作,他冷意已失,便往船**去,準備窩上一夜再說。

夜無群暗道:“總算識相!”拿起布巾拭向濕水處。

夜驚容怕他凍著,道:“把衣服換下來,我送你一件幹的如何?”

宋兩利道:“好啊……”忽又覺得不妥,“可是待會要是落水,豈非又濕了………

頂傷腦筋。夜驚容笑道:“送你上岸便是。”

宋兩利瞧及岸上追兵火把閃動,苦笑不斷:“那麽多人,這一上去豈非自投羅網。”

夜驚容一想也對,英眉跳動幾下,有了救人救到底意**。

夜無群見狀道:“師妹……”有意阻止。

夜驚容道:“見死不救我辦不到,我們幫他度過這次難關便是。”

夜無群終於歎笑:“結果總是一樣,師妹你太善良了。”

他素知師妹亦是硬脾氣,再爭下去必傷感情,幹脆答應幫她,做個順水人情。倒是便宜了宋兩利。

夜驚容霎時喜笑:“多謝師兄!”轉向宋兩利,笑道:“你放心吧,我幫你脫困就是。”

宋兩利茫然道:“不妥吧,龐家班勢力遍江南,尤其杭州城,要是得罪了,恐怕不好混。”

夜驚容笑道:“我們也不好惹!”

宋兩利終感激拜禮:“好吧,你們要幫忙,這個恩情我記著便是,有機會再回報。”

說完幹脆下跪,磕三響頭。

夜無群暗斥:“男人膝下有黃金,說跪便跪!”自覺對方沒格調,果真是混混之流。

夜驚容卻緊張道:“你怎可如此,快起來!”趕忙前去扶人。直覺除了父母,實不必如此磕頭,對方太仁厚了吧。

宋兩利當然出自真心,磕完頭後,顯得無比希望,又被美人扶起,一道體香迎來,直熏得他心神浮動,口中說著多謝多謝,目光卻被夜鶿容絕世容顏吸引,不自覺讚聲道:“姑娘好漂亮,就像是閉月羞花……呃,目迷五色!”

他**書不多,一時找不著貼切形容,冒了此句。

夜驚容卻被‘目迷五色’所觸動心靈,尤其宋兩利貪婪又真誠眼神根本錯不了,那是她第一次受此撥動。縱使言詞眼神有所婪侵,然卻毫無邪**,那本意真誠讚美才是最能感動心靈深處。

她竟也失態笑罵一句:“胡扯!”臉麵飛紅起來。

宋兩利笑道:“當真假不了,我見過張美人、龐小珍都很美,但你最美的了。”

宋兩利尚待回話,夜無群已受不了兩人打情罵俏,冷道:“師妹是很美,可是你是修行小道士,怎邪**不斷!”

宋兩利一愣,暗道大概壞了這對情人氣氛,幹笑道:“抱歉抱歉,在下可沒搶你女友打算,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大小姐請回吧,免得誤會!”

夜驚容一愣:“他是我師兄,我不是他情人!”竟然反應有些激動。

夜無群原暗喜對方把自己和師妹配成對,然師妹反應使他甚覺意外,突地嗔斥:“憑你也想跟我搶!”當真舉掌欲劈。

宋兩利趕忙躲向夜驚容後頭,苦笑道:“在下不敢,一切都是誤會,大小姐你快勸勸他。”

夜驚容道:“師兄你想到哪去,我至少比他大好幾歲,把他當小弟還差不多,別再為難他。”

夜無群頓覺失態,道:“就是因為他小,才要教訓他口無遮攔,要是到處亂說,豈非壞了師妹名聲!”

此話一出,終掩去先前失態。

夜驚容道:“我來說他便可。”夜無群收手。

夜驚容轉向宋兩利:“下次不能亂說了。”

宋兩利幹笑道:“怎敢,我會特別留意的!”

一場莫名爭風較勁方告落幕。

夜驚容這才叫師兄拿出一件衣衫讓他換穿。夜無群原是不願衣衫受瀆,但又不忍拂逆師妹,隻好拿得一件出來。宋兩利舍不得地脫下道袍,露出一身結實肌肉及數道傷痕,瞧得夜驚容暗自動容,如此年紀已受得傷痕累累,想來命運坎坷,虧他還能若無其事,自得其樂。

見其穿妥衣衫,竟然有些緊身,夜無群胸脯顯然不及他挺厚,顯得不夠英挺。然夜無群自覺均勻最美,反倒覺得那件衣衫受到虐待。夜驚容則覺衣衫一換,宋兩利判若兩人,倒似雄渾塞外英雄,一點都不年少,看來和自己二十三歲差不多。

宋兩利還是道謝連連,然後擰著道袍,想讓它快幹,畢竟失了神霄寶殿,日後還得靠它討生活。

夜驚容正想拿出軟被讓他寢蓋,豈如夜無群突地抽出金簫,喝道:“誰在鬼鬼祟祟,還不快出來!”掠向船頭,數掌打得水花彈跳甚高。

夜驚容、宋兩利頓覺危險,一個攔前,一個縮在後頭,夜驚容問道:“師兄,有敵人?”

夜無群冷道:“走了,他們可能已發現,若要救他,現在得靠岸,免得越圍越多人。”

夜驚容頷首:“就這樣吧!”

當下師兄妹啟舵調頭,直往東南岸邊駛去。

那幾掌擊水聲果然引得群眾注意,岸邊一時指指點點,盡往東南方圍過來。

另有數船飛追後頭。

宋兩利臉色大變,急道:“完了,躲不到半時辰,立即見光,大小姐,我看我還是跳水開溜為妙。”

夜驚容道:“不必,你武功差,逃不了多遠必會被逮,還是我替你開路便是,你安心等著,沒啥問題。”

宋兩利直道謝,卻一點也不安心,畢竟他搞不懂兩兄妹深淺,然已答應要讓對方救人,響頭又磕了,豈好意思逃去,便一並冒險去了,若罩不住,自己出麵頂罪便是。

畫舫終靠近岸邊不及百丈。

一群人馬擠攔過來。

領頭者正是龐府總管段秀山,他已發現畫舫上的宋兩利,冷笑道:“任你躲在哪,仍是死路一條!”

宋兩利喝得桂花佳釀醇酒後勁甚強,此時已發作,醉意中感應較為強烈,已感受段秀山果真欲置自己死地,緊張說道:“大小姐,他就是要殺我的人。”

夜驚容含笑而立,道:“我來收拾。”

段秀山瞄向夜氏兄妹,冷笑道:“我乃杭州王龐家軍,勸你們莫蹚這混水,免得有所失閃,賠了小命!”

夜無群淡聲道:“是他自行上船,我們隻是將他送上岸而已。”

段秀山道:“如此甚好!爽快!”瞧向宋兩利,冷笑道:“上來吧!隻要認錯,還有活命機會。”

畫舫已不及三十丈,眼看就要登岸,宋兩利又聞夜無群所言,心頭跳動不安,想著莫要給他賣了,已相準湖麵,準備跳水逃去。

段秀山見狀喝向後頭追船:“小心那小子想跳水開溜。”

追船突然響起龐光宏亮聲音:“跳吧,遊到我這來,最方便不過!”

宋兩利轉身瞧去,肥胖如豬家夥竟然逼得甚近,嚇得他六神無主,急往夜驚容瞧去,直道怎麽辦怎麽辦?雙麵包抄,去路已絕。

夜驚容仍笑意不斷:“上岸便是!”

眼看畫舫已逼近不及二十丈。

夜驚容突地喝道:“師兄上!”抓著宋兩利掠飛而去。夜無群護在左側,三人若箭直衝上岸。

段秀山怎將對方放在眼裏,冷喝攔下!自個一馬當先掠撲攔截。後頭數大高手齊撲封擋。

雙方一觸即打。

段秀山猛打算盤子,想將三人擊落。

那黑子顆顆如箭,發出咻咻快飆聲,十數顆形成箭網,強勁霸道無比。

夜驚容、夜無群兩人共同旋出金簫、玉笛,一道勁風輕易擊落算盤子。

接觸快速不及兩尺之近,宋兩利簡直親眼瞧及暗器欲擊中自己頭身,縱被簫笛擊落,他仍嚇出冷汗,忽又見及段秀山算盤殺近不及半丈,嚇得他大叫:“讓開,給我跳落水中當落水狗!”

此話似他情急而喊,相對地其滿腦子盡是強勁如此想法,那具有通靈攝腦之能竟然產生腦波而攝住段秀山腦門思緒,他若得命令般應是,竟然莫名施展千斤墜,跳水自殺般撞下,砰得水花四濺。

現場諸人一片愕愣。

宋兩利沒想到一吼成真。

龐家軍根本未料到總管會自動跳水自殺。夜氏兄妹詫愣對手怎突然不見?

幸兩人醒得快,趁此機會衝向數大高手,一掌擊退,三人得以安全落地,選得方向,往東南方掠奔而去。

船上龐光見狀怒喝:“以火牆擋人!”尚差數十丈無法登岸,急得直跳腳。

龐家軍聽得命令,不敢近身打鬥,照著指示,遠遠拋砸火把過來,一有機會,飛鏢、石子全派上用場。

任夜氏兄妹武功高強,在不肯讓衣衫被燒灼之下,隻有閃閃逃逃以避火把、暗器,逃逸動作已緩。

宋兩利則不斷想著方才自己一吼,段秀山怎會如此聽話?

莫非感應功力大有進步?

他試著喝向幾名玩火者將火把拋向自家人,結果無效。

試得幾次方想及既是“試”可能不夠全心全意,效果自是不佳,於是決定認真隻對付某一人,卻發現四周傳來無數腦波,搗得他六神無主,怔心直道不好搞。遂對著眼前一人強吼道:“就是你,給我砸!”那人突地中邪似猛砸,目標卻是向宋兩利,隻是用力過猛,砸向宋背後追兵,引來一陣**。

宋兩利幹笑,敢情忘了要對方砸向誰,差點遭殃。然能證實自己腦波能影響對方,自也樂事一件。

他尚待再試幾人,忽覺龐光訕笑狂傳過來,肥胖身軀已從天下撲:“何人門下敢跟我龐某作對!”

一掌劈來,竟然發現如此漂亮姑娘,心神一愣,勁氣已窒。

夜驚容冷喝,玉笛掃成氣刀斬向對方。

龐光縱有須彌真氣護體,在失神下竟然擋之不及,被氣刀打得肚凹身搖,連退數步,臉麵詫愣通紅不已。

夜無群道:“師妹先走,我來處理!”

夜驚容道聲小心,抓著宋兩利飛掠人群,逃掠而去。

龐光見狀大怒:“一個也別走脫!”強勢撲來,須彌真勁怒展。

飛沙走石,勁氣暴旋如狂龍。

十丈之內,烈風割人。

夜無群冷哼,身形掠起直射旋風。

宛若強箭猛衝刺去。

金簫直若利錐搗入氣流,隻見得氣流全被吸入金簫般,而從另七小洞孔分射排出,發出強勁白氣及嗚嗚急鳴聲,霎是驚險好看。

須彌真氣霎時泄光。

龐光大駭:“七龍吞天秘法?”

真氣被吸,他想退逃,然已不及,金簫吸足真勁,猝從簫孔射出七道真勁直搗龐光全身要害,叭地一響,龐光悶呃,倒跌三數尺,氣喘如牛,身形已軟。

夜無群冷笑:“看清楚我是誰,再掂掂自己斤兩不遲,我們和那小子並無幹係,隻是不忍見你以大欺小而已!”

金簫一縮至背後不見,負手而立,身形卻若被吸著般直吸著往後飛退而去。

眾人見老大都已掛掉,哪敢貿然出手,驚慌躲閃兩旁。

夜無群退得瀟灑威風,正是他最愛情景。

龐光臉麵一陣青白。

此人武功顯然在己之上,尤其那‘七龍吞天秘法’已失傳多年,怎生這小子竟然會用,自己敗陣已是應該,然而在如此多人麵前丟臉,他怎掛得住,猛地厲吼:“還不快追!”

自己一馬當先追去,卻故作方向有失,追追尋尋不斷,卻越追越遠,以掩飾自己並非心生退意,而是追人不著。

眼看對方已失蹤,他喝向手下:“飯桶,還不給我搜遍全城挖人出來!”

群眾一陣散亂而去,其實隻是作樣,哪認真得了。

龐光吼了幾句已撤退神霄寶殿,畢竟對方已表示和宋兩利沒關係,一切等天亮再說。

至於總管段秀山則仍滿腦子疑惑,怎在險急時刻,搞得失神失意,自動直往水中跳去?當時腦袋實生起宋兩利命令自己**頭,但自己又非白癡,怎會聽他的?

莫非自己當真中邪未解?

段秀山越想越可怖,尤其玄奧靈界實非人力所能對抗,又在此夜黑風高晚上,直覺背後跟了一大堆不幹淨東西,已自全身發毛,哪還顧得追敵,已溜回寶殿,猛拜神明,以祈解脫惡靈控製。

他開始後悔得罪宋兩利這小妖物,更怕報複上身。

夜驚容帶著宋兩利並未躲入城區,而是掠往城郊附近山區。

她想救至此處較能躲開龐家軍勢力圍捕,宋兩利始能安全許多。

方掠至山區古亭下,夜驚容始將宋兩利放開,笑道:“你安全了!”拭著香汗,風情萬種。

宋兩利連連拜謝,就要下跪。

夜驚容急忙托住他,笑道:“又來了,舉手之勞,哪容得你一跪再跪!”

夜驚容一愣:“你活了十七八歲,交不到幾個友人?”

宋兩利頓覺失態,趕忙拎神回來,道:“開封相國寺有幾個師兄弟,後來我被趕出門便沒了。”幹笑道:“其實也非沒有,廟觀神明都是我友人。”

夜驚容輕歎:“你倒是活得孤苦伶仃。”

她正想說當他姊姊,忽又想及身分有所負擔,改口道:“你就把我當友人,但就是不能亂跪了。”

宋兩利笑道:“你是恩人,當然也是友人了,否則我是懶得理的!”

夜驚容道:“這麽有個性?”

宋兩利道:“非也非也,是不敢理,因為我會給你帶來麻煩。”想及頭上鱉形胎記,要是和她走在一起,對方不被笑死才怪,一時有了掙紮。

夜驚容道:“怎會麻煩,看你隻是衣衫差些,換過之後,可帥得很!”

宋兩利仍無勇氣說出,歎聲道:“日後你自會明白。”說話間,已見得夜無群身形掠來,為免引起誤會,立即退出亭外,道:“姑娘再見啦,你師兄來了,你得跟他回去,他不怎麽喜歡我,所以我還是避開的好。不過,還是請轉達救命之恩。”

說完再施重禮,溜向小徑不見。

夜驚容頓有所失,急道:“不必如此……”不久人已走溜,後頭師兄又逼近,她隻好放棄找人,喃喃祝福道:“希望你一切順利。”落寞感傷輕歎。

夜無群果然先後腳之差已掠來,發現宋兩利不見,帶喜道:“他呢?”四日找尋不斷。

夜驚容道:“走了,他怕你教訓他,先溜了,不過他仍謝你救他一命。師兄你會教訓他?”

夜無群笑道:“怎會?隻是嚇嚇他,畢竟他出身低微,偶有粗俗動作,若突然惹得場麵尷尬,如何是好,所以我還是先嚇嚇他,讓他有所警惕,免得犯錯不斷。”

夜驚容聞言欣笑:“說得也是,看他是錯怪你了,嗬嗬,他倒癟得可愛。”

夜無群道:“也許他武功不濟,不過對於靈界之能恐怕甚是高強,我們走眼了。”

夜驚容怔道:“怎麽說?”

夜無群道:“我們多少練過靈術,竟然感應不出他思緒,至少感覺都很模糊,他不是高手便是白癡。”

夜驚容道:“我看他是白癡,憨憨傻傻的,我不相信那是裝出來的。”

夜無群道:“我原是如此認為,然當時我們對上龐家幫總管時,他竟然一叫,段秀山便自動落水,我一直猜不透是何原因,後來想及他的攝心術恐怕十分厲害。”

夜驚容不禁心靈怦顫,若真如此,自己所想豈不被他所知?道:“不會吧,我覺得他裝不了如此逼真,更何況他若行,何必被人追殺得如此慘?”

夜無群道:“這正是我百思不解之處;後來我想出一解,那便是他功夫時好時壞,也就是未學全,故才有此症狀。”

夜驚容稍安,道:“有此可能,看得出來他多少通靈,隻是半桶水,所以才裝道士玩些收煞工作。”

夜無群道:“我是說他既然時好時壞,那他師父可能壞不了,也就是說林靈素是真的高手,說不定就是綠龜法王所扮。”

夜驚容恍然:“那咱該如何處理?”

夜無群道:“或許應該直奔京城打探此事。”

夜驚容頷首:“好啊!”

想及宋兩利亦可能逃回師父身邊,又可碰麵,竟然生起喜悅神情。

夜無群隻要見及師妹高興,他便快活。

當下相互約定目標,兩人含笑而去。

臨別,夜驚容環視深山,想瞧得宋兩利某種跡象,但那隻是希冀罷了。

青山一切如故。

夜驚容若有所失,但想及日後仍能相遇,愉悅已生,欣神而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28:57


第四章心觀天下

宋兩利躲在山區數天後,終於偷偷再潛往西湖。

他想看看情勢,然後撈起些許元寶,準備另起爐灶用。

然而他方潛往西湖附近,竟然發現茶樓酒肆前已貼著自己畫像。

對方並未勾結官府發出通緝令,而是掛出尋人懸賞百兩銀。如此一來並不會得罪林靈素,又對宋兩利有通緝效果,隻要他敢現身,立即逮人捕殺,效用一樣。

宋兩利暗自叫苦,對方倒末畫出額頭胎記,但綁著符帶標記更是明顯,看來杭州城是混不了了,更何況靠近西湖畔之神霄寶殿,全天候之守衛巡邏,根本阻斷潛近之可能,宋兩利隻好放棄撈金任務。

時下已一無所有。

宋兩利隻好考慮是否回汴京城找師父,當然回到那頭可能碰上妙佛禪師或悟寶惡師兄,但若不找回師父,又怎治得了龐光這群壞蛋?

思索一陣,他仍決定回京一趟,畢竟小心暗行將不易被發覺。反正師父已抵京城,縱使被查出沒有出家度牒,師父也能擺平吧。

他忽而決定為了度牒,任何犧牲都是值得。

於是找了目標,已返往京城。

然其身上已無分文,行來甚是艱辛,隻好邊化緣邊趕路,直到脫離龐光地盤,才敢大方穿上道袍,恢複道士身分,兼著收邪除煞,賺點零頭。

行約七日已抵南京應天府。

再過一兩日即可抵達汴京城。

近鄉情怯,宋兩利竟也躊躇起來。

他得想辦法找廟寺探探有關相國寺狀況,再決定是否可順利回京。

轉轉瞧瞧,終於選定郊外山區一間道觀行去,畢竟應天府也是朝廷重鎮,擺有不少官爺,自個莫要被碰上而惹了麻煩,故仍覺郊區較保險。

山區寧靜,蟲鳴鳥叫直若世外桃源。然靠近道觀處,卻傳來女人吆喝不斷。

宋兩利皺眉:“難道找了尼姑庵?”可是瞧其道觀上寫著“心觀天下”應是道觀沒錯。

仔細一聽,竟然傳出熟悉聲音:“一二三四五,零在哪裏?嘿嘿,無人知道了吧!”

宋兩利一愣:“橫豎道尼?”嗬嗬笑起:“她當真改行當道姑?還跑到此處開山立派?”

他且想瞧瞧對方在耍何名堂,於是找向牆頭爬上去,往裏頭瞧去。

隻見得廟觀前,台階上立得橫豎道尼一人,正如西席般向廣場一二十名男女百姓在傳道法。

百姓聽得津津有味,笑聲不斷,卻不知是受及開示,亦或湊得熱鬧而來。

那橫豎道尼,說唱俱佳,道:“修行一定要理光頭,受戒疤,亦或閉關清修麽?修行一定要穿得一身袈裟、道袍麽?修行一定要正經八百,吃素、離親棄子麽?那些全是莫名執著,害得大家以為修行多痛苦,在此向各位宣布,修行就是修心,萬教唯修善法,隻要你們有善**就是佛,就是菩薩!母親是兒女的菩薩,助人一飯,你就是他的菩薩,隻要能助天下性靈、生命,你們就是佛陀,就是菩薩!知道嗎?”

有人說道:“我給狗兒飯吃,我就是狗菩薩?”

眾人一陣大笑。

橫豎道尼笑道:“沒錯,沒有你,它將受苦受難,甚至喪命,當狗菩薩有何不好,別忘了佛說三世有因果,那是它上輩子欠的因,這輩子還的果,所以說你們多結善因,自能立地成佛!當狗菩薩,豬菩薩都好,就是不要當劊子手,種了惡因,必自食惡果!”

那人受教道:“原來學佛這麽簡單?”

橫豎道尼道:“對!學佛就是這樣簡單,那亂七八糟複雜是一些狗屁家夥故弄玄虛結果!”想想不妥又補充一句:“當然也有清修成佛者,但大都假佛學居多,根本混亂了修佛真諦。”

一女子問道:“這麽說隻要行善就是佛了,其它都已不重要?”

橫豎道尼斬金截鐵道,“不錯!請記住,萬教惟修善法,其它都隻是裝模作樣!看我,尼姑也好,道姑也好,活得自在最好!我愛舞便舞!愛唱便唱!誰說我們不能吃檳榔?我吃給你們看!”

她猛扭身子活動活動,看似跳舞,又自解嘲太胖,在做體操,忽地拿出檳榔,卡滋卡滋咬著,瞧得眾人目瞪口呆,簡直無法相信而驚笑著。

宋兩利自也怪笑不止,世上出得她,鐵定不寂寞。聽其教義倒是有理,但其作法實是太突兀——修道人吃檳榔還跳舞?恐怕太炫了吧!

橫豎道尼喝道:“道行深淺便在此,諸位把檳榔看成葡萄不就得了?嗬嗬,相非相,人非人,霧非霧,懂嗎?我看有人滿頭霧水,那諸位便從戒開始,免得人家說你們是邪魔歪道之徒!”

有一短胡中年人說道:“不知師父為何佛道雙修?”

橫豎道尼道:“我覺得道法較合乎人性,例如可以吃葷,也可以結婚,佛教便不行,所以我融合它,希望傳得‘人人可學佛’之法,亦即‘心教’,正大光明,公正無私,依願而行,依法而全,簡簡單單,每個人都學得來,且自由自在,管他是佛還是道,修心便好!”

群眾聽得一陣鼓掌,橫豎道尼舉手相迎。

宋兩利嗬嗬笑著,聽她演講倒是輕鬆自在,感覺上學佛當真不難,可惜爭議太大,她始終受到排斥。

橫豎道尼又道:“諸位可以將此教義傳給所有人知道,佛教需要改革,讓更多人成佛,你們就是改革最大功勞者,請受我一拜!”拱手為禮,當真拜揖不斷。

群眾不知受到鼓舞亦或配合耍戲,立即鼓掌叫好連連。

橫豎道尼又高舉雙手相迎,儼然一派宗師。

宋兩利自也捧場輕擊手掌,以為如此小聲未必會驚動對方,豈知橫豎道尼突地喚道:“牆頭上那兄弟可以進來聽,趴在那裏學佛太辛苦了吧?”

宋兩利一愣,瞧瞧後頭已無牆垣,對方分明指著自己,隻好幹笑,硬著頭皮跳落地麵,道:“大師父咱又見麵啦!隻是路過,被你聲音吸引便進來了。”

橫豎道尼發現對方亦覺詫異:“怎會是你!你沒跟你師父進京?”

宋兩利道:“正要去,一前一後分批來。”

橫豎道尼道:“諸位請來拜見神霄小神童先生,他的法術不差,有空可為你們解煞除邪!”

宋兩利拱手憨笑。

群眾一片鼓掌,有人喊著露一手。

宋兩利想想,隨便在空中畫了符,然後往一中年瘦子打去,叫著“定”字。那中年男子果然被定住,無法移動。有人說是點穴功夫,然那人並未覺勁道上身,應是符咒效果,眾人一片擊掌叫好。

宋兩利拱手道謝:“獻醜獻醜。”

他乃借著符法及腦門意識攝住對方,見效果不差,隨即解去禁咒,又引來一陣掌聲。

橫豎道尼見狀直道:“高招高招,日後得多多請教!”轉向群眾,笑道:“這就是道法迷人之處!修行歸修行,道法歸道法,兩者可分可合,亦即說道法是一種技術,收妖伏煞之技術,不管是佛、是道,平常人都可學,當然我這老尼姑也可學,就像學做饅頭一樣,對不對?”

好事者連喊對對對。

橫豎道尼笑道:“所以說佛道法門皆差不多,又何必分得似仇似恨,且鬥個你死我活!”

眾人一陣鼓掌。

橫豎道尼笑道:“今兒遇到各位,總算有緣,午膳便讓本觀請客!”

或許群眾最大目的且為此來,聞言掌聲雷動。

橫豎道尼自不理這些,隻要能傳教義,且能負擔得起,請客又何妨,於是介紹善靈道觀住持招待眾人。

善靈道長年約四旬,瞧來斯文,說話慢條斯理,有修道者格調,他一接手,橫豎道尼則落得輕鬆,找向宋兩利,道:“一邊談去!”

宋兩利反正沒事便跟她行往後院。

及至古鬆下石桌亭,橫豎道尼始笑道:“小兄弟你那幾招可否傳我用用?”

宋兩利一愣:“你要跟我學功夫?”原以為對方早已法力高強,根本毋需再跟誰學功才對。

橫豎道尼笑道:“不齒下問才能長進,三人行必有我師,我是另有法力,但遇到好功夫,當然得以拜師請益,所以稱你小師父也是可以。”

宋兩利感受其親和力,然想及此事未免太突兀,何況年齡差距甚大,且若傳出自己收個佛教太妹為徒,將來如何能坦然麵對正常人?

他幹聲笑道:“拜師不必了,教你並無問題!”

說完,拿出道家具備之桃木劍、朱砂筆、靈符等,一一耍了開來。橫豎道尼果真興趣濃厚,跟著起舞,耍得天花亂墜,兩人各有笑意,嗬嗬笑個不停。

此道家作法,最為重要乃符咒咒語以及畫符時欲下之符膽,兩者隻要說破且運用得當,自有其效力,至於其效力強弱則跟施展者修為甚有幹係。

宋兩利能傳者亦隻有咒語及符籙畫法及符膽如何落款。

橫豎道尼學得津津有味。

她原喜舞蹈,不自覺中便將占乩架勢舞得曼妙生姿。

宋兩利傳授一陣,童心亦起,當真跟她湊合翩翩起舞,兩人耍得不亦樂乎。

正得意處,忽見數道灰影掠往屋頂。

一道冷哼聲傳出:“好一對妖男妖女,簡直丟人現眼!”

橫豎道尼一愣,抬頭瞧去,隻見得三位尼姑冷立屋頂。年輕兩女左右侍候,居中那中年女尼一臉凶相鄙視不斷。

橫豎道尼見狀乍驚:“清風師叔!”

來人正是普陀山白雲庵住持白雲師太之師妹清風女尼,其左右則為不悔、無**兩徒。

三人同是表情冷森,為收拾叛徒而來。

那清風師太身軀雖高,卻瘦劬見骨,似一陣風來便可吹走,法號“清風”亦頗為貼切,然其兩道硬直劍眉倒豎,眉頭永遠鎖緊,一股火烈嫉惡如仇脾氣隱隱泛生,這正是橫豎道尼最為忌懼者,沒想到躲著躲著又被尋上。

清風師太冷笑道:“花月貞,你敗壞門風,侮辱佛法、菩薩,我要追回武功,替白雲庵除名!”

橫豎道尼急道:“師叔且聽我解釋!”

清風師太怒斥:“誰是你師叔,白雲庵早沒你這號人物,我隻是來追回武功廢了你!”

橫豎道尼道:“當年師父所傳,要我以善**傳法,弟子自認並未違背……”

清風師太怒斥:“嘴巴說說一個善**,就可以百無禁忌,吃肉喝血吃檳榔,還欺佛滅祖跟道士鬼混?”越想越氣,厲喝:“還不自廢武功,從此滾得遠遠!”瞪向宋兩利:“你也一樣!”

宋兩利詫愣:“我跟她隻是……隻是幾麵之緣……這事跟我沒關係。”

清風師太冷笑道:“孤男寡女同處一起,還在那裏胡來暗去,會沒關係?說給鬼聽不成!”

宋兩利可急了,轉向橫豎道尼,道:“女菩薩你可要幫我解決啊!”

橫豎道尼道:“放心,一切有我扛著。”轉向清風師太,道:“弟子尊您是師叔,故以禮相待,師叔豈可亂扯他人進來,弟子乃向他請益有關道法,此事根本和他無關,您也是修行之人,應分得事實為何。”

清風師太冷斥:“不必你教訓我,自廢武功,我就放了他!”

橫豎道尼道:“若無任務,我自廢武功又何幹係,然弟子要行遍天下傳教,總該留點功夫應付一些毒蛇猛獸及不可知之危險,師叔何忍追回?”

清風師太斥道:“讓你傳教天下那還得了!”怒斥:“還不快自廢武功!嘿嘿,我看你也是貪生怕死之徒,就讓我代勞!”

她猛地欺撲下來,拂塵直往橫豎道尼門麵要穴打去,全然狠招不留情。

橫豎道尼自知師叔功夫厲害,哪敢抵擋,驚駭叫著:“迎冰快來啊!”

飛命往後廂房逃去。

清風師太身手矯捷,淩空且能轉彎,立時從石桌倒縱追掠過去,臨穿入房,仍叫著:“別讓那小妖道走掉!”

那不悔、無**二徒應是,抽出利劍逼向宋兩利。

瞧其掠身出招,火候已近一流。

宋兩利苦笑不已,叫道:“兩位可別亂來,我跟她隻是碰麵之交,談不上關係,饒了我吧!”

那不悔麵目冷森,鼻子較塌,且瘦骨凸頰,和其師神韻頗有類似,聲音亦冷:“敢逃便剁了你!”

另一師妹年約二十上下,一臉甜秀,瞧來善良許多,說道:“隻要你不逃,我們不會為難你!”

兩人一右一左包抄過來。

宋兩利見其閃閃利劍,直覺殺氣逼人,怎敢胡亂移動,定在當場若龜孫,苦笑道:“我不逃,兩位可以收劍,晃來晃去頂危險的。”

不悔、無**瞧他如此龜孫樣,自感意外,隨即想笑,不悔暗笑於心,無**嗬嗬笑起,道:“劍是不能收,你別動便沒事!”

宋兩利急忙跳上石桌,道:“就以石桌為界,我不超過,你們也不能亂揮劍,免傷無辜!”

不悔斥道:“你是無辜!”利劍一揮,直掃宋兩利脖頸,嚇得他不敢動,不悔這才收劍暗謔於心,冷道:“搞鬼下場就是如此!”

宋兩利直道不敢不敢,定在當場不動,不斷祈禱事情能平安度過。那橫豎道尼甚快逃穿廂房,已往後出掠去。清風師太憑借威強功夫,幾個掠身即已掠逼甚近,拂塵一抖,化作千萬蛇信亂吐,狠猛攻來。

眼看就要傷及橫豎道尼,忽見得左側一道黑影掠至,冷道:“師太手下留情!”一道白光閃至,鏘鏘數響,擋掉拂塵厲招。

橫豎道尼見狀噓喘大氣,道:“韋迎冰你可來了,快擋住我師叔,後頭再見!”

為免強烈衝突,她一向以逃躲方式處理此事,見時機難得,掠身即奔,逃之夭夭。

清風師太大怒:“想逃,下次剁你雙腿。”然那韋迎冰看來隻不過三十上下,武功劍法竟然了得,能擋住對方攻勢。她不得不施展家門絕學‘彩虹劍法’以拂塵代劍,照樣耍得威力猛厲,迫逼韋迎冰退閃連連。

清風師太一招得手,冷笑道:“回頭再跟你算?”一掌打去,抽身即掠,想追叛徒。

豈知韋迎冰功夫招式轉折簡直靈活無比,方被逼退,隨又換招一劍打刺對方背脊,那衝勁霸道逼人,迫得對方回檔自救,身形又被纏住。

鏘!

拂塵搗劍飛去。

韋迎冰旋身又將利劍吸回,強勢又刺又纏,毫不退讓。

清風師太見他招式刁鑽,這才凝神過來再瞧到底是誰,有此能耐,仔細一看,忽見對方左眼角留有三寸刀疤,平常被其半披頭長發蓋住,這一旋跳,終露形態。她怔道:“原來是刀疤老三,功夫不練,反來勾搭佛教太妹!”

韋迎冰冷道:“各有修行,別逼人太甚!”

清風師太冷笑:“看是你們關係曖昧,還為她拚命!傳出天下,看你如何拿臉見人!”

她已知對手武功能耐,不再大意,猛地一抖拂塵,喝道:“憑你也想擋我麽!”

隻見得拂塵化作無數銀色彩虹,揪出嘶嘶裂空聲,虹垮天塌般劈罩下來。

那極沉極速之威勁盡展如江河潰堤,猛不可當,正是彩虹劍法最厲害殺招‘虹垮天塌’。

隻一罩往韋迎冰上空,他已覺山崩壓力撲體,不得不改采守勢,利劍凝功逼至極限,不斷劈向銀虹。

利劍銀虹相互交錯。

鏘鏘暴響,銀光散射不斷,劍光流竄如蛇。

猛地又是鏘撞暴響,利劍已竄破銀光。

豈知此乃清風師太逼住敵人後之自動撤招,她目標仍是橫豎道尼,趁此機會暴閃入山林,疾追而去。

韋迎冰怎肯放棄,照樣衝前追攔。

然相差數十丈,對方武功又高,韋迎冰越追越遠,唯有祈那橫豎道尼能逃此劫了。

他可不願再碰上火暴師太,遠遠躲著便是。宋兩利仍被不悔、無**女尼困住。眨眼已過兩刻鍾,不見雙方人馬回來,各自掛心起來。兩尼想著師父去得甚久,不要出事才好。宋兩利想著若橫豎不回,那自己豈非永遠脫不了身!那善靈道長雖躲在暗處瞧窺,然他武功不濟,根本救人不了,唯等一切發展再說。

至於那群信徒原以為可享一頓豐富午餐,經此一鬧,已經全數開溜,免得沾惹麻煩,小命不保。

再過半刻鍾。

人影一閃,清風師太氣衝衝掠回。

宋兩利見狀苦笑:“完了!”

對方顯然未找及橫豎道尼,一把怒氣說不定發泄在宋兩利身上。

清風師太果然一勁衝往前麵,拂塵一抖,勾住宋兩利脖子,喝道:“人在哪裏,不說斬你腦袋!”

宋兩利急道:“在下真的不知,我隻是路過讓她請來耍戲法的,前輩千萬別誤會!”

清風師太突然伸手扣其肩頭,指勁一逼,迫得宋兩利悶疼直叫,冷汗直流,求饒不斷:“師父饒命,我真的跟她沒瓜葛……”就要跪地求饒。

清風師太突地拋下他,喝道:“是男人麽?說跪就跪!”

宋兩利困急道:“男人一定錯不了,隻是不求您饒命我就沒命了。”

不悔斥道:“沒骨氣!”

她和無**瞧其癟樣又想笑,但忍下來。

清風師太瞪眼道:“瞧你這沒骨氣男人,才會跟那種女人勾結!”

宋兩利登時挺起胸膛:“在下甚有骨氣!”一副英雄氣概。

清風師太斥道:“跪著挺胸膛算什麽骨氣!”被他怪模樣弄得笑意將起。

宋兩利認真道:“這也是骨氣表現的一種,師父饒了我吧!”

“去!”清風師太左掌掃得宋兩利落地打滾,對方仍骨氣地跪起,道謝連連。清風師太簡直快被癟樣逗笑,趕忙轉身,喝道:“滾吧!憑你還沒資格讓我出手!”

宋兩利如獲大赦,拜禮連連,一路說著師徒三人,直返回廊,待要轉頭快奔,清風師太喝聲又至:“回來!”宋兩利如被捅刀,定住腳步,卻不敢回頭,苦聲道:“又怎麽了?”真叫命苦。

清風師太冷道:“方才她跟你說什麽?”

宋兩利暗道好險,幹笑道:“她要學道法,我便教她幾招,隻是耍耍,沒什麽了得。”

清風師太道:“她會看上你?”直覺這叛徒有毛病。

宋兩利幹笑道:“她修行都可吃檳榔,還有什麽不可能!”

清風師太頷首:“說得也是。”喝道:“你敢信她妖法,下次饒不了你!”

宋兩利直道不敢不敢,“我隻信我這一套!”

清風師太喝令滾吧。

宋兩利這才夾起尾巴開溜,逃過莫名劫難。

不悔道:“師父當真覺得他和花月貞沒關係?”

清風師太道:“如此癟三,四處騙吃騙喝,根本是混混,何況他一身破爛,和橫豎這叛徒老是光鮮體麵有所差別,他應該是半路殺到此處才對,沒證據也不能胡亂誣賴!”

不悔想想亦有道理,道:“那逃了花月貞,下一步如何找?”

清風師太冷笑:“任她天涯海角也要挖出來!人既然在此現身,咱便於此大搜索吧。

走!”

一聲令下,師徒三人縱屋而去。

宋兩利連奔數裏後方敢稍作休息。

這趟莫名無妄之災搞得他六神無主,好端端竟然惹上火暴師太,幸得神明保佑,給能逃過一劫。

既已安全,他自坦然許多。

想及另有一佛教太妹比他更慘,便自嗬嗬笑起。

“好生生的怎叛了幫,變了佛,還要自創教派,這倒也罷了,還要佛道混合,難怪引起追殺!”

其實他想橫豎道尼以善**為教義並無不對,隻是修心不修身那恐怕就爭議多多。除了濟公活佛那種道行,誰敢一邊佛陀一邊胡亂吃肉,不被攻擊逼死才怪。

“改修道法不就得了,吃肉喝酒都自在!”

宋兩利暗自決定再也不碰橫豎道尼之事,否則變得道家小太保,那可鐵定完蛋。

還是找師父共同創業來得實在。

他不再顧忌相國寺可能遇到妙佛掌門之窘境,仍往汴京城行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29:27


第五章京華夜夢

京城依然繁華熱鬧,車水馬龍。

宋兩利舊地重遊,感觸良多。

從去年冬至今年秋,已然避開快一年,不知相國寺悟名師兄是否快活?

他不敢探消息,畢竟相國寺鼎鼎大名,門徒眾多,要被認出來,鐵定又是一場災難。

他得趕快找到林靈素師父,以求依靠。

然皇宮深似海,戒備森嚴,莫說進入,就算想靠近都不行。

探問之下,師父的確已在皇宮大內,聽說甚受重用,這自當然,以師父能耐,誰不尊敬三分。

他幾乎毫無認識之人可傳遞消息,唯一能用即是通靈感應,但那也得找個好地方才行。

他先喝得烈酒一大瓶,果然有了醉意,隨即盤坐下來,開始功運腦門,感應著師父到底在哪?

先時一片模糊,忽地漸漸現形,竟然是相國寺妙佛掌門師父,他正在宴請賓客,還是一樣意氣風發。

宋兩利猛地驚醒,怎找到妙佛師伯去了,隻好重新再來,不斷**著林師父林師父,不斷幻想師父長相及動作,不久果然浮起師父淡淡形影,竟然抱著女人在打情罵俏。宋兩利一愣,第一次感應師父腦門怎出此狀況?但想想道家有雙修法,何況他和魚景紅幾乎已是夫妻,應無幹係才對。遂又繼績感應。

林靈素倒是色瞇瞇撥逗那女人,卻不知是否為魚景紅。宋兩利感應得麵紅耳赤,甚想放棄,卻又不敢,生怕斷了線索,失去機會。

“到底那是哪裏?”

宋兩利腦門一拉,已然浮現燈紅酒綠地區,那鶯鶯燕燕晃動之中,隻見得“怡紅樓”

三字。

宋兩利詫醒:“師父在妓院?”

他但覺有錯,再次感應,又是同一情景,不禁苦笑,暗道:“莫非師父在修何法?”

基於對師父尊仰,他不再揣測,既然找得地頭,得趕快前去攔人,免得錯失機會。

他立刻奔去,向店小二打聽怡紅樓在哪。

小二瞧得他半大不小竟也嗜好此道,投以曖昧眼神,瞧得宋兩利好生窘困,幹聲直道是要去找人,小二暗道當然是找老相好。在以客為尊下仍說明,大內皇宮旁那金銀巷便是勾欄院了。

宋兩利立即謝過,飛奔而去。那金銀巷果然是男人銷金窟。長巷有彎有直,有道有巷,幾乎全是尋歡之地。其格調從粗俗熱鬧至典雅清淨皆有。高高低低鄰比相連,簡直比趕集夜市更為熱鬧。宋兩利尋至此,心神已是怦怦亂跳。初臨險境,總帶點刺激和好奇,縱使那身道袍裝扮,仍引得鶯燕相互拉扯。

宋兩利想盡辦法逃閃,照樣被扯得快衣裂肉現。

他忽地靈機一動,抓出靈符木劍東耍西耍,然後伸手要錢,終引得姑娘斥道:“啥地不化緣,跑到此來吸女人皮肉錢!”說得宋兩利窘困,但總把人逼走,倒是良方。

他來回走了三四趟,發現妓院風貌各有不同,恩客亦有所別,至於師父去那怡紅樓可說是熱鬧非凡最大牌者,難怪王公貴族拚命往裏頭擠。

至於最神秘則是內巷一間芙蓉坊,聽說藏了一代名妓李師師,若非鬥金見之不得,倒也是獨樹一門經營之術。

他找機會窺向芙蓉坊,但覺清靜優雅,進出客戶又比一般官爺神秘許多,可惜見不著李師師,無法窺其廬山真麵目。

他正想感應試試是否能探得些許,卻幻出師父想開溜情景,他怔詫道:“走後門?”

怎敢再留此地,登時往怡紅樓後院追去。

幾個轉巷,終見得林靈素一身便服鑽出後門,形態神秘自得。

宋兩利本想欺前喚住,又懼太過唐突,讓師父難堪,遂跟蹤至巷尾轉角處,才急忙叫道:“師父,我是兩利啊!”

此聲一喚,林靈素光是怔詫想躲,忽又見及來人眼熟。仔細一瞧,原是小徒,登時奔來欣喜道:“你可來了,我足足等你一個月啦!可收到我寫的信?”

宋兩利苦笑道:“什麽信?我沒收到!”

林靈素四處瞧瞧,拉著宋兩利道:“回去再談,人來便好,信件已不重要!”

兩人東轉西折,終往皇宮大內東北城外之一棟豪華宅院奔去。

那宅院竟然派有守衛,見及林靈素,簡直見到皇上般猛行大禮。

宋兩利怔道:“師父住在此?”

林靈素得意笑道:“不錯,這可是皇上以前的王爺府之一,他進宮當皇上,這府第便空著,我受他賞賜,便讓我暫住了。進來再談!”

兩人穿過廳殿,進入密室雅居,林靈素始放心。

宋兩利東瞧西望,笑道:“師父混得不錯啊。”

林靈素笑道:“我要不行便沒人行了。”

宋兩道:“可是方才師父怎會到金銀巷?”

林靈素暗愣,但心**一轉,道:“偶要陰陽調和,又不能胡亂找良家婦女,去那裏倒方便。”

宋兩利本想問及魚景紅,然這一問不就擺明證實兩人曖昧關係,故不敢詢問,喃喃頷首道:“師父作法必有原因的……”

林靈素笑道:“日後你便會明白,說說看,怎如此狼狽來見我?”光看那身破爛道袍,實非日進鬥金之人。

宋兩利歎道:“龐光和段秀山霸占我們的財產,還要殺我滅口。”

他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林靈素臉色大變:“他敢!”

宋兩利道:“我差點死在他們手中,都已做了,沒什麽敢不敢。”

林靈素冷笑道:“別人不惹,惹到我頭上來!看我如何整你們!”拍拍宋兩利肩頭,道:“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西湖那裏是小錢,有機會再去收拾,咱在天子腳下,隻要侍候皇上得體,比什麽都行,知道嗎?把江南之事暫且擺一邊,專心這裏。”

宋兩利道:“師父交代,徒兒自是照辦,其實徒兒隻要過得去,並不在意貪得多少。”

林靈素笑道:“不錯,這正是師父欣賞你之處。”轉向牆頭框框,指著道:“那是一座金瓶,你缺錢隨時可以拿去賣!”

宋兩利道:“這不是皇上的?”

林靈素笑道:“他賞予我,就是我的了!”

宋兩利直道很好很好,卻無販賣**頭。

閑話幾句,方提要事。

林靈素道:“可知我來京城是替皇上解夢?我是解說,天有九霄,神霄為最高層,皇上就是住在神霄宮的仙人下凡。皇上自是喜歡,誰知他最近更要做夢回天庭,卻夢不著,他也想看看神霄殿,要求我作法顯像,這可難倒我了。”

宋兩利道:“怎會,寶鏡不是在您手中,反照一下不就得了?”

林靈素道:“問題是我沒時間也沒機會,在大內設壇,多的是信徒,我怎能獨自悶在房裏耍把戲?必定引來猜疑,我又不放心把寶鏡交予他人,隻有快快把你找來,咱師徒合作,自能完美演出。”

宋兩利笑道:“那就合作吧,卻不知要怎麽耍?”

林靈素欣聲道:“一切都已安排,你一來,我便向皇上說明三天後自可見神霄殿,隻要屆時一見此殿,哪怕皇上不龍顏大悅,我可成為天下第一道長,自威風了。”

宋兩利笑道:“便由師父計畫,卻不知皇上是啥樣人?宮裏好不好玩?”

林靈素道:“皇上大概三十來歲,頂是年輕,當年他沒想到哲宗死得快,他便接了皇位,算是撿到的,但你可千萬別提此事,免得讓他起疑。他倒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寫了一手好字,你要得寵,我看得練毛筆字。”

宋兩利道:“天天不是在畫符練字?”

林靈素道:“那不一樣,符籙歸符籙,寫字歸寫字,他們叫藝術,咱管得叫鬼畫符!”

宋兩利笑道:“徒兒省得,我隻是想問皇上怎信神迷得如此模樣?”

林靈素道:“大概有慧根吧,亦或是他每次做夢都靈驗,便信了,當然有的人天生即如此,你不必想這些,反正他就是信了。”

宋兩利道:“他會是神霄天神下凡?”

林靈素道:“當然有可能;我算過他的八字,也是吻合,所以才替他作法,希望他早日修得仙體。”

宋兩利道:“難怪你們兩人會湊在一塊。”

林靈素笑聲不斷,隨又道:“此法事之後,我便安排你進宮見皇上,一切應無問題,唯對那些宮女、妃子不能隨便談靈異符籙事,因為皇上怕被下符,特別禁令此舉,要談也得私下談,懂嗎?”

宋兩利頷首:“知了。”

林靈素心滿意足暢笑起來:“我帶你四處轉轉!”

宋兩利便跟他轉遊四處。

王爺府果然金碧輝煌,雕梁畫棟,美不勝收。

三天後。

延福宮一處清靜廣場已設下祭壇。

除了徽宗趙佶外,另有左仆射蔡京、道籙司徐知常、護身太尉高俅,以及太監梁師成共五人始有資格參加祭壇法事。

至於嬪妃等人則隔於一宮,遠遠望著便是。

林靈素早已沐浴更衣妥畢,穿得一身宛若龍袍般華麗道袍,隻差皇上乃九龍袍,他則繪有九麵太極八卦圖,瞧來神光普照,靈氣陡升。

此時林靈素宛若天神下凡,一臉聖靈,徽宗趙佶見之不禁拱手拜禮。他一拜,後頭將相侍衛跟著拜禮,拱得林靈素地位崇高,神聖不可侵犯。

他步向祭壇,一一檢查法器、寶印、寶劍、霹靂棗木筆、銀杏香木牌、如意珍珠朱砂、子午天上水,應有盡有。

他算算時辰,月正當空,突地大喝,伸手夾來符咒,一令下去,符化火花,燒得熾旺,法壇開始激活。

趙佶直**著神殿現身,還我原形,一張書生臉麵本已文謅謅,此時沉膩下來,倒若昏信入魔的無知女子,拜得可見心見誠,虔心無以說論。

宰相蔡京本就老成持重,心智能黠,對於神靈之說,他雖寧可信其有,但要他信得真,那也得親眼所見才成,此次前來完全是奉君側,順便瞧瞧林靈素把戲到底是真是假,耍得夠不夠漂亮。

道籙司徐常知則專管靈法之事,他自負有考核之責,故瞧得特別仔細。

至於梁師成和太尉高俅則是奴才個性,皇上拜了,兩人便拜,百依百順,圖個忠心。

林靈素甚快點燃九宮燈,抓起桃花木劍飛耍幾記,隨又挑起靈符,霎時劍影幢幢。

符火閃動,呼過來咻過去,似有靈性,更似某種鬼靈附身,大耍筋鬥功夫,搗得神壇周遭神靈鬼氣層層飄浮開來,眾人感受幽冥世界,不可知之壓力不斷湧現。

林靈素突地大喝,放下桃花木劍,抓起霹靂棗木筆,沾上朱砂,已在銀杏香木牌畫起靈符。

隻聽得他口中****有詞:“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精氣全合,神氣合章,杳杳冥冥,天地濟主,聞呼即至,聞召即臨,祭天召請,今年今月今日今時,恭赴壇前,明身見神,還現元靈,速去速來,明彰現東天,奉請神霄帝君,急急如律令!”

符咒方**完,靈符亦畫妥,林靈素落了符膽,便吸口烈酒往上吐去,隨又引燃,轟地一響,符牌化火團,林靈素長劍一挑,喝聲去吧!符牌直射空中,燒得烈焰四射,數裏可見。

林靈素則立即盤坐下來,拚命運勁。

躲在東山外的宋兩利見及烈火暗號傳來,立即開啟寶鏡,先是淡淡光線照在林靈素法相上,天空果然出現淡影。趙佶等人見狀嘩然,神跡竟然如此清楚呈現眼前,個個自動下跪,膜拜不已。

宋兩利雖無法瞧及宮中狀況,然可想而知,已嗬嗬笑起。

既然是在取信皇上,效果自是加油添醋。

宋兩利淡淡送出林靈素法相後,隨即隱去。換來嫦娥奔月般飛升圖,且慢慢往天空拖去,則林靈素自呈飛往天際般效果,比起以前靜態顯相又多了花招。

林靈素竊瞄幾眼,暗自欣喜,耍得妙哉。他見火團下掉,又是一掌打向空中,一連三掌,棗木牌終被焚去,化成飛灰四散。

宋兩利得知下一步驟到來,便又將林靈素飛升圖反方向拉回,直若辦完正事重回風塵似地。如此一來更讓趙佶等人期盼著。

宋兩利果然未讓他們失望。耍完飛升圖之後,他已將事先照著趙佶夢中意識所畫之神霄宮殿圖打向空中,還猛吸著煙杆,隨後吹向寶殿,霎時出現騰雲駕霧之感覺。

徽宗趙佶突見此宮,登時激動叫道:“就是如此,宮中有塔,塔中有宮,連綿不斷!”

欣拜連連。

他又怎知此乃照著其夢境所繪,當然特別相像。

宋兩利另有花招。不但把趙佶畫成長胡子之玉皇大帝模樣淡淡打向仙府,亦把宰相蔡京畫成張果老模樣給送上天空。不但使趙佶瘋狂再拜,就連蔡京亦是詫愣:“我也是天神下凡?”霎時仙氣上身,心花朵朵開,見得本尊,當然虔誠拜禮了。

林靈素此時已站起來,仍自拜禮:“天有九霄,神霄最高,乃東華帝君所治,另住有長生大帝君與青華大帝君,皆玉皇大帝之子,又有左元仙伯,賞罰仙吏八百餘員,皇上乃長生大帝君降生人間,為天下帝王,蔡相乃左元仙伯降生,故為皇上輔弼。前些日子皇上常夢神霄宮,乃東華大帝君之招,邀您作神霄之遊,想必似曾相識吧。”

趙佶聞言大喜:“先生果然上知天宮、中知人間、下知地府,隻讓人敬服!朕得好好賞個法號予你!”

林靈素拱手道謝。

那蔡京竟也得個左元仙伯下凡,樂不可支,竟也拜禮連連。

林靈素道:“暫且拜向天空吧,仙人將去了,我且送神。”

他步回法壇,隨又**咒起符,照樣引得另一麵銀杏牌焚起火團,往空中一丟。

宋兩利見狀欣笑,大功告成,這才慢慢將神霄府給送走,收回寶光。一切顯得完美無缺,樂得倒在鬆幹,幻想一幹人如何陶醉成仙。

趙佶親眼見得神跡,整個人幾乎舒爽得快飄浮,喃喃夢笑不斷:“朕原是天帝下凡,難怪能當人間帝王!妙!妙極了!”

梁師成笑道:“看來皇上應能長生不老啦!”

趙佶笑道:“希望如此,希望如此!”轉向林靈素,拱手道:“多謝幫忙,實感激不盡,朕便對你為‘通真達靈元妙先生’號‘金門羽客’,賜你金紫服,得自由出入大內,你可願接受?”

那禦賜金紫袍乃無上光榮,林靈素登時拜禮領賞。

趙佶心花怒放,道:“來人,設宴,朕要招待先生,喝他三百杯,不醉不歸!”

如此**宴請道士還是頭一遭,若是往常,蔡京必定諫言,但連他都封了神仙,飄飄然感覺使他亦想痛飲幾杯,竟也朝著林靈素直叫好好好!

太監梁師成立即安排設宴。

一群君臣、道士果然痛飲起來,直到快五更方自散去,做他天上神仙夢。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0:12


第六章神靈活現

林靈素不但封得通真達靈元妙先生,且賜得紫衣及金牌,能自由進出大內。徽宗趙佶更在延福宮上次作法處賞了間清靜殿廳,供這位大先生設壇造殿,先行弄得小型神霄寶殿,待日後準備大興土木再造大殿。

此舉實羨煞無數道家修行者。

縱使有人不以為然,然皆欽佩者居多。

林靈素已得道升官,開始交際應酬,哪有時間照顧小神殿,隻好將宋兩利安排進來,日夜照顧此殿香火不墜。

先時宋兩利倒是好奇皇宮大內到底是啥模樣,帶著興致前來,然待了數日才發現大內原是各有管轄,胡亂撞去,恐將惹事生非,隻好乖乖待在延福宮,無聊得快悶慌。幸得林靈素及時發現,向皇上建議不必把神霄寶殿當禁區,可供嬪妃祭拜。如此一來,宋兩利登時有了任務,接觸漸多,自也恢複正常。

林靈素但覺欲蓋新殿可能耗時太久,幹脆要皇上下令讓出天師東宮,以供奉神霄長生帝君。徽宗自認長生帝君投胎,當然百般願意,果然下令讓出東宮,所有東宮人馬全部移往天師西宮。

林靈素搶得天師東宮,地位更形穩固,登時下令塑鑄長生大帝君、青華大帝君及東華帝君法像,供群眾膜拜。

一時京城轟動,林靈素元妙先生聲名更旺。

那天師東西宮原是龍虎山天師派在京城權威表征,沒想到硬被林靈素摘去一宮,主持張光鬥悶在心裏不說,消息傳回龍虎山,天師弟子個個群情激動,唯有掌門張繼先不以為意,淡然表示,既然皇上授意,爭之無用,且仍有西宮可用,算是保得麵子。他仍丟了一句,邪門道法總不長久,終把事情壓下。

盡管如此,天師派和神霄派已然結下不解梁子。

至於張繼先亦甚少再受皇上征召,落個清閑。

有了神霄內外殿後,宋兩利開始忙碌起來。一有法會,立即支持,日子倒過得充實自在。

十月十五佳時佳日。

林靈素交代皇上可能會來神霄殿祭神。

宋兩利立即凝起心神,等待皇上到來。

他進宮半月餘從未見過皇上真麵目,除了那張長了胡子長生帝君圖外,並不知對方長得如何,得小心謹慎些才行。

及近午時。

忽見得臉若圓球的小太監郝元匆忙趕來傳令,說道:“皇上快來了,你可打點完畢?”

郝元瞧來十五六歲,雖圓臉卻不胖,動作靈活,頗被賞賜,故派來侍候趙佶。他和宋兩利有幾麵之緣,故認得。

宋兩利道:“怎麽打點?不是拜個神就走了?”

郝元道:“你不會拍拍馬屁?”

宋兩利恍然:“懂啦!”

郝元這才含笑離去,老實說他頗對宋兩利好感,故專程趕來通風報信。

宋兩利想著馬屁怎麽拍?自己渾噩一生仍未拍過,顯得十分生疏,且走一步是一步。

思緒未定,忽見得郝元通報皇上駕到。

宋兩利自是下跪迎接,直道萬歲萬萬歲。

趙佶大步行來,瞧及宋兩利,頗為詫異,道:“這殿廳隻你掌管?”

宋兩利道:“小的負責打掃整理,一切仍由師父掌管,師父交代皇上不知要去大殿亦或內殿,故他在大殿等候,小的在此接待,一有消息,立即回報,師父將隨時趕來。”

趙佶道:“不必了!你怎不敢抬頭看我?”

宋兩利道:“沒得皇上命令,小的不敢。”

趙佶笑道:“倒是老實得可以,起來吧!愛瞧便瞧。”

宋兩利這才敢拜禮起身。抬眼望去,這斯文帶點浮華的皇上亦自斜瞧過來。

雙方目光一觸,竟然同自心頭怔顫,那感覺來自某種感應。

宋兩利直覺似曾相識,卻不知哪裏見過。

趙佶亦有同感,道:“我們以前見過麽?”

宋兩利幹笑道:“大概不會吧,小的一直待在遠鄉。”

趙佶道:“奇了,難道是做夢?”搖著頭揣想著卻想不通,道:“大概是有緣吧。”

淡笑道:“改天找你聊聊。”

說完步入殿廳。

宋兩利趕忙跟進,並替他點燃炷香。

趙佶虔誠祭拜。

郝元趁此向宋兩利豎起大拇指,要他加把勁。

宋兩利仍想不出馬屁應該如何拍去?說皇上你很帥?太俗了;說他財大勢大,天下都是他的,不大亦不行;說他神通了得,可是他若要證實,豈非自找麻煩?

正思考中,趙佶已祭拜完畢,突然冒出一句:“我想著了!”瞧向稍愣之宋兩利,道:“我們在天上神霄殿見過麵對不對?”

宋兩利想笑,仍應聲道:“好象是,皇上在第一殿,小的在第九殿。”胡謅幾句配合便是。

趙佶道:“不對,你在第三殿,是三太子轉世,我在天上耍過你,記得沒?”

宋兩利暗道這個皇帝不甚正常,仍忍著笑意,一臉認真道:“好象有一點印象,不知皇上如何耍我?”

趙佶道:“你想要我賞仙丹,我給了瀉藥,害得你瀉了好幾天,想起來沒有?”

宋兩利苦笑道:“想到了,難怪小的見及皇上就覺肚子怪怪的。”

趙佶笑道:“那是投胎後遺症,回到天庭就不會了!我原想不起來,但想及林先生也是神霄仙人下凡,他把你常在身邊,一定也是仙體凡胎,我再回想,終能想出結果,也算得有緣,好好幹,朕不會虧待你。”

宋兩利拱手道謝連連。

趙佶隨即投以他鄉遇故知眼神,這才離去。

宋兩利終忍不住笑出來。“我看皇上當真阿達,沒事便湊著編夢,連我都變成三太子,那世上豈非還有豬八戒?將來更有可能出現豬八妹!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活在天庭吧?

嗬嗬,說不定明兒吃飯會說吃仙丹呢!”

越想越妙,笑聲不斷。

見得皇上走遠,他收拾收拾後,已前往大殿幫忙。

天師東宮已改成神霄寶殿。

林靈素儼然已成一代國師,出入皆有帶刀護衛護駕。

平時他懶得見客,全由新住持靈真先生掌理。他則落個逍遙。

這“靈真先生”姓年名瑞祥,乃和道籙司徐常知享有官職,皇上特地派他前來幫助林靈素分擔憂勞,林靈素自是樂觀其成。

至於宋兩利則沾得小神童威力,多少受到敬重,這正是他賣力工作原因。

十五月圓,香火更旺。

祭拜人潮如過江之鯽,羨煞不少觀廟。

宋兩利正忙碌之際,忽見有位女者東閃西鑽於人群中,仔細瞧去,竟然是張繼先女兒張美人,她必定懷恨東宮被奪,準備前來報複。宋兩利怎可讓她得逞,便潛隨其後。

張美人果然乘機摸入後殿。此處已是禁區,尋常人不得進來,她卻來去自如,瞄了幾眼,忽見一尊玉佛甚是漂亮,心想可能是皇上禦賜,盜走它,將有好戲可瞧。

她正想動手。

宋兩利聲音傳來:“小女賊,手癢麽?”

張美人乍驚欲躲,宋兩利已然立在丈餘處,笑得甚邪,終於逮得對方。

“是你?”張美人喝道:“你來幹啥?”

宋兩利道:“是我該問你才對!”

張美人呃地邪笑道:“我倒忘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已晉升小神童了。”

宋兩利道:“不錯,所以要特別看牢你!卿本佳人,奈何作賊,看來你以前所說劫富濟貧全是作假。”

張美人斥道:“你敢胡說!”

宋兩利道:“逮個正著還胡說?”

張美人斥道:“這是報複,誰叫你們神霄派不長眼睛,敢惹我天師派?不給你一點教訓,還以為我怕了你們?”

宋兩利道:“那是皇上下的旨意,我們管不著。”

張美人道:“是嗎?光靠耍把戲欺騙皇上以得寵,就可胡作非為?”

宋兩利道:“我不跟你爭,你走吧,玉佛萬萬不能讓你偷走。”

張美人邪笑:“我偏要偷,你能奈我何?”對方武功不濟,必定無法逮到自己。

宋兩利道:“我一喊,自有人來。”

張美人道:“那也未必能抓到我。”

宋兩利道:“隻要見著也行,若告到皇上那兒,恐怕天師派就完了!”

張美人一愣,突地斥道:“算你狠!不過你別得意太早,風水輪流轉,不久的將來,你們會遭到報應。”

宋兩利道:“至少我不會做這些勾當。”

張美人冷哼,瞪了幾眼,斥喝走著瞧,氣衝衝掠往屋頂,閃身不見。

宋兩利輕歎,他原本不想對她如此,但為保護玉佛,不得不然。見得人已走遠,他小心翼翼將玉佛裝箱收妥,免得再遭不測。

他巡視一陣,但覺無異處,這才回前殿幫忙服務信眾。張美人負氣而去,自是不甘,她知自己身分已露,若出得事情,天師派必脫不了關係,然逼宮之仇就算不能報,也要施予對方一點教訓。

她想了一陣,忽然憶起宋兩利曾言他乃相國寺出身,而這相國寺便在此殿附近,或傳消息過去,讓對方前來找碴,也算是報此小冤。

想定後,她掠往相國寺。

掠轉一陣已抵寺前廣場,隻見得市集小攤處處,熱鬧非常,其中穿梭不少和尚。

張美人直覺對方必是相國寺弟子,便找了一位流氣囂張模樣和尚,拿起石塊,綁了字條,遠遠喝著喂聲,石塊打去,立即躲藏人群不見。

那人正是最喜遊手好閑的悟寶和尚,他雖武功難登大雅之堂,然對毫無勁道的石塊仍能及時接住,再往人群瞧去,可惜已失目標。

“什麽把戲,玩石子噱頭?”

他攤開字條,裏頭寫著一行字:“宋兩利在天師東宮。”

悟寶不知原先龜鱉和尚悟利已改去法號,故莫名不解**著:“宋兩利是誰?”

然他想及天師東宮改朝換代,早甚想去瞧瞧誰那麽囂張,突地又有來信,冥冥中應是老天注定,於是決定前往一窺究竟,順便探查宋兩利何許人也!

想定後,他立即找來平日死黨,趁午時剛過,熱鬧依舊時摸往天師東宮探底去了。

張美人但覺計策成功,遠遠跟在後頭準備窺瞧後果,順便享受報複快感。

宋兩利若小佛陀坐於神龕前墊高三尺之蒲團上,遇有信士前來膜拜,則灑些陰陽水,給個護身符或比畫比畫,開運解煞便是。

那神靈活現氣勢,讓人敬而親切。

悟寶和尚夾在人群擠進神霄寶殿。

忽見得宋兩利高高在上坐於神龕前,一陣詫愕:“悟利,怎會是你?”感覺上對方應是潦倒落魄之徒,怎如此風光坐於此?以為認錯,然仔細瞧來又錯不了。

宋兩利乍見凶惡師兄現身,往昔受虐恐懼上身,怔詫道:“怎會是你們!”哪顧得再幫人解噩,自己已自身難保,趕忙拔腿即溜。

悟寶見狀大喝:“哪裏逃!”掠身撲前,攔阻內門,擋住去路。

後頭悟光、悟明兩人亦攔過去。

逮著宋兩利快感使三人哈哈謔笑不已。

悟寶喝道:“相國寺是不屑你,但我們的帳還沒算,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便放你一馬!”

宋兩利無奈,本想下跪,然目光一觸四周千百隻眼睛詫然瞪來,他們全是信徒,如今心目之神逃得像落水狗,那簡直讓人顏麵盡失,且信心大減。

宋兩利心**一轉,暗道此時若下跪,一切便完了。突地挺起胸脯,說道:“我尊你是師兄,不想跟你爭,你別得寸進尺,當年我是待過相國寺,卻被你給陷害而被迫離開,你又想來此惹事生非麽?”

悟寶哈哈謔笑:“說得比唱的好聽!好,我今天就來拆穿你!”轉向信徒,道:“他就是相國寺以前小混混悟利,專蹲在廚房打雜的,後來犯戒偷東西,被逐出師門,他哪有法力,隻不過四處耍騙,你們全上當了,要是不信,我立刻證明給你們看!拆穿他太容易啦!”

悟寶和尚突地轉身,奇快無比撲向宋兩利。悟光、悟明亦湊合圍去,以防走脫。

宋兩利驚叫要糟,趕忙鑽溜神龕下方,然卻被悟寶和尚拖抓出來,他更過分想押人跪於信徒麵前以獻醜。

宋兩利極力抵抗,急喝不要。

悟寶謔笑:“由不得你!悟光、悟明拖他雙腳,讓他跪謝天下。”

三人合力硬將宋兩利迫壓地麵。信徒一陣嘩然,這豈是通靈神明應有表現?宋兩利更急掙紮:“放開我啊!”悟寶謔笑:“下輩子吧!”勁道更強迫來,悟光、悟明幹脆全身壓擒對方。

宋兩利慌亂於心,拚命掙紮中,腦袋突然受擊。這一昏沉之下,猛地幻起老佛陀和尚法像,一招霸王砸鼎往上打去,砰然暴響,悟寶、悟光、悟明三人全數中掌,竟若蛤蟆般噴摔數丈遠,跌得沒頭沒臉,疼叫不已。

宋兩利一時詫愣,顯然又是佛陀顯靈救了他。

信徒以為神跡發生,登時嘩然叫好。

宋兩利亦自覺得老佛陀已附身,神威大熾,猛地喝道:“哪來混混,把他掃地出門!”

信徒已是激動,且見落水狗不砸可惜,登時欺來,猛拳猛腳打得悟寶三人哀哀疼叫,連滾帶爬逃出寶殿。

三人哪敢再回頭,拚命逃回老巢躲命要緊。

宋兩利大獲全勝,舉手接受歡呼,信徒激動處,有人甚至下跪膜拜。一時神光普照,靈威大熾。

此時住持靈真道長年瑞祥已步出來,官爺當久自有架勢,群眾見之,熱情稍減。他問向宋兩利:“不知仙童為何起衝突?”

宋兩利道:“他們是相國寺的人,我以前待過那裏,後來便離開了,那悟寶和尚最可惡,老是來找碴,我發了神威把他給嚇走,如此而已。”

年瑞祥皺眉:“妙佛禪師亦受聖上器重,他怎可派人來搗禦賜仙宮?”

宋兩利道:“怎知,或許是悟寶自己搞的鬼,我看他們還會再來,住持得請皇上派禁軍來守護才行。”

年瑞祥道:“我無此權力,林先生定可,你該向先生說明。”

宋兩利頷首:“便由我說去。”

說完他已飛快奔向後殿。

年瑞祥招呼信徒退去,神霄寶殿暫時恢複寧靜。

“他真有神通?”年瑞祥想著群眾離去時所言,半信半疑揣想著,若說林靈素有神通,乃經過多人證實,這小孩卻是跟班,難道也如此厲害?

他耍了幾招引符手,想體會神通情境,已沉思下來。

宋兩利甚快找到師父,並將狀況說明。

林靈素最忌有人惹事生非,尤以拆穿字眼最可惡,聞言之下大怒:“妙佛老禿驢敢恨我作對?看我整得你寺毀人散!”

宋兩利想及悟名師兄,若相國寺毀了,他豈非受波及,道:“也許隻是悟寶和尚自己行為,師父千萬則毀寺。”

林靈素笑道:“沒那麽嚴重啦!妙佛要跟我鬥,我們便鬥,不關其它人。”

宋兩利道:“這我就放心了。”

對於愛徒,林靈素總有難舍之情,何況自己江山還是靠他打下,多替他擔待也是應該。

他立即前往大內找皇上。

三百名精選禁軍即刻進駐寶殿。

神霄諸神光環更形四射。

相國寺。

妙佛禪師總是以優雅姿態出現在公眾場合。

縱使是和尚,他幾乎不曾光過頭,小圓形發型已是他專有造型。他總以沒時間剃發作解釋,然卻隨時隨刻注意過長頭發。

他甚至可花半個時辰照鏡子,修飾自己端莊儀容。

年近半百,頭發竟也染得油黑發亮。

畢竟身為國師級身分,不得不顧及形象。

相國寺弟子被辱消息已傳開。

妙佛禪師關心地接見悟寶、悟光、悟明三人於前廳、靜靜傾聽種種事件。

悟寶將一切罪狀全推給神霄寶殿,且說及宋兩利是主謀。

妙佛禪師聞及宋兩利,已動容:“他回來了?”

悟寶道:“還在神霄寶殿當起小騙子。”

妙佛禪師道:“是他把你打傷?”

悟寶道:“正是。”

妙佛禪師沉吟道:“難道潦倒和尚已將武功全部傳給他了?”

悟寶道:“不清楚,但我被打敗卻是事實。”

妙佛禪師冷道:“不知感恩圖報的家夥,你傳令下去,我會登門拜訪,要他們交出悟利,否則沒完沒了!”

悟寶大喜:“多謝師父幫忙!”

他立即帶著悟光、悟明離去、準備報仇雪恥。

妙佛禪師已想要對策,邪聲一笑,拿起小刀,細心修起指甲,那保養甚佳之手指,比妙齡少女還嫩。

悟寶方去。中年了言和尚已步入廳堂。他乃少林寺派來協助之羅漢僧,原是頂替了道禪師角色,然妙佛禪師自以為國師身分,已漸漸想脫離少林派而壯大,對於任何少林寺派來者皆不甚理會。

了言自知如此,但他生性耿直,仍出諫言,道:“是悟寶先惹事,掌門師兄如此做,恐引起爭議。”

妙佛掌門瞄動精邪細眼,道:“你看到了?”

了言道:“雖無親眼,但街坊眾人皆見著,掌門可去探問。”羅漢個性說話顯得粗沉有力,“我已問過,的確如此。”

妙佛掌門道:“你一向與悟寶不合也是眾所皆知。”

了言道:“卻也不至於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妙佛掌門感受指桑罵槐,突地站起,冷道:“我是掌門,一切自有定奪,你老愛管閑事,難道要我宣布脫離少林派嗎?”說完掉頭即去。

了言氣得臉麵通紅,骨頭吱咯吱咯暴響,若非戒律,他早收拾對方,哪容得對方如此囂張。

妙佛準備脫離少林一事早傳回嵩山,豈知掌門來個順其自然,倒讓了言卡在中間,走也不得,教訓亦無名分,隻顧生悶氣。還好多日來已學會排遣,抓抓手,深深吸氣,怒火終平息下來,冷道:“好吧,你要鬥,便讓你去鬥,看你能耐到哪裏!”瞋目而去,不理此事。

神霄寶殿已接獲通知,三日內前往相國寺解決問題。

林靈素豈吃這一套,冷笑回話,要對方三日內前來道歉。

殿、寺不合之事霎時傳遍汴京城,好事者等著看好戲。

宋兩利已開始緊張,若是妙佛掌門親自出馬,神霄寶殿恐怕無人擋得了其高深武功。

林靈素卻有恃無恐,神霄寶殿乃皇上本命天神所在,對方敢毀去不成?他甚至不屑與對方會談。

不必等到三日。

次日午時,妙佛禪師已引領十大高手前來,悟寶、悟光、悟明夾在行列之中。

他並未進入神霄寶殿,立在殿外廣場,等著對方收拾殘局。

他優雅笑道:“在下妙佛已親自光臨,尚請通真達靈元妙先生出麵解決問題。”

橫在兩側乃禁軍高手,領前者為大教頭嚴搏。四十上下,魁梧威猛,三十六路追魂槍法耍得出神入化,原號天南槍神,六年前得武進士,隨又得大將軍童貫賞賜,提為禁軍教頭,假以時日,得總教頭職位。

他拱手說道:“妙佛先生,此處是禦賜寶殿,不能侵犯,先生該知規矩。”

妙佛禪師回禮拱手:“我自明白,此次前來隻想了解林先生放話用意。”

風度翩翩,博得旁人不少好感。

住持靈真道長年瑞祥弄清楚來意,這才回殿去請通真達靈先生。

在得知妙佛禪師不敢侵犯聖殿之後,宋兩利膽子已壯起來,不再躲藏,偷偷溜於門縫瞧去,妙佛終也不老,頭發還是染得黑亮,臉麵還是保養得光鮮,可惜保養品大概敷得多,老是出油似地,總少了點修道人應有之苦樸風味。

卻不知對方想如何對付自己?

宋兩利暗自運起腦門想感應,豈知傳來訊息是要殺人,宋兩利暗愣:“有這麽嚴重?

他那麽恨我?”以為感應錯誤,想再感應之際,師父林靈素已穿著皇帝禦賜金紫袍大搖大擺走出來。

方至殿門,他並未理會妙佛禪師,而是伸手舉向周遭信徒。霎時引得信徒激動大喝:“本尊萬歲,本尊萬歲,神霄無敵,神霄無敵!”

造勢喝聲不斷,連妙佛皆動容。

林靈素手指彈動,笑道:“本尊是皇上,萬歲爺也是皇上,諸位別弄錯了,本人是侍候皇上的**,也是來幫助你們的!”突地大喝:“本尊萬歲——”群眾更形激動,喝喊連連,竟達那禁軍武士皆受感染,高喝幾句。

尤其林靈素聰明絕頂,知道自己再了得亦不能爬至天子頭上,且擔當不起“萬歲爺”,故特地說及本尊乃皇上,**方是他,如此一來不但凸顯龍恩,且信徒喊來理直氣壯,至於要把本尊當成是誰,全由對方自由心證,又何必硬將說明。

喝喊一陣,林靈素方示意群眾安靜下來,轉瞧妙佛道:“佛道殊途,你衝著來此找碴,是何意思!”

妙佛淡聲道:“本人並未尋釁,隻想問清貴殿宋兩利為何傷我相國寺之人?當然既來之,便也想請教先生有關道法之事。”

林靈素冷道:“是你徒弟先來鬧事,怪不得我徒。”

悟寶喝道:“我是向他打招呼,結果便遭毒手!”一臉青腫,甚是可憐。

宋兩利忍之不住,後頭放話:“明明是你逼我下跪,現場很多人見著了!”

他瞧向群眾,立時引來昨日在場者附和,一時**,甚至喊著給他教訓。

有人喝道:“那花和尚錢照康平日作威作福,活該被修理!”又引來一陣吆喝。

林靈素冷道:“見著了,人家說的,我們可沒誣賴相國寺。”

悟寶臉麵發熱,極力否認此事。

妙佛禪師舉手要他別說話。隨又淡笑道:“後輩之事,沒啥好談,我隻想請教,‘道’是什麽?”

林靈素一愣,他隻懂得耍把戲,至於修行悟禪並不專精,這話自當聽過,然多日耍足顯像把戲,倒暫時忘了該解基本詞兒。然多人在看,怎可泄底。

他冷道:“這麽簡單問題,你未免小題大作!”擺明不屑回答。

妙佛淡笑:“看是難答吧!”

眾人希冀眼神不斷。

林靈素情急生智,指向宋兩利:“他回答便可。”

宋兩利登若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然急迫中忽感應妙佛老頭腦波,立即照**:“道可道,非恒道,‘道’不能言,隻能意會,若說得出來便非‘道’,師父道行高,故不必說,弟子道行淺,先說也沒關係。”

**及後句乃其自行發揮,但覺效果不錯,滿心笑起。

住持靈真道長當然靠在自家這頭,聞言已鼓掌:“答得妙!”

群眾受鼓舞,掌聲即來。

林靈素暗呼好險,不答原是標準答案,倒是始料未及,暗暗發誓,將來得多下功夫才行。

其亦舉手接受歡呼。

妙佛掌門盯向宋兩利,目光閃邪,淡笑道:“諸位別忘了他亦是相國寺門徒,受教於本人。”

眾人半信半疑。

宋兩利說道:“我早離開相國寺,當年隻看到豆漿,哪**過什麽書。”

妙佛掌門不理,道:“再請問天有幾重?誰是道教最大神?林先生你該不會全讓小鬼答吧。”

林靈素怒斥道:“你問此題目,瞧我不起麽!我看你油頭粉麵,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妙佛冷道:“誰不知林先生是草芥出身,要服眾就得說‘道’理!”

林無素冷斥:“說道理也不必輪到你們老禿驢,少林叛徒也敢在此裝神弄佛,仁義何在!”

說完不理妙佛,轉身即往內殿行去。伸手往後擺,大意乃彈指送客。

住持年瑞祥立即拱手:“掌門請回吧!”

妙佛何曾受過如此奚落,一把怒火衝暴開來,就要發泄,然顧及形象,強忍下來,喝向宋兩利:“你行,說來聽聽!”

宋兩利道:“天有三十六重,玉皇大帝最大……”

妙佛突地逮著小辮子,冷笑:“誰說玉皇大帝最大,道之始為元始,乃元始天尊最大,三清之首,徙不正師必歪!”

宋兩利暗道怎那麽多學問,民間傳說一向以玉皇大帝最大,瞧那妙佛得意模樣,自己當然死也不能承認,冷道:“玉皇是長生帝君之父,皇上乃長生帝君下凡,玉帝就是皇上天父,他若非最大,難道掌門師父最大?你要造反不成?”

此語一出,群眾嘩然,他們原已認定玉帝最尊,豈能讓人胡扯,隨見宋兩利喻為皇上天父,正是最恰當有力,指責目光全往妙佛送來,叛國造反罪名足可連誅九族。

妙佛禪師豈知往昔笨拙如癡家夥,現在竟然靈黠無比,悶虧已吃,臉麵掛之不住,突地怒喝:“叛幫小子也敢口出誑言,看我如何教訓你!”

他猝地發難,強撲過來,直若速箭,一閃即至,任那禁軍教頭嚴搏想攔亦自不及。

宋兩利想躲,然對方已是一派宗師,手下功夫比起少林掌門方丈亦相差無幾,這一撲自是全力以赴,宋兩利哎呀一聲,肩袍已被抓住。

妙佛禪師冷笑,猛地拖回欲丟地麵。

宋兩利哪顧得道袍,急忙脫去,來個金蟬脫殼快溜奔去。

妙佛禪師突見失招,嗔火冒起,猛地暴喝,手中道袍如鞭抽去,叭地一響,削背而過,劈於地麵竟然穿入硬地,嚇得宋兩利滿心怔駭,對方分明要殺自己,那道袍能劈碎硬地,若落腦袋,豈非暴裂身亡?

妙佛一擊不中,道袍猛又掃纏對方腰際,想困住身形,左手強逼金剛指勁,直往對方死穴點去。

現場極險,群眾尖叫。

宋兩利更慌亂得六神無主,猝在腦門一片混沌之際,老佛陀法像浮現,宋兩利突地咆哮若獅子吼,身形倒翻過來,雙掌猛打出去。

轟!

掌勁冒火,轟得道袍暴裂,火光閃閃,勁往妙佛全身罩去。

事出突然,妙佛雖可傷及對方,然亦受火花波及,隻好回身自救,揮掌猛打火花。

勁道反彈,已打得宋兩利撞入內殿,望著雙手發愣。他雖學過江南神丐所傳天罡掌,卻也隻是皮毛,怎情急會打出火花掌?莫非自己和烈火法王有不可告人之牽連?

妙佛禪師一掌被逼退,顏麵受損,厲道:“敢在我麵前耍詐術?”

他怎肯相信對方真功夫,以為是磷火彈之類不入流伎倆,怒喝一聲,又自搶攻。

此時禁軍教頭嚴搏已攔來,冷道:“師父夠了,神殿禁區不容侵犯。”

妙佛禪師冷道:“我乃管教叛徒,皇上定會原諒我!”

他仍想搶攻。嚴搏不肯放過,刺槍強勁封來。妙佛一掌打去,擋住攻勢,身形一掠,仍往內殿衝去,全然不把皇上放在眼裏。

宋兩利原以為神殿可擋,誰知全不管用,忽見要命者殺前,嚇得他拚命後逃,平常不**阿彌陀佛,此時亦**出來,他更希望佛陀能再顯現,打倒對方以逃過此劫。然越是想要,越無法現形。

說時遲,那時快,宋兩利隻一分神,妙佛一掌打得他滾跌連連,猛又欺近,想再一掌劈死人。

情急中,忽見兩道光影電閃而至,其中一名女子喝道:“定要傷人麽?”

兩道勁氣左右夾攻,妙佛背脊受敵,隻好回身自救。他嗔怒對方壞事,已用全力反擊。豈知砰砰連對兩掌,竟然被震退半步,仔細瞧得對方竟隻二十出頭年輕人,臉色更變。

宋兩利死裏逃生,見得來人竟是前次西湖上救得自己的金童玉女,當下欣喜道:“玉笛小姐,你又救了我啊!”不知姓名,隻能以其手中玉笛相稱。

那玉女夜驚容早抵京城,且打探林靈素下落,好不容易探得地頭,原想找機會探訪,卻發現此幕,在同情心使然下,已強勢攔來,那金童當然配合出手,兩人合力,輕易迫退敵方。

然兩人無意樹立強敵,金童冷道:“掌門一派之尊,下此殺手,不妥吧!”

妙佛禪師冷道:“你們是誰門下?”原想發作,然見及夜驚容花容月貌,簡直美絕天下,一時顧及身分,複裝尊雅形態以對,當然他已試過對方底子,今日是奈何不了,倒不如保住尊嚴。

金童夜無群道:“我和妹妹無幫無派,隻是和宋兄弟有一麵之緣,掌門且給麵子如何?”

妙佛禪師冷道:“可知我在處理家務事?”

宋兩利道:“我早被你趕出來,和相國寺已無瓜葛,玉笛姑娘可別信他。”

夜驚容頷首,道:“掌門請吧,以你身分向他動手,恐怕不妥。”

妙佛禪師道:“此處除了我已無人敢進來,故才親自下手;看在姑娘分上,饒他一次;卻不知姑娘大名?”竟露出風雅狀,有失修道人風範。

夜驚容頓覺鄙夷,道:“李春桃便是在下。”

妙佛感到名字意外俗氣,然對方臉色不對,自該避開,淡笑道:“有空歡迎本寺作客,告辭。”

拱手告別,臨行竟然未瞄宋兩利一眼,似乎方才事全未發生過。

宋兩利則直呼好險好險,又向夜驚容道謝:“李春桃多謝救命啦。”

夜驚容怔道:“李春桃?”忽而想及方才所言,笑道:“我姓夜,夜晚的‘夜’,名驚容,驚喜的‘驚’,容貌的‘容’,哪是什麽李春桃,那是騙他的。”

宋兩利聞言頻頻頷首:“倒是好名字……”

夜驚容見群眾已圍上來,道:“我們走了!別忘了介紹你師父讓我們認識。”

說完和夜無群雙雙飛掠屋頂閃去。

禁軍教頭嚴搏已領大軍追至,發現人員、東西完好如初,方噓喘大氣,道:“好個妙佛,膽敢闖殿,得向大將軍說去。”

宋兩利道:“不必你告狀,我都想告到皇上那頭,太可惡了,原還尊他是先前掌門師父,現在已恩斷情絕。”

忽想及潦倒師父對他最反感,原是看穿他為人。

靈真道長亦步入裏頭,歎道:“此事恐怕得你們自個擺平,在下官低職卑,還不夠格理此事。”

未等他說完,林靈素已現身,喚著宋兩利,道:“走,找聖上討公道。”

師徒在禁軍護駕下,快速入宮。

徽宗趙佶正在禦書房練書法。

一手瘦金體已練得出神入化,頗被文人雅士推崇。

他正寫著“我為卿狂”四字。

寫得含情脈脈,色眼瞇瞇,不知陶醉在哪位佳人溫柔鄉中。

忽聞林靈素求見。

趙佶詫驚:“莫非靈異警示?”

他最是信靈,尤其天象、五行變化,總覺天神示警,必請法師解答,縱使陶醉春夢也得醒來,喚著快宣快宣。瞧及“我為卿狂”四字,喃喃濃情一笑:“景紅便饒了你啦!”

藏字桌下,隨又拿紙寫著“神通廣大”等字。

原來,林靈素帶得魚景紅入京,卻把趙佶給迷上。

林靈素、宋兩利輕易進得禦書房。

趙佶倒是慎重問道:“有要事?”

林靈素道:“神霄寶殿差點毀了,聖上仙位不保。”

趙佶臉色大變:“當真?哪個仙神敢毀我仙位?”除了神,誰敢動他一根汗毛?更何況仙神牌。

林靈素道:“不是仙,而是妖僧,相國寺那妖僧!”

趙佶詫道:“妙佛先生?”

林靈素道:“不錯,他膽敢闖入寶殿,欲毀帝君法相,還想殺死小神童!”接著說出當時狀況,當然免不了加油添醋,“微臣說及皇上禦賜,他仍不聽。”

趙佶怒道:“大膽!連我天上元神也想毀了!”喝向外頭:“來人啊!把妙佛老僧給朕抓來!”

隨身太監郝元趕忙通知太尉高俅,霎時快速傳令。

趙佶轉向宋兩利,忽見臉麵青紫,忍不住笑道:“你被追殺?”

宋兩利低頭窘笑:“正是……”

趙佶道:“他為何隻殺你,不找別人?”

宋兩利道:“小的曾經在相國寺工作,去年才離開,他便說小的叛幫,是他逼我走的,怎說我叛幫?”

趙佶道:“可發你度牒?”

宋兩利道:“沒有……現在也沒有……”生怕追究。

林靈素道:“度牒發放早已不公,有能力者幾乎受排擠,皇上該考慮改變政策。”

趙佶道:“早已令蔡相研究了。”瞧著宋兩利,笑道:“朕也沒度牒,照樣道行不錯,那妙佛老僧過分了,朕替你拿主意。”

宋兩利立即下跪道謝。

再談幾句,外頭已傳話妙佛禪師覲見。

趙佶氣怒又起,道:“他沒資格進我書房。”便要對方在外頭跪等。他則領著林、宋兩人大步邁去。

妙佛禪師以前何等威風,豈知竟然被罰跪等。他縱使江湖輩分不低,然在自願當官下,又怎不尊朝廷體製,終下跪等候。

趙佶大步踏出,見得妙佛,怒火中燒:“你敢毀我元神寶殿,該當何罪!來人,脫他紫衣,送到牢房關個十年八載再說!”

妙佛這才知道事態嚴重,趕忙乞饒:“皇上恕罪,微臣隻是想教訓小徒,故才貿入神殿,並無惡意。”

趙佶冷道:“為區區小徒,你敢在我神殿耀武揚威,鬧得整個京城都知,叫我臉麵住哪擺!不賜死已算對你客氣了!”

妙佛竟然泣聲起來:“皇上饒命,一切皆是誤會!”求得沒頭沒腦。

林靈素冷哼,暗斥對方沒格調,為了性命,大概連脫光身子都敢做。

宋兩利亦料想不到以前風風光光的掌門,會在此處哭個不停?似乎比女人還來得精於此道。

祈求中,忽見左仆射蔡京覲見。趙佶方說宣字,侍衛方喊出,蔡京已自行快步奔來。中等身材不算高胖,然眼袋、腮幫子卻垂肉鬆晃,瞧來仍見油肥感覺,幸得氣質帶秀,沾了文人氣息,否則和市集屠手並無兩樣。

他急忙拱手拜禮,道:“妙佛禪師罪不足死。”

趙佶冷道:“朕又未賜死,隻關他十年八年而已。”

蔡京道:“萬萬不可,畢竟他是佛家高人,且被佛門弟子視為榜樣,若貿然罰他過重,恐引起動亂。”

趙佶心**一閃:“真有此麻煩?”

蔡京道:“外頭皆知皇上重道輕佛。”

趙佶斥道:“胡說八道,朕是長生帝君轉世,自該敬先天元神,難道要我拜佛不成!”

蔡京道:“臣不敢,隻是此事務必審慎處理。”

趙佶道:“他都敢鬧我神殿,還顧得我麵子,不教訓他,朕的尊嚴往哪擺!”

蔡京道:“追回紫衣,再讓他興壇祭殿七天七夜即可。”轉向林靈素:“先生大人大量,能替眾生著想,方為聖上之福。”

林靈素自知蔡京勢力遍京城,和童貫、梁師成全是同黨,自該賣他麵子。便拱手道:“丞相說得極是,在下亦隻是稟告實情,希望他人下次別再搗亂即可,其它全由您和皇上作主便是。”

蔡京投以滿意眼神,轉向趙佶:“聖上英明。”

趙佶怒火已弱,加上林靈素亦放軟,其實如此瑣事,若非犯到頭上,他是不理會,嘮叨幾句後,說道:“若非看在林先生和丞相麵子上,我可饒不了你,就照丞相指示去辦,且不準任何人再入侵寶殿,否則便是造反!”

妙佛禪師聞言叩謝連連,找來蔡京果然有用。

蔡京立即叫他脫下紫袍,要他趕快退去。妙佛禪師照辦,退得必恭必敬。

待妙佛禪師退去後,趙佶才噓喘大氣,斥道:“真是莫名其妙,連朕的寶殿都敢犯!”

蔡京道:“妙佛一向守規矩,此次可能被林先生比下去才做此反彈,但經此事,他必會想通。”

趙佶道:“能想通最好,否則就麻煩。神佛也有尊卑,他難道不知?”

蔡京直道說得是,不想再扯此事,轉了話題,道:“臣已發現王羲之‘快雪時晴帖’,在大美女手中,聖上可有興趣?”

林靈素、宋兩利拱手恭送。

趙佶含笑而去。

宋兩利皺眉想笑,暗道:“看美女也是正事?”

林靈素則投以歆羨眼神,直覺大丈夫應如斯也。

宋兩利正幻想著帝王生活是啥名堂。

忽見得小太監奔了回來,招向宋兩利,道:“皇上要你跟著他!”

“我?”宋兩利詫愣:“要我去看美女?”

郝元道:“看得了看不了我是不知,皇上要你留在身邊,說什麽你是三太子下凡,應該可幫忙擋住邪魔歪道,他說妙佛禪師幾掌都沒劈死你,應該管用。”

宋兩利苦笑:“要我當護衛?我可不大行。”

林靈素道:“去吧,皇上恩賜,要把握機會,我回去收拾妙佛便可。”

宋兩利歎笑道:“隨緣啦,當當小太監也不錯!”

郝元找到伴似地欣笑不已,引著他即往前奔。

宋兩利眉頭直跳,此種賞賜是否劃得來?

卻不知那位美女是誰?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0:43


第七章荒唐天子

郝元帶著宋兩利拖拖轉轉,一宮一殿段段後拋。

及至延福宮後,竟然見得亭台樓閣,清河拱橋,青山碧水,嶙岩奇石處處,宛若人間仙境。

宋兩利終開眼界,原來宮廷之美全藏在此!

郝元道:“這是皇上搜集奇石異花之處,已弄了好幾年,也不知何時完工,但也夠你瞧的了。”

宋兩利憨然點頭,直盯著奇花異石瀏覽不放。

郝元道:“萬歲爺在‘迎仙閣’那頭,咱在附近遠觀便可。”

說完帶他奔過拱橋,轉曲巷、走石梯、穿花叢,終見一碧湖,湖對岸挑高懸崖處設有一雅閣,其狀如亭,趙佶和幾位重臣全在此處。

宋兩利認得出,除了蔡京、高俅、梁師成外,竟然發現大將軍童貫亦在場,不禁暗道:“有大將軍,何需我來保護?”

郝元瞧出他心思,笑道:“皇上想到什麽便說什麽,他要你來此,當然是想借你法術神通擋邪魔妖怪,但最重要的是他關心你,也看重你,所以才找你來此。雖然他現在可能被寶物吸引,忘了你存在,但日後必定會想起,這就是皇上,他日理萬機,又要學畫賞石,哪記得了瑣事?”

宋兩利方恢複被冷落之信心。他指向蔡京旁那凸眼中年人,道:“他又是誰?”

郝元道:“蔡丞相之子蔡攸,官位也不小,老實說,今日之事多半蔡丞相安排,把功勞做給他兒子,如此一來,兒子步步高升,說不定日後能接他位置呢。”

宋兩利淡笑,自家人當然提拔自家人。

郝元道:“這次可能是大將軍幸得寶物回來,然後邀得皇上觀賞,所以大將軍才會在場,其實童老官位多得很,監軍使、觀察使、節度使、檢校司空……一大堆,但他仍喜歡我們稱他大將軍,你如此稱便對了。”

宋兩利頷首,直道懂了。

此時童貫已將搜刮而來之珍奇異石一一介紹予趙佶明白,眾臣陪著欣賞,左一句、右一句談得不亦樂乎。

直到正主貨,王羲之之‘快雪時晴帖’及‘十七帖’,眾人方自聚精會神,仔細品味。

隻見得羲之所書,直若行雲流水,韻勁揮灑,勾畫了了,書聖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趙佶歎為觀止道:“見其‘骨鯁’筆法,實是朕瘦金體之神髓,唉!差之甚遠,差之甚遠!”

蔡京書法造詣亦遠近馳名,禁不得亦讚美幾句:“實是窮變化之大成,得天獨厚之美,出於物類之表,幽深之表,優於杳冥之間,此物應為天上有,人間哪有珍貴寶!妙哉,妙哉!”

梁師成乃替趙佶擬旨之人,亦寫得一手瘦金體好字,他總該說幾句好詞,否則豈非給比下去,於是說了一句:“總百家之功,集眾體之妙,非常人所能學啊!”

眾人一句來一句去,唯有蔡攸和童貫學淺,說得普普通通,幹脆不言,改為傾聽,也好藏拙。

宋兩利自是不懂,皺眉問道:“一張書畫便有那麽多話,個個像著了魔?”

郝元道:“你不是學法術著了迷?道理相同。”

宋兩利道:“那皇上還迷什麽?”

郝元笑道:“隻要美的東西,如書法、藝品、風景,當然包括美女!”笑得更曖昧:“皇上對女人可癡了。”

宋兩利道:“方才蔡京不是說書畫在美女手中,怎未見及?”

郝元道:“說不定是引皇上來此之說詞,亦或者另有發展……看,有狀況了。”

兩人凝眼望去,隻見得蔡攸打開一卷畫軸,裏頭繪得一長發飄逸美女。

那美若出水芙蓉般佳雅,不但臉麵皎好,且曲線玲瓏凹凸媚人,尤其掠發動作,酥胸堅挺半露,一股內斂**豔美隱隱泛生。

清秀帶悶騷之美,正是吸引男人最大**之處。

趙佶兩眼不禁發直,光瞧圖畫已是如此動魄,其本人那還得了?“是誰?”他已迫不及待。

蔡攸笑道:“隻要皇上願意,隨時都可見著她。”

趙佶道:“快安排,朕定要見她一麵,死而無憾!”

蔡京道:“聖上千萬不可提及不祥字眼。”

趙佶兩眼發亮,隻顧著瞧美女,恨不得立即擁吻,道:“快安排便是,天下竟有如此美女,她叫何名字?”

蔡攸道:“叫李師師,可是才女一名。”

趙佶道:“李詩詩?果然是好名字,詩詞必定琅琅上口,妙極了。人在哪?在京城?”

蔡攸道:“正是。皇上若有意思,臣必早安排。她乃教師之‘師’,並非詩詞之‘詩’。”

“李師師?一樣很美!”趙佶嗬嗬笑道:“快去啊!朕等不及了!”

蔡攸立即拱手應是,恭敬退去。

蔡京等人已知趙佶迷上此事,留下已無益處,個個麵帶默契笑意,拜禮而退。

現場隻剩高俅一人。他原是開封混混,隻因耍得一手踢彈功夫,宮廷又流行踢球,被趙佶看上而留在身邊,他當然知曉李師師之事,然既得蔡攸先說,他也不便點破,欣聲笑道:“或及今夜,皇上便可一擁美人了。”

趙佶癡聲直道:“真如此麽?”顯得失魂落魄,似得花癡,“我得回去打扮打扮才行!”

尋了路,大步而去。

高俅護駕跟去。

遠處童貫冷哼:“為女子如此著迷,如何能當大任?”然想想,若非皇上如此,自己又豈能受其全權委托兵權?心**一轉,笑道:“隨他去吧!”

掠上最高石崖,仰望四空,一股君臨天下之概湧上心頭。

宋兩利但覺一股冷冽上心頭,童貫之威霸竟然如此強烈。他要篡奪帝位,豈非輕而易舉?

郝元道:“大將軍就是如此氣勢,咱可崇拜的了,不過大將軍也有和藹一麵,隻要脫下戰鎧,他會跟我們一起打掃禦殿呢。”

宋兩利道:“真的?那他武功如何?”

郝元道:“天下無敵!”忽而低聲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大將軍另有師父,武功更是了得,我還想請他收我為徒孫呢!”

宋兩利道:“他在宮中?”

郝元道:“高來高去,否則我怎看得見……”遙指山水處,表示在那頭見著。

宋兩利道:“他那麽厲害,不知皇上怕不怕?”

郝元道:“當然怕,老賞說,皇上喜歡玩東玩西,大將軍便負起保家衛國大責,皇上自知理虧,多少讓著他,當然就怕啦!”

宋兩利說的乃是顧及造反之事,然問題太**,不說為妙,當下轉了話題,道:“皇上真的會去**?”

“**?”郝元怔道:“哪來妓女?”

宋兩利道:“就是李師師啊,她乃金銀巷大名妓呢!”

“嘎?怎會這樣?”郝元怔道:“你確定?”

宋兩利道:“天下皆知,大概隻有你們宮中鳥不知。”

郝元心**一轉,嗬嗬笑起:“其實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人,多少也有妓女從良或偽裝者,隻要能解皇上憂勞,是誰都不重要了,且聽說青樓女子知書達禮者不少,且知生活情趣,自比隻會爭權奪利者格調多了。”

宋兩利道:“反正你讚成便是。”

郝元笑道:“皇上要做啥,誰敢反對?”

宋兩利淡笑:“說得也是!”

然此事太過突兀而戲劇,他甚是好奇,問道:“皇上會帶你一起去?”自個也想跟去。郝元歎道:“多等幾年吧,現在還輪不到我份兒呢!”宋兩利反正能自由進出大門,暗下決定,今夜得去探個究竟。皇上買春,到底是啥名堂?想來便是有趣。

趙佶已回到豪華寢宮。

他正為穿哪件龍袍而心慌亂腳,試裝不下百件。

想及將晤畫中美女,即讓他綺思春夢不斷。

太尉高俅早去安排,青樓夜宴必將展開。

趙佶正春夢連連,忽見得外頭宣唱魚仙姑覲見。趙佶大駭,竟把這妖豔美女給忘了,偷腥罪惡感使他急欲躲往床下,但頓覺不對,皇帝躲床下,傳之出去多失麵子。隨又挺身而起,來不及宣人,魚景紅已冶豔動人行來。

她雖和趙佶暗渡陳倉,卻也沒名沒分,縱使眾所皆知卻公開不得,故仍穿得一身繡有太極圖紅絹道袍以示道姑身分。然此道袍量身訂做,更能顯得豔美身材,行步間酥胸抖顫,別有一番魅力湧現。

魚景紅瞧及趙佶失魂落魄樣,更對自己媚術信心十足,嗲聲即道:“皇上怎把妾身給忘了?”

趙佶幹笑道:“怎有,朕正想過去呢!”

魚景紅媚眼一笑:“是麽?妾身可緊張了,以為出了啥事,便過來瞧瞧啦,哇,走得一段路,熱死啦!幫我脫下道袍如何?”

趙佶縱使幻想著畫中美女李師師,然眼前這媚女亦是絕色尤物,且他色心早起,受此挑逗,已然**,暫且把李師師丟在一旁,邪笑道:“朕就來!”趕忙欺前,替她解開寬袍,一股桂花體香湧來,趙佶忍不住往她胸脯捏去,挑情道:“昨夜你可去偷情?”

魚景紅媚笑道:“有啊,隻偷您一人!怎忘了?”

趙佶風流成性,往往一夜即忘,此時被提及,這才想起一夜纏綿,天亮還****不忘寫得“我為卿狂”四字,誰知被那畫一攪全亂了。當下嗬嗬笑道:“怎忘得了你!來讓朕瞧瞧你身子,可想死我了!”

他猴急褪下道袍,裏頭竟隻罩著淡薄透明似兜兒,已是酥胸挺立,妙處畢現,瞧她已上年紀卻保養得膚嫩如處女,女性挑媚盡展無遺。趙佶把持不住,一勁兒把她按倒龍床,便自手忙腳亂,急著辦事。

魚景紅媚笑不斷,“皇上今兒怎猴急得如此?”和昨夜溫柔判若兩人。

趙佶**邪直英:“就是猴急,朕要吞了你!”張嘴即親即吻,那粉嫩胸乳入舌,亦已撩得魚景紅春心大動,易客為主,硬把趙佶壓在下頭,已修過之**盡展開來,隻見得翻雲覆雨,陰陽廝磨,愛欲之間盡是無天無界,匯聚一點顫舒快感。

天旋地轉中,雙方終於宣泄癱軟下來。

趙佶感到無比舒暢。

魚景紅自信滿滿,又一次征服男人,假以時日,一切將在掌握之中。

兩人戀**鬧一陣,魚景紅這才注意到四處不少龍袍,若有所覺問道:“皇上要出遠門?”

趙佶心虛道:“沒有。”

魚景紅道:“可是那些衣衫?……”四瞧轉搜,猝兒畫軸落地,半露美女臉麵,登時切急道:“那是誰?”隨手一道勁流打出,晝軸展開,美女現形。魚景紅臉色頓變,“你想去找那野女人?”

趙佶急道:“不是,啊,朕畫的是你!”

魚景紅道:“我?差那麽多!”

那年齡恐差十歲,且冶豔、悶騷神韻及臉像根本不同,甚難叫人取信。

趙佶既已說謊,隻能圓謊下去,幹笑道:“那是朕以前畫的夢中情人,後來便遇上你,想要賞予你!”

魚景紅聞言嗔意始降,媚笑開來,道:“當真?那咱真是相見恨晚了!”抱著趙佶即吻,廝磨說道:“隻要皇上喜歡,妾身願為您做任何服務,其實妾身也非那麽自私,隻要皇上心中永遠有我便可!”

她忽想及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人,硬要逼他忠於自己,那豈非等於閹了他?心胸當放開為是。

雙雙再次擁吻廝磨,忍之不住又梅開二度,纏戰得天翻地覆方始休兵。

隨後魚景紅豔媚起身,穿妥衣衫,瞧瞧疲累欲困的趙佶,滿意竊笑,暗道隻要日夜侍候舒服,皇上寵愛自然上身,便深吻一記,飛笑而去。

趙佶見她離去,**仍在,猛地翻身拾起美女畫像,仍意**不斷,“若再得此女,心滿意足矣!”頓覺眼花身軟。趕忙翻得床邊玉盒,拿出強精大力丸之類補品連服三丸,隨又換來宮女替他按摩紓解酸疼,準備今夜再起戰場。

趙佶不斷想著:能享盡天下美女,妙極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1:21


第八章神女幽情

向晚時分。

華燈初上。

左仆射蔡京之子蔡攸早已打點完畢,親自前來迎駕。

趙佶穿得一身淡黃繡金龍袍,準備幸臨天威,以顯龍恩——男人氣概。

蔡攸卻有了意見:“稟皇上,此行乃微服出宮為佳……”

趙佶怔道:“要到外頭?”

蔡攸笑得神秘:“佳人難求啊!”

趙佶想想也對,光是以天子威名欺壓女子,似乎少了點什麽,便自笑道:“來點不一樣的也好!”當下喚來太監郝元,換得一件水青錦袍,套在身上,終掩龍袍光芒,如此瞧來變得神秘公子,頗見趣味。

蔡攸讚美幾句,這才引人前去。

高俅護衛自是跟在後頭,心想今夜總該撈點湯喝,粗濃眉毛跳得兩下,爽心而去。

趙佶並非首次出宮,故處之泰然。

幸得那花柳巷隻差皇宮一牆之隔,給得眾人莫大方便。

皇上出宮,事關重大。金銀柳巷附近早布滿護衛,為免招搖醒目,皆以暗哨居多。

宋兩利已得寵信,他想瞧個結果,自是充當靈神護衛,偷偷潛往芙蓉坊附近,挑得樓台隱密位置,準備一窺究竟——皇上買春,是啥名堂?

他守得神神秘秘,認認真真。或而先瞧瞧李師師也好,可惜好戲未上場,沒得瞧。

趙佶甚快被引帶出宮。

他原以為欲往某名門華府,誰知竟然轉得花綠燈紅柳巷,且見鶯鶯燕燕低笑喧嘩不斷,個個花枝招展相鬥豔。

趙佶詫道:“咱要上妓院?”

蔡攸笑道:“青樓名妓,自古留傳芳。”

高俅道:“李師師不一樣,她是京城第一名女,皇上瞧瞧便是,若不喜歡再做打算。”

趙佶輕浮笑起:“天子逛妓院,嗬嗬,要是傳到大學士張邦昌耳中,可有得受了。”

蔡攸道:“名士風流,自古皆然,管他是誰!何況皇上九五之尊。”

趙佶猛頷首:“走吧!要來的,城牆都擋不住!”

大步一跨,遊興青樓而去。

蔡攸、高俅滿心歡喜,隨從左右引帶。

轉過三落小巷,終抵清幽芙蓉坊。

趙佶見得此坊古樸怡雅,且見芙蓉輕探牆頭而出,隱露一股靈秀之美,倒和方才濃妝豔俗相異其趣,信心增強許多。懷著希望,被帶引而入。

坊主李媚娘原亦汴京名妓,在歲月不饒人下,隻好退居幕後,她倒攢了錢,十年前開得此芙蓉坊,憑其經驗及苦心經營,尤其照顧手下姑娘及恩客甚是獨到,消息漸漸傳開,終打響知名度。

半百徐娘風韻猶存,李媚娘除了身軀稍稍發福外,那笑臉迎媚模樣仍讓人見得舒服。

她早受通知今夜有個王公貴族欲光臨,故把花魁李師師給留下。等及夜晚,果然見得貴人到來,見其氣勢自是尊貴,卻也未想及就是當今皇上,衝著蔡攸麵子,仍殷切招呼。

趙佶一進門便道:“李師師安在?”四日一瞧,芙蓉廳內空空蕩蕩,哪像妓院?

李媚娘笑道:“師師正等著官爺了,請跟我來!”話未說完,左院傳來琴音,李媚娘笑道:“便是師師彈的‘京華夜月’,官爺請啦。”

一行三人直往左院青池畔雅閣行去。

李師師正撫琴彈奏。素淨瓜子臉麵柔眉淡掃,一落秀發披肩,瞧不出一絲脂粉味兒。

打從父親經營染坊失敗而後因病身亡,逼得她賣身葬父之後,她已明白自己命運,安分地扮演自己角色。

李媚娘細心栽培,讓她學琴學畫,**書達禮,這份恩情永難還得。

琴音本帶幽怨,但她想及客人來此即欲享樂,故曲調一換,便得欣愉之氣。轉換無痕,琴藝高超。

趙佶終於踏入芙蓉閣,隻見得眼前美人神韻幾乎和圖畫一模一樣,柔眉淡掃中隱含著靈動魅人眼神,那似滄桑、似靈秀、似**、似挑撥又似純真得無以捉摸神韻,正是她最迷人之處。

由於難以捉摸,更能吸引好奇男士。

趙佶早透過圖畫意**,此時見其真人,已自頻頻叫好,甚想衝上去擁吻臨幸一番,以解**。然在眾目睽睽下,隻能暫且自製。

趙佶哈哈暢笑:“你就是李師師?好!果然名不虛傳!”

李師師含笑起身拜禮:“妾身正是,爺們請多多關照。”

趙佶瞧她玲瓏身軀,總若魔女般深深散發著**,不自覺挑邪說道:“好個迷人身軀,清秀顏容,不愧汴京第一美女。”

李師師笑道:“過獎了,三位請坐,不知官爺來自何府?”

李媚娘幫著侍候三人入座,隨即說道:“蔡爺、高爺親自陪侍而來總錯不了,師兒你得要好好侍候哩。”

李師師當知來此者皆達官貴人,得罪不起,自含笑答禮,應付周到。

李媚娘招待過後已退去。

李師師見得趙佶色瞇瞇瞧著自己,淡然一笑,道:“官爺尚未回妾身話呢?”技巧避往琴桌,免得受其輕薄。

趙佶色心稍醒,呃地說道:“朕是……”

蔡攸接口道:“趙公子乃當今重臣,姑娘盡管招待便是。”

情況不明,還是別泄底,免得引來不必要麻煩。

趙佶聞言笑道:“正是在下趙公子,請多多指教。”

李師師亦非未碰過沒名沒姓者,對方既然不說,她自不強求,淡笑道:“那趙公子要飲酒作樂呢?還是來一段樂曲?”

趙佶笑道:“隨你!可來一首‘琵琶行’如何?”

李師師道:“這是古琴,怎彈得琵琶行?”

趙佶笑道:“湊合著彈,難嗎?”

李師師鏘地撥動琴音,笑道:“雖不難,但琴韻各異,妾身更換琵琶便是。”稍一轉身,從彩屏後拿出古樸琵琶,坐定後,彈奏聲起。

這琵琶行乃描寫唐朝詩人白居易被貶為江州刺史,在江邊和友人惜別時,卻碰上下嫁老商賈之江州名妓,在船上奏此淒涼樂曲,因而譜出一段淒美故事。

隻聽得弦音悠動,觸人心靈,趙、蔡、高三人已傾心聆聽。

那滄涼樂音隨著柔指攏拂挑抹撚掃,不斷湧出,初為“霓裳”後為“六麽”更換演奏,正自表現風塵女子困頓悲情,充滿無奈與悲情。

趙佶聞及先前“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情境,自是拍掌叫好,然音調一轉,又覺悲悵上心頭,實是不忍見塵女悲情,而想擁摟護她,脫其困頓。

三人情緒已隨樂音起伏。

終至一聲鏘止。

現場一片沉靜。

眾人心緒悠悠蕩蕩。

還是李師師不忍客人心神沉重過久,淡笑說道:“如何?尚可吧?”

趙佶這才驚醒,登時叫好,鼓掌連連:“好一個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

蔡攸道:“簡直出神入化,讓人癡迷。”

高俅道:“技藝一流,厲害厲害!”豎起大拇指,江湖味道盡露無遺。

李師師蹲身為禮:“過獎了,來,妾身敬三位一杯如何?”

高俅忽道:“要喝就喝交杯酒。”

蔡攸起哄:“不錯,應該的!李姑娘你得賞臉!”

李師師淡笑道:“貴客臨門,便交杯了,卻不知趙公子願意麽?”

趙佶登時**道:“一百個願意,想死朕啦!”拿起酒杯直往美女奔去。一杯自學,一杯交予美女。

李師師原少喝此種交杯酒,然偶亦碰上,既是職責便無拒絕之理,於是拿起酒杯,含情脈脈勾向男人肩臂。兩人幾乎身貼身暢飲而盡。

那趙佶首次靠近美女,一股蘭香熏得他心亂意迷,且手肘總淺淺淡淡觸及對方身子,占得小便宜,更讓他想入非非,幹脆裝得我醉了,欲往美人倒去。李師師欣笑,技巧避開,笑道:“妾身再彈一曲,然後再喝一杯如何?”

趙佶風流媚笑:“好極了!”不再撲人,反坐於琴桌旁。弄笑道:“就此彈吧,這次來曲‘**奴嬌’如何?”

李師師本想勸他下桌,然感覺連蔡攸都對他敬畏三分,自來頭不小,怕惹得不快,便由他坐去。自個小心些便是。於是坐定,撥動琴弦,樂音再起,撩撥人心。趙佶聆聽極興處,竟然翩翩起舞,高俅、蔡攸為助興,跟著舞動。

霎時仙樂飄飄處處聞,翩翩夜舞盡歡笑。

好一幅青樓歡宴圖。

宋兩利原躲在西牆,瞧不得狀況,現在聞得歡唱聲始知目標,便小心翼翼潛來。

皇上尋歡作樂並不喜歡有人窺瞧,故護衛幾乎守在外圍,隻留幾名高手於內院,宋兩利身分特殊,並未受到為難,輕易可潛過來。

他正找及雙瓦交界隱密處絕佳地區,潛身過去。

裏頭猝有利刀刺來。

宋兩利哎呀想叫。

利刀抵咽喉。

一女子沉喝:“不準出聲,否則殺了你!”

宋兩利哪敢吭聲,急急擺手表明。陰暗中隻見得此一身黑衣,年約二十五六,長像甜靈,卻一臉精明,下唇稍厚,說得話來,潔白牙齒閃閃跳跳,若在平時,自覺親切,但此時那牙齒好似會啃人肉。

那女子冷喝:“你是誰?”

宋兩利道:“神霄小神童……”

“是你?……”那女子想笑:“這麽小就敢四處詐騙!宰了你!”利刀作勢欲刺。

宋兩利急道:“我真的懂得法術!”

那女子冷道:“耍來我瞧瞧!”

宋兩利閉上眼睛想感應對方腦門,如此之近,自易感應,立即說道:“你想收拾我!”

那女子斥道:“廢話!利刀抵你咽喉,不收拾你收拾誰!”

宋兩利詫想也對,道:“我猜你名字……”

此話一出,對方可能會想及自己姓名,自可感應出來。

那女子喝道:“猜啊!”果然暗**自己名字,“不相信你知我祖宗八代!”

宋兩利立即感應出來,道:“你叫蘇小鳳!”

那女子詫驚:“你知我底子?”

宋兩利笑道:“京城才女,大家皆知。”

蘇小鳳這才將利刀收回,冷道:“既知我來曆,給我好好待在此,敢壞我事,有你好受!”

宋兩利連聲點頭,龜縮一處,道:“我還是避開,免得妨礙你工作。”

蘇小鳳冷道:“免了吧,你一走,找人過來,我還能辦事嗎?老實給我待在此。”

宋兩利乖乖不敢動。

蘇小鳳則左手舉刀押在對方腰際,右手拿著碳筆,不停在紀錄芙蓉閣發生事件。

宋兩利但覺好奇,這家夥難道是秘探,專為調查皇上行蹤而來?瞧她如此認真,巨細靡遺紀錄,應該不假。

然他已受製,隻能靜觀其變。

歡宴鬧至二更。

眾人皆有醉意。

但李師師仍保有靈台一點清明。

趙佶早被李師師所迷越夜越想一親芳澤,鬧至後來,他已肆無禁忌,急欲擁摟美女而後始甘心。

李師師自是逃竄,東躲西閃,且頻頻勸酒,隻要對方醉倒,一切自可擺平,應付得甚是辛苦。

她亦不斷向蔡攸表示時辰已晚,應可收場了。

蔡攸見趙佶意興正濃,私下和高俅商量,隨即有了結果,淡笑開來,道:“李姑娘可要擔待了,趙公子今夜可能要宿此不歸。”

李師師詫愣:“官爺該知妾身賣藝不賣身。”

蔡攸道:“總有例外,且這人你萬萬得罪不起。”

李師師瞧得趙佶一臉色瞇瞇,敢是登徒子之流,冷道:“他又是誰?得罪不起?難道是當今皇上?”

蔡攸道:“正是。”

李師師如被抽一鞭:“他是當今皇上?”

高俅道:“否則怎動得我們作陪?”

李師師自嘲一笑:“我原以為是王爺之流,沒想到竟是皇上……他怎會來此地方?”

蔡攸道:“慕名而來,皇上臨幸是你的光榮。”

李師師縱使再高貴,又怎敵得上當今天子,暗暗一歎,道:“待要我如何?”

蔡攸神秘笑道:“當然是侍候皇上了,全看你了。”

李師師無奈苦笑,放緩腳步,已被趙佶抱個滿懷。趙佶嗬嗬黠笑:“逮到你了!朕今晚要讓你**!”

李師師苦笑不已。

蔡攸、高俅兩人立即識相退去。找來李媚娘,說明趙佶身分,嚇得她既驚且喜,直喚李師師好好招待。心頭卻想著這下可好了,皇上都已上門,芙蓉坊日後光芒萬丈,終吐氣揚眉。

她且找來翠雲、迎香兩女陪侍蔡攸、高俅,四人雙雙住進左右廁廂房,明為保護天子,暗則順便尋歡,一舉雙得。

芙蓉芳坊春色無邊。蘇小鳳見及此狀,氣得牙癢癢,雙手捏緊:“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宋兩利道:“話可別亂說,不是罵了你爹!”

蘇小鳳斥道:“要你管得了!”

宋兩利閉嘴,不敢再言。

蘇小鳳喝道:“我是說趙佶這混蛋,隻顧吃喝玩樂,遲早會斷送江山,可惡可惡!”

激動處,手中利刀又殺往宋兩利,似將他當成趙佶修理。

宋兩利怕她失手劃破臉麵,趕忙伸手指向腰際,道:“刀子應該在這裏,不威脅我?

那我走了!”

蘇小鳳但覺失態,呃地一聲,利刀趕忙抵往腰際,臉麵稍稍窘熱,但自動平衡,喝道:“敢走,宰了你!”

宋兩利指向芙蓉坊,道:“妖精打架,還要看麽?”

此時趙佶、李師師已**糾纏,演得**火辣。

蘇小鳳怒瞧幾眼,實也看不下去,喝道:“走,教訓你這小神棍!”

利刀一揮,押著宋兩利往暗處遁去。

縱使有護衛暗哨,然那蘇小鳳武功不低,加上宋兩利晃晃走走,護衛皆以為自家人,並未上前阻攔。

蘇小鳳押得宋兩利離開花街柳巷,進入一間古宅院之廂房,這才噓喘大氣,喝著:“敢亂動,閹了你!”

利刀往桌上一砸,砰出響聲,尾巴抖顫不已,她方往左側書桌行去,趕忙拿來毛筆,寫下今夜所紀錄。

宋兩利皺起眉頭,此人並無殺己之心,甚至亦無暗算萬歲爺之意,幹啥要偷摸盜錄,難道是……忽而嗬嗬笑起:“你在寫色情小說?”

蘇小鳳乍聞,突兀謔極而笑,又覺失態,捺下笑意,斥道:“為你個頭!”捏得紙團丟來:“毛頭小子也敢胡扯八道!”

宋兩利縮身閃去,暗笑不斷。

蘇小鳳忽覺今夜所錄,不是色情章節是什麽?已自暗嘲怎淪落此種地步。喝道:“你敢說出去,割你舌頭!”

宋兩利道:“我鐵定不會說!嗬嗬,主角是皇上,誰敢說……”

蘇小鳳道:“諒你也不敢!”乘機趕忙錄寫妥畢,小心翼翼裝入信封,方始完成大任的噓氣,直道要命。

宋兩利道:“你是皇上姨太太,還是姘頭?”以下“不然怎勤於抓奸”未說出口。

蘇小鳳登時飆怒:“胡說八道!你敢說我是他姨太太加姘頭,閹了你!”怒氣衝衝奔來,拔起利刀便往男人捅去。嚇得宋兩利趕忙跳開,一時閃躲失著,腦袋撞及牆角,疼得呃呃悶叫。

蘇小鳳恐嚇得手,冷斥道:“下次便要你頭破血流!”

宋兩利苦聲道:“事情已了,放我走吧!”

蘇小鳳道:“沒那麽簡單!”邪笑逼去,邪眼看人:“你這小騙子也敢四處撞騙,這倒也罷了,竟然連皇上都被你騙得團團轉,這才可惡,不過我另有想法,你既然能讓趙佶這混蛋相信,就要接受我的控製,也就是我控製你,你控製皇上,一切自可順利進行。”

宋兩利苦笑道:“我哪有辦法控製皇上,你還是饒了我吧!”

蘇小鳳道:“這麽說你承認你是騙子了?”

宋兩利道:“我承認,你另請高明。”

蘇小鳳一愣,未想及對方出此答案,然又惱羞成怒:“你在耍我?”一把利刀終於殺出,心想未必要他命,但劃他幾刀也是應該。

宋兩利怎知對方反複無常,眼看自己身在牆角,退無去路,那利刀又猛勁刺來,迫得他掙紮反擊,雖未幻得老佛陀法相,但江南神丐所傳之“天罡掌”自是用上,一掌擊出,勁道雖不強卻也不弱,正可打偏利刀,一個滾身想逃。

蘇小鳳詫異:“你會武功?”伸手一抓,沒抓得人,卻扯住宋兩利綁在頭上那條黃符帶。

宋兩利喝著再往前滾,符帶叭地斷裂,久未現形之龜鱉胎記已露。

蘇小鳳瞧及胎記,詫愣當場:“你的額頭那隻是烏龜?”欺前想瞧清楚。

宋兩利但覺不妙,伸手掩去,喝道:“快把符帶還我!”

蘇小鳳顯得激動:“先讓我看,那是天生胎記還是畫上去的?”

宋兩利眼看要不回來,哪顧得再索取,反正帶子多的是,不要也罷,趁對方失神之際,猛地穿窗逃去。

蘇小鳳急忙追趕,然宋兩利逃得甚快。她追至屋前,對方已剩背影。她怔然止步,喃喃說道:“當真會是他?”

瞧瞧符帶,想到什麽,立即閃身不見。

宋兩利逃出怪女人掌握,直呼要命。

眼看胎記已現形,童年悲情湧現,自卑感使他亟欲掩飾,四下一瞧,還是回神霄寶殿為妥。

他立即取道,暗潛回殿。

急忙找來新符帶綁去,又覺不妥,幹脆找來狗皮膏藥先貼住胎記,再綁上符帶,如此縱使被扯下,也隻見及膏藥,且說長了水痘,亦無傷大雅。

他找來銅鏡,將狗皮膏藥修成桂元黑子般大小,瞧來順眼許多,這才安下心情,自得一笑:“不相信連膏藥都掉得了?”

他找向床鋪,舒爽躺下。

想及今夜種種,精采有餘,突兀居多。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1:54


第九章綠龜之秘

次日清晨。

相國寺妙佛禪師照著聖諭,前往神霄寶殿設壇祈拜。

和尚向道士祭拜,總引得一陣喧嘩。

妙佛禪師早作說詞:他乃替皇上祈福而拜,掩去不少尷尬。

然材靈素最恨對方說自己卑賤出身,刻意在殿前設置更高法壇,壇上並未供物,而是大蒲團。他則盤坐其中,宛若神仙,如此一來則似妙佛向其膜拜,地位霎時尊高許多。

妙佛禪師雖始料未及,然他已恢複冷靜,仍舊禪拜下去,心想爭千秋不爭一時,山不轉路轉,遲早要回此帳。

縱使過客指指點點,他已老僧入定,不聞不問。

林靈素坐得無聊,幹脆開壇講課,把昨夜所讀,現學現賣,倒哄得信眾深深入迷,更為確認殿主神通廣大。

宋兩利則無暇分享師父喜悅神威。

他仍想知曉萬歲爺一夜風流之結局,一大早即往宮中溜去。

方進宮中紫宸殿,小太監郝元已急忙追來,問得皇上去哪,怎未歸來?

宋兩利道:“你不是已知他到妓院?”

郝元道:“那是沒錯,可也該回來過夜啊,現在可好了,大學士張邦昌似知此事,故意早朝親奏,不肯離去,總管郝公公和蔡丞相都說皇上昨夜風寒睡得晚,要勸他離去,他就是不肯,逼得大家十分難看,消息要是傳開,皇上龍顏受損啊!”

宋兩利道:“你意思是要我去找皇上回來?”

郝元道:“已派人去,但皇上可能不管,你會法術,給他一記,他自會清醒過來,快去快去。”

宋兩利想想也對,便告退,暫溜出宮,複往金銀巷芙蓉坊奔去。

清晨柳巷照樣淒清落莫,不似昨夜繁華。一切皆變,宋兩利差點尋錯地方,幸得護衛指點,果然尋得芙蓉坊。

方進裏頭,高俅和蔡攸皆已整淨完畢,靜默立於雅閣外,等待趙佶醒來。

對於守衛之通報,兩人根本不理,畢竟一個張邦昌算得了什麽,還是守得皇上安穩最為重要。

宋兩利趕來,說明此事,蔡攸仍不理,道:“聖上難得入睡,不得驚動。”

高俅暗笑,大概說明趙佶昨晚和李師師纏綿一夜未眠,**連連。

宋兩利雖是小神童,但在兩人眼中自無地位,說不得啥話。心**一轉,隻好運起靈功,以腦門感應趙佶,希望喚他醒來。

那趙佶一夜**,最是疲累,腦門正鬆。宋兩利輕易可感覺他仍做著春夢連連,甚至昨夜和李師師裸袒大戰,簡直出神入化。

那李師師外表清純靈秀,然脫光衣服卻**火辣,那非魚景紅之野性,而是悶騷膩情,隻要黏上身,簡直如入欲靈之境,尤其李師師半推半就,悶顫**之**方式,已搞得趙佶招架乏力,竟然連夜**三次之後,而後倒在**胸脯,愛欲呼呼中睡。連睡夢都不放過李師師,實是要命。

宋兩利感應得怦通直跳,這皇上倒是色狼一個,連做夢都想及那檔事。

他突地幻想凶殘的張邦昌正在吼他:“皇上你竟敢召妓陪宿,成何體統!”

這一吼出,猝見雅閣傳來趙佶噩夢尖叫聲:“我沒有!”整個人已彈起。

宋兩利暗愣,原來睡夢相通,感應已進入對方腦門,果然把他嚇醒。看來自己通靈之術漸有進步。

趙佶被噩夢逼醒,這才發現仍在溫柔鄉,隻見得**李師師奶在旁,溫柔瞧著恩客,笑道:“皇上做噩夢了?”

趙佶已覺失態,幹笑道:“是有一點,但見得你便治好了。”忍之不住又往**粉嫩**親去。

李師師輕柔推開,笑道:“天亮了,該早朝啦。外頭多人在等著呢。”

趙佶這才透過輕紗簾瞧得幾人站立於外,直覺問道:“張邦昌可來了?”

蔡攸尚未回答,宋兩利已搶答:“他已在紫辰殿站了一早上!”

“什麽?”

趙佶如被抽鞭,登時跳起,喚著李師師:“快替朕穿衣服,那張邦昌最愛管閑事,要是告到太後那頭,我可有苦頭吃。”

李師師自知輕重,立即幫忙。瞧得皇上亦有窘急時,甚覺想笑。

兩人穿穿著著,忙成一團。

蔡攸冷眼瞄來,似想斥宋兩利多管閑事。

宋兩利道:“師父靈神指點,有事找師父說去!”說完拜禮而去,顯得夠酷。

蔡攸怎敢得罪林靈素,隻好忍下。

趙佶匆忙穿畢,依依不舍又吻李師師一記,欣聲道:“朕忘不了你,下次再來!”

說完摸她一記臉蛋,含情退出雅閣。

蔡攸、高俅立即擁護趙佶匆忙而去。

芙蓉坊霎時走得清靜。

李師師憨坐半晌,沒事冒得皇上臨幸,自己又怎能拒絕,然若被纏上又該如何?瞧他如此熱情,是玩玩亦或當真?自己是殘花敗柳,恐怕無法再接受他人,尤其像趙佶這種為所欲為者。

千頭萬緒搗著她,看來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風塵之命又怎能選擇。

中書侍郎兼翰林學士張邦昌靜默等在紫宸殿前。

自從蔡京當政,消除以蘇軾、程頤、範純仁等舊黨,以及王安石、司馬光為首之新黨黨羽後,朝廷幾乎已是蔡京、童貫天下,敢說真話已是不多,諫官更是少得可憐。張邦昌難得還受器重,且是前朝大臣,方敢諫言一二。蔡京雖對他頗有微詞,然卻覺對方孤掌難鳴,且讓他偶爾耍耍也罷,添加廷上趣情。

趙佶甚快奔回大內。

喘得幾口氣,立即前往紫宸殿。

恭敬拜禮後,張邦昌立即諫言:“聖上怎可荒唐得招妓陪宿,若傳出去,必將天威受損,實不應該!”

趙佶理虧,窘聲道:“朕沒做這回事……”

張邦昌冷道:“昨夜酉時即去芙蓉坊,招得李師師,荒唐一夜,眾所皆知,聖上應以為戒。”

趙佶沒想到對方一清二楚,隻好承認,道:“朕隻是玩玩……”

張邦昌道:“一國之君豈能玩玩,當以謹言慎行為臣民榜樣,聖上若能戒進,乃天下蒼生之福,若執迷不悟,老臣隻好舍命相諫。”

趙佶道:“朕知錯了,下次改進,我自罰禁閉七天總行了吧。”

張邦昌霎時跪拜叩首:“臣冒犯,罪該萬死!”

趙佶道:“張卿退去吧,朕不再犯便是。”

張邦昌這才交得萬言諫書,恭敬退去。

趙佶終能噓氣:“嚇死我了!才第一次他便知,實在厲害!”

蔡京道:“國泰民安,民生富裕,聖上稍稍享樂有何不可?張邦昌是老古板,聖上別放在心上。”

趙佶道:“我也是這麽想,但這次倒是過分些!下次要小心,別讓張卿發現,若再諫言,實受不了。”

蔡京道:“聖上若想免除麻煩,可讓他告老還鄉。”

趙佶道:“他若走了,翰林學院照樣會冒出他人,說不定反應更激烈,算啦!咱下次小心些便是。”

蔡京隻不過說說而已,並末在意,他甚想知昨夜韻事,問道:“那李師師還好吧?”

趙佶想得美人,渾身帶勁:“妙極了!”

蔡京笑道:“如此老臣便放心啦,瞧您氣色不佳,應多休息,朝中事由老臣代勞便可。”

趙佶**過後,又被中途挖醒,實是睡眠不足,當下交予代辦,便溜回房中睡去。

那萬言諫書一丟,未瞧一眼。

宋兩利探知結局竟是如此,掃興多多。

然他亦想及那蘇小鳳應是張邦昌秘探,否則對方不可能一早即知此事,而那張邦昌雖忠言相諫,換來卻是一頓蒙頭大睡,不知蘇小鳳作何感想?

“皇上若真如此實未免太混了!”

宋兩利漸漸感覺大宋朝廷似乎吃喝玩樂居多,莫非國泰民安便可如此?

然而四處災難,饑荒不斷,怎可說國泰民安。治國大事他不懂,一臉茫然。林靈素和妙佛禪師鬥得大白天後,雙方各自解散,林靈素方始甘心回房休息。想及魚景紅被皇上借去親熱,他落得寂寞,這門陰陽雙修法若受禁製,總算違反天道。

休息過後,他已計畫到那找翠紅姑娘燕好一番,於是換得便服,溜出神殿,潛身而去。

轉至潘樓街巷之際,忽見一貌美女子迎麵攔來。

此人正是玉女夜驚容,她和金童夜無群想等宋兩利介紹林靈素,誰知宋兩利老忙不完,師兄妹倆隻好找機會親自前來探查一番。

夜驚容拜禮道:“敢是林師父麽?”

林靈素光是一愣,自己已換得員外裝扮,除了頭上王字紋較可辨認外,應是另一種格調,沒想到仍被認出,幸見得此女靈眼英眉,笑神甜恬,曲線更是迷人,且拱手迎禮,應不是找碴者,便自承認笑道:“我便是,你找我有事?”

夜驚容笑道:“嗯!在下想請教師父有關靈異問題,可否借一步說話?就在轉巷處。”

林靈素竟然色眼瞇瞇閃了閃,道:“可,走吧,別的未必行,但靈異問題非我莫屬。”

他幻想著對方若迷信過頭,說不定來個投懷送抱,可實是上天賞賜。

夜驚容拱手為禮,隨即引人入巷,轉過三落古宅,已抵雅屋。招待對方於廳堂中。

林靈素見四下無人,邪笑不斷。

夜驚容見時機成熟方問道:“聽聞師父曾和極樂法王比鬥,師父親自敗了法王?”

林靈素笑道:“正是,他還發誓見到我,必下轎相迎或避開。”

夜驚容道:“可是據我所知,極樂法王當時是敗於綠龜法王,亦稱烈火法王之手中,師父您可知真實狀況?”

林靈素一愣:“你便為此事而來?”

夜驚容頷首而笑:“尚請師父指點一二。”

林靈素當然知道自己根本敗不了極樂法王,且曾聽得對方喊出綠龜法王,應是此人暗助,然此秘密怎可說明。立即起身欲走,道:“抱歉,你以找錯人了!”哪還幻想什麽豔遇,先溜為妙。

他方轉身,已見得俊挺夜無群迎門走來,擋住去路。

林靈素驚道:“你待如何?”

夜無群拱手為禮:“尚請師父說明真相!”

他已戒備,若對方是綠龜法王化身,又怎可大意。

林靈素武功不濟,怎敢動手,隻能以架勢唬人,斥道:“既知綠龜法王和我有關係,還敢動手麽?”怒瞪雙眼,隨時作勢欲撲。

夜氏兄妹聞言乍喜,夜驚容道:“前輩當知法王去處?”

夜無群道:“在下無意動手,隻想打探法王下落。”

林靈素冷道:“他來無影去無蹤,我怎知人在何處!”

夜驚容道:“總該有個地頭吧。”

林靈素道:“天山、昆侖、廬山都有他蹤跡,兩位若不辭辛勞,可自行去找。”想說得遠些,讓對方找個十年八年再說。

夜驚容記下這些名山,然她又豈是呆子,道:“多謝前輩指點,然你們一定有聯絡方式,否則他怎會隨時出現?”

林靈素喝道:“連我的話都不信嗎?我跟他神靈相通,何必什麽聯絡!”

夜驚容道:“那請師父喚他來此。”

林靈素道:“說不定他已在附近看你們耍把戲了。”

夜無群道:“師妹,我看算了,問他不得名堂,倒不如以簫笛共鳴,引他說真話!”

夜驚容頷首。

兩人立即前後封立,吹起金簫玉笛,那聲音極尖極細,似群魔亂舞,讓人血氣怦動,心神惘迷。

林靈素哇哇大叫,想反撲攻擊又怕武功不濟,隻好強運功力抵擋,然其功夫底子薄弱,三兩下已被攝住,一時隨音晃腦,時有憨笑傳出。

夜氏兄妹暗自詫驚,對方既能鬥得極樂法王,怎對此攝魂之音毫無抵擋之力?難道他是故意裝的?

夜驚容冷喝:“你可認得綠龜法王?”

林靈素憨癡回話:“不認得……”

夜驚容怎肯相信,笛聲吹得更急,威力大增。

林靈素受之不了,終頓坐地麵,伊呀有若小孩。

這攝魂魔音乃極樂聖王所傳,自是非同小可,常人聞之失魂落魄,就算武功強者亦且全力抵擋,如今見得林靈素反應,他倆總覺假不了。

夜無群幹脆踢得地麵岩塊往其身子打去,命中腰際,對方竟無反應。

夜驚容道:“他到底練何功夫?還是撤去神明附身,已和凡人無異?”

兩人不肯懷疑對方能鬥得極樂聖王竟是個空殼子?

夜無群道:“不理他是何模樣,問得正事為要。”

夜驚容頷首,逼近林靈素,邊提防邊問道:“你當真不認得綠龜法王?”

林靈素喃喃說道:“不認得。”

夜驚容道:“誰打敗極樂聖王?”

林靈素道:“綠龜法王……”

夜驚容莫名不解:“既然不認得他,為何又知他打敗極樂聖王?”

林靈素道:“聖王自己說的……”

夜驚容恍然:“原來如此。”問道:“你可見過綠龜法王?他頭上有個綠印。”

她忽覺白問,對方既然不認得,又怎見過?

誰知林靈素卻有反應,道:“見過……”

夜驚容、夜無群怔詫,夜驚容道:“你見過綠龜法王?”

林靈素道:“見過綠龜。”

夜驚容問道:“在那?”

林靈素道:“阿利身上……”

“阿利?”夜驚容道:“誰是阿利?”

林靈素平常即如此呼喚,久而久之已忘記得宋兩利全名,雖受催眠,仍道:“阿利就是阿利……”

夜驚容連問數遍,所得答案完全一樣,不禁瞧向師兄,看看是否另有妙方。

夜無群問道:“阿利住在哪裏?”

林靈素道:“以前住相國寺,現在住神霄寶殿。”

夜驚容欣喜道:“總算問出名堂,咱放了他?”

夜無群再問幾句,仍是此答案,想來已無追問必要,於是截得林靈素數處穴道,移往附近巷子隱密處放置,隻要穴道一解,對方自可離去。

夜無群甚快返回雅廳,和夜驚容商討計畫。

夜驚容道:“神霄寶殿已探過數次,並無下落,咱不如到相國寺探探看。”

夜無群道:“可是我們曾和妙佛禪師動過手,恐怕不甚方便。”

夜驚容道:“不必找他,問其它人也行。”

夜無群沒意見。

師兄妹倆立即掠身退去。

幾個起落,相國寺已抵。

華燈初上,寺前廣場熱鬧非凡。

夜氏兄妹輕易找得相國寺和尚打探可有一位叫阿利者。

問得三人皆說不知。

夜驚容頗為失望。

忽見得一賣糖葫蘆中年婦人尋來,笑得門牙少一顆,說道:“買支糖葫蘆吧,你們問的阿利,可是悟利和尚?他最喜歡吃我的糖葫蘆了。”

夜驚容乍喜,立即買得一大串,分給旁邊小孩吃。直道:“就是他,人呢?”

中年婦人:“走了快一年了吧,想當年,他一有機會便買我糖葫蘆,後來得罪他師兄,被趕走了,阿利是個好小孩,小小年紀即負擔全相國寺餐膳,了不起!”

夜驚容卻泄了氣:“人已走了,這趟自來啦。”

中年婦人道:“沒自來,你問對人了,好心自有好報,阿利現在可威風,去得一年後返回京城,竟然當起神霄寶殿小神童,你們到那邊去找便可找到,可惜他大概忘了我這糖婆婆哩……”

夜驚容發愣,差點嗆及口中葫蘆球:“那個小道士?”

夜無群亦愣:“他會是阿利?”

夜驚容反問糖婆婆:“他身上有烏龜疤痕或胎記?”

糖婆婆道:“以前有,現在就不知了”夜氏兄妹激動一顫,未想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混了大半月,線索竟會在那小道士身上?

兩人激動無比,道聲謝了,直奔神霄寶殿。

宋兩利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閑,舒服睡上一覺,誰知突地不安上心頭,直覺將被追殺。

感覺頗為強烈。

看樣子還是躲到內宮為妙!

意**方起,宋兩利趕忙溜向後門,小偷般潛逃而去。

然那追捕感覺仍強烈。

尚未逃得三百丈,忽見得有人叫喚:“阿利別走,是我啊!”

這女人聲音聽來熟悉,宋兩利卻不敢回頭,拚命往前逃。

宋兩利忽見恩人,怔地驚笑:“怎會是你,我還以為有人要追殺我呢!”

夜驚容欣聲道:“你叫阿利?”

宋兩利道:“應該是吧,兩相得利的利。”

夜驚容道:“你以前待過相國寺,後來才離開?”

宋兩利道:“你不是幫我打敗妙佛掌門?應該了解此事啊。”

夜驚容欣喜道:“隻是再次證明而已;你頭上是否有緣龜?”

宋兩利最怕美女提及,有損自尊,急道:“哪有!”摸摸額頭,符帶仍在,信心倍增。

夜驚容道:“不然相國寺前的糖婆婆怎說你額前有標記?”

“糖婆婆?”宋兩利暗道,倒忘了她,道:“她大概看錯,或者我當時受傷,她便誤會了。”

夜驚容道:“把符帶拿掉讓我瞧瞧?”

宋兩利道:“沒有啊!你怎突然為此事發生興趣?”

夜驚容道:“我們在我綠龜法王。”

宋兩利道:“他不是死了?”

夜驚容道:“哪有,我師父曾碰上他。”

宋兩利道:“你師父是誰?”

夜驚容怎敢泄出極樂聖王身分,道:“他是修行者,知道的不多。”隨便說個名字。

宋兩利沒聽過,道:“你找綠龜法王作啥?明明覺得死了,怎又複活?”摸摸腦袋,感覺自己死了一次。

夜驚容道:“有關靈法之事想請教。”

宋兩利道:“靈法之事,我倒可幫忙……”

夜驚容道:“還是把法王找出再說:你頭上到底有無胎疤?”

宋兩利道:“不是說過沒有嗎?”

夜驚容見他表情詫異,登往前欺,一手抓去,宋兩利哎呀已作防備,雙手往額頭罩去,夜驚容仍從雙手空隙中抓下符帶。

狗皮膏藥圓圓一點已現。

宋兩利得意笑道:“看吧!是黑痣,我不大喜歡讓人見著,怕神光太強!”事先預防成功。

那膏藥黑點修飾得甚別致,夜驚容一時無法辨認,想欺前瞧去。宋兩利伸頭過來,道:“要瞧便瞧吧!”以退為進,故意欺得甚近,就快抵及對方胸脯,夜驚容窘困,終退一步,道:“那是膏藥還是痣?”

宋兩利道:“痣啦!符帶還我吧。”

夜驚容不知所措,轉向街尾夜無群瞧去。

夜無群道:“還是請他到雅舍作客,咱請他施靈法如何?”

宋兩利這才發現多了一人,暗道郎才女貌,倒也相配。

夜驚容道:“阿利可願跟我們回去?”

宋兩利道:“可啊!你是我的恩人,隻要不扯我符帶,啥事我都該幫的……”故作老江湖狀:“對方是什麽妖怪,要驚動綠龜法王?”

夜驚容道:“去了再說如何?”

宋兩利道聲也好,便和夜氏兄妹返往先前困惑林靈素那雅舍,至於林靈素早已醒來,他哪敢再留陋巷,沒命地逃離現場。

雅舍依然清雅單調,除了幾張桌椅及茶具外空無一物。

夜驚容奉上茶水後,道:“你說能耍靈法,怎麽耍?”

宋兩利道:“有妖魔鬼怪,我自然能趕走他們啦。”

夜無群道:“可有具體表現?”

宋兩利原想說及通靈之事,然師父潦倒禪師曾經提及此事事關重大,千萬則向陌生人說及,上次若非被蘇小鳳利刀相逼,他自不肯說,現在並無威脅,縱使對方有恩於自己,但還是別扯為妙,尤其這夜無群對自己並無好感,當然更不能在他麵前透露。

他道:“具體的就是我在神霄寶殿替人收妖除煞,結果十分良好。”

夜無群哪信得這些,暗道莫要遇到小騙子才好,轉向夜驚容,道:“就奏它一曲吧。”

夜驚容道:“嗯!”轉向宋兩利道:“我也練過靈術,考你一下!”

宋兩利道:“來呀!”好不容易有了較量機會,竟然卷起袖子,準備幹架似地,但想想不對,通靈較勁不必動手,方自盤坐地麵,幹笑道:“坐著威力較強。”

夜驚容淡笑響應,隨即和師兄奏出金簫玉笛合鳴之“攝魂魔音”。

陣陣尖細邪音傳出,若群魔亂舞。

邪音似蛇,鑽噬著人心腦海,一**連翻攻來。

宋兩利直覺兩條蛇音繞來噬去,總在打轉,鑽不進腦門裏頭,不禁催促道:“快啊,怎沒感覺?”

夜氏兄妹一愣,明明邪音已至五成,若是常人早已昏倒,他竟然沒感覺?不禁加把勁,將邪音提至七成。

宋兩利這才漸漸有感應,直覺邪音化成大小千百隻毒蛇,似欲引帶他至天府蛇國。

轉眼間群蛇變花朵,夜驚容已若天仙翩翩起舞,夜無群則拿著丈二長槍不斷舞刺,似欲攻擊自己。

腦門越變越快,忽見得如來神佛現身,喝著問道:“你是誰,還不快現出原形!”

宋兩利不覺反擊:“你又是誰,還不給我現原形!”

夜氏兄妹再愣,原以為催眠成功,誰知對方仍能反擊,已將邪音提至十成境界。

那如來佛已幻化無數佛影飄飛,強速飛罩宋兩利打轉,狂笑聲不斷傳出。越轉越強,已變漩渦,盡把宋兩利拖入深渦之中,那漩流處不斷出現佛陀身影及妖魔化身,重疊廝殺著。

宋兩利直覺思緒快被拖走,已感壓力,想想,趕忙抓來腰際小葫蘆,灌得大口烈酒,燒熱中思緒仍被漩渦攪成一團。

雙方搶鬥激烈。

宋兩利猝見腦門出現嗔怒之綠龜法王佛陀相,大喝:“亂七八糟!”原是透過宋兩利口中喊出,霎時震得夜氏兄妹血脈湧脹,差點岔氣中得內傷。

邪音霎然中斷。

夜氏兄妹滿頭大汗,難以置信瞧著奇異家夥。

對方竟然不怕攝心,且尚能反擊?

夜驚容詫訝中忽見得宋兩利此時宛若佛門獅子吼架勢,簡直已是佛陀金剛化身,又自怔愣,急道:“師兄快來看!”

夜無群在背麵,聞言立即掠來。隻瞄得一眼,宋兩利正有所覺而收功,張開眼睛笑道:“妖魔鬼怪被打敗了!”以為方才是附身兩人之魔,終究戰敗。

夜無群疑惑不解,到底那是佛陀像,亦或是宋兩利耍的把戲。

夜驚容哪能忍住,顧不得是否肌膚相親,猛地欺身向前,就要抓向那狗皮膏藥黑痣,以驗明正身。

宋兩利見狀哎呀便逃,可惜盤坐地上,想欲轉身,夜驚容已撲來,他趕忙雙手罩頭,夜驚容極力扳開,宋兩利掙紮扭扯。夜驚容不躲,雙雙竟然落地打滾,扭來滾去。

夜無群怎知一向高貴端雅的師妹會來此招。直覺宋兩利褻瀆仙女,冷哼掠來,一指點中宋兩利穴道,硬要把他拖開,夜驚容卻抓著不放。宋兩利在下,夜驚容在上,被拖得七尺遠,夜驚容這才將狗皮膏藥扯下,露出綠鱉胎記。

夜驚容大獲全勝,驚呼叫起:“綠龜果然在你頭上!”激動如小孩。

夜無群急道:“師妹快起來啊!”都快替她臉紅。

夜驚容不明就裏為何要起來。往下一瞧,隻見得壓著男人正兩眼瞅著自己,登時明白是怎回事,霎時飛紅滿臉爬起,故作喝聲道:“終於被我證實了!”

想及那幾乎男女擁摟相親熱之舉,已讓她窘澀難以自處。

宋兩利瞄眼道:“硬揭我瘡疤有何好處?”

夜無群冷斥:“閉嘴,你怎可冒犯我師妹!”一掌就要掃去。

宋兩利驚叫:“我不能動,如何冒犯,哎呀!”硬生生被掌風掃中左身。

夜驚容見狀急道:“師兄不要責他!”攔了過來。經過調適,她已恢複鎮定,道:“是我大意,隻顧著解他胎記。”手中還黏著膏藥,甩之不掉。

夜無群趕忙拿出白巾欲拭膏藥,道:“以後這種事交予我處理便可,以你身分,怎能沾此髒東西!”小心拭向師妹春蔥指,顯得溫柔。

宋兩利倒是內疚,把恩人弄髒了,道:“我不是故意的……”

夜驚容道:“要是故意,可饒不得你啦。”

夜無群道:“師妹,借一步說話!”把她拉至屋外,道:“師妹怎一直對他客氣,別忘了他可能和綠龜法王有關係,更可能是咱的對頭。”

夜驚容聞言一愣,這才想及敵我情勢,該如何是好?自己跟他毫無仇怨,難道就為了綠龜法王之事,因而兵戎相見,變成死對頭?

她極是不願如此,道:“也許他跟綠龜法王沒有關係,縱使有,也應是分開的。”

夜無群道:“師妹應該理智些。”

夜驚容道:“我會的;現在呢?如何處理?”

夜無群道:“他頭上已現綠龜,多少有所牽連,得逼他看看。”

夜驚容道:“別出重手,他武功根本不行。”

夜無群頷首。

兩人這才返回雅廳。

宋兩利但覺兩人態度已變,暗自輕歎,原以為能和漂亮美女恩人好好相處,誰知為了頭上胎記卻可能反目成仇,實是造化弄人。

夜無群冷道:“你和綠龜法王是何關係?”

宋兩利道:“隻因為我頭上有胎記,你便說我跟他有關係?”

夜無群一愣,道:“我們隻想查明真相。”

宋兩利道:“聽你們語氣,根本不是想找法王幫忙,而是為報仇而來的吧。”

夜氏兄妹聞言,心頭暗顫,目的已被拆穿,陡升窘意。

夜驚容道:“我們沒仇,隻是想確定綠龜法王是生是死,若活著又在哪裏。”說得心虛,不敢正視宋兩利。

宋兩利道:“我若和他有關係,又何需受困相國寺受虐十六年,現在又何需到處流竄討生活?你們腦袋在想什麽?”

夜氏兄妹暗愣,對方說得沒錯,憑綠龜法王身分地位,根本不會讓他如此潦倒,縱使現在風光,亦隻是依附林靈素討生活。

夜驚容心態已軟,輕輕一歎:“抱歉,我們隻是想找法王下落。”轉向夜無群:“師兄放了他吧,我們跟他無仇。”

夜無群本想逼供,但宋兩利說來合理,且此時師妹心意已軟,縱使逼供亦受幹擾,且待日後再說,當下頷首:“隨師妹意思便是。”

說完一指解得穴道。

宋兩利爬起,仍向夜驚容拱手,道:“多謝救命之恩!”再向夜無群點頭,徑自離去。

夜驚容瞧他低頭而行,原隻想掩飾頭上胎記,內心一陣難過,說道:“我不是故意要扯你胎記的。”宋兩利遠遠頷首,仍自離去。夜驚容難過萬分。

夜無群道:“師妹毋需內疚,他自動解下不就得了。”

夜驚容亦不願師兄為難,勉強平複情緒,道:“接下來如何?”

夜無群道:“事情怕和阿利脫不了關係,我們一邊監視他,一邊通知師父前來,讓他老人家辨別一切,畢竟阿利能抵住我們攝魂魔音,一定有所修行,不得小看他,何況綠龜法王亦可能藏在附近,不得不防。”

夜驚容頷首。

碰上宋兩利,她竟然沒了主意,隻有聽令行事。

兩人傳出消息,隨後遁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2:33


第十章曙光初露

宋兩利回到神霄寶殿寢室。

他坐於銅鏡前,不斷瞧著鏡中自己臉上鱉形胎記。

為了此胎記,他已付出太多。

夜驚容的刺激,讓他起伏難捺,心頭想著:如果除去它,一切不就恢複正常?

他抓得一把利刀,不斷往頭上胎記比去。

如果切下這層皮,是否留下疤痕?亦或是一刀下去,通靈能力也沒了?

小時候他曾挑過一次,然卻因太疼而作罷,此次要挑,得痛下決心才行。

通靈有何用處,自己已具陰陽眼,沒了通靈,照樣仍能一窺陰陽兩界,還是把這胎記除掉吧……

思考過後,宋兩利已決定動手解決背負十餘年包袱。

他當真鼓起勇氣,一刀即往眉心劃去。

宋兩利猝地中邪般哎呀倒地昏迷。隻覺得腦門浮起綠龜法王佛陀像,他責言道:“這麽沒耐性,給點刺激便受不了!”宋兩利道:“已背負十七年,你要毀了我不成!”

綠龜法王道:“沒辦法,你的命就是如此,認命吧,胎記除不掉的!認命吧!”

綠龜法王越說越響,天地開始旋轉,法王戲謔笑聲不斷,終於閃身不見。

宋兩利悠悠醒來,直覺眉心有點疼,且有血濕感,爬起來照向鏡子,刀痕並不深,隻滲得幾滴血,已結痂。

他苦笑不已,難道想自我清除胎記都不可得?隨又想及世上亦鮮有人除去胎記,實是無力感。

他頓坐下來,千頭萬緒,不知該如何是好。

又能如何?

一鼓作氣都無法切下它,此時氣已弱,如何還能動刀?

宋兩利輕歎一聲,丟下利刀,拿起金創藥敷向傷口,喃喃**著認命吧,哪天找得什麽名醫再說了。

額上一道疤,心頭一道痕,永無法磨滅。

敷妥傷口,一身疲憊,正待休息,忽聞得住持善靈道長傳話,要他前往殿廳替人解厄。

宋兩利苦笑,自己都解不了厄運,怎還幫得了他人?然他天性善良,且童年受過苦,每每三更半夜有人要用餐,都得起來煮食,現在狀況算是輕微了。

他道:“馬上過去!”

深深吸氣,立即排除鬱悶情緒,好歹已過得十數年,又怎越來越在乎。瞧瞧鏡中自己,自嘲說道:“獨一無二,頂酷地,說不定未來會流行呢!”

苦中作樂,拿了符帶綁上,穿上幹淨道袍,恢複往昔自信,始往前殿行去。

已是晚膳休息時分,誰會前來祈求收煞?

及至殿前,忽見一女子盤坐神前,頭發下垂,見不得臉。

宋兩利道:“你要解煞?”

那女子頷首:“我中邪,睡都睡不著,還不時作噩夢,小師父請幫忙。”

宋兩利道:“我看看。”

他亦盤坐女子前麵之蒲團,問道:“可有前去不幹淨地方?”

那女子道:“有……”

宋兩利道:“哪裏?”

那女子呃地猶豫是否說出。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怔道:“你去妓院?”

那女子稍愣,終於頷首。

宋兩利終覺對方不敢正臉見人,恐是此原因,道:“那地方少去為妙,我看看你是否中邪……”兩眼凝神往女子全身瞧去,總覺幹幹淨淨,道:“大概沒有惡靈附身,否則它是進不了神殿的。”

那女子道:“可是我常作噩夢……”

宋兩利道:“我看看……”當下運起通靈感應對方腦門,希望找出原因。然這一感應,宋兩利怔道:“你是蘇小鳳,在耍我?”

那女子突地嗬嗬笑起,長發一翻,果然是古靈精怪家夥。

蘇小鳳笑道:“你真會通靈啊!”

宋兩利突地起身,冷道:“我已經被耍得很累了,你若還想耍我,可沒時間陪你玩!”

甩頭即走。

蘇小鳳急道:“等等,我有事向你說!”

宋兩利不理,走得更快。

蘇小鳳追前幾步,見得對方就要溜入後,急道:“我知道你母親是誰!”

此話宛若青天霹靂,轟得宋兩利七葷八素,十數年未曾敢想之事,竟然那樣突兀得冷酷揭向耳門。

宋兩利幾乎把持不住,急忙轉身:“你說什麽?”猶自不敢接受是真,更怕對方開玩笑,激激顫顫揪在那裏。“你知道我娘下落?”

蘇小鳳見其反應,頗為得意:“不錯!碰上我,算你福氣!”

宋兩利急道:“她是誰?她在哪?”迫不及待,感應神通自動發作,直攝得對方腦門想著一名多愁善感女人,然想進一步感應,卻因對方狎謔笑著而衝散。

蘇小鳳道:“你沒辦法通靈猜知她是誰,因為我也很久沒見過她了!”

宋兩利急道:“你說啊,我去找她!”

蘇小鳳邪笑道:“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宋兩利道:“什麽條件?”

蘇小鳳四處瞧瞧,覺得守衛皆甚遠,始低聲道:“以後將皇上所有一舉一動告訴我!”

宋兩利道:“這不是叫我當間諜?”出賣皇上,很難辦到。

蘇小鳳道:“要不要隨便你!”

宋兩利忽而運起通靈術想攝得對方思緒,蘇小鳳幹脆唱歌不想此事,宋兩利無法攝知,冷道:“我娘可以慢慢找,皇上卻是出賣不得,我不能答應你!”

說完回頭便走。

蘇小鳳一愣,急道:“回來回來!條件好談!”

宋兩利轉身盯著她,道:“我甚至懷疑你說話之真假!”對方若隨便找得一人冒充,隻要串通妥善,自己未必能發現真假。

蘇小鳳道:“當然是真的!看在我們還有親戚關係,條件可以慢慢談,丟著你母子不管也非我的為人,走吧!”

手一招,往前行去。

宋兩利自對母親有莫大吸引力,已跟她行去。

行行轉轉,已抵一棟寫著“張府”豪華宅院。

守衛見及蘇小鳳,拱手拜禮。

宋兩利但覺這家夥竟然也是豪門高官後代。

蘇小鳳引領宋兩利進入一座典雅小園。

隻見得湖邊小山般石柱題有“蘇園”兩字,左下角落款“東坡居士”,原是大文豪蘇東坡所題。

蘇小鳳帶人前往石柱前觀魚亭,示意坐下。指著石柱,道:“這就是你的祖宗。”

宋兩利莫名不解,道:“我是石頭生的?別瞎鬧!”

蘇小鳳笑道:“你姓蘇,跟我同姓。”

宋兩利瞄她幾眼:“你該不會說你是我娘吧!”

蘇小鳳斥笑道:“神經病,我二十七歲,你已十七八歲,難道我十歲便生小孩!”

宋兩利道:“要我認祖歸宗,總該有個理由!找塊石頭恐怕不行。”

蘇小鳳道:“你娘就是我堂姊,叫蘇小靈,我爹和蘇東坡是表親,叫蘇元,你娘的爹就是你的外公叫蘇明,所以我們的列祖列宗是一門書香加忠烈。”

宋兩利道:“那蘇東坡是個官兒?”

蘇小鳳喝道:“連祖宗都不曉得?他官位可大得,比現在的蔡京遠大,不但如此,我爹和你外公也很大,而且還是文武全才。尤其你外公武功高得厲害,是五台派高手,所以你娘也不差。”

宋兩利道:“你總該先說我為何跟蘇家沾上關係……”否則說得天花亂墜無用。

蘇小鳳道:“就是你頭上烏龜胎記,我才敢認你!”

宋兩利摸摸腦袋,想及昨夜她發現胎記時那股激動表情,恐怕應有所覺,道:“如果她是我娘,為何會拋棄我?”

蘇小鳳歎道:“或許也是無奈吧……”回想往事,緬懷良多。道:“當年你娘二十來歲,我才**歲,她是逗著我的,當時就住在這蘇園,後來你娘失蹤一陣子,回來之後就生下你。我是沒看過你,但你娘生你時總會痛叫,我在隔房替她緊張,後來哇哇聲音響了,怎地傳來緊張怪叫,說什麽生了怪胎,不但頭上有烏龜胎記,還會說妖話。那接生婆隨即被送走,你娘哭得一陣就沒聲音,直道好歹也是個兒。如此過得幾天,忽然來了一大堆道士、和尚,說要降妖除魔,幸好被擋下來,你娘知道大概保不了你,哭了一夜才偷偷把你送走。後來再也沒你消息,不久堂姊也走了,再後來蘇家就沒落了。”

宋兩利記憶漸漸浮動母親悲切無奈臉容,心裏感慨萬千,“一定是產婆泄了密……”

蘇小鳳道:“那隻是其中之一,最重要是蘇家和朝廷鬥法,中了別人奸計,當時是哲宗年代,新黨、舊黨鬥個沒完,隻要對方放個妖話,一切都完了。”

宋兩利輕歎:“當官就是這樣鬥來鬥去,哪還顧得什麽人情義理。”

蘇小鳳道:“所以說我們要主持正義,不能讓奸臣亂搞!”

宋兩利道:“我哪來你如此偉大情操?混口飯都不容易了。”

蘇小鳳道:“至少你總該為你娘討點公道吧,一定是蔡京他們幹的,蘇家就毀在他手上,端禮門前那石碑刻著蘇家為奸黨就是他的傑作!”越說越是激動,喝聲道:“聽過天下流傳‘五賊’麽?第一個就是左丞相蔡京,還有右相王黼,加上大太監童貫、楊戩及梁師成,謂之五賊,另有一賊將軍朱釩不談也罷。這蔡京奸得可以,四處鬥人,且搜刮財物,中飽私囊,這倒也罷了,他還欺上瞞下,說什麽國泰民安,天下富裕,要皇上盡情享樂,以免枉為天子,那王黼狼狽為奸,一對狗官胡作非為已甚嚴重,誰知又來個自以為是的童貫,老喜歡打仗,結果每戰必敗;而那梁師成更可惡,不但假傳聖旨,因為他的瘦金體和皇上差不多,皇上喜歡讓他擬,久而久之,他便自己寫聖旨,不知害死多少人。最讓人不能忍受的是,他竟然冒充是蘇東坡的兒子,咱蘇家簡直受莫大侮辱!

恨不得殺了他!”

宋兩利皺眉:“梁公公看來也有五六十了吧,怎變得蘇家兒子?”

蘇小鳳道:“不錯,東坡表親去世也沒幾年,他兒子蘇過也隻是三十上下,算一算,東坡表親大概十歲左右就要娶妻生下他。”

宋兩利道:“這未免太離譜。有人相信?蘇過會承認?”

蘇小鳳道:“他當然不承認,可是礙於情勢,也不敢否認,那梁師成為抬高自己身價,說是文豪之子,也編了故事,說自己隻有四十來歲,是東坡居士私生子,來個死無對證,真是胡說八道。”

宋兩利道:“所以你才那麽恨他們,想報仇雪恨?”

蘇小鳳道:“這不是私仇問題,他們害死多少人?這是替天行道。”

宋兩利但覺她說的雖有道理,卻也得經過證實再說,何況自己能力有限,無此偉大情操,隻附和說著不錯不錯,應該應該。

蘇小鳳怔道:“你一點都不憤慨?”

宋兩利道:“我生氣何用?他們還不是活得好好,要是行,你怎不去幹掉他們?”

蘇小鳳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我是想過,可是……”

宋兩利道:“可是人手不足?那也別找我,我若行,也不會東躲西藏了。”

蘇小鳳道:“至少你該替你娘出口氣啊!”

宋兩利道:“找到我娘再說。”總想先證實一切,再做了斷。

蘇小鳳冷哼:“說了老半天,你還不信我!”氣得起身走向湖邊,扯來柳枝甩打不停。

宋兩利默然不語,心裏千頭萬緒,想找母親竟如此困難?

蘇小鳳漸漸恢複冷靜,轉身回來,輕歎道:“你也夠可憐,我不逼你,我現在是張邦昌大人幹女兒,張大人還能在皇上麵前說些話,所以我負責替他搜集皇上胡搞資料,你以後要幫忙便幫忙,若不肯就算了,至於你娘已出走十幾年,我也在找她,希望你的回來能引她出現。”

宋兩利道:“我娘以前住在哪裏?”

蘇小鳳道:“在‘飛雪軒’。”

說完帶領宋兩利往西南湖盡處行去,果然見得一古樸雅軒。門前題有“飛雪”兩字,字跡娟秀,似出女者手筆。蘇小鳳說是他娘所題,宋兩利便摸它一下,感覺溫馨悠沉。

推開紫檀門,一股塵封書卷味湧出,看來此處久未被動過。裏頭書桌、琴架擺設樸雅。宋兩利瞧來似曾相識。

他忽見左牆掛著一幅十七八歲少女舞劍圖,那女子甚是眼熟。

蘇小鳳道:“這是東坡表親為你娘畫的,那時我好象才剛出生,所以沒啥印象。”

宋兩利點點頭,隨又進入寢房。

衣衫、寢具擺列整齊,一切清雅安祥,隻可惜梳妝抬銅鏡鏽得銅綠斑斑。

宋兩利流連一陣,忽覺枕下似有東西,伸手拿出,原是小涎兜,還繡得龍鳳戲耍圖,年歲已久,部分已染黃,一點一點暈開,似若淚痕。

宋兩利輕歎,若真是母親所留,她當非不要自己而是無奈才把自己遺棄了。

他想留下兜兒,卻又覺尚未確定,莫要壞了另一孤兒相認,終把兜兒放回。隨又四處張望,目光仍落於銅鏡。

“把它擦亮吧……”

於是兩人共同將銅鏡拭亮。

鏡中映得蘇小鳳臉容,宋兩利卻難掩感傷,沉默退去。

一趟飛雪軒走來千頭萬緒,感傷連連。

宋兩利道:“如果她是我娘,那我爹呢?他們仍在一起?”

宋兩利頷首道謝,隨即告退。

蘇小鳳並未留難他,直覺他已夠可憐,怎忍再逼他。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3:03


第十一章整裝待發

經過一夜,宋兩利甚快撫平感傷身世問題。

畢竟有了線索是件好事,而且還知道自己可能姓“蘇”。

“蘇兩利?輸兩利?”

他覺得想笑,聽來似乎不甚吉利,若真如此,可能改名。

一覺醒來,好歹總仍得過活。外在因素非他所能掌握,不理也罷,還是好好幹活。

小神童角色讓他演來得心應手。能替信徒解決問題,偶爾發現笑料,亦能娛樂自己,的確是好差事。及至中午。林靈素已找來,兩人會見密室之中。“阿利你可被人逮過?”

林靈素臉色凝重。昨夜被綁陰影,至此仍揮之不去。宋兩利道:“師父已知道?”以為對方通靈。林靈素頷首,道:“一男一女,武功高強無比對不對?”宋兩利道:“不錯,他們想找綠龜法王。”

林靈素道:“你見過?”

宋兩利道:“偶爾夢過,但他頭上和徒兒一樣有胎記,對方誤會了。”

林靈素道:“你跟他沒有關係吧?”

宋兩利道:“從來沒見過,隻是別人都喜歡把我跟他扯在一起。”

林靈素道:“這正是麻煩開始,所以為師決定不再露臉,咱住進宮中,避開這些無聊之人,神霄派自有格調,哪跟這些俗人爛纏一起!”

宋兩利道:“隨師父安排。”

他想躲入宮中也好,否則外邊不斷以胎記騷擾,自己實窮於應付,至於身世問題,那蘇小鳳是張邦昌幹女兒,總有辦法找到自己。

“隻是他們武功很高……”宋兩利道:“說不定進得了宮中。”

林靈素笑道:“放心,為師自有辦法請皇上加派人手,若不夠,咱也可收買護衛,別的沒有,錢財咱可不少了。”

宋兩利頷首道:“何時進宮?”

林靈素道:“越快越好!外頭留給善靈道長,神霄王朝在內宮,毋需跟任何人打交道。”欣笑起來,道:“你得好好努力,將神霄派發展成天下第一大派,屆時任何人都得向我們朝拜!”

宋兩利不禁豪氣大起,道:“管他什麽武林,咱練的是道法,朝此發展便是,至於武功,找機會也能練得!”

師徒相視而笑。

兩人收拾收拾,立即搬進宮中,為構築道家皇朝而努力。

林靈素住進延福宮神殿後,開始策畫如何大展鴻圖。他甚至親自畫下藍圖,準備興建獨一無二之神殿。

躲在宮中的宋兩利已不必再替信徒消災除煞,落個清閑。道法練來就是那麽回事,倒是武功總差了點,任誰都可隨便欺侮,實在夠癟,頭上已有一隻,難道還要再吃一隻麽?

想著想著,他決心下功夫苦練,也好有所進展。

他遂將潦倒禪師所傳授少林武學一一拿出來演練。架勢是有,卻缺少勁道,實是可惜。再耍一套江南神丐所傳之天罡掌,已累得直喘氣。

他自嘲道:“原來習武比修道法難得多,不努力是不行的。”

終於咬緊牙根苦練下去。

如此一連數天,他已將招式練熟,可是內勁總無法提升,看來需要明師指點才行。

他想找潦倒禪師及江南神丐,可是兩人行蹤飄忽不定怎可得呢?

仔細凝思下,終被他想及一人,暗道:“上次在後花園,小太監郝元不是說過童貫拜得一位師父藏在花石出那頭,我且找找看對方在不在,若真有其人,請他指點一二便是了。”

心想定,立即往後宮尋去。

雖然宮中禁區甚多,然宋兩利和林靈素已得聖上恩準,幾乎可通行任何地區,故讓他不少方便,甚快已尋得那充滿奇異花草之仙境區。

除了皇上出遊外,此處幾乎空空蕩蕩,連守衛都隻零星四散,倒讓宋兩利意外。

他直往隱密處尋去。

穿過一奇石怪路之後,腦門忽感應有位老者盤坐東方,似在練功。

宋兩利暗道:“真有其人?”便直覺地往東方行去。

穿過平台,小山已現,山頂飛龍石塊上已坐著一位頭發灰斑,身形魁梧老人,由於背向而坐故瞧不清臉。

宋兩利見狀欣喜欲奔前,那老頭似已發現,猛地回頭瞧來,一張獅子猛獸般惡臉撲現,嚇得宋兩利驚詫欲躲。

那人冷喝:“你是誰?敢突破我迷蹤七星陣!”

宋兩利不解:“什麽陣?”

那人冷笑:“少裝蒜,外頭那些石塊就是陣勢,你會看不出來?”

宋兩利回頭瞧去,這才發現奇石怪樹之間果然有所變化,自己卻憑感應穿破此陣,實是僥幸。道:“我走著走著便過來了。前輩可是童大將軍之師父?”

那人冷道:“你又是誰?”

宋兩利便將身分說明。

那人目光泛邪,道:“原是最近頗轟動的神霄寶殿人馬?找我何用意?”

宋兩利道:“可否請前輩指點在下內功修為。”

那人道:“你想拜我為師?”

宋兩利道:“是指點,因為我已拜過兩個師父,拜得太多,對您不敬。”

那人哈哈怪笑:“倒是想得周到!可知我是誰?”

宋兩利道:“不是童大將軍師父?”

那人道:“不是,他是我徒弟,但我卻不是他師父!”

宋兩利道:“怎說?”

那人邪道:“教他武功即有師徒之情,我卻不想當他師父!因為他太老!”

宋兩利恍然:“你也指點我武功吧!”

那人邪眼瞧來:“教你有何利益?”

宋兩利道:“您一向以利益為出發點?”

那人邪笑:“人性本惡,兒子都可出賣父親,何況徒弟出賣師父,所以不談師徒,隻談實質利益來得實在。”

宋兩利道:“前輩倒是快人快語,”心**轉想,道:“在下曾賺些錢,便獻給前輩如何?”

那人粗眉亂跳:“四處奇石每顆皆價值連城,你能跟它們比?”

宋兩利轉瞧那些全國搜集至此之怪石,已知對方所言不假,不禁泄氣,道:“既然這樣,那得問問前輩條件如何了,若能做到便學,做不到隻有放棄啦!”

那人虎目厲光射來,似能刺穿般瞧著宋兩利,盡作某種邪樣衡量。

宋兩利暗驚,此人不但臉麵長得像獅子野獸,連動作心思皆像,總讓人感覺他隨時可吞噬任何生命,不禁起了寒意,已想退縮,不玩也罷。

那人以已識破宋兩利心思,冷笑道:“怕我了?”

宋兩利道:“有一點……”

那人哈哈邪笑:“怕什麽!又不會吃了你!我可以教你武功,唯一的條件就是好好當你的道士,替你師父鞏固道家皇朝!”

宋兩利一愣:“這麽簡單?”

那人哈哈笑道:“剛才是嚇你的!”

說話間,隻見得那人臉麵突然跳動起來,那粗眉、虎眼、獅鼻、獅唇顫顫扯扯,似腦袋強力晃動之拉扯,且發出呼嚕呼嚕甩蕩聲,一張臉麵正起得千變萬化,叫人嘖嘖稱奇。宋兩利感覺他似能移動五官做不規則重組排列。果然甩蕩一陣,五官漸漸恢複穩定,此時瞧來已是亮眼大鼻,嘴唇稍厚卻不像獅型,整體看來充其量隻是稍帶野性霸氣的老將頭。他再把亂發往後梳整,一張臉又自更具人性了,縱使那道粗眉仍顯眼,但比起方才獸人感覺實天壤之別。

宋兩利不禁神奇呼出:“前輩懂得變臉?”倒想學得。

那人自得笑道:“沒什麽,易容功夫一種,這才是老夫真正麵目,你要學大概得花十年功夫!”

宋兩利道:“前輩若肯傳授,弟子當然想學啦。”卻不敢強求。

那人笑道:“咱有緣分,有空就教!讓我看看你學了什麽功夫!”

宋兩利呃地一聲,立即擺出架勢,耍其所學,邊耍邊問:“卻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那人道:“叫我地道老人好了!嘿嘿,跟天作對,必定過癮,當然,叫我仁慈老人亦可,我一向見仁見慈!”

宋兩利嗬嗬笑起,道:“前輩名號可奇了。”知道他可能臨時取得,然大凡高人皆不想透露姓名,他自不便追問,隻顧比畫所學功夫。

練得幾套下來,地道老人已然窺出端倪,道:“是少林般若掌、金剛拳,還有江南神丐的天罡掌?可惜見肉不見骨。”

宋兩利道:“那是弟子尚未練得內功之結果。”

地道老人道:“傳你口訣又何幹係……就傳你‘陰陽訣’!”

於是他將口訣**出。

宋兩利趕忙聆聽記下。心想如此未免過慢,便想運起神通感應對方腦門,豈知腦波力起,地道老人突有所覺:“你有感應之能?”

宋兩利暗道原來對方亦是高手,既已被識破,隻好承認,道:“天生有一點,隻是學得亂七八糟。”

地道老人目光閃邪道:“沒關係,有空咱較量較量!”

宋兩利但覺對方有意授此門道,心神大喜,又自拜謝。

地道老人邪笑道:“誰叫我看得你順眼!學吧!學得越多,越能超度天下蒼生!”

宋兩利自是受教,認真聽得秘功口訣。

他最感意外是此“陰陽訣”竟然要倒立行功,取其陰陽倒反之意,就連內功運行之法亦是逆練傳動,讓他突兀且耳目一新。

盡管如此,在各有巧妙不同之下,他仍認真練得。

此後幾日,宋兩利有空便來此練功。

幾日下來已頗有根基,瞧得地道老人哈哈暢笑,直道對方根基不錯。

宋兩利亦覺體內陰陽雙流開始竄流,自是興奮,開始玩起內功引流心法,享受武功喜悅。

是日中午。

大將軍童貫突然抵達,忽見宋兩利竟然闖入禁區,甚是不悅,正準備嚴厲懲罰。

地道老人哈哈笑道:“童將軍不得無禮,他乃小神童,對你用處甚大!”

童貫當得太監甚久,生性自是靈巧,聞言煞住怒氣,問道:“師父怎講?”

地道老人道:“我已收他為徒,你們是一家人,一個向外作戰,一個鞏固大內,大宋皇朝加道家皇朝,天下哪還有人能擋!”

童貫不禁瞧向嚇著小子,直覺憑他行嗎?宋兩利幹窘拜禮,為突然冒犯之罪尋求寬恕。

地道老人窺破童貫心意,哈哈笑道:“道之為道非常道,說者無道理,聽者覺得有道理就行。神霄派已得皇上背書,不旺都不行,你還管得他年紀多大。”

童貫登時明白道理,不管耍把戲者是真是假,隻要被耍者相信,一切便成了,那林靈素已掀起一股氣勢,造神相當成功,自有其勢力所在,自己應該利用此勢力,又怎棄之不顧,尚且跟他為敵?於是拱手笑道:“師父教訓得是!”

地道老人道:“明白即可!你這小師弟可得要好好照顧!”

童貫直道應該應該,轉向宋兩利,笑道:“咱現在可算是一家人,日後有任何問題盡管找我便是,你這個大師兄可謂神通廣大啊!”走向前去,拍拍宋兩利肩頭。

宋兩利幹笑回禮,若非蘇小鳳曾說他是大奸臣,他倒滿心接受這威風大師兄,然有了傳言後,總得疙瘩在心口,可是此時童貫怎麽看都不像奸臣,更若和藹可親鄰家伯叔,倒把宋兩利給弄迷糊,暗道:“難道是蘇小鳳鬼扯?”他哪知奸臣又豈是寫在臉上,便稍接受童貫,不再排斥。

地道老人見雙方嫌隙已解,哈哈暢笑開來,道:“如此內有神霄大帝,外有天威將軍,想不橫掃天下都難!”

童貫道:“此乃師父功勞居多。”

兩人相視暢笑,似乎天下全在掌握之中。

宋兩利則跟著尾巴竊竊一笑,享受掌握小小天下。

童貫隨即和宋兩利拆招一陣,但覺武功平平,鼓勵多多練習。想及什麽,便帶著宋兩利往後山行去,及至一高處往後瞧去,遠處一片工程淩散,仍長雜草。

宋兩利一愣:“大師兄要送給我們?”

童貫笑道:“舉手之勞,盡管說來,反正地方大得很,給一塊並不礙事,何況還是為皇上蓋的。”

宋兩利想想也對,瞧得幾眼,指向東北角一處留有小池潭之區域,道:“就那裏吧,那口潭擺在殿前,如龍得水,氣勢必旺!”

童貫頻頻點頭:“好地方,和我想的一樣,便那裏了,你看何時動工?”

宋兩利道:“當然越快越好。”

童貫道:“沒關係,一切包在我身上,隻要繪圖一成型,立刻動工。”

宋兩利拜禮:“多謝大師兄。”

童貫淡笑道:“日後在他人麵前,請勿稱大師兄,免得引起誤會。”

宋兩利道:“那還是以大將軍稱呼了,免得說溜嘴兒。”

童貫道:“隨你!”

他伸手拍拍宋兩利肩頭。

一老一少頓感暢快。

宋兩利甚快將此事告知林靈素。

林靈素怔詫:“你攀上童貫了?”

宋兩利道:“他也教我武功。”

林靈素立即擊掌:“好極了,他比皇上還管用,有了他支持,簡直事半功倍,地點在哪?”

宋兩利道:“內宮花石山後頭,他說要多寬都行。”

林靈素笑道:“倒是有心人;後宮是聖地,建此神殿最為恰當,就此敲定。”摸摸宋兩利腦袋:“你替我解決了不少麻煩啊!”

宋兩利受寵似地暗笑著,直覺待在宮中比外頭尊嚴多了。

得此消息,林靈素心神大振,更積極規畫構築工程。

道家皇朝儼然成型。

不論本尊、**做夢皆笑笑。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4:04


第三冊

第一章驚宮夜變

宋兩利躲入當中專心經營道家皇朝,不再拋頭露臉之後,最為急切者莫過於來自極樂聖王的兩大弟子夜驚容、夜無群師兄妹。

兩人本欲監探宋兩利,以找出綠龜法王下落,豈知目標卻溜躲若龜孫,徒增困擾。

眼看極樂聖王即將進京驗明身分,如若這小鬼溜掉,如何交代。

任金童玉女風度佳,修養夠,此時亦已切躁起來。

兩人不時監視宮廷進出人員,卻不可得。

夜驚容歎道:“當初若不驚動他就好了。”

夜無群道:“驚動事小,隻是你心軟放他走,否則留下他。現在自不必提心吊膽。”

夜驚容道:“可是我們跟他實在沒什麽過節。”

夜無群道:“也許他偽裝得很好。”

夜驚容不語了,畢竟他不願把宋兩利當成對手看待。

夜無群最是疼她,瞧她默默不語,知道說得重話,淡聲一笑,道:“不必擔心,一切交予師父處理便可,咱隻要確定他尚未溜走,其它都不必管了。所以我決定今夜潛入宮中瞧瞧。”

夜驚容眼睛一亮:“我也去。”

夜無群道:“有點危險。”

夜驚容道:“就是危險才要去。”

夜無群心中一甜,畢竟師妹仍關心自己,頷首道:“那就一起去了,大家小心些就是。”

夜驚容感激一笑。

心頭幻起逮著宋兩利時之快感。

宋兩利可悠哉得很。

白天除了在延福宮神霄寶殿替皇後、嬪妃、皇子、皇孫,甚至宮女、太監消煞賜福外,其它時間皆躲在花石山練功。

一切皆如此完美、逍遙。

想及宮中那些女人對於他崇拜之模樣,直覺當神真好。

徽宗趙佶皇上亦特別恩賜畫符桌乙張,那比起兩人躺下還長之紫檀精雕龍紋書桌,原是繪畫專用之一,他想得既然是代表神霄長生大帝之符籙,所畫出來之靈符總得另有格調,故要小神童多加練習,至於林靈素地位崇高。皇上亦不便指導。

“靈符也要有格調?”

宋兩利亦覺想笑,明明拿得朱砂筆便畫。隻要能鎮住妖魔,還管它漂亮或醜八怪?

然在小太監郝元暗中提醒此乃皇上關愛之舉,宋兩利這才滿心高興接受。

幾天鬼畫符下來,果然捉得訣竅,靈符漸漸似行雲流水格調起來。便自動改為神畫符才對。

他甚至接受郝元建議,開始練起瘦金體,以培養藝術氣質。

萬事起頭難。

宋兩利找來可能是表叔公親人蘇軾之聞名詩詞,臨摩地寫著:“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幾筆下來,仍覺不像字,較像神畫符,應可自成一體。

他東晃西閃地欣賞著,滿意直點頭。

正高興中,忽覺外頭守衛唱喊:“大家注意,可能有刺客。”

宋兩利心神一振,該是表現武學時候了。登時丟下毛筆,抓起桃花木劍即往外頭探去。

隻見得東殿屋頂果然有黑影閃動,便叫著:“人在東殿!”掠追過去。

一群護衛已圍來。

黑影忽聞宋兩利聲音,不顧守衛攔人,竟自往下撲衝,遇有守衛擋前,一掌打得人仰馬翻,犁田般殺過來。

宋兩利見狀怔愣:“衝著我來的?!”又見及對手一招便能擊倒七八名護衛,怎敢想是其敵手?哪顧得再裝英雄,登時改變策略當狗熊,“還是躲起來為妙。”

心**一閃,直覺後宮花石山有地道老人在較安全,拔腿便往那頭飛奔。

黑影正是夜氏兄妹,兩人發現宋兩利蹤影,可惜過遠,未能確定身分,自是窮追不拾。

那宋兩利輕功簡直糟透,隻逃至花石山湖前,已被追上。

夜驚容發現就是宋兩利,已被其落荒而逃之癟鼠動作引笑,道:“就是他了,已確定他仍在,我們可以回去了。”

夜無群道:“師父這一兩天使抵達,他經此一嚇,說不定開溜,我看不如先逮他下來,時過再放他不遲。”

夜驚容道:“好吧!”

兄妹倆加勁掠去,終截在宋兩利前頭。

夜無群冷道:“跟我走,不會傷害你!”

宋兩利驚喝:“皇宮大內敢胡亂闖入,可知死罪一條!”還是溜向左側小徑。

夜無群多說無益,登時掠身撲來,龍爪手暴張就要抓人。

宋兩利豈肯束手就擒,想著多日練功,總該管用,立時打出天罡掌,其內勁雖弱,招式卻是靈活,一閃一撥,竟然突破龍爪手,直探對方胸腹,嚇得夜無群趕忙運起護體真勁猛將對方彈開。

宋兩利哎呀落地,夜驚容不忍欲扶過來,雙方逼得甚近,腦門思緒已然交錯,宋兩利怔道:“你是夜驚容?!”

夜驚容怎知蒙了臉仍被識破,一時愣住不敢開口。

夜無群不想夜長夢多,強招一晃,九成功力使出,龍爪手暴抓過來,終扣住宋兩利肩頭。

“走!”

夜無群一晃身,帶入而去。

夜驚容這才醒神,緊跟其後掠去。

宋兩利切急道:“你們逮我作啥?”心緒一亂,已不敢確定對方身分,心想若被逮走那還得了,不得不急喊:“大師父快來救我啊!妖魔出現了!”

話聲未落,隻見得一道灰影如電射來,相隔二十餘丈仍能發出強勁指勁,奇猛無比打向夜無群肩身。

指勁嗤嗤烈響,威功無窮。

夜無群怔詫大內竟然有此高手,隻憑一道指功即將自己截住。在抓扣宋兩利成累贅之際,幾乎難以招架,情急生智,抓來宋兩利即擋。宋兩利驚叫,夜驚容更急:“師兄不可!”怎想到師兄會作出此舉。

情急中,指勁突然轉彎且分裂為二,一上一下打得夜無群手臂及腕脈,一時抓力不住,宋兩利脫手飛落。夜驚容正巧追上,抱扶他平安落地。

來者正是地道老人,冷謔道:“憑你們也敢擄我小神童?”

話聲未落,十指頓張,忽見十道青光指勁強烈如電直搗夜無群。

那十道受魔咒般蛇電嗤嗤厲嘯,一股撕開天地血肉威力讓人望而生畏。

夜無群全力閃躲竟然逃不出蛇電包圍。暗道不好,抽出金蕭欲使七龍吞天手法阻抗,然卻險象環生,擋得了七道,仍有三道又穿射刺打腿背。疼得他落地打滾。

夜驚容見狀大駭,放下宋兩利,抽出玉笛搶攔過去。

地道老人見其兵刃,哈哈大笑:“是妖王金玉蕭笛嘛,有膽叫他出來!要擄我小神童,那是不能!”

十指一張,十道蛇電又罩過來。

夜氏兄妹竟然難以抵擋,不斷受及傷害。

宋兩利見狀不忍,攔了過去,道:“大師父,他們是我朋友。”

地道老人邪笑:“朋友才會出賣你!”

宋兩利道:“您放了她,我欠她救命之恩!”

“行!”地道老人立即收招,負手而立,冷笑道:“把你家妖王找來再玩吧!”

宋兩利急向夜驚容道:“快走快走!”

夜驚容投以感謝眼神,扶起夜無群,閃身而去。

地道老人見得追兵已近,不願泄漏行跡,朝宋兩利道:“安心造皇朝,無人擋得了!”

宋兩利感激拜禮:“多謝大師父幫忙。”

地道老人邪笑,閃身掠失不見。

護衛趕來時,一切已落幕。

宋兩利高舉雙手顯神威,道:“沒事啦,刺客已經逃掉。一切已過去。”

護衛當然希望沒事最好,作樣問得刺客從東南方逃離,大堆人又往那頭搜捕,隻要搜回頭,便自動解散。

宋兩利定下心神,無瑕再耍神威,想著夜驚容為何敢闖入內宮逮人,莫非另有事情發生?

應該如此。

宋兩利暗道:“那我更不能出宮了。”

瞧瞧花石山後那神秘陣區,有了大師父守護,安穩得很。

他大搖大擺走回神霄寶殿。

點炷香膜拜。

神光普照。

夜氏兄妹奔回住處。

夜驚容立即替師兄驗傷治療。

那電蛇果然厲害,傷得夜無群肩、背、左大腿多處血痕,且帶點焦味。

夜驚容拿出利刀,將衣衫割開,並將焦處剔掉,直到鮮血湧出,這才敷上金創藥。

驚魂甫定,夜無群臉露怒色,道:“專耍小手段,勝之不武。”

夜驚容道:“這可不是小手段,而是傳說中的‘閃電魔指’,武林似乎隻有陰陽老怪學得此功,他卻運用自如,我們太輕敵了。”

心想著金蕭玉笛合攻,別亂陣腳可能抵擋,然當時卻慌了手腳。

夜無群聞及閃電魔指,自知其能耐,不再托大掩飾,隻能接受事實,道:“沒想到宮中還有此高手,看來大金皇朝要打敗大宋江山並不容易。”

夜驚容道:“本來就不易,否則聖王怎會派咱先探路。”

夜無群道:“卻不知他和宋兩利,以及綠龜法王關係如何?……”心**一閃,急道:“他該不會是綠龜法王吧?”

夜驚容道:“我也不知,隻知他和宋兩利關係匪淺,當時宋兩利似喊他大師父。”

夜無群冷道:“這小妖怪,我們走眼了。”

夜驚容道:“我不這麽認為,他若行,就不會被你逮住,且還得靠那老頭相救;何況他還替我們求情。”

夜無群冷道:“兵不厭詐,還是小心為是。”根本不領相救之情。

夜驚容道:“一切等師父來此再作處理吧。”

夜無群頷首:“我看得先通知他老人家。”

說完決定出城一趟。

夜驚容道:“你的傷?”

夜無群道:“不礙事,去去就回。”不願師妹再度勞累,便自行動身掠去。

夜驚容想著種種,直覺宋兩利透著奇怪,明明孤苦伶仃,卻又怪事不斷。

憶及為揭其額上胎記時之落地扭扯情景,滿心窘熱。

午時。

神霄寶殿。

宋兩利靜坐如老僧入定。

並非修禪修道,而是昨夜折騰,睡得甚晚,清晨又得起來打理廟廳,隨又得應付前來祭拜者,直到近午方有空稍作休息。

將打盹當成老僧入定,自是一絕。

忽覺有人閃進廳內。

宋兩利及時醒神,瞧得下唇發翹的冷眼小姐,怔詫道:“蘇姑娘?”頓覺想笑。

因為蘇小鳳已非先前之黑衣勁裝,而是換得青衣羅裙、發簪彩鳳,有若嬪後貴妃,和其突兀好強個性相差甚巨,實不知她為何作此裝扮?

宋兩利又冒了一句:“你嫁給皇上啦?”

蘇小鳳喝道:“嫁你個頭!敢躲到這裏,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她掄起袖子一陣追殺,宋兩利哪顧得老僧入定,霎時精神百倍跳逃避開,急道:“啥事要殺我?”

蘇小鳳喝道:“要你隨時保持聯絡,你為何斷了線?”

宋兩利道:“有我娘消息。”

蘇小鳳喝道:“有也不告訴你!背祖叛宗的家夥!”

揍得兩拳後,雙手插腰吆喝著。

宋兩利困笑:“有這麽嚴重麽?”

蘇小鳳斥道:“明明跟你說童真是大壞蛋,你還敢跟他結拜兄弟!”

宋兩利暗道,如此隱密之事,他怎知道?“哪有,我高攀不上。”

蘇小鳳喝道:“怎沒有,前天晚上還有前天的前天的許多天,你都跟他一起喝酒,別以為我不知道。”

宋兩利恍然:“此事甚多人知曉,沒什麽了不起。”

蘇小鳳又自嗔怒,捏緊雙手:“氣死我了!蘇家是他們害的,你難道連祖宗都不認!”

氣極之下又往前追殺,任宋兩利幾日練武,可惜火候仍不夠,且在理虧之下,躲躲藏藏中,耳朵已被揪住,疼得他直叫放手。

蘇小鳳喝道:“放手?拿我話當耳邊風,還叫我放手,眼裏還有我這阿姨存在?”

宋兩利道:“總該把我娘找到再說吧……”

蘇小鳳道:“喝喝!說了老半天,你還不信我?”力道再扯:“信是不信?”

宋兩利急叫道:“信信信,快放手啊!”

蘇小鳳喝道:“你還沒宣布和童真斷交!”

宋兩利道:“我立即宣布!放手啊!”

蘇小鳳這才鬆手。

宋兩利趕忙逃開,摸著疼紅耳朵,哭笑不得。

蘇小鳳瞧及自己傑作,嗬嗬謔笑不已:“再耍名堂,下次就兩耳見紅。”

宋兩利道:“你總該把我娘找出來,要是認錯人,豈非誤了大事?”心想有此阿姨,不認也罷。

蘇小鳳嘿嘿冷笑:“錯不了,除非你頭上胎記是假的。”目光冷邪再喝:“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和童貫那些人鬼混,第一個收拾你的就是我!”

宋兩利道:“這未免太難了吧,我身在宮中怎可能不跟他們交往?你不是要我當秘探?不交往怎行?”

蘇小鳳一愣,倒忘了此事,立即修正:“行,準你交往,但要隨時回報他們動靜!

隻要給我打馬虎眼,禍害立即上身!”

宋兩利苦笑:“你就是我的最大禍害。”

蘇小鳳邪笑:“沒錯!所以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你會混得很辛苦!”

宋兩利苦笑:“四處都有災難,直是冤枉啊!”

蘇小鳳喝道:“背叛我的災難更恐怖!”

宋兩利苦笑不斷,問道:“包括皇上的動靜也要回報?”

蘇小鳳邪笑道:“沒錯,尤其這好色家夥,要看得緊緊!”

宋兩利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嫁給他,看得最緊……”

蘇小鳳喝道:“你說什麽?”立即追殺。

宋兩利趕忙跳開,急道:“報告,皇上已來了!”

蘇小鳳斥道:“少耍我……”

話聲未落,外頭已聞得趙佶輕喚聲:“探花姑娘你可安在?”

蘇小鳳霎若抽鞭,怔詫道:“他怎知我來了?!”哪還顧得追殺親人,趕忙整理衣冠,準備覲見。

宋兩利瞧她窘境,暗覺想笑,方才作威作福,此時碰得皇上,還不是龜孫一個。

蘇小鳳三年前已高中探花,賽孟嚐蘇探花名聲透京城,徽宗趙佶對此個性美女自是愛才兼愛人,隻可惜受製於君臣關係,否則早將她給誘入宮廷當妃子。

盡管如此,他仍對蘇小鳳想入非非,乍聞消息,不自禁便趕來。

“探花愛卿來了怎未見朕呢?”趙佶匆匆追來。

蘇小鳳已起雞皮疙痞,快步移向門口。

趙佶見之媚邪笑起:“你終於來了,還是一樣美麗動人。”

蘇小鳳恭敬拜禮:“臣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當真下跪為禮。

趙佶急道:“免禮免禮,”趕忙扶去,摸及蔥嫩雙手,心神蕩漾:“蘇卿又漂亮許多了。”

蘇小鳳趕忙收手,冷道:“君臣有別。尚請皇上尊重!”

趙佶顧及此,無奈道:“愛卿何苦考進士呢?憑著張邦昌關係和蘇家後裔,朕早就該封你爵位,何需弄得現在如此局麵?”

蘇小鳳道:“此已是事實,尚請皇上尊重。”

趙佶輕歎,直道罷了罷了,那股欲親芳澤卻不可得,讓他懊惱不堪。

蘇小鳳道:“不知皇上前來有何要事?”

趙佶道:“朕正想問你呢!”

蘇小鳳心**一閃,道:“臣想覲見皇上,練言一事,皇上怎可到煙花巷尋花問柳。

有失國體。”

趙佶道:“你已知曉?”反而帶著喜悅:“你吃醋了?”

蘇小鳳冷眼直瞪:“皇上是臣民表征,豈可做此壞榜樣!”

趙佶這才知失言,幹笑道:“張邦昌已諫言過了,朕亦悔改,蘇卿別再苛責朕啦!”

蘇小鳳道:“皇上就是東邊耳,西邊話,一進一出使忘了,讓人好生失望!”

趙佶道:“不會不會,朕此次記得清清楚楚;不談這些,朕帶你遊花石山如何?”

蘇小鳳道:“說到花石山,臣便有氣,皇上怎可縱容童將軍四處搜刮奇花異石,擾得人民怨聲四起。”

趙佶道:“有嗎?那是老百姓自動供奉給朕的啊!”

蘇小鳳冷道:“皇上自個到外麵走走便知狀況。”

趙佶道:“自該走走;不遊花石山,那咱吟個詩或下盤棋如何?”

蘇小鳳心知被纏上,不作應付是不行,便提議下棋,各坐一邊,較無危險。

趙佶喊好,便欲拉著美女前往奕棋軒。蘇小鳳東閃西躲,終究還是被追著離去。

宋兩利暗覺想笑,還以為多凶悍女人,搞到皇上麵前還不是龜孫癟樣?實該勸她嫁給皇上變成妃子,大概還可發飆發嗲才是。

對於突如其來的莫名阿姨,宋兩利希望皇上把她教訓得服服貼貼,免得老是前來搗亂。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4:37


第二章驗明正身

極樂聖王坐在一張舒服太師椅上。

為免驚動所有人,他換穿便服,亦未戴金頭盔。然那沉冷懾人氣勢仍在。

他靜默聽著兩位愛徒說明一切,說到要害處,太陽穴總會一張一縮,似見得腦門在揉絞著智能。

極樂聖王道:“驚容確定那小孩頭上有綠龜胎記?”

夜驚容道:“正是。”

極樂聖王道:“那武功呢?”

夜驚容道:“亂七八糟,但透著邪氣。”

極樂聖王道:“怎講?”

夜驚容道:“他不怕我們的攝魂音法,而且他似乎也能通靈。”

極樂聖王道:“真有此事?那我來此,他不就知道?”

夜驚容道:“不敢肯定,反正他就是邪門。”

夜無群道:“瞧其模樣可能和綠龜法王脫不了關係,甚至那地道老人就是法王化身。”

極樂聖王頻頻點頭:“能用‘閃電魔指’傷得你的人,也有可能是陰陽老怪。”

夜驚容道:“陰陽魔界的老怪物?他不是一向在北方遼國?”

極樂聖王道:“他才看不上遼國,中原才是他最大目的。隻是他失蹤多年怎又冒出來?”

夜驚容道:“說不定另有其人。”

極樂聖王道:“我且用攝心魔法探查看看。”

說完閉上眼睛,口中****有詞。隻見得太陽穴漸漸凸起,慢慢張縮,直若雌伏異獸脫身欲飛出。

夜驚容、夜無群隨即戒備四周。兩人知曉師父全神貫注感應遠處人事,自對附近風吹草動較為感受遲鈍,且護他為要,免得著了道兒。

極樂聖王凝功一陣,太陽穴終像呼吸般規律跳動。那靈眼突地半張半合,似見得幹坤世界般透著惘迷旋光。

攝心魔法已展開。

時空交錯波流正竄往無數空間。

地道老人正在花石山秘陣中打坐,忽覺腦門意識受到幹擾,已知高手耍出攝心魔法攻來。他冷笑一聲,照樣運起魔法,抗衡著對方波流。隻一交錯,已映得極樂聖王形麵,自知高手,大意不得,立即聚精會神抗去。

兩人各自凝神不動,卻是元神出竅般決戰腦門幻境之中。

隻見得極樂聖王凝相如佛陀哈哈暢笑,“原是陰陽老怪麽?”

地道老人飄浮若騰雲駕霧,冷邪反笑:“極樂老妖你也來了,敢跟我大戰三百回合?”

極樂聖王笑道:“隨時奉陪。”

地道老人喝道:“那好!”猛地運勁,五指電蛇就欲攻去。

極樂聖王趕忙掠飛不見。

地道老人喝叫道:“躲得龜孫,還敢稱王?”

極樂聖王法相再現,笑道:“要戰也得江山搞定再戰。老怪你也想奪江山?”

地道老人哈哈大笑:“奪什麽,天下早是我的?勸你還是早早退去!”

極樂聖王笑而不答,問道:“你碰過綠龜那家夥?”

地道老人冷笑:“你在找他?”

極樂聖王笑道:“恐怕你也是吧,否則怎會收留那小孩!他是何來曆?”

地道老人哈哈大笑:“這種事你還要問我嗎?”狂笑中,身形轉若漩渦。

極樂聖王顧忌對方偷襲,立即凝神戒備。

雙方立即展開較量般追擊飛掠,一時糾纏得難分難解,但雙方皆有顧忌,不肯強行交手。

此時夜驚容隻見得師父肉身法相太陽穴不斷浮動。額頭已滲出汗水,看來和對方鬥得難分難解,不禁替他擔心,若碰上綠龜法王那種高手。他很可能再次受傷,然而靈界決鬥又非她所能介入,隻能窮緊張而無法助力。

極樂聖王和地道老人糾纏一陣,猛地喝閃分開。極樂聖王冷笑道:“看來你也隻是裝模作樣而已。”

地道老人喝道:“那你別逃啊!”

他趁對方說話之際,五指突然逼出蛇電,強速無比打去。

極樂聖王身落險境,趕忙劈出數道勁氣暴斬電蛇。

掌勁、電蛇交錯怒拚,隻見青光四射,呈氣暴噴,盡噴得幻境閃動發青。

極樂聖王、地道老人雙雙狂笑。閃射跳開。

幻境猝地消失。

極樂聖王張開眼睛,熱汗已滲滿臉,夜驚容趕忙遞上絲巾,聖王輕輕拭去。

夜無群問道:“不知師父攝得如何?”

極樂聖王道:“對方應是陰陽老怪沒錯,咱可較為方便處理。”

夜無群道:“怎會方便?他占據大內皇宮,已捷足先登,我們慢了一步。”

極樂聖王道:“雖有此顧忌,但他似對江山興趣不大,方才交錯也未必會跟咱為敵,他本就亦正亦邪,不必太在意他的反應。何況縱使敵對,為師亦可收拾他,頂多落個兩敗俱傷,他卻也討不得好處,咱還是按計畫找出綠龜法王為正事。”

夜無群道:“宋兩利老躲在宮中,又有陰陽老怪看守,我們似不易抓得他。”

極樂聖王道:“總有法子可想。”目光瞧向女徒,淡笑起來。以她姿色,誰又能拒絕?

夜驚容窘困道:“以前或還可以,現在他嚇壞了,恐怕不易引他出來。”

極樂聖王道:“等吧,我們有的是時間,何況無群已受傷正可乘機休息,你以為呢?”

夜驚容頷首,看來隻好如此了。

一等便是十天光景。

宋兩利終於有了動靜。

原來趙佶打從上了一次妓院和芙蓉坊名妓李師師有了一夜風流後,他簡直已愛欲入骨,那李師師絕秀於外,豔騷於內之特殊格調,早侍候得趙佶回味無窮。縱使平常還有魚景紅可糾纏,以及夏妃、劉妃、喬妃等打點打點,然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尤其李師師又是全京城第一美女啊!

若非被張邦昌諫了一記,以及蘇小鳳訓了一頓,趙佶早就花癡般纏在芙蓉坊,和那李師師日夜廝守纏綿,享盡人間豔福。

為了應付流言,他隻好強忍十餘日,終覺風聲較弱,於是欲心又起,準備再溜出宮去偷食禁果。

此次他可不敢囂張,隻偷偷告訴高俅,以及小太監郝元,要高俅安排安全事宜,而那郝元則全心對付一群妃子,以及貪得無厭的魚景紅。

趁著傍晚時分,趙佶已溜出宮。

此事原和宋兩利毫無關係,然那小太監郝元早和他混得交心交肺,一有動靜便來報告,說什麽皇上要他護先天靈神,以免中邪,畢竟宋兩利在宮中已是小神仙,地位不低,郝元已信得他神通廣大,何況皇上上次的確曾說過護先天靈神一事,皇上可健忘。但若出了事,準又責怪,故郝元還是說了。

宋兩利但覺此份工作尚可勝任,隻是突然得知此事,麻煩可就大了,畢竟那凶女人蘇小鳳靈光得很,若讓她查出自己得知皇上妓院而未說出,必定大發雷霆,甚至興師問罪,可是如果說出,豈非又出賣皇上?

掙紮結果,他仍決定先護著皇上再說,畢竟出賣主人之事他做不出來,如若蘇小鳳再不講理,隻好休掉她這莫名其妙的親人了。

一切想定,看看天色,向晚時分,正適合行動。於是換得灰色布衣,以免顯眼,隨即溜往宮門,方欲踏出一步,考慮是否有人埋伏,腦門憾應過去,一切似乎幹幹淨淨。

已經過十天,那夜驚容兄妹被修理過後應該逃掉了吧?

宋兩利仍小心翼翼摸往金銀巷芙蓉坊去了。

華燈初上。

金銀巷鶯燕紛飛,尋芳客車水馬龍,熱鬧依舊。

然芙蓉坊卻清靜許多。

自從皇上臨顧之後,老鴇李媚娘自知李師師魅力,便自將她供了起來,準備全心全意應付皇上。誰知一等便是十來天,李媚娘不禁信心大失,以為皇上已忘了美人。在生意總得撐著之下,再次開放李師師招待客人。

許多恩客知道李師師已被皇上遴選看上眼,又怎敢再沾禁臠,唯有那周邦彥和李師師既有饑膚之親又有師徒之情,自在李師師心目中占有分量。

眼看皇上已十餘日未來,周邦彥已忍不住溜入芙蓉閣私會佳人。

這周邦彥雖已四五十歲,但瞧來卻年輕許多,相貌尚可,卻才華洋溢,琴棋詩畫樣樣精通,宋神宗年代即曾以一篇“汴都賦”撼動京城,被皇上擢為大學教官,他若認真實幹,地位恐將是書相之流,他卻不安於官,好詩詞且嬉戲,故官運載浮載沉。當年他屬王安石一派,變法失敗後,已被打為奸黨,差點玩完,幸得徽宗愛才,又將他找回,在大晟府當個閑官。他可精通音律,這李師師琴藝如此了得,全是他一手**,難怪師徒既情深又恩愛。

隻見得芙蓉閣裏琴頌音揚,女有情裏男有意,雙雙擁肩長談,其樂陶陶。

正陶醉中,忽聞老鴇子李媚娘急忙奔來叫道:“師師,皇上來了!”

這還得了!

縱使李師師是妓伶,然對方是當今第一人,若讓他瞧及此事,醋勁一發,準讓人吃不完兜著走。

周邦彥更是鼠膽,聞言已失魂落魄,直道要糟,趕忙抓起外袍便往外逃。

李媚娘卻擺著手表示來不及了,畢竟守衛已將外頭圍住,且皇上快步已近。

周邦彥驚叫怎麽辦?!

李師師急忙把他拖回來,無處可躲,隻好往床下一塞,暫且過了這關再說。

人方躲進去,外頭傳來趙佶聲音:“師師可安在?”聲音溫柔體貼,讓人聽來總覽娘娘腔調重些。

李師師即刻出門相迎。方才失魂落魄已弄亂發衫,隻好作勢整理。

李媚娘見狀,經驗豐富即道:“師師受了風寒,若侍候不周,尚祈見諒。”

趙佶急道:“受了風寒?我看看!”立即欺前撫向美女額頭,驚道:“哎呀!還出汗呢!”趕忙吩咐李媚娘前去煎藥,李師師說不必,李媚娘還是在皇上堅持下煎藥去了,心想弄杯濃薑湯也好。

趙佶立即扶李師師回床躺下,殷勤侍候。道:“看朕拿了什麽?是江南柑橙,剛摘下來的,朕剝與你吃,聽說可治感冒呢!”當下拿出甜橙撥著,隨又送往李師師口裏。

李師師張嘴吃去,謝聲連連,對他心意雖有感動,然隻想著床下藏人,冷汗更冒,幹脆裝得病重,看他是否先行離去。豈知越裝,對方越殷勤侍候,李師師已知此法行不通,隻好表示吃甜橙並無效,喝熱酒可能會好些,順便勸飲對方,若是灌醉,一切自可躲在床下的周邦彥則若倒臥刀床,每一砰聲傳出,他即被捅一刀,迫得汗濕滿身,卻不敢吭得一聲。

勸酒間,李媚娘已熬得薑湯端來,趙佶伺候美女服下,李師師不得不恢複較為正常。

趙佶見狀欲心又起,開始向她摟摟抱抱,言詞漸漸輕浮起來。

李師師雖是尷尬,然又能如何,對方是皇上,任誰都拒絕不了,可虧待了床下周郎。

雙方就此親昵、顧忌中勸飲不斷。

宋兩利亦在此時刻趕至此處。

他找向前次蘇小鳳藏身處,輕易可窺得**情景。

其實他已十七八歲,正值方剛少年,縱使當得道士,然對此挑情舉止仍有所覺,隻是他因為額上胎記而心生自卑,自認沒有女人會喜歡他,故將**壓抑控製得甚佳,久而久之竟也習以為常。瞧歸瞧,想歸想,卻隻是過眼雲煙,認真不得。

隻見得趙佶似服了大力丸而來,盡管李師師表示身體不適,趙佶仍難忍受,表示會溫柔相待,李師師實拗不過,隻好答應。於是趙佶將她扶於**,輕輕寬衣解帶,露出迷人**。趙佶忍不住深深吻其粉嫩胸脯,而縱情遊吻全身,騷得李師師欲**已起,卻得強忍下來,免得一呻吟讓床下情郎聽及,實是不妥。

趙佶果然溫柔侍候,連**皆慢條斯理,誰知卻因此更能體會女體深入**快感,嚐盡了生平第一次特殊**,愛得發昏地摟著女人不放。

李師師閉目由他去了。

床下周邦彥卻暗斥色狼不下千百句。

宋兩利忽覺**那頭傳來色狼意**,卻以為是趙佶所傳出,暗自皺眉,他難道自己在罵自己?

忽又覺得有人逼近,且是女者。

宋兩利暗道:“莫非是蘇小鳳換來?”誰知一轉身,赫然發現是一身漆黑之夜驚容及夜無群摸來。

宋兩利驚叫不好想躲,然兩兄妹早有準備,各自左右出手,數指點得他倒栽下來。

夜驚容扣著他,和師兄飛掠而去。

多日等待,終有結果。

宋兩利已被帶回密屋。

極樂聖王等在那裏準備驗明正身。

夜驚容將宋兩利置於椅上,麵對麵向著聖王,道:“就是他了。”快速解下宋兩利額頭符帶,露出金創藥疤,心神一稟,莫非他自刮胎記,趕忙拭去藥粉,露出一道刀疤,心靈莫名怔疼,似自己為罪魁禍首。

極樂聖王道:“你傷了他?”

夜驚容道:“不,可能我們驚動他,造成壓力,他才準備挖掉。還好並未成功。”

極樂聖王起身,仔細檢查那胎記。果然見及淡淡鱉形胎記,幾乎和綠龜法王一模一樣,不禁心神凜動,世上真有此巧合?伸手撫去,得知的確胎記,並非人為刺青。心**一閃,一指已將對方戳醒。

宋兩利乍瞧眼前這人,怔詫道:“極樂聖王?!”

極樂聖王道:“你認得我?!”

宋兩利但覺說溜嘴,趕忙改口:“呃,在很多圖畫看到。”

極樂聖王根本未留圖畫,知他說謊,卻不點破,道:“你可認得綠龜法王?”

宋兩利道:“什麽叫綠龜法王?”

極樂聖王道:“就是和你頭上一樣有胎記的老和尚,見過麽?”

宋兩利道:“見過就好了,我倒想問他怎樣處理胎記,可煩死我了,你們有辦法嗎?”

極樂聖王淡然一笑,心知如此問下去,可能問不出名堂,道:“辦法就是找出法王,叫他處理。”

宋兩利道:“可惜我真的不知。”

極樂聖王凝向他,開始運起攝心魔法,腦門感應大熾,直搜對方。

宋兩利忽覺壓力狂濤湧來,趕忙運功抵擋。

極樂聖王先是淡笑以對,卻發覺抗力甚強,隨即再加勁道,然宋兩利仍能承受,暗覺驚詫,小小年紀即有此功力,於是強勁再加至九成,宋兩利兩眼一翻,呃地昏死過去。

夜驚容以為翹了,頗為緊張,極樂聖王伸手製止要她別過來。

極樂聖王乃西域得道高人,其造詣雖差綠龜法王些許,然第二把交椅仍能叱吒天下,這一逼功入侵,小小宋兩利根本無法抵擋,整個腦門已攝在聖王麵前。聖王仔細搜來,已得知對方童年乃一棄嬰,收養於相國寺,隨又流落江南和拜林靈素為師,靠著本尊顯像而創造道家皇朝。

宋兩利一直認為林靈素道法高強,故極樂聖王亦作此感應,不禁疑惑,那林靈素明明是草包,怎如此受到尊敬?心**一轉想得大概救過宋之關係。

搜尋一陣,仍不見綠龜法王訊息,難道傳言有誤?

極樂聖王再逼及十成攝力,宋兩利全身幾乎發顫,仍無反應,忽地喝道:“驚容給他一刀。”準備傷及身體以逼現原形。

夜驚容本不厭他,甚至有所交情,自是下不了手,疼心道:“師父一定要如此麽?”

極樂聖王道:“照著做便是。”

夜驚容掙紮道:“弟子下不了手,能不能換個方式?”

夜無群道:“我來!”拿出匕首,道:“欲刺哪裏?”

極樂聖王道:“心髒。”

夜驚容臉色頓變。

夜無群毫不客氣,一刀即往對方心窩刺去。

利刀穿胸,直抵心脈,就快刺穿心髒。

宋兩利腦門終浮現綠龜法王法相,一招力轟華山猛往夜無群及聖王打去,雙雙驚退數步。

宋兩利佛陀般彈起,喝道:“呼延絕你還是一樣爭權奪利不擇手段麽!”全然已變成佛陀法相。

極樂聖王見狀哈哈謔笑:“你果然藏在他身上,隻要我毀了他。你便完蛋!”

綠龜法王冷道:“虧你修法,連元神不滅皆不知,我在千裏之外。以他身體傳話,你毀了他也沒用!不信試試看!”

綠龜法王猛地指使宋兩利暴打烈火神掌,一道劈去,炸得那張太師椅火燒熊烈,嚇得聖王、夜無群趕忙躲閃。

裏裝神弄鬼,隻要我不斷毀去你肉身,照樣製得你死死!”

綠龜法王笑道:“誰說我已死去?你道行未免太淺了,太淺了!哈哈哈……”

鄙夷暢笑中,宋兩利身形不斷打轉,猝又連劈數掌,轟得對手東跳西閃,宋兩利突地倒不醒,一切虛相全部消失。

極樂聖王師徒相互你望我我望你,一時被氣勢所懾,不敢靠近宋兩利,免得有所閃失。

現場一陣沉靜。

宋兩利悠悠呻吟。

極樂聖王這才確定綠龜法王已離去,他掙紮著是否要除去宋兩利。然那綠龜法王臨去嘲笑,分明有所暗示而為,對方一向指自己偏修佛法,難得正果,雖是牽強敵對之詞,然畢竟對方道行是稍高些。

如若綠龜法王未去世,殺了宋兩利也沒用。

如若法王已坐化留下元神,投胎倚附在宋兩利身上,若殺了他,自能消滅肉身,可是元神將流竄,屆時又將花精力找尋。畢竟對方已練得元神不化局麵,根本甚難毀去。

極樂聖王突覺不對,綠龜法王可能已練得元神顯像層次,方能透過肉身傳其法相,就連武功也一並傳移,否則宋兩利根本發不出烈火神掌,若真如此,縱使現在殺了宋兩利,法王隨時可找得其它人傳移元神,如果找得更高高手,豈非更難對付?

他暗道好險,這老奸巨猾家夥,老是喜歡耍小聰明,此次終被識破,心一想定,喚向女徒,道:“快替他治傷。”

夜驚容乍喜,趕忙扶起宋兩利,治其傷口。

夜無群卻不解:“師父……”

極樂聖王道:“我驗明正身了,法王隻不過是借他身子傳話,起不了什麽作用,我們和他無仇,無需取他性命。”

夜無群有所了解,道:“那有關法王一事?”

極樂聖王道:“我看他早已死去,否則不必亂耍花招,至於元神轉世並非你們所能了解,為師決定雙管齊下,準備讓大金出兵,漸漸進軍大宋江山,當然北邊遼國也不放過,再則看緊這家夥,隻要一有動作,我倒要看看法王如何現身。”

夜無群素知綠龜法王極力阻止戰爭,如若發動,他可能會現身,這不失為逼迫之法,然若他真的現身,豈非形勢不利?便以此問題問向聖王。

極樂聖王道:“這便是較勁,若真如此,撤退便是,然宋朝宮廷已亂,且術士當權,弄得處處怨聲四起,民不聊生,正是我們起義接收大宋江山時機。”

夜無群不禁豪氣大發:“不錯,弟子早有同感。”

極樂聖王拍拍他肩頭,道:“所以我準備調你回女真族,幫助阿骨打打江山。”

夜無群道:“大丈夫當如斯也。”拱手謝神,鷹眼充滿淩人氣勢。轉向夜驚容:“師妹,咱可回大金王朝了。”

極樂聖王道:“不,夜驚容得留下來,另有任務。”

夜無群乍愣:“師妹不一起同行?”

極樂聖王笑道:“為師知你喜歡師妹,但大丈夫也該懂得取舍,畢竟此乃權宜之計,你們日子還長得很,若有緣必會在一起,暫時分開也是一種考驗。”

夜無群自知狀況,拱手道:“師父教訓得是,弟子領命。”轉向夜驚容,道:“師妹,看來我們隻有暫且分開一陣子了。”

夜驚容邊忙著料理宋兩利傷口,邊轉頭笑道:“師兄安心去吧,有空咱再聚會不遲。”

此語說得夜無群信心十足,再也不對治傷那溫柔情景吃醋。直道:“我等你!”一語傳真情。

極樂聖王走向夜驚容,問道:“傷勢如何?”

夜驚容道:“有點深,可能要休息一陣子。”

極樂聖王道:“把他移向**,無群要走了,你陪他一下。”

夜驚容應是,抱起宋兩利往房中行去。

夜無群怔詫道:“這麽快?”

極樂聖王道:“總要分別,快慢已無緊要,大丈夫可以兒女情長,但不能拖泥帶水,阿骨打正等著你這種將才助陣。”

夜無群頷首:“一切照師父安排。”

隨後夜驚容已步出,極樂聖王避開,讓兩人獨處。

夜無群瞧及師妹絕世容顏,感觸良多:“咱已一起生活十餘年從未分開,現在終要暫時分手了,你會依依不舍麽?”

夜驚容道:“當然會,師兄多保重。”

夜無群聽得她亦有不舍之情,感覺更是踏實,為免離愁之苦,便建議:“咱奏一曲琴瑟和鳴如何?”

夜驚容笑道:“應是蕭笛和鳴。”

夜無群道:“對,蕭笛和鳴才對。”

於是師兄妹倆迎曲而奏。隻聽得樂聲含情帶悅,宛若蝴蝶嬉戲輕飛,一股長相廝守感情綿延不絕,夜無群帶動,夜驚容迎和著,訴盡心靈相依深情。

一曲奏完,兩人含情相望,一切自在不言中。

夜無群**處想伸手握向夜驚容柔手,要是以往,夜驚容習慣被握,此時竟然稍有心虛縮了一下,然仍未躲閃,夜無群握得緊緊,夜驚容臉麵羞紅。夜無群見狀更形甜蜜,師妹有了異樣感覺,夜驚容心緒起伏窘澀不定。

極樂聖王已然走回。夜無群知道時間已至,深深向夜驚容告別,終於離去。

夜驚容落單,一股失落感上心頭,然撫及被握左手,卻拾不起濃情蜜意美感,隻覺得羞困乃是男女授受不親緣故,如今竟有解脫之感覺。

她不明白怎會如此?打從青梅竹馬開始,她一直視師兄為理想對象,可是幾月中原行來,感覺卻漸淡,尤其在對宋兩利問題上總有爭執,雖然對方都讓了,可是總覺雙方想法不甚一樣。

莫非因此感情有了距離?亦或是日久生倦之暫時作用?

她疑惑地想著此問題。

極樂聖王行來,道:“你已喜歡上這小子?”

夜驚容詫聲道:“沒有。怎可能?”原無此意,但竟然似若秘密被拆穿,窘困起來。

極樂聖王道:“沒有最好,否則麻煩了……為師正想讓你照顧他。”

夜驚容道:“這事我可以辦得到。”

極樂聖王道:“是長久照顧。”

夜驚容再愣:“怎說?”原以為照顧對方傷勢恢複便可,誰知師父話中含義並非如此。

極樂聖王淡笑道:“說照顧也對,說看管亦可,他是綠龜法王附身之人,我想讓你看住他,隻要一有狀況,隨時回報。”

夜驚容道:“那可得長時間了?”

極樂聖王道:“可能吧,你把它當成任務便是,成嗎?”

夜驚容稍已明白,師父先支開師兄,原已做此準備,遂頷首道:“弟子應可勝任。”

極樂聖王笑道:“如此我便放心,至於你是否喜歡他,看緣分吧,不必太在意你師兄,畢竟有緣才是姻緣,任何強求皆不成。”

夜驚容怔愣,師父話中甚有含義,難道自己和他有緣?直覺搖頭,暗道不可能。光是年齡就已差四五歲,怎生感情?照顧他完全基於同情。

極樂聖王笑而不答。他自有其想法。在得知綠龜法王附身宋兩利後,他已知欲摧毀其元神,唯從宋兩利身上下手。綠龜法王以數百年不斷轉世修得元神顯相之法,也得花數十年慢慢消耗其功力,讓宋兩利結婚生子便是一例,隻要經過陰陽**,自可耗去不少修為,久而久之,對方將自行退化而成凡人,如此正是摧毀最佳良方。故而他計策已生,準備利用夜驚容絕色姿容引誘宋兩利,若能得逞,則可破去宋之童身,一切將又是另一局麵。

至於夜驚容和夜無群之間感情,在他眼中隻不過是凡人**,拆散亦不足為奇,時間一久,自然愈合!

夜驚容又怎知短暫之間命運已做得如此許多轉折,已然接受安排。

極樂聖王道:“你找機會照顧他便是,且記著他有通靈之能,故要避著思緒問題,還好他道行仍未成熟,可能借助外力,如他身上有酒葫蘆,藉酒醉身可能是一種方式,其它全靠你慢慢發覺。至於他要成立道家皇朝,順著他發展亦無關係。甚至可以幫他打天下,隻要不想及大金皇朝及為師種種,應可避其通靈之能。”

夜驚容頷首:“弟子會小心處理。”

極樂聖王笑道:“那我便放心了,此事已了,這就離去,若有狀況隨時聯絡支持。”

說完拍拍夜驚容肩頭,一閃而去。

夜驚容若有所失,然人已走光,隻好打起精神,深深吸氣平複心情,便往寢房行宋兩利漸漸蘇醒,隻覺胸口疼痛,方才險狀一一浮現,頗讓人驚心動魄。

夜驚容見得他蘇醒,立即欺前道:“還疼麽?”表情顯得怪異,傷他是師兄,自己卻來照顧。

宋兩利對她本無恨意,困笑道:“有點疼……”想起身離去,卻發現傷痛難耐,急道:“怎會這麽疼?”

夜驚容扶按他回床,輕歎道:“一切失去控製,我師兄傷了你,所以我留下來照顧,請別怪罪我師兄。”

宋兩利歎道:“怎會怪罪他呢……”暫時動不了,隻好躺下休息,忽想及極樂聖王,怔道:“你會是聖王徒弟?”

夜驚容已得指示,道:“不是……我聽令於他,要找尋綠龜法王,現在已無瓜葛。”

宋兩利暗自噓氣,道:“他好恐怖……”

夜驚容道:“其實聖王也是得道高僧,並不恐怖,他隻是想找法王較量而已,你不必怕他。”如此解釋,也好為日後留下後路。

宋兩利道:“他證明我跟綠龜法王沒關係?”

夜驚容道:“不錯,你隻是偶爾被法王附身的替身,故聖王已不再理你,已到他處找尋法王了。”

宋兩利道:“這可好!否則嚇死我了。能不能扶我回宮?留在這裏不妥吧。”

夜驚容笑道:“你休息一二天,因為傷及內脈,現在移動並不方便,放心,有我在此照顧,你會很安全。”

宋兩利知已走不了,倒也坦然。道:“我倒又欠你一次救命之恩啦。”

夜驚容道:“別說那些,你也曾救過我,而且傷人的還是我師兄,該道歉的是我。”

宋兩利瞧其楚楚憐人,實是美極了,忽而想及頭上疤記,自卑已起,伸手摸去,少了符帶,已自焦切道:“我的符帶。”想掙紮起身找尋。

夜驚容道:“你別動,我找予你。”轉出前廳,終把符帶找來,見得宋兩利自卑表情,於心不忍,道:“你可知道胎記若在關外,是人人朝拜的大威神?頂了不起的,你無需在意。”

宋兩利道:“快把我綁上。”

夜驚容照辦,綁得溫柔體貼。如此之近,她竟然生起異樣,尤其第一次拉扯,總叫人失態而窘澀。

宋兩利隻要掩去胎記,信心自來,幹聲一笑,道:“受了傷,有點累,先睡了。”

夜驚容由他,便替他蓋上棉被。

宋兩利聞著被香已香甜睡去。

夜驚容卻千頭萬緒。想及師父說得和他或許有緣。這未必當真,然卻有某種暗示。

瞧這宋兩利雖然小自己四五歲,然其體格健朗,已非少年青澀,縱使臉麵仍呈現稚容。應是常年低聲下氣自我求生活所留下之宿命表情,其實他心智是成熟的,至少比起夜無群是如此,他早懂得生存、生活之重要,尤其那股毫無記仇心性,正是深深感動她之原因。

宋兩利是為了討生活而認真過活的人,他已無暇去恨別人,縱使偶爾稍稍恨起,但隨又原諒,比起江湖、官場之爭權奪利,實是高貴許多。夜驚容深深為他那認真生活表情給吸引。當然那未必是愛情,但她的確喜歡那種認真過活的表情。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5:09


第三章風流陣仗

李師師原是裝病想避開趙佶糾纏,誰知這風流皇上仍禁不了欲火,柔情膩意地把美女給非禮成功。

躲在床下之周邦彥簡直忌火焚身,不知咒了多少次,卻也咒得自個渾身是汗,**這色狼皇帝還在動,實是氣惱氣惱,卻龜孫得可以,躲得毫無動靜。

好不容易趙佶方泄了欲**,撫著美女溫存道:“你有了傷風便傳予朕吧,如此同病相憐才是朕的最愛。”

周邦彥聞言暗斥:“惡心惡心!”恨不得把色狼幹掉。

李師師亦想笑,柔聲道:“皇上乃萬金之軀,怎能如此,那可是妾身罪過了。”

趙佶邪笑道:“就是喜歡和你同病相憐!”湊嘴又親吻過去。李師師避之不了,隻能吱唔被吻個正著。

周邦彥又自暗斥“過分過分!”心想如此下去,這色狼皇帝豈非玩個不停,於是心生一計,偷偷伸手將棉被給扯下床。

此冬冷夜裏,少了棉被可冰得很。趙佶一時受寒哎呀驚叫,以為是李師師所為,嗬嗬笑道:“當真要我和你同病相憐麽?”一手抱緊美女,一手揪著棉被,周邦彥卻將棉被一再拖住。

李師師自知情郎受不了,便叫冷起身,趕忙跳下床撿拾被子,打個噴嚏,無奈道:“皇上若再折磨妾身可就完了。”

趙佶已被凍冷**,這才想及溫柔照顧,急道:“你快穿上衣服,朕來幫你。”

兩人這才冒冷穿衣,應可免去風流陣仗。

李師師打著哆嗦,道:“皇上請回吧,待妾身病愈之後,您再來不遲。”

趙佶笑道:“朕要把你接回宮!”

李師師乍愣,此是多少女人美夢,然想及趙佶風流,還是算了吧,笑道:“那也得妾身病愈再說啊!”

趙佶頻頻憾首:“沒錯沒錯,照顧身子要緊,朕可不願你香消玉殞,獨留我孤苦伶仃在人世。”

李師師道:“那請讓師師早點休息吧。”

趙佶連連應是,扶得佳人回床,且殷勤蓋妥被子,還喚來李媚娘小心照料。算算時間已近二更,該是回宮時刻,這才依依告別而去。

李媚娘噓喘大氣:“看來皇上真的迷上你了,自個了斷吧!”自也說予床下男人聽,話落人去。

周邦彥這才敢爬出來,激動叫著:“可惡,大色狼!”

李師師輕歎道:“周郎不會怨我吧?”

周邦彥是吃了醋,然瞧及她楚楚憐人,又怎忍苛責,歎道:“算啦算啦,誰叫他是皇上,天下女子都歸他管!”

李師師伸手拉得周邦彥上床,媚笑道:“剛才和皇上辦事,我想的都是你。”

周邦彥登時激動:“當真?你對我倒是貞潔忠心耿耿啊!”

禁不了**,又自解開美女衣衫,翻雲覆雨一番。對於方才事已忘得一乾二淨。

**過後。

周邦彥道:“天長地久,此情不變!”

李師師道:“要是我被選入宮中呢?”

周邦彥道:“隻要你好合時,想著我便行。”

李師師滿足一笑,又給他一記熱吻。

周邦彥謔聲道:“皇上就能為所欲為麽?待我作首詞兒修理他!”

瞧得桌上那剩下一顆江南甜橙,文思湧起,便作得一首詞,喃喃**來:“並刀如剪,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帳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家宿?嚴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年行。”

李師師聞得想笑:“詞兒若傳到皇上耳中,可有你受的了。”

周邦彥道:“那個色狼怎有悟性,看是聽不懂!來來來,不但寫了詞,還譜上曲,唱他千百年,紀**這個大色狼!”

興頭已起,兩人雙雙下床,倚了琴桌,便為這首“少年遊”譜得新曲。

琴音嫋起,兩人鬧至五更,方才入睡。

**皇上趙佶偷腥後潛回宮中,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然情況並非如此。

眼看安全溜回長生殿,就欲舒舒服服帶著美人**綺夢入睡,誰知那元符皇後劉金媚竟然三更叩門而來。

趙佶原自寵她,隻是最近被魚景紅和李師師搞得**綿綿,倒把她給忘了,忽聞消息,已自心虛,見之又覺疲累。不見又怕冷落佳人,如若一狀告到太後那兒,恐怕耳朵又遭個不停。

掙紮中且學得李師師那套裝得風寒,但躺在**軟得可憐,終把劉金媚給喚進來。

這劉金媚原是趙佶哥哥哲宗趙煦妃子,誰知哲宗短命,做不了幾年皇帝已一命歸陰,趙佶見得劉金媚豐腴性感,不但臉媚身美,一對**挺實得要跳出來,趙佶總忍不住想要抓它幾把,後來哥哥走了,留下劉金媚忒也可惜,他便接收過來,而那劉金媚果然尤物一個,越活越豔媚,深深把得趙佶之心,若非女人用得太多次皆有膩感,亦或生過小孩,多少有了變味,趙佶始終對她**欲不斷。

這劉金媚原是殿值官劉勳之女,從小即長得貌若天仙,且才情甚佳,劉勳早有意栽培進宮,故從小**得知書達禮,當然要吸引皇上,媚功自是免不了,劉勳竟然請來煙花女子替她上課,劉金媚果然學得竅門,在莊嚴高貴下隱藏媚勁十足,正是深深吸引哲宗皇帝,隨又被徽宗接收,可謂兩朝後妃,魅力驚人。

然而劉金媚怎知半路殺出魚景紅搶了光彩,隨又來個李師師,耍得她光芒盡失,不得不親自下海前來瞧個究竟,否則她這第一皇後白當了。

好不容易逮得機會,劉金媚終逼宮而來。

見得皇上裝病,她邪聲一笑:“怎麽?去得外麵一趟就有了風寒?”

趙佶苦笑道:“夜寒風冷,朕一時把持不住。”

劉金媚道:“那就讓妾身替您暖身子吧?”

趙佶道:“不必了,我想休息一陣即能恢複。”

劉金媚笑道:“總該讓妾身盡點心意。”雖然外頭寒冷,但內宮置了爐炭,根本暖著。劉金媚不理趙佶,立刻替他寬衣解帶,趙佶心想對方隻要不知李師師之事,讓她服侍一下亦好,便隨她去了。

劉金媚倒是認真替皇上捶背捏筋,盡得妻子義務,然一翻正過來,伸手即往**抓去。

趙佶一愣:“你這做啥?”

劉金媚笑道:“小東西也要按摩!”便自玩弄起來。

趙佶但覺舒服便由她去。

然那劉金媚玩得他****,突地跨身上床,將那**往下體一塞,深入陰體。

原來她竟然裏頭未穿褻褲,這一跨坐,已自**。

趙佶詫愣:“你要非禮我?!”

劉金媚邪笑:“這不是你喜歡的?”顧不得男人反應已廝殺開來。

趙佶先前和李師師已梅開二度而疲累上身,對此性趣已淡,然受此挑撥,先是排斥,隨即欲火又自上身,禁不得雙手抓開劉金媚**,荒**吻去。

**再次爆開,巫山**打得火熱。

劉金媚能套住**皇上十數年,自有其本領,瞧她渾身解數盡展,將女人誘力發揮得淋漓盡致,想以此征服唯一男人。

及至**處。劉金媚突地冷道:“比起外麵野女人,誰行?”

趙佶已箭在弦上,腦門昏迷,急切直道你行你行,已兵敗如山倒,全身抽顫不已。

劉金媚自得一笑:“偷得一次兩次便可,你若誤了大夥姊妹,便把你磨成繡花針!”

趙佶昏沉直道不會不會。

劉金媚這才起身收拾殘局。見得垂頭喪氣**,戰勝快感上身,伸手彈了一下,道:“壞東西!”趙佶一顫,兩人相視笑起。

劉金媚知曉已擺平他,恢複溫柔,道:“皇上該知三番兩次前去外頭尋歡,不妥吧。”

趙佶幹笑:“隻是偶然而已,其實也隻是一兩次,下次改進便是。”

劉金媚道:“隻要您心中永遠有妾身存在,一切好說話。”

趙佶應付式地抱向她,吻得幾次,道:“朕若無你,怎封得皇後?去吧,讓朕安心睡上一夜。”

劉金媚故作纏綿叮嚀後,終於帶戰勝笑容而去。

趙佶不禁噓喘大氣:“要命,再此搞下去,鐵杆當真會被磨成繡花針!”瞧瞧垂頭喪氣**,直覺該吃些補藥,壯陽壯陽。

誰知意**方起,已見得一身紅裙的魚景紅又已姍姍而來,趙佶臉色頓變:“小冤家,你該不會又想要吧?”

魚景紅媚笑道:“你說呢?我可在外麵排隊等得很久了。”

趙佶苦笑:“明天行不行?今夜朕已無能為力……”

魚景紅道:“既無能為力還敢偷腥?”媚蕩走向床頭,想摸**,趙佶駭怕縮去。

魚景紅笑道:“別怕,沒了勁,怎能叫我舒服?你不是要顧得**恢複雄風?哪,好東西來了!”

她拿出玉瓶,晃向**皇上。

趙佶道:“啥東西?”

魚景紅笑道:“治你小兄弟的東西,比什麽虎鞭、麝囊來得管用。”

趙佶道:“當真?朕吃吃看。”

魚景紅倒了三粒金紅相間丸子讓他服下。

趙佶隻覺藥性化開,一股熱氣直衝丹田,那垂頭喪氣**突然蠢蠢欲動,趙佶欣喜直道:“這麽好用?”

魚景紅笑道:“帝王丹能讓你成為真正帝王!”

趙佶隻覺脹硬處漸漸難受,直想著欲找東西發泄,跟前正是豔女一個,哪顧得梅開三度,抓起魚景紅即按在**,嘿嘿**笑:“你是有備而來?”魚景紅笑道:“要玩就玩不一樣的!”

趙佶道:“怎麽玩?”欲火難耐。扯其衣裙,**先入女體再說,溫暖傳來。他想活動,魚景紅卻雙腿夾住他腰際,媚笑道:“沒點真本領,怎當得了真女人?”猝地將他抱得緊緊,主控全局地倒轉乾坤,東翻西滾。

那趙佶已服下**,欲火本就高張,然卻動彈不得,任由魚景紅這妖女摧殘吞噬,從妙處傳來張縮感,實是進入難得佳境。

壓縮後之張力擴散開來,趙佶簡直**,享受從未有過之虐待式快感。

兩人糾纏無數**愛欲之中。

趙佶不堪縱欲,已昏死過去。

魚景紅這才鳴金收兵,見其效果,冷笑道:“跟我比,可還差一截。”

她也不動,伏在男人身上雙雙**而睡。

次日醒來,趙佶已全身酸軟脫力,這才發現**厲害,若此不斷玩下去,老命焉在?

不禁已對魚景紅頭疼不已,然又貪其美色,看來隻有先招呼她之後,再去吃腥較劃算,否則連續不斷摧殘,他可受不了。

盡管梅開四度,男人已疲累不堪。

趙佶醒來後見及魚景紅,一時推她不開,反被吸引,一陣玩逗後又廝殺開來,直到近午,魚景紅方始甘心離去。

趙佶終宣告棄械投降,今日休兵免戰,來日再說。

然對女人,他仍充滿幻想。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5:47


第四章密展皇朝

匆匆數日已過。

宋兩利傷勢已漸複原,對於夜驚容細心照顧,實感激於心。

夜驚容雖對他感覺漸深,然總覺那是對小弟之愛而非男女之愛,劃得界線後,反而泰然許多。

宋兩利已提出需回宮中了。夜驚容竟然有了失落感,道:“你可以再搬出宮啊,回到神霄寶殿,那樣我們見麵即方便多了。”如此師父交代任務亦可兼顧。

宋兩利皺眉:“可是如若有人再幹擾……”

夜驚容道:“以前是我,現在沒了,你可安穩得很。何況有我在,也可保護你。”

宋兩利道:“我考慮看看……”

夜驚容輕歎:“你若不陪我,便隻剩我一人了。”

宋兩利已知夜無群早離去,於心不忍,道:“好吧,我兩頭跑便是,你若無聊使到神殿幫忙,如何?”

夜驚容欣喜道:“多謝照顧。”

宋兩利直道哪裏,想及林靈素找個魚景紅還封她仙姑,他或可封夜驚容為仙女吧!

不禁嗬嗬直笑,暗道此仙女果然漂亮。

夜驚容不明就裏,仍陪他笑個幾聲,隨即道:“咱出去走走?”

宋兩利答應。

兩人遂往外頭行去。

轉轉行行已抵相國寺前。

宋兩利顯得窘困,不甚願意靠近。

夜驚容亦不為難他,她隻想找糖婆婆買支糖葫蘆,畢竟因此才和宋兩利碰上,算得美好回憶。

糖婆婆果然發現兩人,快步奔來,直道阿利阿利,笑得牙齒暴在外頭。宋兩利自是買她一大串,糖婆婆高興之餘,竟然向夜驚容推銷,直道宋兩利不錯,兩人實在相配,惹得雙方好不尷尬,付了錢,應付應付,方始離去。

行進間已抵宮門,宋兩利這才暫別而去。

夜驚容突地落單,悵意甚深。

她避向無人郊處,拿起玉笛吹奏排遣悵情。

宋兩利回到宮中神霄賓殿。

林靈素已等在殿前,一臉焦切道:“你去哪,好些天不見人?”

宋兩利幹笑:“被幹了一刀,躲起來修養。”

林靈素喝道:“誰敢殺我們?”

宋兩利道:“逃了,下次碰上再說,師父找我有事?”

林靈素重重頷首:“嗯,快跟我來!”

他招著宋兩利進入置有長書桌之書房,且將房門關緊,這才將八卦形寶鏡給取出。

道:“你看!”

他撥動背後紋路,忽見得寶鏡已浮起奇怪淡青紋路,似某種文字或記號,亦像蚯蚓在爬。

宋兩利見狀怔道:“又有反應了?”

林靈素道:“不錯,看第二幕,還有出水似圖形!”撥動一陣,果然浮出仙山似圖案。

宋兩利道:“會是哪裏!”

林靈素道:“怎知,找你來就是希望你能解開此秘,說不定神仙即住在那裏。”

宋兩利道:“果然是仙物……徒兒瞧瞧……”

他將寶鏡接過手,摸摸尋尋,並未發現痕跡,心想,或許該用感應吧。於是將寶鏡置於頭頂,然後運起神通感應狀況。

漸漸地,他已感覺寶鏡出現無數光點,似銀河般飄浮而後旋轉著。那些蚯蚓符號則不斷跳動,待接觸那些光點後,化成更強漩渦,終卷得天翻地覆,全部變成強烈光芒……

最後方始出現仙山般美景。

宋兩利感應一陣,直覺狀況不斷重複,遂收起靈功,不再感應。道:“它好象來自天上,都是星星和光芒。”

林靈素道:“靈寶天尊手中寶鏡當然來自天上,還有什麽名堂?”

宋兩利道:“另有漩渦……我試試看……”翻向背後無數紋路及圖案,照著感應撥撫,終見得銀河般光點漩渦出現,瞧來甚是漂亮。他嗬嗬笑道:“這條大概是通往天堂之路了。靈寶天尊早就暗示我們……”不自覺伸手往漩渦眼摸去,突覺一股吸力強吸他內勁,嚇得他觸電般哎呀驚叫,趕忙丟掉魔鏡。

林靈素詫奇道:“發生何事?”

宋兩利道:“它會吸入功力!”

“當真?!”林靈素瞧著鏡中那光點小漩渦,既想嚐試又怕受傷害。“你再伸手看看!”

宋兩利癟困道:“師父不自己試試?”

林靈素道:“寶鏡是你的,當然由你試。”

宋兩利無奈,再次伸手摸去,仍被觸電般吸著,趕忙跳開,急道:“還是把它關掉吧,如果要回天庭時再用也不遲,否則三魂七魄都會被它吸光。”

林靈素心**邪閃:“能吸他人魂魄,自能對付別人了……”

宋兩利道:“它能發出電閃強光,也能轟人啊!”

林靈素道:“話是不錯,但那太顯眼,用吸的較無人知道。”

宋兩利道:“依師父意思是……”

林靈素笑道:“它能讓人魂魄回天庭,當然可以用來降妖伏魔了,為師準備用它來鞏固神霄派,你好好研究,然後將功用告訴我。”

宋兩利喔的一聲,拿起怪鏡,總覺好象扛著一副棺材,隨時要裝人靈魂。

林靈素笑道:“你見過童將軍了?”

宋兩利道:“嗯,大將軍有指示?”

林靈素道:“西夏、遼國、大金國都已舉兵欲動,童將軍準備趕去助陣,他交代我們不隻是要鞏固大內神霄寶殿,且要助皇上天威,把神霄寶殿推展到全國,讓長生大帝君受全民朝拜。”

宋兩利道:“隻要師父出馬,還不是水到渠成。”

林靈素道:“這是一場硬仗,因為各路妖派眾多,必有頑抗分子,屆時可能會衝突。”

宋兩利道:“打架我可不行。”

林靈素笑道:“放心,打架事交給童大將軍那頭負責,我們隻管靈異事。”

宋兩利頷首:“如此倒可幫忙。”

林靈素笑道:“若真如此,咱就可回江南要銀子了。”

宋兩利這才想及那混蛋杭州王龐光,總該給他一點教訓才是。

林靈素交代細心研究寶鏡後,道:“趁童將軍出征前,我得過去商量細節。”說完動身離去。

宋兩利將寶鏡置於符桌上,如見怪物般瞧瞧躲躲,這銀河般光點漩渦透著神奇,如若能吸東西,那毛筆行麽?他抓來毛筆丟去,毫無反應,又將朱砂滴落,照樣不動,試來試去,隻見一隻花貓跳來,他抓得它,置往寶鏡,猝地尖叫沒命跳開。

宋兩利怔詫道:“莫非能動之東西,它都能吸?”

既覺有此可能,他開始將寶鏡藏於胸口,步出外頭,見及守衛便叫對方戳過來。守衛不知有詐,戳指過去,霎若觸電,趕忙收手,宋兩利要他再試幾次,結果完全一樣,嚇得不敢再玩。

宋兩利經過多次試驗,終於證實此寶鏡的確能吸人功力,至於是否會吸得三魂七魄,由於不敢試,故不得而知。

正得意時,忽又聞得女人叫喊。宋兩利回望瞧去,竟然是那凶女人蘇小鳳又凶目光臨。他直叫不妙,趕忙欲躲。

蘇小鳳喝道:“躲哪去!給我站住!”

宋兩利知道躲不掉,立即將寶鏡藏於胸口,護住傷處,轉身迎笑道:“蘇探花還沒變成蘇貴妃啊?”提醒她皇上隨時會來。

蘇小鳳斥道:“敢叫皇上來,有得你受!”上次下棋一事,竟然糾纏得大半天,若非借故尿遁避去,麻煩可大,這筆帳亦算在對方身上。

宋兩利心知對方總會教訓,乘機試試寶鏡也好,便挺直身子,道:“你打我吧,我不逃。”雙手插腰,擺得威武架勢。

蘇小鳳喝道:“打就打,以為我不敢?”

一巴掌擊向對方額頭,叭地勁響。

宋兩利哎呀疼叫,“誰叫你打頭?我是叫你打胸脯!”抓著額頭莫名叫衰!

蘇小鳳嗬嗬笑起,道:“你又沒說清楚,我怎知,再來一次便是!”

宋兩利哪敢再玩?要是擊個不準,正中傷口要害,那可慘了,道:“不必啦!找我何事?”

蘇小鳳喝道:“你敢不告訴我有關皇上之事!”想揍下去,發現已揍畢,嗔在那裏。

宋兩利瞄眼:“定要逼我麽?為了此事,我還挨了一刀,差點沒命,你還不滿足?”

蘇小鳳道:“當真?”

宋兩利道:“看吧!”將胸口掀開,纏得布條仍滲藥漬。

蘇小鳳霎時急道:“誰傷了你?我替你報仇!”

宋兩利道:“算了吧,隻要你別再逼我便可。”

蘇小鳳道:“下次改進;然而你不通知我也是不對,說不定我陪你去。即不可能發生此事。”

宋兩利道:“過去之事毋需再談:你這人也真是有毛病,明明知道這麽玩那麽玩,根本對皇上沒用,怎玩得那麽起勁?我看你是閑著沒事,或著是愛上皇上,天天查他風流帳,何不幹脆嫁予他,隻要他一離開床鋪你比誰都先知道,何需露宿屋頂,還虧你是探花郎!”

蘇小鳳斥道:“你不懂,我是為天下蒼生著想。”

宋兩利道:“想昏頭了吧!結果蒼生還是蒼生,皇上還是皇上,一點改變也沒有,而最可憐且改變最大的就是我。”

蘇小鳳道:“誰叫你是蘇家的人!”

宋兩利道:“又來了,等把我娘找到再說好麽?你應該改變方式,去調查其它混蛋,再向皇上舉發,老是查他風流帳,我看你是有點變態的偷窺狂!”

蘇小鳳喝道:“你說什麽!”惱羞成怒欲打去。

宋兩利趕忙跳開,道:“那是外麵對你的評語,不查別人專查皇上,沒有毛病麽?”

蘇小鳳心神一凜,自己或許走偏,極盡方法做此毫無效果之事,倒不如如他所言去查一些能繩之於法之事,這才是明智之舉。道:“可是我還不是查得蔡京、童真等人作奸犯科,也沒辦法對付他們,連你都不信!”

宋兩利道:“我哪有不信,隻是你憑一張嘴,我依靠什麽相信?連我這種人都這樣,何況是皇上。隻要你有確實證據,皇上多少會信吧。”

蘇小鳳輕歎,自己是太偏重趙佶而漏了其它許多人事,得修正才行,道:“好吧,你的建議良好,我接受,可是我們約定仍未取消,你還是得向我報告。”

宋兩利道:“隨你吧!”心想反正已快移出宮,自可脫離苦海,不再受威脅,道:“那我娘消息呢?”

蘇小鳳道:“還在查!很快會有結果!”四下瞧瞧,但覺事情已了,還是先溜為妙,否則再碰上**皇上,恐怕又要拖磨大半天,道:“下次再聯絡!”飛也似地穿掠月門而去。

宋兩利歎笑不已,怎會有此親戚,叫人苦惱!

既已解開寶鏡之秘,宋兩利自是高興,便尋往林靈素,準備告知結果。

童貫和林靈素正於花石山攬月湖畔賞心亭討論推展神霄派一事。

談及擴張全國版圖之豐功偉業,兩人笑聲不斷。

童貫並未持高姿態,而是和林靈素把臂言歡,兩人似兄弟老友般親熱,林靈素霎時受寵而喜,已把對方當成心腹,談話間較無保留。

童貫笑道:“神霄派就是天子派,理應讓全國臣民膜拜,我早有準備推廣,以示天威,當然,你可能隻修道法,對於武功進修較未研究,故我將介紹一位大將助你一臂之力。”

林靈素道:“是誰?”希冀見得。

童貫笑道:“他跟了我甚久,你倆自會處得融洽!”說完伸手一招。

隻見得亭後小山旁已行來一位身材適中,著穿素衣布袍,留有短髭,腮骨凸高之中年武者,其表情原是沉冷,然見得林靈素已露出恭敬笑容。

林靈素怔詫:“他是道士?!”

童貫道:“稍有修行而已。他乃南海第一高手,我帶在身邊多年,為要幫你鞏固勢力,特地要他修行道法,至少也得有個道士模樣,相信你會滿意。”

那骨凸中年武者快步行來,立即下跪叩禮:“弟子王文醜拜見神霄帝君,以及童大將軍。”

林靈素原有排斥之意,畢竟對方雖然臉麵骨凸,然整體瞧來仍頗有骨感氣勢,可說醜得格調,自己莫要被他比下去,誰知對方一來即行叩頭大禮,且稱自己是大帝君,這份尊敬讓人窩心,已對他有所好感,道:“快快請起,你我皆是道者,毋需如此。”

王文醜這才拜禮而起。

童貫哈哈暢笑道:“王先生日後得聽神君之令,助他打天下。”

王文醜拱手應是。

林靈素道:“不如王老弟何處修行?”

王文醜道:“隻修幾個月,皮毛而已,原以天師派為主,因為當時京城沒有神霄派,後來才修了神霄五雷派,日後尚請帝君多多指點。”

林靈素笑道:“叫我神君吧,若稱帝君可能衝了皇上;你且把五雷法要來我瞧瞧。”

王文醜立即應是,征得童貫同意後,已抓出靈符,喝著口訣秘咒,一運法勁,靈符射出空中,砰地起火燃燒,宛若轟小雷,氣勢不弱。

林靈素一見即知出自自己所創手法,大為滿意,道:“好,不錯,隻學幾月即有此功力,了得了得。”

王文醜道:“尚祈指點。”

林靈素笑道:“不急,慢慢來。”心**一轉:“你既要輔佐我開幫立派,總該有個封號,便稱你‘神霄五雷尊者’,也是我**之一。”

王文醜拱手拜禮:“多謝神君賜號。”

兩人相視而笑,天下在握。

童貫見狀更是得意,真正掌控全局皆在手中,笑道:“你們多多聊聊,增進了解,我可要到邊塞伐遼討番,希望回來之時能有好消息。”

林靈素笑道:“一定沒問題。”

三人暢笑開來,一並研究發展計畫。

說話間宋兩利已行來,見得多人,卻也不敢說明寶鏡秘密,林靈素更怕他開口說出,見人即道:“我們在談秘事,不得過來。”宋兩利隻好遠遠站著,童貫對這小師弟親切招手,或許真正涉及私密,並未喚人過來。

宋兩利覺得無聊,便往他處行去。

轉得一座小山後,忽見得一位光著上身在練功之俊秀少年。瞧他肌肉結實,倒是經過訓練。天冷地寒,其鼻孔、身體不斷冒出白氣,一套五行拳打得虎虎生威。

宋兩利本是無聊,便瞧他耍去。

那少年練得起勁,拳風腿勁往往嘯得劈叭響,一招橫掃千軍更見霸勁,宋兩利不禁暗喝叫好。

那少年忽覺有人,轉身瞧來,原是小道士,伸手一勾:“過來!”

宋兩利道:“我?”

那少年道:“不錯!”

宋兩利道:“有事?”

那少年道:“對。”

宋兩利道:“啥事?”

那少年道:“過來陪我耍兩招。”

宋兩利道:“不妥吧……”仍往前行去,道:“我有傷在身。”

那少年邪笑:“少裝了,找你比武便有傷?過來過來,不比不行!”

宋兩利行前不及三丈,道:“你又是誰?頂囂張的?”

那少年嘿嘿冷笑:“反正比你大,準備接招吧?”

“比我大?”宋兩利瞧他沒胡子,說不定是小太監,不禁往其下體瞧去,暗道:“那可未必!”

那少年喝地一聲,一拳便搗來。

宋兩利怎敢當麵接招,趕忙開溜。

他雖受傷在身,然若不動及內勁,憑著肌肉活動,仍可靈活躲閃,或可說並非宋武功高強,而是此少年學的全是花拳繡腿,竟然劈人不著。

宋兩利這一逃閃終見對方底子,已自笑起,道:“要耍便來耍吧,你可逮我不著!”

戲弄地閃閃跳跳頂過癮,至於傷口輕微疼痛已不算什麽。

那少年連劈數記全部落空,大為不甘,喝道:“給我站好!誰叫你閃躲!”

宋兩利笑道:“再笨的人也要躲,難道憨憨地讓你打不成?”

那少年喝道:“不錯,就是要你站住受罰!”

宋兩利道:“神經病!不跟你玩了!”說完甩頭即走。

那少年喝道:“站住,敢對本宮無禮麽?我乃當今太子殿下趙桓,我的話你敢不聽。”

宋兩利聞及殿下,心神一愣,轉身回瞧,這少年眉宇較平,眼睛稍小,且是單眼皮,果然和皇上有所神似,不禁皺眉:“你當真是太子殿下?”已瞧過不少王爺公主,就是沒見過這號人物。

那少年喝道:“難道要我抓你去見皇上求證!”

宋兩利幹笑道:“不用了,你要比畫,我陪你便是。”說完動身走回。

趙桓邪笑道:“看你是那個假道士吧!”

宋兩利道:“怎可如此說話,我幫了你們不少忙,宮中太多人中邪,都是我幫忙解的。”

趙桓邪笑道:“迷惑我爹那一套,對我不管用!哪天我當了皇帝便拆穿你們。”

宋兩利沒想到對方如此排斥道法,淡聲道:“隨你吧,到那時,誰知道還能不能活!”

趙桓喝道:“你咒我死?”

宋兩利道:“別那麽**,我是說自己,還管得了誰!”

趙桓邪笑道:“希望你活得長久些,然後我再來收拾你!出招吧!”喝地一拳又打出去。

宋兩利想躲,趙桓卻叫不準動,宋兩利正猶豫,一道拳勁已直衝胸口,剛好落於寶鏡,霎被吸個精光。宋兩利暗道好險,胸脯終於挺直。

趙桓疑惑,瞧瞧拳頭,明明已使了勁,怎揍不了人?猛喝又是一拳,照樣無效,幹脆欺身向前,喝叫:“不信你能忍受多久!”猛拳又搗其心窩,正中寶鏡,猝若觸電般被吸去,嚇得他哇地驚叫,趕忙跳開,駭聲道:“你在耍妖法?!”

宋兩利終覺道家光彩,聳聳肩:“我乃仙人下凡,你豈能傷得了我?”對方不信,硬要捉弄他。

趙桓斥道:“必是騙術!”仍不信邪,猛又一拳全力攻去,照樣被吸,嚇得驚駭如見妖魔,哪還敢再玩,飛命即往後逃,“來人啊!他是妖怪!”

宋兩利嗬嗬直笑:“看你才是怪物!要得花拳繡腿也敢如此囂張!”

趙桓仍驚叫逃開,已驚動童貫,趕忙掠前探瞧,發現此狀況,立即攔下趙桓,道:“殿下莫驚,他是神霄小神童,不是妖怪!”

趙桓武功幾乎授自於他,已視他為師,見其前來,心頭稍安,道:“什麽小神童,全是騙術,他是妖怪化身,竟然不怕打!你快將他拿下!”

童貫道:“殿下此言差了,小神童已受皇上賜封,怎可胡言亂語,要是皇上怪罪下來,廢你這殿下,你將吃力不討好。”

趙桓冷道:“又是皇上,他鬧得還不夠嗎?”想及父親到處拈花惹草,且沉迷仙術,他甚多怨言。

童貫冷道:“殿下豈可批評皇上,若再胡言,屬下可要奏請皇上處罰你了。”

趙桓這才悶下話來,冷道:“宮中幾乎全是道士,你怎不整頓?”

童貫冷道:“以道為天,天道治國,萬民歸心,你又懂什麽!”

趙桓被訓,竟不敢言。

童貫忽覺言責過重,語氣轉溫和,道:“殿下是儲君,應該順應潮流、民情,如今天下太平,人民喜修道法,正可導正,若讓他們任意修行,若中邪法,必搞得天下大亂,皇上早有覺悟,故頌揚道教以讓人民有個依歸,你卻東扯西扯,自個不信倒也罷了,若傳到別人耳中,豈非在扯皇上後腿,如此殿下,皇上豈敢要?臣以為你該多思考少說話,趁年輕多學多練,等及佳時再發話不遲。”

趙桓默然點頭,自己或許真的鬧得過分,尤其君不可胡言,他是小儲君,亦該謹言慎行,直覺童貫教訓得是。

童貫道:“我是愛之深責之切,殿下應以為戒。”

趙桓頷首:“我知道了。”

童貫道:“明白即好,就怕有人至死執迷不悟,今日課程至此,你請回吧。”

趙桓應是,抓起衣衫,瞄得宋兩利一眼,方自快步離去。

宋兩利直覺那眼神多少帶怨,然又能如何,道法不同,又怎逼他相信,且避著他便是。

童貫含笑迎來,道:“別理他,這個小麻煩,自以為英明勇敢,我看他是自大狂,小小年紀便自以為有一套,脾氣拗得很,反正皇太子多的是,他也未必會接皇位,若他下次仍敢惹你,給他一點教訓便是。”

宋兩利拱手道:“多謝大師兄排解。”

童貫拍拍他肩頭,笑道:“好好幫你師父發揚神霄派威力,我且到邊捶走走,最近契丹、女真那些番邦蠢蠢欲動,不壓壓他們,還以為我們怕了;一行大約數月,你好自為之。”

宋兩利拱手道:“祝大師兄早去早回,大功回來。”

童貫哈哈暢笑,直道沒問題。道:“去吧,你師父找得合夥人,足可幫你們鞏固神威。”

宋兩利這才拜禮退去。

童真向天一笑,大勢在握。

宋兩利行往涼亭處,林靈素和王文醜已等在那裏。

林靈素甚快介紹王文醜,說他是“神霄五雷尊者”,乃打天下大將。

宋兩利立即拜禮,豈知王文醜更是恭身九十度,那股虔誠倒讓宋兩利困窘,道:“尊者怎可拜我呢?”

王文醜道:“神童輩分較高,自該尊敬。”

宋兩利還是不習慣。

林靈素道:“你們便以平輩看待,當然在天界,小神童輩分是高了些,但在人界,王尊者年紀較長,且要向外頭宣氣勢,故阿利還是要尊敬他。”

宋兩利道:“弟子便是此想法。”又拜一次。

王文醜不再回避,拱手向林靈素說道:“多謝安排。”

林靈素笑道:“一切不必客氣;局勢已定,咱準備發帖予各大門派,要他們初一十五至神霄寶殿聽課,且每間觀寺都得恭塑神霄三帝君,若不從者,立即治罪!”

王文醜拱手應是,道:“先從京城下手!全國各派幾乎在京城設有分院以表威風,實是不自量力。”

林靈素道:“就這麽辦。”邪笑道:“不能統一他們,哪還算是天威浩瀚!”

於是林靈素以神霄派名義發出第一道令符。

消息霎時傳遍大街小巷,引起**。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6:26


第五章戰事已起

如若是小道小派,礙於天威,初一十五前去聽課倒也罷了,然像龍虎天師派、茅山派、雙修派、玉皇派等名號響亮者,還叫他們前去聽課,且塑金身於觀堂,那豈非要他們棄派歸降當龜孫?

尤其是天師、茅山二宗號稱道家雙霸天,如今卻要聽令於人,直接反應是神霄派算啥東西!

七成道家抗命不從!

此乃預料之事。

神霄派早有準備。

欲顯神威,自該殺雞儆猴。

神霄派第一位挑戰的便是天師派位於京城分舵“天師西宮”。

霎時引得天師派弟子個個急切萬分,十萬火急通知江南龍虎山掌門張繼先,要他出麵處理。

神霄派自不肯給對方機會。

七天期限一到,立即派人前來興師問罪。

林靈素已學得極樂法王那招,竟然坐起豪華金轎,以免拋頭露臉弱了威風。如此不但可增加神秘感,且他手中已握得寶鏡,必要時抓來使用,有金轎掩護,自不怕泄底,計畫可說完美已極。

八名轎夫經過挑選,且全是神霄派信徒,身魁體壯且著紅色符籙裝,頭綁符帶,宛若迎神廟會,平添神秘。

王文醜則一身黃錦編織道袍,凜凜生威打前鋒,對付天下第一道法教派,他可毫無懼色。其手下數大護法亦頭綁符巾,氣勢不凡護於後頭。

宋兩利則算是最為膽小者,他本隻負責道法一事,對此興師踢館之事本就顧忌自己武功不佳,要是幹起來,豈非被揍著玩?他原不想來,可是林靈素表示神霄派是一體,且此乃第一次出征,他需跟來,還好隻站站台麵不動手,他始勉為其難打鴨子上架。

他邊行邊溜,四周幾乎是神霄派支持者,不斷叫喊“神霄無敵,天威萬歲”,不知是信徒亦或好事者,反正吼喝之間,平增不少氣勢。

宋兩利雖被轟得頗有英雄氣概,然漸漸逼近和神霄寶殿一樣氣勢不凡之天師西宮,又自擔心起來。那天師派二十一代掌門張繼先已是得道高人,功夫豈是等閑,縱使他趕不及來此,然那老二張繼老功夫亦不在話下,若打起來,師父能罩得住?還有那賊樣胡來的張美人,若得罪她,說不定三兩天使來偷銀子,恐怕要宣布破產!

想歸想,神轎仍往前行。轉向折一陣,終見西宮在望。

隻見得西宮大門敞開,天師派弟子一字排開,領頭者正是“半天師”張繼老,縱使穿著草芥布衣,一股氣勢卻懾人。其旁則是西宮住持“龍麵天師”張光鬥,左側則為恰勁十足之張美人,個個麵目冷嗔,想給神霄派痛擊。

雙方於廿丈遠近對峙。

林靈素示意停轎。

氣氛顯得凝重,大有一觸即發之態。

張美人一眼認出宋兩利,恨得牙癢癢,這小子吃了熊心豹膽不成,竟然敢動天師派一根汗毛?待會非捏死他不可!

宋兩利不敢觸其目光,移向他處東張西瞧,以為這樣便沒事。

五雷尊者王文醜已拱手道:“神霄一派將統天下,為何天師派不肯塑三帝金身,且不肯前往神霄寶殿參研道法,難道不怕天威麽?”

住持龍麵天師張光鬥冷道:“各派教義不同,且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如此做才是違反天道,且假借天威,甚是不該,勸你們還是收回成命,免得引起天下公憤!”說話間,龍般大鼻子張張縮縮軟動者,直若神龍呼吸,因得“龍麵天師”之名。

王文醜冷道:“皇上早頒旨令,神霄寶殿為正道教,你們敢抗旨嗎?”

張光鬥冷道:“恕在下未能見得,無從遵辦。”

王文醜道:“現在就是傳旨而來。”

張光鬥道:“你又非皇上,怎能傳旨!”

神霄弟子已激動喝叫:“敢迫天威。毀掉天師派!”

天師派弟子更是憤怒,直斥狐假虎威,有膽放馬過來。

現場氣氛更僵,劍拔弩張。

林靈素突地哈哈暢笑,“天威已顧,擋者該死,張繼老你還不勸勸那些無知門徒麽?”

張繼老冷眼瞄來:“我敬你鬥敗極樂聖王,故懶得理神霄派之事,然你未免太過分,敢動到天師派頭上,那自忍讓不得,逼狗也會跳牆,你難道不知!”

林靈素冷道:“本尊豈在逼你?我隻是奉旨宣威神霄玉清寶殿,以顯皇上龍恩,且請你們前去上幾天課,有何不妥?看你們天師派是大老慣了,竟然連皇帝天威都不理。”

他原封得皇上為“本尊”,然經過道家皇朝一再擴展,氣勢如日中天,比起軟弱皇上可強多,若讓其當本尊,實弱了氣勢,故暗暗決定自己再恢複本尊身分,皇上則以長生大帝君賜封便可。

張繼老冷道:“聖旨安在?”

林靈素道:“本尊就是聖旨!”

張繼老突地哈哈大笑:“吃得三把菜便要上西天,恐怕不行!”

林靈素怒道:“你敢侮辱本尊?五雷尊者拿下他們!”

王文醜拱手應是,立即騰空撲向張光鬥。

瞧他雖隻四十左右,動起身手簡直霸道,且著著要害,任那張光鬥武功已至宗師水準,竟然奈何不了對方,戰個五五波。

林靈素仍不甘受辱,怒喝一聲:“神霄無敵,天威萬歲!各路英旌給我上!”

那神威彰顯之下,偌大神霄弟子猝地瘋狂衝入天師派地盤,雙方登時廝殺開來,戰得天昏地暗。

那四大護法已纏上張繼老,竟然戰得旗鼓相當。張繼老不禁疑惑,林靈素怎找得這些武功怪異高手,瞧其路數,幾乎是招招殺著,絕非正派教出,然其有意隱藏,一時亦無法窺其門路,且將人困住,免得傷及無辜,待有機會再作處理。

而那天師派、神霄派弟子並未手拿兵刃,全是赤手空拳硬碰硬,十足表現神明附體之神打硬功,如此亦好,免得損傷更重。

張美人自是參加戰事。她目標乃教訓宋兩利,在打退數名敵軍後,已逼近宋兩利,嗔喝道:“小妖道,你敢找碴找到天師派?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一掌打去就要劈人。

宋兩利根本不想鬥她,幹脆纏著金轎打轉,急道:“天命如此,你們幹啥不從?要是皇上親自前來,結果還不是一樣,真是想不開!”

張美人喝道:“我爹也是皇上跟前紅人,哪容得你們假傳聖旨!還不給我叫人退去,待會你就知道!”追殺更凶。

宋兩利道:“我可沒那本事要人退去,你自個看著辦吧!”

張美人怒道:“我第一個殺了你!”無極神功拚命打來。宋兩利但覺不妙,不得不出拳反打,一上手便是江南神丐所傳之“天罡掌”,他且耍得小手段,在袖口藏得磷粉以冒充綠龜法王之烈火神掌,這一劈去,呼地一聲,火焰衝燒美人發袖,嚇得張美人詫躲滾退,嗔喝道:“你哪學得妖法?”

宋兩利邪笑道:“我學得可多呢!”

張美人怒不可遏:“可惡!”哪顧得是否傷人,利劍一抽,殺將下去。

宋兩利反打幾掌,門路已被識破,張美人隻要一閃一避,隨又攻來,宋兩利霎時落於下風,硬被追得四處散逃。

那張繼老果然神功了得,纏戰百招之後,終於突破四大護法封鎖,數掌打得兩傷兩退跌。他見得神霄弟子實在太多,立即加入群戰那頭,登時頹勢逆轉,神霄弟子敵不了張繼老如此強勢高手,已節節敗退。

那王文醜則邪功刁鑽,殺得張光鬥難以施展。忽見自家人節節敗退,已不顧成敗,猛地喝吼“五雷轟頂”,靈符數道射出。

“轟!”

一連五響,五道火光雷球炸向張光鬥。

道家符法果然凶猛。

張光鬥並非弱者,猛捏咒訣,喝著“萬象化影”!

猝見他身化無數身影閃動於五雷之間,讓其目標浮動,無法準確轟著。

王文醜冷笑:“就是要你化影出來!看我這天打雷劈!”

猝見他捏出怪異指訣,猛功一運,忽見得數道光影射打暴出,那光影如鞭如箭,奇快無比掃中其中一名幻影。叭地暴響,張光鬥竟然未逃法眼,被擊中落地打滾,驚駭道:“陰陽魔指?!”

王文醜豈肯讓他說出秘密,猛怒欺前,朝他腦門七處要穴暴戳下去。張光鬥駭叫一聲,口吐白沫,當場昏倒。若非天子底下出了人命較難處理,王文醜這幾指準要他老住持竟被擊敗,引起**。

張繼老發現狀況,怒喝撲來。

以他超強內勁,終攔住王文醜,並喚著手下趕快救人。

王文醜冷笑:“再不臣服,下一位就是你!”

張繼老怒斥:“有本事盡管來!”無極神功盡展開來,已迫得王文醜連連後退。

王文醜不禁皺眉,這老家夥果然強得多,得小心應付才是,不再主攻,立即改采守勢。

雙方打得難分難解。

忽見得外頭又有人員湧進,原是茅山脈京城分舵主郭宗法引得高手前來助陣。他認為神霄派既然有意並吞京城各大派別,遲早會輪到茅山脈,倒不如現在和天師派聯合對抗,挫其銳氣,並求自保。

郭宗法方擠過來即喝道:“張繼老天師,我茅山脈助一臂之力吧!”張繼老道:“好。”郭宗法才敢引領戰將撲鬥過去。

原來幫有幫法,派有派格,茅山脈雖來助陣,也得經過對方同意,否則隨意參戰。

恐犯禁忌,畢竟神霄派乃找上天師派,如此不顧對方而出手助陣下,難免落個天師派較弱而需人手幫忙,屆時怪罪下來,幫忙者反而自惹麻煩,故郭宗法始會開口發問。至於張繼老乃考慮一個王文醜已打得天師派亂了章法,另有林靈素仍未動手,在考慮得失之下,終同意幫忙。

那郭宗法能被選為京城代表,不但一張國字臉相貌堂堂如將相,功夫豈差得了,在配合十大高手助陣下,神霄派立即優勢盡失,敗退連連。

林靈素見狀嗔喝:“敢以二敵一,不顧臉麵嗎?”

郭宗法冷斥:“對付惡徒隻用惡法!”

林靈素斥道:“有膽過來,讓你知道我厲害!”

郭宗法冷笑:“有何不可!聽說神霄派全靠騙術撐場麵,我且拆穿你底子!”冷笑迫退二名敵手,強勁掠來,一掌便往金轎劈去。

八名轎夫立即戒備。

奇事已生。

那郭宗法掌勁劈得金珠簾子閃動,原該青天霹靂,亦或雙方大打出手,豈知林靈素移動寶鏡相擋,勁道全被吸壓若泥牛沉海,無聲無息。

林靈娃素暗道好東西。

郭宗法怔詫:“你會化功**?!”

林靈素邪笑:“你說呢?”

郭宗法一連數掌劈去,狀況完全一樣,詫駭不已:“敢情學了妖法,先燒你金轎再說!”

雙手一翻,靈符化火,急急如律令喝出,靈符變得小火人般全速往金轎撲去。

林靈素暗驚,掌勁打來倒可吸去,這火人撲來可就麻煩,情急中亦發掌擊火人,喝道:“護轎!”八位轎夫立即劈掌擊去。

霎見火人穿跳掌勁之間,遇有被擊,郭宗法立即補上。

縱有火人撲上金轎,卻因轎身為精鐵鎏金打造,不懼火燒。

霎見火光、人影穿繞金轎閃跳,形成有趣畫麵。

郭宗法見及火人有效,登時冷笑:“原來你道行不過如此!”猛又畫符**咒,轟出一大火球硬衝金轎。

林靈素見狀危急,罵聲他媽的,突將寶鏡撥動,猝見強光爆閃轟出,宛若一道天雷,轟得火球倒衝郭宗法,炸得他道袍沾火,趕忙落地打滾,眉毛險世不見。

林靈素一轟得逞,哈哈大笑,神威暴增。

神霄弟子士氣大振,搶攻不斷。

郭宗法豈肯受辱,喝回手下戰將,“轟下他這頂妖轎!”

霎見六七人搶攻過去。

林靈素冷斥:“不怕死過來!”

他憑著寶鏡護身,一有攻招便吸其功力,若見危急便轟出強光,配合轎夫對抗茅山高手竟然毫不遜色,且占盡上風。

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天下無敵。

至於宋兩利最是麻煩,在功夫不及張美人之下,隻能四處逃竄,他又不能失之身分,隻好邊逃邊道:“不與女人鬥!”旁人瞧來尚可保足麵子,然在吃了幾拳而跌退連連之後,群眾瞧其狼狽樣,不禁要問小神童怎麽了?

張美人乘機要讓他出糗,怒掌掃向其雙腿,準備讓他跪跌地上不起。

眼看掌勁就要淩厲切來。

宋兩利驚叫不妙,雙腿生寒,掌風已近,躲之不及,幹脆滾身落地,讓身子擋那掌勁,免得雙腿受傷跪在地上更丟臉。

張美人一招得逞又要迫攻第二招。

忽見黑影一閃,強勁擋掉對方掌風,原是躲芒暗處的美女夜驚容實看不慣宋兩利受辱,已蒙麵殺出相助。

張美人乍愣:“原來有了新姘頭,難怪胡作非為!”見及女人,自有爭風吃醋意味,掌勁怒強數分,強打不斷。

夜驚容隻守不攻,倒能應付自如。

宋兩利瞧其眼神,感應之下已知是夜驚容,當下道聲多謝,站立起來,整整衣衫,恢複神威,心頭卻想何時能武功大成,免受奚落之苦。

他方想噓氣休息,豈知忽聞王文醜悶呃聲音傳來,原是受了張繼老一掌,跌退數步,嘴角已掛血。情勢似乎有變,不禁開始為神霄派弟子擔心。

張繼老冷哼道:“現在退去還來得及!”

解決王文醜,一切似乎無人能擋,他準備掠入人群大打出手。

天師派弟子士氣大振,強攻不斷,神霄派已然轉弱。

王文醜冷厲喝道:“下半場仍未演完!”他猛地雙手畫符,暴得指節叭叭作響,怒喝一聲:“天兵天將來助陣——”雙手暴打天空,無數靈符化火花。

猝覺冷風嘯起。

巨牆外突見十數字身穿黃褐衣衫且畫紅符之蒙麵人掠空下降。

當真若天神下凡。

十數人威猛衝前,十數掌齊往那寫有西宮門牆擊去。

“轟!”

地動山搖。

門牆如山崩垮塌下來。

群眾嚇得目瞪口張,忘得再戰鬥。

天兵神將並未停止出手,猛往金轎衝去,打得茅山派圍轎高手個個吐血栽倒。

郭宗法亦難幸免,被劈得倒栽爛牆堆,悶疼不起。

張繼老見狀大駭,強勢撲前救人。

天兵神將圍攻對方。

張繼老大展無極神功。

天兵神將先是被擊退三數人。突地改變方式,各個右手相貼,左手反打,力量暴增數倍,竟打得張繼老悶吐鮮血,跌退而去。

天師派弟子仍想拚命衝來。

天兵神將如人無人之境,猛衝連連。天師派弟子個個東倒西歪。

有人仍想拚命。

張繼老突地喝道:“全部退下,天師派接受指令便是!”

此語一出,神霄派一陣歡呼。

天師派個個錯愕。

張繼老不得不作此宣布,畢竟天兵神將個個武功高強恐非手下所能抵擋,若再爭鬥,徒增傷亡,隻好先行忍住,待日後再說,乃自強令不得動手。

王文醜見狀冷笑:“既知如此,何必當初!”手一揮:“撤!”

天兵神將登時掠空閃去,一股來無影去無蹤神秘感湧現無遺。

神霄派弟子又是一陣歡呼!

天師派、茅山派弟子個個垂頭喪氣。

林靈素滿意喝道:“神霄無敵,天威萬歲!擋者必亡!天師派、茅山派三日後請到神霄寶殿受道,違者後果自行處理!起轎回宮!”

八大轎夫立即起轎。

王文醜掠往前頭,伸手一揮,大群人馬浩浩蕩蕩,風風光光走人。

一時神霄無敵,天威萬歲喝聲震天!

鬥敗弟子垂頭喪氣,敢怒不敢言。

張美人更是淚流連連。

天師派千百年來第一次遭此橫禍。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7:14


第六章神威無敵

林靈素一戰轟動京城,甚至轟動武林。

神霄派簡直氣勢吞天,不可一世。

霎見神霄寶殿信徒暴增,擠得水泄不通。

外頭鞭炮連天,宛若元宵蜂炮。

林靈素接受歡呼之後,這才風光回宮。

如此撼動京城之舉,就連萬歲爺亦被驚動,趕忙前來探個究竟。

後頭跟著蔡京、王黼、梁師成、蔡攸等馬屁官員,浩浩蕩蕩直往宮內那小宮殿改裝之神霄寶殿。

林靈素仍在金轎裏頭表示天神正附身,暫時不便現身。

徽宗趙佶竟然包容他,欣笑道:“聽聞先生大顯神威,一統京城教派?可有此事?”

林靈素笑道:“全是皇上先天元神幫忙,才能有此佳績。”

趙佶欣笑:“當真,當真?”瞧瞧天空,頓覺天神附身,有了飄飄然感覺。

蔡京道:“先生可有傷人?一統教派好麽?”其中不少和他有所掛勾,若被毀去,恐不妥。

林靈素笑道:“此事乃經過童大將軍策畫多日,在下隻是配合時機,一統天下,皇上根基更是穩固,大宋江山可得千百年。”

蔡京頷首道:“既是童將軍同意,自無話說,應錯不了……”

梁師成笑道:“不錯,若能統一教派,紛爭自少,且聽說信徒已上百萬,個個獻金可觀,每月百萬銀,足可造長城呢!”

趙佶眼睛發亮:“這麽多?!”

蔡京亦道:“此事當真?!”

林靈素本想掩飾,然錢財已夠多,如今講的是氣勢、權力,何況對方又是天子、宰相,倚靠已來不及,怎可任意得罪,遂頷首道:“不錯,大概有此數字,已全數交予各殿住持保管,準備興殿築觀所用,當然皇上若想支用,自無不可!”

梁師成道:“自該動用,每月百萬銀可比什麽鹽稅、酒稅都來得豐厚,拿一半來養軍隊,一半供皇上生活,那才是人間帝王該享有之日子。”

趙佶哈哈笑道:“好個梁卿,什麽都替朕想要了,就這麽去辦,當然這些都得先生允許才行,莫要動得築殿之錢,可就大大不敬了。”

梁師成欣笑直道應該應該,蔡京和王黼亦道會嚴加監督。

一切在月入百萬銀上,個個顯得神情舒爽,大讚林靈素神威浩瀚,哄得他當真以為神仙下凡。

趙佶等人特地進入神殿拜禮,而後依依不舍離開。

林靈素這才從金頂轎步出,深深吸氣,直覺天下全在掌握,爽極了。

忽見王文醜拜見過來。

林靈素豎起大拇指:“好功夫,童大將軍實未找錯人。今日成功,你是最大功臣,好好幹,將來必有出息。”

王文醜拱手道:“多謝先生提拔。”

林靈素笑道:“應該的,傷得如何?你怎訓練那群天兵天將?簡直所向無敵啊!”

王文魏道:“弟子傷勢已穩定,不礙事,至於那天兵神將全是童大將軍訓練而來,當然管用。”

林靈素頷首:“童大將軍實是有心人,難怪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了不起。”

一旁宋兩利聽及此,總覺蘇小鳳說及童貫是草包可能有所偏差,那天兵神將連半天師張繼老都能打敗,可見功力高強,其出自童貫訓練,那他所訓練之軍隊當然是支勁旅了,怎老說吃敗戰?

他認為那是蘇小鳳相妒之說詞。

神霄派既然大獲全勝,林靈素特地慰勞手下,立即設宴請客,另發優渥獎金,樂得眾人心花怒放。

天師派一片慘淡。

掌門張繼先已經趕來。

瞧及大門被毀,住持被擊成白癡未醒,數十弟兄受傷,那原是翩翩風雅之臉容。此時亦顯沉重。

同行者尚有漂亮夫人秦曉儀,她見及女兒愁眉苦臉亦心生不忍,安慰不斷。

眾人聚集禪房,正為急救張光鬥而心神凝重。

張繼先用盡所有方式就是解不開禁製。張光鬥仍像白癡,口水直流。

他全身無傷,唯一可見者是半禿頭頂有七道淡淡紅色指痕,除此之外,毫無線索。

張繼先不禁問道:“當時狀況為何?”

張繼老道:“他乃和‘五雷尊者’打鬥,後來拚起勁,對方強撲過去,似在他頭上重擊,狀況便是如此。”

張繼先道:“可知手法?”

張繼老道:“並不清楚,因為當時我也在作戰,未曾留意。”

張美人道:“我見過王文醜手指射出青勁,隻閃一下,張叔叔便倒了。”

張繼先道:“此手法必定出自修道者身上,不但閉其武功,就連三魂七魄都閉住,我用神通感應術都感應不出些許消息,實是行家。對方有多大年紀?”

張繼老道:“四十上下。”

張繼先道:“這麽年輕即有此修為?”直覺不大可能。

夫人秦曉儀道:“如若說手指能閃強光勁氣,唯有陰陽老怪功夫最了得,或許此事和他有關。”

她原不想提,然事關重大,不得不提。

原來那陰陽老怪即是號稱南天師北魔界之“魔界閻王”陰羅。當年他和玉皇仙島之玉東皇即曾追求過秦曉儀,最後皆敗予張繼先,故有所恩怨存在,秦曉儀若非逼不得已,直不願提及此事。

張繼先眉頭跳動:“老怪當真動及我們頭上來?”

張繼老道:“經此一提,我倒想及那天兵神將劈打手法,確有兩股怪流,一強一弱,一冰一熱,恐是‘陰陽訣’之獨持手法了。”

張繼先輕歎:“若是他從中興風作浪,恐怕天下無人能擋了,先前來個極樂聖王已是消受不起,再來個陰陽老怪,唉……不亂都不行!”

張美人道:“爹可和玉皇仙島聯合啊!你不是曾經和他們合戰陰陽老怪,大獲全勝!”

她和玉天君有所交情,趁此提出意見,探探父親反應。

豈知話方說出,秦曉儀已冷道:“小孩不得亂說話!”

張繼先亦斥道:“許多事情非你所了解,鬧得也夠了吧,要我讓你回去休養麽?”

張美人趕忙掩口,不敢多言,看來父親和玉皇仙島恩怨可能難以化開,自己和玉天君關係便複雜了。

張繼先沉思一陣,道:“看來得去見那王文醜,看他有何打算。”

張繼老怔道:“師兄當真要去聽課?”

張繼先道:“聽聽也好,了解神霄派到底是何路數,若道行真的高超,拜學對方有何不可。”

張繼老歎道:“師兄可有考慮手下弟子?”

張繼先道:“替他們保命才是要事,咱暫時犧牲並不可恥。”

張繼老道:“要去也得我去,你隻要不現身,對方未必會強求。”

張繼先道:“不去行麽?首先得覲見皇上,問問到底是何狀況,其次是瞧瞧那林靈素是何方人物,事情總該有個了斷。”

張美人道:“林靈素就是以前在杭州王龐光府上當道士那像猴子的家夥。爹見過的。”

張繼先一愣:“是他?當時他隻是混混一個,瞧不出如此神通之人啊!”直覺莫非走眼,卻又覺不可能。

張美人道:“他和那小混混宋兩利碰上之後,兩人立即結為師徒,竟然不可一世,還打敗極樂聖王,終席卷整個道教。”

張繼先詫道:“上次替龐小珍收煞治病那位?”

張美人道:“就是他,頭上還有一隻烏龜,十足龜兒子,昨天還給我追著玩!”

張繼先急問:“他替龐小珍治病後,結果如何?”

張美人嗬嗬想笑:“哪要治病?他拆穿龐小珍是裝瘋,結果龐光一氣之下便把他送官府,說他沒度牒胡亂詐騙,後來林靈素又把他保出來,兩人立刻結為師徒,混得更凶,瞧他那副模樣;簡直龜公得誌!”

張繼先冷道:“別小看他!他既然能拆穿龐小珍是假病,即表示他真有神通,而且此神通還是先天一流,說不定你想什麽他都知道,還敢訓人麽?”

張美人一愣:“我想什麽他都知道?!”臉麵不禁窘熱,自己的確曾想過和他親熱,那豈非像**裸擺在她眼前?!實在恐怖。

張繼先冷道:“希望他未練得十成,否則有你受!”

張美人再也不敢胡思亂想,免得出差錯,若非宋兩利變得小太監般的道士,她倒願意和他交往,然經此事,恐怕難了。

張繼老道:“是否要找宋兩利前來問問?”

張繼先道:“我去會他較妥,若把人找來,恐將引起誤會。”

張繼老頷首:“便由師兄決定。”

張繼先但覺救人要緊,交代照顧張光鬥之後,已往宮廷方向行去。

徽宗趙佶接見於禦書房。

為彰顯自己乃神霄長生大帝轉世投胎,他特地掛得一幅以自己容貌為圖樣所繪得之大帝君畫像,以讓張繼先明白,他為何興此神霄寶殿原因。

張繼先自是恭敬拜禮後,詢及問題。

趙佶道:“天上諸神眾多,故各有信仰不同,然朕既是神霄長生帝君轉世,立此宗派並不為過,為何你們會如此排斥?”頗為心結不悅。

張繼先總不能說及並無此神,那將使皇上難堪,何況天仙眾多,或許自己未能窺探其境,更不敢言無。道:“供奉長生帝君自無問題,然強逼聽課恐有不妥吧。”

趙佶道:“各派一向自我劃界,不肯接受他派道法,此事由來已久,又如朕所見長生大帝,恐怕有人不信,要你們前去聽課,即是了解整個過程,林先生亦是善意響應,誰知立即有人唱反調,眼裏豈有我這皇上在?虛靖先生已是得道之人,該規勸他們,道法即修行,並非互鬥,聽幾門課無傷大雅吧!”

縱使他**荒唐,然修起道法仍有根基,說得話來句句中肯,倒讓張繼先難以反駁,暗歎皇上已中毒太深,多說無益,遂問及有關材靈素之事,道:“林先生到底是何仙體凡胎,能如此呼風喚雨?”

趙佶道:“他乃神霄天君使者,專為朕服務而來;他已修得正果,故能跳脫**凡胎,做天神顯像,虛靖先生若見著他,自能明白一切。”

張繼先道:“可否引見?”

趙佶道:“你到寶殿即可見得,至於天君是否化**而去,恐非朕所能了解。”嗬嗬笑道:“他說朕乃仙神本尊,他乃**,另有無數小**,不如張天師是否亦有此道?”

張繼先暗歎無藥可醫,道:“天師隻有本尊法相,並無**,故天師派一脈單傳至今,尚請皇上見諒老臣變不出**來。”

趙佶笑道:“可讓林先生授予道法啊!你該去聽課。”

張繼先暗歎罷了,道:“那臣告退了。”

當下拜禮後,恭敬退開。

趙佶對著神霄長生帝君法相暢笑不斷,但覺當神感覺妙極!

秦曉儀仍在病房照顧張光鬥。

瞧得病人一副白癡樣,甚是難過,若無法醫治,豈非終身殘廢?

她已暗下決定若毫無辦法時,若確定是陰陽老怪之手法,她甚至準備去求他,人命關天,已無關感情事。

正想著種種應對之際,忽聞外頭有人叫喊:“秦師妹安在?有什麽需要我幫忙?”

聲音尖吊,讓人刺耳。外頭已起一陣**。

秦曉儀心神震詫不已,那喊聲可以聽不懂,然這句“秦師妹”卻讓她刻骨銘心,難道會是玉皇仙島這討厭家夥到來?

心**未畢,已聽得外頭弟子被擊退聲音。丈夫不在,張繼老又有傷在身。秦曉儀不得不挺身而出,直往前殿掠去。

方踏出神殿,忽見得一位錦袍老人,瞧其如猴長相,不禁怔斥:“你是誰,怎敢犯我天師派?”

那人甩蕩雙手,貪婪睜大眼睛直往秦曉儀上下瞧去,邪笑聲起:“果然總也不老!

秦師妹你難道忘了我是玉東皇啊!”笑得臉麵更皺。

秦曉儀更為詫愣,當年玉東皇為翩翩佳公子,誰知經過二十年歲月。他卻因過於暴戾,眉頭老是糾結一處。久而久之已若孫悟空套上緊箍咒,眉宇間有了深痕而變得猴味起來,和往昔儀態差之甚多,或許海風甚鹹,催人易老吧。

她斥道:“你來作啥?還不給我滾去!”

玉東皇笑道:“我知你有麻煩,特地前來幫忙!當然現在仍有空,咱先去逛逛如何?”

說完伸手便搶抓。

或許猴味有了猴巧勁,這一抓竟然扣及美女腕脈,嚇得秦曉儀拚命掙紮,玉東皇卻硬拖她欲離去。

秦曉儀怒斥:“放開我,成何體統!”

玉東皇哈哈大笑:“牽了幾十年,你還客氣什麽!走,去向張繼先告別,咱回仙島去過神仙生活,哪在此受困凡塵之苦!”

秦曉儀怒斥:“誰要跟你走!”掙之不脫,情急之下,張嘴即往猴手咬去,疼得玉東皇甩手放開,秦曉儀逃難般閃開,抽出利劍嚴加戒備。

玉東皇怒道:“你敢咬我?”突又覺得有反應也好,嗬嗬笑道:“咬得好,打是情,罵是愛,隻要秦妹妹喜歡,我讓你咬個夠都沒關係!”伸著手臂嗅它一下,又往秦曉儀伸去。

秦曉儀怒斥:“請你放尊重點!”甩頭即往裏頭躲去。

玉東皇怔道:“妹妹別走!”欺前欲追。

幾名守衛攔來,終被打散。

那原是療傷在內之張繼老已掠身擋前,道:“玉島主你如此胡鬧,未免有**分!”

玉東皇哈哈笑道:“原是張老二?怎麽,你娶不著曉儀妹,守在她身邊幹過癮?”

張繼老斥道:“枉你還是一派之尊,越修越回頭,再此鬧去,休怪我不客氣!”

玉東皇訕笑:“怎麽,爭風吃醋了?好,我奉陪!”一掌即打過來。

他能獨霸一方,武功自是了得,自創“霸龍仙掌”享譽武林,劈打開來,勁強力猛,不可忽視。

張繼老不敢大意,無極神功逼運打去。

叭叭叭叭一連數掌對擊。

張繼老受傷在身,內力無法提至極限,幾掌下來,霎落下風退逼三四步,血氣已浮。

玉東皇雖退一步,狂氣更熾:“讓開吧,你受傷根本不是我對手!呃,沒受傷也不是,包括你哥哥在內!”說完哈哈狂笑。

秦曉儀怎肯讓張繼老孤軍抗爭,嗔火已起,喝道:“玉東皇你倒是粗俗到極點!”

怒不可遏,一劍從後門掠刺出來。

玉東皇見其現身,笑聲更虐:“出來便好,躲著無用!妹妹我……”又想前去牽手遨遊,豈知利劍竟然刺中左脅,他悶呃一聲,詫愣望著秦妹妹,做夢未想及她會對自己下手,當然他不閃不避亦是最大之原因。

秦曉儀更未料及對方毫不躲閃,啊地驚叫,長劍脫手放去,驚惶不知所措。情急中她將劍勢抖偏,然仍傷了對方,這根本非她原意。

玉東皇檢視自己傷勢,慢慢抽出利劍,發覺隻是傷及皮肉,老命仍在,不禁嗬嗬笑起:“好險!你表現愛的方式未免太激烈了吧!”一手按著傷口,一手將利劍交還。笑道:“秦妹妹願意,多刺幾劍也沒關係!”

秦曉儀疚怒交加,一時受之不住,厲喝:“你快滾!無聊東西!”說完淚水滾下,掩麵而泣。

玉東皇不忍:“儀妹妹怎哭了?是怕我傷得太重?沒關係,死不掉。嗬嗬,隻要有你在,我一定會活得很好!”

秦曉儀厲道:“走——我永遠不想見到你!”

她沒命又往後頭奔去,年輕時感情不能說無,然那已是從前,此時打他不贏,趕他不走,傷他又不忍,對方又死皮賴臉糾纏,簡直讓她難以招架,一劍見血之後,無力感終於浮現,脆弱心靈擋之不住,終爆發出來。

玉東皇還想闖入安慰,張繼老擋住,玉東皇怒道:“曉儀妹受痛苦,我去安慰有何不可!”強行欲闖。

張繼老斥道:“就是你來才使她痛苦,你滾吧!”

玉東皇怒斥:“再擋休怪我下重手!”一掌猛抬就要劈下。

後頭忽傳來張繼先聲音,冷道:“玉島主你騷擾我張家還不夠麽?”

他原想至神霄寶殿找林靈素等人尋求解決張光鬥病情之方,誰知忽覺家中有事,便趕回來,果然發現當年情敵,且知妻子被戲弄,任他修行高超亦難忍怒火,立即欺前問罪,替妻子搶回公道。

玉東皇忽聞聲音,轉身瞧來,哈哈笑道:“你來得正好,二十年前讓你搶得曉儀妹妹,現在我要把她搶回來,你意下如何?”

張繼先怒道:“就看你有無本事!”

玉東皇邪笑:“天台山讓你逃過一劫,現在連本帶利算回來!”

他猛地棄劍,右手凝起十成功力,隻見得指節叭叭暴響,手掌變若龍爪,強勁無比轟來。

張繼先素知他武功了得,怎敢大意,無極神功盡展開來,兩道勁流遍布全身,凝聚雙掌,猛又倒翻劈出。

雙勁淩空彈撞,射出無數白氣,似若火樹銀花竄散,嘯得窗動門搖,差點被毀。

一招平手,雙方再次欺前,掌掌相擊。叭地暴響,玉東皇終被彈開,掉撞門牆。

原來玉東皇受及劍傷,功力大打折扣,在此頂尖高手較量之下,終究不敵而落敗。

張繼先冷哼:“擾我二十年,廢了你!”

互鬥二十餘年,他幾乎奈何不了對方,且時有落入下風苦掙之時,如今大好機會,怎可錯過,猛地舉掌就欲毀此惡敵,永絕後患。

玉東皇哈哈大笑,站立而起,爽聲道:“為儀妹而死,值得值得!”挺起胸膛準備赴死。

眼看強掌就要落下。

忽見張美人急奔攔來:“爹你放過他吧!”想及和玉天君關係,若父親殺了玉東皇,那豈非仇恨越結越深。

張繼先怒斥:“沒你事,快滾!”

張美人道:“不,冤家宜解不宜結!”

張繼先斥道:“誰跟他是冤家,他根本是卑鄙小人!”

玉東皇訕笑:“我卑鄙,你也未見得高明!當年你根本用邪術迷惑儀妹!”

張繼先怒遏:“還想陷害我麽?”一舉推開女兒,一掌就欲落往玉東皇腦袋,看似不隻廢人,且準備殺人。

秦曉儀突地現身急道:“繼先放了他吧!”雖未再哭泣,但眼眶見紅,瞧來楚楚憐人。

張繼先一愣,道:“現在放他,往後照樣被騷擾糾纏!”

秦曉儀道:“他罪不足死!”

張繼先實難抗距夫人要求,冷哼道:“滾吧!自作孽,陽壽將盡!”收起手掌,背負而立,不願見此小人。

玉東皇立即欣笑轉向秦曉儀,親膩說道:“你心中果然還有我,且分量重得很!放心,我遲早會把你搶回來?共圓兒時夢。”

秦曉儀氣得滿臉通紅:“還不快滾——”

玉東皇這才含情帶笑,一拐拐退去,臨別飛吻叫人惡心。

秦曉儀終噓喘大氣,直道要命,轉向丈夫道:“謝謝你……”

張繼先輕歎:“這又何苦呢?”

秦曉儀難以回答。

張繼先又怎能提。

一片靜默中,找了借口,各自暫避而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7:47


第七章道非常道

神霄宮殿前搭起一座金黃色道台。

林靈素一身金黃道袍靜坐中央。

黃金閃閃。

泛著陽光耀亮著。

金碧輝煌,炫著神威萬丈光芒。

宋兩利盤坐左前,王文醜在右前,道合前則坐著八名守護神。

造神氣勢不凡。

道台前各派掌門幾乎到齊。

張繼先、張繼老、秦曉儀乃天師派代表,另有茅山掌門方虛默、分舵主郭宗法,隱仙派陳千夢,麻衣派曹文逸,甚至雙修派劉道真、金妙蓮皆趕來赴盛會,後頭則盤坐無數各派弟子,再後頭則是神霄派信徒。

一場道法盛會簡直聚集萬人,盛況空前。

除了張繼先被點名前來,其它各派掌門原可避去,然為顧及京城皆有分院,不知何時將惹麻煩,趁天師派首當其衝已丟臉之際,眾人混合參加,自可減少日後單獨聽課之窘境,畢竟林靈素挾天子之威,誰敢不從,故考量之後,還是決定參加,一來分擔分院壓力,二來大夥一起行動,多少有了討教意思,聽課受教之尷尬可減至最低。

眾人且想瞧瞧林靈素這混混何德何能搞得如此轟轟烈烈局麵,實該多多向他學習學習。

林靈素見得天下高人盡在腳下,虛榮得讓他仙體大爽,簡直就快飛升般飄飄欲仙。

宋兩利亦覺當神感覺真好,隨時萬人膜拜,且吃穿不必愁,暗道是個不錯行業。

王文醜則凝目閃光不斷,各大門派皆臣服腳下,一統天下教派指日可待。

午時已至。

麗陽高照。

先來段神威奏樂後,一片肅靜。

林靈素終於開口,他原安講得才高八鬥,然麵對一些道家先覺,總覺怎麽說都可能現出漏洞,倒不如改變嚴肅方式,立即換來和藹聲調。道:“很多人都以為我高高在上,其實我跟各位都是**凡骨,沒什麽兩樣,為何我會接觸道法呢?”林靈素指向腦袋:“原因在這裏,就是意識,也就是感應,諸位請閉上眼睛,看到什麽?”

一些門徒早受洗禮,立即喊道:“神霄帝君!”

一陣掌聲響起。

林靈素頻頻點頭:“不錯!有人乃天神投胎,有人乃神獸投胎,有人是動物,甚至鬼魔投胎,這叫輪回,要如何找到自己?就是意識,亦即是腦靈;在此正式宣布,神霄大帝君會幫助你們找到自己,找到天堂之路;且明白告訴各位,神霄信徒全數皆是好人轉世,絕無妖魔投胎,我保證諸位日後必能回到天庭享受榮華富貴!”

現場又是一陣嘩然,掌聲連連。

諸位掌門瞧及此,不得不佩服對方惑眾能力之強,天下少有。

林靈素接受歡呼後,又道:“當然要修正法,總得下點功夫,現在場上仍有許多來賓不知神霄長生大帝君來自何處,為顯皇上天威,我再敘述一遍。”

巡視各派掌門一眼,表示請注意聽,隨即說道:“天有九霄,神霄最高,裏頭住有三大帝君,亦即東華帝君、長生大帝君、青華大帝君,長生大帝君即玉皇大帝之子,也是皇上先天元神,乃轉世人間為統江山人民而來,故長生大帝君乃當今第一司命天神,本人受帝君旨意,正式將神霄派發揚光大最佳時刻!”

群眾一陣鼓掌,林靈素道:“當然,在執行任務時,我乃以帝君法相呈現,諸位應知,本尊即代表九霄大帝君!”

那茅山掌門方虛默冷道:“天界共三十六重天,根本無九霄之天,怎又來得神霄之天?卻不知神霄帝君是否了解三十六重天為何?若不了解,怎又得知九霄存在?”存心以道統法理讓他難堪。

林靈素對此早有準備,笑道:“要考我嗎?盡管來,道書我修得八鬥五車,隻是不願被文字所困,爾等未脫離道書範籌,且說予你聽,免得背後說我無知。”

方虛默談聲道:“願聞其詳!”他並未嚐及王文醜狠猛攻擊,總覺不屑這群人,故仍表現其生性高傲一麵。

林靈素道:“天界共三十六重,從第一層太皇黃會天到七曜摩夷天,共有六天,是欲界,隻要不犯自身業障或殺人搶盜,以及邪**之罪者,自可去此欲界重天,壽命萬年。

再上為色界,乃第七重天虛無越衡天到第二十四重天無極曇誓天,共有十八重天,唯不犯身業及貪汙之罪可登此重天,壽命億萬年。

其再上四重為無色界,即第二十五重天皓庭霄度天到秀樂禁上天,隻要不犯口業、挑撥、妄言、花言巧語者可去,壽命無窮盡。

此二十八重天即欲界、色界、無色界三界之內。修滿三界者,便被接引至三災不及之四梵天,即常融天至賈奕天,可成仙佛。

再往上即三清天。第三十三天是太清天,又叫大赤天,是太上老君洞天福地;三十四天是上清天,又叫禹餘天,是太上道君起居住處;第三十五重天則稱玉清天,乃元始天尊洞天福地。三清天乃神仙居住最高仙境,故道家稱三清為道教三大神仙。

最高一層為三十六重天,即大羅天,乃仙界之府,又稱玄都玉京。元始天尊可來這裏逛逛,有人稱是他掌理此天一切,然卻未必,終有爭端。”

林靈素一口氣說出三十六重天各義,道家掌門自也無話可說。

方虛默道:“既知各重天並無九霄存在,何來神霄之說?”

林靈素道:“你沒聽及三十六重天為仙府?此仙府坐落大羅天,分東西南北四天界,三清掌西南北三界,玉皇大帝掌東天界,東天另有九霄,乃更高層樓,玉帝命親生兒子長生大帝君掌理,其權高位重,你不知此九霄天界便硬說不存在,實是孤陋寡聞。”

此語一出,神霄弟子立即起哄,斥責方虛默無知卻鬼扯。

方虛默怎知對方掰得頭頭是道,而那天界之事又無法證實,隻好隨他囂張,心知吃力不討好,不再發問。

林靈素一局戰勝,神光大熾,立即引來掌聲。

“我已將神霄帝君來曆說明,諸位回去可參詳研究,別不知情便說沒有,在此不再提及。接下來是諸位所提之道法,其實道若能說便非道,隻能意會,妄加解釋,徒增困擾,在此說明,萬道歸一,唯修善行正法,自可得道成仙,成佛,諸位以為如何?”

群眾一陣掌聲。

諸掌門敷衍點頭。

林靈素甚覺滿意,終把這些老仙覺訓得一愣愣,看來自己道行已加深許多。

接下來談些有關道家門派、修行、符籙之事,對一般信徒可能津津有味,然對修行高人則了無新意,悶坐該處等著下課。

張繼先早已注意那五雷尊者王文醜,直覺他沉冷過人,臉麵表情卻變化無常,想以天眼通看穿他是何人,卻無處穿透,敢情是個高人,為著張光鬥著想,且得準備事後跟他協談,總不能露得敵意太濃。

至於這宋兩利倒像老僧入定,卻可感覺他思緒飄浮,似想看穿每個人心思般欣賞著這群來自各大門派之絕頂高手。

高談闊論已近一時辰,群眾開始顯得無奈。

林靈素亦已說得差不多,正準備做造神式結尾收場,忽見得遠處奔來一衣著光鮮光頭女尼,急叫著:“神君請等等,我亦想加入道法授課!”

眾人目光移去,隻見得這女尼佛衣道服混為一件,服裝標新立異,正是名聞全國之佛教太妹橫豎道尼花月貞。瞧她急奔模樣,似為失去赴會時機而大為緊張。

難道她當真為求道法而來?

林靈素不禁一愣:“這老太妹來此作啥?”

群眾一陣嘩謔笑聲,又知好戲上場。

橫豎道尼花用貞急奔道台,趕忙拱手道:“幫幫忙,我要聽道法!”轉向宋兩利:“小兄弟你該仍記得我吧?”

宋兩利笑道:“記得啊!差點為你被幹掉!”忽覺她腦門意**,捉笑道:“你還在被追殺?”

橫豎道尼道:“不錯,我師叔就快來了!請你看在我想聽道法分上,擋我師父一陣。”

分明因為逃難而避難於此。

宋兩利皺眉,不知如何處理。

然那普陀白雲庵清風師太竟然不知禁忌,毫無顧忌追殺過來,喝道:“叛徒還逃嗎?”

這一喝無異損及神霄帝君天威,林靈素原是不想理,然看來已是不行,當下喝道:“何方渾尼敢擾我道壇?五雷尊者快去阻止她!”

王文醜拱手應是,猛地一喝,天馬行空拔高十數丈,直撲清風師太,見麵即是一掌打得對方追勢受阻。

清風師太怒喝:“貧尼清理門戶幹你何事!”

王文醜冷道:“騷擾道壇就是不行。”

清風師太四下瞧望,落於林靈素身上,冷虐一笑:“原來是妖道惑法,還架勢十足呢!”

林靈素喝道:“大膽!立即拿下!”

王文醜登時猛掌進攻。

清風師太頓感壓力,然她乃掌門師妹,功力自是了得,一時間仍能從容應付。

林靈素見狀再喝:“四大護法侍候!”

坐在台前四大金身護法突地撲衝過去。

合五人之力,霹哩叭啦不到三招,立即打得清風師太口吐悶血倒跌地麵。

王文醜一指截住她,已抓至道壇前聽候發落。

林靈素冷道:“敢藐視本尊,你不想活了?”

清風師太怒斥:“什麽本尊,我看你是大混混大騙子!”

林靈素怒道:“不知悔改,封她啞穴,廢她武功,丟出城外,看她以後還敢囂張!”

王文醜立即戳她啞穴,遂又想廢其武功。

橫豎道尼卻不忍,急道:“尚祈本尊高抬貴手放了她吧。”

林靈素道:“你方才不是要本尊收拾她?本尊看在你誠心求道法份上料理這暴尼,你卻反過頭來要我放了她?”

橫豎道尼道:“在下隻想避開她,並不忍見她受到傷害,畢竟她對在下有養育之恩,不得不報!”

清風師太怒目瞪來,吱吱唔唔,大概想斥不屑領情,可惜穴道被封,唔不出話來。

林靈素心想此時此景殺人或廢人總覺不妥,遂點頭道:“看在你一份孝心,本尊便原諒她侵壇之罪!”轉向護法,道:“封她武功,扛到城外,下次若敢再犯,押入地牢審罪!”

兩位護法得令,立即再封指戳穴,扛起清風師太,飛奔而去。

任清風師太掙紮卻換不回被逐出城命運。

趕在遠處進城之不悔、無**兩尼已明白此景,不敢惹事,默默退下,先把師父救下再說。

現場響起一陣掌聲,為本尊處理漂亮而鼓掌。

林靈素笑道:“不管佛道,隻要誠心加入神霄派,立即受到保護!”

又是一陣掌聲。

林靈素轉向橫豎道尼:“歡迎加入道場,但時間已過,你有空可自行前來,自能了解神霄派教義,學那佛法何用?要脫離還被追殺。簡直神經病。”

橫豎道尼道:“本尊說得沒錯,佛門太堅持,終讓人受不了!”

林靈素不想和這風雲女尼多言,隻說多聽道法必有益,遂要她找地方坐下。

橫豎女尼照辦。

林靈素再向群眾說課幾句,終宣布法會結束。

現場一陣歡呼,掌聲連連。

林靈素隨即在信徒呼喝“神霄無敵,本尊萬歲”中被擁入寶殿之中。

那口號原是“天威萬歲”,林靈素總覺氣勢較屬於宮廷,故改得“本尊萬歲”,暗將自己淩駕於皇帝之上,以顯神威,當然若有人問及,則言乃一體兩麵掩飾即可。

本尊終於步入神殿,現場一陣慶祝,顯得混亂。

他一走,王文醜亦撤去護衛。

張繼先不肯失去機會,立即向前拜禮,道:“王尊者,老朽已來聽課,可願至天師宮將張光鬥治愈?”

王文醜冷道:“我恐怕無能為力,當時出手互不長眼睛,傷了對方隻能說抱歉。”

張繼先道:“尊者所用何種手法?”

王文醜道:“私人武學怎可告知!”

張繼先道:“尊者不就是在為難老朽嗎?”

王文醜冷道:“天師派以及其它各派人才濟濟,何需來求我們?若要求可以,明日午時原人原地跪個一時辰,我便想盡辦法替他解禁,告辭!”

說完揚長而去。

張繼先臉色煞白,這家夥簡直可惡到極點。

張繼老道:“回去吧,若解不開,實也丟臉,必要時也就如此了,怎可讓他們予取予求?”

如若跪上一時辰,天師派從此抬不起頭見人。

秦曉儀歎息:“另外再想辦法。”

拉著老態畢現之丈夫,已自退去。

宋兩利已感受對方心情沉重,心**一起,已感應秦曉儀想法,她忽而轉眼瞧來,宋兩利霎時明白對方乃為張光鬥受製而苦惱。他心生不忍,至少天師派亦是名門正派啊!

秦曉儀投以求助眼神後,終離去。

宋兩利暗歎:“或許做得太過分了。”已想幫忙。

他正準備問五雷尊者之際,橫豎道尼已蝴蝶般快樂飛來!“喂!還記得我嗎?”

宋兩利幹笑:“記得!”

橫豎道尼笑道:“真是有緣!你混得不錯,金光閃閃!”扯著宋兩利金裝。

宋兩利趕忙避開,道:“別這樣,我可是小神童,不能讓你亂扯的。”

橫豎道尼哇哈笑道:“敢情有了束縛?也罷,各人修行不同,隨你便是?”不再拉扯,道:“多謝幫忙,我終於悟出一點,那就是要修行傳法,也得有個安靜道場才行,否則天天被追殺還傳什麽法,所以我決定寄托在神霄派底下,然後發揚我的教派。”

宋兩利困笑:“你要當本派寄生蟲?”

橫豎道尼笑道:“就這樣啦!何況上次我也拜過你為師,你還沒教我定身術呢!”

宋兩利惹笑道:“教你自可,但千萬別拜我為師!”拖著一位佛教太妹,恐怕比女人**還來得惹眼。

橫豎道尼道:“實質師父比虛名更佳,三人行必有我師,如若可以,我還想跟本尊學學高招。”

宋兩利笑道:“那得經他同意才行。”此時已多人異樣眼光瞧來,他但覺窘困,道:“反正你師叔已被趕出城,你自行安插落草,看來她不會再找麻煩,你愛怎麽傳法便傳法,本小**另有事待辦,暫且告辭啦!”趕忙開溜。

橫豎道尼急道:“不成!師叔一定會再來!”

宋兩利道:“那便逃到神殿前當信眾,隨便拜個長生大帝君,任她厲害也不敢在禦賜寶殿鬧事吧!”

為免糾纏,他趕忙溜入寶殿不見。

橫豎道尼喂得幾聲,喃喃笑道:“也難怪他,小道士,修行還不夠,對異樣眼神自有反應!饒他便是。”心想對方說的也沒錯,若師叔找來,躲入寶殿裏頭,她自不敢再逞凶,看來暫時可安身,接下來應是尋個地點落草生根,或許開個法壇亦不錯。有了著落,她立即辦事去了。

宋兩利為能解開張光鬥禁製,已找向王文醜。

兩人交會於後殿九霄堂。

宋兩利將來意說明。

王文醜目光閃動,道:“不是我不解,而是我一解開,對方立即會說出我武功路數,必泄底子。”

宋兩利道:“對方可能已猜出來了。”

王文醜怔詫道:“怎說?!”

宋兩利道:“因為張繼先亦有通靈之能,他能感應一些事情。”

王文醜道:“我知道,所以運功避開,他應該不知才對。”

宋兩利道:“可能不是從你身上,而是猜出來的。你的手法和我那地道師父差不多,十指皆會射青光,你道行還不夠,所以隻能射出七道。”

王文醜道:“你已看清楚?”

宋兩利道:“恐怕張美人也看到了,所以他們才猜得出你所用方法。”

王文醜詫愣:“倒是有了漏網之魚。”目露殺機。

宋兩利道:“其實張繼先若找你動手,照樣會逼你武功現形,故根本毋需隱藏,何況還是出自我那地道師父所傳。”

王文醜愣道:“你都知道了?”

宋兩利道:“童大將軍亦授自地道師父,你是他屬下,當然是同出一路子,你若不教我解穴方式,我將去求師父,照樣可解得。”

王文醜道:“你不怕師父身分泄漏?”

宋兩利道:“遲早之事,隻要咱罩得住,又何怕誰來找碴!”

王文醜原是顧忌牽涉陰陽老怪扯來不必要麻煩,既然小神童已不在乎,他又豈在乎,淡笑道:“好吧,就放他們一條生路,若對方不知悔改還想再鬥,誰又怕過誰!”

當下將解除禁製秘法說出。

宋兩利道謝而去。

王文醜瞧著宋兩利背影,喃喃說道:“這家夥心腸這麽軟,如何能成大事?師父卻對他照顧有加?……”猜之不透。

宋兩利踏出神霄寶殿,轉向西宮天師殿行去,一路仍算順暢。

他總覺玉女夜驚容老是跟在附近保護,心靈充滿感激,目光投向暗處,似和夜驚容在玩某種不必現身之捉迷藏——隻要盯向暗處,逮著人,自有感應傳來。而夜驚容往往躲之不掉,每有感應總會臉紅,暗道一聲又被逮著了。久而久之亦學會閃躲之術。在此京城她已無友人,隻剩宋兩利陪耍,數日下來,竟有了依賴。她想著師父所說之緣分,總覺窘熱,直道不可能,而將此情當成姊弟之情,便一直胡混至今,若想再進一步思考,她可不願意,隻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宋兩利轉折一陣,終抵天師殿前。

瞧及被毀門牆斑剝仍在,一股過氣皇族滄桑撲滿整殿,總覺前次做得過分些,然事已如此,多想無益,還是救人要緊。

方一進門,已感覺空空蕩蕩,暗道莫非張繼先等人仍未回來?

守衛見及是神霄派人馬,登時作勢欲撲,另一較長者立即攔下,道:“他是神霄小神童,別亂來!”眾人方知人在矮簷下,焉能不低頭。壓了怒火,冷聲問明來意。

宋兩利道:“我是替張光鬥持解咒而來。”

守衛道:“人已被送往雙修派那頭,他們解得了,不必你多勞。”

宋兩利喔地一聲,既然派不上用場倒也省事。正待告別,裏頭喝地傳出張美人恰勁聲:“想走,沒那麽簡單!”抓著利劍攔劫過來。“嘿嘿,終於落入我手中,看誰救得了你!”

宋兩利道:“我是來幫忙治病,不是來鬧事,現在不必了,請放我走!”

張美人稍愣:“你要幫我們治病?!”突又大喝:“怎不早來,偏偏選人不在才來,看是假情假義!”利劍又逼前。

暗處夜驚容見狀正待出麵救人,宋兩利背對著她,仍能感應,立即伸手暗示,夜驚容忍著,卻全身戒備。

宋兩利道:“隨你怎麽想,如若解不了,還可以找我。”

張美人想到什麽,繞著宋兩利打轉,邪笑道:“聽說你能通靈?我倒想知道什麽叫通靈?該不會又是把戲吧?”

宋兩利道:“我不會此招,你看錯人了。請讓我離去。”

張美人仍擋前,靈狡目光跳來跳去,伸手想摸對方額頭符帶,想再瞧瞧胎記,宋兩利趕忙閃開,隻好摸向自己左眼角朱砂痣,訕笑道:“隨便長一顆便能通靈,我怎不會?

難道要變成烏龜才行。”

宋兩利斥道:“胡說什麽!讓路!”手一推就要走人。

張美人喝道:“不說出真相,絕不放人!別人說,我可以不信,是我爹親口說的,你還想狡賴?說!我剛才在幹什麽?”

宋兩利冷道:“還能幹什麽?你跟玉天君在後麵偷偷幽會,身子差點被他剝光,還能幹什麽?”

張美人大駭,衣衫簡直被剝光之感覺立即上身,方才隻是一閃**,對方竟然說出真相,**恐怖叫她全身僵辣裂寒,猛地雙肘掩胸,突又覺失態,這無異證明自己作賊心虛。左右守衛那怪異眼神更讓她難堪,突地惱羞成怒,喝道:“胡說八道,你敢陷害我!

看我如何收拾你!”一劍就要刺往妖魔。

宋兩利突地瞪大眼睛,不知哪來靈力,繃緊全身勁道喝著:“給我放下!放下!給我乖乖站在一邊!”腦門已將攝力發揮至極限。張美人先是怒意發泄,隨即感到不妙想抵抗,豈知腦門已被攝住,全身更不聽使喚,宋兩利勁喝著給我放下放下,她竟將利劍丟往地上,要她乖乖站在一邊,對方即若憨癡小兒站得一邊。宋兩利但覺感應成功,欣喜上心。一臉橫在美女眼前,邪謔道:“說我愛你?我是小三八!”張美人竟然憨聲照著**:“我愛你,我是小三八!”宋兩利捉狹想笑,忽覺後門有動靜,哪敢再玩,捉笑道:“再逼啊!下次便叫你告訴我,你穿的肚兜是幾號!”

張美人待要說出,裏頭已奔出玉天君身形。

宋兩利暗叫不好,這才開溜。

遠處夜驚容瞧得嗬嗬直笑,沒想到宋兩利一副任勞任怨,孤伶無依之落寞人生個性也有活潑逗耍一麵,這招通靈拆耍把戲實讓人叫絕,實是難得佳作。她笑得幾聲,突覺不對,要是自己被攝,豈非和張美人一樣?正驚慌中又想起師父所教,別亂想即成,這才恢複鎮定。

然這種既好奇又危險情境,讓人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妙得很。

宋兩利招招手,兩人已開溜。

玉天君本是偷溜至此,沒想到卻被宋兩利拆穿且逼出手搭救心上人。此舉瞧得天師派弟子不知所措,怎地大小姐偷情偷至後花園?旦對方還是天師派死對頭,實是有點過分,然身為部下又能如何?隻能睜一眼,閉一眼,隨她去了。

玉天君趕忙拍醒張美人,急道:“你可安好?”以為被攝住無法複原,那可不妙。

張美人大夢初醒,依稀記得方才情景,登時大駭:“我剛才說了什麽?!那小子怎麽耍我?”

玉天君怎敢說出方才狀況,道:“你被他攝心了,還好我立即趕來,故沒說什麽。”

張美人自是不信,仔細回想似乎向對方說了“我愛你”字眼,不禁臉紅不已,惱羞成怒:“他敢耍我?!可惡!我要捏死他!快追!”

拉著玉天君,兩人雙雙追去。

然追得兩條街道,玉天君突地拉她停止。

“不要追了。”玉天君道:“追著又能如何?”

張美人喝道:“給他嚴重教訓啊!”

玉天君輕歎道:“有時候我實不知你喜歡我還是喜歡他?……”縱使是男人,亦十分**。

張美人一愣:“你懷疑我們的感情?”

玉天君道:“沒有懷疑,隻是你可能把持不住,否則不必做此激烈反應。”

張美人道:“是他耍我啊!你是瞧見了!”

玉天君默然不語,瞧見又能如何?

張美人注視著這位瘦高英挺心上人,他幾乎已是俊男之流,若說有瑕疵,應是鼻頭稍稍朝天而已,卻也不是純粹朝天鼻,自無損其容貌五官,否則自己亦不會看上他。誰知莫名攪進來這宋兩利怪家夥,自己幾乎是和他纏耍而對他印象深刻。他乃另一怪異不可捉摸類型,跟著他頗有冒險般期待,然那會是另一感情之發展嗎?

“不!絕不是!”

張美人下定決心說不。歉聲道:“我反應過度了,下次改進!”

玉天君瞧她想通道理,立即摟她肩頭,笑道:“這就是了,至少在我麵前,你也該替我想想才對。”

張美人道:“知道啦,現在該如何呢?”

王天君道:“還能如何,趁一切沒人幹擾,咱四處走走!”

張美人欣笑:“好啊!”

兩人立即逛向風花雪月風景區。

然逛得一陣,張美人竟然排遣不了宋兩利影子,尤其那股想報複心態常湧不斷。可是眼前另有男友啊!

縱使是風花雪月,她卻在抗拒掙紮中度過。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8:19


第八章恩將仇報

宋兩利並未跟著夜驚容四處閑逛,而是趕往城西歡喜神殿,準備找雙修派,替張光鬥治病。

歡喜神殿並非豪華廟宇且工築得富麗堂皇。隻見得外頭象征性立了大銅鼎香爐。裏邊若一般住家神壇,供奉著呂洞賓和白牡丹纏綿畫像。再裏頭則房間不少。

原來佛教乃供奉歡喜佛,道家則以呂洞賓、白牡丹為主神。這呂洞賓乃內丹派始祖,其不隻修得“劍仙”、“醉仙”、“詩仙”三雅好,且由於其對色戒仍不放過。故另得“色仙”封號。

當年呂洞賓遊洛陽,發現第一名妓白牡丹長得沉魚落雁,國色天香,已心生傾慕,便自窺探,發現此女出於淤泥而不染,確有三分仙氣,取之元陰大有益處,於是化為風流秀才登門拜訪,兩人一拍即合,隨即日夜交戰無數回合。呂洞賓又稱呂純陽,自是純陽之體,連連數夜交戰總不走泄,白牡丹大驚,自知遇上奇人,遂使出渾身解數仍不可得,後經何仙姑作弄指點,乃在翻雲覆雨之時,以指戳向呂真人兩肋,自可得元陽。結果一戰成功,陰陽**采補之事終流傳開來。尤其雙修派更奉為始祖,倒是呂真人始料未及。

宋兩利瞧得呂真人**露半身,但覺想笑,然對方本是大仙神,還是合掌拜禮。

他倒奇怪,此處該是重要地點,怎會沒人看守?

於是運起腦門感應,這才發現外表並不重要,殿後一間間房子可熱鬧得很。

他偷偷推開一門,霎見一男一女**糾纏**,對外事完全不關心,仍認真修行。

宋兩利對這妖精打架感慨萬千,若為了功夫和壽命青春而搞得如此,實是難以接受。

想著想著,還是退去得好,且認為本尊師父法相不適合此處,至於好色皇上那長生大帝君倒可考慮。

既覺不妥,便往外頭行去。

方踏出門,這才發現已有四名衣著暴露女子攔在前麵。其中一名邪笑道:“你要加入雙修派?”另一名道:“看來是童子雞,我要定了!”第三位邪笑道:“還是個修行小道士,一定更棒!”第四位道:“咱一起作了他如何?”

一陣好啊好啊聲嘻嘻哈哈叫出,大群女子如獲至寶全數撲來。嚇得宋兩利趕忙逃躲,苦笑直道:“我隻是來參觀,不想加入貴派!”直覺如此方式和妓院有何兩樣?

一名女子邪笑道:“不必加入也可免費享用啊!”另一名說道:“保證你欲樂欲仙,下次還會再來偷食呢!”追抓不斷。

宋兩利單人難逃四女圍捕,一個閃身竟然被逮著,且按在地上,簡直就快剝身非禮。

他突地運用通靈攝力,喝道:“不準亂來,不準亂來!我是大羅天仙!不準亂來!”

他連喊十數聲,果然威力展現,此四女年齡皆在二十上下,功力自弱,終被攝住,憨然花癡直笑,卻也忘了非禮動作。

宋兩利趁此推開兩人,慢慢站起,問道:“此處怎會沒人看守?”

一女回答:“有啊,我們就是。”

宋兩利道:“為何不出來接見?”

那女子道:“等你看過之後就不想走了。”

宋兩利這才明白,雙修派為引人練功,故先開放參觀,隻要是男人恐將甚難禁得了**,暗道:“幸好我是和尚!”終能安全過關。又道:“你們掌門呢?怎不在這裏?”

那女子道:“此處隻是小分舵,掌門在金銀巷,怡春園後麵府第。”

宋兩利這才明白另有洞天,這趟是白跑了,暗道:“原來是藏在妓院附近,真是巧思縝密!”問道:“你們是自願參加?”

那女子應是。

宋兩利道:“為什麽?”

那女子道:“師父對我們很好。”

宋兩利但覺個人意願,管她不得,便隨她們去了。當下找得機會抽身逃去。

少女醒來,個個茫然,目標已失,隻好退回暗處。

宋兩利向暗處夜驚容打招呼,甚快尋往那金銀巷神秘宅院。

方一靠近,宋兩利已感覺裏頭有不少高手,正以通靈**欲解救張光鬥。

宅院古樸優雅,甚不起眼,唯一可見門前腿粗古鬆刻有“天人合一”四字,年歲已久,刻痕早已長皮肉。

宋兩利開始敲門。

忽見天師派、茅山派、雙修三派守衛同時開門,見及宋兩利,臉色大變,以為神霄派又來找碴。

宋兩利笑道:“我是來替張光鬥治傷,三位請傳話。”

三人互望一眼,天師派弟子這才往回掠去,不久已返回,冷道:“請吧。”

宋兩利跟他進入內院一客房,便站在外頭。

隻聞得裏邊數道人影晃來晃去,作法咒語怪聲不斷。

或許對方並未放棄,故輪不著宋兩利,隻好繼續罰站下去。

裏頭共六人,雙修派掌門劉道真、金妙蓮、茅山掌門方虛默,以及天師派張繼先、張繼老、秦曉儀,六人各自扣點張光鬥雙腿、雙手、雙太陽穴,全是左手扣點要穴,右手不斷施法**咒,希望能解除禁製。

隻見得眾人汗水淋漓,已折騰一時辰,仍無見效。

那媚態撩人之金妙蓮道:“何不用我雙修**,以陰渡陽,說不定能破禁製。”她對於陰陽雙修之法甚有心得。

劉道真道:“此乃我敢保證解去之方法,張掌門為何不肯使用?”

張繼先歎道:“非到萬不得已,又豈可毀去他數十年元陽修為,還是另尋他法吧。

金妙蓮道:“怎會!道真還不是反老還童,相得益彰。”

妖男妖女相視而笑,對於一向排斥雙修法門之天師派,此時、竟然會親自登門求救,兩人已覺扳回顏麵,甚至有所虛榮。

張繼先道:“各人所修道法不同,還是別用的好。”

金妙蓮道:“那我們可能無法解了。”

張繼老道:“你們不是說以天罡陰陽法可解?怎又要用到雙修法?”若欲**解禁,天師派根本不肯上門。

金妙蓮道:“話是不錯,但都試過,隻能用雙修法,何況陰陽法威力亦不足,我都肯犧牲,三位怎想不通?”

方虛默道:“試試吧,或許有效。”

張繼老道:“不必了,他若醒來發現此事,必定不肯諒解。”轉向張繼先:“大師兄還是把他帶回吧。”

張繼先頷首,準備撤功向幾位道謝。

秦曉儀道:“那宋兩利小神童已經來此,何不讓他試試?”

眾人直覺一個小毛頭怎解得了陰陽老怪手法,若解得了,那幾位掌門臉麵往哪擺,故一直不肯喚他進去幫忙。

方虛默冷道:“假混神跟班,有何能耐!夫人莫要當真信他們那些妖法手段才好。”

劉道真道:“放著雙修法不用,找那小孩,未免可笑吧!”

金妙蓮更以鄙笑聲回答。

秦曉儀臉麵一陣熱紅,轉向張繼先:“你不是說過他具通靈之能,既然來了又不讓他試?”

張繼先道:“不必了,他聽及兩位掌門這番話已離去。”

宋兩利果然傷及心靈,沒想到滿腔熱血前來幫忙,到頭來在他們眼中竟然是個小醜,感傷之餘,隻有離開。

秦曉儀生性善良,冷道:“怎可對他如此,人是我找來的,不治不行!”立即追出。

當時她懇求目光瞧向宋兩利,已感覺對方將會幫忙,現在果然應驗,她自高興,然宋兩利卻受辱,那簡直亦辱了她,在不肯認輸之下,終追出大門,喚道:“小神童你別走,病人需要你幫忙。”

宋兩利感傷道:“可是裏頭那些人不歡迎我……”

秦曉儀笑道:“別理他們,隻要治得了,管他們是誰!”

宋兩利心知避不了秦曉儀懇求,便頷首道:“好吧,解開禁製也要多人用勁才行。”

秦曉儀欣喜,立即引他進入病房。

眾人一陣冷眼看戲,唯有張繼老兄弟較為客氣。

宋兩利亦不拖延,拱手為禮後,道:“他頭上有七個指痕,便是七處禁製,你們每處運指點去,然後照著左三右四,左二右五順序運指勁,直通百會、玉枕、太陽三穴。

正反各七次,穴道可解。”

方虛默道:“這麽簡單?耍著玩吧?”

宋兩利冷道:“有效耍他一下又何妨?”

方虛默碰得軟釘子,冷道:“最好有效,否則要你好受。”

宋兩利懶得理他,催促張繼先快用。

張繼先卻麵有難色:“我們隻有六人,還少一個。”

宋兩利這才覺得難題,本想找來夜驚容幫忙,卻怕惹來麻煩,心**一轉,道:“或許太陽雙穴可用一人即可。試試如何?”

張繼先道:“太陽穴我來。”雙指立即戳去。

其它五人立即戳往另五處指痕,登時照指示運功逼去,霎覺指痕處另有力道反彈。

旦若遊龍竄來竄去,若非宋兩利先說及秩序,否則根本抓之不了。

一連運行五周天,張光鬥突地眼睛轉靈活,且不再吐口水。

眾人但覺有效,立即加把勁,再運兩周天,反彈勁道盡失,張光鬥猛嘔一口酸液,終悠悠醒來。

眾人虛喘大氣。

張光鬥道謝連連,想及決鬥那幕,餘悸猶存,道:“陰陽老怪已發動攻勢,浩劫將至!”

方虛默道:“你當真中得老怪之陰陽魔指?!”

張光鬥道:“不錯,五雷尊者王文醜很可能是老怪門徒!”

對於陰陽老怪隻信人性本惡,且嗜殺如命個性,眾人個個動容,生怕遇上此魔頭。

劉道真道:“若真是老怪重出江湖,咱恐怕要聯合從長計議了!”

方虛默突地瞄向宋兩利:“你也是陰陽老怪門徒?”竟然生起消滅之心。

宋兩利但覺不妙,道:“我不知你們在說什麽!”

劉道真道:“陰陽魔指天下無人能解,你解得了,一定是他徒弟!妙蓮把他抓起來!”

金妙蓮早作準備,聞言立即扣去,正中腕脈。宋兩利被扣,掙紮道:“你們想幹什麽?”

劉道真道:“老怪餘孽,人人得而誅之,你還問我要幹什麽?”想把他捉弄一陣,然後無聲無息處理掉。

宋兩利突地運起攝心感應喝道:“快放手!”

那強勁腦波射來,金妙蓮竟然把持不住,手爪一鬆,宋兩利掙脫逃開。

金妙蓮登時大駭,憑她數十年修為且修的是玄法靈學,竟然被喝之下已受控製,怔詫讓她悚怒:“他會妖法!”強勁撲去。

方虛默早已攔住對方,一招擋去:“小妖怪休要溜走!”

劉道真喝道:“快快宰了這小子以免後患!”

三名掌門之流竟然扣壓宋兩利於地麵,就要施予毒手。

宋兩利沒命掙紮:“你們想恩將仇報嗎!”想運腦門攝入,可惜對方已有防備,且他功力始終不強,故顯不得效果,哎呀一聲,左大腿已吃力虛默重擊,疼得他差點掉淚。

驚叫喊出,張繼老、張繼先已愣。秦曉儀更是不忍,叫道:“三位快放手,他對我們有恩。”

方虛默道:“什麽恩?就是他們搞得你我兩派大丟顏麵,還說有恩?”

秦曉儀道:“至少不能對小孩下手!”

方虛默道:“我看他才是禍種!不殺他,永必禍害!”

張繼老終看不過去,斥道:“三位未免太荒唐,怪罪一個小孩!”

劉道真斥道:“誰才荒唐,我幫你,你卻幫這小妖怪!”

他想速戰速決,一掌即欲劈向宋兩利天靈蓋。

張繼老豈肯讓他得逞,猛切過去,強勁擋下掌勁,甚且打得對方跌退半步。氣得劉道真、金妙蓮丟下小孩,雙雙聯手攻來。

眼看惡戰即在。

張繼先突地喝道:“住手!”張繼老停手,卻護住宋兩利。

劉道真喝道:“難道想忘恩負義,反目成仇嗎?”

雙修派、茅山派已對上天師派。

張繼先冷道:“你們助我救治住持,我自感恩,然要在我麵前收拾一個小孩,我卻萬萬不能不管!今日麵子留給我,他日愛怎麽辦,我管不著!”

金妙蓮斥道:“你還幫著老妖欺負咱道家門派?”

張繼先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金妙蓮嗔怒不已。

張繼先喚著宋兩利:“快走吧!”

宋兩利驚魂甫定,拜聲謝意,趕忙溜出要命妖宅。

雙修派劉道真、金妙蓮恨怒不平。

張繼先道:“一切得罪,尚請見諒,告辭了!”

場麵已尷尬,他領著張繼老、秦曉儀、張光鬥退出古宅,見得宋兩利往右走,他便說道:“往這頭吧!”不願和宋碰頭,徑往左巷行去。

那宋兩利受得方虛默一掌,左腿已疼,走得路來一瘸一拐,倒是狼狽,苦笑直道這些人心術怪邪,還是別碰為妙。

待欲走出長巷之際,後頭突覺有人追趕,心知不妙,趕忙加快腳步逃去,然他左腿已傷,逃不及十丈,那方虛默竟然掠身擋前,邪笑不已:“瘸了一條腿能走那麽久,真是不容易!”

後頭且見雙修派劉道真及金妙蓮,以及數名手下,已將宋兩利再次堵住長巷。

宋兩利斥道:“不是答應放我走嗎?怎食言而肥!”

方虛默冷笑:“放你走的是天師派,我可沒答應!”

宋兩利往回瞧,張繼先等人已不見,心神已沉,道:“你們待要如何?”

金妙蓮邪笑:“摘下你腦袋,仔細研究研究!”方才被攝一事,她餘悸猶存,在得知對方可能通靈之下,已想一窺其境,終趕來再次逮人。

宋兩利冷道:“動了我,神霄派不會饒你們的!”

劉道真邪笑:“恐怕天下無人知曉了!動手吧,夜長夢多!”

一聲令下,三大高手齊往宋兩利撲去,雖未立即想奪命,卻狠招盡出,先打個殘廢再說。

宋兩利驚駭,不得不施展江南神丐所授天罡掌,配合地道老人所傳陰陽心法,登時左掌陰流,右掌陽流拚命擊出。

叭叭叭!

掌勁如狂濤互撞!狠猛掃得巷角垃圾噴飛。

宋兩利悶哼跌退數步。

三大高手亦自怔退兩步,驚惑瞧著宋兩利,不信毛頭小子亦能強接一掌,和三位評估一掌擒來顯然有所差距。

方虛默喝道:“敢情得了陰暢老怪傳授妖掌,大家小心應戰,速戰速決!”

三人有了提防,不再大意,猛地凝足全勁暴打過去。

勁若山洪猛獸,惡吞受傷獵物。

宋兩利縱使一招半式能搶得先機,然根基始終不行,在三大高手出擊下,又怎抵擋得了,勉強出掌相抗,仍被打得悶吐鮮血倒栽牆頭,傷疼得很。

三大高手登時又想欺前攔人。忽見玉光一閃,強勢無比逼退三人。

夜驚容終於趕至,她恨方才躲得較遠,一時失著已讓宋兩利受傷,內疚不已。一邊對敵,一邊說道:“阿利傷得如何?”

宋兩利喘喘吸吸,雖是胸口疼悶,卻也順暢,道:“還好啦……”

夜驚容道:“快走!”想護人離去。

方虛默冷笑道:“想走也得問問我肯不肯!”

他原是自傲,然身材卻隻五尺,屬矮小型,見及女子高他半個頭,總生自卑衍化而來排斥之心,已對夜驚容懷有虐意,奇幻掌法虐切過來,竟是女人胸脯,有意讓她出糗。

夜驚容詫怒喝道:“下流!”手中玉笛反切打下。

她乃極樂聖王親授徒弟,武功已是絕頂,而那方虛默雖貴為茅山掌門,然其一向以道玄之術為主,對於武功素養,隻數一流之間,對付一般人尚可,若碰及絕頂高手已顯吃力,而那夜驚容嗔怒而擊,勁道自強,這一切下,竟然迫得方虛默雙掌生疼,差點指掉骨折,這一嚇著非同小可,平常不用之茅山隱身幻術登時展開。東滾西閃,終躲過玉笛圍殺勢力範圍,嚇得一身冷汗。

他怒道:“你是何人門下,敢與我作對?”

夜驚容冷笑!“你不配!”護著宋兩利往後退去。

方虛默雖有忌意,然那劉道真、金妙蓮自練得雙修法門,不但吸及他人元陰元陽為己所用,且兩人互通陰陽,其修為自高出方虛默許多,若兩人聯手,功力更是高強,恐那少林等派專以武學為源之高手掌門亦不易打敗,何況是區區女子。

劉道真忽地邪笑道:“瞧你身材是身材,胸脯是胸脯,實是迷人,幹脆歸我雙修派學功,保證你色誘天下,無人能擋!”光是身材已叫他邪心大起,如若解下蒙麵臉巾,恐怕將讓他七孔流血。

金妙蓮**邪道:“不錯不錯,就不知下體功夫如何!”兩人已掠圍上來。

夜驚容冷斥:“無恥!”玉笛化招劈打過去。

劉道真、金妙蓮霎時聯手作戰。嚇見得兩人互扯一條金色長帶,借此傳送內勁,隻要玉笛劈來,長帶立即纏去,扣住玉笛,憑兩者之功硬將玉笛猛勁化去,趁夜驚容舊勁已失,新勁未起之際,雙雙暴打擊去,夜駕容受之不住,悶哼一響,已被掃及,落退數步。若非聖王**得宜,墊下深厚根基,現在非受傷吐血不可。

宋兩利見狀疼心道:“夜姑娘還好吧?”等不及答案,忽覺對方有意攻其空門,急道:“小心背部和左脅!”劉道真果然攻其背部,金妙蓮長帶如鞭直掃腰際。

夜驚容得及指示,登時閃背扭腰,淩空掠起,玉笛射出真勁,打得劉道真肩臂生疼,悶退逃去。

宋兩利又覺對方攻勢,喝道:“快閃右側,她有暗招!”

話方說出,金妙蓮果然將長帶拋射如蛟龍,直纏對方雙腿,手掌一翻,青亮匕首猛刺右胸。

夜驚容得到指示,立刻扭身躲閃,甚至遊刃有餘,玉笛反打,硬將匕首擊落,震得妖女虎口生疼,氣得哇哇大叫:“方兄你愣著發悶不成?還不施展法術破他通靈之能!”

方虛默這才想及看家本領未用,登時手捏指訣,口中**著降妖伏魔咒,喝喝有聲猛打符咒,旦化火焚燒。

霎見無數符火跳閃,如箭猛衝。

呼呼聲響困壓宋兩利。

方虛默趁此更撲前拳掌盡出,存心先發製人。

宋兩利雖未必怕那符咒,然這家夥搗衝過來,他已無暇再感應劉、金二人作戰想法,夜驚容隻好自行苦戰,他亦陷入危機,不時和方虛默大玩靈法符咒之鬥,然終自經驗、功力皆不夠,漸落下風。

夜驚容見狀怒喝:“難道要我施展殺招嗎?”眼看對方全無退意,且越攻越強,再纏鬥下去,恐怕難以善了。猝地猛吸真氣,玉笛橫擋於胸,怒喝暴響,笛孔突地射出七道烈勁狂流,如摧毀太虛神劍,掐天裂地劈向雙妖。

劉道真見狀怔駭:“七鳳裂天?!你是塞外妖女?!”

話未說完,狂流竄打下來,兩人遭受痛擊,嚇得滾身抱在一起,雙雙凝力相抗,乘機劈出雙掌,擋此烈勁狂流。

夜驚容一招得手,冷哼斥道:“憑你們也想跟我鬥!”

內勁再逼,狂流若千萬飛鳳張爪。

爪利嘴尖猛啄再啄。

雙妖全麵抵擋,逼得麵紅耳赤。

猝見金妙蓮全身暴扭,一身衫裙全數散射開來,有若巨網罩向尖爪利嘴。

她全身露裸,仍自哈哈虐笑。

夜驚容冷哼,準備一掌震碎衣衫。

宋兩利突意識到危險,駭叫不可!

掌在弦上,早已射出,打得衣衫爛碎,豈知衫中藏有毒球,散爆開來,無數毒針猝往夜驚容射去。

那勢又快又急又近,夜驚容幾乎毫無躲閃機會。

宋兩利詫急中突化綠龜法王佛陀法相,不知哪來神力,咆哮獅吼,打得方虛默倒彈數丈,劉、金雙妖滾身連連。

夜驚容悶哼一聲,全身至少中得十餘毒針,倒摔地麵。

宋兩利撿起地上匕首,猛往金妙蓮脖子押去,喝道:“交出解藥,否則殺了你!”

金妙蓮幹脆抱向宋兩利,**媚笑道:“來呀!小佛陀,那是沒解藥,除非你跟她**,否則要我老伴代勞也行!”

宋兩利意識到那毒針之藥可能屬於**物,不禁大傷腦筋,想搜對方,卻發現光溜溜,怎搜得了?

金妙蓮媚笑道:“解藥在我下陰裏麵,你敢拿嗎?”

宋兩利困窘,匕首猛打其腹部想逼出解藥,金妙蓮哎呀疼叫,斥道:“哪來解藥,隨便說說你也當真!”

宋兩利又見劉道真、方虛默滾跌後已逼上來,兩人臉麵怒極,似要撕裂宋兩利。

劉道真厲道:“你敢傷她一根汗毛,剁你十八塊!”

宋兩利心知危險,冷喝:“別再過來,否則我真的拚了!”

利刀一劃,脖子見血,金妙蓮厲叫,駭聲道:“別過來!他已瘋了!”

劉、方兩人投鼠忌器,終於不敢逼前。

宋兩利拖著金妙蓮往後退,靠向夜驚容,急道:“如何?可以走嗎?”

夜驚容強忍全身疼麻道:“應該可以……”勉強爬起,跟蹌退行。

宋兩利道:“你先退,待會見!”

夜驚容道:“你呢?”

宋兩利道:“有人質在手,他們奈何不了我!”

夜驚容實再忍受不了,終道聲保重,跌撞而去。

宋兩利則拖著金妙蓮往後退,冷道:“你們這些人比土匪還壞,遲早會有報應!”

劉道真冷笑:“邪魔歪道的話還說得這般神聖?你也別得意,一隻腳受傷,想逃那是做夢!”

宋兩利心知對方想暗算,甚至可能故智重施,打出毒球,縱使傷得金妙蓮亦無關係,反正自家人解法多得是,隻要能擒下目標,任何犧牲皆值得。

方虛默更想製造煙霧,趁黑暗突施殺手。

宋兩利但覺不妙,心**一閃,頓生計策,突然大聲喊道:“來人啊!有叛徒要殺神霄派弟子!”邊喊邊拖著金妙蓮退逃。

此時全京城遍處乃神霄派信徒,隻要聞得有人想殺自家人,那還得了?

忽有信徒探入小巷,發現正是小神童命受威脅,這還得了,登時沒命叫喊討救兵。

這一驚動,霎見四處信徒抓棍拿鏟,大夥趕來助陣。

方虛默、劉道真臉麵頓變,若讓對方圍住,猛虎難敵猴群,若再引來五雷尊者,老命難保。

金妙蓮嚇得直發抖:“還不快給他解藥!”

劉道真怔道:“解藥?”隨即會意,丟得一瓶東西,冷道:“拿去吧!還不快放人!”

宋兩利撿得藥瓶,心想夜驚容不知狀況如何,隻好做個決擇,立即拖帶金妙蓮二十餘丈後,往她腦袋一敲,喝道:“敢動,可死定了!”

金妙蓮疼得兩眼發暈,終不敢動。

宋兩利趁此拔腿即逃。

縱使一瘸一瘸,仍強忍疼痛逃得甚快,碰及信徒立即喊道妖女在那裏,快追快追。

信徒猛得很,殺得有聲有色。

劉道真見狀趕忙掠撲金妙蓮,抓得她掠往屋頂,沒命逃去。

方虛默哪敢再混,喝向手下,各自逃竄。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8:54


第九章激情鴛鴦

宋兩利甚快趕往夜驚容住處。

方進門已見得她昏倒廳前,全身變得熱紅,呼吸起伏甚快。

宋兩利趕忙將她扶往裏頭寢房,將她置於**,隨即拿出解藥,讓其服下。

他再檢視夜驚容身子。發現那些毒針細如牛毛,約隻兩寸長,跌跌撞撞中幾乎陷入**裏頭,且在正麵居多,除非脫光衣衫,否則甚難處理。

他想著或許解藥有效,對方醒來可自行清理,否則授受不親,剝光了她,將來恐怕難以收拾。

漸漸地藥性化開。

夜驚容臉麵轉得更紅,開始呻吟,雙手已往胸脯撫去,似在自憐。

宋兩利但覺疑惑,解藥會是如此反應?

腦門感應過去,竟然發現夜驚容所綺想全是****,根本和受傷無關。

宋兩利不禁苦笑,怎麽辦了方才劉道真給的可能是**,而非解藥,否則在金妙蓮喚喝下,他毋需先怔愣再給藥,分明是有鬼,自己一時緊張,竟也上當了。

若真如此,那金妙蓮所言,非得經男女**不能解此毒,豈非眼睜睜要看她因熱情如火而毒發身亡?

到外頭找個人替代?那豈非更糟蹋她?

如若她師兄夜無群在場,或可兩人結得夫妻也罷,可是對方似已遠走高飛,一時間如何能尋得?

焦切中已見得夜驚容熱情如火,突然欺身過來,抱住宋兩利便要親熱**,一臉笑得癡癲。

宋兩利急道:“夜姑娘不可……”想推又舍不得。

夜驚容喘息著:“我要……你給我好不好?”當真欲解男人衣衫。

宋兩利嚇得麵紅耳赤,趕忙一指將她點倒,急如熱鍋螞蟻。

若不救她,豈非讓她死路一條。

若欲救她,難道要自己上陣?

他可萬萬不敢冒犯美女。

情急中找來冰水敷向夜驚容,希望能降低欲火。

然那劉道真一向以男女**練功,其所調配**豈是等閑,區區冰水自解不了,一陣過後,夜驚容又開始掙紮,原是宋兩利指勁不夠,點得穴道隻能維持幾分鍾,逼得他又下指戳去。

然而夜驚容已兩眼吊直,做出欲情且痛苦呻吟。

宋兩利無奈,歎道:“也罷,瞧她如此痛苦,不救是不行了,我且問她對我意思如何?如若喜歡,便和她結為夫妻,如若不喜歡且問她要如何解決!”

當下他運起靈功感應,直問道:“夜姑娘你要我幫你解毒嗎?”

夜驚容迷幻中喃喃響應:“要……快點……”

宋兩利道:“可是我們將結為夫妻……”

夜驚容竟露喜色:“我喜歡……”

宋兩利一愣:“你喜歡我?可是我頭上長得烏龜……”

夜驚容道:“我喜歡烏龜……”

宋兩利想笑:“看你是語無倫次,怎連烏龜都喜愛?”腦門感應之下,竟然全是她和自己**情境,不禁臉窘,道:“既然你不嫌棄,咱便結婚,生個龜兒子吧……”

夜驚容露出欲靈笑容,掙紮不斷。

宋兩利隻好狠下心來,已替她寬衣解帶,怔紅著臉直道不是他趁人之危,而是情勢所逼,且已征得同意,該是緣分吧。

瞧那夜驚容絕世容顏,實是上輩子修來福氣。

那衣衫敞開,隻見得酥胸挺直,體態渾溜,實是魅力四射,若非多處針傷斑紅不褪,將更吸引人。

宋兩利心肌撲通撲通跳動者,邊欣賞邊尋找傷處,共有十七針,幾乎遍及正麵,得一一挑出。他甚至想或許擠出毒水,可能不必辦事,於是往傷口擠去,然那傷口過小,隻擠得一點滴,卻因觸摸女體,使得對方反應激烈,一個把持不住已抱向宋兩利,呻吟掙紮廝磨著。

宋兩利已是血氣方剛少年,怎忍得如此美女挑逗。

於是**般化開。

女者不停**擁著、摟著、吻著、肆虐呻吟著,甚至將男人衣衫全部剝光。

**嫩膚糾纏水乳交融絞卷如蛇。愛欲充斥著雙方那**幻想有無法自製之腦門,於是男體驚揚**物使欲迎合女體最深深處。

那女者幾乎無法自製狂風暴雨活動呻吟著。

宋兩利正欲配合廝殺開來,突覺腦門幻出綠龜法王瞋恚法相,喝道:“道行未成,敢毀童貞!小心我閹了你!”

綠龜法王突地雙掌一翻,宋兩利已被附身般推向夜驚容,盡是將她打得跌落牆角。

宋兩利怔詫道:“可是不跟她,她就完了!”

綠龜法王斥道:“色狼!欲無界天!唯靈傳情,可以幻中**,待練及無色無界,**任侵任不侵皆無幹係!”

綠龜法王喝得他頓悟,怎敢再非禮夜驚容,趕忙以腦門攝去,夜驚容終究爬擁過來。

她雖掙紮,宋兩利卻避著要害,不斷催眠式逼運通靈神功。漸漸地夜驚容已受到感應,腦門幻起翻雲覆雨奧妙欲境,那身手雖有動作,卻隻軟弱輕揮。

雙方已提升至靈欲境界而非**交戰情境。

宋兩利這才悟通“幻中**”含義。其實**引燃全在腦門,若能控製它,實無需**實戰,而那**亦隻是觸動身體反應而引帶腦門作崇,處理得宜,照樣可得到恰當宣泄,其毒自可解除。

兩人幻中交纏一陣,夜驚容終達**而抽顫不已,下體已滲出青腥毒液,而後漸漸恢複平靜。

宋兩利直道要命。趕忙將她清理幹淨,然後穿上先前受傷之衣衫,免得醒來發現被換走,徒增**困擾。

至於那床巾隻好拿到外頭火化。

回到床前,已見得夜驚容身上紅斑漸漸褪去,知道毒性已解。

宋兩利噓喘大氣,終能圓滿解決。

想及方才自己小東西曾經稍稍廝磨她身體,那不知算不算破功?失了童貞是否還能通靈?其實也不對,張繼先娶了妻子,不是仍舊具此本領?倒是經此糾纏,將來要如何麵對夜驚容?

縱使未真正**,可是如此**相擁,也算是相互交出貞潔之心,可得負點責任才行。

夜驚容漸漸悠然醒來。

腦海仍充滿夢境**印象。

忽見宋兩利,真實、夢境幾乎無法分辨,少女窘羞使她退縮床角:“你已經?!”

怎敢想下去。

抓緊衣衫。

宋兩利幹窘道:“我已把你的傷治好了!好險!”

那檔事怎敢提?悶在心裏。

夜驚容強製夢幻與現實區隔,幸好衣衫仍在,可是血跡斑斑,毒針已不在,當時還有三針正中胸乳,對方可能摸著了?!

好窘!

可是要治傷,江湖兒女又哪忌諱這些?

她還是道聲多謝。

夢境**印象仍十分激烈,身子為之發熱,旦下體感覺甚是舒適,難道這便是**?

對一個男人**?!

更窘!

可是得忍下來,畢竟對方比自己小,且以小弟相稱,然他哪像小弟?一張臉已和師兄成熟度差不多。想及師兄怎會全無他影子?

宋兩利為避窘而退去,說是替對方準備晚餐。

夜驚容慢慢靜下來,慢慢思考,總覺毒針傷處有的部位甚是隱密,對方一定觸摸了,縱使是治傷,可是總叫人難以常心接受啊!尤其下體總傳來舒服溫熱感覺。

懷春竟然如此美感?

忽然發現床巾不見。

那豈非更難想象之激烈突兀?!

“千萬不要?!……”

夜驚容掙紮掙紮再掙紮,終以對方不是登徒子為借口,掩飾可能**之可能。

縱使如此,也隻有跟他了!但千萬不要,至少別如此莫名其妙……

怎老是捕捉不著大師兄影子?

難道和眼前這位怪異家夥久了,會因為習慣而喜歡上他?

感情衝擊叫人難以把持及辯解,一切暫時按下,且走一步算一步,還是調適心情夜驚容深深吸氣,且把此事當作未發生過。

她起了身,洗個澡,換件幹淨衣衫,心情舒爽許多。

宋兩利已經端著從商家買回之熱騰騰芙蓉五香雞粥。

夜驚容感到無限甜蜜,吃得津津有味。

這個男人越看越順眼。

尤其頭上獨一無二的烏龜造型,越想越酷。

宋兩利似感覺她想法,摸摸腦袋,暗道:“竟然有人欣賞?!”

兩人相視,會心一笑。

芙蓉粥吃過之後,夜驚容這才想及受辱之事,冷聲道:“這些妖男妖女實在太過卑鄙,我得找他們算帳才行!”

當時她實是因為江湖經驗不足而中伏,至於武功仍自信滿滿能勝過對方,又豈司經易放過。

宋兩利道:“我看他們可能落跑了,不必你找他們算帳,神霄派弟子也不會放過這群混蛋!”

夜驚容道:“找找看,若找著了,再修理他們,倒是你的傷?……”

宋兩利摸摸左大腿:“有點疼,但慢慢好起來啦!”

夜驚容立即蹲身替他推拿治療。

疼痛後已然舒爽傳出,宋兩利感到甜蜜。

夜驚容竟覺為他服務充滿心甘情願,且感覺微妙。

治療後傷疼減少,宋兩利始告別離去。

夜驚容似有所失,但打起精神,尋向雙修派算總帳。

**皇上趙佶好不容易逮著全城為神霄帝君大為慶祝之際,在享足神威之後,已思**欲,趁此機會又溜往金銀巷芙蓉坊中找那悶騷名妓李師師,準備再享風流韻事。

經過前次周邦彥逃走不及而躲在床下糗險之事後,李師師也學會技巧,請得老鴇李媚娘派人盯住四麵八方,隻要一有動靜立即回報,以免龜公撞期,大感掃興。

以李媚娘手腕及皇上抬愛之光環,整條金銀巷哪個不買帳?她隻要在巷口前請那頭看門者代為監視,如此四麵八方一有動靜立即傳來,除非皇上是從天上掉下來,否則萬無一失!

當然此安排立即見效。

高俅人馬一動,皇上必跟著來,消息馬上傳開。

芙蓉坊登時清場準備迎接。

李師師特地換穿一件淡白絹綢羅裙,外罩粉紅滾銀貂小襖,瞧來清新又挑騷。這悶騷來自於眼神,以及小紅襖緊縮後之聳張結實胸脯,堅挺挺地誘勾著**幻想。

趙佶亦扮裝得自以為光鮮俊挺,還持意罩上特製道袍欲顯神威。

方入芙蓉閣,李師師殷切招待。

趙佶見及美人,多日**幻想一一浮現,真實的美人果然比欲夢中更夠味。

“傷風可好了?看,朕帶了什麽?上次是甜柑,這次是枇杷,可派人親自采來的!”

黃橙橙枇杷還長著新鮮白毛。

李師師笑得梨渦乍現,對皇上厚愛更道謝連連,且剝得一顆服侍皇上,結果一人吃一半。

前次交杯酒甜蜜上心頭。

李師師自喜歡著周郎,然對尋芳客之中,皇上算是風趣者,自也不討厭他。

趙佶急於展現虛空,轉著身子,道:“看朕乃神霄長生大帝君轉世,為掌理民間而投胎!”

李師師早有所聞,笑道:“那妾身是否要將皇上供起來膜拜呢?”

趙佶一摟她纖腰,邪笑道:“怎舍得!你必是仙後轉世,這輩子注定侍候朕啦!”

猛親香頸。

李師師弄笑道:“神仙哪有這麽風流的?”

趙佶道:“朕怎風流?是對仙後多多照顧啊!”

觸及那水蛇纖腰及結實胸脯,欲火總是把持不住。

喝地埋頭吻向胸脯。

一股**化將開來,顧不得再移往床鋪,雙雙糾纏琴桌,**廝殺不斷。

李師師總把持不住呻吟極盡配合著。

一陣激烈**顫遍全身,兩人始愛欲膩情鬆軟下來。

李師師不禁有了異樣感覺!似乎一絲絲已喜歡上他,至少對方是溫柔體貼的。

賞他一個香吻。

趙佶興奮醒來,還賞一顆枇杷,張努嘴唇送來送去,好不快樂。

忽見旁邊古琴,趙佶道:“好一把大唐金銀龍鳳琴,彈奏一曲如何?”

**之餘,自也想及風雅。

李師師欣笑:“好啊!”便要穿衣彈奏。

趙佶拉著其衣衫,搖頭邪笑表示別穿。

李師師怔愣:“**奏琴?!”

趙佶邪樣頷首直笑。

李師師窘澀,卻也接受,於是褪回衣衫,掀動**,撫向琴弦,竟已叮叮咚咚奏得樂曲。

趙佶目光老是盯及那對粉嫩胸乳隨指音晃來顫去,直叫他把持不住,又伏向美女背麵,雙手垂下,正可舒服撫其酥胸。

肌膚撫情中泄著輕浮琴音。

李師師不禁想起周邦彥所作之“少年遊”一曲,便奏唱起來。

“並刀如剪,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帳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家宿?嚴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年行!”

趙佶聞及不禁讚口直道:“好曲兒,好詞兒,美人啊,你可是大有天分,作得濃情洋溢。四條腿還剪來剪去呢,朕愛死你了?”張嘴即吻美頸。

李師師騷養而笑,道:“這是周邦彥作的,妾身隻是拿來獻寶而已。”

趙佶一愣:“周邦彥是誰?”

李師師笑道:“朝廷小官兒,管樂府的,他可大有才華,皇上該多多提拔他!”

趙佶瞧她表情曖昧,**說道:“你跟他有一腿?!”

李師師這才感覺不好,原是想替周邦彥獻個寶,看看是否受到賞識,看來已得反效果,“我……”

趙佶越想越不對,“如果沒關係,怎會作此詞兒給你?還知道我拿了甜橙予你!”

王八烏龜讓他氣惱!“你們敢偷來暗去?該殺頭!”

李師師切急道:“皇上……”淚水已滾下:“妾身隻是個殘花敗柳之人吶!”

趙佶喝道:“誰說的!你是朕的人,任誰也不準碰!可惡這個周邦彥,朕要剁了他**!可惡可惡!還說我獸煙不斷!”

氣惱穿起衣衫便要離去。

李師師切急拉著他,泣聲道:“皇上息怒,邦彥他根本無意,妾身一、心一意想侍候您!若您要我,便把我接回宮中,那樣便不必再讓妾身拋頭露臉了!”

趙佶喝道:“我自要接你入宮,可是你跟他簡直叫人無法容忍,還喚他‘邦彥’,親密得讓人惡心!不去料理他是不行!”

情敵若不消除,難忍心頭之恨。

李師師泣聲解釋不斷,然王八難當氣更難受,趙佶仍含怒而去。臨行仍罵道:“玩到天王老子頭上來?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招著高俅,嗔恨而去。

李師師可急了,急喚老鴇李媚娘,得趕緊去通知周邦彥,大禍臨頭,要他快躲。

李媚娘歎聲道:“啥人不惹去惹皇上,豈隻大禍臨頭,處理個不好,連咱都會掉頭!”

她怎敢停留,快步前去辦事。

李師師終嚐及伴君如伴虎滋味。

想及周郎命危,更為命運啜泣。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9:27


第十章橫恩豎怨

林靈素已在神霄寶殿豪華寢宮接見宋兩利。

在聞知茅山派和雙修派竟然敢綁架小神童,無上權威已被冒犯,立即發出神霄追殺令,準備替宋兩利左大腿討回公道。

林靈素儼若皇上喝叫著:“誰敢動你一腿,本尊便要他兩腿,神霄派豈是好惹之人!

你下次帶護法出門,總該有點威嚴!”

宋兩利道:“不必了,那些人是例外不要命,否則在京城,誰敢動我!”

林靈素滿意一笑:“不錯,神威底下,誰還敢囂張,但你仍要小心些,免得異教徒暗算!對了,有件事你還得去解決!”

宋兩利道:“何事?”

林靈素道:“便是那佛教太妹橫豎女尼,竟然三兩天往神殿跑,若是長了頭發倒也罷了,那顆光頭晃來晃去實在惹眼!有人前去趕她,她卻說是你要她來的,可有此事?”

宋兩利道:“弟子是說她若被追殺,可以到神殿躲躲,怎三兩天便來了呢?”

林靈素道:“你現在除了我,可是最大神威,且此事由你而起,得由你去擺平!”

宋兩利道:“師父何不下命尼姑不準進殿?”

林靈素道:“是想過,可是神霄派不隻要統一道教,也要統一佛教,不讓他們進殿參拜,怎顧得本尊神威超強?所以未下此令。”

宋兩利想笑:“連尼姑也要統一?”

林靈素笑道:“不是那種迫他們還俗改穿道袍,而是要她們也供奉神霄長生大帝君。

且對神霄派一鞠躬,如此便可。”

宋兩利笑道:“若要佛道合並雙修,橫豎道尼可是最佳樣本,師父可參考參考!”

林靈素嗟歎一聲:“少沾她,弄得太妹在身,你不怕變成小太保!嗬嗬,不過你的建議,為師可以考慮!”

想及若多弄幾位不倫不類佛教小太妹,老太妹,必定替佛門弟子增色不少,林靈素不禁邪謔笑起。當年自己曾經被靈隱寺逐出師門,狀況和宋兩利差不多,此仇仍未討回,如今有了地位,又豈肯放過。

他忽地想及還有相國寺妙佛老家夥未來聽課,可得好好教訓他。

“阿利,解決橫豎老太妹,順便到相國寺放話,要妙佛明日午時前來聽課!”

宋兩利怔道:“相國寺之事不是已擺平?!”

林靈素道:“以前是他犯著神霄派,現在是佛門弟子向道家弟子學習之時刻,兩者不同,反正你隻傳令,一切由為師搞定便是。”

宋兩利道:“請五雷尊者前去如何?弟子實在不想碰上相國寺昔日弟兄。”

林靈素頷首:“好吧!為師本是要替你出一口氣,但你避之不要,便讓他人代勞了。”

宋兩利道:“那弟子去解決橫豎女尼之事,一定要趕他出殿嗎?”

林靈素道:“盡量,至少別讓她像花蝴蝶在殿裏飛來飛去,別人還以為神殿是歌舞團呢!”

宋兩利暗笑,道:“知了!”立即拜禮退去。

林靈素想著能佛道統一臣服,天下第一道家皇朝時代將正式宣告來臨。

宋兩利甚快奔向前殿。

果然見得橫豎道尼東晃西晃,行路甩手晃腳似在逛街,頗見花蝴蝶行徑。

她把神殿當成藝品館。仔細欣賞任何神像、靈符及字畫。

住持靈真道長看著她,卻也莫可奈何。

橫豎道尼忽然發覺宋兩利,欣喜道:“小神童我可找你很久了,終於現身,太好了!”

似要親熱般飛奔過來。

宋兩利幹窘道:“找我便找我,毋需飛得那麽熱情吧!”

橫豎道尼道:“對你自是熱情,唯有你了解我!”

宋兩利道:“千萬別把我當成了解對象,隻有天才會了解你。”

橫豎道尼道:“不必客氣!大家心意明白即可!”目光溜向豪華神殿:“租我一個角落如何?也好讓我傳授心教道義。”

宋兩利道:“沒搞錯吧?你可別當真要寄在本門搞個小寄生蟲教會?”

橫豎道尼道:“我沒辦法,除了這裏已無處可去。因為我師叔又冒名變裝混進城,隨時會給我痛擊!”

宋兩利道:“當真?”

橫豎道尼道:“跟我來。”引著宋兩利往窗口行去,隨即指向街角附近一小茶亭,那頭坐了三位頭戴軟氈帽之素衣女者,一老兩少。老者骨凸臉麵,不是清風師太是誰?

三人正以獵犬眼神瞅著神霄寶殿。

宋兩利怔道:“真是她們?!”

橫豎道尼:“所以說,我無處可去,而且你們神霄派也是一頭熱過之後,根本忘了我們的存在,所以我唯能躲在此才能安身立命。”

宋兩利道:“你家師叔倒是意誌堅強……你何不幹脆讓她廢了武功,一了百了!”

橫豎道尼道:“那可未必,混了那麽久,我終於了解人在江湖不隻修行,實力亦是重要因素,現在是她一人欺我,若被廢了,將來恐怕所有人都會欺負我!”

宋兩利想想也對,自己不就被劉道真等人修理得差點沒命?道:“你鐵定是不能在這裏開小廟,不過你師叔那頭,我幫你擺平去。”

橫豎道尼道:“如何擺平?要一勞永逸才行,否則三五天使來抓人,我受不了!”

宋兩利道:“一勞永逸大概有點困難,不過要她死心別再進城騷擾或許還辦得到,你且等在這裏,我找他談去。”

橫豎道尼道:“你不怕她抓你當人質?”

宋兩利道:“她敢嗎?”

橫豎道尼道:“她若不敢就不會進城,清風師太火爆脾氣天下有名,你還是小心些為妙。”

宋兩利道:“說得的也是!”

心**一轉,要橫豎道尼等等,便往後院溜去,向林靈素借得神奇寶鏡,先置於胸口,免得萬一幹起來毫無防備。隨又走出前殿,喚得住持靈真道長,道:“我去對麵茶鋪那頭談判,你且派人附近看妥,一有不對,立即護我,當然也不必逼得太近,讓對方受得刺激。”

靈真道長瞄向茶鋪,有所了解,立即應聲前去處理。

橫豎道尼笑道:“這麽多保護,我也敢去了。”

宋兩利道:“還是別出麵的好,免得她見你就光火。何不把頭發留起來?光著頭那麽炫嗎?”

橫豎道尼摸摸腦袋,笑道:“的確很炫!這是宗教迫害,我不願低頭,何況我且記**白雲師父,久了也習慣,留了發,頂怪地。”

宋兩利道:“你說別太執著,自個倒執著了?”

橫豎道尼笑道:“有所法,有所不法,如是而已。”

宋兩利道:“是頭發,還是什麽發,真是複雜,算啦!我看你是佛門異寶,千年難得一見!少了你,佛門鐵定失色多多!待在這別亂動,我且去了。”

惹笑中,他已步出廣場,一拐瘸地行去。

橫豎道尼撫著大腦袋:“佛門異寶?千年難得一見?倒是頂妙形容詞!”爽著心,欺向窗縫,瞅得緊緊。

那街角位於廣場西處,原是酬神之野台戲場地,此時並未廟會酬神,故野台仍在。

卻顯得空空蕩蕩,至於茶鋪則延續神霄寶殿興起而旺巿,原隻開張三家,現在已開張七八家,有的甚至賣起餐點麵食,給得進香客不少方便。

清風師大選得最未那名為“福星茶館”,由於最末,故生意較清淡,免得惹眼。

宋兩利方行前,已引得茶館掌櫃等人一陣招呼拜禮,小神童威名早已打響,他們感謝神霄寶殿興起,帶來生意。

仔細瞧去,每間茶館皆供奉長生大帝君及林本尊圖畫或雕像,難怪生意興旺。

宋兩利回禮後仍往福星茶館行去。

他感覺清風師太冷殺之氣,四下一瞧,護法守在暗處,才敢行前,及近十丈遠近立即停步,拱手道:“三位大家好!”

清風師太冷哼,不屑回答。

瞧來淨秀且較善良之無**女尼道:“你也好。”

霜麵瘦骨之不悔女尼冷道:“他是仇人,怎可對他好!”喝向宋兩利:“敢私藏人犯,還不把人放出來!”

宋兩利道:“我就是為此事而來?清風師太你何不退一步想,橫豎女尼已離開白雲庵,等於已脫離貴派,且她在外頭也不以貴派通名報姓,應放過她吧!”

清風師太怒道:“你懂什麽!叫她出來跟我談!”

不悔女尼斥道:“她不報名,誰都會說那個白雲庵的老太妹來了!她讓本門蒙羞,隻廢她功夫,不取她性命已算她走運了。”

宋兩利道:“那隻是好事者隨便說說,三位何必介意。”

不悔斥道:“若有人說神霄派的色狼小太保來了,你會不介意?”

宋兩利一愣:“這倒是有點介意,可是它是毀謗,要找的是放出傳言之人,怎可向受害人下手?”

不悔但覺比喻不當,惱羞成怒:“這是我們家務事,你管什麽!還不給我快滾!也不檢點檢點,一間大廟藏者女尼,簡直叫人恥辱!”

宋兩利碰得軟釘子,皺眉道:“你倒得了師父真傳,凶巴巴地頂嚇人……”

清風師太怒道:“還不快滾!”分明已為那句凶巴巴起了反感,拂塵一掃,強勁迫來,幸得相距十餘丈,勁道已弱,宋兩利衣衫稍晃,不礙事。

宋兩利幹窘笑道:“話是有點不投機,但橫豎道尼心性也不壞,她隻想表達自己看法,且勸人行善,師太如此苦苦追殺似乎已過分些……”

不悔斥道:“誰說追殺,就是看她還沒幹壞事分上,隻追回她武功,哪個門派不是這麽做,你懂什麽?想找碴麽?”利劍抽出,閃出劍氣,以此表示再胡說八道便捅他幾個洞。

宋兩利道:“門規自可彈性處理,何苦如此相逼?”

清風師太斥道:“你似乎以為甚了不起,可擺平此事嗎?做夢!別以為我怕了神霄派!拿你當人質交換那妖尼!”

怒火已起,哪顧得是否在神霄總壇前,猝見她飛身劈掌過來。

霸氣閃勁穿衝若千把利箭竄刺。

宋兩利擋胸迎去。

勁氣猝若漩渦打轉,全被吸收不見。

清風師太大駭,趕忙掠回原處:“你會吸功**?”

宋兩利笑道:“你說什麽功便什麽功;這樣好了,我接你三掌,如若沒事,橫豎道尼的恩怨一筆勾消!”已對寶鏡甚具信心。

清風師太怒喝:“憑你也管得了我家務事?”

她哪肯服輸,以為方才是意外,登時欺前又是狂風駭勁一掌,隻覺漩渦打轉似地又全往對方胸口傾去不見。

清風師太駭口冷笑:“敢情會妖法!”哪肯再劈掌勁,拂塵一掃,直劈對方腦門。

宋兩利登時驚慌,寶鏡裝在胸口又怎拿到頭頂擋架,豈非一切穿幫,情急中突然後仰,腦門突閃強波,他喝著“打那左石礅啦!”

清風師太拂塵一晃竟然走偏,往那原是路客邊坐之小石礅給砸去,叭地石碎粉起,清風師太卻愣住,怎會失了準頭?忽意識到受及攝腦,方始做出此舉,不禁駭中大怒:“你會妖法?”

宋兩利但覺最近腦門感應漸強,或跟功力進步有關,便盯著清風師太,不斷**著:“放了橫豎女尼,放了橫豎女尼,冤家宜解不宜結!”兩眼瞪得發直,以為有效。

清風師太直覺對方似在催眠攝心,立即運功戒備,存心給他好看,晃得兩下,似若沉暈,瞧得宋兩利大喜,又自加強功力,**著冤家宜解不宜結!清風師太晃起醉步。不悔女尼見狀急道不好掠身欲救,豈知清風師太逼近宋兩利不及三尺,拂塵突地往他腦袋一敲。宋兩利哎呀撫頭蹲下叫疼,搞不清楚感應為何失靈。清風師太瞧他癟樣,竟然忍不住謔笑起來:“催什麽眠,敲死你!”頓覺笑得失態,又自煞住,臉麵已紅,惱羞成怒:“抓起來!”不悔女尼正巧趕到,立即準備扣人。

宋兩利雖是疼痛,卻也不暈,情急之下,猝地猛打天置掌,終掃得不悔撲勢受阻。

他得以滾身逃去,並喝道:“神霄護法快來啊!”

黃影一閃,四位羅漢般護法已強掠過來,八掌齊揚,打得清風師太、不悔女尼晃退連連。

清風師太嗔怒不已:“想以多欺少!”彩虹劍掌齊出欺殺敵人,然她早已傷勢在身,且對方武功怪異。又在四人聯手之下,不到幾個照麵,又被擊撞茶館木牆,叭啦啦毀得偌大一片,嘴巴一甜,滲吐鮮血。

無**女尼見狀趕忙扶去:“師父……”焦切萬分。

不悔女尼亦受一掌,跌跪地麵,想再反擊卻無能為力。

一名護法冷道:“二次來犯,殺了算了!”怒掌暴起就要劈下。

宋兩利急道:“住手!”那護法煞住掌勁,宋兩利道:“饒了她們,一切都是誤會!”

那護法應是。

宋兩利走向清風師太,輕歎道:“你們修佛者也真是,為了麵子便要拚個死活?這已是第二次,若下次再來,又非碰上我,恐怕就麻煩了,師太上了年紀倒也罷了,怎可連小姑娘也拖累進去呢?”

不悔女尼道:“本門之事你少管!別以為贏了一場就可以講大道理!武林就是如此,背叛師門沒有第二條路走!”

宋兩利感覺出清風師太怒火,已知難解此事,歎道:“你們走吧,既不聽勸,隻有聽天由命了……”實不知武林在搞啥?怎會規定如此之嚴?

無**投以感激眼神,立即扶起師父,和小辣椒不悔一晃晃地走人。

四大護法監視對方離去甚遠,這才拱手閃入暗處。

宋兩利已為此事頭疼,似乎根本擺不平。

橫豎道尼卻歡天喜地奔來,擊掌直道好極了。

宋兩利瞄眼:“你倒是看得一場好戲,別忘了主角是你,她們遲早還會找上你,我看你得躲到深山險崖隱姓埋名一輩子才行!”

橫豎道尼道:“可有比躲在這裏更安全?何況佛陀指示我要普渡眾生,躲起來怎麽普渡?放心,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不受任何威脅而屈服的。”

宋兩利歎道:“一個比一個麻煩!你自個看著辦啦!”轉向茶鋪瘦幹老頭,道:“弄壞的,馬上派人來修!”

那老頭更是嚇壞,忽聞此言已欣喜笑起:“多謝小神童!真是本尊萬歲!小的立即供奉本尊神位!”拜禮連連。

橫豎道尼忽然說道:“不必修了,我來負責!”

茶鋪掌櫃和宋兩利同自一愣瞧來。

橫豎道尼笑道:“我準備買下它!”

宋兩利詫愣:“你要開茶鋪?!”

橫豎道尼笑道:“有何不可!掌櫃賣是不賣?”

茶鋪掌櫃皺起眉頭,自己另有茶山可耕,此次開張全是見得旺巿,卻也落得尾間,生意差強人意,不如想象的好,可是若賣去又覺可惜,實難下決心。

橫豎道尼立即拿出交子乙張,晃向掌櫃,道:“隻五張桌子,每桌一百兩,共五百兩,夠慷慨了吧?”

掌櫃霎時伸出五指抖著:“五百兩?!”如此十坪不到又是尾間店鋪能賣百兩已是萬幸,這女尼一出手便是五百兩,簡直打得他頭昏腦脹,“當真是這價碼?”五百兩光生利息已比每天收入更佳。

橫豎道尼道:“明天拿房契前來,交子先給,但明天再去領,小神童當見證人。”

倒是慷慨交出銀票。

宋兩利皺眉想笑:“你當真要賣茶?”

橫豎道尼笑道:“有何不可,茶亦有道!邊賈邊修行!”

宋兩利笑道:“你倒是靠哪行修哪行啊!”

橫豎道尼爽聲直笑。

在宋兩利見證下,掌櫃已先行畫押,連同生財器具全部奉送,抓著那張寶貝銀票,歡天喜地去了。

橫豎道尼走向櫃台,東摸西摸,笑聲不斷:“當茶僮忒也得要點本事!小神童可要喝兩杯?或者喝酒亦行?”

宋兩利無法想象其怪異突兀舉止,還是避開為妙,直道不必了,自個慢慢享用,趕忙開溜。

橫豎道尼嗬嗬笑道:“窮則變,變則通,買下此茶館,明著賣茶,暗著開堂授課,最重要是對著神霄寶殿,隻要師叔敢來,我一喊去,總引來護法收拾,自可安然無恙。

原來如意算盤乃計算神霄派人馬可以保護,可謂變相寄生在神霄派麾下,恐怕非宋兩利始料能及。

橫豎道尼瞧著那野台戲斑剝平台,戲癮不禁泛起,伊伊嗚嗚唱舞起來,回味當年風光盛況。

這地點妙極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39:59


第十一章弱肉強食

老鴇李媚娘已把周邦彥從大晟府給找來。

在得知皇上醋勁大發,怪罪周和李師師暗通款曲之後,周邦彥已渾身發軟,直道怎會怎會?這花天酒地的笨皇上怎會發現詩詞秘密?!

李師師麵無血色,繞著芙蓉閣四處打轉,“怎不會?皇上隻愛玩,卻也不笨,探來想去便查出來,沒事寫什麽‘並刀如剪’,他倒想得是四條腿剪來剪去,還有那‘纖手破新橙’,這嚴冬怎見得江南柑橙?你這一說他不就知了?再玩啊!可也惹出如此大麻煩,怎麽辦?”

周邦彥道:“你沒解釋柑橙也未必隻有皇上有?”

李師師道:“能嗎?光是提及你知道柑橙一事,已經天翻地覆,還解釋什麽?我看你趕忙逃吧!否則皇上一下追捕令,你要逃都來不及!”

周邦彥哭喪道:“我能逃到哪?采到深山出家當和尚?還是淪落街頭當小乞丐?皇上若要置我於死地,我若逃去,這一惹他遷怒,恐怕連我家族性命不保了!”

李師師道:“難道就此等死?”

可憐兩情人相視愁容滿懷,淚眼欲泣。

李媚娘道:“周太人可找蔡京說情,或許有效!”

周邦彥道:“我和這老奸勢同水火,怎還敢找他說情,豈非自投羅網?這方法行不通。”

李媚娘道:“那隻好找張邦昌了。他和蔡京是打對台!”

周邦彥道:“更不行,他自認正直,最恨花柳巷事,這一求他,準被罵得狗血淋頭!”

李媚娘歎道:“既然如此,我看你還是準備舉家逃吧,兩大派係都罩不住,怎混得官場,師師也真是,明知他不行還玩這招,現在連神仙恐怕都救不了!”

周邦彥急道:“一定有辦法,快替我想想!”

李媚娘道:“恐怕隻有一法子了!”

“什麽辦法?”李師師,周邦彥同時急問。

李媚娘道:“師師你自個去求皇上吧!”

李師師怔道:“我?!”

李媚娘道:“皇上既然喜歡你,多少會聽你的,隻是經過此事後。你再也不能和任何人交往,包括周大人,否則再引起誤會,連我都會有問題!”

李師師瞧向周郎,感觸甚深,“會有效嗎?”

周邦彥哭喪著臉:“總該試試。”

李師師道:“若真如此,我們豈非完了”

周邦彥道:“我會隨時在你身邊!”

李媚娘道:“還守!命都沒了還守什麽?到那時候,你隻能避到天涯海角!”

李師師、周邦彥相視欲泣。

李媚娘道:“快去吧!把事情辦妥再回來哭個夠仍來得及。”

李師師強忍悲悵:“就這樣入宮?”

李媚娘抽著嘴角:“倒是個問題,宮裏頭那些賤女人可把你看若毒蛇,若讓對方知道你進宮,準打得你出不來,而此事也不便請蔡京等人帶你進去,畢竟他們清楚得很,你隻是風月女子,當真不得,何況若能解決倒也罷了,若無法解決,豈非讓皇上恨死,如此吃力不討好之事,他們必不幹;想來想去隻有一人最適合引你入宮。”

李師師道:“誰?”

李媚娘道:“當今如日中天的神霄帝君林本尊!你可見得皇上穿著道袍?可全是他威力所賜!”

李師師道:“是聽說過了。”

周邦彥道:“這本尊可厲害得很,竟能顯像於天庭,最近傳言甚多,神跡不斷,幾乎連我都想前去請教,有了他出麵,皇上應會買帳。”

李師師歎道:“他卻未必會買我的帳。”

李媚娘道:“平白無故可能不會,但若換成千百兩,應該沒問題。”

李師師道:“那女兒這就去找他了。”

李媚娘道:“若未遇見他,小神童也能自由進出大內,求他亦可。”

李師師頷首:“去了再說!”

隨即換得樸素衣衫,告別周郎,往那神霄寶殿行去。

林靈素乍聞美女李師師求見,差點從金鑾椅上栽下來。

這京城第一名妓才貌雙全不說,那**媚勁可說天下少有,今兒怎有空拜見?莫非被自己神威所感召,想前來參拜帝君?

林靈素立即整裏衣冠,接見於豪華秘殿之中。

李師師一進門立即下跪叩拜,泣不成聲:“請帝君幫忙解厄!”

林靈素怔道:“何事如此悲傷?”隻瞧得這女子臉麵淚痕斑斑,楚楚憐人,身軀卻是騷媚動人,難怪能迷倒眾生。

李師師道:“因為皇上和周邦彥大人有了誤會,皇上大怒想修理周郎……”已將事情說明,當然隱藏和周邦彥之親密關係,並祈求帶往宮中求情。

林靈素自非笨人,一猜即知何事,暗道原是為小白臉拚了命。既然對方是煙花女子,且對皇上亦不忠,那又何必守什麽貞德戒律,已生占有欲**。淡笑道:“這就是你不對了,既知皇上恩賜予你,為何還讓你的情郎戲弄皇上?那怪罪下來足可誅九族,滿門抄斬的!”

李師師泣聲道:“所以弟子才來祈求帝君幫忙。”

林靈素擺出神樣威嚴,道:“你去求他未必有用,但我說句話,皇上一定放人。你信或不信?”

李師師急道:“那請帝君高抬貴手救救周郎!”

林靈素淡笑道:“別這一聲周郎,那一聲周郎,你倆沒啥緣份,倒是我們注定有段姻緣。”

李師師一愣:“怎說?”

林靈素笑道:“其實你的前世是我的小妾,我乃安南王轉三世投胎,所以有一段夫妻之緣,且此時我又在修陰陽合體神功,恰巧你又進門,所以我也不隱藏,我想和你再續前緣,暫時結為夫妻,助我神功大成。”

李師師登時窘紅:“帝君這是?!”

林靈素道:“沒錯,我要和你**行房,但你可以拒絕,決不強求,我隻能說你我一定有一次夫妻之緣,隻有一次,而且時間不長,當然如若你是良家婦女,我或許會放棄,但你已身落煙花贖前世債,也不差我這個人吧。”

李師師自知已非聖潔之身,然而突兀欲做此事,未免窘困難為,可是為了周郎,且這帝君瞧來正人君子,說話坦白,縱使並不了解是何神功,此時自己已無退路,且獻身一次予他,當交換條件,畢竟日後若專屬皇上已不可能再接任何客人了。

她豉起勇氣,道:“好,弟子答應,請問帝君欲在何處?”

林靈素登時竊喜不已,表麵卻平靜,道:“就在這金鑾神椅吧!先天**是神聖者,日後你便知。”

李師師頷首:“便在此了!”

當下將衣衫脫去,立即露出迷人身軀,酥胸玉處畢現。林靈素瞧得一股熱氣直冒丹田,立即請她坐於金鑾椅上。他則取出男物置入女體,一陣溫熱傳來,幾乎叫他瘋狂。

李師師問道要如何配合,林靈素直道不必不必,隻要雙眼張開便可。誰知廝磨不到三分鍾,已兵敗如山倒。盡管如此,林靈素仍大呼過癮。李師師不解是否已結束,林靈素本想占便宜來個二度春風,誰知卻舉之不起,暗道忘了該多吃壯陽補藥。

既然已無法繼續,林靈素故意**咒畫符於李師師身上,乘機揩油過幹癮,這才道聲行功已畢,雙雙整理幹淨,穿妥衣衫。李師師方再祈助,林靈素道:“沒問題,不過我若帶你去,總惹眼些,本尊寫道命符交予吾徒小神童,然後請他帶你入宮,一切自可解決,當然對於方才練功一事,請勿向任何人提及,免遭天譴。”

李師師當然不敢說,立即頷首。

林靈素這才滿意一笑,走向書桌,拿起朱砂筆寫下幾行字,折入信箴,交予李師師,又在她頭上畫得幾符,笑道:“你本多災多難,但希望逢凶化吉,去吧!把信交予吾徒,且要他帶你入宮。”

李師師下跪叩謝拜禮始退下。

林靈素則抓著下體,直道怎那麽不爭氣,最近隻顧著顯神威,倒忘了補身子,魚景紅不在身邊終有差別。

他想著皇上玩她姘頭魚景紅,這回互換角色玩回李師師算是扯平。

瞧那李師師虔信如此認真,將來可能仍有機會,林靈素想來全身是勁。

李師師行往前殿,瞧及小神童正盤坐蒲團替人消災除煞,那副認真模樣,倒似老僧入定,形成奇異畫麵,她不禁暗覺想笑。

宋兩利忽意識到對方笑意,轉頭瞧去,瞄眼道:“本小**正在除她身上惡鬼煞,你別亂笑,否則跑入你嘴巴,準跟她一樣,晚上會偷吃生肉!”

李師師瞧那二十上下村姑打扮姑娘,和常人並無異樣,頂多臉色蒼白些,哪想得是否惡鬼附身。

正疑惑處。

宋兩利猛地大喝,一道令符貼其臉部,怒道:“惡鬼出來吧!”雙手猛抓其腦袋。

那村姑臉色突地大變,怒目獠牙咆哮直若厲鬼,唾沫從嘴角不停滲出,和方才清純判若兩人。

李師師怔駭,莫非當真惡鬼附身,立即閉口不敢說話,免得惡鬼溜了進來。

宋兩利再逼法力,惡鬼終於咆哮跳出外頭,原是餓死鬼,她厲道:“你敢管閑事!”

宋兩利喝道:“禍害多年,不知悔改!打你魄散魂銷!”不再多說,三道令符射去,轟轟炸焚開來,惡鬼登時掙紮尖叫,終化成青煙散去。

村姑這才悠悠醒來,其父母趕忙替其拭汗,道謝連連。

宋兩利道:“以後少到東山那口深潭,否則仍會有事!”

三人立即拜禮謝聲不斷,直道小神童料事如神,竟知東山有口深潭。獻得緣金,這才退去。

李師師怔道:“神童未曾去過那東山即知深潭?”

宋兩利道:“否則怎知惡鬼出自何處?”起身伸手道:“拿來吧。”

李師師道:“什麽?”

宋兩利道:“信啊!”

“你已知我來意?!”李師師不禁窘紅,莫要讓他猜知和本尊**之事才好。

宋兩利並未反應,隻將信件接過手,道:“走吧,皇上也等不及了!”

話中似有含義,立即引得對方進入宮廷。

趙佶正在禦書房大發牢騷,一方麵想寫旨令抄捕周邦彥,另又畫著李師師肖像,既愛又恨地掙紮著。

忽聞宋兩利求見。

趙佶自對神人尊敬,立即宣進。

宋兩利道:“皇上不必煩惱,解決麻煩的來了。”

趙佶一愣:“你知朕之煩惱?”

宋兩利道:“師父無所不知,故派小的來此,送來美女及信箴一封,請詳讀後,一切便知。”

“美女?!”趙佶仍想發問,卻見門口走出楚楚美人,登時怔喜:“師師你竟然來了?!”

李師師立即下跪,淚流滿麵。

趙佶不忍:“別哭別哭,有話慢慢說!”

宋兩利識相,已溜到外頭。

李師師泣聲道:“皇上,請您高抬貴手放過周大人,他隻是個可憐人,我錯了,隻要皇上願意,妾身願一輩子侍候您,否則妾身隻有自殺謝罪。”

趙佶光聞及自殺謝罪,已焦切萬分,道:“千萬不可千萬不可!快起來!先坐下來慢慢談!”扶她坐於龍椅,且拿出絲巾替她拭淚痕。

李師師仍泣:“皇上,您一定要原諒周大人,妾身以後不會跟他交往了。”

趙佶想及周邦彥,醋勁又來:“這家夥太可惡了!”

李師師急道:“那是無心之過!皇上請寬宏大量,否則妾身便嚼舌自盡了!”說完伸出舌頭便咬。

趙佶急道:“千萬別鬧事,好好好,朕答應你,不再找他算帳!”

李師師一時激動,倒於趙佶胸懷悲泣。

趙佶撫其秀發,疼愛之心油然泛生。

李師師哭得百味雜陳,先是為感激而泣,隨又為自己命運坎坷而泣,終似乎為找到倚靠胸脯而泣。

泣聲終弱,情緒較穩定。

李師師忽想及信箴,見及置於桌上,便要趙佶拿來瞧瞧,裏頭隻寫一行字:“冤家宜解不宜結,床頭吵來床尾和!”署名則為林靈素。

趙佶原仍掙紮是否要放過周邦彥,然經林靈素點明,終已覺悟,暗道:“的確,縱使收拾那家夥而失去美人,豈非下下策,隻要自個暗下旨令,自無人敢再侵犯美人,且見得她哭得如此誠懇,必對自己忠心,又何必責怪她以前因工作而必需所做之犧牲?”

趙佶終摟緊美人,疼心道:“小冤家!朕便原諒你們,但從此不準你和任何男人亂來!”

李師師心花轉喜:“隻要皇上喜歡,師師就是您的人了!”

趙佶直道:“那好那好!”見得美人破涕為笑那股憐人搔勁。終把持不住,便把她剝光,欲火難忍地非禮著。李師師自知恩寵,侍候得特別功夫,趙佶簡直享盡欲情,方始過盡**。

趙佶不禁更疼憐美人,道:“今後你便侍候朕即可,找個時間把你接入宮中。”

李師師道:“妾身受寵了;卻不知有關周太人一事?”

趙佶冷道:“重罪可免,不罰卻不行!眨他不準入京一年,給朕老實待在開封府,省得看了討厭。”

李師師知此已是最輕之罪,連連道謝。

趙佶素知宮中仍有劉皇後、魚景紅雨隻母老虎,怎敢讓她停留過久,直喚宋兩利進來,盡快將美女送走,並相約芙蓉坊再私會纏綿。

李師師當然一一答應,含情帶喜地出宮。隨又告別宋兩利,這才奔回金銀巷報佳音。

宋兩利不禁皺眉一歎:“隻愛美人不愛江山大概如此了……”

想及夜驚容,竟也甜蜜傳心頭。

相國寺。

後院禪房。

妙佛禪師已接到林靈素神旨,要他明日午時前去神霄寶殿聽課。

這無異是對佛門最大挑戰與恥辱。

佛門一向以博大精深自居,如今竟然要向林靈素這小醜聽課?

此侮辱舉止遠比前次去朝拜神霄長生大帝君更嚴重,畢竟上次可以遵照皇上聖旨行事,這次則全無借口。

簡直要佛教向道教低頭。

妙佛禪師想著是否要找蔡京處理,畢竟他和自己有金錢上之掛勾,應該會幫忙。

為此,他已沉思一夜未眠。

外頭傳來三更夜梆聲。

寒露結霜,壓斷枝頭,總傳來冰霜落地叭啦聲。

相國寺之冬夜,今夜顯得特別寒冷。

妙佛禪師突地意識到有人入侵,冷喝:“誰?”凝起神功,掠窗而出,飛向屋頂。

夜光下忽見得一留有短髭,腮骨凸高之中年漢子冷森立於十丈遠。

妙佛禪師怔詫道:“五雷尊者?!哼哼,終於找上門了!”

來人正是王文醜,竟然一反常態夜探相國寺。他冷道:“照本教評估,你的存在是神霄派最大威脅,所以隻有請你消失!”

妙佛禪師大駭:“你要消滅本門?”

王文醜冷道:“自廢武功,搬出京城亦可!”

妙佛禪師突地哈哈大笑:“別忘了,與我為敵就是跟整個少林為敵,相國寺仍屬少林派!”

王文醜冷道:“你不是想脫離少林派?怎碰上事情又變得縮頭烏龜?”

妙佛禪師冷笑:“那是我家務事,你管不著!別以為挑了茅山、天師等派就可以動得了少林派,那些派係在武林根本不入流,頂多也隻是耍些旁門左道的術士幫派,又怎能跟天下第一佛門派別相提並論?你們未免太得意忘形了吧,竟然動到我頭上來,可休怪我下手無情!也好,趁此黑夜,做個了斷,免得讓小醜汙染整個大好京城!”

他輕輕一嘯,十八羅漢已掠上屋頂。

妙佛禪師有意改變他們,竟然留了頭發,半長不短,顯得怪異。

十八人全數手持長棍,氣勢不凡。

妙佛冷笑:“現在反悔退去還來得及!”

王文醜毫無懼色,伸手一招,八大護法亦已掠來,一身黃符裝,甚是醒目。

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寒夜投照下,雙方臉麵森沉,兩道眼珠似青碧毒芒噬來射去。

惡鬥一觸即發。

現場一片沉靜得讓人發荒。

王文醜一腳震及破瓦。

叭!

脆響傳出。

正若火苗點燃引信。

雙方如炸藥極速無比衝撞,而後轟烈炸開。

天地一聲悶雷。

雙方殺得天翻地覆。

妙佛禪師終於出手。

高手過招無需變化多端,羅漢拳奇快無比搗來,拳勁快得發出一道白氣往後噴。

身形已幻化白氣交纏中而顯得模糊。

王文醜毫無懼色,雙手凝掌封去。

青光陡顫,似無數電蛇糾結成牆。

拳峰追竄撞擊。

轟!

短短交錯,已相互劈鬥十七拳二十五掌。

雙方鷂子翻身掠退。

深淺已知。

王文醜顯得血氣浮動,稍落下風。

妙佛稍占上風,登時傲岸上心頭,冷笑道:“下一招便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王文醜根本不怕,冷森道:“盡管來!”

雙方凝足真勁又作第二次生死鬥。

兩道光點若流星般追撞。

叭叭叭叭!

青光白電暴射亂彈,夾穿著兩道人影化成兩條狂龍張牙舞爪廝鬥著。

三十七招殺得你死我活。

砰!

王文醜胸口挨得一掌倒彈十餘丈,差點掉落屋下。

妙佛禪師悶哼連退數步,呼吸急促,衣衫已裂不少,氣惱中仍覺對方不是敵手。

趁其落敗跌倒之際,妙佛突然搶攻。

隻見得右掌泛青,不再是少林正統武功,而是秘練邪功。

王文醜冷笑:“原來你也不是什麽正流人物!”雙掌凝胸護脈。

妙佛禪師鄙斥:“收拾你們,不必分什麽正功邪功!”

掌勁毒蛇般噬來。

天空突地劈下兩道陰陽狂流,威力直比閃電。並非擊向人,而是孕向妙佛和王文醜之間之屋脊。

轟!

瓦碎脊斷,偌大禪殿已被炸開巨洞,十八羅漢、神霄護法多數被震落地麵。

妙佛禪師突遭驚變,頓覺不妙,抬頭望去,隻見得一亂發老人全身發著青光白氣落飄下來。

“陰陽老怪?!”妙佛全身冰冷,十數年未碰及怪物竟然出現。

陰陽老怪哈哈狂笑:“相國寺早年困得我好苦,你們把帳算來吧!”

多說話已嫌客氣。

猛見他狂笑舞爪咆哮,身上青光白氣猝地變成十數道凶猛電蛇奇快無比搗衝下來。

妙佛禪師自知不妙,趕忙跳閃欲躲。

妙閃如電,怒蛇更快。

叭叭叭一連三響,打得妙佛背心重創,暴吐鮮血,倒栽落地。

陰陽老怪狂笑飛落屋頂,咆哮道:“天下之大,唯我獨尊,敢不投降麽?”

魔功大震,狂風暴流衝卷佛殿。

飛瓦碎梁如火山爆發,流星飛竄般打散開來。

無止境狂流幾乎將天地催毀。

相國寺上下怎見過如此毀天滅地般地妖魔橫掃而至,個個沒命逃去。

狂流旋暴極限而後漸漸終止。

陰陽老怪狂笑跟著漸漸消逝,終於不見。

人亦失蹤。

來若妖魔,去若鬼魂,散發著無以捉摸之幽冥恐怖感。

王文醜並未因相國寺被摧毀而放棄搜尋妙佛禪師是否斃命。

在狂流稍弱之後,他喝令手下守住各處要穴。他則親自掠入殘瓦斷垣中搜尋。

然翻遍瓦礫,並未發現屍體。

王文醜怔道:“不可能,我明明守住四麵八方?!”

再仔細找尋,始發現佛殿密處竟有地道,且染有血跡。

王文醜冷哼:“原來地遁去了!”登時喝向手下四散開來搜捕,自己則往密道搜去。

密道長約數百丈,出口乃在汴河。

如若跳入水中,恐怕已甚難追捕。

王文醜搜尋一陣,並無結果。眼看官兵已搜來,為免泄底,隻好喝退所有手下。

“暫且饒你一條狗命!”

王文醜冷哼。終掠入暗處逃逸。

次日。

相國寺正殿被摧毀消息轟動京城。

眾人幾乎認定乃對方得罪神霄派而一夜之間被毀去。

妙佛禪師生死未卜。

林靈素聽聞此事,先是驚詫,怕被嫁禍,然詢問之下終得消息,竟也坦然接受。

殺雞儆猴,必能震懾佛門弟子,有利神霄派霸業擴展。

趙佶、蔡京等人雖覺可惜,然已有神霄寶殿發揚神威,且緣金收入簡直大及相國寺數倍,亦睜隻眼、閉隻眼、派人前去關切,表示修複佛殿之意,盡君臣本分便是。

宋兩利特意前去瞧瞧汴河畔那株千年銀杏樹,果然完好如初,隨又溜向相國寺廚房,得知昔日夥伴悟名等人安然無恙,這才放心。

偷偷瞧及佛殿毀塌,生起一股報複快感。

妙佛禪師也有落跑逃難一刻?

收拾相國寺後,神霄派終於一統京城佛道兩派。

氣勢如日中天。

神光萬丈。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40:44


第四冊

第一章靈童傳世

相國寺已毀在陰陽老怪手中。

道家皇朝神霄寶殿氣勢如虹,不但席卷汴京城,更準備席卷全武林。

神光普照,萬民朝拜。

林靈素在半年前完全不敢想象此事會落在自己身上,如今卻千真萬確!

以神之名,果然厲害!

他已確定自己是天神下凡,充滿無限法力,天下將在他手下完成統一。

第一道宣告天下教派歸順通牒已發出。

一切便等著接收漂亮成果。

若不服者,立即征討。

神霄小神童宋兩利已被喚往花石山奇陣之中。

陰陽老怪化名地道老人躲於奇陣中,不但控製宮中大局,且收童真為徒,並指點宋兩利武功。

在計畫以神霄派統戰江湖之下,他必需再造就另一高手,即小門徒宋兩利。

陰陽老怪已恢複較斯文臉麵,唯那獅子般鼻子仍隨呼吸張縮著,全身勁道即從此鼻張縮中隱隱散發出來。

宋兩利瘤拐地步入奇陣中,拜見這位無上師父。

陰陽老怪頻頻頷首笑道:“妙佛老妖已除,將來是神霄派天下,繼續征戰吧!”

宋兩利笑道:“多謝師父鼎力相助,神霄派始能壯大;可是在下武功仍弱,恐怕沒辦法四處征戰啦!”

陰陽老怪哈哈暢笑,道:“有我在,沒問題!我準備將身上功力輸給你二十年,再讓你服下靈丹,造就你成為天下第一高手!”

宋兩利一愣:“師父要給我功力?!那您豈非犧牲大了?”

陰陽老怪狂笑道:“我已有百年功力以上,給個二十年,也還有**十年,天下仍無人能敵!”

宋兩利道:“師父已百歲開外?”怎麽看都隻六七十歲。

陰陽老怪道:“功力和年齡無關!你倒立便是!”

宋兩利雖不好意思,但師父硬要輸送,便由他了。於是照指示倒立起來,正是練“陰陽訣”之姿勢。

陰陽老怪立即拿出一顆紅色丹丸,要他服下,隨即起身捏住宋兩利湧泉穴,內勁源源迫入。

宋兩利隻覺一道陰流一道陽流直往奇經傳來,凝聚於任督兩脈。先是覺得舒暢,然待那丹丸漸漸化將開來之際,又覺全身開始發熱,因十分難熬而呻吟。

陰陽老怪喝叫忍著,動作更是迅速催功逼脈,迫得宋兩利全身似要裂開,血脈欲衝竄毛細孔射出。

陰陽老怪突地以腳為指,點他數處穴道,讓他動彈不得,內勁源源迫逼不斷。

宋兩利幾乎萬蟻蝕心,千刀萬剮,疼得幾乎昏死過去。然已無法動彈,隻有任其肆虐。

裂疼處幾乎昏死過去,忽覺浮現綠龜法王凝重神情,要他忍痛撐下去。

足足耗盡一時辰,始見得宋兩利紅熱身形漸漸褪去,恢複正常。

陰陽老怪這才收功,將宋兩利解穴並推倒,已是滿頭大汗,叫著:“要命!體內抗拒不少,還是擺平!”拭著汗水,滿意耍動筋骨。

宋兩利不久悠悠醒來,全身已濕,然精力卻充沛,回想方才,宛若做夢。

陰陽老怪笑道:“來吧!試試功力如何!”伸手指向左側巨石,“印掌過去!”

宋兩利但覺勁道十足,猛地運勁打去,兩道陰陽雙流打出,原是想印得掌印深淺,誰知轟地暴響,竟將兩人高兩步寬之巨石給轟碎。嚇得他跳退數步,驚訝瞧著雙手。

陰陽老怪見狀猛地叫好,“遠比我想象高得多!你得了我二十年功力,又服下靈丹,足可再增二十年。加上自己修行,差不多有五十年功力,尋常人是奈何不了你了!多認真練習,將來大有成就!”

宋兩利不禁感恩下跪:“多謝師父栽培。”

陰陽老怪伸手摸他腦袋,笑道:“客氣什麽!你是我的先鋒,不教得如槍如劍,怎能作戰!去吧!神霄皇朝全靠你們統一。”

宋兩利再次拜禮,方始退去。

陰陽老怪瞧其背影逝去,顯得非常得意,喃喃說道:“極樂老妖想收伏他,利用他,我豈可拱手讓他?隻要教他本門武功,日後誰也搶不走,好爽!”

他早知宋兩利可能是綠龜法王轉世靈童,故臨時起意方收他為徒。隻要陰陽訣練得極致,將會墜入魔道,因而永遠脫離靈童佛道,和那極樂聖王想以夜驚容嫁予宋兩利而毀其靈力有異曲同功之妙。

宋兩利並不知靈童轉世以及魔道種種,茫然隨波逐流,隻為生活打拚,終陷入陰陽老怪掌控之中而不自知。

宋兩利難得武功突飛猛進,樂得他無暇再坐於神殿當神棍。

他總得找人發泄、較量。

在宮中找得護衛根本不堪一擊,便又找向神霄寶殿那些護法,誰知護法授有命令,不跟他鬥,失望之餘,忽想及橫豎道尼亦曾練過武功,便往對麵街角行去。

隻見得那茶館名字已改成“橫豎茶道”四字,檜木底色亮紅,甚是醒目。

宋兩利暗覺想笑,這佛教太妹當真想當茶僮?好奇便往茶館行去。

及近處,一切裝潢皆改變。全數以原木改裝,既新潮又古樸,格局且大變。屋內不擺桌子,而把門牆打掉,置得一長條型桌櫃,如賣豆腐攤似地直接麵對外頭營業。至於桌子則擺在外麵,十餘張,全數畫了棋盤。喝茶還能下棋,倒是一大樂事。

或許標新立異,竟無一客人。橫豎道尼並不為苦,仍穿著小二裝束,圍著布兜打點因新開張而忙亂局麵。

宋兩利嗬嗬笑道:“這個佛教國寶腦袋不知在想什麽?難道要以茶悟道?”

行得靠近十餘丈,方喝道:“喂!老茶僮!來壺鐵觀音吧!”瞧她沒生意,自己又過得去,捧個場也罷。

橫豎道尼突見貴客,登時大喜:“小神童你覺得我這店麵格調如何?”

宋兩利笑道:“是不錯,但好象茶巿場,褚肉鋪!”

橫豎道尼道:“呸呸呸,這麽高雅的店麵,說成褚肉鋪,真是!我可精心設計,隻要桌上東西一收,立即變成講台,外麵就是我的教徒,方便吧!你要什麽?鐵觀音?好,馬上來!”

她粗手粗腳一陣,終弄得一壺熱茶過來。

“我請客,不必錢!”

宋兩利道:“怎好意思?”

橫豎道尼道:“算是保護費啦!本茶館是受你保護的!”

宋兩利難以拒絕便隨她,喝得幾口,仍覺全身勁道欲賁張,立即說道:“你功夫如何?我可突然高強許多,想找人較量較量,和你拆兩招如何?”

橫豎道尼道:“好啊!我也想練得絕世神功,那就不必寄人籬下啦!哪兒比畫?”

見得野台教台,道:“那兒如何?”

宋兩利笑道:“又不是唱戲的!”

橫豎道尼道:“反正是耍招,何必顧忌!”登時先行掠去。

一上戲台,戲癮立時發作,猛地耍出薛仁貴東征戲碼,舞得生龍活虎。

宋兩利一時興起奔掠過去,道:“開始了?”

橫豎道尼道:“來呀!看槍!”手中無槍卻作耍槍狀。

宋兩利猛地凝掌打去。

砰!

人若飛盤噴出去,跌落地麵哇哇疼叫。

左右茶客登時鼓掌連連。

宋兩利詫道:“你怎不堪一擊?!”

橫豎道尼伊伊喔喔爬起,苦笑道:“先耍兩招再比劃不遲,誰知你來真的!”

宋兩利道:“怎知比畫還分那麽多!”

橫豎再次掠回合上,擺出架勢:“來吧!白雲庵的彩虹神功也不賴!”

兩人終較量開來。

隻見得橫豎道尼若蝴蝶飛舞,四處亂竄,一有機會即攻即劈。宋兩利腳站立中心,雙手隨便揮擋,自能擋掉對方攻勢,總覺不過癮。

茶鋪客人瞧得精采處立即鼓掌叫好。那橫豎道尼但覺此著竟然如此能吸引顧客,應可列入收授門徒之方法。於是隻要有人鼓掌,她便回頭拱手答禮,引來連串笑聲。

一連數次下來,宋兩利但覺自己像小醜,且試不出武功高低,隻好作罷:“不玩了!

你自個耍吧!”掠往台下。

橫豎道尼笑道:“耍耍何妨,熱鬧一下嘛!”興頭正起,來個十八連環翻,見茶客掌聲如雷,她方自定身拜禮,直道多謝多謝,下次再來,這才掠回合下。道:“小神童武功一流,足可當我保鑣!”

宋兩利癟笑道:“算啦!我找別人試去,祝你生意興隆,告辭了!”

橫豎道尼道:“這麽快便要走?”

宋兩利道:“再耍下去,我可變成戲子了!下次再談!”趕忙開溜。

橫豎道尼嗟了一聲,“戲子有何不好?可自娛娛人,頂過癮!”耍著舞步飛回茶鋪,登時引來掌聲。橫豎道尼連連道謝。

隻因這一舞,橫豎茶館終引得第一批客人上門。讓她樂半天,直道好方法。

宋兩利並未返回神霄寶殿,而是行往小巷。

他忽地想起夜驚容武功十分了得,早就應該尋她試功,竟讓橫豎道尼娛樂一番,實也劃不來。

夜驚容自追及雙修派金妙蓮後並未再找上宋兩利,他亦有所牽**,趁此摸來瞧瞧,一舉雙得。

轉行中已抵那問題有“隨園”小字古樸宅院,正是夜驚容住處。

門扉緊閉。蒼鬆凝霜正溶解滴滴往下落。沉靜得怪異。

宋兩利已覺情勢不對。

他閉起想喊嘴巴,回頭即逃。

豈知方一轉身,巷前飄落一位白眉塞外西域和尚。

宋兩利暗道不妙,複往左巷轉去,那頭竟也出現一位厚唇粗眉中年和尚,人若金剛行來。宋兩利直叫苦,身形猛地一轉,直往隨園逃去。

白眉、粗唇兩和尚如電閃追。

那身形快得讓人眼花。

無論宋兩利如何逃竄,兩和尚總一前一後包抄,且冷靜得似在看猴戲。

宋兩利從未感覺如此悶沉受困。

心**突地想及不是要試功夫?

雙掌突地凝勁劈去。

勁流如狂蛟怒龍,遠比以往所有掌勁皆強。

兩和尚不閃不避,硬挨幾掌,被打得肉挑衣翻,身形仍在逼近。

白眉和尚怔道:“是陰陽雙流掌?!”

厚唇和尚道:“出自陰陽老怪?!”

兩人似有認知,強勁逼前。

宋兩利怎敢相信才學得神功竟然劈不退兩人?那跟往昔有何差別?!

不信邪,一掌劈往左樹,炸得枝斷葉彈,威力仍在。

那怎對兩老無效?!

唯一可能是對方是超強高手!

宋兩利想來全身發毛,莫要是極樂聖王派來之要命家夥才好。

他登時轉衝屋內,叫著夜驚容快來幫忙。

人影衝至門前,白眉和尚奇速截下他,一勁點去,應指而倒。

白眉和尚抓著人,道:“走!”

兩道人影飛快離去。

在一不知名天然石窟。

白眉和尚、厚唇和尚靜坐地麵。堵住洞口。

宋兩利悠悠醒來,見得怪異狀況,怔問:“你們逮我何意?”檢查全身,並無異樣,武功仍在。

白眉和尚淡聲道:“你不認得我!”

宋兩利霎時有所感應,對方正想著“波葉尊者”四字,另一位則想著“班察尊者”

四字,暗道果真是塞外教派,自己千萬別落人對方手中才好,登時搖頭:“我不認得和尚,我是道士啊!”

波葉尊者自行介紹,隨即說道:“我倆是烈火教護法,為尋靈童而來,你頭上有胎記,應是我們要找的人選之一。”

宋兩利怔喜:“你們要找綠龜法王轉世投胎之人?!”

班察尊者道:“不錯。你夢過或見過綠龜法王?”

宋兩利頷首:“見過見過,瘦瘦的,頭上有烏龜,跟我一樣。他是死了還是活著?”

波葉尊者白眉跳動:“你不知他死活?”

宋兩利頓有所覺,道:“當然是死了,才有靈童傳世吧!可是我已經很大了,不是小孩了。”

班察尊者道:“年齡大小並無關係,隻要你是法王轉世便行。”

宋兩利道:“我也不知,如若是,又將如何?”

波葉尊者道:“當然是回到烈火教,接受法王職位。”

宋兩利道:“到塞外?!”

班察尊者道:“不錯。”

宋兩利道:“那我可能不是了,因為我是中原人啊!”打從心底不願離開中原到那鳥不生蛋地區。

波葉尊者道:“你未必是我們要尋找之人,故尚請你暫住於此,待另外兩名靈童帶來再做辨識。”

宋兩利征道:“另有人頭上跟我一樣有胎記?”

班察尊者道:“靈童未必會留下胎記。”

宋兩利呃地一聲,竊笑道:“若真是如此,豈非天下烏龜一大堆。”道:“我看是他們兩個其中一個,我是道家出身,不適合當和尚。”心想縱使是靈童,也得等過足小神童癮頭再說。

波葉尊者道:“希望你能留過今夜,另兩位不久便來。”

宋兩利道:“好吧!倒想看看其它同行!”

兩位尊者不再多說話,宋兩利再也問不出名堂,隻好倒地休息,畢竟勞頓多時,得好好補充體力。

及至黃昏,忽聞動靜。

宋兩利被驚醒,往洞外瞧去,已見得兩位中年和尚帶著一男一女飛奔而來,男者二十上下,長得較瘦,卻顯現難得沉穩,似若佛陀入定般頗有架勢。女者隻有十二三歲,一臉天真,倒是瞧不出特殊之處,兩人全是中原臉孔,不知是何處被抓來。

四人已抵密窟。

一男一女也發現宋兩利,以及頭上烏龜,目光顯得發亮,尤其那沉穩男者閃出異樣眼神。宋兩利投以禮貌微笑。

經介紹方知那兩位中年和尚,一長有蜷曲發者乃飛龍行者,另一位耳朵穿有金環者即為金環行者,隸屬兩大尊者,在烈火教輩分僅次於尊者,排行第三,地位不低。而那男者姓韓名威,金陵人士。女者叫徐小雲,泉州出身。

宋兩利不解靈童傳世還有女的?如若當真。烈火教不就得改成尼姑教派了?

再仔細瞧瞧這年輕老成家夥,其眉心上竟然也有淡淡龜形綠胎記,實是無巧不碰麵。

宋兩利怔道:“這麽巧?!連位置都差不多?!”

韓威投以微笑,不想多言。

波葉尊者聽及飛龍行者報告之後,亦不多說,開始做辨認工作。說道:“三位可能是法王傳人,故得經過考驗,現在請問法王是左手寫字還是右手寫字?”

宋兩利立即幻起法王左手較發達,當然以左手寫字,然為免被抓至塞外,心**一轉道:“右手!”

韓成搶答:“左手。”

徐小雲猶豫一下,道:“是左手。”

斑察尊者立即記錄下來。

波葉尊者又問:“法王最常用之口頭禪是什麽?”

宋兩利立即想起法王常笑斥道:“龜天歸地歸自心,歸神歸佛歸自性。”雖是自嘲卻禪意十足,道:“龜鼇滿天飛!”

韓威立刻搶答:“龜天龜地龜自心,龜神龜佛龜自性!”

徐小雲想想。道:“和大哥說的一樣!”

由於一路行來已相處數日,她和韓威已有所交情,故以大哥相稱。

班察尊者立即記錄。

波葉尊者隨即對綠龜法王之習慣動作言詞及周遭事物加以詢問。

宋兩利幾乎以零蛋作答。

韓威九成答對,滿心自喜。

徐小雲跟著韓威後麵回答,成績雖高卻也猶豫。

波葉尊者有了評估,隨又請飛龍、金環行者拿出一些法器,置於地麵,分別是降龍缽、佛珠、木環、降魔梓、百寶囊,以及其它瑣物數樣,要三人辨識。

宋兩利見狀眼睛一亮,立即搶去抓那似木頭打造之手環,抓在手上卻沈甸甸宛若化石,將其戴在左手甚是適合,欣喜道:“可以送我麽?”

波葉尊者目光一閃:“你認為那是法王最喜歡之物?”

宋兩利暗愣:“怎又牽涉及法王?”木環立即抓下,交回地麵,幹笑道:“隻是我喜歡,不知法王是否也喜歡。”

韓威道:“法王甚喜愛此環,且降魔件、百寶囊皆是法王喜愛之物!”表現甚有自信。

徐小雲跟著回答。

班察尊者道:“百寶囊裏頭放什麽?”

宋兩利倒未想及。

韓威終猶豫:“當然是許多東西了。”

徐小雲欣喜道:“是波羅密心經。我會**的!”立即琅琅上口**出。

宋兩利暗道:“自己不也常**怪文,原來一部分是這心經,看來自己可懂得佛國語言。

韓威道:“心經自是囊中東西,在下隻會**幾句,但可學習。”

四位高僧有所考量。

最後目光落於宋兩利身上。

宋兩利怔退一步:“不會吧!我考得很差。”

波葉尊者說道:“你心靈波動太厲害,看是有所隱藏,待老衲等人再次確定你是何路數!”

於是和班察尊者、飛龍、金環兩行者立即伸掌抵住宋兩利前胸後背,運功逼進其體。

宋兩利暗道不妙,若被識破,豈非回不了中原。而那韓威答得如此絕妙,怎不去找他?

自是極力相抗。

四位長老凝功搜體,總覺另有兩股陰陽怪異勁流不斷相抗,鬥得四人眉頭直跳。盞茶功夫一過,這才收手。

班察尊者道:“看來不是他了,因為那勁流的確是陰陽訣裏頭之邪功。”

波葉尊者道:“可是總覺對方不斷相抗。”

飛龍行者道:“或許他心虛吧,畢竟陰陽老怪敵人太多,他怕我們對他不利,故做出之反應。”

金環行者道:“韓威便無此問題,他應是靈童。”

波葉尊者頻頻點頭,有所盤算,問向宋兩利:“你師父是陰陽老怪?”

宋兩利幹窘應是,“放我走吧,我不是什麽靈童,隻是不小心頭上長了胎記而已。

那韓兄也有,他才是靈童,你們別搞錯了。”

韓威拱手合十拜禮,自信淡笑中已有所佛陀轉世意味。

波葉尊者道:“看來你隻是從陰陽老怪得知法王種種消息,且已練得邪功,應非法王轉世靈童,你請回吧。”

宋兩利登時道謝,欣喜不已,終能脫困,瞧向韓威道:“恭喜當選,龜兄!”

韓威冷目一閃,道:“不得侮辱本人。”

宋兩利呃地笑道:“那還是祝福你啦!”轉向徐小雲,道:“你大概會被留下來**經吧,再見。”

徐小雲以為沒希望,但聞及此言,希望再起,招手笑道:“再見。”

宋兩利方始快步逃開。

四位佛陀目光總露可惜之色。

波葉尊者輕歎:“他應該沾些‘身’和‘意’之轉世,可惜被妖邪淹沒了。”

班察尊者道:“亦可能是偽裝者,韓威已明確顯出‘身、語、意’和法王幾乎完全一樣,實已確定身分,至於徐小雲則傳承‘語’之意**,故生下來即能背心經,兩者皆可帶回本教修行。”

飛龍、金環行者亦作此表示。

波葉尊者頷首,終向韓威及徐小雲拜禮,道:“兩位隻要回到本教做最後辨認工作即可回歸法王職務了。”

韓威淡笑,合掌回禮:“一切由尊者處理。”

四尊者為尋及靈童而喜悅,立即帶領兩人飛掠而去。

躲在暗處的宋兩利確定對方已離去,方始真確放心。然未被選上,竟也頗有失落感,不禁疑惑:“我到底是不是靈童轉世?”

心**方起,腦門突地幻出綠龜佛陀法相:“你就是!隻是你作怪!”

宋兩利一楞:“那他們?!”

綠龜法王並未回話,隻是暗藏玄機長笑,隨即不見。

宋兩利摸摸腦袋,道:“奇了,到底是耍何玄機?”忽覺對方知道自己作怪,為何不出麵阻止?難道自己隻是替身,利用完了即丟?亦或是緣分未到,得經過千辛萬苦方能認主歸宗?

想及認主歸宗,不禁想起失散母親,那蘇小鳳找個老半天怎一點消息亦無,看來此事仍得延後了。

對於靈童玄奧之事,他目前無法解決,隻能暫置一旁,深深吸氣,恢複神霄小神童身分,信心倍增,一路耍起陰陽神功,打得喝喝生威。

“什麽邪功?還頂猛的!”

宋兩利對他人稱陰陽老怪為邪人邪功,頗不以為然。

穿出山林,原是在開封附近山區,離汴京城不遠,立即返回。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41:23


第二章淚血殺手

林靈素、王文醜、宋兩利,以及八大護法聚於花石山奇陣內。

陰陽老怪囂霸十足地向眾人說道:“該是一統天下時刻了。武林由我統一,佛道由林先生統一,官場由童大將軍統一,三統一體,霸業在握!”

林靈素當然自信滿滿:“毫無問題!有你這句話,本尊立即派兵收拾天下!”有了寶鏡護體,他已覺無人能擋,自和陰陽老怪平起平坐,說話亦以你我相稱。

陰陽老怪並不為意,在他眼中林靈素隻不過是傀儡,利於操控角色罷了。哈哈笑道:“先生神威天下無敵,老朽且看你表演了。”

林靈素笑道:“哪裏,互相配合,各掌道法及武林,霸業可成。”

陰陽老怪笑道:“林先生果然是帝王之材。實是可敬!”林靈素直道尚可尚可。陰陽老怪奉承幾句,方說出計畫,道:“上次我搗了相國寺,那妙佛必定回少林寺告狀,可能引來天下武林結合,但兵來將擋,沒什麽了不起,我早料準他們隻是一盤散沙,抵擋不了我們攻勢。此點文醜可以處理,我另一高徒陰是非也已閉關修行完畢,必定會適時支持,故武林事毫無間題。至於一統道家皇朝,得注意南方明教教派,那方臘以難民起教,已凝聚勢力,若不趁早滅去,道家皇韌將受威脅。”

林靈素大喝:“他敢造反?明教又是何東西?”

陰陽老怪道:“‘明教’又稱‘明尊教’、‘摩尼教’、‘日月教’,早在武則天時期傳至波斯,崇拜日月,時興時滅,但餘孽不斷,那方臘原是小混混,抓著時機妖言惑眾,藉明教之名壯大自己,威力不可忽視!”

林靈索喝道:“原是混混!該殺!妖言惑眾更該殺!待我出征,三月之內收拾他!”

陰陽老怪笑道:“有此自信,必無堅不催!待先生一統王朝,咱再合作收拾遼賊、西夏、女真那群番邦鬼子!再統天地兩界!”

林靈素頷首:“當然當然!”

兩人英雄惺惺相惜暢笑著。

宋兩利亦感染氣勢,道:“還有江南杭州那龐家幫,他竟敢謀財害命,這筆帳也該算算!”

陰陽老怪邪笑道:“去吧!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人性本惡,龐光壞就是壞,以暴製暴才是正法。”

宋兩利頷首:“不錯!大壞蛋不殺了他,很多人會被他陷害!”

陰陽老怪更是得意:“對極了!把你嗔惡一麵拿出來對付壞人,那才是良方!”

宋兩利登時喝喝如野獸狂叫,欲想撕裂龐光。獸性已被引發。

林靈素亦不例外,切齒欲吞掉方臘教派。

魔界大師終再次證實人性本惡,哈哈狂笑不斷。

三日後,大軍宛若皇帝出巡,浩浩蕩蕩直往江南行去。

道家皇朝再次光芒萬丈,氣勢通天。

西湖畔,龐府前那神霄寶殿仍信眾無數,膜拜不斷。

神霄弟子幾遍天下。

龐府後殿那肥胖如豬之龐光,以及腦袋半禿的總管段秀山已為得知之傳言大傷腦筋。

兩人仍假冒道士斂財,一身道袍竟已習慣穿在身上,甚至以為數月學道已有法力在身,可惜卻解不了本尊大軍壓境。

段秀山焦切道:“上次不該得罪宋兩利,否則今日亦不會落得如此局麵。”

龐光道:“悔又何用,快想法子!當初你早殺了他不就得了!”

段秀山道:“是掌門控製一切的啊!”

龐光冷道:“想法子吧!”

段秀山道:“還有何辦法?我看錢也賺夠了,找個地方躲起來,隱姓埋名或可相安無事!”

龐光道:“你叫我有頭有臉之人躲起來?”

段秀山道:“識時務為俊傑,沒聽過對方在京城那段風光?連少林分舵相國寺都被挑,咱龐家府又算什麽?”

龐光斥道:“絕不躲人!”

段秀山閉了嘴,且看你要如何收場?

龐光冷哼!油肥脖子跳動幾下,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我龐光會鬥不過這小混蛋!

買殺手也要把他殺掉!”冷笑不斷:“隻要殺掉宋兩利,這林靈素沒什麽主見,混著過去,一切自可擺平。”

段秀山恍然:“對啊!還有此招可用!若說殺手,倒以隻聞聲不見影的‘淚血殺手’刀無緣為信用可靠,能請得他,或許可收拾殘局。”

龐光道:“快去辦!不管花多少錢都沒關係!”

段秀山應允,立即離去。

龐光目露得意炫冷眼神:“鬥不過你,白活了!”

段秀山透過無數關係,始找到第一殺手消息。

他在西湖曉月客棧足足等上三天三夜,就快四更天,刀無緣聲音才傳來。

“你說要我殺誰?”

聲音沉冷卻慢條斯理,一切似乎甚有把握。

段秀山一楞,仔細聽來始知傳於屋頂,自是欣喜,道:“如此談話,不怕泄漏風聲?”

刀無緣道:“四處已無人,說吧!”

段秀山道:“神霄派小神童宋兩利。”

刀無緣道:“行情該知道多少吧?”

段秀山道:“萬兩金已準備妥當。”

刀無緣道:“不,那是一般人,對方如日中天,我要你財產的一半。”

段秀山臉麵**:“得回去跟龐先生商量,出錢的是他,也許應該沒問題。”

刀無緣道:“要的話,明天下午前將銀票交至此。”

說完聲音已斷,人影閃失不見。

段秀山冷哼:“好大胃口,要我一半,豈非殺個人要數十萬兩金,不叫那肥豬出怎行!”

他甚快溜回龐府。

龐光正為此事煩惱,畢竟大軍已逼近江寧府,不及三天將殺至西湖。

一些信徒已得知龐家幫和本尊有過節,哪敢再上門,甚至形成對立,已靠向京城神霄派,準備造反。龐光心知再不處理,一切將毀滅不見。

段秀山立即回報。

龐光冷道:“要你一半錢便要我同意?你難道怕沒得賺?”

段秀山道:“我隻是回來問問意見。”

龐光斥道:“什麽意見?反正都要殺人,多一天是一天,簡直亂七八糟,還不快去回複消息?”

段秀山應是。立即離去,卻走得心不甘情不願,這隻大肥豬汙得更多卻要自己全數吐出來?簡直貪得無厭!

龐光步出門外,夜色凝霜,一陣冷意湧心,從來未曾如此感受,或許該做出非常手段。

遠處不斷傳來敗家女龐小珍聲音:“善有善報,惡有惡果,我爹是個假道士,你們別信他啊!”

若平常神霄寶殿熱鬧非凡,根本聽不著此聲,然此時夜深人靜,聽來十分刺耳。

龐光大怒:“小畜牲,專壞我事!”掠身過去。

禁錮處傳來爭鬥聲,龐小珍哭泣聲,且咬得父親一大口。龐光怒不可遏,一掌將她擊昏,往遠房親戚送去“賤女人!和你娘一樣賤!下次敢再跑去給我當妓女,一刀宰了你!”

無人響應。

龐小珍更聽不著。

神霄派大軍漸往江南杭州逼近。

一行數百人已是聲勢浩大。加上當地信徒沿路相送,跟在後頭者少說成千上萬,儼然一支士氣高昂勁旅。

林靈素自比皇上出巡,風光無限。

宋兩利亦有一頂金鑾轎,隻是他不習慣被抬著走,尤其夜驚容亦混在人群跟來,總該陪她走走,故一有機會使跳出金鑾輻,落入人群,和夜驚容相依而談,其樂融融。

感覺上,似一對小夫妻。

夜驚容經過中毒一事,多少知曉自己身子已被瞧及,縱使未因此而以身相許,然一股宿命已潛湧於心,一切照著命運安排便是。

師父不也說過和他有緣?

夜驚容越是接近宋兩利,越覺得他乃認真、善良,把握每一分生命過活之人,縱使還是個狗腿子,然他總認真得叫人喜愛,就連照顧自己來說,隻要不小心提及想吃什麽,縱使三更夜晚,亦或已忘記時,他總會突地拿來,實叫人窩心得甜蜜,很似乎跟著他,生命變得甚有意思。

又如此次出征,她原想找那雙修派劉道真、金妙蓮算帳,宋兩利卻說對方一定會躲在龐家幫,問他為什麽,他卻道,因為他叫兩人去的。原來宋兩利為影響劉道真、金妙蓮兩人想法,每一有空便坐禪運功,想以腦門超感應力量去煽動兩人,縱使效果未必出現,然那分心意已讓人感動萬分。

她發現已漸漸愛上對方。

然而對於師兄呢?

竟也掙紮得難以處理,且以師父所言為依行吧!隻要有緣,一切自有結果。

瞧那宋兩利行進中仍不斷替信徒消災除煞,遇有運勢較弱者立即靈符相贈,一路上符籙不知發出多少,他卻樂此不疲,甚至拿來朱砂筆即往信徒身上畫去,博得不少掌聲及支持。

行進間。

宋兩利頓覺異樣傳來。

那是對銳利眼神像獵豹般窺伺著。

“有人要殺我!”

宋兩利正起意**。

一道黃影快衝人群射出。

快得像萬斤強弓射出那支射日之箭。

相距不及十丈。

動作如此迅速突兀,一閃即至眼前。

宋兩利隻見刀尖就快穿入瞳孔。

無處可躲,張著嘴巴似待宰羔羊。

夜驚容怔駭,玉笛抽出欲擋,卻差三尺。

殺手身刀全一就要貫穿目標,完成任務。

在千鈞一發之際,刀、眼不及半寸之際。

宋兩利腦門突地浮現綠龜法王幻像,嘴巴突地張得夠大,腦袋往上仰,眼睛避開。

刀光刺入嘴巴。

喀嚓。

刀尖竟然被咬斷半寸。

殺手楞在當場。

從未失手過之獵殺,竟然會栽在小孩嘴中?

一股莫名恐懼讓他直冒冷汗——莫非遇鬼了?!

來不及猶豫太多,夜驚容一笛打得他腰際受擊,悶哼一聲,超快滾入人群。由於他亦穿著符衣,立即不見。

群眾雖**卻莫可奈何。

五雷尊者王文醜見狀怒喝:“立即追捕!死活勿論!”

大群神霄派猛將登時掠追過去。

夜驚容趕忙護住宋兩利,急道:“如何?”

宋兩利哇哇叫疼:“大門牙鬆了!哇!好狠啊!”吐出刀尖,撫著門牙,一副可憐樣。

夜驚容急道:“別亂說話。讓牙齒固定再說!”撿起刀尖,特別細長,驚道:“是殺手專用,有人想要殺你!”

宋兩利道:“除了龐光,誰還想殺我?呃……不能說話。”又把嘴巴閉起。

此時王文醜已追來。急問:“小神童傷得如何?”

宋兩利不得不開口:“牙齒動了……不過沒事。”趕忙閉口。

王文醜道:“請回金鑾轎,以免危險,屬下立刻捉人!”拱手而去。

宋兩利想想招來夜驚容:“一起坐轎吧。”

夜驚容怔道:“可好?”

宋兩利道:“總要護著我啊。呃,不能講太多話了!”又閉嘴。

夜驚容窘澀頷首,兩人終往前行,登坐金鑾轎上。

她已扮成村婦,掩去絕世容顏,免得引人注意。這一坐轎,亦未引起**,安心不少。

金轎雖不窄卻也不寬,兩人得並肩而坐,傳來異樣感覺。夜驚容帶窘,幸得轎身罩簾布,瞧不及裏頭,否則更糗。

大轎那頭傳來林靈素安慰聲音:“小神童放心,一切自能逢凶化吉,此去一路平安。”

宋兩利回道:“多謝師父關心,徒兒門牙動了,暫不能說話,請見諒。”

林靈素笑道:“門牙越動越發!你運勢將好轉啦!”

宋兩利用鼻音呃呃回笑,不敢再開口。

夜驚容拿出絹布替他拭去嘴角血絲,笑道:“張開,若歪了,我幫你調回來。”

宋兩利張嘴,潔白大門牙是稍偏了點。夜驚容立即替他校正,弄得他呃呃叫疼。夜驚容柔聲直道忍著點,細心將它調回。

兩人相距如此之近,夜驚容吐氣如蘭,待牙齒修正後疼痛減弱,宋兩利已被她深深吸引,瞧得兩眼發直。

夜驚容忽地意識到男人反應,臉麵稍紅,“怎地如此看人?”

宋兩利幹笑道:“夜姊姊好美啊!”

夜驚容心神一蕩:“少貧嘴,亂說話,不怕牙齒歪了?”

宋兩利道:“歪便歪,你就是美啊!”輕輕一歎:“可惜我們差太多,否則……”

不敢再想。

夜驚容道:“怎會差太多?”

宋兩利道:“你美,我醜,光是頭上烏龜,恐怕就是個龜兒子了!”自卑心靈讓他垂頭喪氣。

夜驚容伸手撫向他腦袋,笑道:“怎麽醜?我可欣賞呢!”

宋兩利仍是覺得那是安慰話。

夜驚容幹脆在他胎記處吻了一記。

宋兩利登時楞住,睜目目地瞧著這美人兒。

夜驚容稍窘,仍不閃避,笑道:“越看越酷,我可喜歡的了。”忽打起勇氣:“如果我想嫁你,你會娶我麽?”臉麵飛紅卻認真。

宋兩利為之結舌,一張臉比她更紅,道:“姊姊這麽漂亮,誰都願意娶得,隻是我不配啦!當個小道士沒什麽出息,你該嫁給那個師兄,我知道他是女真國的王子。”

夜驚容一楞:“你怎知他身分?!”

宋兩利道:“是他自己亂想,我便感應到了。”

夜驚容詫道:“那我?!”

宋兩利道:“你也是來自女真或是西夏吧,真正狀況我不明白,因為既然是朋友。

我不會感應你的。”

夜驚容道聲多謝。心靈沉鬱起來,被他一提,似乎此感情又有了條件,一道鴻溝又已割開兩人界線。誰又相信一個大老遠從塞外來的孤單女人會沒目的?

輕輕一歎,她道:“不管如何,我一直對你是真的。”

宋兩利笑道:“我當然知道,別忘了我會感應,要是假的才不理你呢!”

夜驚容終稍放心,不敢再談感情,遂扯向殺手,道:“那名殺手可鼎鼎有名,叫淚血殺手,專刺眼睛,且隻讓眼睛流出幾滴血,因而得名,你能咬斷他的刀,應可成名武林啦!”

宋兩利苦笑道:“情急之下便亂咬了。下次可沒那麽幸運。”

夜驚容道:“所以你更該小心,休息吧,免得門牙真的走樣,我護著你便是!”

為了大門牙,宋兩利不再開口。

雙方靜默下來,外頭雖吵,裏頭卻靜。

兩人相互聽著對方心跳聲。

一切相係在撲通撲通呼喚中。

刀無緣躲在密室裏頭。

他冷目注視著被咬斷兩寸的利刀。

這把從未失手的刀,如今卻毀在一個毛頭小孩嘴中?

他根本無法相信。

除非對方是妖魔,否則怎可能在短短一瞬間,以嘴咬斷刀尖?!

他抽搐著點點麻斑臉麵。三十年風霜辛動苦練竟然不堪一擊?

他灌口烈酒,猛地吞腹,一股強熱竄上胸腔,想證實一切並非做夢,利刀斷折是事實。

麻斑臉麵不停地**,胡渣子突然冒長許多,原是一股落寞風塵味,此時更為厚濃。

除了殺人,還能幹什麽?都已三十年,難道還改行?

以殺人為業,如今即殺了不了人?

他簡直不肯相信。

“是巧合!”

刀無緣決定再試一次。

抓來石塊,開始將斷刀磨尖。

窸窸窣窣中想重拾信心。

宋兩利已駐進江寧府分殿特別安排之豪華寢宮中。

神霄教派如日中天。神霄寶殿處處可見,一路行來根本毋需擔心住宿問題。

至於安全問題,經過此次刺殺,宋兩利已有戒心,且王文醜已加派人手護駕。

夜驚容特準進入宋兩利寢宮。

裏頭分有廳房及寢室。

宋兩利原要讓她睡寢室**,夜驚容卻表示習慣打坐休息,客廳便可。宋兩利仍覺不好意思,幹脆陪她打坐,兩人相視而坐,說不出情意在心頭。

三更已過。

霜冷月殘。

古鬆凝冰。

忽地冰針落地,極細極小聲音彈出。

宋兩利又覺異樣上心頭,道:“殺手又來了!”摸著門牙,雖然已不再晃動,卻仍疼著,若想再咬刀尖,恐怕咬不了。

夜驚容抽出玉笛戒備:“你確定?”

宋兩利頷首:“一定是,隻要有人要殺我,一定有感覺……在屋頂!”

夜驚容會意,立即掠向屋梁躲藏。

她亦感覺傳來殺氣,不得不佩服宋兩利感應之強勁。

危機隻隔一層瓦。

生死一瞬間。

宋兩利似能看穿屋瓦,直指著對方移動位置,夜驚容跟著變換,盯得緊緊。

殺手未找到目標前,必定不肯下手。

宋兩利猜出對方思緒,立即拿起鞋子,往左側太師椅丟去。

叭!脆響傳出。

屋頂突地破瓦射出利刀,奇快無比往下衝刺。

夜驚容早等在那裏,玉笛相準利刀刺去。

笛孔迎刀尖。叭地套住。

殺手怔駭,刺殺計畫顯然已被識破。這一失神,夜驚容乘機反衝屋頂,打得殺手倒彈跌落瓦麵,差點再墜砸落地。

四處喝叫傳出。

殺手尖厲嘶叫!簡直無法忍受二度失手,想找夜驚容拚命,卻哪堪七八位護法強撲過來,硬是施展千斤墜撞破屋瓦,從底部開溜。

他雖無法對付宋兩利,但截擊神霄護法卻是管用,連退三敵,趁夜逃之夭夭。

夜驚容並未追趕。立即掠回宋兩利身邊,加以保護,免得另有突襲發生。

外頭傳來王文醜聲音:“小神童可安好?”

宋兩利道:“沒事。”

王文醜滿意一笑:“小神童果然神明附體,無人能擋,在下安心多了!這就去追敵!”

一閃身,他已掠退。

宋兩利笑道:“連嚇兩次,不知殺手是否破膽?”

夜驚容笑道:“可能吧!莫名無法測知之恐懼,最是駭人,不管是人或動物都一樣。”

刀無緣逃回住處。

整張麻臉驚悚得幾乎變形。

他無法想象自己幾乎像透明鏡子攤在那小子麵前,甚至似若**般掩藏不了身上任何瘡疤。

見鬼般最原始恐懼搗得他快瘋狂。

這不是武功強弱問題,而是自己根本不是在跟人對抗。

是人絕對不會如此未卜先知,且恐怖得無法捉摸。

對方一定是妖魔惡鬼化身,來自不同世界之主宰者,足可主宰任何人命運。

刀無緣猛又灌起烈酒。唯有在酒精刺激下才能稍稍挽回落身“人”之世界。

平常他一向不信邪,不信鬼神,然此刻他不得不信,尤其宋兩利又是傳言神霄大帝君身邊的小神童轉世,道法之說讓他更信幾分。

“我怎能跟神對抗?”

刀無緣掙紮後取得解說之詞。

他的刀隻用來殺人,又豈可殺得了鬼神?

屋外漆黑一片,似有無數孤魂野鬼窺探,森森寒意迫得他遍體發毛,不得不抓起利刀橫擋,口中竟然急**著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以為宋兩利催得小鬼來索仇。

足足半時辰後,他方始漸漸平靜,且已醉倒。

心頭意**直想著:他的刀隻用來殺人,再也不敢用來對抗鬼神。

天下第一殺手亦得敬鬼神而遠之。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41:58


第三章橫掃千軍

龐光簡直不敢相信天下第一殺手之刀尖會被宋兩利咬掉?!

他再次詢問,消息千真萬確。

段秀山已發撈叨,請了個笨殺手,害他賠去一半資產。

龐光冷道:“找的人是你,還敢發嘮叨!”

段秀山咽喉一鯁,說不出話,畢竟此事完全是自己提供消息所完成,又豈怪得別人。

隻是刀無緣風評名聲在外,怎碰上宋兩利這小子卻完全失靈了?難道這個是替身假冒?

可是也不可能啊,江湖自有信用,怎可自毀生意?

他一個頭兩個大,猜不透,摸不著。

龐光冷道:“現在待要如何?刀無緣已傳話回來,不殺小神仙,其它還可以;什麽小神仙,我看他已經走火入魔,著了道法,這種殺手已毀,你自個找他解決!”

段秀山道:“把錢要回來,另請他人便是。”

龐光冷道:“請誰?明天大軍就到,連官老爺也接受指示不敢護著龐家,我的一切就快毀在你手中,你是知不知道?”

段秀山冷道:“屬下也是照您意思行事,怎可說得如此?如若要鬥,咱找幫手,若不想鬥,暫時避開,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有了財寶作後盾,隨時可東山再起。”

龐光斥道:“你隻想逃!那你走啊!”

段秀山是想溜,然此時大軍壓境,想溜恐怕不容易,況且他也不想失去龐家依靠,道:“還是想法子解決吧,中午有雙修派前來探詢,不知老爺是否有意合作對抗林靈素?”

龐光眼睛一亮:“來了多少人?”既然無法刺殺宋兩利,雙方必定兵戎相見,能找越多幫手越好。

段秀山道:“劉道真是來探路,聽他說還有茅山派,甚至相國寺住持妙佛禪師也會乘機介入,準備一雪前恥。”

龐光怔喜:“這不就是京城爭鬥翻版?天師派不參加?”

段秀山道:“張繼先受傷最輕,大概忍得了。其實隻要妙佛禪師介入,多少有些勝算。因為陰陽老怪並沒有跟來,憑五雷尊者王文醜根本不是問題。”

龐光道:“林靈素不是功力大進?”

段秀山道:“恐怕耍手段居多。他在龐府住過一陣,老爺又不是不知!”

龐光當然知其底子,可是總不解為何他碰上宋兩利突地法力便高強得如此嚇人,竟還打敗極樂聖王,實是叫人莫名難解。

“快快找他們前來談談!”龐光道:“盡管陰陽老怪厲害,強龍也難壓地頭蛇,且要讓他們好看!”嘿嘿冷笑幾聲,道:“若幹掉林靈素,咱便起而代之!霸業仍在,且更旺!”

段秀山升起無窮希望,立即趕去請將。

一時辰後。

雙修派劉道真、金妙蓮、茅山掌門方虛默已快速前來。

龐光約見密殿。

見得金妙蓮穿著暴露,野豔**,不禁想起魚景紅,這騷娘竟敢背叛自己,但如果能和金妙蓮一解風情也不錯。

金妙蓮習慣男人如此目光,媚笑道:“龐掌櫃還有心情胡思亂想?還是準備應付明日戰局吧!”

龐光笑道:“夫人總是明豔照人,欣賞一下並不為過,當然這是劉掌門福氣。”

劉道真秀眉一挑,人妖般媚力眼神跳來:“多謝誇獎,還是切入正題為是,神霄派有了陰陽老怪當靠山,遠比任何江湖幫派都強,不可忽視。”吃過虧方知痛苦。

龐光頷首:“不錯!否則在下也不會請諸位前來商討大計,以三位經驗,該如何對敵?”

茅山掌門方虛默道:“主要目標是林靈素和宋兩利,武功不可怕,道法才可怕!”

龐光喔了一聲:“怎講?”

方虛默道:“也許你修的不同類故不知靈界恐怖,那刀無緣不是敗在宋兩利手中?

論武功宋兩利未必會贏,但他就是邪門,甚至攝魂**強得連我們都快受不了,若你被攝住,還顧得武功怎麽展?且還可能自相殘殺。”

龐光道:“既然如此,以方兄意見該如何應對?”

方虛默道:“宋兩利和林靈素交給我和劉掌門三人,王文醜和那些護法交給你和妙佛禪師!隻有這樣才有勝算。”

席光原隻想對付林靈素和宋兩利,豈知對方安排全變了,道:“不是收拾林靈素,一切便可擺平?”

劉道真道:“恐怕沒那麽簡單,宋兩利他身邊有個妖女,武功可不在你我之下,龐先生若以為我們占便宜那可大錯特錯,不信你可試試看!”

龐光笑道:“劉兄誤會了,我們隻是討論方法,並無特定要誰對誰,既是大戰,將是聯合為佳,卻不如你們明日如何配合?當然目標就依你們安排。”

劉道真道:“將林靈素引入寶殿,然後先撲殺,成功之後再往外突襲五雷尊者。”

金妙蓮道:“我們會埋伏在此殿內,如此才能引人上鉤。”

龐光道:“若一開戰,神殿豈非受損?”

金妙蓮道:“壞了可以再蓋,命若沒了如何複活?”

龐光頷首:“說得有道理,隻是那妙佛禪師何時會來?”

方虛默道:“他已和我取得聯係,早布在西湖附近,隨時可以支持。”

龐光道:“那就如此說定。”

眾人再次討論細節,隨後散去。

龐光冷笑朝天,等待明日大戰到來。

臘月十五。

烏雲罩天。

決戰前夕,刮起陣陣陰風。

無數孤魂野鬼似被喚動,張牙舞爪地往龐家神殿掠去。

寒風吹得落葉枯枝滾滾沉沉拖掃馬路。

瑟縮百姓似知戰事將至,皆躲往他處。

平日人潮如織的西湖畔,此時顯得特別空空蕩蕩。

荒涼充斥肅殺之氣。

龐家幫嚴以待陣。

午時。

東北方傳來喧天呼喝聲。

神霄派人馬不畏寒冽冷風,照樣氣勢如虹殺將下來。

一行數千人高昂喝喊聲,將烏沉天空陰鬱氣息衝散不少。

越是逼近龐家幫,越讓神霄軍為之瘋狂。

“神霄無敵,本尊萬歲!”

林靈素仍陶醉在天神下凡氣勢之中。

宋兩利則發現氣氛不對,跳下金轎,觀起天象,喃喃說道:“變天了,總有人會犧牲。”想及自家人亦有此可能,遂告知林靈素:“師父,可能有埋伏!”

林靈素笑道:“怕什麽,大軍壓境,龐光敢作怪,踏平龐家幫!”

五雷尊者王文醜道:“不錯,埋伏是免不了,但神霄派豈是省油燈,大家小心些便是。”

宋兩利無話可說,埋伏是可以預料,卻不知局勢多大,反正仍遠,感應不出,倒不如逼近再說。

他和夜驚容取得默契,一馬當先引路前行。

龐家府空空蕩蕩,卻危機四伏。

宋兩利引人停在五十丈遠近,未再逼前。

林靈素亦覺氣氛不對,轉向五雷尊者道:“可要再進入?”

王文醜道:“喊他出來,若無動靜,放火燒掉,逼也要逼出來!”

林靈素但覺有理,待要讓宋兩利喊人,豈知龐光和段秀山一副龜孫惶恐模樣快步奔出,見著金鑾轎立即下跪。

龐光懼聲道:“弟子該死,引得本尊及小本尊誤會,特來請罪。”

段秀山乞求道:“尚請原諒弟子無心之罪!”

如此舉止倒讓眾人大感意外。

堂堂一個杭州王竟然甘心下跪?!

林靈素不禁倍感虛榮。且覺得對方的確已認錯,有意赦免罪狀。

然宋兩利卻感應出對方早就設下埋伏,冷哼說道:“你這壞胚,到現在還用詭計想騙我們入殿麽?師父可千萬別上當!”

龐光暗詫,這小子果然邪門,竟能猜知狀況,然隻要騙得林靈素,照樣可進行計畫,遂繼續偽裝,焦切道:“小神童請原諒在下無知,受人迷惑方做出趕你出門一事,如今那人已處決,看在同門師兄弟分上,請原諒我吧!”拜向林靈素,直道本尊師父饒命。

段秀山亦求饒不斷,隻差未哭出來。

宋兩利還想斥責。

林靈素道:“算了吧!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看在你我曾共同創教份上,且原諒你一次,下次再犯,老天也救不了你!”

龐光、段秀山登時叩拜連連,道謝不斷。

宋兩利急道:“師父,他們根本虛情假意!”

龐光暗道:“死東西,待會兒給你好看。”

林靈素道:“不必多說,道法我比你高,看得透徹,他們玩何把戲,我會不知?你是心眼小了些,該敞開胸懷接受對方,畢竟本門以善為導,原諒過錯亦是行善,懂嗎?”

宋兩利呃地一聲,不再回話,畢竟師父道行既然夠深,自己是多管閑事了。

林靈素立即轉向龐光,道:“帶路吧,我且看看經過半年,這裏搞得是何模樣!”

龐光大喜,登時拜禮引路,段秀山迎在左旁。

金鑾轎起,直往龐府神殿行去。

宋兩利總覺不妥,但師父已動,隻好跟著前行。

龐府神殿分前後兩殿,宋兩利以前便住在外頭前殿,此時行至此已不願再步入裏頭。

任那龐光邀請,他仍不屑進入。龐光暗斥躲在外殿也一樣,回頭再來收拾,終放過宋兩利,徑把林靈素及王文醜引入內殿。

王文醜當然肯定有陷阱,便要八大護法嚴加戒備。

至於一幹群眾則停在外殿,虛張聲勢地吆喝著。

宋兩利回到神殿三樓,一切損壞已修複,且裝飾得更豪華。

他隻瞄幾眼,無暇再瞧,轉向跟在身邊的夜驚容道:“龐光明明設下陷阱,為何師父還要進入?”

夜驚容道:“也許他自認能處理一切吧……”

宋兩利道:“可是天象不會騙人,如此陰風慘慘,必定有人傷亡,我總覺不妥。”

夜驚容道:“那就嚴加戒備,一有狀況前去支持便是。”

宋兩利道:“也隻有如此了。我且坐定看看,到底有誰在裏頭,他們似懂通靈**,硬是隱藏得很好,不用功力是不行了!”

他立即抓下腰際小酒壺,灌得大口烈酒,仍覺不夠,再將供在神龕上之烈酒一飲而盡,這才盤坐下來,開始運起腦門感應。

天空突地劈下一道閃電。

轟聲震得他感應更是**,似恢複在相國寺那段日子,母親容貌漸漸浮出,她竟變成女俠飛來飛去;緣龜法王交代少跟林靈素接觸;夜驚容正想著極樂聖王也喜歡玩此陰風慘慘氣勢;龐光準備殺害林靈素謀奪教主職位……在腦門不斷千變萬化感應中,終於慢慢浮現劉道真、金妙蓮、方虛默以及手下數十人,正以盤坐禪定方式讓腦袋空白,以躲過通靈感應**。

宋兩利怔道:“這麽多人?!”

夜驚容問道:“誰?”

宋兩利道:“你要找的雙修派,還有茅山派,且另有數十人埋伏著。”

夜驚容冷哼:“既然知曉,豈可讓他們走脫!”玉笛一橫,有所準備。

宋兩利醉腦晃蕩幾下,突又覺得浮出妙佛禪師幻影,怔詫道:“妙佛也來了?!”

夜驚容悚動:“那可相當危險!”

話未說完,內殿突地傳來暴鬥聲。

宋兩利怔叫不好,和夜驚容飛快掠追過去。

內殿刀光劍影,人影亂竄。

龐家班埋伏十數名高手全數發難。

雙修派除了劉道真、金妙蓮,另有十對男女雙妖障登場。

茅山派另派五行幻術高手埋伏廝殺。

數十高手對付王文醜及八大護法、八大轎夫及林靈素,簡直占盡優勢。

林靈素早被龐光、段秀山及龐家班高手困住。金鑾轎被砸得東倒西晃。任他寶鏡護身,卻猛虎難對猴群,吸得了正麵掌勁,擋不了側麵強拳,三兩下已轟得他七暈八素。

不得不喝叫宋兩利快來幫忙啊!

龐光冷笑:“原來是膿包假神威!”須彌神功強怒殺來。若非八名轎夫功夫了得,林靈素早被收拾。

劉道真、金妙蓮合著兩人功力惡鬥王文醜,且在男女雙妖**大陣相助下,竟能撐得了場麵。

方虛默配合五行幻術手下,專門以偷襲方式攻擊八大護法,搗得對方每每欲劈掌卻失人失影而哇哇大叫。

王文醜已戰出怒火:“不怕死盡管來!”十指猛扣,七道電蛇吞天掠地射出,如七道怒鞭搗殺男女群妖,一個照麵,竟然射穿兩人腦袋,腰斬一名男妖,鮮血腦漿濺得滿天飛。

血腥場麵已現。

戰況更加激烈。

劉道真、金妙蓮怒喝抓出金帶,雙雙交錯,金帶絞若毒蛇盤天欲截斷敵手身子。

王文醜冷笑:“憑你們也配!”雙掌各揪一頭反扯。劉、金二人吃力不了,竟然脫身飛前,迫不得已棄帶還掌,砰砰砰砰連四掌,掌中帶暗器毒球。王文醜已從宋兩利口中得知,猛地滾地避開,淩空兩指又打得金、劉二人險象環生。

兩人恨死妙佛老禿驢為何尚未登場,明明說妥誰對付誰,這王文醜已是陰陽老怪座下第一大將,又豈是一般武功可擋得了?

情急中忽見林靈素挨得一掌,悶吐鮮血。王文醜不得不放棄兩妖人,直往龐光掠去,陰陽魔指倒打過去。

利電閃現,龐光唉呃怒疼大叫,他原以為有須彌真氣護體,不怕任何勁道攻擊,誰知卻被魔指戳穿流血,疼得他反掌自救。

宋兩利見狀大喝可惡,寶鏡突地幻出強光,轟得龐光暴彈七八尺跌落地麵,哇地鮮血噴出。對林靈素時強時弱功夫百思不解,林靈素卻死也不肯爬出金鑾轎,以免秘密被發現。

寶鏡大發神威,情勢霎時逆轉。

八大護法就快殲滅攝魂妖男妖女。

劉道真、金妙蓮恨怒難消,若再不行,準備撤人逃走。誰知意**方起,四周突地射來十八羅漢以及妙佛禪師,冷狠即往王文醜、林靈素這頭猛攻。

情勢再度逆轉。

妙佛含恨而來,一上手即是拚命強擊,打得王文醜及金鑾轎滾搖不停,終扳回一城。

他冷狠道:“有膽再起來耍威風啊?別人不動,竟敢動到我頭上來?不長眼睛的家夥!

上!一個不留!”

十八羅漢已非少林正統,而是經過妙佛禪師改良之殺手羅漢,個個眥眶切齒,出手盡是毒辣。任八大護法了得,此時混鬥無數高手,已漸落下風。

情況險急中,宋兩利和夜驚容已趕來。

夜驚容見及金妙蓮,一把怒火已起,怒喝道:“妖女吃我一棍!”玉笛化勁打去,金妙蓮難以招架,悶哼退去,左肩被掃中,差點脫臼,疼得直掉淚。劉道真豈肯讓心上人受製,趕忙欺前擋架,不敢硬碰硬,雙手一翻,打出火符,迫退夜驚容,登將金妙蓮抓退。數名妖男妖女圍將上來,盡是攝魂拚鬥之術。夜驚容冷喝,一道笛影掃去,打得對方東倒西歪。方虛默見狀喝來五行幻者數人,以幻術攻敵,暫時攔下夜驚容。

妙佛禪師忽見宋兩利,冷虐斥道:“本門叛徒也敢耍威風?去死吧!”大力金剛掌強速往其腦袋打去,其動作簡直在劈條狗一樣。

宋兩利原還尊得他有十數年養育之情,縱使此情應是潦倒師父所賜,然亦存感恩之心。但突見他把自己當野狗看待,且欲置死地,一股傲氣已被激起,冷笑道:“你才老不修,學佛學法,還跟煙花女生下悟寶師兄!早該被少林逐出門牆啦!”

妙佛怎知數十年秘密被挖出,怒火焚心,怒掌更強三分,厲道:“臨死還敢誑言!

打得你粉身碎骨!”

宋兩利根本無懼。雙掌上翻,陰陽訣秘功運出,兩道勁流暴竄衝出。任那金剛掌威力了得,照樣強頂過去。

轟!

火山爆發般猛烈。

宋兩利跌坐地麵,臀部擦地板拖得好遠。

妙佛禪師倒退兩步,手掌發疼,不敢相信廚房小廝竟有如此功力?!

他可不想把時間花在宋兩利身上,立即派來四大羅漢搶打宋兩利,自己再乘機一掌打得他倒撞殿外,跌個四腳朝天,差點吐血倒地。妙佛掠身左近而去。

殿內廝殺激烈,神霄弟子幾乎已受壓製。

宋兩利彈身而起,但覺受傷不重,暗道好險,心想如此纏戰下去,必定無法戰勝,心**突地浮現外頭無數神霄弟子可用,登時奔往前殿門口,大喝吼道:“神霄無敵,本尊萬歲!”

信徒原就是狂熱分子,否則不會一路跟得如此之久遠。

忽聞口號,登時**起來,跟著喝吼:“神霄無敵,本尊萬歲!”

宋兩利連吼數聲,知道群眾情緒已沸騰,登時又吼著:“杭州叛徒正在造反,大家跟我來收拾叛徒!衝啊!”手一揮,怒往前衝。

大群狂熱分子正因內殿劈啪打鬥而困擾到底發生何事,此時既知在懲處叛徒,那當然惡罪一條,不罰不行。

在宋兩利煽惑引導下,狂熱分子簡直神明附身般勇猛,不斷叫著殺叛徒殺叛徒!一窩狂地衝殺入內,見棍抓棍,見鐵抓鐵,見槍抓槍,任何可用兵刃全抓在手上。

成千上萬螞蟻雄兵直往內殿衝去。

妙佛禪師等人原不以為意,心想隻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然宋兩利卻法力無邊,突地衝進來之際,不抓女不抓男,卻針對妙佛這發號施令的禿驢撲來。嗓門強烈吼著:“難道不怕我陰陽老怪麽?”聲音老勁虐狂,正是老怪腔調。展開陰陽訣強怒撲來,雙手竟能逼出兩道指勁,打得妙佛禪師以為陰陽老怪親臨,心虛急叫不好,閃身即躲。

老大一躲,手下跟著發楞。

神霄狂熱弟子登時衝入內殿。

千軍萬馬,螞蟻雄兵氣勢簡直氣吞山河,又怎是武功所能抵擋?!

敵軍為之心寒。

王文醜見機不可失,強喝八大護法反擊。

林靈素更從金鑾轎中爬出,急吼:“神霄無敵!摧毀叛徒!”

群眾情緒狂到鼎沸,誓不顧身殺敵。

宋兩利趕忙搶得林靈素手中寶鏡,暴打強光向天,炸得屋頂大洞,一道怒電引得天空閃雷交加下劈,轟地暴響,寶殿尖頂被炸掉。群眾情緒更激動,以為老天顯靈,神打上身,哪顧得什麽羅漢陣、攝魂陣、五行幻術,全部衝散開來,見人即劈即揍。

猛虎難擋不死猴群,妙佛、劉道真、金妙蓮、龐光等人千算萬算未算得千軍萬馬氣勢之可怖,眼看兵敗如山倒,哪顧得再戰,拚命破窗搶逃而去,竟然丟棄手下不管,簡直無情無義。

宋兩利喝著衝啊!千軍萬馬前殿衝,後殿穿,氣勢如虹,追得逃軍有若喪家之犬。

天空沉雷劈來,傾盆大雨暴行而下,卻澆不熄宗教狂熱之心。

林靈素喝得幾聲。發現寶鏡仍在宋兩利手中,立即搶抓過來藏於胸口,免得泄漏秘密。

現場一片血腥混亂。

死傷數十人。

宋兩利頓覺感歎,第一次造成如此重大傷亡。

林靈素突來一招,化死亡為喜悅,向群眾說道:“良辰吉時,凡我信徒此時坐化飛升,已成仙佛,可至三十三重天,享受榮華富貴!來來來,趁此最佳時辰,送引上西天!”

立刻要信徒拆下神殿被毀之門板、斷梁、桌椅等架成一堆,隨即將屍體放置上頭,再倒及煤油、烈酒,引燃火葬。

轟地火苗竄天,不畏大雨,熊熊燃燒,一股神火對抗天雨無形神跡湧現,群眾更形瘋狂,繞著火堆直喝:“神霄無敵,本尊萬歲!”終把死者送往天庭。

林靈素雖是滿身傷,仍站出來接受歡呼。

道家皇朝氣勢達到高峰!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42:31


第四章心狠手辣

段秀山其實早做脫逃準備。

在雙方開戰之際,他一直避於後門附近作勢攻擊,忽見大軍衝至,他乃第一個開溜。

他盤算著也撈得夠本,犯不著和龐光這反複無常之人共事,遲早會被出賣,尤其龐家幫經此一役,恐怕將難以生存,唯有及早脫身方能自保。

他慶幸判斷正確。方一開溜,立即折回附近小別墅躲藏,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那群狂熱信徒終未發覺而未追來。

段秀山暗自得意,開始收拾金銀財寶及重要房地契,準備改朝換代,另找地方發展。

直到夜晚,驟雨始歇,神霄信徒囂叫聲亦停止。

一切似乎歸於平靜。

段秀山這才整整衣衫,照向鏡子,直覺半禿腦袋太顯眼,找來假發戴上,再貼胡子,扮成不起眼的糟老頭。隻要不被認出,一切自可過關。

偽裝妥善,再照鏡子,但覺甚滿意,這才準備潛逃出城。

誰知密門一推開,赫見淚血殺手刀無緣人若天神站立當場,撲鼻酒味仍在,但落拓麻臉已不複先前沮喪,換來仍是一副殺手酷眼神,在走出不殺神仙之陰影後,他已重拾信心。

段秀山但覺不妙,冷道:“你是誰?”縱使有交易卻從未見過對方。

刀無緣冷道:“是來還債的。”

段秀山怔喜:“你是淚血殺手?!呃,沒錯,傳言你臉上有斑,應該就是,生意已取消,你要還債?把銀票還來即可!”伸手去要:“你的確很有信用,下次有需要再來找你。”

刀無緣道:“已經沒有下次!”

段秀山道:“那也無妨,反正我也沒什麽仇人,生意成交機會不大,你還得銀票便是。”

刀無緣道:“生意卻沒有取消。”

段秀山一楞:“怎講?龐光仍叫你殺人!!”

刀無緣道:“沒錯。”

段秀山感覺不妙:“殺誰?!”

“你!”一刀刺出。

段秀山正想逃躲,豈知刀勢又快又急,直穿左眼。他怔駭道:“當真是龐光?!這惡魔……”無法再言,身子一軟,倒地斃命。

刀無緣抽出利刀,瞧著刀尖那滴淚水般血痕,自信一笑:“殺人永遠那麽簡單!”

揮刀斬下段秀山頭顱,連那包袱一起抓在手中,一閃不見。

龐光並未逃離杭州城,乃躲入自家經營之一處秘密鹽倉之中。

鹹濃鹽味嗆得他情緒惡劣。堂堂杭州王會落得如此局麵,實是不甘。然錯誤已造成,又奈何!

他原就想殺掉段秀山交予林靈素,取得和解,誰知來了雙修派、茅山派混蛋掌門,說什麽配合妙佛禪師即可收拾對方。結果讓他做出錯誤判斷,還是功敗垂成,一手基業盡毀一旦。

他大發脾氣,一掌打得鹽堆東跳西彈,斥罵道:“都是一些豬東西!什麽茅山術、雙修術,全敵不過人家亂七八糟術!”

他甚至想宰掉劉道真、方虛默以泄恨,至於金妙蓮則奸她一百遍,一群膿包也敢玩花樣。

情緒發泄過後,這才想及身上傷痕,開始療傷,那王文醜詭異武學的確了得,能傷得自己須彌護體神功。摸摸肩背等傷口,火辣辣上身,咬緊牙關敷上金創藥。至於內傷方麵,竟然是和宋兩利對掌時被震傷,實叫他不解。

他仍記得當時交擊之際,腦門突地抽白,就隻這一剎那,掌勁便衝打過來,雖是抵擋下來,可是現在才發現竟然受傷不輕。

“這可惡小子!”

龐光不得不信宋兩利的確有過人之處,甚至可能有通靈之能,否則怎計算得了此次陰謀而不肯進入內殿,使得一切功敗垂成。

淚血殺手刀無緣也栽在他手中。

龐光不禁遍體生寒,鹽倉外似有鬼魂在窺探。

掙紮中突地大喝:“魔由心生!”強自吸氣,硬是不信這些。

縱使宋兩利厲害,也隻是玩玩小花樣罷了!

沉靜思考中,他又想和林靈素談和,畢竟龐家偌大基業怎可如此便放棄?可是鬧得如此兵戎相見,又怎能化解仇怨?

他十分頭疼。

人影一閃。

龐光冷喝,嚴加戒備。

一包東西丟入鹽倉。

龐光翻開,原是段秀山腦袋及財寶。龐光大喜:“刀兄終於幫我殺了這叛徒!可否再幫我殺一人?這些酬勞全部給你。”

刀無緣淡聲回答:“誰?”月夜孤寂下,宛若野狼。

龐光道:“劉道真!這混蛋敢假冒神仙之名壞我好事,罪有應得。”

刀無緣怔道:“他是道士?”

龐光道:“正是。”

刀無緣想及宋兩利,忌意又起:“我不殺神佛之人!”

龐光道:“他是假道士,根本沒法術,不像宋兩利那邪門小子。”

刀無緣冷道:“另請高明!”

人化電閃,掠空而去。

龐光不禁罵道:“什麽鳥東西,連那小癟三也怕?”

他原想殺了段秀山和劉道真,以兩人腦袋呈予林靈素,表示一切是段秀山主使,以及劉道真迷惑,他乃中邪才會做出此舉,現在已清醒,自知過錯而要求原諒。然現在既然殺不得劉道真,隻好另謀他法。

“或許找馬師爺說情去,可能有效!”

龐家幫已散,唯一能求助的隻有官府,何況自己擁有無數財富,分他一點,應是可行。

一想定,趁夜溜去。

茅山掌門方虛默躲入城南附近郊區小山林。

一連兩次弄得他差點丟掉性命。

一股時不我予感覺直湧心頭。

神霄派有了陰陽老怪當靠山,已非他所能抵擋。

此次戰役除了五行幻者逃過一劫,其它弟兄最少死傷三十人,又怎對得起茅山宗上下?

瞧瞧自己連中三刀五掌,尤以左大臂那刀深及見骨,若非幻術還管用,一條手臂便廢了。

“時不我予啊!”

銳氣盡失,他甚想擺平此事,否則再戰下去,茅山派當真會瓦解。然而雙方間隙已深,根本不可能自行前去溝通,為今之計似乎隻有天師派較能代為出麵了。

垂頭喪氣中,忽見有人掠來,仔細一瞧,竟然是半禿未禿之妙佛禪師,一身狼狽地現身,目光仍是沉冷帶戾。

方虛默冷道:“你來作啥?不是說妥一起突襲,你躲得如此後麵才現身,才落個如此局麵,到此時刻還擺架子!”

妙佛禪師道:“我是準備等待宋兩利等人進入內殿後再作處理,誰知他就是不進入,才演變至此,不過別灰心,有此經驗,我們已知毋需再找多人時下手,讓他們落單,我們仍大有可為。”

方虛默道:“你自個兒玩吧!我對抗不了陰陽老怪那堆人。茅山派可不像你那麽神勇。”

妙佛禪師目光一閃:“你要退出?”

方虛默道:“不退出行嗎?聽你一次話,死傷數十人,連老命都快不保,下次再出差錯,鐵定完蛋。且茅山派還可能被神霄派鏟平,我不玩了!”

妙佛禪師目光閃動,似想威脅利誘或殺人滅口,終冷聲道:“掌門若想退出,在下也不勉強,日後請自行好好照顧,唯在下有一事相詢,那宋兩利當真能通靈?道法上通靈又如何破解?”

想及自己私生悟寶一事竟被拆穿,他有無窮壓力。

方虛默道:“你不是得道高僧?連這都不懂?”

妙佛禪師縱使修行,卻無此能力,道:“佛法貴在修心,對靈幻之術並不強求,故在下並未窺其奧妙。”表現一臉謙虛。

方虛默道:“跟他交手多次,看來他真的有通靈之能,否則無法以十來歲小孩知道如此多之事情;至於通靈分先天、後天修為,他應是先天神佛轉世,若真如此,隻有殺了他,或給他骯髒東西,慢慢損壞其元神,否則無法毀去。”

妙佛禪師道:“骯髒東西又指什麽?”

方虛默道:“即能破解法術之東西,如黑狗血、女經、髒符髒咒,若他元神是童子之胎,逼他結婚也可破去。總之你要防他,殺了倒幹脆些!”

妙佛禪師道:“總該了解越多越有把握。”

方虛默道:“他不是出自相國寺?你以前怎未發現他有異狀?”

妙佛禪師道:“他是廚房小廝,偶爾發些酒瘋,誰又知道他有通靈之能?我日理萬機,根本無暇理會對方,待發現異樣時,他已逃寺出走,算他走狗運!”嗔恨當時未能收拾他,道:“那個林靈素,你以為如何?”

方虛默道:“他可能有寶物護體,那道閃電白光足可證明,至於神通,恐怕未必勝過宋兩利。”

“寶物?”妙佛禪師想及當年相國寺那口古井被毀時,不也是白光衝天?莫非即是寶物出土而被宋兩利獨吞了?冷笑道:“小子倒會玩花樣!”有了掠奪之意。

方虛默道:“你怎不回少林寺?以他們實力,大概可以和陰陽老怪一拚!”

妙佛禪師道:“是該回去,隻不過在等時機罷了。你既然不願再合作,就此告別,保重!”說完拱手作樣,掠身而去。

方虛默直覺對方亦非好路數,當了和尚還留短發,且還搞得私生子,敢情六根未淨,說不定私生活比常人還糟,隻不過頂著相國寺住持光環,一般人不敢舉發而已,如今被宋兩利拆穿,他恐怕懷恨在心,甚至可能來個殺人滅口。

他心神忽地一顫,若欲殺人滅口,對方是否也把自己算上?!哪還顧得在此療傷,趕忙收拾收拾,茅山幻術一閃,逃之夭夭,且找天師派張繼先前來說情。畢竟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溜得比誰都快!

宋兩利正為清點龐家幫靠神霄寶殿斂得財物到底多少,然寶庫幾乎放空,財物已被分掉,暗斥這隻老狐狸果然經過上次盜寶之後,已采取各自分藏手段,實難對付。

外頭忽聞馬師爺求見。

宋兩利立即奔往殿廳。

師爺馬文經將龐光心意說明,並奉上段秀山腦袋。

林靈素冷斥:“昨天他幾乎要殺掉我,今天也敢找你來說項?”

馬文經**小須,道:“他是中了劉道真****才做出此事,現已後悔莫及,本尊便原諒他,何況龐家幫偌大基業要人管理。”

林靈素不禁猶豫,他考慮此處神殿的確需人管理。

宋兩利道:“師父別聽那龐光花言巧語,他是我看過最卑鄙的一個小人。”

馬文經道:“小神童可能誤會了,龐先生是受人迷惑才會如此。”

宋兩利冷道:“勸你還是少跟他來往,否則遲早會有事!”

馬文經道:“多謝小神童指示,在下將更小心。”

林靈素心**一轉,道:“好吧,我原諒他,叫他中午來見我。”

馬文經道:“當真?!”

林靈素道:“本尊的話你敢懷疑!”

馬文經立即拜禮:“在下不敢,弟子不敢,這便去通知龐先生。”

說完下跪叩頭行大禮,方自告退。

宋兩利不禁焦切道:“師父當真要他回來?!若真如此,神霄派杭州分殿恐怕永無寧日。”

林靈素黠笑道:“我當然知道,這隻老狐狸敢耍我,想及昨天欲置我死地之狠勁,為師已宣判他惡貫滿盈,無可救藥,要他回來是清理一些帳務,怎可再讓他逍遙過日子?”

宋兩利恍然:“原來師父有大智能,徒兒便放心啦!”

林靈素笑道:“下去吧!好好修妥那金鑾轎,咱還要殺到南方找明教教徒算帳!”

宋兩利應聲而去。

林靈素冷笑:“龐光你不該把我當成小醜,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

他最恨有人掀他以前瘡疤,龐光就是其中最瞧不起他之一位。怎可不除去?

馬文經甚快找至鹽倉。

龐光正等在那裏,焦切地希望得知消息。

沉濃鹽腥味聞來若髒血,馬文經不禁皺眉:“怎躲得如此破落地方?”

龐光罵道:“別管那麽多,結果如何?”

馬文經笑道:“成了,林靈素已答應,你沒事啦!”

龐光怔道:“這麽簡單?!”

馬文經道:“我說你仍有大批財寶,且龐家產業也要你來經營,他原是不肯,但後來想通,已答應讓你回去。”

龐光道:“那宋兩利作何反應?”

馬文經道:“他是反對,但後來也不堅持,已約好中午見麵,你準備一下,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拜禮急於告退。

龐光生性多疑,瞧他退得如此之快,立即懷疑攔去,冷道:“你是否出賣我?”

馬文經怔道:“你想到哪去?我大清早為你之事奔波,府衙公事皆未處理,現在得趕回去辦理,真是!”

龐光仍是不信,趕快窺探屋外,連排鹽倉及麻袋鹽包之間總覺有人埋伏。怔急道:“你敢出賣我!”

他猛地扣住馬文經細長脖子,捏得他麵紅耳赤。逼出一句:“我真的沒有!”

龐光怒道:“什麽沒有!”猛把馬文經砸窗而出,砰射十餘丈遠。

猝見鹽堆射出七八道冷槍,全數貫穿身子,馬文經當場斃命,做鬼亦難想象會栽在龐光手中,果真應驗宋兩利警言。伴著龐光絕無好下場。

埋伏者正是王文醜領軍之數大護法,憑陰陽魔界威名,又豈可忍受龐光這不入流角色耍著玩。王文醜在得知消息後,立即親自跟蹤前來索仇。

龐光乍見大軍圍近,嗔怒不已:“來啊!看看鹿死誰手!”

說是拚命,卻破及後門,跌撞逃去。

三名護法攔前。

龐光油肥身子硬拚一掌,打得三人攻勢受阻,借勁淩空翻高,穿過封鎖線,掠往附近江麵,他想隻要逃至江中船上,自可擺脫糾纏。

身軀雖肥胖,卻若飛天豬般靈巧,竟然能逃過王文醜追捕而不落網。

眼看已近江麵不及三十丈。

再一掠身起落,立刻登上漁船,逃命有望。

一掠再近十五丈。

敵軍還在五十丈開外。

飛天豬淩空就要落於江麵船隻。

龐光哈哈大笑,為戲耍對方而謔笑。

船上忽射出一道全身綠色影子,直衝龐光飛墜身形。

龐光驚詫,翻閃已不及,須彌真氣全勁打去。

綠影似能破罡氣,人若飛箭上竄,右手一翻,五指如錐,竟然戳入對方左胸,奇快無比抓出血紅心髒。

心髒還在撲通撲通噴血跳著。

龐光兩眼暴凸,還有什麽比瞧及自己心髒在眼前蠕跳更恐怖。

他厲駭掙紮著:“你是惡魔……”身形抽顫,倒摔地麵,仍掩手撫住狂湧鮮血洞口,自始至終不信心髒已在對方手中。

綠衣人飛落地麵,將心髒塞入對方手中,龐光想裝回去,抽抽顫顫中,終於斷氣。

王文醜趕來,忽見綠衣人,立即拜禮:“大公子您終於來了,幫得屬下不少忙。”

綠衣人年約三十,臉麵雖俊,卻呈現一股野獸般冷沉,尤其兩眼碧光閃閃,直若豹人。其伸舌稍稍舔往手中血跡動作,亦和野獸無異。然說話卻慢條斯理,道:“這家夥太過陰險,我嚐他鮮血,也是鹹的,沒什麽兩樣!”

王文醜道:“人壞在腦,不過死了便算了。”

綠衣人即是陰陽公子,姓陰名是非,乃陰陽老怪得意養子,眾人皆以公子相稱,其甚少出現武林,但如若出現,必定戳人心髒以研究好人壞人差別到底為何。其舉止足讓人聞及喪膽,故又稱嗜血公子。

陰是非淡聲道:“不錯,人壞在腦,隻可惜腦子不好吃,饒他一次。王師兄,師父聽說收個小徒弟?哪天見見麵?”

王文醜道:“隨時歡迎。”

陰是非眨眨眼睛,道:“不知我這模樣,他是否會嚇壞?”

王文醜道:“自家師兄弟,怎會嚇到?不過你嚐血之事,可就不一定了。”

陰是非道:“我隻嚐壞人的血,他會習慣的,回頭見。”

說完步向江邊洗血手,不再理會俗事。

王文醜知他個性,不再打擾,一刀砍下龐光腦袋,將其身子丟落江中,立即引伴回去。

陰是非仍在欣賞血水從手指滴滴掉落之韻律感。

林靈素、宋兩利計算著如何收拾龐光,卻等人不著,心想是否有變卦之際,王文醜已把龐光腦袋給抓回來。

宋兩利詫然不已:“尊者你倒當真殺了他?!”

王文醜道:“不殺他,怎能捍衛神威,我把馬文經也幹掉了。”

林靈素臉麵**:“簡直心狠手辣!死了也好,把他腦袋掛在殿前高竿上,說是叛教之徒,侮逆天神、皇上及本尊之下場!”

王文醜立即喝令手下去辦。

外頭突又掀起一陣討伐叛徒快感。

林靈素不禁為此殿接班人頭疼。想來想去,忽得一人,轉問宋兩利:“你看那畫我神像的王不塵落拓秀才如何?他畫久了,總有仙氣。”

宋兩利想笑:“要把秀才變道士?”

林靈素道:“有何不可?京城多得是,我總覺他是神霄無極秀才下凡,應該歸位了。”

宋兩利笑道:“由師父主意便是。”

林靈素頷首,立即喝令找來王不塵。他原在後殿專事畫圖以供應信眾結緣佛像,久而久之,本是落拓酸味已去,竟也隱現仙風道骨,隻是架式弱了些。

見及本尊,王不塵趕忙恭敬拜禮。

林靈素道:“本尊畫像最近結緣如何?”

王不塵道:“非常好,已聘得三十人,日夜趕工,但人手仍嫌不足,信徒成千上萬,可是畫像每日隻能生產百張,有的已排至半年後了。”

林靈素聽得大喜:“實是神光普照,加聘人手,最好日產千張以上,才能應付狀況。”

王不塵應是,欣喜上心頭,盤算著一張賺幾文錢,日賺數千文而了不得。

林靈素道:“本尊找你來是想告訴你,此殿主持由你接任!”

“我?!”王不塵似被塞個大饅頭,失神幾秒,幹笑開來:“不會吧!我根本不懂道家法門,怎能接掌?”

林靈素道:“你可以,因為你是神霄無極仙人下凡,自有神通,隻是你平常未注意罷了。”

王不塵困笑:“我是仙人下凡?!”怎麽瞧都不似仙。

林靈素道:“天機不可泄漏,便是你了。”

王不塵道:“恐怕在下一人無法掌理全部……”

林靈素道:“本尊會加派人手助你進入狀況,隻要你平日管理帳目清楚,其它消災祈福之事由他人代理,待你學會再說。”

王不塵道:“如此弟子方敢答應。”

林靈素暢笑開來。立即叫他穿上道袍,果然更像道士,隨又教他幾招符籙手勢、畫法。王不塵原是畫畫頗佳,一學便會,省了林靈素不少麻煩。

林靈素又叫宋兩利前去找來兩名較有功力之門徒,宋兩利憑著感應,找來兩位名喚陳元鬥、鍾再平兩中年道士當台柱。林靈素試探之後便封為神霄天尊左右大元帥,正式走馬上任,為本尊解勞。

兩元帥跪叩大禮,感恩不盡。

至於龐家等人,在龐光為主持時早就遣散不少,又經昨日一戰,所有人皆怕波及,趁亂開溜,就連龐小珍亦難得脫困而去,如今一個不剩,省了不少麻煩。

當然,對於龐光私吞之財產因他已斃命,短暫時間恐怕不易尋得,為此林靈素特別交代王不塵查辦,畢竟靠著無數信徒找尋及監視。將讓非法分子無所遁形。

一切安排妥善,林靈素心頭湧現一股征服天下,治理全國之快感,比起隻會花天酒地的當朝天子強得多。

林靈素正待休息,忽又傳來天師派張繼先求見,倒讓他嚇一跳,自恃身分,不願相迎。

張繼先已被引入廳殿,恭敬拜禮。仍是一副仙風道骨、風度翩翩,京城一事似對他影響不大。

林靈素道:“張掌門倒是有心人,我走到哪裏,你便跟到哪裏?”

張繼先道:“在下不敢,隻是龍虎山本在江南,在下隻是回老家罷了。此次前來,乃受茅山掌門之托,想和先生洽解誤會。”

林靈素怔道:“方虛默?!”

張繼先道:“正是。”

林靈素冷哼:“他不是很神勇?傾巢全出想收拾我?”

張繼先道:“一時疏忽,他已自責萬分,特地請在下前來說情,尚請先生看在同是道家分上,饒他一次。”

林靈素冷哼:“他一向瞧不起本人!說話更讓人刺耳!”

張繼先道:“經此一事,他將改進,日複見及先生必定拱手拜禮,虔誠相迎。”

林靈素其實不大想理這些小角色,乘機教訓一頓後,才冷道:“原諒自可,日後茅山脈見及神霄弟子,自動讓避,若有衝突傳來,休怪我大軍壓境。”

張繼先拱手道:“在下自會轉告,既然已解去誤會,在下任務已成,就此告退,來日再會。”起身拜禮林靈素並未留他,總覽那是虛情假意,做個樣子。

張繼先亦不多言,恭敬退去,臨行瞧向宋兩利一眼,目光接觸,雙方各有感受,張繼先隨即抽回目光,大步退去。

宋兩利直覺對方在掩飾心靈,以免被通靈。喃喃想著對方在掩飾什麽?亦或是純粹防禦舉措?

杭州龐家征討一事終告落幕。

林靈素登時宣布三日後進軍仙霞嶺明教總壇。

霎見信徒激喝連連。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43:07


第五章日月明教

清溪城西郊,明教聖殿。

規模適中,並未出奇宏偉,宛若雙層高之三合殿,如此而已。

較醒目處,乃材質為灰黃色石岩築成,形成下半層古堡式格局,上半層神殿式格局,別具風格。

聖公方臘年約四旬,正坐於殿內石椅,衣著蠟黃樸素,瞧不出任何高貴意味,一張沉闊臉麵剛勁沉穩,似經過風霜歲月般,曆練隱隱浮現臉上。

此時他眉頭深鎖,正為神霄派大舉入侵之事煩惱。

其旁為總護法方七佛,和他具有表親關係,年約五旬,臉麵短胡渣子亂長。唯是一字眉帶勁,宛若地方稍具智能之老長者。

至於門徒幾乎全是農民裝扮,隻在頭上綁著太陽巾即算數,根本瞧不出任何強勢幫派亦或宗教意味。

方臘問向方七佛,道:“不知神霄帝君怎會看上我們?咱根本不想跟他為敵。”

方七佛道:“或許傳言有誤!他們並未真正有並吞意思。”

方臘道:“恐怕免不了了,消息傳來已在百裏之近,不到半天可能攻至此。”

方七佛道:“聖公卻未準備迎戰?”

方臘道:“戰什麽?不知為何而戰,咱是為對抗朝廷昏君,怎跟那道家狂胡搞,徒增傷亡。”

方七佛道:“聖公意思乃不戰而降?”

方臘道:“投降倒未必,隻是告訴他們,真正的明教教主在仙霞嶺,他要鬥,到那去鬥,咱可仍未成氣候!”

方七佛但覺有道理,道:“那就擺明說清楚,咱隻不過是明教另一宗派罷了。”

方臘道:“卻不知對方是否放得過我們?”

方七佛道:“碰上再說。”

方臘道:“也隻有行一步是一步了。”

他立即傳令所有人不得抵抗。

明教教徒一臉納悶,仍照指示行事。

日正當空。

神霄派人馬氣勢如虹直往明教聖殿攻來。

林靈素夾萬人威力,簡直如人無人之境,迫得明教教徒不斷往後退。

兩千餘名太陽頭巾者似被穿符衫者趕鴨子般直逼往那聖殿處。

越是逼近,情勢越緊張。

明教教徒退無去路,已嚴加布陣,準備反擊。

方臘立即步出。

方七佛隨後跟出。

十數名護教勇士一字排開,平添不少氣勢。

林靈素指示停轎。

神霄派弟子霎時靜肅,個個戰誌高昂。

方臘一方縱使不想戰鬥,然情勢卻被神霄派帶引得似有一觸即發態勢。

林靈素冷道:“哪一個是方臘?”感覺方七佛較老較像。

方臘立即拱手:“在下便是。”

林靈素瞧他雖是剛毅,卻若老百姓,實搞不清他有何本領糾集群眾,冷道:“聽說你想造反?”

方臘道:“怎講?”

林靈素道:“糾眾聚民為教,就是有意造反。”

方臘道:“天下教派何其之多,怎不說他們也是有意造反?”

林靈素冷笑道:“不錯,那些聚眾者如今都已被本尊平定,剩下你,給你兩條路,立刻解散門徒,歸我神霄派,聖殿接收,第二條路就是死路!”

方臘臉色頓變:“你未免逼人太甚!”

林靈素冷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你意圖?那些人幾乎都是農民莊漢,你利用宗教聚集他們,根本不是在傳教,而是在謀反!本尊乃代表皇上,不治你罪豈能交差!”

方臘斥道:“本處常年鬧水災饑荒,皇上何時照顧可憐過?還在大搞荒**奢華生活,我們聚集一起,互謀生活有何不可!”

林靈素冷道:“有饑荒可向官府申請補助,如此聚眾就是不對!”

方臘冷笑:“申請一百次,被汙九十九次,實際發到人民手中的,連三餐都吃不飽,先生是在福中不知苦,才會說出這番話。”

林靈素喝道:“我看全是你在搞鬼!不給顏色你是不會覺悟。”轉向王文醜:“拿下他!擒賊擒王!”

王文醜登時引領八大護法掠衝過去。

方臘見狀大喝備戰,凝掌即劈。

方七佛怎敢坐視,照樣撲前猛打,後頭十餘護衛全數攻來。

拳影腳勁打得天昏地暗,糾成一團亂。

雙方門徒見狀,各自激動瘋狂前衝,一場大戰霎時展開。

宋兩利早覺對方全是可憐農民,怎忍如此纏戰,登時跳出金鑾轎,大喝道:“明教門徒不要打啦!隻要歸順,每人領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省吃儉用可過活大半年,霎時引得三分之一信徒詫惑眼神瞧來,有人道:“你會騙人?”

宋兩利道:“騙什麽?這頂金轎待會拆給你們!”

信徒嘩然,已見不少棄棍投降。

方七佛見狀喝道:“別聽他胡扯,那是騙局!”

宋兩利道:“騙什麽!眾神霄弟子,把錢拿出來,砸個他們天昏地暗,回去重重有賞!”

狂熱信徒唯命是從,在聽得重重有賞之際,果然個個抓出口袋串錢,猛往空中打去。

這群農民窮慣了,哪曾見過銀錢滿天飛,顧不得再拚鬥,反為爭錢而你爭我奪,亂成一團。

方臘見狀心知大勢已去,怎敢再戰,猛地幾拳迫退王文醜,喝著力七佛道:“快走!”

兩人雙雙抽退。

王文醜猛又戳出陰陽魔指,射中方臘背脊,他悶哼一聲,未敢停留,強勁閃退。

明教十數護衛已掠逃七八位,其它全部投降。

神霄護法急往前進。

王文醜卻停頓下來,轉往林靈素報告,道:“明教真正聖殿乃在仙霞嶺,這方臘隻是分教,功夫並未如想象高強,咱該往總壇攻去。”

林靈素皺眉:“原來還有總壇?難怪此處不堪一擊,走吧,直搗魔窟!”轉向宋兩利:“小神童叫他們歸隊,其它教徒若要投靠者,可日後辦理手續。”

宋兩利安全化解雙方火並,自是賞心悅目,隨即宣布再前進,神霄門徒自動歸隊,明教教徒竟也不少扯下頭巾跟在後頭,算算亦有數百人,收獲尚可。

夜驚容瞧得心上人此招用得漂亮,直覺他不但靈巧,且應變能力甚佳,或許亦是個引兵作戰將相之材,不禁投以欣賞笑容。

宋兩利歉聲道:“金轎要拆了!”由於答應農民,隻好將金轎留下。縱使純金部分不多,卻也守得信用。夜驚容當然支持,其實行路反而較自由自在。

神霄常勝軍再次攻往明教總壇。

仙霞嶺。

明教聖殿。

此殿建築於半山壁之中,一半嵌入內殿,乃天然石洞穿鑿而成,高聳數十丈,氣勢不凡,另一半凸出崖壁,皆石塊築成,並雕刻日月星辰圖案,頗有異國風味。延伸而下乃千層石梯,每二十階置一尊合抱粗兩人高之火把台。此時已近夜晚,火台點亮,遠遠宛若兩條火龍閃動欲飛,甚是壯觀。

方臘、方七佛等人落荒逃回總壇,立即拜禮求見。

內殿並未供奉神像,而是在內壁鑿有一幅日月光明圖,日圖明黃透亮,宛若琥珀,月圖則晶白晶瑩,直若水晶,兩圖其實雕於同一石壁上,隱現造化神奇,可以猜知,明教聖殿築於此,應是先發現此石壁才工築此殿。

方臘、方七佛立即向日月圖叩行大禮,一副虔誠。

原來明教又稱明尊教、日月教,乃崇拜四大尊嚴,即大明神、光明神、神之威力及神之智能,故以日月為徽,取其光明無限將戰勝黑暗。

方臘叩拜完畢,內殿走出四人,乃明教四大護法。首位身著太陽圖袍,乃太陽護法丘尊,年約五旬,兩鬢發白,目光凝神,一股威勢隱隱泛生。

次位身著明月圖袍,乃一女者,名為寒天兒,中年美婦,頗有貴氣,頭上習慣綁鵝黃絹巾,別有靈秀。

第三位乃腦袋半禿,臉若貓熊,尤其眼眶圓黑,且留有三綹小須,瞧來一副玩世不恭模樣,姓陳名三秋,乃天星護法。

第四位神光護法胡天鷹,臉頰削尖,相若雷公,目光如鷹,沉冷寡言。

至於教主則未現身。

太陽護法丘尊冷道:“神霄派當真無法無天。想並吞天下?”

方臘道:“可能吧,三更之前將可抵達。”

天星護法陳三秋道:“給他顏色瞧瞧,否則明教豈非任人嘲笑。”

明月護法寒天兒道:“卻不知他們擁有多少兵力?”

方七佛道:“信徒上萬人,主力是陰陽老怪徒弟,也就是魔界教派,我和他們對過幾掌,功夫甚是了得。”

明月護法寒天兒道:“這麽多?!”

方臘道:“且個個氣勢如虹,本門弟子還被拉去不少。”將狀況說明。

太陽護法丘尊道:“既然來了,總不能棄殿不顧,咱準備各個擊破,堅守聖殿。”

三位護法沒意見,畢竟既是護法,自有保護聖殿之責。

丘尊立即召集數百名護教守將,各自分配任務。

眾人全數散去。

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神光護法胡天鷹道:“聖殿易守難攻,對方是烏合之眾,不必擔心!”

一句話,給予明教弟子無比信心。

二更天。

山下一片吆喝傳來。

神霄大軍已壓境。

見得半山崖上聖殿火光幢幢閃動,似若寒空中以火苗壘成之城堡,泛現一股空靈神秘感。

尤以石梯油台延伸之火龍最為醒目。

神霄弟子瞧及此景,霎又掀起征服**。

林靈素見氣勢可用,登時喝著:“拿下它!”

群眾一窩蜂湧上。

“神霄無敵,本尊萬歲!”

口號震天,殺伐撼地。

王文醜領著八大護法直衝千階石梯。

明教四大護法堅守崗位。

待敵軍攻至第二百階那爬高如梯田處,太陽護法一聲令下,殺出兩百餘人,並未刀槍相見,而是推滾巨木,轟隆隆如車輪滾下。

神霄弟子見狀大駭,紛紛走避。

王文醜大喝,掠身擋去,和著數名護法截劈巨木,啪啦啦擊得木碎柴散。

上頭仍見無數木頭滾下。

王文醜窮於應付,連劈十數根後,已後迫退二十餘丈。情急中心生一計,喝著八大護法不進反退。

再退二十丈,猛將石梯擊出凹坑。

前頭巨木滾來,掉落凹坑。

王文醜和護法合力將其劈成兩截,並打直豎起。

後頭巨本滾來終於卡住。

一層層反壘上去,終無法動彈,形成另一種樓梯。

神霄弟子見狀嘩聲再吼,士氣大振,強勢再作攻擊。

明教門徒又受令奔出十餘人,手提油桶,猛往巨木潑去,隨又引燃。

轟!

巨木全燃,宛若超級火龍,照得天地通明。

神霄弟子二度攻勢受挫,紛紛退下。

林靈素見狀不禁大怒:“敢跟本尊對抗麽?氣死我了!”然火勢太大,根本無法進攻,隻好喝道:“暫退回來,等它燒完再說。”

神霄弟子霎時奔退,氣勢較弱。

宋兩利但覺此巨木若欲燃畢,少說也得數個時辰,恐將引得門徒信心喪失,便向林靈素道:“師父可引來天雨助陣,澆息妖火!”

林靈素耍耍小把戲尚可,若欲呼風喚雨,豈有此本領,聞言冷斥:“不切實際,星月滿天哪來烏雲可用?”

宋兩利道:“可是當年極樂聖王也在大白天引得雷電交加……”

林靈素心**一轉,試試造點神跡也好,便將寶鏡偷偷交予宋兩利,道:“為師要坐鎮指揮,你去引吧!能成使成,若不行也別失望,今夜星象不適引雨,知道嗎?”

宋兩利對寶鏡甚有信心,當下四瞧,找得左前小山峰應較隱密,便招著夜驚容掠身而去。

夜驚容首次見得此寶鏡,好奇不已。

待掠及小山峰,找得平台處,正可瞧及明教聖殿人影幢幢,地點甚佳。

宋兩利無暇窺探敵情,立即拿出十數張靈符,照著秘法**咒,一一引燃,射向空中。

下頭神霄弟子見小神童作法,立即引來一陣歡呼。

“神霄無敵,本尊萬歲!”口號響撼夜天。

連明教護法皆注意對方舉止,搞不清是何名堂。

天星護法陳三秋道:“可能是耍道家妖法吧!多半把戲居多。”並不在意。

明月護法寒天兒道:“聽說林靈素能在空中顯相,法力無邊?”

太陽護法丘尊道:“道一向贏不了佛,咱保持靈台清明,便可抵擋一切妖法手段!”

並未想及對方乃在求雨。

宋兩利將靈符幾乎用盡,天空仍是星月點點。哪來烏雲?

夜驚容笑道:“好象不靈?”

宋兩利道:“也許師父說得對,今夜無雲,可是極樂聖王如何求得烏雲?”

夜驚容道:“真正方式並未了解,不過倒知要引風帶雲,高山上較易辦到!”指向東天一塊雲層,道:“那有雲,然後想辦法引過來,大概是如此了。”

宋兩利但覺是意**和經驗使然,但自己有寶鏡在手,總較能達成。於是運勁直想著雲層飛過來飛過來。寶鏡突地往雲層閃去。

轟地一響,直若悶雷。

明教弟子嚇楞一跳,怔忡相望。

神霄弟子亦被嚇著,隨即以為神跡發生,立即歡呼。

宋兩利連轟數記,雲層並未移動,不免失望,然既已玩上,隻有盤坐下來,不斷**著雲層飛來雲層飛來,腦門逼得通紅。夜驚容真感覺有股力量射出,然卻不可捉摸,不知是否見效。

接連發功感應,宋兩利已卯足全勁,逼得渾身是汗,張眼望去,雲層仍是不動,幾乎想放棄之際,忽覺一陣冷風吹來,頓生靈感:“怎可舍近求遠?”立即跳起,嗚嗚哇哇**著秘咒,雙手不停擊出掌風,必要時再配合寶鏡吸力。這一拖帶,形成小小旋渦式卷流。夜驚容見狀但覺好玩,配合耍著掌風。

旋流漸漸增強,忽地引帶山崖下霧氣,越卷越大。形成對流作用,終自行吹掠,霎見葉晃樹搖,霧化雲氣,漸往空中飛去。

宋兩利見狀怔喜道:“原來要從自身周遭開始啊!”

他哪顧得隻在原地,立即尋往山峰險穀處,硬將霧氣逼往空中。

霎見天空漸漸形成雲層。

宋兩利先是喜悅,以為能引得狂風暴雨,然要得一陣,雲層雖增,卻也未達下雨地步,不禁泄氣道:“看來**要來,也得天亮,那些木頭早熄火了。”不得不宣布失敗。

夜驚容道:“能引得起風已是不錯,至於下不下雨得看天了,諸葛亮不是借東風即聞名天下?”

宋兩利幹笑:“說得也是……那現在該如何?”

夜驚容道:“寶鏡既然能轟人,幹脆轟他們幾記再作打算!”

宋兩利頷首,立即找得理想位置,瞧探聖殿前聚集不少人,於是寶鏡猛打,強光轟去,命中殿前梁柱,斷折一根,霎引得對方落荒散去。

宋兩利直叫過癮,又連打數響,炸得外殿塌陷一半,這才滿意收工,笑道:“回去收拾殘局!”

夜驚容終覺寶鏡威力,簡直一鏡在手,所向無敵。

宋兩利將寶鏡交予她摸去,道:“這是師父秘密,你不能跟任何人說!”

夜驚容頷首:“我答應,這鏡好神奇,何處得來?”

宋兩利道:“老實說是從相國寺一口古井得來的,當年它用來鎮住一妖怪,後來被我那私生子師兄悟寶給毀去,妖怪溜了,留下寶鏡便讓我撿得,它可要好好保存,將來要靠它收拾那怪物。”

夜驚容道:“妖怪長得何模樣?”

宋兩利道:“無人見過,隻知一道青森森強光閃向空中,他便開溜,所以才頭痛,說不定已潛藏在我們四周!”瞧瞧夜驚容,頗有暗示。

夜驚容道:“你覺得我是妖怪化身?”

宋兩利道:“怎敢,隻是比喻罷了!”忽見得山下神霄弟子又士氣高昂,準備反攻,道:“咱快去支持吧!”

夜驚容將寶鏡交回,不再談論此事,甜蜜跟他掠回神霄派陣營。

林靈素喝道:“炸得好!”趕忙將寶貝鏡子取回,道:“想辦法破去木材火陣,大軍才能攻上去。”

宋兩利道:“把人馬分開,讓木材滾下來不就得了。”

林靈素道:“那我的金鑾轎不就要移位?”

宋兩利道:“移了才不上當。”

林靈素道:“說的也是!”立即喝令隊伍分兩旁,轎夫亦扛轎移左。

王文醜見狀,登往木柴火堆掠去,三掌打得阻擋柴支斷裂,無數滾火巨木再衝下來。

轟隆隆,氣吞山河。

群眾躲閃兩旁,仍覺熱氣逼人,不斷拍打濺來火星。

數分鍾後,滾火巨木衝滾完畢,通路乍現。無數信徒一湧而上做三波攻擊。

明教門徒並未具備弓箭之類暗器,又在神殿傾毀荒亂下無法再準備滾石、巨木反擊,眼看大批人馬攻至,隻好拚命死守,形成攻守膠著拉鋸戰。

然神霄弟子簡直神明附體般勇猛,竟然前仆後繼,悍不懼死,不斷勇往前衝。

明教門徒難抗大軍,漸漸敗退。

太陽護法丘尊見狀,道:“還是咱去退敵吧,如此下去徒增傷亡。”

明月護法頷首:“憑咱四人力量,對方未必擋得了!”

策略已變,四大護法及方臘反往下攻,隻留方七佛掠陣。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43:42


第六章強龍壓境

重頭戲已經登場。

王文醜登喝八大護法強撲上去。

丘尊對上王文醜。

八大護法對上寒天兒、陳三秋、胡天鷹、方臘。

雙方絕招盡出。

掌來勁風肅濤,拳去剛猛裂天。

十餘人鬥得龍騰虎掠,流星散射,激烈非常。

然除了王文醜足可抗衡外,那八大護法終究功力稍遜一籌,二十招過後,眼看就要敗下陣來。

林靈素見狀大喝:“抬我上去!”想以寶鏡擋他幾人,八名轎夫立即移轎,全場引來一陣歡呼。

宋兩利心想留在下頭亦非辦法,遂喚著夜驚容前去幫忙。

夜驚容正想試試名聞中原神秘教派武功,登時同意。兩人雙雙掠前參戰。

宋兩利喝向陳三秋道:“老頭兒趕快投降臣服,否則有你好看!”縱想裝得神勇,又怕武功不濟,竟然東跳西閃,宛若打拳擊,總也不肯出拳。

陳三秋斥道:“你這算哪門決鬥?”貓熊眼珠一翻,天星掌打得宋兩利哎呀跌閃,幸得另兩位護法立即攔上,終免於難。

陳三秋怔道:“小草包?”大是放心,耍弄心態已起,纏著三人不放。

夜驚容則對上明月護法寒天兒。玉笛要得勁氣逼人,寒天兒一眼認出:“無雙笛?

你不是中原人?!”

夜驚容冷道:“你猜呢?”不想回答,一上手使用及絕招,強逼這中年美婦。

寒天兒豈肯落敗,明月斬耍將開來。這斬宛若彎片狀,可分一為二,亦可旋丟出去,簡直變幻莫測。

夜驚容連接三記,已知奧妙,不敢大意,玉笛為守,掌勁為輔,打得五五波,自信能應付得了,遂要兩護法分別前去支持方臘及胡天鷹那頭。

情勢霎又暫得均衡,殺得平分秋色。

陳三秋鬥得宋兩利一陣,卻發現對方越戰越勇,竟然料事如神般知他將攻何處,隻要稍稍一閃總能躲過追擊,不禁詫道:“你研究我武功?!”

宋兩利怎可說及超感應秘密,笑道:“你說呢?自動認輸還來得及!”

陳三秋不信,故意打亂招式,出其不意搶攻,然每每重要時刻,總被逃掉,氣得他哇哇大叫:“小龜孫!哪有人這樣戰法,想累死我不成?”

宋兩利笑道:“答對了!就是要累死你!”

陳三秋沒辦法,登往其它兩人攻去,隻要宋失去屏障,根本無處可躲,自必受伏。

策略改變,天星怒掌一劈,竟然以掌換掌,打得一護法吐血彈開,他則悶哼退搖兩步,稍受內傷。另一護法見狀強攻過來,又是硬碰硬被彈開,陳三秋連受兩擊,嘴角掛血,內傷加重三分,他卻哈哈大笑:“小龜孫你死定了!”猛虎撲羊般撲噬而至。

宋兩利見狀驚叫,趕忙落地打滾。

陳三秋卻是絕頂高手,強速無人能擋劈下。

暴掌隻差半尺即中腰身。

宋兩利突地強喝:“打左邊!”陳三秋竟然受其影饗,不自覺劈往左側半尺,宋兩利乘機滾身又溜掉。

陳三秋大駭:“你會攝心妖法?!”

宋兩利喝道:“我還會降妖除魔呢!”

陳三秋怎敢再大意,猛地將腦門放空,不把他當目標,而若練功般連續強攻,宋兩利終來不及感應而節節敗退。

忽地一個凹洞,宋兩利左腳踩空掉進去。陳三秋冷笑,搶著機會強掌劈去,人在凹洞如何能躲?

眼看怒掌劈來,宋兩利哎呀驚叫,躲無去處,強掌迫壓,情急一瞬間,腦門猝地浮現綠龜法王意像,雙掌猛吐反打。

砰!

沉暴萬鈞炸開。

陳三秋悶哼,竟然倒彈三四尺,嚇得兩眼發直:“你到底是何妖人?!”明明手到擒來,反被擊退,且受內傷。一時亂了方寸。

宋兩利乘機爬起,暗中感謝綠龜法王幫忙。然要他強起勇氣應戰,倒是再說再說,仍自東閃西跳宛若小癟三。

纏鬥中,猝有變化。

那神光護法突地有樣學樣,不顧對方攻勢,硬接下來,隨又以小傷換大傷,猛將三名護法打得噴吐鮮血,滾身落敗。

他若脫疆野馬,複欺向夜驚容想速戰速決。

宋兩利見狀大喝:“阿容小心!”還是不放心,暫時放下陳三秋,追掠胡天鷹,照樣用此胡打爛纏方式截下對方。

胡天鷹不知狀況,每欲強攻又被其逃掉,氣得哇哇大叫。陳三秋登時趕來喝道:“他有妖法能攝心,不能以常理對招!”胡天鷹這才知名堂,終改變策略,殺得宋兩利四處逃竄。

此時宋兩利已和夜驚容聯合作戰,對方卻是寒天兒、胡天鷹、陳三秋三人聯手,霎時局勢陡變,兩人陷入非常困境。

宋兩利直道怎會如此?一時不知所措。

夜驚容要他躲在背後,不得不使用絕招“七鳳裂天”,猛將無雙玉笛橫擋於胸,運出強勁迫去,霎見笛孔射出七道青白如蛇勁氣,強速掃向三大護法。寒天兒見狀喝道:“硬接不得!”三人各自躲閃。

七蛇掃天掠地,嘯出嗚嗚強鳴。

寒天兒躬蝦抽退,蛇勁頭頂腳下掠過。

陳三秋、胡天鷹受傷在身,動作稍緩,肩背各中一擊,疼得閃跳三步,驚詫不已。

胡天鷹道:“是極樂教派邪功?!”

陳三秋道:“恐怕是了,妖女入侵,拚了!”

兩人素知極樂教派武學了得,終不顧性命,抓出難得使用兵刃星煉索及光明錘,拚命搶殺過來。

夜驚容一招攻入不倒已知不妙,忽見對方兵刃凶猛,恐將甚難抵擋,不得不推開宋兩利:“先閃一邊,我來收拾!”

宋兩利正滾地麵,兵刃嘯頭而過,全數落於夜驚容身上,嚇得他大喝:“不準傷人!”

腦門超強感應扭去,卻隻浮現明月護法寒天兒較仁厚心態。胡、陳兩人已能避開感應,仍強招殺去。

星煉索、光明錘霸勁足以劈天裂地,形成天羅地網旋卷過去。

夜驚容恕嘯玉笛再幻七道蛇勁交纏索錘之間。

鏘鏘啪啪銀光乍閃。

夜驚容悶哼,左腰吃了一記,疼得她抽退三步,臉麵煞白。

宋兩利見狀大怒:“敢傷她嗎?”竟然不再害怕,雙掌暴打出去,竟是陰陽雙流,天罡掌、烈火掌混合使用。那拚命後所產生之霸勁,竟然暴強一倍,哪管得對方是誰,一連三掌打得三人撞退連連,驚駭望著這無法想象家夥。

宋兩利怒道:“三打一不覺丟臉麽?”已將夜驚容拖於後麵,趁三人跌退不穩之際,亂掌又開打。他原已吸收陰陽老怪二十年功力,再加靈丹功效,算算亦有四五十年修為,內勁本就不弱,隻不過他一直以為自己不行,故未能認真迎戰,此時情急拚命,功力盡展無遺,終打得詫愣三人節節敗退。

群眾見狀一陣歡呼。

三大護法猝覺失態,趕忙拎神回來,強勁推抗,終又阻住宋兩利攻勢,且有反敗為勝趨勢。

群眾又覺緊張,不斷吆喝拚倒對方。

宋兩利怎撐得了三人聯手,已連退十餘丈。

正苦撐中,林靈素大轎終於趕來,他怒喝著:“敢跟神霄派為敵麽?”寶鏡突地翻打,強光轟向三人。一連三記,打得三人悶吐鮮血,倒滾地麵。

局勢再變。

神霄弟子狂喝殺死異教徒,蜂擁衝去。

那纏戰甚久的太陽護法見狀喝道:“快退入神殿!”一掌逼退王文醜,強掠三護法,連拖帶扶,將人扶往內殿。

方臘乘機亦往聖殿退去。

敵方一退,神霄弟子士氣大振,霎時大喝“神霄派無敵,本尊萬歲!”隨著金鑾轎步步逼前。

王文醜立即招呼受傷者治傷,能戰者仍往前逼戰。

宋兩利問向夜驚容:“傷得如何?你本不必蹚這渾水。”

夜驚容笑道:“還好,挺得下去,明教護法果然了得!”臉色雖然蒼白,幸不礙事,亦跟著前行。

宋兩利歉聲道:“收拾他們後,天下即太平,我再好好陪你。”

夜驚容頷首一笑,顯得甜蜜。

大群人終逼近聖殿不及三十丈。由於殿口被封,屢攻不下,雙方再次形成對峙局麵。

林靈素喝道:“還不快快出來投降,歸順在神霄派下,難道要全軍覆沒才高興嗎?”

殿內沉靜,無人回話。

林靈素冷笑道:“給你們兩刻鍾次考慮,若不投降,立即殿毀人亡!”

神霄弟子霎時狂呼,踩平異教神殿快感不斷上身。

殿內諸人則憂心忡忡。

方臘歎道:“看情況,何不投降,先保住元氣再說?”

太陽護法道:“若真如此,明教聲譽將受損,可能一蹶不振!”

神光護法冷道:“根本毋需投降,咱休息休息,再思突圍,那妖道雖厲害,可能也隻是寶物,避開他,其它人不足懼。”

明月護法道:“可是還有二百門徒恐怕走不掉。”

神光護法道:“我們可以在前麵開路。”

天星護法道:“恐怕沒那麽容易,對方高手亦不少,還有一個會攝心的小妖怪!”

想及和宋兩利對陣,幾乎哭笑不得,心頭永遠有個疙瘩。

太陽護法遂問向手下,兩百餘人竟然無人想投降,輕輕一歎,道:“看來隻有硬拚了!備戰!”

一聲下令。

眾人視死如歸。

一股肅殺之氣湧現。

宋兩利突地感覺出對方反應,暗暗驚詫,明教教徒果然全是忠貞不畏死,那這場戰役免不了殺戮了。

如何是好?節骨眼裏竟生不忍之心。

眼看兩刻鍾已過。

神霄弟子一陣嘩喝,準備揚張天威。

林靈素更自囂狂,喝道:“時辰已至,不想活便升天吧!上!”

一群瘋狂弟子蜂擁衝去。

明教門徒拚命抵抗。

四大護法搶前衝去。

王文醜強領手下封去。

雙方纏鬥數分鍾,乃因門口隻數丈寬,擠不了多少人,神霄弟子主攻較吃虧,終被逼退。

太陽護法見狀大喝快衝。

一群教徒拚命湧出。

王文醜見狀大喝:“火攻!”

十數名手下立即抓來置於石梯兩旁之油燈,直往前丟,且再砸枯木枯枝。

火勢霎時暴燃開來,烈閃若妖魔舌頭。

明教弟兄終又被逼回聖殿。

林靈素見狀哈哈虐笑:“燒得好!再不出來便來個烤人幹。”

明教四大護法連闖兩次皆因火勢過猛而作罷。

眾人不禁坐困愁殿。

如若火勢不停,很可能燒及裏頭,一切將無可幸免。

連犧牲都覺不值。

熊熊火勢中似已決定雙定命運。

神霄弟子向火狂歡,氣勢如虹。

明教教徒個個心情沉重,準備為殉教打算。

太陽護法終於不忍,準備投降,他又怎能見得這群人莫名犧性啊!

一切險極萬分之際,忽見得山下突地傳來女人叫聲:“宋兩利你這不孝子,想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嗎?”

聲音已被群眾喝吼聲淹沒。然對通靈之宋兩利已足夠,他怔詫道:“是蘇小鳳?!”

這要命家夥怎找到這裏?!

直覺有事,便往回瞧去,熊亮火光下,蘇小鳳風塵仆仆追趕過來,見及宋兩利,喝著:“你這大逆不道的小子!”猛拉他耳朵。宋兩利但覺有失小神童尊嚴,趕忙閃去,蘇小鳳拖著他衣袖:“給我過來!”

宋兩利被拖向左近林區,困笑道:“親戚姑娘好大興致,千裏前來尋人,還弄得像乞丐婆?”

蘇小鳳衣衫已髒。熱汗淋漓,顯是連日趕路結果,斥道:“你這不孝子,敢殺你娘麽?不怕天打雷劈!”

“我娘?!”宋兩利詫聲:“我娘在哪?”

蘇小鳳喘口氣道:“你娘是明教教徒,你發什麽神經病,要殺你娘!”

宋兩利更楞:“我娘?!”幻起明月護法臉容,似不像又有點像,詫道:“她是明教護法?!”

蘇小鳳冷道:“是不是,我不清楚!當年她離家就是拜入明教,你要親手弒母麽?

還不快去救人!”

宋兩利簡直背脊燙火,哪管得蘇小鳳消息是否真實,若真把母親燒死在裏頭,那才是滔天大罪。登時沒命往火堆掠去,喝著群眾:“快滅火,快滅火!”發掌直往火堆打去。

群眾一陣錯愕。

林靈素喝道:“阿利你幹啥?好端端滅什麽火?”

宋兩利怎肯說出母親之事,急道:“裏麵有炸藥,若炸開全完了!”

林靈素聞言大駭:“快退快退!快滅火!”

八名轎夫扛轎即退。

十數高手立即往火堆劈去,將木柴打散。

太陽護法原想暫時投降,替手下留條小命,突聞驚變,一時亂了方寸。

神光護法道:“對方已亂,趁此殺出!”

天星護法道:“或有可能成功。”

明月護法道:“可是結果可能仍不樂觀,畢竟對方人手太多。”

太陽護法輕歎道:“我已決定暫時投降,保存弟兄性命。”

此語一出,引起嘩然。方臘、方七佛卻認為明智之舉。

神光護法詫道:“如此日後明教將如何抬頭見人?”

太陽護法歎道:“能曲能伸,勾踐複國,縱使現在犧牲,對明教又有何益處?沒有,反而傷害更巨,隻要留下實力,將來仍有機會,何況天下幾乎被並吞,我們乃權宜之計。”

神光護法不再多言。

天星護法道:“好吧,為林靈素犧牲實是不值,保存元氣最重要!”

明月護法正是此意,即表示讚同。

太陽護法於是向眾人宣布:“明教另有目標,不急於為此犧牲,待火勢已滅後,由本人出麵處理,諸位不必任何負擔。”

一句話說明意思。明教教徒自知狀況,有人應是,有人為忍辱而落淚,然既是護法所言,眾人服從為是,已默默接受安排。

外頭火牆已被打散。

群眾發掌,打得火星滿天飛。

穿透火星,裏外相互見得雙方。

情緒突地靜沉,空氣被凍成鉛塊。

雙方互望,互相揣測似戰非戰以及潛在危險。

有人意識炸藥可能在哪,是否會爆炸。

宋兩利卻目光瞅緊寒天兒,想捕捉腦門夢幻真實影像,然越是捕捉越是迷惘。

寒天見被瞅得心神怔沉,異樣感覺湧浮不斷。

似曾相似,但似又不可捉摸。

太陽護法丘尊終於站出來,拱手道:“明教願意歸順神霄派!”

青天霹靂,轟得神霄弟子一片怔詫。連林靈素皆以為耳朵聽錯,暫詫當場。

丘尊又重複此言,兩鬢白毛隨風輕跳,似蒼老許多。

後頭步出三大護法及方臘、方七佛,皆拱手認罪態度。

神霄弟子這才確認又戰勝一局,登時瘋狂喝喊。

“神霄無敵,本尊萬歲!”

“神霄一統天下,所向無敵!”

林靈素登時步出金鑾轎,讓轎夫抬往聖殿前,接受門徒狂呼洗禮。

明教徒眾這才瞧清神霄大帝真麵目,瞧來有些獐頭鼠目,怎知如此受歡迎?

林靈素舉手要群眾肅靜,目光瞄著臣服者,故作威嚴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不過及時悔悟也算正確選擇,可知降服必需下跪?”

明教徒眾乍楞,心是不服。然丘尊既然抱此決心,終於下跪,他一跪,寒天兒、陳三秋、胡天鷹、方臘、方七佛當然下跪,後頭門徒見狀,終個個雙膝落地,接受此殘酷事實。

神霄弟子登時歡呼,氣勢激狂。

宋兩利暗道,若明月護法是母親,那跪得太勉強了,可是此時此景實無法出麵阻止。

林靈素滿意一笑:“很簡單嘛!隻要一跪,立即解決問題!咦,對了,怎未見你們教主?難道躲起來不敢見人?”

太陽護法丘尊道:“明教教主即日月光芒,並非人,故無法現身。”

林靈素皺眉道:“當真?”

王文醜道:“或許吧!應進入裏頭搜索才安全。”

林靈素道:“當然要進去瞧瞧是何名堂!”

王文醜立即招手,數大護法逼得明教弟兄左右讓開,金鑾轎得以長趨直入。

為防突變,眾人仍戒備森嚴。

方進入內殿,林靈素一眼瞧及內壁那幅琥珀水晶雕成之日月圓,直道是好東西,哪天有空將找人搬回京城,不必獻給萬歲爺,自個吞了。

王文醜四處搜索,果然不見人,亦未見炸藥,這才放心。

林靈素步向日月圖前那張石椅,坐了下來,冰冷冷並未特別舒服,轉問丘尊,拇指往後彈:“你們教主就是那塊石壁?”

丘尊道:“正是。”

林靈素道:“什麽不信去信石頭?實在有問題;哪天把它拆下來,換上神霄長生大帝君,及本尊雕像,我隨時會派人來查!”

丘尊道:“遵旨。”

林靈素道:“剩下就是管理問題,就由你接掌,本尊封你……”見其衣衫太陽圖,不必花腦筋多想,道:“封你為神霄太陽尊者,住在神霄寶殿第三層,你可願意?”

丘尊道:“多謝本尊賜封。”

林靈素滿意笑道:“以後要勤學道法,且每個月回報一次狀況,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丘尊直道遵命。

林靈素隨後又照著幾位護法外號加封神霄尊者四字,至於方臘那聖公太過囂張,已被改為“神霄土地公”,乃主掌清溪鎮附近之地方神,惹得方臘哭笑不得,仍暫時接受。

賜封完畢,一切搞定,林靈素被安排駐進內殿休息。神霄弟子熱烈歡呼後,自行尋地休息。至於明教徒眾則心情沉重收拾殘局。

五更將過。

外頭突地劈出電閃。

望眼瞧去,天空不如何時竟然烏雲密布,下起傾盆大雨。

夜驚容欣喜道:“阿利,你求雨有效,當真下雨了!”

宋兩利並無多大喜悅,畢竟想及母親之事仍未擺平,心情頗為沉重。

夜驚容感覺其心事,不再幹擾,靜靜欣賞這場幾近神跡般雨勢。

宋兩利則盯著生於殿內角落打坐的寒天兒不放,總想靈感上身,然越是強求越模糊!

想找來蘇小鳳詢問,對方卻不知溜到哪去,實叫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寒天兒早感受宋兩利侵掠目光,她硬是不理,沉靜打坐不動,心頭卻是撲通撲通直跳著。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44:16


第七章身世之謎

林靈素旋風式擊敗明教後,隻停留一日,隨又旋風式揚長而去,準備回京城大顯戰功。

道家皇朝至此一統天下,光芒萬丈。

宋兩利找得借口,並未跟隨回京。

他必須查清楚寒天兒到底是否自己生母。

那蘇小鳳一直未再出現,迫得他隻好私自拜訪寒天兒。

他原是跟著林靈素行前二十裏方自找借口折回,至於夜驚容則和明教四大護法有某種交戰芥蒂,隻能遠遠護著他。

宋兩利去而複返,嚇得明教門徒怔忡不安,不知對方又玩何花招。

方臘、方七佛早已散去。聖殿留下真正明教弟子。

太陽護法接見宋兩利,並問明來意。

宋兩利直接說明:“我要找明月護法寒天兒,她可能是我娘!”

丘尊詫楞:“什麽?!她是你娘?!”以為聽錯。

宋兩利道:“可能是,她人在哪?請出來問問如何?”

丘尊想笑:“不可能吧……寒夫人來此恐怕數十年,怎有個兒子?”

宋兩利道:“總不會小女孩即來此,她頂多也隻四十歲,我已十八歲,怎不可能?”

丘尊暗忖也對,寒天兒來此已是成年人,不禁對宋兩利好奇起來,瞧得甚是仔細,直覺眼神頗有類似之處,道:“可惜她已走了。”

宋兩利道:“走了?!去哪?”

丘尊道:“去翠月峰,離此百裏,她原住在那頭。”

宋兩利道:“怎麽走?”

丘尊冷目盯向他,道:“你不是陰陽老怪之徒,又滅了明教,嚴格說是我們敵人,為何要如此做?”

宋兩利道:“師父隻想一統天下,這也是皇上旨意,我們是奉命行事,其實滅了還不等於未滅,你們照樣膜拜日月神,我們也管不著,天下都是這樣,談不上什麽仇恨。”

丘尊實不明白對方道理,道:“隻為道家皇朝虛榮?”

宋兩利道:“也不能如此說!天下宗派太多,邪惡也多,神霄派能統一,大家都好。”

丘尊道:“還有什麽比陰陽老怪更邪?”

宋兩利道:“我可不覺他邪,還把內功給我,不談這些,可將寒夫人住處說清楚吧?”

丘尊暗歎,畢竟對方仍小,分不清大是大非,以為施舍功力便是恩人,其中或將付出慘痛代價,既然對方和寒天兒有母子緣分,總不能拆散他倆,何況或許因此救得對方免入歧途,便將地點說明,且寫得一封信要塞天兒小心處理此事。

宋兩利拿得信件,歡天善地,立即往南掠去。

翠月峰。

無雙崖。

古樸木屋倚崖而築,險而幽雅。

寒天兒靜默坐於崖邊古鬆下石椅,注視著深崖變幻莫測雲霧,表情卻顯空洞。

宋兩利好不容易尋得此處。忽見那可能是母親之背影,近親情怯,竟然躊躇起來,直想著若對方不是母親那該如何?若是母親,又將如何麵對她?

十數年未曾有過親情接觸,讓他陌生得幾乎無法自處,楞在那裏不知所措。

躊躇站立一刻鍾之久。

寒天兒忽覺背後有雙眼睛在窺掠,猛地轉身,猝見宋兩利,怔駭得滑落石椅,差點摔倒,趕忙站立,喝道:“你簡直陰魂不散!快滾!要我劈了你麽!”作勢欲劈,卻無動作。

宋兩利急拎心神,幹笑道:“有事想請教夫人……”

寒天兒斥道:“素不相識,不必了!”

宋兩利解下符巾,露出綠龜胎記,道:“夫人可記得我頭上這隻綠龜?”

寒天兒見狀身形抽顫,心緒起伏,斥道:“誰認得你這王八小烏龜,還不快滾!”

極力鎮定。

宋兩利總覺對方有意隱藏情緒,終忍不住滾下淚水:“如果你是我娘,為何不認我呢?我根本不會怪你的啊!”情緒終於暴發,挽袖直泣。

寒天兒更是兩眼含淚,眼看難以把持,趕忙轉身,怒道:“我不是你娘,快回去!

你娘不在這裏!”淚水不停湧滲,不得不掩麵拭去。

宋兩利感覺出對方痛苦,然她為何不認自己呢,“娘,您認我吧,十幾年來。孩兒都苦過來了,已不在乎任何痛苦,我隻想要有個家啊!”想及傷心處,淚水直湧。

寒天兒終於把持不住,方一轉身,宋兩利竟然撲身過來,抱住母親胸懷。寒天兒再也無法推開,摟得緊緊。

“娘!我找得您好苦!”孤兒泣聲特別感人。

“乖兒子,苦了你,真的苦了你……”

寒天兒泣不成聲,直撫兒子頭發。

母子親情宣泄,場麵特別感人。

遠處夜驚容瞧得不禁動容,沒想到外表堅強毫不在乎的宋兩利,竟然是如此感性重感情之人,一哭已無法收拾,迫得她感受真情亦落下淚來。

山風冷冽,孤島悲鳴,人世一片滄桑。

許久許久,母子始較能控製情緒。

寒天兒突地推開宋兩利,**說道:“讓娘看清楚些,你竟然長得這麽大了?而且還那麽英俊!”摸著兒子臉容,雙手不停抖著,十八年遺棄內疚直湧心頭,淚水不禁再滾下來。

宋兩利更是忙著替母親拭淚,直道不哭,別這樣,母子相認是好事。自己則笑涕皆來,反要母親拭它。

母子不斷想從對方臉容捕捉十數年回憶,以填補心靈空洞之空間。

足足再耗半刻鍾,情緒再度受到控製。

寒天兒道:“你坐吧,娘到裏頭替你倒杯熱茶,山上天氣冷,別涼著了;午餐要吃什麽?娘這兒沒啥好吃,但會弄得豐富些。”慈母心,不斷想殷切照顧以彌補十數年之遺棄過錯。

宋兩利直道沒關係,不客氣,他甚至想換他下廚,卻被母親拒絕。

寒天兒甚快端來熱茶,交予兒子飲用,隨又欣賞寶貝般瞧著,總覺兒子就是心頭肉,當年不得已遺棄,實是殘忍!

宋兩利不想觸動此問題,還是問了:“娘,您當時怎會?……”又覺難以開日。

寒天兒輕歎:“是娘對不起你,當時環境實在無法讓娘照顧你,隻有如此了,可讓你吃足苦頭!”淚眼含眶,千萬內疚無法彌補。

宋兩利道:“蘇小鳳已說過,她真是我的表姨?”

寒天兒頷首:“不錯。”

宋兩利道:“那我姓蘇了?……”直覺蘇兩利感覺似會輸很慘。

寒天兒道:“暫時從你姓吧,姓蘇的目前甚潦倒,不從也罷!”

宋兩利道:“聽說是蔡京害的?”

寒天兒臉色頓變:“小鳳說了多少?!”

宋兩利道:“都說啦!蘇家全是蔡京那**人害的,她要我幫她報仇,我原不信,但看來是真的了。”

寒天兒急道:“不準你說及此事,情況不完全這樣,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娘隻希望你平平安安活下去!”

她已讓兒子痛苦十八年,又怎肯讓他再做此仇恨相報之事?惟有將他置身事外,一切才能彌補些許愧疚。

宋兩利瞧她反應如此激烈,霎時怔住。

寒天兒見狀,知道反應過度,趕忙安慰道:“抱歉!娘實在不願你再卷入此漩渦,以你力量是對抗不了大人玩的把戲,你隻要好好活著,高高興興過活,娘便心滿意足了,知道麽?”

宋兩利頷首:“孩兒懂的,隻是娘為何加入明教,難道也是想對抗朝廷?”

“小孩子不要多問!”寒天兒原不想答,但心**一轉,還是稍作解釋:“我和明教有緣,加入他們也非對抗朝廷,而是南方人民實在太苦,多少能幫些忙,你既然是小神童,以後別把神霄派引到這裏,便是幫娘的忙了。”

宋兩利道:“怎敢?娘在此,孩兒拚了小命也要幫忙!”忽想及什麽,道:“南方窮,神霄派可富有得很,將來一有機會,孩兒便運銀子前來;最快一批是在杭州西湖湖底,孩兒埋得不少元寶,娘可以派人前去挖取,可讓那些人好好過活。”

寒天兒道:“你哪來元寶?”

宋兩利道:“還不是杭州王龐光汙的,我偷他一點,娘拿去用便是。”

寒天兒露出笑意:“你倒是有頭有腦,娘自放心不小。”想想,又道:“其實如若能分得食物,明教徒眾加入神霄派亦無不可。”

宋兩利笑道:“孩兒會盡量照顧。”

寒天兒道:“可別幫著神霄派做壞事!”

宋兩利道:“不會,師父雖狂了些,但還是堅守本分。”

寒天兒道:“那陰陽老怪呢?你們怎跟他們混在一起?”

宋兩利道:“沒有啊,是分開的,神霄派掌道法,他們掌武功,隻對付武林門派,呃,對了,太陽尊者有封信,大概有關陰陽老怪之事,您瞧瞧。”

寒天兒接過信件拆閱後,臉色大變:“你跟陰陽老怪學功夫!”

宋兩利道:“是啊!他還傳我二十年功力,且讓我服下內丹……”

寒天兒臉色再變,怔叫不好,立即抓出銀針往兒子手上刺去,擠出血液,滴在石桌上,不斷以銀針撥動,甚至倒出藥粉檢驗,瞧得宋兩利緊張兮兮,以為出事。不久,寒天兒始道:“幸好沒給你服下毒丹丸,此次他倒是好心助你。”

宋兩利道:“可是我覺得他不錯啊!”

寒天兒道:“陰陽老怪行事時好時壞,唯一好處是言而有信,然他崇尚人性本惡,陰界才是統治及主宰一切,所以他以惡為出發點,故壞事對他來說隻是惡的一麵,他會叫很多人做壞事,以證明人性本惡,所以娘不準你再跟他來往。”

宋兩利皺眉:“竟然還有這種教義,倒是未曾聽過,既然如此,孩兒再也不敢拜他為師了。”

寒天兒笑道:“如此娘便放心了!”忽又想到什麽,道:“前夜和你一起戰門那女孩呢?她是誰?”

宋兩利這才想及夜驚容,笑道:“我的好夥伴,她已在附近,可要找她前來和娘見麵。”

寒天兒驚詫道:“你可知她和極樂聖王有關係?”

宋兩利道:“知道啊!她原是要找靈童,後來發現我不是靈童,打來打去即變成好友啦!”

寒天兒噓口氣:“娘還以為你不知,那可危險極了,畢竟極樂聖王度量狹小,且和中原武林是敵對,不得不小心。”

宋兩利笑道:“放心,夜驚容和娘一樣善良,我把她當姊姊,娘見她一麵如何?”

寒天兒自想多了解,遂同意。

宋兩利立即招來,夜驚容靦腆行來,恭敬拜禮,卻不知如何稱呼。

寒天兒仔細打量她,但覺此女英姿挺優,容貌絕世,實是罕見,應是出自大戶人家,又怎甘心隨兒子東混西闖,若非歡喜上他便是另有陰謀,問道:“宋兩利沒虧待你吧?”

夜驚容嫩臉稍紅:“沒有,他一直很照顧我。”

寒天兒但覺對方窘澀表情應是顯露男女真情,心底稍安,又問:“府上何在?”

夜驚容稍猶豫,仍說了:“我從小在女真族長大,極樂聖王教過我武功,真正父母仍未知道。”

寒天兒瞧她坦白,也不想追問有關極樂聖王之事,道:“雖是塞外族人,也是人。

我不排斥這些,隻希望你們有心在一起,便要相互扶持。”

夜驚容道:“我會的。”

寒天兒道:“前夜傷了你,別掛記心上!”

夜驚容道:“該道歉的是我啊!”

宋兩利道:“應該是我,哪有兒子打親娘的呢!”

三人相視暢笑,解去前嫌。

隨後寒天兒以做餐為借口先行離去,撿個兒子讓她欣喜不已。

宋兩利和夜驚容則溜往小山澗抓得鮮魚回來加餐菜。

一家三口終享天倫餐樂。

午祭後。

忽見蘇小鳳尋來。

宋兩利表情怪異,不知將如何麵對這頭疼家夥。

蘇小鳳並未理他,拉著寒天兒往他處說去。

直至迎雪崖,蘇小鳳始道:“表姊可有叫他幫我收拾蔡京這群王八蛋!”

寒天兒道:“沒有!”

蘇小鳳激動道:“怎沒有?!難道你忘了蘇家大仇未報?!”

寒天兒歎道:“報得了嗎?死了一個蔡京,還有梁師成、童貫,就算三人全完了,還有昏色皇上,皇上若完了,天下必大亂,我兒已夠苦了,我不想讓他再受波折。”

蘇小鳳道:“皇上有色無膽,恐嚇他,多少會聽!”

寒天兒道:“你可錯了,皇上豈會無膽?而是膽大得以為自己是神仙,試想一個人自比神仙,還有何事不敢為?他之所以對你龜模樣,隻不過是貪你美色,如果卯起來,他照樣蠻幹,是大膽得胡作非為!就因為他自認聰明,許多事自有成見,很多話是聽不進去,你勸他,也隻不過耳邊風罷了。”

蘇小鳳道:“會麽?他一向隻顧吃喝玩樂,對朝廷事好象白癡,理都理不出頭緒。”

寒天兒道:“那是因為蔡京等人以國泰民安迷惑他,又有個自以為是的童貫保護家國,他哪要操勞,何況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將軍料,一切交予大臣處理,不就省事!”

蘇小鳳道:“所以我才想收拾蔡京、童貫等人啊!”

寒天兒道:“憑你還不夠,隻有在大難臨頭時,他才會覺悟!”

蘇小鳳瞧她剛毅表情,道:“等你的明教壯大,再收拾他們?”

寒天兒道:“我原先有此想法,但似乎不大可能,畢竟朝廷兵馬龐大,非我等所能相抗,目前以幫門徒解決饑荒為要。”

蘇小鳳道:“叫阿利幫我搜集一些資料行嗎?總該給那些太監一點壓力!”

寒天兒道:“你自個看著辦,這句話我是不會開口!”

蘇小鳳歎道:“表姊還是那麽固執。”想及十八年前說走即走,亦是個性使然。

寒天兒冷道:“不這樣又能如何?每個人處境不同,我總要求生存。”

蘇小鳳攤攤手,道:“好吧,不談這些;表姊何時回京?還是不作此打算?你的房子還空著呢。”

寒天兒輕歎:“看看再說吧……必要時,你還得照顧阿利,他畢竟是小孩。”

蘇小鳳笑道:“我一向很照顧他!”笑得甚邪。

寒天兒道:“回去吧!談得太久,人家還以為我們密謀何事。”

兩人遂返往住處。

寒天兒正待介紹,蘇小鳳已自行混往宋兩利,寒天兒無奈歎笑,這表妹還是調皮得膽大,又準備晚膳去了。

蘇小鳳瞧瞧夜驚容,邪笑道:“談情說愛啊?”直覺夜驚容美絕天下,道:“倒是好福氣!”想著她若被色狼皇上見著,準又瘋狂抓去當妃子。

夜驚容投以微笑。

宋兩利幹笑道:“說說而已,哪來談情?你怎失蹤好幾天,直接告訴我她就是我娘不就行了!”

蘇小鳳道:“分開十餘年,我哪有把握,後來我是混在明教中打探是否另有象樣女人,結果都不理想,隨後折回找尋,其實也隻不過兩天,你們便相認,省了我不少功夫。”

低聲道:“若她一口咬定不是你娘,我也沒法要她承認啊!”

宋兩利道:“你明知我娘參加明教,為何不早說?”

蘇小鳳道:“明教是叛黨,說了豈非害了你,何況我也沒此把握,嗬嗬,想不到你竟然親自前來收拾你娘,真是大孝子啊!”

宋兩利想及火燒聖殿一幕,不禁冒冷汗,道:“還是感謝你前來通知。”

蘇小鳳笑道:“哪裏哪裏,隻要記著我救過你娘便行啦!”

為拉攏宋兩利,蘇小鳳大套交情,不再談論官場、江湖事,而以童年趣事吸引,雙方果然談得津津生趣,親情關係大有進展。

蘇小鳳甚至下廚幫忙,展現長輩關愛,倒讓宋兩利受寵若驚。

一連七天,宋兩利享受生平天倫樂後,已知將告別離去。

寒天兒雖想留下兒子,然荒山野地怎忍留他一輩子,遂依依不舍送行,相約來日再見。

蘇小鳳仍想套關係,卻因夜驚容在場。宋兩利隻好找個另有任務理由,把她甩開,和夜驚容另取道路,直往京城奔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45:05


第八章少林風雲

朱仙鎮。

宋兩利、夜驚容數日遊耍而行,終抵此鎮。

再一天即可回京,心情為之舒爽。

兩人於雲賓客棧享用午膳。

豐富美食,大快朵頤。

忽見得街道有位年輕和尚靜默站立窗口,目光瞧及宋兩利,似在邀請。

宋兩利隻見他年約二十三四,身強體壯,一道八字眉黑挺帶神,整體瞧來給人感覺沉猛且頗帶智能。其手持法杖、如意缽,顯是苦行僧。

那人已向宋兩利點頭,表情冷靜。

宋兩利感覺對方在邀請,道:“我?”

那人頷首。

宋兩利步向窗口:“找我何事?”

那人道:“貧僧果陀,奉了道師叔前來知請悟利師弟。”

宋兩利詫喜道:“果陀師兄?!是你啊!你是少林年輕第一高手,我老早就崇拜你啦!沒想到會在此見麵。”縱使還俗,然想及往事仍欣喜不已。

果陀和尚施佛禮道:“師弟請跟我回去吧!”

宋兩利嗬嗬直笑:“當然,潦倒師父要我回去,怎可失約,大師兄請了,不知要往哪去?”

果陀和尚道:“回少林寺吧!”

宋兩利道:“那麽遠?”但算算亦隻一天行程,便笑道:“那你先走,我待結了帳,一定趕去。”

果陀和尚知他有女伴,亦不為難,拜禮後先行離去。

宋兩利行回桌前,笑道:“我和潦倒師父已一年多沒見麵,趁此空檔去見他也好,你呢?少林寺是忌諱女人進入的,呃,我是說香客沒關係,若跟著我大概不行。”

夜驚容道:“那我便在附近等你;不覺得你師兄表情嚴肅,似有事而來?”

宋兩利笑道:“潦倒師父找我怎會有事?果陀師兄大概習性如此,何況去少林老家,又非什麽魔窟。”

夜驚容道:“那就隨你了。”

兩人結帳後,選路行往少林寺。

果陀和尚遠遠後跟,雙方幾乎未曾交談。

宋兩利總覺對方寡言,亦不強求。

想及能和潦倒師父相見,宋兩利一陣**。

嵩山少林寺。

古樸巍峨,氣勢不凡。

夜驚容已避在外頭。

宋兩利則跟果陀和尚進入羅漢堂。

一路行來,隻覺少林總寺果然具有執武林牛耳氣勢,身為少林弟子,與有榮焉。

羅漢堂十八羅漢雕像栩栩如生。

宋兩利認真找尋哪尊和潦倒師父較像。

其實都很像,但醉羅漢特別出色。

莫非潦倒師父一回總寺已接管羅漢堂?

不如他那不修邊幅形態是否改了?

宋兩利正幻想著,隨又覺得不對,外頭十八羅漢僧怎把門口結堵住,憑他宋兩利哪有資格要他們現身招待?

腦門突地浮出妙佛禪師奸黠得意嘴臉,他暗道完了,一定是妙佛先回來告狀,果陀師兄隻不過藉潦倒師父之名把自己騙上山罷了。

如若潦倒師父不在,誰會聽他解釋?

越想越恐怖。

宋兩利趕忙行往門外。羅漢僧立即攔來,宋兩利道:“我想方便。”羅漢僧立即包圍他,引至方便處。宋兩利不禁苦笑:“你們這是把我當犯人?”一羅漢僧冷道:“聽候掌門處置。”宋兩利無奈,方便之後又被押回。

不久,行來三位老僧,居中那瘦高大耳,留有長胡,不怒而威者即是掌門妙聖禪師,其左側宛音怒目金剛,一臉刺蝟胡者乃羅漢堂主了殘,四十上下,孔武帶勁。右側乃白發斑斑,帶著書卷氣之崇高執法長老妙雲禪師。

三人見及宋兩利,各有表情。

宋兩利立即拜見三位少林頭號人物。

妙聖掌門冷道:“就是你毀掉相國寺,背叛妙佛主持的小和尚?”

宋兩利道:“是住持趕弟子出門的。”

妙聖冷道:“憑你也要住持出麵麽?你分明是含怨而去,隨又投靠林靈素妖道,借其力量煽風點火,不顧同門之情,以報私仇,不但毀及相國寺,還讓幾位弟子受陷身亡,該當何罪。”

如此罪名足可致死,宋兩利已自焦切:“掌門誤會了,是妙佛師父心懷鬼胎,才惹得神霄派怨隙。終發生此事,弟子哪來如此能耐。”

妙聖掌門道:“你還自稱小神童,足可呼風喚雨,能知過去未來,妖言惑眾,會無此能耐?”

宋兩利不知如何回答,畢竟他感覺妙聖掌門已被妙佛洗腦,把一切過錯推在自己身上,想對他解釋談何容易。不禁瞧向執法長老,希望能得公平處理。

執法長老妙雲道:“請妙佛前來說明吧,悟利雖小,卻也不得不依法行事。”

妙聖掌門同意,立即傳令,不久妙佛禪師已至。為爭得好形象,他已理除短發,露出戒疤,然左臉仍見青紫,傷勢未退。

見及宋兩利,冷狠暗笑,表情恭敬拜禮。

妙聖掌門道:“你跟他對質吧。”

妙佛轉向宋兩利,冷道:“叛幫是事實,加入妖道也是事實,毀去相國寺更是事實,還誣告我私生悟寶徒弟,你想狡賴!”

宋兩利冷道:“誰叛了幫?是你趕我出寺,了道師父可以作證,既然被掃地出門,我自有加入任何門派的權利,相國寺是陰陽老怪毀的,根我無關,悟寶師兄是否你私生子,你自己明白,可找他來對質。”

妙佛冷笑:“想脫罪可沒那麽容易,其一,你私下拜陰陽老怪為師,毀寺之罪免不了,至於悟寶之事,他就在外頭,隨時可以作證。”

宋兩利不禁緊張,對方既然是父子,怎會幫自己?方才若不承認豈非沒事?然話已說出,隻好走一步算一步,道:“請掌門請來了道師父,他也可以證明一切。”

妙聖掌門不理,道:“把悟寶找來吧!”準備對質。

妙佛竊喜,立即喚人。

現場氣氛凝重,個個想窺結果。

宋兩利情急隻能運起腦門感應,藉以控製悟寶。隻見得形態猥瑣卻假正經之悟寶已行來,宋兩利冷目瞪去,暗喝著快認你爹。快認你爹。悟寶冷笑瞪得宋一眼,立即拜向妙聖、妙雲、了殘及妙佛:“弟子參見掌門、長老、羅漢堂主及爹……”

此語一出,眾人嘩然。

悟寶麵若死灰,腦門怎老想著父親父親,一閃**便叫出口。急得他趕忙想更正:“呃,不是這意思……”

宋兩利哇哈搶笑道:“說出來了吧!”

妙佛嗔怒斥道:“小妖怪你敢耍攝心術!”哪顧得掌門在前,猛地探身欺前,怒掌打得宋兩利暴吐鮮血,倒撞牆角,幾乎爬身不起。妙佛一不作二不休想殺人滅口,立即撲上。執法長老見狀喝道:“不可!”斜身切掠,卻慢一步。

妙佛搶得先機,怒斥叛徒該死,金剛掌直劈腦門。眾人臉色大變,宋兩利情急突幻綠龜佛陀法相,吼得佛陀聲音:“以大欺小嗎?”奇異掌勁突然反打。

砰!

掌震暴天。

妙佛竟然被擊彈數丈遠,差點摔出門外。

宋兩利身形再撞牆頭,二次嘔血,跌坐地麵,臉若死灰,怒目卻狠,冷笑著卻帶蒼涼。

執法長老見狀,立即戳他幾指,封住血脈,以免失血過多。

妙佛哪堪被擊退,嗔怒又逼上來,怒道:“三位看見了,他是妖魔附身,不立即殺他,少林派將毀在他手中。”猛地一掌又想劈人。

執法長老冷道:“妙佛師弟你自重吧!誰準得你下此重手?”擋在前麵不讓。

妙佛冷道:“師兄難道要護著小妖怪?”

執法長老冷道:“少林自有幫規,不容你濫殺,他也可能是無辜!”

妙佛哈哈虐笑:“他是無辜,那我是大罪人了?”

執法長老冷道:“羅漢堂主,如若妙佛仍鬧堂,立即逮捕!”

了殘拱手應是,橫前一步。

妙佛這才退讓,轉向掌門,嗔道:“師兄你該說句話吧!那小子明明現妖人擊敗我,他根本偽裝得天衣無縫,而且他攝心術天下無雙!他頭上還有妖怪胎記,是綠龜再世!”

修佛之人竟然說出如此之多玄奧事情,本已道行不夠,誰知妙聖聞及竟然動容:“他當真是妖魔轉世?”

妙佛道:“沒錯!相國寺那口古井就是被他毀去,裏頭囚著妖怪已被他放出,他們是同類!”至於寶鏡想私吞,並未說明。

妙聖道:“那口古井自從太師伯法元師父封住至今已近百年,並明訂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竟然被毀去!”盯向宋兩利,想責此罪。

宋兩利勉強提勁道:“是悟寶師兄毀的,了道師父可作證。”

悟賓怒斥:“你還想陷害我嗎?”

執法長老冷道:“沒要你開口,你就別張嘴。”

悟寶冷哼,隻有閉嘴。

妙佛道:“把他頭上符帶解去,便可見妖記!”

妙聖掌門下令,羅漢堂主親自解去,果然見及綠龜胎記,不禁忌意上心頭:“番邦有位綠龜法王亦有此胎記,早年曾敗中原武林各大高手,少林亦和他有過節,沒想到這小子頭上也有胎紋,難不成是他轉世投胎?若真如此則萬萬放他不得!”已起消滅之心。

執法長老道:“師弟怎可將輪回之事用在小孩身上?若傳出去,少林恐貽笑大方。”

妙聖掌門道:“若單以胎記處理自嫌不妥,但他方才顯得佛陀法相,用的亦可能是烈火掌,如此印證下,可信度自高了。”

妙佛道:“不錯,他用的正是烈火掌。”

宋兩利冷道:“我用的是江南神丐所傳的天置掌,烈火掌會噴火,我可沒有。”

妙佛斥道:“既知烈火掌會噴火,你更脫不了幹係。”

宋兩利默然不答,畢竟這種人不值回話。

妙聖掌門道:“師兄你看要如何處理?他若是妖魂轉世,亦或陰陽老怪傳人,都將可繩之以法,你如此護著他,若傳出去,恐怕弟子們將不服。”

執法長老道:“轉世傳說無法證實,怎能治他之罪,至於是否為陰陽老怪傳人,恐亦難以證實,若立即處理,有失公平,倒不如等了道回來再作定奪。”

妙聖掌門道:“這邋遢家夥老是東混西混,誰知何時才能回來?”

執法長老道:“遲早會到,然卻不能因他慢歸而治罪他人。”

妙佛道:“我有辦法證實他是陰陽老怪徒弟!他身上有陰陽變流!一探便知。”

執法長老道:“水火神功亦是變流,難道以此也可指責他是老怪傳人?”

妙佛冷道:“你分明是護著他!”

執法長老冷道:“我就事論事,不但要護他,還要請你到戒律院坐坐!”

此語一出,眾人個個動容,到戒律院無異坐牢。

妙佛斥道:“你不但護,還幫著他!”

執法長老冷道:“別忘了方才悟寶那句‘爹’,你脫不了罪嫌,且你在相國寺私自收徒未報,有意脫離少林派,這些傳言都待查。”

妙佛氣得七竅生煙:“簡直莫名其妙!”轉向妙聖:“掌門師兄你說句話,若我有罪,立即退出少林派,從此一刀兩斷,若無罪,請還我一個公道!”

他和執法長老已鬧僵,妙聖掌門甚是為難,道:“師弟你且留在少林寺,等了道回來再作處理如何?”

隻要對方不離開少林,對執法長老亦有交代。

妙佛怒道:“了道不守清規,老是在外胡作非為,豈可當人證,他又和這妖人常串通,自必陷我於不義!我拒絕和他對質!”

執法長老冷道:“既然拒絕,又何能指罪悟利?”

妙佛氣得直發抖,怒極反笑:“好好好,我不指證,此事全憑掌門處理,要殺要剮要放人隨便你們,但說我私生悟寶那萬萬可惡!誰說我便找誰拚命!”說完甩袖而退,本想出門,卻見羅漢僧未得命令不敢放人,隻好嗔立當場。

妙聖掌門道:“原是一件單純事,竟弄得如此複雜,我看先將悟利送往戒律院看管,等大家心平氣和,且了道回來後再作處理,師兄以為如何?”

執法長老拱手道:“謹尊掌門指示。”隨即喚來手下,將宋兩利扶起,慢慢押往戒律院。

妙聖掌門轉向妙佛,道:“師弟便留在少林寺,一切將會還你公道。”

妙佛冷哼,拂袖而去。悟寶見狀,拜禮跟退。

執法長老輕輕一歎,道:“掌門應知妙佛已不適任相國寺住持,我雖未達佛眼通之境,卻也看得出他滿臉戾氣,隻思報複,若不加以阻止,日後將鑄大錯。”

妙聖掌門冷道:“再怎說他也是自家人,你如此冷酷無情,將使他下不了台,這件事交予我處理好了,再鬧下去,本門顏麵將受損。”

執法長老道:“是即是,非即非,掌門想偏袒不成?”

妙聖掌門冷目瞪來:“你這話說得太傷人。再怎說我也是掌門,要兼顧的太多,法理之外仍有人情,何況你怎知我會處理不公?真是!”說完悻悻而去。

執法長老輕歎:“看來師弟已被親情蒙蔽了。”

原來妙聖和妙佛乃同時入門,兒時即混在一起,如兄似弟,偏袒在所難免,否則以妙佛數年之風評,早就該撤換相國寺住持,他卻遲遲未作主張。

羅漢堂主了殘拱手道:“師叔說得沒錯,再怎麽說,悟利隻是小孩,怎可如此對待,何況他已脫離少林派,老實說,少林根本管不了,若要討公道也得記在神霄帝君或陰陽老怪頭上,對小孩這般殘忍,頭一遭見過。”

執法長老歎道:“所以說,掌門想法有了偏差,若真鬧下去,我自會招開長老大會,把問題提出,也好有個公平處斷。”

羅漢堂主道:“弟子支持。”

執法長老道:“我得過去看看,妙佛恨意已起,莫要乘機暗算悟利才好。”說完移步而去。

羅漢堂主喚來果陀,冷道:“你為何假借了道師叔名義將悟利騙來?”

果陀拱手急道:“弟子是接到一封通知函,署名師叔,剛好在附近,便去請人了,誰知竟然有誤會。”

羅漢堂主道:“這才象話,你若是非不分,我立刻除你師徒關係!”得意門徒原是他一手教出來。

果陀拱手道:“弟子不敢。”

羅漢堂主道:“下去吧!學一次乖,對於妙佛那頭,小心為妙!”

果陀應是,恭敬退去。

妙佛回到禪房,簡直一肚子怒火。憑自己身分竟然扳不倒小小一名廚房小廝?還在此受及侮辱,嗔罵不已:“這個妙雲老禿驢竟敢跟我作對?哪天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悟寶隨後溜進來。

妙佛見狀猛地響頭打去,怒道:“什麽時候還叫爹?你想把我害死不成!”

悟寶疼閃,怔聲欲叫是爹,趕忙改口道:“是,師父!”

妙佛喝道:“早該把你丟在相國寺,留在此丟人現眼!”

悟寶道:“不如兒……弟子還俗,從此沒煩惱。”

妙佛斥道:“還俗?你豈非更無法無天!”

悟寶道:“那又如何,難道你要我當一輩子和尚,來個絕子絕孫?”

妙佛一楞,如被抽鞭,這麽重要問題,竟然因為隻想控製兒子行為而忽略,想想已有二十六七年了吧?

悟寶瞧瞧外頭,直覺沒人,始敢說道:“爹要我當和尚,無非想未來接掌相國寺產業,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何不學學神霄派,右手賺信徒緣金,左手交予孩兒掌理,如此既不必出家,日後另有產業,豈非一舉雙得。”

妙佛怒道:“憑你這塊料子,隻知花天酒地,還顧得什事業,我豈能放心!”

悟寶道:“孩兒都已二十六歲,早該結婚生子,你卻要我當和尚,我不偷偷玩幾下,當真要錢家絕後不成?縱使花天酒地,也可以開酒樓、妓院,發揮專長,要我當和尚當然不行!”

妙佛終有所悟,或許自己當真愛之深責之切,反而抹殺了兒子真正才能,引得反效果。道:“我原以為開佛殿最是好賺,信徒不斷捐獻緣金,又不必本錢,林靈素他們不就是例子?如若相國寺能擴大,將來你接管,不也比做什麽都好賺?”

悟寶道:“行行出狀元啊!何況現在道家興旺,佛家弱得許多,怎跟人拚,最重要是孩兒誌不在此!孩兒想開大酒樓!”兩眼發亮,精神上身。

妙佛稍稍點頭:“好吧!待過得此事,爹會重新思考,你既然不適合出家,便另謀發展。”

悟寶欣喜拜禮:“多謝爹能想通,孩兒決不讓您失望。”

妙佛冷道:“別得意太早,眼前這關還未過去。”

想及宋兩利,悟寶登時懼意上心頭,“爹,我看還是別再叫我指認,悟利真的有邪法,孩兒明明不想喊爹,可是腦門一閃又忘了,分明是受他控製,下次再指認也有此可能出錯,孩兒負擔甚重。”

妙佛道:“爹會注意他反應!”

悟寶道:“沒有用的,那種東西可怕之處就是毫不知情,不可捉摸,怎能預防?若要抵擋,可能功力要贏過他,孩兒真的全無把握,而且可說已到那種一見他即發毛地步!”

妙佛當機立斷:“好吧!既然如此,你先離開少林寺,免得又出糗,壞了大事。”

悟寶登時欣喜:“多謝爹諒解。”忽又想及:“可是掌門不是說咱不能離開少林寺?”

妙佛道:“那是爹,你愛去哪便去哪,他們管不著。”

悟寶道:“既然如此,孩兒自是走得越快越好了!”

妙佛同意,道:“暫時回相國寺吧,雖大殿被毀,還有小殿可蹲,一切待我回去再作處理。”

悟寶欣喜拜禮,立即告別而去。想及日後可能還俗改用錢照康本名,登時心花怒放。

他直往大門行去,果然並未受到阻攔,待跨出門外,簡直再世為人,感覺實在舒爽,選了路子,大步而去。

妙佛則盤算著情勢,如今執法長老袒護宋兩利,若要動他恐怕不易,為今之計且去探尋狀況,一有機會立即下手,來個死無對證,一切自可擺平,否則了道禿驢返回,問題必更加複雜。

一想定,立即動作,行往戒律院,探尋下手機會。

夜驚容已在外頭等及兩時辰。眼看天色漸黃昏,彩霞已現,霞光萬道,照得山黃樹閃,歸鳥開始吱嗚回巢,一股焦切上心頭。

宋兩利不可能留她如此之久而未傳任何訊息啊!

焦切中忽見悟寶和尚行來。

她雖曾在神霄寶殿和妙佛禪師對過掌,卻不知此人便是他兒子。在隻想打探消息下,終現身攔人。拱手笑道:“這位師父您好……”直覺眼熟,一時卻想不起來。

悟寶性好漁色,忽見如此美女,兩顆眼珠子差點掉滾地麵,邪聲直笑:“你找我嗎?

呃,一定是了,荒郊野外除了我沒有別人,在下錢照康,是少爺出身!”擺得架式。

他知自己容貌不揚,唯有財富才能吸引女人,故表現出一副富家大少爺姿態。

夜驚容怔道:“你不是少林弟子?!”明明從裏頭出來怎不像?

悟寶笑道:“從今之後我便不是了,也就是修行已畢,今日正巧還俗,又正巧碰上你,咱真是有緣,一起下山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夜驚容感覺出對方邪**,然隻在問事,且不理他,道:“原來剛還俗,那一定仍知少林內部之事了?”

悟寶笑道:“當然知道,我爹還是這裏的長老,你要問什麽?我考慮看看是否要回答你。”心想談條件,揩點油也好。

夜驚容道:“有位小神童進入寺裏,你知道他去處嗎?他叫宋兩利,以前當過相國寺小和尚叫悟利。”

悟寶聞言暗楞,原來這家夥乃為宋兩利這混蛋而來,仔細瞧瞧,突地發現那玉笛,心頭更顫,她不就是曾和父親動手那潑辣女人?!幸虧沒被她認出,否則可不妙了。道:“悟利啊?他完蛋了!”故意說得慘重些,讓她窮緊張。

夜驚容聞言驚駭道:“怎樣完蛋?他不是去見了道師父嗎?”

悟寶道:“就是見他才倒黴,是了道師父出賣他的,真是無情無義!”

夜驚容道:“現在狀況如何?”

悟寶道:“真正狀況我是不知,不過聽說吃了兩掌,是被抬著出來,然後不知丟在哪裏……”

夜驚容切聲道:“在哪?!快告訴我!拜托您!”

悟寶暗自得意,表情卻感傷:“可能是停屍間吧!誰叫他要得罪我爹,死有餘辜!……”

忽覺說溜嘴,暗道不妙,冷目瞄向夜驚容,幸好未被發覺,好險,道:“你若是他朋友,快去收屍吧!”

夜驚容切怒悲心,厲道:“他們敢?!”猛往少林寺掠去。

悟寶見狀竊笑不已:“這麽好騙?可惜無法跟她翻雲覆雨,便宜了那小子!”瞧向夜驚容背影,邪聲直笑:“這騷女人屁股實在夠勁,若能捏一把,做鬼也甘心!”

誰知夜驚容突地轉身過來,想問及停屍間到底在哪,也好及時趕去,說不定仍可救活心上人,然這一轉瞧,卻發現悟寶邪笑表情,登時疑惑對方耍手段。

悟寶乍見美人轉身,以為詭計被識破,哪顧得再起****,轉頭即奔。

夜驚容恕喝:“你敢耍我?”

輕功運至極至,天馬行空,飛燕投林,長虹貫日連串追來。

一個鷂子翻身截在悟寶前頭。

悟寶驚惶道:“不關我的事,是我爹傷他……”暗道哎呀怎麽說溜嘴。

夜驚容突地想起,這鬥雞眼家夥,不就是前次大鬧宋兩利道壇的渾和尚?喝道:“你就是他師兄?妙佛的私生子?”

悟寶急道:“我不是!”

夜驚容斥道:“你不是?方才說你爹打傷悟利又是什麽意思?”

猛地欺身,一掌抓去,先擒住對方再說。

悟寶見狀大喝,雙掌劈來,落地打滾,心想左側有叢林,滾身進去,自可脫逃。

然夜驚容武功連妙佛都佩服,又豈是平日喜好漁色,不肯認真練功之家夥所能抵擋,讓他逃過一招,第二招撲去,抓得對方脖子。悟寶大駭:“不關我的事!”

夜驚容冷笑:“說,悟利到底如何?”

悟寶急道:“他沒死,人在戒律院。”

夜驚容恕道:“是不是妙佛打傷他?”

悟寶道:“我不清楚……”

夜驚容五指扣勁,疼得悟寶尖叫:“是打了兩掌,不過不礙事……”

夜驚容冷道:“礙了事,拿你命來抵!”立即戳指數道,封住對方武功,準備當人質。

悟寶急道:“你饒了我吧!真的不關我的事。”

夜驚容恕道:“我饒你,誰饒過宋兩利,好好合作就沒事,敢耍花樣,先死的一定是你!”

抓著他嫌髒,找來山藤捆住對方,隻留雙腿走路。

夜驚容猛扯山藤,悟寶若捆豬,被押回少林寺。

轉出鬆林,少林寺在望。

夜驚容逼人入寺,登時引來恐慌。

知客僧急叫:“不好啦!悟寶師兄被逮了!”

霎見人影亂竄。

果陀和尚引著年輕十八羅漢僧圍擋過來。

忽見夜驚容,果陀和尚怔道:“是你?!”為她絕世容顏頗為怔動。

夜驚容亦認得他,冷道:“把宋兩利放出來。大家沒事,否則絕不善罷幹休!”

果陀和尚道:“悟利之事已交由掌門處理,我無法作主。”

夜驚容冷笑:“全寺欺負一個小孩麽?”猛抖悟寶和尚,喝道:“不交人,他就沒命!”

悟寶見狀駭道:“果陀師兄千萬別亂來,她可是玩真的,快把我師父找來!他會作主!”等之不及已大喝:“師父,快來救我啊!我是悟寶啊!”特別想過才喊出,否則再叫聲爹,一切完蛋。

前頭**早引得後院注意,妙佛原是不理,然忽聞此聲,簡直被捅一刀,趕忙掠出。

忽見得兒子被綁,登時大怒:“小妖女,敢到少林撤野,還不快將人放開!”

他曾和夜驚容動過手,自知對方功夫了得,為免橫生枝節,並未撲前攻擊。

夜驚容冷笑:“放人?你怎不先將宋兩利放開!”

妙佛怒斥:“這是少林家務事,你管不著!”

夜驚容冷笑:“管不著?那就換他小命吧!”

她猛地一指戳向悟寶,疼得他宛若萬針刺體,厲聲駭叫,差點落地打滾,“師父救我啊!……”

妙佛怒喝:“你敢?!”想喝及羅漢陣發動攻擊,卻投鼠忌器,斥道:“放開他,我向掌門說情放人便是!”

夜驚容這才住手,冷道:“敢耍花樣,大家走著瞧。”

妙佛嗔目切齒,然卻莫可奈何,正待回身找掌門求情之際,妙聖及妙雲長老、羅漢堂主了殘業已趕來。

妙聖冷道:“發生何事?”

妙佛道:“這小妖女和悟利是同路人,兩人私生活不檢點,現在又把悟寶當人質,想以此逼迫放出悟利,弟子怎能讓她得逞,尚請掌門下令逮她治罪,縱使犧牲悟寶亦在所不惜!”

此語一出,悟寶臉色頓變,差點又喊出老爹怎又出賣自己,切急叫道:“師父怎可犧牲我?!”

妙佛冷道:“一切自有掌門處理,求我也沒用!”他深知掌門決不肯讓悟寶犧牲,幹脆倒將宋兩利一軍,且顯出自己大義滅親風範。

果然妙聖掌門冷道:“有任何事,先放了人質再說!”

夜驚容冷道:“你怎不先放出宋兩利!”

妙聖冷道:“看來你跟他關係匪淺!”

夜驚容冷道:“那是我們的事,放是不放?”

妙聖道:“這是少林家務事,你也要管?”

夜驚容道:“他早已還俗,是你們硬要栽罪,我第一個看不慣!”

妙聖冷笑道:“少林寺再不濟也容不得閣下撤野!來人,拿下!”

他有意掂掂對方斤兩,猛地一喝,十八羅漢陣登時發動,強逼過來。

十數文長棍搶攻如怒蛇,圍成一張巨網迫近。

夜驚容突地抄起悟寶旋轉擋去。

怒棍全數落擊悟寶身上,疼得他哀哀痛叫。

妙佛見狀怒喝,大力金剛掌盤空劈來。

夜驚容豈肯退縮,玉笛猛地搶封,笛孔嘯出數道勁流,撞向金剛掌勁,似若怒蛟鬥狂虎,砰碎巨響,勁氣撞噴數丈,迫得周遭諸人血脈悶脹,功力較弱者已退數步。

雙方鬥得五五波。

妙聖掌門見狀詫驚,這女娃瞧來二十左右,何來如此強勁內流和武功?!

妙雲怔道:“無雙笛?!姑娘敢是來自塞外?!”

妙佛冷笑:“她不但來自塞外,很可能還是極樂妖王一派,豈容她囂張到中原!”

金剛掌勁更狂殺至。

夜驚容心知在場諸人個個功夫了得,硬拚下去,吃力不討好,心**一閃,不再搶攻,抓起悟寶猛砸金剛掌,迫得妙佛不得不撤招換勁,悟寶尖聲厲叫,妙佛想抓回來,夜驚容猛揪山藤,又把他扯回,一手捏其咽喉,怒道:“還想鬥麽?連他的命都不顧了?”

妙佛瞧她玩真的,厲道:“敢傷他毫發,要你抵命!”投鼠忌器,終於忍下,臉麵卻凶,咄咄逼人。

夜驚容怒道:“還不快放人!”五指用勁,登時把悟寶扣得臉麵翻紅,舌頭直吐。

妙聖見狀喝道:“住手!”伸手一招:“把悟利帶來!”果陀和尚應是,前去帶人。

妙聖冷道:“你既然是跟他一夥,隻要離開少林,將受無窮盡追捕!”

夜驚容冷哼:“是非黑白不分,留在此也枉然,我就是要帶他離去!”

妙雲長老宣個佛號:“女施主你莫要害了悟利,此事原可圓滿解決,被你如此一攪,他可能有理難說清。”

若悟利仍以少林和尚身分沾上女色,自是犯下大戒,情況將甚不妙。

夜驚容冷道:“他早已非少林僧人,你們無權強留,放他出來再說!”

妙雲長老聞言不想多說,且看造化了。

不久,果陀和尚已引得宋兩利前來。

忽見夜驚容,宋兩利苦笑道:“阿容你快放了悟寶,此事待我師父回來,自可解決!”

夜驚容道:“哪有這麽容易,妙佛準備收拾你,反正你已還俗,犯不著再耗在少林寺,走吧!有人質在手,他們未必奈何得了!”

宋兩利自是意識到妙佛殘酷想法,然終生被少林追殺亦非好玩。正猶豫中,妙佛喝道:“滾吧!狗男女,今生今世終被追殺至報應上身!”

妙聖掌門冷道:“佛門淨地,不容玷汙,走吧!錯過此時,誰都救不了你們!”

宋兩利感受出妙聖腦門隻想著報複,師父又不在,多說無益,又瞧及夜驚容焦切神情,終暗輕歎:“也罷,一切等師父現身再解釋不遲。”遂拱手為禮,道:“弟子一向清白,是非自有論斷,就此告辭!”

行畢大禮,這才和夜驚容快步離去。

妙佛和尚喝道:“還不把人質放開!”

夜驚容冷道:“我還得靠他安全離去。”

妙聖掌門冷道:“允你們離開十裏,決不動手。”

夜驚容冷笑,根本不理,強押人而去。

妙聖掌門登覺顏麵受損,喝向手下:“對方既然不把少林派放在眼裏,咱也不必客氣,立即派出人馬,一有機會,立即逮捕歸案!”

眾人應是,登時圍截而去。

妙雲長老暗歎不已,直道緣孽因果,由不得人。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45:43


第九章幻魔九陰

夜驚容護送宋兩利逃開少室峰,總覺拖著悟寶是累贅,何況宋兩利傷勢在身,她當機立斷,戳得悟寶數處要穴,藏於險坑處,抓著宋兩利快步掠往他處山頭。

及至一險峰處,夜驚容但覺宋兩利臉色灰白,這才想及他身受傷重,怎堪如此奔逃折磨,登時問道:“還受得了麽?”

宋兩利勉強擠出笑容:“還可以……走吧!掌門發飆了,他們隨時會追來……”

夜驚容道:“逃了兩座山頭還不夠?”

宋兩利道:“不清楚,總覺得罪少林派。好似無處躲身似的。”

夜驚容笑道:“看你是童年中毒太深,現在天下得罪神霄派才無處藏身;別想那麽多,先找地方替你治傷才行!”

探察地形後,掠向山陰處,找得隱密山洞,藏身進去,立即替宋兩利檢查傷勢,但覺他體內脈流怪異,皺眉道:“你當真和陰陽老怪學了武功?”

宋兩利道:“大概是吧,他還給了我二十年功力,如何?還管用吧?”

夜驚容道:“我也弄不清是福是禍,隻知若控製不了脈流,將有走火入魔可能。

宋兩利道:“地道師父大概不至於害我,隻是此次被妙佛師父暗算,多少擋了幾成功勁,保了性命。”

夜驚容道:“那家夥遲早會有報應,你且盤坐,待我替你疏通經脈!”隨即喂他服下丹藥,開始運功替他療傷。

宋兩利傷勢頗重,隻好任她安排。閉目療傷之際,漸漸感應夜驚容腦門。她先是焦切尋傷治療,待傷勢穩定下來,隨又幻起前次在京城密宅院被治理毒傷一事,那簡直是裸裎相見,纏綿愛欲情景,讓人想來既甜蜜又窘澀。然這怪異少年此時越茁長得俊挺勁邁,已然深深吸引自己,既然都已**相裎,還能選擇什麽?這輩子似乎跟定他了……

夜驚容不覺中已陷入春夢遐思之中,宋兩利暗喜於心,不斷露出怪異笑容。夜驚容驀地察覺,臉麵登時飛紅,趕忙拎回心神,輕斥一聲:“你不正經!”勁道稍強,震痛宋兩利,終呃呃疼叫,“我很正經啊!”夜驚容斥笑道:“正經,還說話?”宋兩利立即閉口。然雙方心頭仍甜蜜綺連,盡在不言中。

運行三周天,夜驚容這才收功,道:“經脈已經導正,隻是暫時不能動氣,否則有可能舊傷複發。”

宋兩利道:“不能動氣,那就是還要待在此?”

夜驚容道:“不錯,可能要待上兩三天,你的傷才會穩定。”

宋兩利苦笑:“恐怕不成,混那麽久,他們隨時會搜來。”

夜驚容道:“沒辦法,躲在此,還可以賭,你要是亂動,鐵定完蛋。除非我背你逃開。”

宋兩利但覺她亦累得大半天,亦該有所休息,道:“等夜晚再說吧……”話方說完,頓覺腦門有所感應,怔道:“他們搜來了!”

夜驚容詫道:“會麽?!”明明躲得甚技巧,怎如此快被發現,忽聞犬吠聲,不禁動容:“他們找獵犬?!”

宋兩利苦笑:“可能是了。”

夜驚容斥道:“和尚廟何時還養狗?”

宋兩利亦莫名不解,道:“也許半路抓的吧?”

夜驚容冷道:“那麽巧?一抓便得?”

遠處已傳得搜索逼近聲:“可能在半山腰,大家小心搜尋,別讓妖男妖女走脫!”

正是妙佛禪師聲音。

宋兩利苦笑道:“若是妙佛師父耍的把戲,那任何狀況皆有可能了。”

夜驚容急道:“既有獵犬,此處根本不安全,咱得換地方!”

不等宋兩利回話,立即背起他,潛掠出洞,直往深峰處掠去。

幾個起落,終被發現。有人喝道:“人在那裏!”一窩蜂追掠過來。

夜驚容暗自叫苦,拚命往深峰處奔去。

她專找斷崖險峰,終至一處狂風怒吼險澗,天色已暗,此處瞧來更為陰森,夜驚容不禁猶豫,是否要進入。

後頭追兵迫近更急。

宋兩利已感覺出陰風處似曾死亡無數,鬼氣自濃,道:“怕不怕鬼?裏頭可惡鬼一堆!”

夜驚容皺眉,說不怕是騙人,然不躲進去亦無退路,道:“惡鬼總比惡人好應付!”

她終卯起勁,直往險澗掠去。陰風吹得遍體生寒,兩人仍撐忍不退,強掠而去。

果陀和尚終追至此處,怔心道:“幻魔九陰澗?他們當真溜進去?”

據聞此澗險惡無比,甚少人敢闖入,且幾乎有去無回,他不得不下命少林弟子停步,先觀察再說。

妙佛禪師追近,忽見弟子不再搜索,冷喝道:“人未逮著,還敢在此偷懶?”

眾弟子閉不吭聲,直往果陀瞧去。

果陀道:“幻魔九陰澗是禁區,弟子們毋需冒此險吧!”

妙佛禪師斥道:“什麽禁區?咱修道人還信這套?縱有妖孽,也可請佛陀消滅!還不快搜!”

果陀和尚猶豫不已。

妙佛禪師見狀,喝著身邊獵犬衝前,豈知獵犬駭如龜孫不動,氣得他抓起獵犬往險澗丟去,狂風登時卷及獵犬,隻聽得一聲尖叫,獵犬被吸入萬丈深淵不見。

眾人又自動容。

妙佛禪師怒道:“小小山澗也擋得了你們?傳出去少林派哪還有臉見人!”

果陀說道:“若是他處,弟子在所不辭,隻是此處險惡眾所皆知,師叔定要冒此險麽?”

妙佛禪師想及宋兩利可能帶來之威脅,哪還顧得什麽危險,冷斥:“全是貪生怕死之徒,少林派難道要毀在你們手中!”

說完,他竟然一馬當先往陰風澗掠去,全然不畏強風,直衝而入。

果陀和尚見狀輕歎,師叔都已進入,後輩若不從命,豈非欺師叛祖,登時喝著十八羅漢及眾弟子手連手,各自小心翼翼逼進陰風澗。

一群數十弟子終往前行,方至強風怒吼處,簡直被吹得七葦八素,似若惡鬼拖人,不但遍體生寒,且見肌膚生疼,幸得眾人通力合作,終能閃渡數百丈長險澗,直落內部深處。

眼前突見枯骨四散,一片青森森似落入幽冥地獄,靜得讓人不寒而栗。

眾人遍體生寒,心悚意駭,一股鬼域力量罩得不知如何應付,登時**起阿彌陀佛,隻能借助佛陀力量抵擋。

果陀和尚修行較深,稍具天眼通,總覺四處孤魂野鬼飄來飄去,昔日傳聞此澗曾為爭奪寶物死亡無數,果然名不虛傳,四處枯骨為證,卻不知他們是否傷人,登時大喝:“少林高僧在此,散魂野鬼莫要作怪!”獅子吼聲,引得眾人陽氣旺盛不少,鬼氣較弱。他方領著諸人往深處搜去。

此地域顯得奇特,四處一片空冥寬廣,青煙嫋冒,除了枯骨四散外,仍現小山堆,東一塔西一壘,淩散堆著,似月宮表麵坑坑洞洞,亦似某種陣勢排列著。

果陀和尚行約百丈,越覺冰寒,瞧及同夥,個個麵悚心顫,他隻好喊向深處:“師叔您在哪?還要搜麽?”若搜不著,先行撤退為妙。

聲音喊處,若泥牛沉海,竟無回音。

果陀正覺奇怪之際,猝見地層晃動,偌大一塊猛往下陷,他驚喝不好,猛往上竄。

地層下陷二十餘丈,不少弟兄摔落坑洞,尖叫傳出,果陀險極跳回地麵,正待救人脫困,一陣強風掃來,帶動無數骷髏砸至,果陀一時不察,竟被打落坑洞。

眾人亂成一團。

頂空狂風亂掃,幾乎掩得不見天日。

果陀喝叫:“發動羅漢陣,固守本位,免遭突擊!”

眾人如落幽冥鬼域,膽子幾乎嚇破,趕忙運功抵擋,不敢任意行動。

頂空狂風不斷,甚且吹來冰雪,和著骷髏直往下砸,眾人不斷反擊,卻越擊越冷,那如落幽冥冰窟恐怖感覺罩裏全身。

一和尚道:“果陀師兄,再不突圍,隨時會被冰困活埋!”

果陀道:“外頭一片深沉無知,如何能逃!”

那和尚道:“我來探路!”

他拚命運勁,直衝天空,兩個起落終能衝出,豈知龍卷風般的勁流掃來,那和尚尖叫一聲已被吞噬。聲音拖得尖厲細長,終消滅殆盡。

眾人臉色驟變,終相信當真落入地獄,遲早任鬼宰割。果陀和尚慌亂中直道穩住,先自保再說,自個卻悚心驚肺,不知如何是好。

遠處突地傳來妙佛禪師厲叫,顯然亦受伏擊。

眾人更自駭心不斷。

有人已想逃竄,頻頻運氣。

忽傳來宋兩利聲音:“果陀師兄別亂動,這鬼域厲害得很,我來想辦法救你們出困……”

聲音甚弱,卻仍可聽清楚。

眾人無異生起一絲希望。

果陀和尚喝道:“悟利師弟你在哪?”

宋兩利道:“東西南北吧?反正假象甚多,你們手連手,最好閉目養神,別被幻象騙去……”

果陀和尚在無計可施之下,隻好照辦,且暫時等待救援為是,於是下令堅守坑洞,極力抵擋暴風雪。

遠處宋兩利原是躲在密坑之中,然他卻發現此處不但孤魂野鬼眾多,且地形特異,除了狂風暴雪隨時發作外,地麵竟然如蛋殼。隨時會塌陷或凸起,實是難搞。

夜驚容見及無數骷髏已是心膽悚寒,那不可抗拒之幽冥鬼域搗得她六神無主,顫身不已,若非宋兩利直追沒關係,她早失心亂撞,中了陷阱。

宋兩利亦不好受,在傷勢未複下,又得抵擋強風吹襲,簡直如人間煉獄。

在經過一段時間適應後,他開始慢慢感應四周狀況。終發現此處果然地理位置奇特,一切皆在變動,連地層亦可變動,一不小心即被活埋,難怪殺人無數。

在孤魂野鬼越聚越多下,此處已和地獄魔宮無異。

宋兩利感覺出在地層下似有某種東西在活動,一張一縮似心髒在跳動著。暗道:“莫非真有閻羅王?”亦或是洪荒野獸雌伏?

這些皆是其次,應該趕忙逃出鬼域方是正事。

那些孤魂野鬼幾乎受控製,隻知攻擊,顯然無法溝通,宋兩利隻好摒於意**之外,專心找著出路。

狂風怒嘯一陣,突又停止,四處一片沉靜,骷髏閃出森森磷青火花,甚是恐怖。

宋兩利憑著感覺,漸漸往左側移去。

夜驚容緊跟其後,深入地獄感覺,讓她遍體生寒。

方行百丈,忽見一道妖風冷森吹來,竟在青雲處形成似有似無之飄浮幻影,聲音森沉傳出:“你是第一個不受影響之怪人……”

宋兩利怔道:“你便是這裏的主人?……閻王爺?”

飄浮幻影露出淡淡臉麵,似老似少,似男似女,變幻莫測,隻說一句:“你說呢?”

那張臉越笑越巨,突地撕開似地眼臉鼻嘴不斷跳散撞擊,終扭成一團再彈散開來,幻失不見。

宋兩利暗楞:“又是幻影?”已搞不清楚方才狀況是來自陰界、鬼界,亦或人界、天界。

夜驚容根本毫無所覺,道:“你在跟誰說話?”

宋兩利道:“鬼!”幹笑起來,如此狀況不是跟鬼,又能跟誰?

夜驚容悚道:“趁現在風平浪靜,開溜為妙?”

宋兩利道:“那自當然。”

引著夜驚容,雙雙往前再探去。

轉行三百丈,終發現一冰崖擋前,冰塊裏頭卻凍著妙佛禪師,他已全身僵硬,隻剩眼珠可轉動,乞憐式地要求宋兩利救助。

夜驚容道:“他壞得很,不救也罷。”

宋兩利道:“雖說如此,但看他如此死去又於心不忍,畢竟見死不救,頂難過的,阿容,今日暫時放過他如何?”

夜驚容輕歎:“看來你們恩怨還有得鬥了!”不忍讓心上人失望,立即抽出玉笛,直往冰塊打去,敲得數尺厚,終把妙佛禪師給挖出來。

妙佛禪師隻顧搓著身子取暖,故意忽略兩人存在。

宋兩利懶得理他,冷道:“要走快走吧,怪陣若再發動,想走都走不掉!”

妙佛禪師聞言餘悸猶在,冷哼一聲,找得方向,掠身而去。

夜驚容冷道:“寡情假義家夥,遲早會有報應!”

兩人顧及身在險地,不敢耽擱太久,趕忙再次尋往果陀和尚等人困處,以便救人出困。

此奇陣隱含五行九宮反複變化,幸得宋兩利改行修道,對此奇門遁甲甚有研究,加上超強感應,終能避過險處,尋至少林眾僧落難坑洞。

暴風雪已停,隻見得坑洞上結成一張冰蓋,冰層混合白色骷髏,顯得森森可怖,穿透冰層往下瞧,則見得無數僧人凍得發顫,卻個個僵立不動。

宋兩利喊道:“果陀師兄還好吧?”

果陀和尚急道:“可否破冰出去?弟兄快受不了了。”

宋兩利道:“大概可以啦!”轉向夜驚容:“幫幫忙敲破冰塊。”

夜驚容立即揮笛擊碎冰層,足足兩尺厚,冰層一破,又砸得下頭苦難僧哇哇疼叫。

果陀和尚直道:“忍著點,快上去!”

眾人這才小心翼翼穿鑿冰牆,一一爬出,全數已凍得手腳硬疼,直搓不已。

果陀和尚拱手道:“多謝師弟相救。”

宋兩利道:“出去再說,危險仍在。”

眾人不敢停留,緊跟宋兩利尋往那出口之陰風冷澗處。

果陀和尚一聲令下,眾僧拚命掠衝而退。

夜驚容則背起宋兩利緊跟後頭掠退。

待穿出幻魔九陰澗時,一群和尚已走得無影無蹤。

宋兩利暗道好險,總算有人知恩圖報。

夜驚容困笑道:“要命!竟然靠鬼域保了命,這群和尚未免太昏庸,竟連是非都搞不清!”

宋兩利歎道:“全是妙佛師父私心太重,否則怎變得如此……”忽覺腦門有所感應,怔道:“完了!妙佛師父和妙聖掌門又搜來了!”

夜驚容大怒:“他們難道不顧救命之恩?!”

宋兩利苦笑,對方若能感**,又豈會回頭撲殺!

山下果然袈裟晃動,少林和尚再次反搜圍來。

夜驚容抓著宋兩利:“快走!”

然此處險峰高崖連天,若有去路,先前即已走脫,又怎會躲入幻魔九陰澗?

夜驚容轉行幾丈,頓覺困愕。

宋兩利苦笑道:“無路去啦,還是躲入地獄吧。”

夜驚容想來即悚心,道:“先拚拚看,這些忘恩負義家夥!”玉笛一橫,準備應戰。

宋兩利暗歎,先前救人是否做對了。

袈裟閃動,領頭者果然是妙佛禪師,其後雖非果陀和尚引領之羅漢陣弟兄,卻換來更凶殘之惡僧,應是妙佛自己手下。

見及獵物,妙佛禪師冷邪一笑:“還好沒走脫,否則少林臉麵丟大矣!”

夜驚容喝道:“忘恩負義!方才救了你,不知感恩,還敢前來攔人!”

妙佛訕笑:“在下自是感恩,可惜小小恩情換不得他滔天之罪,何況我有意放行,掌門命令卻不可抗!”伸手一指,後頭果然見得妙聖掌門冷步行來。

夜驚容臉色頓變:“你們待要如何?”

妙佛訕笑道:“還是一樣,留下叛徒,交予少林幫規處理,至於你,我可以網開一麵……”對夜驚容絕世容顏,他早存邪**,可惜尚無機會采取行動罷了。

夜驚容冷笑:“別忘了他是神霄小神童,惹了他,少林派恐怕擔待不起。”

妙佛訕笑:“可惜惹的是掌門,我隻是聽令行事!”

夜驚容想故技重施,先逮住這老狐狸再威脅離去。玉笛猝地欺打過去,七道勁流化作七條狂龍暴卷地空。分擊妙佛數處要穴。

妙佛禪師詫然躲閃,一手般若掌,一手金剛掌強勁封來,迫及勁流,打得啪啪暴響,激烈無比。

無雙笛猝地暴出陰魂般聲音。

妙佛登覺耳鳴心浮,招式變亂。

夜驚容猛地切打左掌“天佛獻地”直取中路。

妙佛亂招之際終露空門,左肩硬被擊中,迫得他倒縱三丈。臉紅氣喘,甚是難看。

夜驚容一招得手,猛欲搶進攻擊、逮人。然方進招,妙聖掌門已掠身攔來,喝道:“妖女膽敢在我少林寺麵前耀武揚威麽?”金剛掌連擊數記,打得夜驚容連連後退,方知妙聖身為一派掌門,功夫果然了得。

妙聖掌門豈肯放手,速戰速決,猛地欺前,連招迫來,打得夜驚容險象環生。

宋兩利見狀突地急叫:“阿容快退,鬥得過他,未必鬥得了大群人!”

夜驚容不得不一掌封去妙聖攻勢,借勁抽退。妙聖並未立即追擊,大步逼近,以顯掌門威風。

宋兩利苦笑道:“掌門大師,定要收拾弟子麽?”

妙聖掌門冷道:“少林規矩豈容你毀去,束手就縛還有機會,否則莫怪下手無情!”

宋兩利是想收手,夜驚容卻信不過對方,喝道:“走吧!有理說得清自不會被逼至此!”抓起宋兩利腕脈,終二度再闖幻魔九陰澗。

妙佛見狀急道:“掌門師兄快攔人,若被闖入,一切奈何不了他!”想追,卻憶及方才可怖情景,不敢貿然行動。

妙聖掌門冷道:“區區小陣,難道還會吞掉少林不成?”大步踏去。

妙佛急道:“裏頭陰鬼無數,且陣勢變幻莫測,我方才差點受擊出不來,師兄當真要闖?”

妙聖掌門冷笑:“若不敢去,豈非讓天下笑話!”當真掠穿陰風澗,強勢迫去。

妙佛見狀,心想隻要師兄擋前,自己小心應付應無問題,這才敢再次領著手下掠人鬼域。

後頭果陀和尚引領弟兄卻無勇氣再闖一次,隻好守在外圍,且等後果再說。

妙聖方掠過陰風澗,眼前一片骷髏鬼域,他登時喝出獅子吼:“妖魔鬼怪,敢擋去路者打入十八層地獄不得超生!”聲帶內勁,震得一座骷髏塔散塌下來,頗顯威風。

後頭妙佛亦趕來,直道掌門了得,捧得妙聖得意忘形似地連吼數記,震垮三座骷髏塔。眾人正待行前之際,猝見骷髏似被吸鐵吸動,竟若流星直砸過來。

妙聖大喝,雙掌不停擊碎骷髏,一時似乎取得優勢。誰知再迫近十餘丈,地麵突地噴出大量冰水,打得眾人衣衫盡濕,寒意正起。複見四周地麵霧氣開始打轉,越轉越急,宛若龍卷風般嘯向眾人。

妙佛見狀大駭,先前他即受困於此,每以為要深入裏層方會發作,豈知外層也有此名堂,登時急道:“師兄快退,天地威力非人身所能抵擋!”

妙聖喝道:“豈有此理,兩個小娃兒能擋,我們卻擋不了?”哪顧得勸告,更自狠勁撲前,往那勁流漩渦眼打去,想藉此毀掉勁流。豈知不劈尚好,這一劈擊,漩渦散射開來,登時形成狂風暴雪,硬將對方卷及倒吸數十丈,似欲栽入惡鬼魔洞之中。

妙聖掌門見狀大駭,趕忙施展千斤墜猛閃地麵,卻被狂風嘯得衣發欲裂,終感受天地無極之勁之可怖,哪顧得身分,趕忙雙手插地,若狗般一步步爬退,拚命喝道:“師弟快劈掌打那妖風!”

妙佛禪師幸能避退,立即喝令手下共同劈掌,終能打得勁風暫時受阻,妙聖掌門乘機射逃回來,已是滿身冷汗,驚悚不已。急道:“看來的確是鬼域,非人力所能擋,那兩口子恐已喪命,咱快退!”

一群人灰頭土臉趕忙掠退,逃若喪家之犬。

宋兩利和夜驚容早知此陣威力,哪敢再深入?兩人隻是快速轉往附近凹洞躲藏,那勁風嘯起,兩人抱頭伏身以抵擋,幸得此洞未再塌裂崩陷,兩人終能躲過狂風暴雪吹襲,待漸漸平靜時,這才敢探出腦袋窺探。

宋兩利苦笑道:“鬼域卻是咱最佳藏身處。”

夜驚容懼道:“現在還好,若到三更,不知他們是否會化魔鬼傷人?”

宋兩利道:“應該不會吧!我老覺得他們對咱還滿客氣,沒弄大餐讓咱吃。”

夜驚容道:“話是不錯,但留此太久亦不妥,得想個法子才行。”

宋兩利道:“如何想?隻要出口被堵住,我們根本出不去!何況我又受傷在身……”

心**一轉,道:“唯一方法是你突圍而去,到京城請我師父出馬,壓得這些老家夥不敢作怪,我自然可脫身了。”

夜驚容詫道:“你要留在此?!”

宋兩利道:“不然何處最安全?”

夜驚容怔道:“與鬼為伍,我豈可放心?”

宋兩利笑道:“此處厲害的是陣勢,而此陣的特色就是別亂動,什麽鳥事也沒有,許多人一進來被骷髏嚇著,四處亂跳,立即出事,咱二進二出,倒能平安,總有門路可摸,你放心,我就留在此睡他兩天兩夜,待你回來時。我的傷也好啦!”

夜驚容還是不放心,道:“既然要躲,我陪你,待養好傷,一起突圍便是。”

宋兩利歎道:“好吧!隻要你不怕鬼,咱就一起熬吧!”投以感激笑容。

夜驚容道:“你快養傷,我替你守護!”立即四下轉溜,陰森森一片,總覺可怖,然為了心上人總得硬撐下去。

宋兩利特別交代別亂動後,再次盤坐,沉靜養傷。然在入定後。總覺此陣深層地底似若怪獸雌伏,某種沉潛呼吸聲悶沉傳出,他倒不想感應,免得引出妖獸而大事不妙,心緒拉往外頭,忽覺山下傳來“神霄無敵,本尊萬歲”聲音,斷斷續續,不知是真是假。

宋兩利乍驚,張醒過來,問向夜驚容:“可聽得神霄派口號?還是我的感應?”

夜驚容仔細聆聽,道:“口號倒未聽著,不過少林弟子似乎開始亂叫,好象有變……”

宋兩利道:“既然有變,自是好機會……咱等等看……”

兩人凝神傾聽。

半刻鍾一過。

宋兩利猝覺“神霄無敵,本尊萬歲”口號甚是明顯,怔喜道:“師父當真來了?!”

夜驚容笑道:“好象,少林弟子已慌張亂叫了!”

她感應較弱,隻能憑著內力傾聽,對於較近之少林派動自有耳聞。

宋兩利欣喜道:“師父定知我已落難,特地趕來救人啦!這下妙佛又要慘了!”

夜驚容道:“咱快潛出去探探,若非神霄派前來,也可找機會開溜。”

宋兩利道:“那可要小心些了。”

夜驚容頷首響應,牽著他,再次潛出陰風怪陣。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46:16


第十章神霄無敵

山峰下果然來得無數神霄弟子,聲徹雲霄。

妙佛禪師做夢未想著神霄派會在此時封山前來。雖然林靈素個人武功甚有爭議,然五雷尊者王文醜及座下各大護法顯然武功高得出奇,何況對方已毀去西湖龐府,大敗明教,聲勢如日中天,自個已吃足苦頭,才想及先收拾宋兩利,誰知對方竟能神機妙算前來救人,看是凶多吉少了。

掌門妙聖大師冷道:“神霄派敢擋我少林麽?”

妙佛禪師道:“既然來了,對方可能蠻幹!”縱使凶多吉少,然能動用少林力量一較長短,何樂不為,若壓不住再找機會開溜便是。

妙聖掌門冷哼:“此處又非京城!備戰!”若在京城,還得賣皇上麵子,落此荒山高峰,還管得了什麽。

一聲令下,果陀和尚已發動羅漢陣擋在前頭。

妙佛禪師道:“果陀年輕,恐怕擋之不了,應把羅漢堂主等老一輩高手調來,方不致弱了少林威風。”

妙聖掌門頷首:“既是決戰,當傾力而出!”

他立即發出求救信號,一道紅光直衝天空,十裏可見。

少林弟子個個神情緊張,求救信號一出,幾和拚命無異,此場戰鬥在所難免,然卻不知為何而戰,心頭嘀咕不已。

妙聖掌門亦嚴加戒備,想瞧瞧如日中天之神霄帝君是何名堂?

現場一觸即發。

神霄弟子果然一路封山而來,領前者正是五雷尊者王文醜及八大護法,隨後即是林靈素那頂金光閃閃鑾轎,在無數神霄弟子擁喝下。強勢逼往峰頂。

神霄弟子眨眼登往高峰處。

妙聖掌門見得對方至少成千上萬人馬,不禁凜心,這林靈素果然有門道,能引領如此大軍,不可輕忽。

金頂大轎已停在三十丈遠。

林靈素照樣威風八麵,冷道:“妙佛你這老家夥敢害我徒麽?難道要我瓦解少林派!”

妙佛禪師冷道:“誰陷害你徒,是他惹了少林,現正算這筆帳,怪不得別人!”

林靈素邪笑:“看來不給點顏色,你們是不知悔改!”喝向眾少林弟子:“神霄小神童是我徒,任何動到他者都倒黴,沒事讓一邊去,本尊不想以大欺小!”

羅漢僧雖閃動目光,卻不敢撤退。

妙聖掌門冷道:“此處可非京城,容不得你恐嚇少林!”

林靈素冷笑:“不是恐嚇,而是一統天下!”喝向王文醜道:“五雷尊者上!不給顏色,有人永不死心!”

王文醜應是,登時引得八大護法衝入羅漢陣。

雙方大打出手。

神霄弟子情緒激動,呼喝連連。

妙聖掌門見得勢均力敵,啥啥謔笑:“隻不過爾爾!”心想年輕陣勢即能抵擋,若老一輩前來豈會失敗?

林靈素豈肯讓他囂張,訕笑道:“老禿驢,你想**麽?”手中八卦寶鏡猛地轟出。

強光一閃,直衝妙聖,迫得其運掌抵擋,轟聲暴響,竟然跌退數步,地麵一片深凹。

妙聖臉色大變:“你耍妖法?!”

林靈素哈哈謔笑:“妖法能收拾你,也是一絕!”猛地大喝:“神霄無敵,本尊萬歲!”

聲音一出,激動弟子登時呼應,霎見無數人馬蜂擁而上。任妙聖、妙佛武功高強,又豈能抵擋千軍萬馬氣勢,竟然節節敗退,狼狽不堪,這才感覺眾怒之可怖。

果陀引導之羅漢陣終不敵王文醜等各護法老辣攻擊,已然潰敗而退。

神霄人馬氣焰高張,不斷逼近。

妙聖掌門氣得七竅生煙卻莫可奈何。

妙佛見狀急道:“躲入五鬼陰風澗,讓奇陣毀了對方再說!”

妙聖掌門道:“要是連咱一起毀了,豈非自尋死路。”方才吃過苦頭,餘悸猶在,不敢輕言再試。

妙佛當仍懷有懼意,然大軍壓境,不得不如此安排,道:“我們可以躲在陣口,對方未必會發現而往前猛衝!”

妙聖眼看無處可退,隻好應允:“好吧!隻躲外頭!”立即喝令:“全數往陰風澗移去。”

少林弟子立即動作。

內部夜驚容和宋兩利正待移出,誰知對方逼近。兩人隻好再躲回內部,伺機而動。

少林弟子行未及半,忽聞遠處長嘯傳來。

妙聖掌門大喜:“不必躲了,少林大軍已至!”登又下命所有弟子退出險澗,拿出勁氣做強勢反攻。

雙方再次混戰。

來者正是羅漢堂主了殘,及兩組長老級羅漢僧,以及般若堂主妙空所引領之數十名少林高僧,強勢精兵已是少林三分之二精銳,為著緊急火令而趕來救人。

忽見眾人混戰,了殘和尚已知強敵所在,登引手下攔往王文醜。其餘諸人各自迎敵。

少林氣勢登時高張,混戰不斷。

妙聖、妙佛乘機反撲回來。

王文醜和八大護法在此強敵阻擋下已節節敗退,險象環生。

林靈素見狀大喝:“不怕我收拾你們麽?”手中寶鏡不時打出強光。然縱能暫時逼住對方攻勢,卻隻能稍稍受阻,勁光一失,對方又自攻來,林靈素終感受少林威力,可惜雙方已對上,又怎可輕言撤退。

他冷喝:“八大轎夫也去幫忙!”

轎夫登時放下金轎,拚命搶擋過去。

然少林數十羅漢僧聯合作戰,單靠王文醜一人撐擋指揮,幾乎應對錯亂,且見妙佛、妙聖兩人全為他而來,迫得他險象環生,已毫無指揮能力可言,神霄派陣營大亂,節節敗退。

妙佛趁勢一掌打得王文醜悶吐鮮血,倒跌七八尺,嚇得神霄弟子倉皇怔駭,先前神氣已失,大堆人駭中開溜。

妙聖掌門見狀冷笑:“邪不勝正,把那妖道拿下再說!”強領數名弟子搶攻過來。

林靈素縱有寶鏡護身,然見得敗兵處處,第一次感受大勢已去,怒喝道:“先退再說,待我布完陣勢再進攻!”急急喚來轎夫,準備撤退。

王文醜見狀亦想退躲,畢竟少林僧人武功高強,此次人手準備稍嫌過少,吃了悶虧。

然在神霄弟子荒亂退逃中,森森山峰突然傳來陰沉冷笑:“少林禿驢,連皇上敬賜神霄大帝門派也敢毀嗎?”

幽冷聲音傳自四麵八方,不知來者何人。

少林眾僧感受一股虛無壓力,得知此人武功十分了得,趕忙嚴加戒備。

妙聖掌門冷笑:“何方妖孽,隻會唱戲,有膽出來一戰!”

那人冷笑道:“就等你這句話!”

驀見東峰一道青影閃動,宛若電光石火,流星瀉地,劈開天地般之太虛怒斧,奇快無比撲向妙聖。

那快得讓人匪夷所思速度,震懾全場。

妙聖登覺不妙,待要迎掌擋去已嫌過慢。

強勁如電劈來。

砰!

妙聖哇地悶吐鮮血,倒噴七八丈遠。

妙佛見狀怔駭想溜。

青影暴喝,淩空一掌打得他悶血直嘔,滾跌連連。

少林眾僧登時詫駭不知所措。

青影再撲少林羅漢陣。

隻見他左掌陰流,右掌陽流,直若兩條吞天巨龍搗向羅漢陣,霎見人仰馬翻,哀呃連連。幾個照麵不到,名聞天下羅漢陣已被毀去。

了殘亦受重傷,待見得來人引掌雙流,登時大駭:“陰陽老怪?!”

青影哈哈狂笑:“我乃神霄守護神,誰敢作怪,殺無赦!”

王文醜這才見及師父到來,登時拜禮:“多謝師父相助!”

陰陽老怪閃動青森眼睛:“少林可非等閑,你們小看了,我不得不趕來收拾,看樣子已差不多,交予你們處理吧!”

說完哈哈虐笑,一閃而逝,竟然衝向幻魔九陰澗處。

宋兩利、夜驚容正欲潛出,忽見陰陽老怪前來,怔詫不已,宋兩利道:“大師父您來了?!”

陰陽老怪笑道:“不來,豈非讓你含冤而死!”

宋兩利怔喜:“是師父您派神霄帝君來的?您感覺弟子有危險了?”

陰陽老怪笑道:“沒錯!你是我最佳接班人,怎可讓他們毀去?我當然要好好照顧!

去吧!外頭正熱鬧!”

說完哈哈大笑,射入陰森鬼陣中,霎時引來暴雪嘯飛,人已不見。

宋兩利急道:“大師父,此陣危險萬分……”然卻人蹤盡失,不知喊之是否有用。

夜驚容道:“已經走了,憑他功夫,應該可以抵擋怪陣威力吧!”心想對方乃師父死對頭,若被收拾,倒是好事,立即拉著宋兩利:“快出去看看!”

兩人這才動身再次探往外頭。

王文醜在師父大敗少林門徒之際,顧不得有傷在身,登時掠向高石,大喝:“神霄無敵,本尊萬歲!眾弟子立刻把妖僧擒住!”

神霄弟子原受癟而逃已自臉麵掛不住,時下情勢逆轉,一股怨氣盡旺,猛地反撲回來,見及落難眾僧立即扭捉捆打,以泄怨氣。

王文醜且令未受傷護法高手,抓得妙聖掌門及了殘、妙空等高手,少林派幾乎完全受製。

林靈素見狀才敢走出金轎,掠上轎頂,雙手一舉,霎見神霄弟子猛喝本尊萬歲,激動者已下跪膜拜。

神霄氣焰終再熾旺。

林靈素接受洗禮後,方轉至妙聖掌門,冷道:“不是說在少林地頭,連皇上都可反麽?”

妙聖已成階下囚,冷哼不答。

林靈素道:“妙佛呢?這龜孫躲在哪?”

王文醜道:“可能乘機開溜,搜之不著。”

妙佛果然奸狡,趁混亂之際將袈裟脫掉,換上神霄派衣衫,且頭纏符巾,竟然開溜。

林靈素冷笑:“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遲早會抓著!”轉向妙聖。冷笑道:“你是要向本尊磕三響頭求饒,少林寺塑神霄大帝君金身,亦或自廢武功?當然帝君金身仍要塑,這是皇上命令!”

妙聖顏麵盡失,冷哼回答:“要殺便殺,少林不受侮辱!”一副骨氣模樣。

林靈素冷笑:“好吧!五雷尊者廢了他,以懲其對帝君及本尊之大不敬!”

王文醜應是,蹣跚行去,縱使受傷,但要廢人戳穴卻非問題。

少林弟子見狀大駭,若掌門被廢,豈非少林派自此受辱瓦解。然個個皆受製,隻能恨於心中,無力挽回。

妙聖平日雖護短,此刻卻風骨硬耿,不肯服輸。

眼看王文醜一指就要戳其氣海穴,忽聞山下聲音傳來:“本尊先生手下留情!”聲音未落,瘦癟身形閃掠而來,瞧其一身落拓潦倒模樣,正是宋兩利師父了道禪師為追及求救信號彈而趕來。

他掠往妙聖掌門前麵,拱手為禮以示尊重,隨又急忙轉向林靈素,拜禮道:“在下了道,曾在相國寺**神霄小神童,為此尚祈本尊先生看在小神童顏麵,饒過本派掌門。

林靈素嗔道:“想及小神童,本尊才怒火三丈,原以為消息是假,我乃為了收拾少林而來,誰知來此打探之下,竟然當真少林千百人在追殺我徒,這筆帳怎算?我的小神童現又在何處?他若有所閃失,一個都別活!”

了道禪師道:“全是誤會!全是妙佛禪師挑撥離間,尚請本尊見諒。”

林靈素冷斥:“沒有小神童,一切免談!”

了道趕忙問向妙聖:“悟利安在?!”

妙聖掌門道:“他已逃入幻魔九陰澗。”

了道臉色頓變:“此澗風險萬分,掌門怎可如此逼人?”急又轉向林靈素:“尚請本尊給在下時間,這就前去救人。”

林靈素冷哼:“不必你救,本尊也會派人去救。”

待要派人之際,靠近陰間澗口之弟兄已喊道:“小神童出來了,安然無恙!”

眾人極目瞧去,果然見得宋兩利和夜驚容險象環生中,穿過狂風險澗,逃回山崖處。

霎時引來一陣歡呼。

宋兩利暗道好險,這才意識現場情況。

林靈素見狀急招手,欣喜道:“小神童,師父來救你啦!這些老禿驢全被收拾了!

快過來!”

宋兩利見及少林眾僧被製住,這才驚魂落定,困笑道:“真是再世為人……好險啊!”

夜驚容扶著他,終步往林靈素那頭。

林靈素見其受傷,驚急而怒:“他們傷了你?!可惡!五雷尊者掌他們幾巴掌!非廢了他們不可!”

王文醜正待摑去,了道禪師伸手攔去,道:“手下留情!”他並未受傷,一手已攔下對方,王文醜冷哼,想反鬥過來。

宋兩利忽見了道,更自欣喜:“師父您終於出現了!弟子有救啦!”

了道禪師急道:“悟利快求情,不管如何,少林也是你老家,不能失禮!”

宋兩利感受師父腦門所想,已知怎麽回事,急道:“五雷尊者暫時住手!”王文醜始未再抗爭。宋兩利轉向林靈素,急道:“師父,一切皆是誤會,全是妙佛禪師搬弄是非,其實少林派仍對本門甚為尊重。”

林靈素冷道:“他們若尊重,怎敢調來大軍侍候我們,還打傷不少弟子。”

宋兩利道:“他們全是聽令行事,不能全怪他們。”

林靈素道:“連掌門也要聽令於人?”

宋兩利道:“是妙佛蒙蔽事實,何況掌門太師伯已經受了傷,應該可以抵債了,師父便原諒他們吧!”

林靈素冷哼幾聲。他其實隻在乎麵子,至於是何恩怨倒在其次,冷道:“本尊一向寬宏大量,可以不追究過去,然皇上有令,天下置神霄大帝君金身法相,少林敢不從,誰也原諒不了!”

宋兩利登時欣喜:“少林將會奉旨塑金身,師父大可放心!”

林靈素冷道:“本尊一點也不放心!”冷目瞪去,隻想等答案。

宋兩利瞧向了道禪師,希望能得允諾。

了道禪師拜向妙聖掌門,道:“師伯仍受皇上賜封紫衣,領有度牒,此乃皇上命令,師伯應受旨奉行方是,不知師伯以為如何?”

妙聖冷道:“聖旨又未傳到,要我如何遵循。”

林靈素冷道:“本尊便是神霄聖吏,專為傳旨而來,你看著辦,全天下皆順服恭塑金身,你敢抗旨,不必等神霄弟子收拾,他日大軍壓境,誰也擋不了!”

了道禪師道:“本尊確為聖吏,師伯且遵旨方是。”

妙聖冷道:“既有聖旨,少林自無不遵之理,他日若查不實,後果由你負責。”

了道禪師道:“弟子自會負責。”

妙聖掌門這才拜禮:“少林派敬遵聖諭,將塑金身,至於妙佛和貴派之過節,少林絕不插手!”想及妙佛臨陣脫逃,嗔恨難消。

林靈素瞧他拜禮,心花怒放,哈哈大笑:“果然大智大勇,你我兩派恩怨一筆勾銷,金身一定要塑,否則可麻煩了!”立即轉向徒眾,高聲喝道:“神霄派已統合少林,天下無敵啦!”

聲音喝出,神霄弟子個個激動,口號喝喊不斷。

林靈素再喝:“打道回府!”大搖大擺閃入金轎。

神霄徒眾氣撼山嶽,喝喊不斷,揚長退去。

少林派弟兄已被放開,個個臉色凝重,那股沉悶來自不知為何而戰,以及被妙佛耍弄,任何拚鬥皆感不值。

宋兩利終能鬆口氣,拜師妙聖,道:“掌門大師您終該明白弟子是被冤枉了吧?”

妙聖冷道:“你已非少林弟子,不必作任何解釋,日後和你已無幹係。”不理宋兩利,轉向少林弟子,道:“收拾回寺!”簡單兩句,徑自離去,連了道禪師亦懶得招呼。

宋兩利愣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妥。

了道禪師前來安慰:“別理掌門,他原是如此個性,倒是你變得甚多,得好好照料自己。”

宋兩利立即下跪,拜行大禮,想及恩師種種,淚水直流,然因受傷在身,這一動氣,咳嗽連連。

了道禪師怔道:“你傷勢那麽重?!”趕忙戳指過去。

宋兩利稍稍好轉,直道沒關係。

了道禪師急道:“原想和你敘敘,但你重傷在身,恐不宜久留,還是先跟上去吧,日後咱們再京城聚首;唉!掌門師伯也真是,對你竟然如此不客氣!”

宋兩利直道不打緊。了道禪師仍要夜驚容快快送人而去,雙方終不舍分手。

了道禪師長聲一歎,想及往昔種種,霎時老態許多。忽見幻魔九陰澗,但覺陰陽老怪往裏頭遁去,莫非另有目的或出路,亦掠身潛去,一窺究竟。

宋兩利終跟上神霄弟子。

林靈素備妥小轎讓愛徒乘坐。

神霄光彩再現,一路喝喊而去。

曆經摧毀杭州王,降伏明教,擊垮少林寺,神霄派如日中天,不可一世。

個個頂現光環,神光普照。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47:07


第五冊

第一章幽冥探秘

宋兩利已和神霄派弟子返京。

了道禪師為探鬼域,已親自掠過陰風澗,直闖千古禁地幽冥鬼域。

隻見得骷骨遍地,青森冷霧逼人,先時狂風暴雪已失,換來更像地獄般之陰寒冷酷森森鬼界,讓人不寒而栗。

了道禪師修有佛法,且具陰陽眼,四處瞧去,果然孤魂處處,心神一凜,立即護持持咒,金剛經默**不斷。他並未忘記宋兩利交代,隻要不擅闖,以靜製動,將較不易引發陣勢。他照著行事,輕探步伐行去,倒也相安無事,尤其孤魂野鬼似乎並無攻擊意思,行來甚為順暢。

邊尋邊想,那陰陽老怪是啥名堂,竟然能來去自如?莫非早知此處出入方法,亦或是此巢也是他老窩之一?宋兩利自是不會騙人,老怪失蹤也是事實,其中又隱含什麽奧妙?

了道禪師邊想邊探,不自覺已深入數百丈,似已穿過孤魂鬼域區,裏頭未再見及骷骨,換來坑坑洞洞地形。他忽感覺地底似有怪獸雌伏,悶沉心跳聲似有似無傳來,那聲音既深且遠,但想認真感覺卻不可捉摸,若欲放棄感搜,悶聲又自清楚傳來,搗得了道禪師心神起伏,暗道這家夥道行果然高深,竟能讓他分心而無法找到正確位置,如若宋兩利在此,以他天生佛眼通境界,自然可找出位置,可惜人已溜去。

既然探之不清,唯有再次深入,待行三百丈,忽覺狂笑聲傳出,了道禪師一楞,暗道陰陽老怪仍在!便尋著聲音探搜過去。

再行數百丈,已見及一漩渦般深洞,直往地底泄去,其外頭冷冰處處,一直延伸至地底,聲音即發自裏頭。了道禪師打量一陣,此洞方圓數百丈,縮至地底兩丈寬度,形成大漏鬥,如若掉入裏頭,想往上爬也得耗盡半刻鍾時,若毫無武功,恐怕得花上大半天才行。

了道禪師思慮一陣,仍決定一窺究竟,遂往深洞潛掠下去,及至底層始發現此洞比原先估計較寬,約四丈餘,裏頭傳來陣陣隆聲,夾羼陰陽老怪爽笑聲。隻聽得陰陽老怪說道:“一群不知死活家夥也敢闖此禁區,簡直不要命!”複聞及另有聲音森沉淪冷回答:“找到東西要緊,否則夜長夢多……”

陰陽老怪哈哈暢笑:“放心,一切在我掌控之中;日月儀,黃龍精鋼早已有眉目,可笑那群人並不知黃龍精鋼鼎妙用,江山遲早不保!”

了道禪師暗楞,直覺對方談話皆涉及玄學五行之術,卻無法立即解悟其中種種,他不禁揣測,秘洞裏頭郡位妖物必是厲害無比,否則憑陰陽老怪身分,又何需和他平起平坐,甚至聽令於他之意味;對方到底是誰?是人是妖?而那說話者當真是陰陽老怪?

他心緒稍一失神,一腳踩空滑冰,隻稍稍輕叭一聲,內洞頓有所覺,登時聽得陰陽老怪冷喝:“誰?”一道勁氣直衝而出,了道禪師暗道不好,趕忙掠身抽退,豈知這偌大遊渦式深洞突然開始旋轉,隻見得冰塊嘯飛四射,深洞正在收縮。了道原想抵抗,然大自然力量無限浩巨,這一旋動,讓他抵擋不了,心**一轉,隻好隨波逐流,順勢讓它旋去,找著機會點友冰塊,直往洞口掠探。

那陰陽老怪衝出秘洞,發現目標,哪顧得是誰,登時狂厲喝道:“私探我窟,隻有死路一條!”根本不怕飛冰漩襲,人若利箭再衝上來,見著目標即打即劈。“原來是少林妖僧,死來!”數掌擊去,打得了道禪師暴吐鮮血,飛衝天空,摔出秘洞。

然此陣勢已發作,登見四處狂風暴雪,地殼變動,霎將了道禪師絞入暴雪之中。陰陽老怪再次追前暴擊數掌,終打得了道禪師奄奄一息,隨著暴風雪卷往他處。陰陽老怪盯搜一陣,直到暴雪落定,了道禪師已被埋在堅冰深處,一命嗚呼,老怪這才冷笑:“隻不過多添一條幽魂罷了!”狂笑而去。

那先前深若漏鬥之秘洞亦因此次狂風暴雨而被填平,不再露出任何痕跡,陰陽老怪亦未再次搜尋陣中怪物,雙方似乎默契一致,完全消失神秘陣勢之中。

那了道禪師並未喪命,他素知陰陽老怪功力已通玄,且另有不知名之妖物虎視耽耽,憑他一己之力,恐非雙人敵手,唯今之計隻有詐死一途,以蒙混過關,故而他先受得幾掌,以致吐血受傷,隨又以龜息**閉住氣息,任狂風暴雪吹襲,終冰凍於地層,如此一來,任那陰陽老怪和妖物有攝心之能,一時間亦無法發現了道詐死,讓他逃過一劫。

了道禪師並不好受,在凍冰加身之下,龜息不了一時辰已遍體生寒,不得不運起功力以暖身子,且慢慢溶化周遭冷冰,終能稍稍活動。然他謹記宋兩利交代,少動即能保身訣竅,故不敢大力突圍,而是以雙掌迫出熱氣,無聲無息溶去嚴冰,再慢慢攀爬出來,哪顧得再探秘密,護往心脈,跌撞而去。

然行約半裏,忽覺妖物有所感應,且孤魂野鬼似亦圍上來,了道禪師心**一閃,莫要讓對方感應一切才好,登時轉身搜來,直叫著“師弟你在哪裏?”如此一喊,則表示他方從外麵進來,剛才受難者是他師弟。此招果然瞞住妖物,未再發動第二波攻勢。了道禪師喊喊搜搜一陣,未得結果,方垂頭喪氣退去,掠過陰澗,落於外頭,這才苦笑,一條老命算是撿回。

他找向秘處,運功檢視傷勢,發現陰陽老怪出手果然夠狠,不但打得五髒六腑差點移位,連心脈都快斷去,幸得多年修為仍在,始免於一死。

他開始運功療傷,直到次日午時,方將經脈打通,六腑歸位,再無性命之慮,這才思考當時情景。

顯然陰陽老怪和那神秘妖物有所串通牽連。然而普天之下有此厲害妖物,怎會無人知曉?莫非對方便是相國寺那被放出而逃竄之妖物?故意在此等待某種東西而想重振雄風?

了道禪師喃喃**道:“日月儀?黃龍精鋼?兩樣東西是什麽?為何陰陽老怪和那妖物如此重視?”

可想而知東西若落入妖人手中,想必又是一場浩劫吧?

了道禪師究有所覺,暗道:“陰陽老怪曾說黃龍精鋼鼎之妙用。那分明是鎮住某陣勢之神鼎,說不定此妖陣即需此神鼎來破除;普天之下,何處有此神鼎?”

他猜之不透,看來隻有找那具有佛眼通之宋兩利,以他感應力之強勁以搜尋,否則在此瞎猜恐浪費時間。

想定後,他立即往京城方向出發,希望有所結果。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48:10


第二章豐功偉業

林靈素夾以神威,不但一統天下異教,甚至鬥垮明教及少林派,已讓道家皇朝光芒萬丈,不可一世。回京之際,徽宗趙佶甚至親自召宣迎接,一時神霄教派甚囂京城,獨尊獨大,林靈素儼然太上天帝,天下全在掌握之中。

至於宋兩利亦沾得小神童光采,橫衝直撞,無往不利。此時相國寺少了妙佛禪師,道家各派又已降服,他幾乎不再顧忌,辦起事來凜凜生風,無往不利。

然而他並非沒有天敵,方舒爽幾天,傷勢正養妥之際,那要命的阿姨蘇小鳳又自纏上門,神霄寶殿恐又不得安寧。

蘇小鳳依然勁裝逼人,黑得發亮裝束,倒若女飛賊,一勁兒闖入宋兩利打坐禪房,嚇得他怔叫:“你可別偷人才好,我遲早會被你嚇死!”

蘇小鳳賊眼勾瞄,邪笑道:“我是你阿姨,還忌諱那麽多?不是說妥回京再聯絡,為何一直沒來?”

宋兩利道:“傷剛養好,沒啥空的。”

蘇小鳳道:“該不會愛上夜姑娘吧?看得出來你們情深似海,日後恐怕難分難舍!”

宋兩利道:“你要替我作媒?”對於夜驚容,雖然年齡上差距,然日久已生情,他並不排斥,甚至喜歡此情境,隻可惜未來世界仍不可測,不敢太存幻想。

蘇小鳳邪笑道:“反正你娘也不排斥,我是樂觀其成。不過你非得多多關照我這個阿姨不可。”

宋兩利道:“怎關照?秘探都當了,還不夠?”

蘇小鳳邪笑道:“別忘了我們深仇未報,奸人仍在!”

宋兩利登時閉口,畢竟蔡京等人當勢,若欲報複,必定引來軒然大波,安穩生活鐵定完蛋。

蘇小鳳見其模樣,笑道:“別嚇得如此孬樣,又沒叫你殺人,你娘也交代不能逼你,也就是仇可以慢慢報,但正事卻不能不辦,知道麽?”

宋兩利暗自噓氣,道:“啥正事?”

蘇小鳳道:“皇上老是花天酒地,你得想辦法阻止!”

宋兩利皺眉:“他有後宮三千女,你要叫他改邪歸正,未免強他所難了吧!”

蘇小鳳道:“至少叫他別那麽相信奸人的話,否則大宋江山鐵定完蛋!”

宋兩利道:“亡或不亡,全是天意,我哪有此能耐?”

蘇小鳳邪笑:“你能控製神霄派,多少能收拾混蛋皇上,尤其你現在又那麽紅,不表現表現,實在可惜。”

宋兩利道:“您找我,到底為了何事?”

蘇小鳳道:“為了女人事!”凝神注目道:“皇上有了劉皇後、喬貴妃、鄭婉容還不夠,還惹個李師師,又來個魚景紅,如此相互鬥爭之下,恐怕更無心情治理國事,一切必慘!”

宋兩利道:“不是說過,如幹脆嫁給皇上,豈非製得她們死死,何需讓我冒險行事?”

蘇小鳳斥道:“沒大沒小,我的婚姻大事豈容你隨便說說!去把李師師趕走,把魚景紅逼出宮外,否則有你好受!”

宋兩利道:“逼走他們又如何?皇上鐵定再找個李師師第二,別以為他會因此改過向善。”

蘇小鳳暗道:“這倒是了……”來回踱步,一時不知所措,道:“至少先解決劉皇後和魚景紅之事再說!”

宋兩利道:“兩人杠上了?”

蘇小鳳道:“不錯!你們四處打天下時,皇上不斷私會李師師,劉皇後已起疑,魚景紅又不顧大局,不斷喂食皇上**,此事被皇後發現,魚景紅幹脆一不作二不休,來個**宮,欲收拾劉皇後,在皇上麵前,雙方看似相安無事,暗地裏已鬥得你死我活,連那些奸臣太監都算上,若暴發開來,又是一場浩劫!”

宋兩利直皺眉頭,“兩人當真那麽猛?這魚景紅我是見識過了,卻不知元符皇後也是猛家夥麽?”

蘇小鳳道:“能坐上皇後位置還差得了麽?尤其又是色皇帝當家!”

宋兩利道:“好吧,要是杠上了,對誰都不利,我且勉為其難耍耍看,卻不知是否有效……,不知探花姑娘有何高見?”心想她若再嫁予趙佶,準更有好戲可看。

蘇小鳳道:“用你的神通收拾,應無問題。”

宋兩利道:“要她們都吃齋**佛或出家如何?”

蘇小鳳邪聲笑起:“也敢逗你的親阿姨?自個去辦吧,有辦法盡管用,耍得她們出家最好,連皇上也帶去修行更佳。”神秘再笑:“一步步來,別忘了,我是你在京城唯一親人,一切聽我的準沒錯!告辭了,等你好消息!”拱手拜禮,江湖英雄式告別而去。

宋兩利感應對方思緒,原是想以皇後之爭慢慢牽引鬥上蔡京等人,那“一步步來”

隻不過陰謀報複之起步罷了。他暗暗輕歎,身為蘇家後代,漩渦看似躲不掉,還好目前有個娘在擋,暫且相安無事,至於日後未必如此,且走一步是一步。

想及猛女相爭,勢必激烈,宋兩利不敢怠慢,收拾收拾,徑往大內深宮行去,落於延福宮神殿,且探探狀況,始知色情皇上正在爽心齋和魚景紅暢飲作樂,他持有皇上禦賜金牌,輕易往返四處,找了機會終往爽心齋行去。

繞過三殿五堂,爽心齋已在望,隻見得垂柳叢中紅瓦紫軒已現,裏頭傳來飲酒暢樂聲。小太監郝元圓臉嘟嘟擋在橋前,低聲急道:“小神童你可有事?皇上正在享樂,恕不便打擾……”似為此事感歎,卻為見著宋兩利而欣喜,道:“你可來了?前些日子躲到哪去?”

宋兩利笑道:“出兵打仗啊!”

郝元笑道:“還是你行!”想及什麽,趕忙拉著宋兩利靠向橋邊,低聲道:“最近魚夫人和皇後鬧得凶,你可有法解決?如果解決不了,還是躲掉為妙!”

宋兩利道:“這麽嚴重?”

郝元道:“恐怕是了,魚夫人占著皇上不給,皇後豈能忍氣吞聲,說不定馬上便趕來興師問罪呢!”瞧瞧遠處人影晃動,登有感觸。

宋兩利苦笑:“倒是棘手問題……,先看看狀況再說!”

於是閃向柳叢,往那紫擅軒齋望去,隻見得魚景紅羅裙半露,美腿乍現,趙佶正色瞇瞇摸來撫去。郝元見狀趕忙閉眼,直道罪過罪過,哪敢再瞧,逃向拱橋,以免冒犯主人,宋兩利倒也習慣,畢竟李師師那段,他乃全程過目,好奇想著皇上怎地色得可以?

還會玩出啥名堂?

且見趙佶邪笑不斷,手中拿出銅版,晃著不斷,“猜啊,是正是反,關撲一打三關,你衣衫早褪光,來個裸裎相見才妙哉!”

那“關撲”原是賭博遊戲一種,宛若猜銅板之正反麵,亦可互擲比遠近。且看趙佶一轉銅版即蓋上,顯然是猜正反,魚景紅邪媚直笑,猛地猜反,趙佶開莊,竟然是正,登時欣喜狎叫贏了贏了!魚景紅倒也落落大方道:“贏了便脫!哪件?兜兒先給吧!”

伸手一揪,那紅兜似乎永遠未綁上,輕易飛落過來,罩住趙佶腦袋,趙佶直喊好香好香!抓手直嗅,魚景紅笑得更媚,穌胸顫透著。

魚景紅心有不甘,抓來銅版,喝道:“換我!”一轉一蓋,趙佶猜去,竟然輸了,魚景紅大樂:“你也輸了,脫啊!”趙佶狎笑:“可是我乃皇上啊!”魚景紅道:“皇上不脫就能辦事?”趙佶笑媚道:“說的也是!”隨手一抓,龍袍飛落,魚景紅欣笑:“侍我穿穿!”套上龍袍,竟也合身。晃穿之際,妙處隱現,趙佶忍之不住撲身上去既摟又親,魚景紅欲拒還羞直罵死相死相,趙佶被逗得更樂,道:“便來一首鴛鴦蝴蝶裸天露地吧!”

心**一轉,詞意上心頭,已吟道:“席前飛花**紅,醇酒三杯醉意濃,欲現鴛鴦鬧春夢,一探妙境樂融融!”吟畢直道如何如何?魚景紅媚邪道好色好色!趙佶喝道:“就是色你!”撲身過去便要翻雲覆雨,狎笑不斷。

宋兩利瞧得直皺眉頭,這色情皇上倒像花癡,成天成夜搞此名堂,難道不累?心**忽想及“種豬”這名詞,也許趙家世代男丁不多,他發誓拚命配種吧?傳言皇上原是求男不得,後來聽及術士王昔仔在東宮小山加高數丈,果然得男,即是趙桓,隨又再添幾名小王爺,看來真有此事了。

宋兩利正待考慮如何破解花癡皇上之際,郝元已宣唱元符皇後駕臨。此語一出嚇得趙佶麵無血色,顧不得穿回龍袍,便要往桌底躲去。

魚景紅見狀冷斥道:“分明是故意前來找碴!”抓向趙佶,斥道:“你是當今天子,躲在桌下成何體統!”又把他拖出來。

趙佶苦笑道:“她是元符皇後啊!”

魚景紅冷道:“那又如何?難道怕她吞了你不成?”

趙佶急道:“我還是避一避!”哪顧得身分,四處轉瞧,發現玉屏,溜身躲了進去。

魚景紅冷哼,暗道膽小鬼,未再理他,稍稍整理衣衫,隻見得豐腴豔美之元符皇後劉金媚已跨步入門,魚景紅禮貌拱手拜禮:“皇後娘娘突然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劉金媚見及龍袍,以及魚景紅衣衫狼狽,自知狀況,然為保住皇上麵子亦不想點破,冷道:“婦道人家,成天花天酒地,衣衫不整,成何體統?”

魚景紅邪笑道:“妾身豈願意如此?妾身是萬不得已,妾身隻為皇上而活,一切又怎能私心呢!”

劉金媚冷道:“他人呢!”

趙佶聞言暗顫,直道千萬別供出來,默默祈禱。

魚景紅當然知輕重,歎道:“聖上行蹤如神龍,妾身又怎知一切?娘娘若有神通,盡管找人便是!”

劉金媚瞄向玉屏一眼,冷道:“放著正事不幹,枉費天下臣民托付,不知他腦袋在想什麽!”

魚景紅冷道:“這就是娘娘不對了,想當年皇上為求子,豈非日夜和娘娘廝守,那火熱程度可不比我差,今兒皇上覺得妾身體質不錯,必能生得強壯龍種,稍稍**思照顧,娘娘怎吃醋了?咱都是為大宋江山前程而努力啊!”

劉金媚臉色抽白,斥道:“就算你要得種,也得名門正娶,如此苟合,成何體統!”

魚景紅冷道:“皇上愛誰便是誰,宮中三千女你不管,偏偏管到我頭上,你是怕失寵,還是看我不順眼,三番兩次前來找碴?我霸占皇上了麽?就算輪班也該有我份兒,你想獨吞也要看看自己是否吞得下!”

劉金媚氣得七竅生煙:“你敢對我如此說話?”

魚景紅道:“事實便是如此!來硬的,我也不含糊!”

劉金媚怒道:“妖魅狸女,盡以邪術迷惑皇上,我不治你誰來治你!”喝向外頭:“來人,把她抓起來!膽敢反抗,先斬後奏!”

屋外太監、守衛一時為難,畢竟皇上還在裏頭,若處理不好,準掉頭。

劉金媚一喝不著,登又再喝:“郝隨你敢抗旨麽?”

那郝隨原是內宮主管太監,頗有勢力,其一直跟侍元符皇後,乃其貼身要角,縱使情況為難,他仍作勢挺身而出,準備逮人,冷道:“魚夫人得罪了,聖命難違!”

魚景紅斥道:“誰是聖命?是皇上聖旨?還是狐假虎威,想逮我,我便拚了!”

她不知郝隨功夫深淺,然對付劉金媚卻是綽綽有餘,何況背後仍有龜孫皇上可擋,她哪忌得劉金媚,登時欺撲過來,劉金媚一時不察,被撲倒地麵,雙雙扭打不斷。

徽宗趙佶見狀哪還躲著當龜孫,登時跳出來喝道:“別打啦!胡鬧什麽!”

郝隨見及皇上,怎敢稍做停留,立即拜禮退去,畢竟皇上家務事,誰也管不了。

魚景紅見及趙佶,立即推開劉金媚,泣聲道:“皇上您要替妾身作主,她欺人太甚!”衣衫已碎,可憐不堪。

劉金媚強忍眼淚,斥向皇上:“你找的野女人,連皇後都敢打,天理安在!”

趙佶其實亂了方寸,左右甚是為難,道:“你們兩人為何要鬥得如此?相互容忍不行麽?”

魚景紅泣聲道:“妾身是在忍她,她卻咄咄逼人,連在此稍作暢飲,她都前來鬧事,她眼裏還有皇上嗎?”

劉金媚斥道:“什麽稍作暢飲?一連數天,天天靠藥物渡日,是何居心?瞧你這皇上眼臉黑眶,削瘦如骨,再下去豈有命在!我不能管嗎?”

趙佶聞及“藥物渡日”已然冒火,猛地斥道:“胡說什麽?天下哪個皇帝不進補?

你鬧得太過份了!”

劉金媚登被喝傻,沒想到一番好意竟換來如此結局,霎時千頭萬緒湧上心坎,淚水冒滾落下,她強忍下來,全身發顫,直道:“好,我以後別管就是!”蹲身為禮,湧淚奪門而去。

魚景紅見狀暗喜,又戰勝一局。

趙佶但覺責備過重,急叫“媚兒”追前兩步,見人已逃遠,隻能輕歎,不知所措。

轉向魚景紅:“你們難道都不能為朕多想想,多分擔點憂勞?”

魚景紅道:“妾身一直替皇上打點,隻是皇後醋勁太強,以致於鬧到如此結局,錯在她不在我……”

趙佶長噓短歎不已,如若不愛元符皇後倒也罷了,當年從哲宗那頭接過來,便有一段難以割舍感情,尤其媚兒作愛滋味腴滿帶勁,那是專屆她特有,又豈是任何人能取代啊!暗歎自己竟然為了擺不平自家女人而傷腦筋。

魚景紅安慰道:“皇上別理這些,過些時日娘娘要是想通便沒事了,敬你一杯解千愁!”

趙佶喝下醇酒,可惜千愁仍未解。魚景紅想鬧熱氣氛卻不可得,心想也好,否則老是跟他豁,多少有些疲憊,若非為了權勢地位,她才不想與人共事一夫,如若拋開這些不談,她心**一轉,竟然最想和童子雞宋兩利作愛,那少年衝勁想來叫人心動。

宋兩利登時感應魚景紅想法,不禁臉窘,暗道這家夥果然天生色女,難怪皇上招架乏力。

魚景紅突地心血**,道:“皇上毋需憂慮,您不是神霄帝君下凡投胎?如此小問題,找來神霄使者林先生或是小神童,給皇後娘娘幾張靈符,一切不就解決了?”

趙佶目光一亮:“對啊!朕既是天神下凡,又何需為此凡事煩惱?讓小神童處理便可,嗬嗬,說不定皇後當真中邪了!”心**一喜,登時喚向外頭:“郝元!把小神童或通真達靈先生給迎來,朕有要事待理。”

郝元立即拱手回話:“稟皇上,小神童神機妙算,早已恭候多時。”轉瞧宋兩利,笑得甚爽朗。

宋兩利一時被供出,楞在柳叢幹笑,不知如何是好。

趙佶聞言乍喜:“當真?他當真算準一切?快請快請!”趕忙抓起地上龍袍,穿回身上。

魚景紅目光更亮,直道這小家夥果然有神通,稍說即到,或真有所緣份。

郝元催促,宋兩利知道躲不了,隻好硬著頭皮上陣,拜禮入內。趙佶瞧及他神情為之大開,立想將狀況說明,宋兩利伸手製止,道:“皇上不必多言,弟子一切明白,對於皇後娘娘那頭,且讓弟子處理便可。”

趙佶聞言欣喜:“當真?太好了!你趕快處理吧,朕可不願她不理我,且懷恨在心!”

宋兩利道:“當然,不過解鈴還需係鈴人,皇上先去寫張悔過書,弟子便能辦了。”

趙佶大喜:“這好,這好!朕這就去!”說完便要離去。

魚景紅想攔人,畢竟寫悔過書,豈非承認錯誤,對她有所挑戰,劉金媚更可能因此又囂張起來。

宋兩利卻攔住她,低聲道:“鬥那麽久不嫌累麽?”

魚景紅但覺有所暗示,終放走趙佶,瞧及宋兩利越發茁壯成熟,媚心又起,笑道:“如果跟你鬥,想必更夠味吧!”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入非非**頭,窘心暗生,但立即捺下,道:“你是要當皇後還是要當鬥爭者?”

魚景紅一楞,思緒拉回,道:“鬥爭便是想當皇後,否則誰願意四處得罪人?”

宋兩利道:“你要當萬人皇後還要當一人皇後?”

魚景紅道:“此話怎解?”

宋兩利道:“得人心可當萬人之後,不得人心,頂多隻當皇上一人之後,然後每天都得防範被人暗算。”

魚景紅恍然:“你是要我多多交際宮女或太監?”

宋兩利笑道:“聰明!一點即通。”

魚景紅笑道:“這點輕易可辦到;可是不鬥倒劉金媚,我怎當皇後?”

宋兩利道:“鬥爭使人厭煩,實權的人毋需在乎名份,再鬥下去,準是兩敗俱傷,誰都得不到好處。”

魚景紅若有所悟,道:“可是她三番兩次壞我好事,賞在氣不過,我才會如此反擊。”

宋兩利道:“那是她感受威脅才會如此,也就是你迷功已奏效,請多多保持戰果。”

魚景紅邪聲笑起:“好吧!看在小神童麵子上,我且放她一馬,不過別忘了你欠我一份情,日後可要好好報答喔!”笑得更媚。

宋兩利暗道這樣也欠了情?真是不劃算,然能擺平這媚女,事情總算搞定一半,便欣然接受一切。

魚景紅趁此探問有關林靈素近況,宋兩利照實回答,魚景紅雖想奉承昔日並頭,然為顧全大局,且等日後再說,當下舉樽敬酒,宋兩利袒然暢飲,兩杯下肚,但覺丹田熱氣上升,魚景紅媚笑不斷,始知酒中果然有所壯陽藥物,還好並非強烈藥性,他自可忍下。

魚景紅還想挑逗,徽宗趙佶已抓著信箴奔來,宋兩利找了借口,直道越早認錯越好。

遂取得信箴,立即告退,魚景紅暗道可惜,然有皇上遞補,且由他去了。趙佶總迷戀美色,在以為事情已擺平下,心神一寬,又和媚女再續**,終至翻雲覆雨起來。

宋兩利直抵崇恩宮,元符皇後貼身侍女劉玉兒業已迎來。她和劉金媚一樣身軀豐腴、靈秀,嫩臉甜甜,自有魅力。照大宋宮庭規法,侍女即為候選妃子,若超過二十七歲仍未得皇上臨幸即遣送出宮,而這劉玉兒和皇後頗有類似神韻,故被選來侍候起居,若有機會被皇上選中,也好一門親,免得又立強敵。而這劉玉兒年方十**歲,往後日子仍長,故對皇後忠心耿耿,將來被拉拔機會自是多些。

見及宋兩利道士裝扮,劉玉兒不禁皺眉,靈眼眨動:“宮中禁談道法,你又怎闖進來?”其一直服侍皇後,自無機緣見及小神童,然心**一轉,想及近日風聲甚熾,難道便是此人了?欣喜道:“您便是神霄小神童了?”

宋兩利領首:“沒錯!”

劉玉兒征喜道:“可好極了,替我算個命如何?”

宋兩利凝眼一瞧,道:“你和皇後娘娘長得差不多,命也差不多吧!”信口說說罷了。

劉玉兒聞言暗喜,娘娘是皇後,那自己將來豈非有此可能了?直道:“你算的準不準?”

宋兩利道:“準或不準,日後便知,天機不可泄露!你還是帶我去見娘娘吧!”

劉玉兒道:“找她有事?可是娘娘她方才心情不好……”

宋兩利道:“就是為此事而來!”手一攤:“看,這是皇上手書,快通報。”

劉玉兒不敢怠慢,立即通報並引人進入怡心堂,心頭老竊喜想著方才小神童命相一言,帶來無限希望。

未久,元符皇後劉金媚紅著眼眶移步前來,宋兩利拜禮後,拿出信箴,拱手送出,“皇上已認錯,娘娘請息怒!”

劉金媚輕輕一歎,接過信箴,啟開瞧閱,果然寫得中肯誠心,不禁淚水盈眶,不知該恨或不恨。

宋兩利趁此打量對方,但覺媚韻天生,難怪會被封為皇後,忽見其鼻梁中柱落有小凹,似是童年受傷胎記,眉頭不由一跳,直覺那是劫難關卡,不知能否躲得過?

劉金媚瞧完書信,輕輕一歎:“說一套,做一套,老是道歉又有何用?”

宋兩利閉口不談,畢竟此乃兩口子夫妻事,他不便幹預。

劉金媚抱怨幾句,這才想起宋兩利並非皇上或侍從,訴苦似乎不甚貼切,歎聲道:“小神童,你既是神仙轉世,可有方法救救皇上,救救大宋江山?”

宋兩利皺眉:“皇上不是頂好?活得自由自在,雖然有些意外……卻也隻是男女私情問題。”心想哪個皇上不好色,“意外”乃是意料之中,他卻不敢點得太明,免得再刺激對方。

劉金媚輕歎:“男女之事,隻要不過份,我也管不著。可是朝中昏臣一堆,大宋江山岌岌可危,小神童難道看不出來?”

宋兩利急道:“官場事在下不懂,若要開運解厄,在下倒可幫忙!”最怕卷入政爭,還是避開為妙。

劉金媚輕輕一歎,道:“你若有靈,不說亦能知曉;好吧,且不問政事,隻問你該如何替大宋皇朝開運?”

宋兩利道:“待神霄寶殿築成,鎮上開運龍鼎,國運自改。”

劉金媚怔道:“當真?”

宋兩利道:“此事倒是不假,前些時日在下瞧及花石山那龍穴仍在,隻是氣勢散亂,若龍鎮住,大有可為。”

劉金媚凝神說道:“若是他人,我或可不信,爾等靈事,我已查過,多少有所根據,且信你一次,築殿之事便不反對,剩下隻有一事,對於魚景紅喂食皇上**一事你可知曉?”

宋兩利故作迷糊:“有此等事?”

劉金媚道:“也許通靈也感應不了此事,娘娘我保證她是如此做,你說我該如何應對?”已把宋兩利當神佛般,想指點迷津。

宋兩利道:“不管如何,魚夫人總不會把皇上弄死吧。”

劉金媚道:“如此下去,遲早之事,除了我,另有個妓女李師師,他哪有這份能耐?”

宋兩利笑道:“或許娘娘爭得過火,惹來魚夫人報複,若娘娘退出,皇上豈非免去日夜操勞?”

劉金媚一楞,心想自己的確強爭不放,倒逼得皇上手軟腳軟。

宋兩利感應對方心緒,暗道摸對門路,道:“娘娘乃萬金之軀,毋需和凡人爭,尤其皇上仍深愛著您,何在乎**比高下?隻要娘娘退出,皇上想必感激連連,進而愛得更深!”

劉金媚歎道:“我乃顧忌不和皇上睡覺,久而久之便被打入冷宮。”

宋兩利道:“會麽?若真如此,他何需為此書信道歉?聰明者應知日夜亂愛才讓人生膩,娘娘何不吊他一下胃口?”

劉金媚頓有所悟,登時下跪拜禮:“多謝小神童開悟,妾身自會調理心態,至少得護著皇上萬金之軀。”

宋兩利急欲扶她卻慢一步,且讓她拜個夠,方自說道:“明哲保身,娘娘也是性情中人,凡事多多關照自己。您有一難未解,且小心為之,平日多燒香拜佛,看看是否能渡難關。”

劉金媚歎道:“此生隻為皇上一人,死不足惜;小師父指點的是,妾身自會小心應對。”說完再次拜禮。

宋兩利見目的已成,至少她和魚景紅近日將不再內鬥,總算能向蘇小鳳交差,再閑聊幾句,找了借口拜禮而去。

劉金媚已做決定,皇上既然**,應付妖女已是疲累不堪,自己又豈可高壓榨他?

且吊及胃口,提升精神層次。想通此點,悲切已除,終覺冥冥中自有神明,再次拜向天地,希望將來大宋江山有個好兆頭。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48:43


第三章九鼎龍騰

宋兩利解決後妃內鬥之爭,心神為之舒爽,想及和劉皇後所談有關築廟鎮龍穴一事,不禁意識到那延福宮後,化石山之間的神霄寶殿工築進展如何?便自繞行該處。

方探出延福宮北門,已見得偌大廟基已工築完成,合抱粗石柱木梁處處,數百工匠不斷工作,顯然並未因南征而有所耽擱。

監工者乃道錄司徐常知。他忽見宋兩利前來,立即迎上,邀功式說道:“皇上特別重視,童大將軍亦親自下令,故蓋起來進展甚是神速,石柱已樁牢,隻要龍鳳主梁一到,擇日上梁一定,大功將成泰半!”

宋兩利滿意笑道:“照此進度,不出半年可完工啦!”

徐常知捋著八仙胡,笑道:“應該應該,若有差錯,亦應隻是雕鑲工程吧,那得慢工出細活才行;又如龍鳳梁便看上江南一神木,正開大船整柱運來呢!”

宋兩利連連道好!為觀察地理吉穴,便往神殿行去。神殿前有一龍池,清泉活躍,正是選中此地原因之一,而那龍池又流往化石山,形成難得脈絡。宋兩利不自覺感應尋著,總覺不論地麵或地底,脈絡如若活穴,靈泉噴湧不斷,算算共有九處,難道當真是九龍秘穴?

事關皇室命脈,他不便多說,在探知地頭之後。已轉往花石山,準備找陰陽老怪聊聊,畢竟少林之難全靠他老人家解救,縱使老怪風評不佳,然終究是自己授藝之師啊!

行及蓮池處,正待轉入假山,宋兩利忽覺有人逼近,心**一閃,有了感應,怔道:“師父?”掠身追去。

假山秘處果然藏人,然並非陰陽老怪,而是少林高僧了道禪師,他為探陰陽老怪秘密,已摸至此處,可惜老怪尚未歸返,他仍想等待,竟被發現,幸好是自家人,他方虛喘大氣,道:“阿利麽?來得好,我正想找你!”

宋兩利欣喜道:“師父來此怎未通知?弟子也好招待您啊!”

了道禪師笑道:“不必客氣,師父乃有事前來。”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怔道:“師父為陰陽老怪而來?”

了道禪師領首:“不錯。”

宋兩利靜默下來,若非大事,他根本毋需親自出馬,何況還摸上老怪,他正等著解釋。

了道禪師道:“可記得陰陽老怪掠入鬼域一事?”

宋兩利道:“記得,他還救了弟子。”

了道禪師道:“不管他救人是否有目的,為師當時曾跟入,結果發現他和鬼域裏頭神秘人交談,還說及日月儀和黃龍精鋼,想必在尋此兩樣東西,後來我被發現,差點遭其毒手,老怪還說黃龍精鋼鼎妙用無窮,我才摸至此處打探一切。”

他甚快將當時狀況說一遍。

宋兩利喃喃說道:“原來鬼域當真有人?那感覺就像相國寺古井逃走那妖物,難道會躲在那裏?”

了道禪師道:“此恐怕日後方能證實;為師隻想了解你和陰陽老怪關係,以及他真正目的是什麽。”

宋兩利道:“老怪化成地道老人,傳過弟子武功,他對弟子並不壞,但師父若堅持他是壞人,弟子日後防著他便是。”

了道禪師道:“是該防他,畢竟他以人性本惡為出發點,無利可圖,根本不會傳你武功;當然他言而有信,是唯一優點,在未翻臉之前,你也毋需得罪他。”

宋兩利道:“弟子謹遵教誨。”

了道禪師話頭一轉,道:“你可知有關日月儀和黃龍精鋼鼎一事?”

宋兩利道:“一片模糊。”

了道禪師道:“看來得親自找老怪問清楚了。”

宋兩利道:“那也不一定,弟子感應日益強大,或許可感應蛛絲馬跡。”

了道禪師欣喜:“考你一下也好,走,何處算是安全?”

宋兩利心**一轉,道:“到老怪陣區如何?那裏除了他,和一些門徒外,別人根本闖不進去。”

了道禪師同意,宋兩利立即引人進入奇石迷陣中。其間雖碰及守衛,但以小神童身分,對方並未起疑,輕易放行入內。

及至內障,隻見得打坐平台,陰陽老怪並未留下任何東西,了道禪師搜尋未果,隻好讓宋兩利盤坐其中,開始運功感應。

宋兩利照例服下烈酒,然後運起神功,腦門漸漸浮出母親關懷臉容;師父林靈素正大啃龍蝦;徽宗皇帝和魚景紅作愛完畢,竟也想著名妓李師師;女友夜驚容盼切地等待;妙佛禪師竟然躲在酒樓和悟寶師兄大談生意經,悟寶師兄已改名錢照康,看來已還俗……

自從習得武功後,感應漸漸順利許多。了道禪師看在眼裏,頻頻讚許,此子果然將成大器。

宋兩利連連想搜得陰陽老怪行蹤及思緒卻不可得,終再飲數口烈酒,腦門驀覺浮出陰陽老怪坐於高峰之上,眼睛突然睜亮,射出青光,待要穿衝逼近之際,宋兩利腦門又一閃,浮出綠龜法王法相,宋兩利乍驚,法王欣笑道:“功力不夠,怎可鬥上老魔?黃龍精鋼鼎即是遼國鎮國寶鼎,另有精鋼鐵可鑄八口寶鼎,可鎮國運,其精似鋼,千萬莫讓妖人得去!”緣龜法王突地喝出鬼臉,嚇得宋兩利登唉呀跳醒,法王幻相頓失。

了道禪師見狀急問:“發生何事?陰陽老怪攝你心了?”

宋兩利道:“不是,是另有法王指點,不能和陰陽老怪做搜幻之術。”

了道禪師道:“可能怕你功力不夠,遭到報複。”

宋兩利道:“會麽?老怪一直視我如徒……”

了道禪師道:“他反複無常,還是防著為妙;可感應有關黃龍精鋼鼎之事?”

宋兩利領首:“法王說它是遼國鎮國寶鼎,原隻一口,但另可鑄造八口,他且交代不能落人妖人之手。”

了道禪師道:“這就對了,陰陽老怪和那神秘妖人想以此精鐵鑄造某種東西,若被鑄成,恐將變天。”

宋兩利道:“可惜未問出日月儀;再來一次便是!”再次盤坐,想再感應,綠龜法王並未現身,倒是烈酒三口下肚,竟然冒出陰陽老怪邪笑臉,嚇得他趕忙收功,不敢胡亂感應,道:“可能要下次了,陰陽老怪正等著我上勾呢!”

了道禪師道:“也好,防著他是對的!”心**一轉,道:“有機會你將阻止黃龍精鋼落於他手中……,最好能奪來鎮住皇宮,也許大宋運勢會強些。”

宋兩利道:“弟子可無此能耐,何況搬回皇宮,不就等於直接搬給老怪?這裏原是他地盤。”

了道禪師恍然:“說的也是,那便走一步算一步吧!”拍拍宋兩利肩頭,關懷道:“你得好好修行,或許此場災難全靠你解決了,為師已老,且功力有限,至少通靈功夫無法突破,頂多也隻能辦些小事罷了。”

宋兩利道:“有那麽嚴重麽?”

了道禪師道:“陰陽老怪、極樂聖王,加上不知名妖物皆已蠢蠢欲動,勢必驚天動地,唉!可能是天意吧!”瞧瞧天色已晚,道:“我得走了,去探探有關老怪和老妖之事。有緣日後再會。”

說完再次叮嚀多替大宋江山盡點力,尤其有關黃龍精鋼鼎一事,宋兩利默然點頭,了道禪師始依依而去。

宋兩利眉頭直皺,自己隻不過想混個安身立命,怎生任務越玩越多?難道真是命中注定?且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想陰陽老怪可能隨時返回,不敢稍作停留,趕忙開溜,逃回神霄寶殿,也好落個安身。

陰陽老怪原在附近山峰修行內功,誰知破人攝及腦波,他忽有所悟。直覺是來自宮庭方向,為防有變,他立即趕回,已然發現化石陣區的確有人來過,不禁仔細思考,此處除了童貫、王文醜和宋兩利少數幾人能進入外,他人根本無門可入,而有此攝搜腦波之能,恐怕隻有宋兩利一人。

“這小子發現什麽?”陰陽老怪不禁揣想,否則以宋兩利尊師重道之個性,又怎敢冒犯師長而運行攝腦之能?“難道他對我起了疑惑?”

陰陽老怪立即運功,想感應宋兩利種種想法,然宋兩利已有防範,散作風花雪月般思考,陰陽老怪又不敢逼得甚緊,自感應不出所以然來,隻好收功。暗道:“你能安份倒也罷了,若敢作怪,留你不得!”不再往宋身上浪費時間,唯那黃龍精鋼鼎才是正事,思考過後,已彈出指勁,打向左近假山那黃琥珀巨石,發出沉脆“咚”聲,震傳甚遠,此原是他和童貫等人聯絡信號。

果然不出片刻,一副將軍裝束之童貫匆匆趕來,拱手拜禮直問師父何事?

陰陽老怪道:“神霄寶殿工築如何了?”

童貫道:“地基已固,石柱亦定,若無狀況,約數月之內可完工。”

陰陽老怪滿意道:“隻要此殿一成,再鎮及靈物,大宋江山可保!”

童貫道:“全是師父功勞。”

陰陽老怪邪笑幾聲,道:“你可知契丹遼國為何履攻不下?”

此正是童貫最為頭疼之處,老實說他職掌兵權,極欲表現,然敵軍的確頗強,除了較小陣仗外,他幾乎無處著力,突聞玄機,登時急問:“願請師父指點。”

陰陽老怪道:“那是因為遼國仍有龍脈,鎮有精鋼寶鼎,若能破去此鼎,遼國氣勢必衰,若將寶鼎運回大宋,鎮於宮中,人宋江山將延續千萬年。”

童貫眼睛一亮:“確曾聽及太祖開國時留有此傳說,弟子亦曾想破去,可惜卻不知真正位置,十分棘手。”

陰陽老怪道:“在遼國北寨黃龍府或萬寶山一帶,真正位置可到該處再打聽。”

童貫不禁皺眉:“北寨黃龍府乃遼國**,屯有重兵,易守難攻,就連女真等族人皆難越雷池一步,想入侵奪寶並不容易。何況還有遼國猛將耶律大石及部藥師把關,固若金湯!”

陰陽老怪笑道:“別人不能,一個人必定能!”

童貫道:“誰?”

陰陽老怪道:“你師弟宋兩利!”

“他?”童貫莫名不解,這家夥是有些道家門道,但真正對付千軍萬馬,行嗎?

“他有何能耐?”

陰陽老怪不願說出對方有通靈之能,道:“他是福將,隻要一出馬,必定水到渠成!”

童真想笑:“靠運氣?也是一絕吧!”心想反正不傷自己,亦不吃虧。“可是憑他一人又怎能運得精鋼重鼎?”

陰陽老怪道:“我們又豈可袖手旁觀?隻要他龍深入敵區,被去遼國龍脈,將寶鼎運出之際,咱大軍得立刻搶接,否則遼軍亦非省油之燈。”

童貫道:“如此恐怕將引起大戰。”

陰陽老怪道:“大宋已忍他多年,遲早將戰一場。”

童貫豪氣不禁大發:“好吧!身為統兵大將軍,豈可縮頭縮尾?何況有師父助陣,誰都擋不了!”

陰陽老怪哈哈暢笑:“爽快!下一步是如何勸動宋兩利去盜寶!”

童貫道:“直接命令不就成了?”

陰陽老怪道:“不成!你師弟尚未成年,且膽小如鼠,要他深入敵區對抗大軍,他必不敢,唯有從神霄寶殿需要鎮殿寶物下手,或許能讓他甘願進行此任務。”

童貫道:“那就找林靈素處理,省事多多。”

陰陽老怪道:“沒錯,朝此方向必有效果;”忽想及什麽,道:“你也別說太多,尤其不能讓他知道你我在幕後策劃,畢竟修道人多少帶著通靈,不得不防。”

童貫道:“弟子知曉,一切將會處理妥善!”

陰陽老怪交代細節幾句,童貫始拜禮而去。陰陽老怪想及一切進行順利,黠笑不已。

※※※三日後。

童貫方有所行動,約見林靈素於內宮神霄寶殿工地前。

見及寶殿雄渾偉岸,林靈素滿意直笑。

童貫先聊幾句,方始切入主題,道:“寶殿已成,得需靈物鎮住,大內龍脈有九處,不知先生有何良策?據傳遼國有鎮國寶鼎,當年太祖未能求得,實是可惜,若能替太祖完成心願,如此豐功偉業,恐連皇上都得大事褒揚一番。”

林靈素原是混混充數,對靈異事知之不多,既然有人點明,他自打隨蛇棍,哈哈暢笑道:“不錯,有寶鼎鎮龍穴,大宋江山更旺,隻要將來奪得了寶鼎,本尊立即鎮得四平八穩,任誰也搶不走!”

童貫道:“先生有所不知,我是尋之不著,否則早派兵奪回,需知靈物必定潛藏隱密,若無修行通靈之能,根本毫無目標可尋,我正缺這種人。”

林靈素聞及通靈,直覺閃出宋兩利,然他又豈可弱了威風,道:“本尊是忙了些,或許我徒小神童能幫上忙,不知大將軍意下如何?”

童貫見已引對頭,嗬嗬笑道:“隻要能找出寶鼎,任誰出馬都一樣,唯此事機密非常,或許以先生身分出麵解說,小神童較不易走露風聲或太過緊張。”

林靈素摸著尖胡,跳笑不斷,道:“沒問題,此事本尊來處理,大將軍大可安心。”

童貫立即拜禮:“先生果然通真達靈,此乃大宋百姓之福!先時贈送此地實是押對寶兒了呢!”

林靈素直道哪裏哪裏。雙方客套一陣,童貫方自離去。林靈素迫不及待想搶功,立即傳換宋兩利前來,帶他繞行神殿地基,並指指點點,解說何處是龍穴,何處是凶穴,宋兩利姑且聽之,他直覺師父有事相告,然在尊師重道下,他從未感應林靈素思維,亦讓其蒙混至今。

繞過一大圈,回到龍泉處,林靈素始道:“你知不知龍穴需寶物鎮住?”

宋兩利乍楞:“師父已知此事?”

林靈素道:“你都已知,何況為師上知天機下知人命,有何不知?”

宋兩利原以為有人相告,但想及師父通靈之能不在自己之下,敢情乃誤會,道:“不知師父有何高見?”

林靈素道:“為師準備派你至遼國探出寶鼎下落,有機會即運回來。”

宋兩利一楞:“可是師父可知有關陰陽老怪之事?……”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林靈素道:“不幹他事,老怪亦正亦邪,也幫得我們不少忙,他又非地理大師,又無後代,要此寶鼎無用;我倒覺奇怪,為何會扯及他身上?”

宋兩利欲言又止,道:“寶鼎精鋼可能另有功用,知其用處者,多少覬覦。”,林靈素笑道:“放心,一切有我,老怪未必奈何得了。”

打從被林靈素從牢裏解救出來,宋兩利已尊他為師為神,從未猶豫,尤其又經征討西湖王、明教、少林派之後,本尊威風可想而知,縱使陰陽老怪厲害,然師父既然將出麵處理,一切已非自己責任,暗道:“或許天命如此吧!”為今他擔心的是憑一己之力。

便要深入遼國盜寶,恐怕頗有困難吧,道:“那寶鼎必定甚大,弟子恐怕搬不動……”

林靈素笑道:“先探出位置,然後能動便動,若動不了,我將派大軍去取。”

宋兩利道:“且聽師父安排就是。”

林靈邊素笑聲頓開,直道沒問題:“憑神霄派氣勢,吐口氣便要轟倒遼國番邦,此行決無問題。”

宋兩利唯唯應諾,林靈素再暢言一陣,方始離去。宋兩利老覺此事不妥,心**轉處,已往化石山奇陣掠去。

待抵陣區,裏頭傳來陰陽老怪喚聲:“進來吧!”宋兩利快步行去。

陰陽老怪盤坐平台,麵目顯得沉靜慈祥,見及宋兩利,淡笑說道:“為了黃龍精鋼鼎之事?”

宋兩利默然領首。多人說及老怪邪惡,為何對自己老是慈眉善目?

陰陽老怪笑道:“上次潛入鬼域的狀況你還記得?”

宋兩利道:“那裏藏有妖人?”

陰陽老怪道:“不錯。”

宋兩利道:“他就是相國寺逃走的妖人?”

陰陽老怪道:“也許是吧。”

宋兩利默默不語,畢竟和妖物打交道,動機可疑。

陰陽老怪道:“你認為我跟他有串通?”

宋兩利道:“有一點。”

陰陽老怪哈哈笑起:“是有串通,但未必同謀!也就是我發現他之後,相互有交談,隻是未必要跟他搞在一起!”

宋兩利不懂,道:“你們不是共同欲取得寶鼎?”

陰陽老怪笑道:“那逃走的和尚說的?他是了道吧?”

宋兩利難以回答。

陰陽老怪笑道:“看來就是他,否則甚少人能逃出我手掌心;”心**轉動著,道:“如果你想想我的處境,便知我根本不可能跟他同謀,畢竟我已天下無敵,為何要引出妖人來整自己,有關寶鼎之事,隻不過雙方話頭罷了,當不了真。”

宋兩利道:“那妖人要精鋼鐵何用?”

陰陽老怪道:“他受困多年,元氣大傷,需要製造特殊盔甲以護身,簡單說是他怕光怕熱,所以隻能困於鬼域,我又何需助他脫困,自找麻煩。”

宋兩利恍然,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看來老怪亦是防那妖人,合作機會大大降低,道:“但你們仍談及寶鼎之事。”

陰陽老怪道:“是他先提及,我隻是配合說說,也該天意如此,若非他先說,我又怎知遼國藏有鎮國寶鼎,隻要盜回中原,大宋江山自可長久萬年。”

宋兩利道:“師父為何也想將它取回?”以下“該不會想獨吞吧”並未說出。

陰陽老怪似知心意,道:“我已擁有一切,何需在乎誰?想將寶鼎奪回,乃想就近照顧,免得妖人奪去,徒增敵手,且人在宮中,多少替大宋皇朝盡點心力,如此兩全其美之計,何樂不為?你若有顧忌,可以放棄此行。”

宋兩利但覺老怪說得合情合理,且那寶鼎落於遼邦遠處,總不如就近照顧來得妥切,何況以老怪之能,他若想強取,恐怕遼邦亦擋不了,看來自己多慮了。道:“弟子隻想弄個清楚而已。”

陰陽老怪哈哈暢笑:“爽快!如若你悶猜疑,那才不妥,我雖信及人本惡性,但對自家門徒全是剮心相見,因為沒有你們,何來我的威風、成就,其中道理恐非常人能知,但你知我知便可。”

宋兩利豁然開朗,道:“弟子誤會您了,”拜禮道歉。

陰陽老怪笑道:“盡量誤會,這才有意思,猜忌讓人舒爽!”想及得意處,狂笑開來。隨又說道:“你去盜寶,我來接應,至於妖人亦或任何阻力,我全數打發,哈哈!

我實在愛死大內皇宮,讓它更威猛些,亦是應該。”

宋兩利道:“那弟子盡力而為便是。”疑慮已去。

陰陽老怪直道好,隨又說道:“功夫練得如何?耍耍看,我來指點指點!”

宋兩利依言耍起,陰陽老怪盡心指點,宋兩利果然受益良多,心頭宜在感覺不出老怪乃凶惡之徒,不禁疑惑傳言有誤?

耍得一陣,陰陽老怪再指點要訣後,宋兩利方拜禮離去。

陰陽老怪邪喜直笑:“有此徒弟越教越愛!老天實是變幻無窮啊!”

想及得意傑作,狂笑再起。

宋兩利尋向夜驚容雅居住處。

夜驚容已備妥溫補人參燕窩湯,招待這位奇異友人。

宋兩利自是湯來張口,一古腦兒吞個精光,倒讓夜驚容甜膩於心,微拂秀發,笑道:“不怕噎了麽?吞得好快?有事?”

宋兩利幹笑道:“你熬的必定好吃,就吃得快了,還有吧?”

夜驚容再添一碗,宋兩利吃得過癮,方哈出香氣,道:“有事沒事先吞飽再說;你對遼國了解多少?”

夜驚容一楞:“你要到那兒?”

宋兩利領首:“也許吧,是到遼國北寨黃龍府、萬寶山一帶。”

夜驚容道:“那是遼國重地,你怎要往那頭?”

宋兩利道:“為尋黃龍精鋼鼎,鎮住神霄寶殿,龍脈一旺,大宋江山萬年不倒!”

將狀況大略說明。

夜驚容不禁稍稍動容,他原奉師父極樂聖王來探大宋軍情,沒想到碰上毫無心機之宋兩利,進而喜歡上他,儼然忘了師父派遣任務,且混過多日,竟也習慣,誰知突聞此秘事,那遼國契丹曾陷阿骨打於不義,大金皇朝早想報複,卻多次未能成功,原來另有寶鼎鎮壓,如今心上人想破去,固是助及大金皇朝,隻是消息若從自己口中傳出,豈非出賣心上人?但若不傳,豈又違背師父重任?心緒霎時混亂,不知所措。

宋兩利見她猶豫,道:“你認為此去危機重重?”以為她為此擔心。

夜驚容暗怔,拾回心神,道:“當然是危機重重,卻不知他們為何派你去?”

宋兩利道:“大概我較有用吧……,放心,我隻是去探采,若有機會便偷,若無機會,也冒不得險。”

夜驚容道:“既然要去,我陪你去,至少地頭較熟,隻是你的裝扮可能要改了,帽子是不能戴。”

宋兩利道:“怎說?北方較寒,怎不能戴帽?”

夜驚容道:“裏著裘巾保暖倒是可以,若正經八百,得王公大臣才可戴帽,你這道士裝扮更惹人眼了。”

宋兩利道:“自該換掉;隻是遼國契丹話,我一竅不通,待要如何問路?”

夜驚容道:“這倒非麻煩,畢竟經過多年征戰通婚,漢語在遼國亦可通,就連契丹王朝,在興宗重熙以後,幾乎改成漢服,目前天祚帝亦以宋朝為榜樣,玩起漢服,當然冬天時冷,又皆以貂裘為主服,現在是初夏,應無問題才是。”

宋兩利道:“那可好辦,省去不少功夫;可是你太漂亮了,跟著去,恐引起麻煩,我看還是留在此較保險。”

夜驚容受及讚美,甜笑於心,道:“裝醜大家皆會,你毋需為我擔心,還是考慮如何聯絡支持為要吧。”

宋兩利心想有她同行,至少能相互照應,當下道謝,言定明日出發後,他先行離開,找向林靈素,談及聯絡事宜。

夜驚容遙望西方,掙紮一陣,終有決定,輕輕一歎,暗道:“師父既然有感應神通,自個應能猜出,我實在做不出通風報信之事,且走一步算一步了。”不敢多想,再次歎息,已起身收拾東西去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49:21


第四章異邦龍城

半月後。

宋兩利、夜驚容已抵遼境黃龍城。

隻見得此城既寬且廣,黃石砌成,固若金湯,城外護城河寬及十餘丈,乃引至伊通河水,水流處鱗光閃閃,乃一活水,平添生趣,河上跨有長橋,狀若雙龍伏地,弓背探頭,氣勢不凡,顯然刻意雕琢、栩栩如生。

宋兩利見及此狀,驚歎雖是域外邦城,工築本領竟不輸中原,實大開眼界。

夜驚容道:“黃龍城屯有重兵之外,位置更形特殊,適攻適守,大金皇朝早視它為眼中釘,你且看看它有何破綻?”

宋兩利四處瞧去,但覺主城外,另有數處小山堡,當然不易攻擊,然他隻想探得東西,無關戰事,便道:“守城是河,敗城也是河,要是河水暴漲,此城準被波及。”

夜驚容笑道:“可惜身在北國,暴雨不易啊!”

宋兩利道:“還好隻是探寶,無關戰事,且進城瞧瞧。”

他已裝扮小樵夫、扛著山材掩飾,身分不易識破,夜驚容扮成村姑,頭發散亂下塌,掩去眼眉,臉上又抹得粗黑,任誰也認不出其絕世容顏,她抓個破包袱,裝成認命媳婦,緊跟丈夫後頭踽行,兩人配合天衣無縫。

而此黃龍城雖是要塞,然商業卻甚活絡,宛若中原大城般熱鬧,除了契丹人,另有渤海族、女真族,甚至漢族亦不在少數,其它如兀惹族、突厥族亦常出現,可謂異國混雜,給了兩人不少方便,輕易能混入城中。

隻見得商店林立,車水馬龍,皮貨商、藥材商、牲口商占最大宗,熱鬧非常。

宋兩利不禁皺眉,賣柴火算是最窮者。夜驚容卻處之泰然,拉著宋兩利將幹柴賣予一家客棧後,便四處瀏灠,打轉之下方知全城商家數千,所提供物資恐怕是此城最大糧食來源,如此可免去圍城之苦,或許遼國大膽開放城區,讓所有異邦客往來,目的即在此吧。

再逛一陣,夜驚容已明白此城雖隻前後雙門,但暗地另有多處小門,且屯有清一色遼國重兵,那才是厲害之處,若不知狀況闖入,恐怕將陷困境。

宋兩利卻東瞟西瞄,想找出可能藏有寶鼎地區,然感應結果,總覺處處有可能,處處無把握。他且發覺契丹遼軍早有秘探跟蹤前來,隻好收斂,帶著夜驚容往一處小餐館行去,先吃頓飽再說。

由於樵夫清苦身分,兩人隻點辣鹵麵,徑自吃起它。秘探但覺無異,終退去。

宋兩利不禁叫苦,人生地不熟,如何打探寶鼎下落?

夜驚容道:“寶鼎必定神秘,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曉,唯有闖入總兵府,逮那總兵將軍問問,說不定會有結果。”

宋兩利道:“如此一來豈非打草驚蛇?”

夜驚容道:“可用催眠法;畢竟擅闖更易出問題。”

宋兩利領首:“也對,且等晚上再說。”

兩人吃飽後,再逛一陣,待近晚時分方住進靠總兵府較近之祥寧客棧。稍作休息後,宋兩利開始盤坐,準備運起神功感應,然卻不知遼將總兵是何模樣,隻覺總兵府將兵四處亂轉,無從下手。

夜驚容道:“黃龍城總兵將領應是郭藥師,他左眉有塊指印般傷痕,眼睛細亮,應該臉瘦身壯,灰發風霜吧。”

宋兩利依樣搜去,不久道:“類似倒有兩三人,隻是他們腦袋不想,感應不著。”

夜驚容道:“有了目標,晚上再搜去便可。你先休息吧,夜晚還有得忙。”

宋兩利這才撤去感應,舒服先睡一覺。

夜驚容則推開窗子,瞧瞧遼國天空,當年阿骨打差點落陷遼國,雙方即已結下不解梁子,阿骨打莫不千方百計想滅遼,沒想到自己竟然先登遼城,且幫著漢人辦事,想來頗為突兀。再瞧宋兩利熟睡模樣,他竟如此相信自己,不禁喟歎命運實難捉摸!

她不敢多想,徑自閉目養神,且走一步是一步了。

三更天。

兩道人影直掠總兵府。

避著重重守衛,人影穿入後院秘房。

裏頭果見一五旬將軍和衣而眠,他似有所覺,夜驚容見其臉上疤痕,認出正是遼將郭藥師,立即一指點去,郭藥師當場昏倒。夜驚容道:“就是他了。”

宋兩利道:“怎和漢人長得差不多?”

夜驚容道:“人老了大概都一樣,你快感應吧。”掠往窗口當守衛。

宋兩利不敢怠慢,立即運起神通感應郭藥師腦門,傳過來者乃是遼國天祚帝色迷心竅,尋花問柳情景,郭藥師進諫無效,直歎孤臣無力可回天之悲悵情景。

宋兩利暗道,原來天祚帝亦是色狼一個,倒是徽宗化身,卻不知誰最出色?但此**一閃即失,他立即幻出天祚帝口氣,冷道:“要你守住寶鼎,可有辦到?”郭藥師怔然不解:“寶鼎?”宋兩利道:“就是鎮住龍脈的寶鼎,難道你忘了它在哪?”

郭藥師呃呃吱唔,不知如何回答。

宋兩利皺眉:“你當真不知這玩意?”

郭藥師正回答“屬下不知”四字之際,東樓突地傳來喝喊:“有刺客!”雲見守衛閃追晃動。夜驚容急道:“快走!”宋兩利哪敢再停留。趕忙掠追閃去,兩人穿窗而出,躲入屋頂簷角,原以為行蹤被識破,竟然是另有刺客掠逃東樓。正和守衛大打出手。

宋兩利暗自苦笑,流年不利,竟然挑得好日子。

夜驚容道:“不知何方人馬?”想追去瞧瞧,然宋兩利已覺對方掠逃這邊,還是拖著她快溜。

那刺客黑衣蒙麵,一身功夫不差,逃掠之際,鮮有人擋得了。眼看就要逃出總兵府,忽見一把快槍衝瓦暴出,刺客不察,直中左腿,悶哼掠退,瓦礫暴出年輕壯漢,喝道:“敢闖總兵府,看我郭藥強的無敵神槍!”此人乃郭藥師的義子,任職副將,一手快槍耍得出神入化。

那刺客並未回檔,極力閃逃,逼近牆頭處,突地打出數道暗器,趁機閃身不見。

郭藥強登喝全城搜索,一馬當先追去。

霎時全城鼎沸,官兵四處抄搜。

宋兩利、夜驚容暗道倒黴,隻好退回客棧,換下黑衣,恢複村夫村婦,且同床而眠以掩耳目。

縱使雙方已有肌膚之親,然在此情境,竟也窘困,宋兩利顯得不自在想溜,夜驚容卻扯住他,果然搜兵已至,盤查後方始離去,宋兩利這才噓喘大氣,直道好險。

夜驚容當然窘困於心,隻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吹熄蠟燭,道聲睡吧!和衣而眠,宋兩利則以打坐替代睡眠,避開尷尬事。想及自己頭上龜形胎記,自卑又起,又怎敢對如此美女想入非非?還是別作夢吧……,掙紮中,終亦入睡。

次日,清晨即起,盥洗早膳後,兩人照例行住四處窺探狀況,竟然風平浪靜,昨夜之事似乎從未發生。

宋兩利道:“或許常有人想行刺吧,否則怎會毫無動靜?”

夜驚容道:“未必,街道是鬆了些,重要地區守衛全是睜大眼睛,可見他們仍如臨大敵。”

宋兩利道:“卻不知那位刺客是何來路?目的為何?……”想著想著,忽覺街角鹿皮攤旁有位年輕人目光正閃過來,宋兩利一怔:“他就是刺客!”

夜驚容轉瞧,那人已往巷角閃去。道:“你當真確定?”

宋兩利道:“錯不了,像貓一樣眼神,我一瞧便知!”

夜驚容道:“過去看看!”

兩人立即快步追向巷道,可惜巷口深長,錯綜複雜,一時不知方向。宋兩利靠著直覺,已摸往一處似是土塊堆成之荒廢古厝,烈陽從縫隙穿裂照下,分割暗影,宛若碎裂黑白玻璃粘鋪著,顯出一股陰沉。

宋兩利停住腳步,直往內牆那深黑處瞧去,隻見青光兩眼閃動,果然走出一位舊衣青年,他瞧來近二十歲,直眉勁臉,露出一股似笑非笑神情。道:“你倆在找我嗎?”

夜驚容不識此人,已有戒備。

宋兩利感應對方腦門思緒,道:“你是‘水神’幫幫主?”

那人聞言臉色陡變,身分竟被窺破,喝道:“上!”手一揮,暗處竄出數道強影,刀棍競打。

夜驚容見狀輕喝,雙掌翻吐,縱使未用上玉笛,功力仍甚了得,劈得三人落退。宋兩利雙手一揚,已用上陰陽訣神功,打得年輕人跌退不斷,一個不察,右腿頓力過猛,已滲出血跡。他哪敢再戰,駭道:“快退,不玩了!”一聲令下,先行開溜。

宋兩利第一次遇上功夫比自己爛者,登時意氣風發攔截過去,喝道:“別溜!我還有話要問!”

夜驚容放棄那些癟腳貨,攔住那所謂年輕幫主。

那人走投無路,冷道:“你們又是何來路?水神幫可非省油燈,我不是幫主,待真幫主前來,誰都擋不了!”雖是落難,仍一副先聲奪人。

夜驚容冷道:“別問我們是何來路,你隻需說清昨夜為何擅闖總兵府?”

那人冷道:“見鬼!我才沒去!”

宋兩利道:“騙誰!你腳上那槍還想賴麽?”

那人一楞:“你們也闖過?”

宋兩利暗道說溜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人忽地打量兩人,不禁嗬嗬笑起:“原來是同路人,幸會幸會,隻要不是官方,大家好談!在下忽必瑞,不知兩位如何稱呼?”見及兩人百姓裝扮,功夫欲如此厲害,且夜闖總兵府,身分、動機已很明顯。

宋兩利一時不知應對,此人怎變得如此之快?

夜驚容較有經驗,冷道:“你闖總兵府到底有何目的?”

忽必瑞道:“這個麽……”

宋兩利登有感應:“你想盜官銀?”

忽必瑞幹笑:“劫富濟貧,也是應該,兄弟你似乎通靈?我想什麽你便說什麽,連水神幫都猜得出來!”

宋兩利瞧他滑中帶勁,卻也不像壞人,終也笑起:“看你也是漢人?這裏的地頭蛇吧?”

忽必瑞道:“父親是漢人,母親是蒙人,父親亂搞後溜了,隻好跟母親混,七歲母親也翹了,所以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如此解釋,滿意了吧?”

夜驚容道:“水神幫又是什麽幫派?”

忽必瑞道:“類似中原丐幫,都是窮弟子,不過串連弟兄不少,我仍黃龍城幫主,手下六大戰將,已被修理四五個,有點慘,不過能結識兩位,榮幸之至!”拱手為禮,“兩位必有大目的,隻要出得起價錢,在下將不辭辛勞替兩位達成目標,不過先說妥,若幫遼狗之事,我是不幹,因為我娘即死在遼狗手中,我才混在此,多少報複些,否則憑我身手,到中原去,早撈得一大票,兩位以為如何?”

夜驚容瞧向宋兩利:“他說的全是真話?”

宋兩利道:“感覺不出騙言騙語。”

夜驚容領首:“便信你一次,若敢耍詐,人頭落地!”

忽必瑞笑道:“放心,看我左腿這槍也該明白我恨死遼狗!有話盡管放過來吧!”

夜驚容猶豫之下,終說道:“我們在找黃龍精鋼!”

忽必瑞皺眉:“這是啥玩意?”

宋兩利道:“是一口鼎,大小並不知。”

“鼎?銅鼎還是金鼎?”忽必瑞嗬嗬笑起:“你們該不會是在找一口如唬珀色的大鼎吧?”

夜駕容道:“也許,它在哪?你知道地點?”

忽必瑞笑道:“別傻啦!找得到也未必帶得走,它有多大你知嗎?”伸手一比:“足足有一間房子那麽大,怎麽扛?”

宋兩利怔道:“這麽大?”亦想笑。

夜驚容道:“再大也要弄走,頂多分割便是!”

忽必瑞笑道:“恐怕也要千軍萬馬才行!”

宋兩利道:“找到再說!”

忽必瑞手指一伸,道:“給我千兩金,我便帶你們去,如若要搬運,可能要萬兩才行。”

夜驚容道:“敲詐麽?”

忽必瑞道:“一點地不,那是在玩命,無此重金,沒人肯幹,包括我在內。”

宋兩利道:“若在中原,倒是付得起,可是身在遼邦,那可麻煩了,能賒賬麽?”

忽必瑞道:“兄弟別開玩笑,這是賣命,如果不先花花,賒了賬,掉了命,那還玩什麽?”打量兩人,忽有一計,道:“瞧兩位身手也不錯,總兵府金庫多的是,咱合作搬它幾箱不就有了?”

宋兩利苦笑:“跑到遼邦當賊?”

忽必瑞笑道:“若是自家弟兄叫賊,若是敵人則是取回利息,千萬要分清楚。”

夜驚容道:“好吧,隻要你信用,我便取元寶交差,但千萬別忘了,敢耍我們,隻有死路一條。”

忽必瑞笑道:“放心,財神爺上門,照顧都來不及,哪來耍招!”

夜驚容轉向宋兩利,道:“幾箱也不少,咱得想些法子才行。”

宋兩利想及前次左西湖龐家堡,曾以五鬼搬運法迫得總管段秀山暗夜大搬元寶,或許此次亦可用上,道:“應無問題,忽必兄明天來領銀子便是!”

忽必瑞皺眉:“不必我幫忙?”

宋兩利道:“必要時再通知。”

忽必瑞呃呃笑道:“也好,省我不少事。”

他雖好奇,然此乃對方吃飯把戲,問得透徹,反而不妥,遂相互約定明日碰頭地點,匆匆離去。

宋兩利、夜驚容趁機再探采總兵府地形,得知最佳地點後,遂又前去買些道法器具。

縱使身在異邦,但漢人甚多,平日亦燒香拜神,故法器購得並不困難。待齊全後,返回客棧,稍作休息,直到黃昏,始開始布局。

夜驚容雖跟得宋兩利多日,然瞧他施法卻是頭一遭,見他結草人,畫靈符,自覺好奇,直問如此便能取得銀子?宋兩利笑聲回答,也許管用,夜驚容更形好奇幫忙。

待草人結妥,宋兩利以殊砂筆寫下郭藥師名字,可惜生辰八字不知,皺眉幾跳,喃喃**道:“且來猜猜看!”忽運起神通感應,模模糊糊中寫下庚申年七月八日子時等字樣。

夜驚容怔道:“你知他生辰八字?”

宋兩利笑道:“猜的!”

夜驚容想笑:“那行嗎?”

宋兩利道:“道法無邊,意形意動,‘太上修真玄經’提及此法,‘意形’即指如其郭藥師之形,‘意動’即指功力夠高,可藉此禦其腦中意思而行動,我是翻了道書。

揣想許久才悟出道門,至於要生辰八字,那是道行較淺及不知其人長像時才用的,至於行或不行,今晚即知。”

夜驚容稱奇不斷,宋兩利則一切照道法行事,待布置妥當,業近二更,開始施法,大灌一壇烈酒入腹,倒若乩童亂跳,瞧得夜驚容暗笑於心,道家法術果然奇特,但為敬神莊嚴,立即斂神。

待五鬼搬運神咒一**,宋兩利將腦門逼至極限,果然見得草人跳動走步,瞧得夜驚容詫奇不已,而那燭火呼呼閃閃,平添幾許神秘氣氛。

那總兵府將軍郭藥師怎知有此高手在作法,待那細針插入草人之際,郭藥師已自昏倒**,夢中直現仙神浮現,要他進獻緣金數大箱,郭藥師恭敬拜禮,直道全力去辦。

宋兩利再耍術法,感應更強,草人已行步而起,在桌上四處打轉。郭藥師竟也跟著睜目起床,直往寶庫秘處行去,待往後院機密地,喝著守衛開啟寶庫,硬是扛得兩大箱元寶,匆匆離去。宋兩利盤算萬兩金約四大箱,便催他再扛一趟,郭藥師渾不知覺,照辦。守衛雖覺異處,然郭藥師乃掌理一切,其又親自前來,雖覺異樣,亦隻一閃**,仍讓其順利扛去。

兩趟下來,已近三更末,那草人竟也一副疲憊模樣,夜驚容暗暗稱奇。宋兩利喝道成了,手指捏訣,喊句“定”,草人落定擺平桌麵,宋兩利這才噓氣,拭著額頭汗水:“應該成功啦!”

夜驚容半信半疑:“這樣便可得元寶?”

宋兩利笑道:“瞧瞧便知,咱快去,否則郭藥師醒來若未忘記此事,再尋回去,可前功盡棄!”

兩人立即潛掠出去,深夜黃龍城因昨夜刺客關係,戒備森嚴,然兩人早探過路子,轉著小巷,果然抵達臨總兵府那一街之隔之荒宅,掠入宅角,赫見四口大箱子,夜驚容驚喜開啟,每錠五十兩之元寶澄澄生黯光,且打著官方記號。已稱奇笑道:“照你這種法術,不就可以取遍天下寶物?”

宋兩利笑道:“那得在對方毫無防備下才行。”

夜驚容滿意直笑:“走吧!任務已成!”

兩人正待搬動,宋兩利頓覺異樣,“有人?”已作防範。暗處突地跳出忽必瑞,貓眼兒閃驚不斷:“你們當真搞得元寶?”宋兩利噓氣:“是你?這好,立即交差!請點收!省得麻煩!”

忽必瑞立即掠來,翻著元寶尋鑒不斷,又咬它幾口,道:“真是官銀,你們如何得手?我根本未見你們進入總兵府,如何得金?”

夜驚容冷道:“你跟蹤我們?”

忽必瑞幹笑:“隻想幫忙!是友非敵,何況看在元寶份上,護著你們也算正確吧!”

夜驚容冷目一掃,未再理他。

宋兩利道:“拿去吧!足夠萬兩吧!”

忽必瑞直道夠了夠了!忽地拋來一錠元寶,道:“見者有份!我不是貪心之人!”

想拋予夜驚容,瞧她不接,立即收手,笑道:“有時感覺你們似會什麽法術,隨便一弄便有收獲,早知如此,何必冒昨夜之險!”

夜驚容冷道:“快走吧!元寶已交手,若有閃失概不負責!”轉向宋兩利:“咱也該回去了。”

宋兩利領首:“忽必兄,明天見!”

兩人甚快退出暗巷。

忽必瑞喂喂叫得幾聲未果,心知留此不得,暗地發出信號,手下立即趕來,將元寶化整為零。全數搬運殆盡。

那遼將郭藥師的確從睡夢中驚醒,直覺昨夜亦暈,今夜又不醒人事,透著奇處。然他對靈異鬼神並未過信,隻覺或許累著,偶有失態吧,夢中幻出搬元寶一事,直道不可能,可是肩頭竟然生疼,且有壓痕,倒讓他百思不解,暗道見鬼了?卻無勇氣去問守衛,隻替自己找得虛幻情境之解釋,終再次休息,竊寶一事終末泄底。

宋兩利、夜驚容回到客棧,收拾收拾後亦準備就寢,豈知忽必瑞竟然叩門求見。兩人驚詫,仍開門讓其入內。

宋兩利道:“還有要事?”

忽必瑞貓眼直轉桌麵,縱使少了草人、靈符,但殊砂筆仍在,好奇道:“你們在作法?”

夜驚容冷道:“毋需告訴你什麽,深夜闖來,說不出理由,小心我逐客!”

忽必瑞心知問不出名堂,一句“妙哉”後,收起好奇心,道:“我是來說明那大鼎並未在此,而是藏於南方伊通河附近的萬寶山,故待在此已無用處,我現在要出城,你們若想一同出城亦可。”

宋兩利怔道:“原是在萬寶山?難怪郭藥師知之不多。”

夜驚容道:“既然在那裏,咱還是離開為妙。”

忽必瑞滿意道:“那就走吧!”

夜驚容道:“你先行,我們自會跟上。”

忽必瑞道:“也好!”睨向夜驚容:“看你一臉村姑,怎聲音這麽甜,該是偽裝的吧?”夜驚容冷哼,待欲出手教訓,忽必瑞黠笑“告辭”閃身退去。

宋兩利笑道:“你被識穿了!其實也不必那麽痛苦,臉上抹著東西不好受吧?”

夜驚容仍不肯卸裝,道:“咱是混進來,還是小心為妙!”

兩人取得默契,收拾收拾,趁夜溜出黃龍城,直往南方潛去。

萬寶山北麓。

臨伊通河,一處神秘山區。

山高若火山口,尖聳入天,待最高處則往下深陷成盆,外頭長有蒼鬆翠林,若非逼近,根本無法瞧及此八卦形之凹盆。

忽必瑞已領著宋兩利、夜驚容探至此區。爽聲直笑:“就是這裏,人稱‘黑天盆’,以前聽說置有重兵,山中坑坑洞洞即是藏身處,後來大概沒寶可挖,便廢了,看來隻有幾十名老兵看守吧。”

夜驚容瞧往凹益處,偌大麵積隻見三兩守衛懶散行走,已窺知一二。

宋兩利卻覺此盆似有生命,地底不斷有呼隆呼隆低沉聲音傳出,道:“該不會和鬼域一樣,藏有妖物吧?”

忽必瑞瑞道:“應該是地火,遼太祖耶律阿保機年間曾經爆發,大約有兩二百年了吧,後來阿保機死於黃龍城,相傳即和此有關,再後來,現在的天祚狗皇帝大概想及父母都被人陷害,視此為不祥之地,不再理會,便荒廢了。”

宋兩利道:“廢了也好,省事不少。”

忽必瑞睨動貓眼,邪聲道:“你們有何目的,肯花萬兩金想大鼎?那大鼎有何秘密?”

宋兩利道:“銀子是遼狗花的,有人要這個鼎,我便來取如此而已。”

夜驚容道:“你已收了錢,不必問那麽多,隻顧搬走便是。”

忽必瑞呃呃叫是,笑道:“也許萬兩金有些吃虧……,但我是講信用的!走吧!早辦事早解決!”

找得目標,帶領兩人複往黑天盆潛去。

裏頭果然全是老兵,最年輕亦四十開外,落身於此即若養老,誰又在乎那口鼎,雖是巡邏,隻不過作樣,三人得以順利潛向北角靠伊通河一處挑空八卦型平台,台上則置有一口三人高之大鼎,精雕龍紋,閃閃生光,並未因年代久遠而泛黑。

忽必瑞道:“就是這口,夠大吧?”

宋兩利、夜驚容瞧得眉頭直跳。宋兩利道:“這麽大?怎麽搬?”夜驚容亦有同樣問題。

忽必瑞道:“所以說花個萬兩是值得!”

宋兩利道:“可是,怎麽搬?”

忽必瑞道:“把它推落伊通河,利用水運才行。”

宋兩利道:“看來隻有此法了。”

三人正待迫近,忽覺大鼎內盆傳來卡當聲音,一位白發老人跳坐鼎緣,手持油布,視若珍品地擦著大鼎,瞧他一副將軍裝扮,顯是此處頭頭。

忽必瑞低聲道:“他叫耶律明光,遼狗皇族,大概不得誌,才被調來守此養老院,一天到晚除了擦銅鼎,搞到後來,連臉上、頭發都閃閃生光,有人叫他金臉將軍。”

宋兩利瞧他鶴皮鶴發,若得幾乎掉牙,一副細眼卻仍閃閃生光,該是對此大鼎充滿感情,莫非知此鼎功效?

隻聞得耶律明光自言自語道:“遼國全靠你鎮天下,可惜又有幾人知啊!”輕輕一歎,無限感慨。

忽必瑞道:“他視此鼎若寶?或許可賣不少錢吧?”

宋兩利道:“這麽大,藏在你床下不成?”

夜驚容冷道:“快想辦法搬,少動歪腦筋!”

忽必瑞道:“那也得等他離去再說!”

三人伏於左側暗處,耐心等候。

耶律明光卻似戀上此鼎,始終不肯離去,三人熬來甚是沉悶,忽必瑞等得煩,隻好喝道:“吃飯啦!”耶律明光一楞:“吃飯?”瞧瞧天色,“傍晚未至,怎用餐了?”

喃喃**得幾句,這才離去。

三人噓喘大氣,終潛出,摸著大鼎,冰涼入手,感覺舒暢。

宋兩利道:“好鼎!聽說有九口,不知其它八口在哪?”四處瞄尋。

忽必瑞怔道:“一口已難搞定,你還想搞九口?”

宋兩利道:“有生意還怕沒錢賺?”

忽必瑞一楞,道:“對啊!”欣喜笑道:“再找找看,若有,生意好談!”

三人搜向附近,並未見著。

宋兩利隻好感應神通,攝向耶律明光腦門,終知另八口並未打造完成,而是埋在那口寶鼎平台之下,這可好,省得不少麻煩。

宋兩利快速奔回寶鼎,敲向平台處,這一敲,石塊落下,裏層果然現得黃澄色精鋼球塊,八卦排列著,共八個球,縱使鑄成寶鼎高若房屋,但滾成圓球倒變成一人身高,瞧來未再嚇人。

忽必瑞道:“雖是小了點,但重量仍在,且加了八球也是麻煩,收你五萬金如何?”

宋兩利道:“我現在沒錢!”

忽必瑞笑道:“信得過你!先搬落伊通河,待行裝上船,百裏之後再付一半,安全送出之後,再付餘款。”

宋兩利心想此乃大宋皇朝欲得之物,區區數萬金算不了什麽,立即答應,道:“搬吧!一定付清!”

忽必瑞笑道:“信得過你!讓開讓開,我的財神爺!”想著三夜間賺進數萬金,作夢皆不著,果真時來運轉。

他將攜來之炸藥埋於靠伊通河那懸崖處,隻要一炸開,懸崖缺了口,寶鼎失去支撐,必往下掉。

宋兩利幫忙處理炸藥,卻想著一問題,道:“你這麽一炸,不是驚動遼兵了?”

忽必瑞笑道:“一群老兵,難道還怕他們不成?先炸再說!”

宋兩利但覺隻有如此了,遂幫忙埋妥炸藥後,引燃火線,三人快速開溜。此火線甚長,待三人逃出黑盆後,方自引爆。

轟!

地動山搖。

眾人撲地掩藏。

懸崖崩塌,碎石炸噴若箭,咻出烈聲。

寶鼎、精鋼珠崩落懸崖,直往千丈深淵墜去。

又是一陣轟聲,寶鼎落江,水噴如柱。

眾人來不及反應,那業已沉睡多年火山突地複活似地,悶轟一響,黑盆中心處已裂開數尺,一道白煙衝出天際,悶轟不斷傳開,山峰不斷撼動。

遼軍早已嚇著,有人喊著快要地變,快逃快逃,一群人四散躲去。

那守將耶律明光隻聞及寶鼎爆炸落江,已知不妙,大喝著:“不好,有人要竊取寶鼎!”哪管得地震落石處處,趕忙掠於懸崖,往下瞧去,竟然見得江中船隻活動不斷,登時喝喊:“快聚人馬,敵軍竊寶!”

他發出長嘯,老兵殘將突聞變化,竟然一失老態,化做強兵,飛也似地緊追耶律明光,浩浩蕩蕩直撲崖底。

宋兩利、夜驚容已和忽必瑞先行一步,趕往江麵之際,已見得水神幫弟兄纏綁寶鼎,準備運行而去。

忽必瑞向那光頭年輕人喝道:“江舵主,連那八個球也一並帶走。”

那光頭舵主江烙鐵怔道:“加八球?這船怎夠載?會沉的。”

忽必瑞道:“後勤還有一艘,開過來,人先落水,如此便夠,放心,利潤多好幾倍!”

江烙鐵聞及利潤夠多,張口一笑,竟然滿口閃閃鐵牙,直道試著辦!招呼四十名手下潛入江中纏綁鐵球。

那船並非中原特有之木造船,而是以羊皮縫成之浮膘,加以竹木綁串而成,其串連麵積可大可小。此時見得精鐵夠重,眾人又取下隨身攜帶之浮膘,拚命吹氣成球,訓練有素綁於鐵球上。如此一來,那鐵球已被吊出水麵半尺,且靠於皮筏四緣,由於並未全部浮出水麵,故重量減輕甚多,這一綁妥,催筏而行,竟然順利無阻。

兩船一前一後飛流而去。

宋兩利瞧得讚賞不斷,道:“若要搬往船上,簡直要命,若讓它浮著走,方便多了!”

忽必瑞笑道:“否則我們水神幫豈非浪得虛名!走吧!”

三人護著獵物,沿岸逃去。

水神幫弟兄果然了得,泅水船後頭,竟然走得自由自在。

穿行半浬,忽覺敵軍追逼過來。

忽必瑞立即拉下麵罩,道:“先收拾收拾,以斷後患,你倆已易容,不怕身分暴露,我可不行!”

話方說完,耶律明光引領大軍已至,忽見小夥子,登時怔楞:“小毛頭?也敢盜我大遼鎮國之寶?”

宋兩利道:“留此無用,送給我吧!”

耶律明光喝道:“如此豈非連大遼江山一並送去?不成不成!快將寶鼎交回,留你不死!”

忽必瑞道:“金臉兄何必當真?全天下大概隻有你仍把它當寶,狗皇帝耶律延禧早把它看成破銅爛鐵,你要送給他,準被抓去坐牢!”

耶律明光斥道:“叛徒膽敢毀損皇上,來人,擒下他,死活勿論!”

一聲令下,老將突地掠陣,直困三人。

耶律明光更一馬當先快槍刺來,那勁道竟然比郭藥強之獨門絕活“無敵神槍”更猛幾分。

忽必瑞腿傷在身,見狀怔詫,糟老頭竟也發飆,哪敢再擋,趕忙跳掠閃退。

夜驚容見狀不得不掠身撲前,一招迥風引荷擋去快槍,怔道:“原是遼國曾負盛名的‘奪命快槍俠’麽?”

耶律明光哈哈暢笑:“不錯,仍能記得我諢號,你算是個人物,也該知我厲害!快束手就縛,給你一條生路!”

夜驚容道:“你雖厲害,卻非我敵手,退吧!”

“夠狂!”耶律明光喝笑,一把“萬槍射月”直衝刺去,且見槍影無數,霸勁非常。

夜驚容不願使用本門武功,硬是以招拆招,穿梭快槍陣中,從容應付。

耶律明光數槍刺之不著,已知遇上高手,複見對方隻鬥不攻,心**一閃,登時明白對方有意拖延,以讓船隻快速離去,登時喝叫:“快攻,莫讓敵軍逃去!”手下立即兵分兩路,一往這頭圍來,另往船隻攻去。

此群殘兵看似老弱,然發起飆勁,竟也虎虎生風,一時已將宋、夜、忽必瑞三人困住,纏打不斷。

宋兩利自知夜驚容不願施展本門功夫,威力大打折扣,自個並無此顧忌,喝地一聲,“陰陽訣”奇功已展開,但見雙流引處,直衝左近一名老兵,這一衝劈,直若閃電,電得那人高跳彈起,摔跌老遠,嚇得他人目瞪口呆,不敢亂攻。

耶律明光見狀詫道:“原來你也是高手!還耍了妖法!”快槍猛刺過來。宋兩利猛喝“斷”,不知哪來神招,快撲過去,快槍刺穿左近,槍柄正在嘴前,他猛張牙一咬,卡地脆響,竟然被咬去三分之二,在槍勁震動下,卡地再咎,斷成兩截。

耶律明光大駭,他這快槍雖非精鐵打造,亦是上選硬檜刨成,竟然被人一咬兩斷,詫得他不知所措。

忽必瑞見狀大笑:“好個利牙鐵齒,比起江烙鐵的鐵牙更勁三分!天下無敵啊!”

宋兩利幹笑,他並非有意賣弄,隻覺對方快槍走勢必定如此,本想咬住它,誰知牙齒竟也夠爽快,一卡了事,惹得他笑聲不斷,直道意外意外。

耶律明光惱羞成怒,喝道:“沒了槍,照樣收拾你們!”丟下槍柄,反掌轟來,掌勁竟然狠猛。

宋兩利正鬥得起興,陰陽變流打去,砰地暴響,耶律明光竟若觸電般被劈退三數步,宋兩利餘勁掃去,打得數人人仰馬翻。

夜驚容配合劈來,還軍終被擊退。

耶律明光待要拚命反擊,猝見萬寶山峰轟出一道強勁白煙,震得碎石暴射四處亂砸,地動山搖不說,一顆桌大石塊竟然砸向此處,嚇得眾人鳥獸散去。

巨石砸下!

轟!

地動山搖。

巨石砸中遼兵,壓死七八人,碎石射傷十餘人,連耶律明光左肩亦被打中,疼徹心肺,無力再戰。

宋兩利、夜驚容、忽必瑞躲得較遠,並未波及,趁此機會掠身逃去。

耶律明光欲追無力,眼看船隻已穿落險道甚遠,自家軍隊敗戰無數,複見神靈之地火山欲炸,悵歎一聲:“天亡吾國矣!”說完淚流滿麵,忽又喝道:“守住神地,我去討救兵!”跋涉艱老步伐,穿山而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50:10


第五章碧血丹青

那地動山搖震撼聲,己驚動遠在大金帝國秘殿盤坐修行之極樂聖王。

如此天變,在靈界簡直大事,極樂聖王登時運起神通感應種種。越是感應,越見臉麵表情變幻不斷。

一旁雅淨之極樂樂聖母有所覺,道:“要事?”

極樂聖王張眼凝向聖母,終於點頭:“遼國聖地受到破壞,那人正是宋兩利和容兒。”

極樂聖母道:“容兒?她怎去了遼國?定是要事!”

極樂聖王道:“是去盜取一團鐵石,卻不知功用為何?”

極樂聖母道:“既然是聖山之物,必定其為珍貴,或是另有用途,否則他們豈會冒性命之危險?”

極樂聖王道:“我卻不敢感應容兒,怕打草驚蛇,否則易知是何東西及功用;那宋兩利有綠龜老人護著,更難搞定,得下點功夫才行。”

極樂聖母道:“那聖山有何東西可取?”

極樂聖王道:“傳說有口黃龍鼎鎮住遼國聖地,可惜遼太祖死在那裏,聖地變鬼地,無人在乎。”

極樂聖母道:“既然變天,必有重因,你可要繼續追查?”

極樂聖王領首,再次運起神通感應,此次不隻搜向遼國,且往大宋皇朝搜去,那陰界魔王冷笑防範,無法穿透其腦門,再搜向宋兩利師父林靈素,這一感應,終至臉色大變:“他們想鑄黃龍九鼎,若被鎮住,大宋江山誰都撼動不了!”

極樂聖母怔道:“容兒他們盜取的是黃龍精鋼鐵?”

極樂聖王道:“正是。”

極樂聖母道:“她怎幫著外人做此事?”

極樂聖王道:“也許我未下指示吧!”已起身:“得派大軍前去截回,否則落人大宋手中,一切將十分棘手。”說完踏步離去。

極樂聖母輕歎:“容兒你可別走火入魔才好!”緬懷愛徒,感傷不斷。近來似乎身軀不佳,咳嗽連連。

※※※宋兩利、夜驚容、忽必瑞等人護著寶鼎,順著伊通河北流而去,行約二十餘裏,險山已失,已抵平原處。

水神幫弟子訓練有術,立即將精鐵搬上岸,準備改走陸路。

宋兩利道:“一直放行而下,不就成了?”

忽必瑞道:“怎行?河水北走,再下去即是黃龍城,再過去即通往鬆花江,你想繞金國肚子一周,我可不幹,趁此走陸路,至少減少行程三分之二。”

宋兩利但覺有理,道:“可是陸路得數輛馬車,甚是醒目!”

忽必瑞道:“再醒目亦無軍隊醒目!”伸手指去,一聲令下,那馬車全數插上遼國郭藥師軍旗,顯然想蒙混過關。

宋兩利見狀笑道:“你倒是有備而來。”

忽必瑞道:“信譽保證,你且準備元寶吧!”

宋兩利直道自會想辦法,忽必瑞哥倆式地拍其肩頭,隨令手下快速動作,將精鋼球分四輛馬車裝上,至於那寶鼎,經從高崖摔下,鼎腳已彎,未若房子高巨,亦以一輛馬車裝載即可。

全部裝妥,罩上雜草,已算完工。水神幫弟子登時換上遼軍裝束,易裝而行,明目張膽,趕路而去。

宋兩利、夜驚容則躲入暗處,護著馬車,以防有變,兩人揣想,此行若無水神幫相助,恕不易完成任務,萬兩金花得值得。

忽必瑞果然膽大,自以遼軍小將領自居,遇有同路遼軍,竟然不躲,甚且威凜招呼,顯然冒充多次。經驗豐富。

數量馬車通行無阻,直往南方奔去。

黃龍城、總兵府。

耶律明光仆仆風塵趕來求救,郭藥師接待於秘廳中。耶律明光將案情說明,並請求協助追回寶鼎。

郭藥師這才恍然,昨夜地震原是這麽回事,道:“小賊盜鐵,我自會派兵追回,但將軍要我率大軍攔人,恐小題大作,說不定對方乃在聲東擊西,不得不防,孫子兵法雲:‘知可以與戰,不可以與戰者勝’,將軍應知。”

耶律明光急道:“自該戰,那寶鼎勢關國運,怎可讓敵軍搶走,總兵應將其奪回,為本國盡命!”

郭藥師道:“將軍應知,聖上早忘了此事,若我貿然出兵,中敵奸計,日後追責下來,晚輩擔待不起!”

耶律明光道:“聖上雖忘記,卻未放棄,總兵千萬則推托啊!”

郭藥師道:“晚輩豈敢,不是已派兵去尋了嗎?將軍若要引大軍,晚輩有個建議,您親自前往聖上麵前求救,若得命令,晚輩必定全力以赴。”

耶律明光感傷一歎,看來欲請對方立即派大軍攔劫恐怕不可得,道:“聖上那頭,老朽自會請罪求救,然對方非庸手,小軍隊根本擋不了;莫要當真讓其脫逃才好。”

郭藥師道:“放心,晚輩會看緊,您快去求聖上吧,待我替你備快馬!”

耶律明光立即拱手道謝,直道快馬安在,郭藥師下令,手下已將快馬牽來,耶律明光管不得疲憊,立即退去,掠馬快奔出城。

郭藥師瞧在眼裏,輕輕一歎:“將軍應征戰沙場,如此落寞凋零,實是可悲!”替耶律明光叫屈,瞧向遠方,喃喃說道:“我熟讀兵法,遲早要揚名沙場!”心想如若耶律明光所言對方劫走乃重要之物,勢必引起一場爭戰,該是絕佳機會,手指點桌,運算於心。

他雖派兵前去搜索,卻未發出逮捕令,一切等待最佳時機再作處理!

對於茫然似有似無之失金事,他早忘光,一切為征戰沙場而莫名興奮。

耶律明光日夜不停催馬狂奔,曆盡兩日夜,及近黃昏始奔至上京臨潢府。

他臉黑衣灰汗濕全身,未及更換,便往皇宮奔去。方抵宮門,疲馬一嘯,揚蹄而起,他飛身落地,戰馬口吐白沫,倒地斃命,耶律明光感傷喝道:“曆史戰功將記吾馬一筆,你安心去吧!”伸手撫及馬頭,感恩傳去。不敢耽擱,直往守衛奔喚:“我乃萬寶山守將耶律明光,先時傳有萬急軍令,可有收到?此時特來奏稟聖上,快替我通報!”

守衛但覺老頭糟透,若非那身軍衣仍在,否則恐難辨認,道:“不去沐浴更衣再覲見?”

耶律明光道:“十萬火急!”

守衛覺他未見功勞亦有苦勞,這才立即通報。不久聽及宣喚,耶律明光匆匆進殿。

雖為遼京,一切工築幾和大宋宮庭無異,美侖美奐,豪華非凡。

天祚帝耶律延禧正於“春水閣”和愛妃飲酒作樂,宰相蕭奉先侍伴於旁。瞧著曼妙宮女**舞姿,的確享盡**春情。

那蕭奉先原是天祚帝小舅子,元妃之兄,一朝得寵,不可一世,未及五十即謀得宰相一職,大權在握,竟然作威作福。原是書生臉容,卻因陽奉陰違過久,換來一副老奸模樣,全國皆知,唯皇上不知,且仍由他風光一陣。

樂聲悠揚,舞姿撩人,每至挑逗處。天祚帝立即鼓掌叫好,嘴角八字翹胡跳跳抽抽,風流邪虐無比。

耶律明光已被宣進,待要稟報,天祚帝正眼未瞧,即已伸手製止,道:“待這‘仙女獻情’舞完再說!”耶律明光應是,隻能立於一旁,見及國事多難,聖上仍在花天酒地,縱情愛欲之中,實感觸良多,暗歎不已。

蕭奉先原欲賜他酒喝,卻發現其髒得可以,且汗臭滿身,一時憎惡而作罷。

好不容易等得撩人歌舞舞畢,天祚帝這才有心詢問,道:“何事,趕得如此匆忙?”

耶律明光急道:“有關黃龍寶鼎一事,已被竊走,黃龍亦蠢動,可影響大遼國運!”

蕭奉先截口道:“豈可胡扯大遼國運,影響聖上心情!”

耶律明光拱手:“未將句句實言!”

天祚帝睨著細眼,手拈胡尖,道:“你是遼國將軍,搞得像乞丐,實有失國體,下去,洗淨再說!”

耶律明光急切道:“聖上……,曆代皇帝皆護守靈地不留遺力,聖上切莫大意啊!”

天祚帝擺著手,稍帶厭煩,冷道:“那又如何?太祖駕崩該處,曆代爭鬥不斷,父王更是遭毒手,你還要我信什麽?下去下去,留你看守隻是敬老,莫要惹得我摘你官職!”

耶律明光簡直有口難言,一聲聖上,淚水直落。

蕭奉先道:“聖上已說明不想管,將軍還是下去吧!”

耶律明光切聲道:“未將死守靈地數十年,自知重要,縱使大遼稍有突變,然皆能安然渡過,若失之寶鼎,恐將危及國本……。”

天祚帝冷道:“朕都明白,你還要談麽?”

耶律明光泣聲道:“未將連趕數夜,不敢稍停,戰馬亦累死宮外,隻想親自前來乞求聖上重視此事,隻稍指示發兵追回寶鼎即可,尚祈望上關懷一二!”再次跪地叩頭。

天祚帝感到無比厭煩,冷道:“大遼國運全靠此鼎,豈非早已完蛋!你是老昏庸了,根本不了解狀況,下去!免得朕罰你!”

耶律明光淚水更流,直喊聖上直磕頭,眼看額頭快濺血,惹得天祚帝更不舒服,轉向蕭奉先,要他想辦法。蕭奉先冷道:“將軍未免大膽,敢擾聖上酒興,罪該萬死!來人,先押入天牢,明兒再審!”

守衛一聲應是,猛地奔來,左右拖住耶律明光雙肩手,便要帶走,耶律明光泣聲道:“聖上,請聽老臣一言啊!”掙紮不走。

天祚帝不禁上火,怒道:“你有完沒完?帶走!”

耶律明光知大勢已去,突然悲悵大笑:“奴才活過八十有五,見過四伏皇朝,唯有感觸一句;天子好嬉,奸臣當道,不亡國亦難;爛命一條,無以回報聖上,且替聖上清掃奸臣,以慰先皇之靈!”

說完竟然掙脫守衛,突然撲向蕭奉先,張口即往其頸部咬去,蕭奉先根本未練武功,被撲倒在地,撞得杯盤狼籍,躲閃不及,頸部被咬,疼得先聲厲叫,鮮血直冒。天祚帝駭叫躲閃,宮女鳥獸散去,守衛拚命撲來,利刀盡砍,兩刀深入耶律明光背脊,他仍不甘,猛拳打得蕭奉先口吐狂血,倒栽牆角,奄奄一息。

耶律明光雙目盡赤,轉向天祚帝,抓出口中肉,笑道:“聖上可見著奸相臭肉?別人動不了,我耶律明光便動他,生吞活咽也要吃了它!”猛將肉塊嚼吞入腹,淚水更流:“恕臣不忠,驚動聖上,自該以死謝罪,尚祈望上能知忠臣苦百姓悲!”說完撞向左側石柱,腦門迸裂,當場死亡。

天祚帝悚目驚心,怔駭詫楞當場。

守衛亦僵住,如此忠肝義膽,誓死諫言實是慘烈。

一群大內高手湧入,不斷喝叫護守皇上,快救相國,以及逮殺刺客,亂成一團,天祚帝方被護駕帶走。

消息已然傳開,道是耶律明光謀反已被處死,然百姓私下留傳耶律明光卻是忠肝義膽,為死諫而搏命,且咬得奸相額頭肉,實大快人心。

消息傳向遼國第一猛將耶律大石耳中,簡直恨透奸相蕭奉先,他原鎮守遼關重鎮,聞及此慘烈事跡,登時策馬回奔京城,想找機會再給奸相一刀,且想替耶律明光收屍。

他乃遼太祖耶律阿保機八世孫,少年即得武狀元,三十未到即博得將軍爵位,甚受百姓尊崇,然天祚帝對他多少忌諱,皆派至邊城,以免對自己不利。

耶律大石果然身體硬朗如石,肌肉塊塊凸起,眼若銅鈴,一股猛勁無人可擋,他方進京,立即引來一陣歡呼,他無暇理會,隻引馬招呼,隨即直入皇宮。

天祚帝接見於迎心殿,十名守衛一字排開,以防萬一。

耶律大石拱手拜禮後,正待說明來意。天祚帝道:“什麽都不必說,朕立即派你替明國公辦喪事。”

耶律大石道:“既然封得明國公爵位,怎又說他謀反?”

天祚帝道:“那是謠言,朕已下旨更正。”

耶律大石道:“既是謠言,那相國之事又怎收拾?”

天祚帝道:“朕已取得相國諒解,此事當做全未發生,一切全是謠言,如此全無事情。”

耶律大石既聞此言,心知多爭無益,輕輕一歎:“聖上也該多聽聽外麵聲音,遼國兩麵受敵,不得不防!”

天祚帝道:“朕全聽進去了,你隻顧替朕捍衛江山便是!”

耶律大石道:“那有關黃龍寶鼎一事,聖上又如何處理?”

天祚帝道:“寶鼎已然失效,能追便追回;若不能,棄之亦無不可!”

耶律大石道:“怎可棄之!此乃先皇留下寶物,得萬世保存才是。”

天祚帝道:“你看著辦吧,朕全力支持你!”

耶律大石知他隻是敷衍說說,全無悔意,暗歎一聲,心知多說無益,遂告別離去。

天祚帝心神暗斥:“縱使你是皇族,見著皇帝也容得如此囂張興師問罪?眼裏還有我麽?若非遼國尚需你打仗,否則早治了你!”

嘀咕中,還是去尋妃女宣泄。

耶律大石甚快將耶律明光屍體帶往自家府中,上過香,交代辦理喪事後,他仍得負起奪回寶鼎之責,自得掌握時間,立即趕往黃龍城那頭,免失機先。

黃龍主將郭藥師在得知耶律明光死諫,已然動容,自己一時戲言,竟然害去他一命,實該自責,然對方已成英雄,亦算死得其所,複聞耶律大石將趕來,他不得不先行出兵。

郭藥師暗歎:“我又豈不肯出兵,隻是對付這幾名小嘍囉,實不必勞師動眾,我是在等對方大軍到來!身為大將軍,一生隻有征戰大沙場之願望,想來快完成了吧?……”

想及不能讓耶律大石捷足先登,故不得不出兵。一聲令下,義子郭藥強已備妥十萬大軍,直往南區搜逼而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50:46


第六章千裏追敵

在遼將郭藥師有意放縱下,宋兩利等人順利連趕七天七夜路程,眼看已抵妙峰山境,待穿過此山,即可進入太行山區,將更逼近中原。

忽必端正盤算著一切的確太順利,故始相送多兩日,且他發現宋兩利秘術甚多,想弄清名堂,不自覺即跟行至此,然終見妙峰山區已近,他不得不提醒時日已不多,兩人得自行應付才行,至於運費早在經過遼軍駐守區時,宋兩利已如法炮製,而讓水神幫弟兄滿載而歸。

忽必瑞道:“穿過妙峰山區後,我方人馬得撤走,畢竟本幫不想入侵中原,否則丐幫將無飯可吃!”

宋兩利道:“隨便吧,馬車留給我們便行。”

忽必瑞道:“這個……總該多加點錢吧。……”

夜驚容冷道:“一路搜刮還不夠?算來你還得賠我們!”

忽必瑞呃呃輕笑:“說著玩的。我誌願作陪,隻要姑娘讓我瞧一眼真麵目即行。”

夜驚容冷道:“這張臉就是如此了,要瞧去瞧別人!我定讓你失望!”

忽必瑞道:“甚難相信,日後必會證實!”

水神習弟兄亦受夜驚容必定美若天仙,可惜無法證實,頗為不甘,幾天下來不斷求證,然卻因夜驚容功夫了得,一一化去,終能保住私秘。

談話間,宋兩利忽覺異樣,急道:“追兵來了!”

眾人心神一凜,四處張望,仍未察覺。

忽必瑞道:“誰?多少人?在哪裏?”

宋兩利道:“郭藥師,十萬兵馬,不及五裏路。”

忽必瑞詫道:“逮我們就要用到十萬兵馬?”幹笑著:“這不好玩!”已起開溜之意。

宋兩利道:“你走不掉,對方扇子般散開,除了中原,你無路可走。”

忽必瑞道:“未必,我們可躲入山區或水中,誰也搜不著!”

宋兩利道:“我就可以!”

忽必瑞道:“你是怪胎;別人就不行!”

夜驚容道:“不是爭論時,得趕快應付才是。”

忽必瑞堅持躲入山林,宋兩利認為無效,畢竟另有五大馬車,如何躲得無蹤無跡,然無計可施下,終暫避往林區。

忽必瑞暗忖,若避之不掉,逃之夭夭便是,顧不了許多,道:“送你們至此已是仁盡義至,我看我得交差了。”

夜驚容冷道:“你想落井下石?”

忽必瑞幹笑:“沒那回事,這是多走路程,否則三天前即該抽手,三天後你們仍會碰上麻煩,所以這一切與我無關!”

夜驚容道:“你是可以走,但這一走,我們哪找人駕馬車?”

忽必瑞道:“不如先將鐵球埋起來,過了風頭再來挖取,似乎較妥善!”舔舔舌:“十萬大軍豈是開玩笑。”

夜驚容似乎覺此甚有道理,待要研究之際,忽見宋兩利皺眉道:“遼軍放緩腳步,不來了?”

忽必瑞直盯宋兩利搞不清他能千裏穿人,相隔那麽遠,不見影不見形,便能看穿一切?莫非神仙不成?

夜驚容道:“你確定他們不來了?”

宋兩利道:“不錯,郭藥師似等待什麽,隻作樣慢行。”

夜驚容道:“那好,反正躲不了,能趕多遠便多遠,遇及狀況再處理不遲!”

宋兩利領首,轉向忽必瑞,道:“忽必兄,你是可以離去,不過留幾個人手替我趕車如何?”

忽必瑞盤算危機,隻要能及時逃開,一切仍算順利,道:“好人作到底,再送你們一程!”立即派出暗哨去盯遼軍,隻要逼得過近,一有消息,再溜不遲。

宋兩利感謝幾聲,知其雖是愛財,卻也信用。當下盤算方向,隨即潛行出發。

再行二十裏,終抵狂風坳,此處乃幹燥黃土高原,長不得林木鮮草,荒涼一片,一起強風,飛沙處處,曆久吹襲,高原已形成大小不同土坳,坑坑洞洞,景觀特殊。

此時飛沙已起,行來甚感吃力。

顛簸中,宋兩利忽又覺異樣,急道:“救兵來了!”直覺南方出現不少人馬。

夜驚容乍喜:“這可好,應安全了!”

忽必瑞道:“黃沙一片,真有人馬?”

宋兩利喝叫著:“可是宋軍?在下小神童,就在這裏啦!”馬車一催,開始飛奔,發出巨輪響聲。

忽必瑞暗道:“小神童?名堂不少?”對其身分背景更形好奇。

南方軍果然響應:“在下童鑼,奉大將軍之命前來接駕!”馬蹄飛奔,出現兩位中年猛將,原是童貫所收兩位義子,童鑼壯高,臉方眼粗,頗有架勢,童強渾勁,宛若相撲高手,全身肌肉蹦跳著。

此處仍屬遼區,然兩國交界,且處荒涼區,各自交雜入侵乃常有之事,守軍避著敵哨,輕易可潛行此地。

宋兩利不知童貫收了多少義子,隻要見及我方人馬,已自虛喘大氣,道:“人來便好,東西在馬車上,快護它回國,遼軍亦在附近。”

童鑼道:“遼狗敢抗我軍,打得他落花流水。”

宋兩利道:“我方來多少人?”

童強道:“一萬兵,足足有餘!”

宋兩利:“敵軍來十萬兵!”

童鑼一楞:“這麽多?那得快閃!”

二話不說,立即接過馬車,催行而去。

忽必瑞聰明得緊,方見及守軍,立刻叫手下摘下遼旗及遼軍裝,免除不必要誤會。

見已交差,拱手拜禮:“小神童,後會有期,你這財神朋友,我交定了!”

宋兩利道謝連連,忽必瑞始又瞄向夜驚容,想俏皮幾句,夜驚容卻不理閃去,忽必瑞直道可惜,說句“來日再見芳容”始引領手下逃去。

宋軍行約兩裏,忽聞前方戰鼓響起,咚咚沉重傳來。

宋兩利卻皺眉頭,此鼓聲分明隱含殺伐,該是敵軍。果不其然,在逼近半裏之際,已見遼將郭藥師軍旗,宋軍大駭,童強直喝:“不好,已中埋伏!快往左閃!”一群兵馬慌張左移。

遼將先鋒正是郭藥師之子郭藥強,見得宋軍驚逃,氣勢大增,喝著大軍,一勁狂馬即追。哈哈大笑:“殺他們片甲不留!”遼軍受命,嘶囂不斷,宋軍凜寒倉惶躲逃。

大戰即在,郭藥師突然現身,攔住兒子,道:“孫子兵法有雲!不戰而勝,最高境界,來者區區近萬,困也要困死!逼他們上山穀,不損一兵一將即可收拾!”

郭藥強聞言大喜,:“好,殺之可惜,困之可以!”立即喝令讓出左麵,驅趕入穀。

霎見兩軍陣營如蟻群移動,雖見混亂,卻移位順暢。

郭藥師輕輕一歎:“來了這麽少人,實不過癮!”原想放長線釣大魚,來場曆史名戰,誰知敵方竟隻小軍一批,打來意興闌珊。

宋軍被迫引往左陣,奔行三裏,忽見長形狹穀,童鑼、童強這才覺得不妙,敵方分明有意引逼至此。

童強急道:“快快閃退,一進深穀,鐵定完蛋!”

童鑼喝道:“不對不對,應躲入穀中,避免損失,待幹爹大軍趕至,危難立即解除!”

童強道:“不行不行,一躲進去即沒命,哪還有時間等待!”

兩人正為進退爭吵不休。宋軍移勢頓亂。

宋兩利、夜驚容原是押著馬車跟隨後頭,誰知竟然遇上兩個膿包,被引入陷阱之中,不禁頭疼。

童強突地喝道:“請小神童卜算看看如何?”童鑼道:“好!”兩人轉尋車陣,“小神童在哪?快請過來!”

夜驚容瞧得苦笑:“得靠自己了!”

宋兩利道:“怎連作戰都得靠我?”眼看危機四伏,隻好硬著頭皮上陣,策馬奔向童強,道:“進入穀中。”

童強愕楞:“如此豈非沒命?”

宋兩利道:“我進入穀中,你們引人右移,先分散再說!”

童強道:“如此能勝戰?”

宋兩利且安撫他,道:“可以!”

童強道:“好!”立即引軍右側奔去。

童鑼道:“那我呢!”

宋兩利道:“往左邊!”

童鑼道“好”立即奔去。

宋兩利苦哈哈,引著百餘騎護住馬車,直往山穀奔去。

夜驚容不解,道:“此計何用?”

宋兩利道:“無計之計,先保住馬車再說,否則損壞了,千軍萬馬未必搬得走。”

夜驚容道:“好方法!”跟入山穀。

郭藥強原想逼迫所有人進入山穀,誰知情況頓變,判斷後,隻覺馬車入甕,再也走不掉,登時喝令左右攻擊,隻留少數兵馬困守山穀。

左右兵馬追及宋軍,終於開戰,這童鑼童強兄弟對戰術或不懂,然征戰沙場卻是猛將。童鑼鬥向郭藥強,打個平分秋色,多出童強一人卻若無人之境,殺伐斬掠,霸氣無比,數個照麵下來,殺得敵人膽寒,已逼出一路子。

宋兩利想擒賊先擒王,但那郭藥師不知躲向何方。得引他出來,於是故意讓手下敲敲喊喊,製造出數萬大軍爭戰情景。遠處郭藥師聞得心驚肉跳,又見童強逼退自家戰線,他想莫要中伏才好。哪顧得唉聲歎氣,立即引軍殺向山穀,免得夜長夢多。

及至近處,發現山穀殺伐甚凶,兩軍卻是波動不大。又被黃霧沙罩住,無法窺其全貌,直覺異樣,暗道:“未明究理,切莫躁進!”正想按兵不動,靜觀其變,豈知忽見兩道強影掠來,竟是高手現身。

來者正是宋兩利和夜驚容。宋兩利原想以神通攝及郭藥師,寄望能成功,誰知少了美酒,且趕路多日,身腦疲憊,遲遲無法進入狀況,在敵軍迫近之際,唯有另尋他法,趁著機會已自撲近。

郭藥師亦非省油燈,一手槍法尤勝兒子,見及高手搶攻,立即大喝弓箭伺候,遼軍得令,強弓即挽,暴射空中,千萬利箭噬若毒蛇,殺得夜驚容不得不抽出玉笛,一招“七鳳裂天”暴出七道白勁飛龍,終將利箭絞碎落地。

郭藥師見狀詫道:“何種妖功?”拚命喝著手下搶攻。

宋兩利趁此機會,跳撲過來。陰陽訣玄功暴展,郭藥師強槍刺去,宋兩利突來神力,竟然扣住尖槍,郭藥師大喝,想運功震落,卻覺兩道勁流順著槍身衝至,電得他虎口發疼,唉呀驚叫,尖槍脫手飛出。

宋兩利一招得手,反抓尖槍刺攻,喝道:“若要命,速速給我退去!”

郭藥師故作倒馬狀,身形一仰,竟從左馬腹穿去,宋兩利頓失目標,郭藥師大喝,礎石馬腹衝出,手中竟又多出一把尖槍,直捅宋兩利下盤。他號稱神槍手,全力捅來,威力何其猛勁,宋兩利縱使學得奇功,卻是受教陰陽老怪,功夫亦怪得斷斷續續,時好時壞,情急下竟然避閃無路,眼看就要中槍,腦門突現綠龜法王指示,快槍猛往下打,正巧迫中郭藥師左肩,若欲硬拚,將兩敗俱傷,郭藥師自恃身分,不願硬拚,槍勢走偏,若蛟龍盤天,猛殺過來,宋兩利則隻亂招爛打,顯落下風。

夜驚容見狀喝道:“阿利快顯神通,否則不利!”她亦纏戰無數敵軍,無暇多顧。

宋兩利苦笑,兩軍逼戰,險命處處,如何顯神通?然既是心上人提議,他亦試著辦,迫逼幾次無效,忽見左近戰馬掛有酒袋,立即撲去,抓來猛灌,原是酸酪酒,雖嗆鼻,卻已入喉,腦門一炫,竟浮起千軍萬馬情境,他道要糟,仔細窺來,竟是宋軍旗幟,登時大喜,喝道:“有救啦!大宋軍隊已到!”喝向郭藥師:“快快投降,留你不死!”

尖槍暴強幾分,霸勁已生。

郭藥師皺眉暗道此人瘋瘋癲癲,莫要理他才好,喝道:“該束手是爾等,再不停手,小心本帥用火攻!”險穀無路,火攻最佳。

宋兩利根本不理,利槍喝喝刺來,郭藥師實是懊惱,原該和大將作戰,怎被小毛頭纏住,一時怒起,奪命強招殺出,神槍化九龍,威勢不凡。然宋兩利天份過人,隻一上招便學得七八成,對手再用時,他已能從容應付,閃閃跳跳間,化去不少惡招,氣得郭藥師哇哇大叫,當真被搞得心毛火起,待要下令火攻,誰知後頭竟傳來金鐵交鳴,馬亂兵嚎聲,嚇得他臉麵鐵青,暗道:“我當真中計了?”回身一瞧,大宋軍旗幟四處飛揚,涼了一半。

原來遼軍隻顧困追萬名宋軍,誰知大宋另有伏兵,如此小圈困小軍,外頭卻被大圈圍住,分明是口袋戰術之一。

郭藥師當機立斷,厲喝往北退去。遼軍鳴金退兵,郭藥師放棄宋兩利,隻顧逃閃。

秘穀等人終虛喘大氣,逃過一劫。

那宋軍原是大將李綱所引導,他乃奉命誓死奪回黃龍寶鼎。

李綱雖和童貫不合,然事有輕重,且捍衛疆域不容失閃,他自全力以赴。隻見得他站立馬背,引軍作戰,威風凜凜。霎時間已衝至險穀,救得馬車。

李綱未及四十已是英氣逼人,氣宇不凡,策馬奔來,喝著哪位是小神童,敢情他常年固守疆域,不識鼎鼎大名家夥。宋兩利招招手,笑道:“是我!”挽袖抹去臉上黃沙,卻越抹越黑。

李綱跳眉:“就是你!”直覺果真是小神童,拱手道:“本帥奉皇上欽命,前來護駕,小神童快走吧!”

宋兩利笑道:“自該走自該走!”招向夜驚容,趕忙溜到宋軍陣營,避險去了。

李綱登令百騎精兵護守對方退去,自己則引軍再逼遼軍,趁機挫其銳氣。

那童鑼、童強原受遼軍威脅,戰來甚是辛苦,如今大軍已至,形勢陡變,兩人意氣風發,一勁猛殺,果殺得遼軍兵敗如山倒,拚命逃去。

潰退十數裏後,郭藥師難忍此敗戰,登時下令全軍躲入妙峰山區,待整裝後再行反攻。

李綱見及山勢地形險惡,又在敵軍陣地,心想窮寇莫追,便下令整軍後退。

然那童強、童鑼兩將卻覺打鐵趁熱,執意再戰。李綱仍不允許。

童強道:“我乃屬童大將軍陣營,直接受命於他。你要退便退,管不了我等!”說完拱手拜禮,徑和童鑼引著大軍再次攻前。

李綱暗歎,宋軍就是派係太多,難怪無法常勝,尤其童貫權大勢大,其手下又妄自而為,實非宋國之福。然在管之不著下,隻能任其妄為,他引軍調頭,走得卻未快速,畢竟未來發展可想而知。

果然童強、童鑼引兵萬人殺入妙峰山林,先時仍可囂張,然再入兩裏之際,郭藥師反撲過來,童強、童鑼宛若陷入泥沼,任人宰割,隻好拚命突圍,在殺出山林之界,已折損數千兵,自己亦落個全身是傷。

兩人潰逃,還軍強追不斷,郭藥師終討回些許麵子。

李綱早有準備,趁勢派遣千騎反攻,郭藥師見其大軍又至,隻好鳴金收兵,童強、童鑼得以保命。

李綱一心隻顧黃龍精鋼鼎安危,遂親自押陣,大軍小心翼翼返向南行,待穿過太行山南,將可脫險。

然那遼軍豈肯損失寶鼎,處心積慮想奪回,日夜不停跟蹤,尋求機會。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53:05


第七章風林火山

一日夜已過。

遼軍大將耶律大石已領軍趕來,郭藥師頓時泄氣,原該自己引軍作戰,此時恐怕得聽令對方,雙手似被束縛,有誌難伸。

耶律大石甚快問明狀況,暗道對方出動李綱,果然全力以赴,遂擬定作戰計劃,攤開地圖,研究一番,道:“前去三十裏有座‘千秋林’,外險內寬,有水有魚,宋軍可能會在此紮營過夜,他們必未想及我方另有大軍到來,故該可突擊,郭將軍以為如何?”

郭藥師道:“應是可行,一切耶律將軍決定便可。”

耶律大石道:“李綱也非省油燈,此次目的在劫回寶鼎,一有機會立即撤退,免得遭受無妄損失。”

郭藥師同意。

耶律大石遂再談論細節一陣,眾人方自散去。

想及耶律明光為寶鼎壯烈犧牲,耶律大石說不出悲悵,總想奪回寶鼎,以慰其英靈。

宋軍果然行往“千秋林”並紮營於此。

疏星點點,林樹森森,靜默非常。

李綱用完晚餐,已將宋兩利找來,擺下一棋,準備廝殺。他道:“傳言小神童料事如神,來三盤象棋如何?圍棋亦行。”

宋兩利道:“尚在險處,將軍還有心情下棋?”

李綱道:“人生何處不險?生死有命,由天去!下吧!”手一伸,數處傷痕怵目驚心。

宋兩利這才發現他英挺臉麵亦是傷痕累累,隻是留了須胡,掩去不少疤痕,暗歎戰爭殘酷,立即上馬護盤。

李綱笑道:“隻守不攻,小神童心存仁慈。”

宋兩利笑道:“我隻會皮毛,隨便玩玩而已。”

李綱笑而不答,立即引車搶攻。

宋兩利揣測對方思緒,陪著下子,及至中盤,李綱不禁皺眉,直道有兩下有兩下,宋兩利笑道有三下有三下,李綱爽聲叫好,一棋將軍殺去,宋兩利棄車保帥,雙方廝殺激烈,不知覺中已耗去一更次,仍未分勝負。

山風呼地吹來,寒意上心,宋兩利詫道:“有埋伏!”無心下棋。

李綱道:“再下幾隻!”靜若泰山。

宋兩利道:“你早知有埋伏?”

李綱道:“郭藥師一心想征戰沙場,名留青史,他不會放棄任何機會。”

宋兩利道:“既知埋伏還駐進來?”

李綱笑道:“兵不厭詐。”

宋兩利苦笑:“我看不出此林若被圍住,有何把戲可耍?”

李綱笑道:“有道是‘風林火山’,奧妙無窮!下棋吧!”催促著。

宋兩利卻無心再玩,幾乎已潰不成軍。

就在此時,四處突地戰鼓掀天,吆喝不斷,遼軍千軍萬馬搶攻逼近。

宋軍大駭,個個動容。四方哨兵不斷回報強敵逼近。

李綱當機立斷,大喝往左突圍,親自押著馬車,引軍衝去。

宋兩利、夜驚容驚心動魄緊跟其後,敵方敢來,恐不隻十萬大軍,此去戰役恐甚激烈。

果然李綱突圍半裏之際,遼將耶律大石已引軍現身,擋在前頭,冷沉說道:“將軍應知千秋林已被我軍團團圍住,至少二十萬兵,你還是投降交出寶鼎吧!”

李綱稍驚,卻自冷靜:“原是遼國第一大將耶律將軍親自光臨,難怪布置埋伏得天衣無痕,幸會幸會!”

耶律大石道:“過獎,還是那句話,留下寶鼎,棄械投降,一切將以禮待之。”

李綱道:“恐怕不成,宋國隻有敗軍並無降軍,你要失望了。”

耶律大石道:“夠氣魄!那可別怪本王了!”不再多談,一招手,遼軍大事逼近。

李綱大喝:“護著馬車往右行,我來斷後!”

守軍見狀,登時馭馬衝去。戰事頓起。

耶律大石見狀大喝:“搶那馬車,務必得手!”甚至不理李綱,強行帶隊逼去。

李綱令下,引領數百戰將殺去。宋兩利、夜驚容沒了頭寸,隻能配合行動。

兩軍交鋒。

刀光劍影,慘烈無比。

剎那間,斷臂殘肢,血流成河!

遼軍果然主控優勢,困守四周,宋軍始終無法突圍。

李綱引領戰將東闖西衝,仍然無法突圍。

另有戰將引帶馬車打轉,仍被耶律大石追得無處可躲,被逼回中央。

範圍越縮越小。宋軍幾乎聚成一團讓人待宰。

眼看就要敗陣,李綱下令所有人聚退河流處。

猝又見他喝令:“火箭手住四周射去!”

此林全是鬆柏之類油脂甚豐之林木,枝葉沾火,立即引燃。這一起火,遼軍登時大亂,是進是退,掙紮不定。

不僅如此,潛伏山林四處之宋重乍見裏頭起火,照樣如法炮製,引箭即射,登時森林引燃,火勢熱天衝去。

遼軍大亂。

宋軍亦慌。

照此燒來,豈非同歸於盡?

童強、童鑼雖傷勢在身,忽見遼軍大亂,報複又起,喝著即欲搶攻。

李綱喝住兩人,道:“不怕火燒麽?”

童強一楞:“可是不突圍,如何脫困?”

李綱道:“自要突圍,卻非硬戰!大家凝聚一堆,聽我指示,私自行動,軍法處置!”沉若巨石,穩若泰山,眾人信心增強不少。

火箭再射,四周幾成一片火海,狂風嘯起,吞天噬地,情勢駭人。

耶律大石雖叫糟,然卻弄不懂李綱為何要此**方式,縱使林火焚身,仍不肯退去,甚至喝令困死宋軍,來個同歸於盡打法。

郭藥師卻哪肯活陷林火區,已下令撤軍,東處已現缺口。

耶律大石想責備,然火勢的確太猛,連自己皆動搖,又怎忍責備對方,隻好隨他去。

眼看熬之不了,喝道:“衝向敵軍,且看他耍何花樣!”

遼軍雖是發動攻勢,其實乃閃火而逃,大群人擠衝中心,逃閃他處亦甚多人,現場淩亂不堪。

宋軍情緒浮動若開水,再熬下去,恐將變碳人。

李綱見耶律大石迫近,這才喝道:“順溪奔退,快!”

宋軍得令,登時搶著溪流前衝。霎若蛇陣,蜿蜒而去。途中遇有火林,潑水打之,輕易澆滅。

宋兩利這才知曉,李綱早留退路,即是此溪,不但寬廣且平坦,水量又足,如此既利於奔逃,又利於撲火,難怪他敢引火自困,原是成竹在胸。

宋軍連衝數裏,終脫出重圍。

耶律大石見狀先是怔詫,隨又佩服:“果然是軍事天才!”他不甘示弱,喝令截條信道,強勢衝出火林,相著宋軍即追。

然這一耽擱,宋軍已奔離裏許,追來甚是費勁。

耶律大石豈肯放棄,強追不斷。

戰馬轟隆,驚天動地。

李綱早有盤算,引軍進入窄道,喝令雙向埋伏。

耶律大石強行進入,硬被伏殺數百軍。他仍突圍穿透,猛追不斷。

兩軍前後奔騰,氣吞山河。

宋兩利生平首次感到英雄氣概莫過如此。

再衝十裏,宋域將近。

耶律大石更急,催逼更烈。

天空突地劈出閃電,暴雨將至。

夜驚容心靈猛顫,“我師父來了!”

宋兩利更驚:“你師父?極樂聖王?”

夜驚容默然領首,已感覺出師父乃為黃龍寶鼎而來。

宋兩利瞧向天際,突如其來閃電,和去年天台山道家聖會那情境完全一樣,不禁苦笑,憑聖王威力,何人能擋?

閃電再劈,怒馬驚嘶揚蹄而起,馬車幾乎翻覆,宋兩利急急安撫:“稍安勿躁,沒事沒事!”

他和夜驚容正駕馭寶鼎馬車,兩人相望,感觸良多。

夜驚容突地輕歎:“對不起,是我惹師父前來……”

宋兩利道:“怎怪你,聖王通靈,他要來,隨時皆可以啊!”

兩軍仍不知變化,兀自追殺不斷。

戰馬嘶吼。

閃電劈雷連連。

忽見天空一道金影竄下,直衝遼軍陣營,目標正是耶律大石。

金影快逾電閃。

耶律大石驚駭欲躲,卻無退路,利槍猛刺衝去。

金影目標卻是戰馬,一拳打去,血飛腦裂,戰馬當場斃命前摔。

耶律大石駭叫滾落地麵。

金影似若空氣,始終飄浮於遼軍十丈遠近。

遼將衝勢未竭,一人衝向耶律大石,傾身伸手,終將他拖向馬背,自行跳向另一戰馬鞍上。

耶律大石驚魂甫定,忽見金影飄浮前頭,詫道:“極樂聖王?”

金影冷道:“退去吧!”懶得理他。

耶律大石臉麵鐵青,若是征戰沙場,他怕過誰來?然論及武功,恐怕隻有大遼國師能與之抗衡,自己臨行匆匆,未能邀得國師同行,恐怕得任對方囂張去了,掙紮過後,終伸手製止遼軍再追敵。瞪向極樂聖王:“此賬來日再算!”

極樂聖王淡然一笑,未置可否。

耶律大石暗歎,調動大軍,終反向而去。

後頭郭藥師、郭藥強暗自得意,大將軍仍吃敗仗,沒啥了不起,兩人配合撤退。

極樂聖王閃動目光,瞧得遼軍消逝甚遠,方尋往自家陣營。

他並未帶夜無群和潛伏中原之酒色財氣四大護法,而引領大金國戰將粘飛鶴,以及十位護教法王,憑其實力,足可抵擋千軍萬馬。

金軍並未立即攔向宋軍,而是在左近監視著。

極樂聖王更用神通感應夜驚容,親切說道:“容兒過來吧!”

夜驚容心神一顫,轉向宋兩利,顯得為難。

宋兩利知其苦處,道:“去吧,師命不可違。”

夜驚容感激道聲多謝,終脫隊而去。

宋兩利可惹不起極樂聖王,趕忙喝向李綱:“大事不妙,快逃啊!”催馬更急。

李綱正見得遼軍撤退而放緩腳步想作休息,誰知又聞驚變,不解道:“何事要逃?”

宋兩利急道:“金國大軍已至,不逃不行。”

李綱四處尋去,並無跡象,道:“小神童是感應麽?”

宋兩利急道:“不管如何,快逃準沒錯,你可知遼軍為何會撤?那是極樂聖王一拳打死耶律大石坐騎緣故。”

李綱臉色頓變:“極樂聖王已至?”大金第一高手,如雷貫耳。

宋兩利道:“正是正是!我看他是為寶鼎而來,軍隊可以慢慢走,寶鼎非得快快逃不可!”

李綱當機立斷,喝道:“換新戰馬,全速搶退!”

戰將登時將車前累馬換去,四匹健馬套妥,強速飛衝而去。

李綱並選得百名戰將隨行,逃得甚是快速。

極樂聖王自有所覺,然他自信滿滿,淡然一笑,並未理會。倒是將愛徒引往臨風攬月之高峰處,由此一望平原,足可窺及軍隊走向。

夜驚容默然立一旁,忐忑不安。

極樂聖王祥和說道:“容兒你和小神童感情進展如何?”不想扯上眼前事。

夜驚容道:“還好……”

極樂聖王滿意一笑,伸出金光閃閃右手,拍著愛徒肩頭,道:“好好珍惜,小神童是相當不錯對象。”

夜驚容道:“可是……師父……”為今夜事未通報而感到內疚。

夜驚容感恩道:“多謝師父。”

極樂聖王道:“不必內疚,師父不願任何事影響你們,日後不必再回報。”

極樂聖王道:“不疼你,疼誰呢?”

夜驚容受用無窮,總覺虧欠太多。

極樂聖王瞧向平原軍隊走向,道:“寶鼎對大金帝王影響甚深,師父得取回去,知道麽?”

夜驚容默然點頭,又對宋兩利感到內疚。

極樂聖王道:“把你引來便是要你莫蹚此事,如此師父動起手來較無牽掛。”

夜驚容道:“請師父莫要傷人。”

極樂聖王笑道:“放心,我舍不得。”

夜驚容再次道謝。

極樂聖王淡笑回答。在見及敵軍馬車欲轉入山路時,他始說道:“你等天亮再回去吧,師父得出手了。”

夜驚容領首。

極樂聖王飛掠而去。

夜驚容憨楞當場,一方是心上人,一方是自家師父,且出自異國異派,此會是何種結局啊?

她不敢多想,腦門抽白。

宋兩利馭著馬車,穿抵羊角坪,他仍不肯停,極勁而奔。李綱守護左右,寸步不肯離。

眼看即將穿出羊角坪,前頭突見金光閃動。宋兩利暗道完了,極樂聖王、十大護教法王及金將粘飛鶴已擋在十丈近,後頭另有二十騎,沉猛而立。

李綱立即定馬停住,戒備森嚴,對於極樂聖王,他乃首次見著,金光閃閃,頗見神秘,倒是粘飛鶴兩眉兩鬢飛白,一眼即認出,隻好拱手問禮:“粘將軍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來?”

粘飛鶴爽聲道:“為那幾車東西而來;留下它,大家好說話!”

李綱道:“恐怕不妥,此乃大宋應得之物,將軍請勿染指方是。”

粘飛鶴哈哈暢笑:“它來自遼國,大家皆可得,李兄未免太自私了吧!”

李綱道:“宋軍恐怕拚死護寶!”

粘飛鶴再笑。

極樂聖王瞧著宋兩利,道:“你自信護得了它?”

宋兩利幹笑:“護不了,你們也帶不走。”

極樂聖王道:“怎講?”

宋兩利道:“大宋地頭即在此,金國卻遠在天邊,光是運送便累死你們!”

極樂聖王笑道:“多謝關心,本王自會想辦法。”

李綱道:“就算你現在搶得,也擋不了萬軍追討。”

極樂聖王淡笑:“如此要事,本王豈會忽略?兩位多心了!”言下之意,根本未把宋軍置於眼中。

粘飛鶴已慢步逼近,李綱戒備防範,情勢一觸即發。

宋兩利忽心生一計,道:“如此好了,聖王武功蓋天下,隻要你接我三招,以及那白毛將軍和李將軍對抗三招,誰落敗,誰便讓出寶鼎,如何?”

極樂聖王凝眼瞧來,腦門卻已搜向宋兩利,畢竟他若三戰全勝,縱使粘飛鶴輸去,亦隻是平手,對方根本贏不了,怎會出此題目?腦門搜尋一陣,已然明白宋兩利想法,原是對抗不了自己,想找台階罷了,立即答應:“好吧,本王接受挑戰,如此既公平又不傷和氣,甚佳!”

宋兩利滿心歡喜,拱手道謝,轉向粘飛鶴:“卻不知白毛將軍如何?”

粘飛鶴斥道:“本將乃飛鶴將軍,什麽白毛黑毛!”抖著厚背重刀:“賜招!大金帝國一向善鬥能武,什麽陣仗沒見過!”

李綱拱手道:“請!”抽出隨身利劍,強攻殺去。

霎見刀若裂天斧,劍若穿地錐,鏘鏘暴鬥,火花連連。一刀十式浪濤搏擊,一劍十八擊,劍剝奪命,勁風掃得周遭衣冽沙起,猛烈難擋。

鏘!

刀劍錯開,雙方各自落地。

李綱定住身形,粘飛鶴卻因刀勢過重,步伐晃及半步。顯然勁道過猛。火候不夠。

極樂聖王道:“第一回合,李將軍獲勝。”

粘飛鶴一楞:“我仍搏擊之刀,殺人全靠猛勁,晃動常有之事!”仍未認輸。

極樂聖王道:“比武和殺敵不同,你仍輸了!”

粘飛鶴倒服從,然火氣更熾,去了厚背刀,喝道:“沒刀鬥力,你沒便宜可占!”

一拳搗來,虎風嘯卷。

李綱不鬥,東躲西門。

粘飛鶴幾拳未中,氣得哇哇大叫:“爾是縮頭烏龜隻會躲人麽?”話未說完,李綱趁此反擊,他雖戰術見長,內功底子亦不弱,趁此一拳打來,迫得粘飛鶴強力反攻。

雙拳互撞。

砰!

勁道裂震傳腳底,地麵深陷三寸印。

粘飛鶴身形不穩,又自搖擺,李綱一勁推來,對方終晃退閃去。

極樂聖王道:“第二回合仍是李將軍獲勝!”

粘飛鶴哇哇大叫:“他偷襲怎算數!”

極樂聖王道:“兵不厭詐,願賭服輸!”

粘飛鶴道:“那我豈非輸家!臉上無光!”氣得想撞牆。

極樂聖王道:“此次比鬥采六戰四勝,你且把握最後一勝,仍未落敗!”

粘飛鶴稍安,心想對方鬼計多端,還是別碰為妙,靈機一閃,道:“比快馬!誰先繞過半裏那鬆樹再奔回,誰便獲勝。”

李綱同意,立即掠跨上馬。

粘飛鶴暗笑:“耍我兩道,還你一道!我這黑龍馬可從未逢敵手,你輸定了!”掠向黑龍馬,虐樣撫著馬鬃。

兩人排定後,宋兩利一聲令下,雙馬快奔衝去。

黑龍馬果然了得,方衝前即領先半個馬頭,狂奔下,已差一馬身,轉彎處更見差異,黑龍馬一扭即過,奔回時已差兩馬身,終能得勝。

粘飛鶴一陣歡呼,隨從鼓掌連連。

李綱風度拱手:“我輸了!”退於一旁。

極樂聖王轉向宋兩利:“貴方三戰兩勝,你隻要再一勝即立於不敗之地,可準備妥當?”

宋兩利道:“且請聖王手下留情。”

極樂聖王含笑而立,挺起胸脯,準備接招。

宋兩利知機會稍縱即失,已將陰陽老怪所傳功夫逼至極限,雙掌青筋暴脹,猛往聖王胸口印去。

砰!

宋兩利雙手暴疼,硬被彈摔數丈遠,跌得昏昏沉沉。

極樂聖王雖未移動半寸,然血氣竟然翻騰,臉麵衝紅,胸口隱隱作疼,他從未想及短短數月間,對手武功精進如此之強,且是陰陽老怪絕學,若非仍帶生疏,差點栽了筋鬥,還好試過一次,有了底子,深深吸氣,平複氣息,淡笑道:“小神童好掌力,本王佩服之至!假以時日恐天下無敵!”

宋兩利苦笑道:“聖王簡直天神下凡,世間無人可擋啊!”甩著手,撫著頭,著實狼狽。

極樂聖王道:“你認輸了?”

宋兩利道:“怎能輸,好歹也要贏一場!”甩著手,仍呼疼,對付這家夥,的確棘手。

極樂聖王道:“接下來比什麽?”

宋兩利腦袋一轉,道:“比喝酒!”

極樂聖王詫道:“喝酒?這也是功夫?”

宋兩利道:“當然,千杯不倒,誰能爭鋒!”

極樂聖王笑道:“來吧!恐怕你準備不夠多!”心想隻要運功化去,自可暢飲無數。

宋兩利自恃少年郎喝酒,酒量至少可拚鬥,否則實不知拿什麽去擋這老怪物。已從車上拖下兩壇老酒,道:“一人一壇,喝不下或先醉者算輸!”

極樂聖王道:“若是兩人皆沒事,如何算法?”

宋兩利笑道:“不可能沒事,若真如此便再喝,直到有人倒下為止!”

極樂聖王道:“行!”吸來酒壇,截穿封口,仰頭即喝。

宋兩利不甘落後,立即跟進。

雙方抓著合抱粗酒壇,咕嚕咕嚕直灌,粘飛鶴瞧得喉頭發癢,塞外英雄最流行此道,心想若他來比,或可得勝,然又想及如此大壇,恐得醉去,這小娃兒竟然好酒量,咕嚕灌個不停,氣勢仍旺。冉瞧聖王穩若泰山,悠雅喝去,酒箭不斷落嘴,卻從毛細孔仕焉而出,酒香撲鼻,羨煞粘飛鶴,咽喉跟著咕嘟直吞。

宋兩利勉強吞得半壇,肚子脹若孕婦,臉紅若胭脂,賊眼瞄向聖王,竟然神不動氣不喘,暗道苦也,隻好拚命吞去。李綱瞧來不忍,暗歎不已。

拚鬥間,五更已過,東方漸吐紅,然烏雲仍重,隨時將大雨傾盆。李綱瞧及軍陣已消逝甚遠,稍稍安心。

極樂聖王已將烈酒喝下,倒立酒壇於地,道:“小兄弟你可要努力了!”

宋兩利拚命喝光,身形卻晃蕩不堪,形若醉人,一時不穩,終將酒壇打破。

極樂聖王道:“誰勝了?”

宋兩利紅著臉:“你勝,你勝!快幫我逼出酒氣,下回比鬥才公平!”

極樂聖王毫不避諱,立即行來,抵住宋兩利命門穴,運功逼去,鼻孔白煙直冒,酒嗝直打。雙方合作,哪像敵人。好一陣,酒氣方去,宋兩利肚皮已消,這才醒神過來,拱手直道多謝。

極樂聖王道:“下一場如何比法?”

宋兩利頭疼不已,若第三關再輸去,豈非平白失寶?道:“能不能明兒再比,我腦袋空空。”

極樂聖王道:“行,但寶物本王保管!”

宋兩利道:“那不必了,現在比吧!”心**一轉,拿出紙人,道:“來點法術,我們各自催動紙人相鬥,看看誰勝誰負!”

極樂聖王道:“高招!”

催動紙人全憑**力,除了修行,且靠天份,聖王雖知宋兩利乃靈童轉世,靈力必強,然他有心比鬥,若中途綠龜法王現形,趁機一掌滅他元神便是。當下一運腦門,紙人已被吸站起來,且能擊拳劈腳,神靈活現。

宋兩利道:“我乃修道心法,得要它兩記才行!”從行頭抓出攝魂鈴搖耍開來,直若乩童起舞,瞧得金軍好奇萬分,中原法術竟是如此多采多姿?

宋兩利耍得一陣,但覺聖王已顯不耐,這才喝令逼功,紙人彈跳而起,他乃黃色紙人,神靈活現跳動,聖王則驅動白色紙人,強追不放,隻見黃白雙紙人奔闖地麵,煞是神奧,黏飛鶴叫道好把戲!盯目不放。

黃白紙人每一追逐,亦見得宋兩利吆喝以及聖王抽嘴甩頭舉止,靈功揮展極限。

忽見白紙人一拳打中黃紙人,卻隻是凹腹了事。極樂聖王始知耍拳根本無用,應是撕扯手腿方為上策,心隨意動,猛一運功,白紙人撲向黃紙人,雙方扭成一團。宋兩利不肯認輪,喝著我扯我扯!紙人扯得厲害,極樂聖王喝道:“豈可讓你得勝!”白紙人動作更靈活,強扯不斷。眾人全神貫注兩紙人,兩國相爭竟然凝聚七寸方圓。

廝殺一陣,白紙人終扯下黃紙人左臂,宋兩利不甘心,驅動黃紙人扯斷白紙人左腿,哈哈暢笑:“你斷腿了!”

極樂聖王喝道:“我先斷手,應該算贏!”起了意氣之爭。但見黃紙人又想扯右腿,他冷喝斥叫:“斷頭!”不知哪來神力,猛驅紙人扯去,黃紙人腦袋終被扯下。

金軍一陣歡呼。

宋兩利唉呀驚叫,趕忙摸及脖子,暗道好險。

極樂聖王登覺爽快,然卻發現失態,黯臉稍熱,調息平去,淡聲道:“本王贏了。”

宋兩利無話可說,瞧向李綱,一臉苦癟。

李綱輕歎:“你已盡力了。”

極樂聖王道:“請遵守諾言,將寶鼎留下,免傷和氣。”

李綱無奈,讓於一旁,轉向手下,揮手道:“撤!今日敗陣,明日再搶回!”手下感傷退開。

極樂聖王笑道:“果然守信,英雄本色,有本事盡管要回去,本王等著便是,絕不躲藏!”

粘飛鶴立即喝令手下占領馬車。道:“聖王,任務已成,該可返行了。”

極樂聖王領首,粘飛鶴喝動手下,大軍浩蕩而去。

宋兩利感歎不已。

極樂聖王安慰道:“別太難過,敗予我手,乃是件光榮之事,好好照顧夜姑娘為是,後會有期!”施個佛號,揚長而去。

宋兩利歎道:“到頭來一場空。”

李綱輕歎:“走吧,找機會奪回便是!”

宋軍垂頭喪氣調頭而行,離開這傷心地。

東方漸吐白,烏雲仍沉,驟雨似將打下。

兩軍錯開,漸行漸遠。

宋兩利直到快近大宋關城時,終忍不住笑出來,頓覺不妥,聖王通靈,莫要讓他發現才好,登又斂去笑聲,裝回一副苦臉。

然隻此一笑,極樂聖王心神頓顫,但覺不妙,搜向宋兩利腦門,雖覺不斷悔恨,然卻掩飾居多。他回想先前種種,已窺出破綻,李綱擁有大軍,又豈肯不用而平白交出寶鼎,甚至將命運交予小毛頭手中?

“其中必有詐!”

極樂聖王喝向金軍:“將車篷掀開!”

金軍不解,粘飛鶴更疑,乃將軍篷掀開,數球精鋼仍在,隻是顏色較暗,且球體較小。

粘飛鶴道:“寶鼎仍在,不知聖王?……”

極樂聖王衝掠寶鼎,一手劈向鼎身,陷入數寸,氣得火冒三丈,“這是假的黃龍精鋼鐵!”突地咆哮:“宋兩利敢耍本王——”舉掌劈得寶鼎裂碎。

遠處宋兩利感應吼聲,怔急道:“聖王發現了,快逃!”和李綱策馬強奔。

聖王怒笑:“想逃,沒那麽容易!”喝令快追,身形一閃,電射追去。

粘飛鶴搞不清狀況,然事情突變,他隻好照辦,丟下鐵球,引軍反追。

原來宋兩利早知極樂聖王厲害,李綱又奉命前來奪取寶鼎,在其深思盤算後,已準備一份膺品,以備不時之需,當時在得知宋兩利提及聖王欲奪寶鼎之際,他已用上移花接木之計,將真假調換,再策及假貨直衝逃亡,真貨則藏在數萬大軍之中。當時乃四更,天色又陰沉,馬車混充其中,誰又能輕易察覺。且宋兩利一出比鬥戲碼耍來入木三分,讓極樂聖王信以為真,而忘了搜心感應,種下敗因。宋兩利則不斷拖延時間,甚至以拚酒及鬥法來蒙混,聖王簡直得意而失了方寸,栽得冤枉萬分。

極樂聖王豈能忍受如此侮辱,極盡功力強追過來。他甚且驅動法術迫向天雲,一道道閃電猛劈落下,直衝宋軍邊城。

宋兩利可管不了許多,除了逃命仍是逃命,心想若被逮著,非死即傷!

眼看城關不及三裏,快馬催逼更急。

李綱猶自護駕,衝得忒猛。

極樂聖王掠如鬼魅,飛閃如電,一掠百丈,再掠半裏,如箭如光,十數裏竟然一追即至。眼看已迫近宋兩利不及三百丈,再一欺身,必能成擒,給扳回顏麵般哈哈狂笑:“誰都無法逃出本王手掌心!”

宋兩利如芒刺在背,豈敢回頭,眼看城門不及三十丈,拚命迫馬想躲進去。

極樂聖王笑道:“躲入城牆又能如何?拿你交換寶鼎!”掠騰上空,天馬跨步就要擒來。

宋兩利直叫媽呀,直覺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小命休矣!

眼看極樂聖王就要手到擒來。忽見城牆快影一閃,狂笑聲起:“聖王豈可向小輩下手,我來會你三百招!”強勢攔下聖王,雙方連擊數掌,各自錯開。

極樂聖王詫道:“陰陽老怪?”

來者正是陰界魔王陰羅,他對黃龍精鋼早存必得之心,豈肯置之不顧,早已動身潛至此處,等待機會出手護航,原以為沒事,誰知聖王卻追及此,他隻好出手迎擊,正巧解得宋兩利等人危機。嚇得他差點癱軟於地,卻直道老天有眼,拚命叫向陰陽老怪:“師父快擊敗他,否則徒兒性命難保!”

陰陽老怪哈哈大笑:“放心去吧,此處由我來擋!”宋兩利道謝連連,幾乎以爬行逃入邊城。陰陽老怪轉瞪極樂聖王:“想搶我東西,且來大戰三百招!”化成青光閃電衝去。

極樂聖王不肯示弱,喝聲來吧,雙方交戰空中,邊擊邊鬥,直往遠山掠去。

粘飛鶴策軍趕來,然失去聖王助陣,一切變得弱勢,敵軍又進關,他不敢貿然行動,隻好驅退五裏以埋伏,等候消息。

宋兩利穿出關城,仍往內陸逃奔,希望越早逃回京城,小命越有保障。

想及遭遇聖王追擊之可怖,他終身難忘。

一口氣逃奔五十裏,終確定後頭已無追兵,方始安心不少,直道要命。隨又想及夜驚容,自己逃得發慌,竟然不知對方去向,實感歉意。四處望去,無影無蹤,立即運起感應神通,竟發現對方遠遠跟隨自己卻不敢靠近,登覺不忍,向李綱說項後,已往左林奔去。及至近處,果然見及夜驚容感傷神態。

兩人相視,竟是同聲說句“對不起……”百轉千腸盡在不言中。

宋兩利因私自逃命而道歉,夜驚容則因師父添麻煩而致歉,然雙方有情,又豈會責怪對方?

宋兩利幹笑道:“我不該耍你師父,下次回去,不知是否責怪你?”

夜驚容輕歎:“師父非量小之人,隻是各擁國主,不得不對立罷了,若寶鼎被搶,我心更心疼呢!”

宋兩利知她站在自己這頭較多,遂又道謝連連,“下次碰上此事,你少參加,免得為難。”

夜驚容默然不語,此事實難回答。

宋兩利道:“你師父還會追來?”四處瞧去,餘悸猶在。

夜驚容道:“縱使追來亦為寶鼎,和你已無關係;不過既然是陰陽老怪出麵阻攔,他倆武功在伯仲之間,師父未必能勝他,盤算過後,可能會退去,畢竟東西已入關甚遠,若無大軍,如何能搬去。”

宋兩利安心笑道:“如此也好,否則我可頭疼了!走吧走吧!該回家啦!”

夜驚容一楞:“家?”

宋兩利笑道:“我家便是你家,當然有機會也去你家瞧瞧,但先得擺平你師父才行。”

夜驚容感觸良深,欲落淚水,強忍下來,暗暗一歎,道:“希望有此一天……”兩國異命,她實不敢揣想未來,且走一步算一步。

宋兩利終將她接回,直往京城行去。

陰陽老怪和極樂聖王大戰無想峰。

雙方你來我往,鬥招數百,仍未分出勝負。

極樂聖王怒極,九邪攝心魔法展開,一招“天鬼裂魂”暴展攻來,但見天空幻影無數,化若厲鬼,撲射怒殺,百丈方圓,風嘯氣嚎,威猛難擋。

陰陽老怪心知殺招已至,猛地打出“閃電魔指”,乍見十道青光穿指而出,似若電蛇,嗤嗤聲響,見人纏人,見影射影,雙方絞成一團,光影大作,呼嘯砰叭不斷。

轟!

巨響暴起,雙方倒掠錯開,各落樹梢,隨枝擺動,臉麵泛紅,氣喘浮動。

陰陽老怪哈哈笑起:“你我武力差不多,再戰三千回合亦難分出勝負,又如何能取回寶鼎,聖王當深思!”

極樂聖王冷道:“你不是說過不理天下事,何來插手!”

陰陽老怪笑道:“我是不管天下事,卻想得寶鼎,你若想要,等我用爽了再贈予你如何?”

極樂聖王冷哼:“本王要者,不必你贈,好好看著,他日必定來取!”

說完自覺今日無法成事,唯有他日再說,登時閃身掠去,穿林不見。

陰陽老怪無異戰勝,向天長笑不已,直道天下非他莫屬,何懼之有,大步閃去。

寶鼎之爭,終告落幕。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53:46


第八章秘鑄九鼎

宋兩利方自回京,已受神霄派熱烈歡迎,林靈素尤自誇讚。有了小神童暗中助陣,神霄派的確不可一世。

精鑄九鼎乃玄靈秘事,常人豈可得知,故寶鼎方入京城,已秘密送入內宮後殿,以免泄密。

神霄寶殿工地前那口龍泉正堆著黃龍精鋼鐵,以及那口撞得歪曲變形之大鼎,在失去爭奪及光彩下,儼然已成廢鐵。

林靈素瞧得直皺眉,廢鐵一堆,如何珍貴?然在眾人麵前仍不停讚賞叫好。

童貫亦不懂此道,隻知既是師父指明之物,的確不差了。

左仆射宰相蔡京則頻頻讚許,他雖剛愎自用,對骨董藝品卻甚研究,知其寶鼎色泛琥珀,應非凡品,扯得一串品鑒功夫,倒無人聽懂。

徽宗趙佶終亦聞風趕來,瞧及廢鐵一堆,眉頭直跳,道:“此便是遼國鎮國寶鼎?”

林靈素道:“沒錯,正是此物。”

趙佶道:“若鎮住大宋江山,可得億萬年不滅?”

林靈素道:“聖上鴻福齊天!此乃神霄帝君福蔭天下之舉。”

趙佶但聞神號,心神舒爽,立即拱手拜天,道:“天尊賜命,必將完成!”轉向林靈素:“你快鑄九鼎鎮龍脈!童將軍必全力配合。”

林靈素、童貫應是,威風凜凜。

趙佶隨又鑒賞神霄寶殿,隻見腹地廣闊,即覺氣勢不凡,頻頻讚許,交代全力完成,道:“可要找天師派張天師前來幫忙?”

林靈素道:“神霄弟子足矣。”

趙佶道:“朕亦如此想,隻是天師派亦是道家代表,總該招呼招呼,免得他人說朕偏袒。”

童貫道:“奴才自會招呼。”

趙佶這才滿心高興離去。

林靈素頗為不悅:“鑄我神霄寶殿,也要天師派攪和?”

童貫笑道:“抓人來搬石塊,豈非幫得更爽?”

林靈素頓悟,登時笑起:“大將軍說的極是!”未再排斥。

品鑒、討論後,眾人散去。

宋兩利則勞頓月餘,告別夜驚容,躲入內宮小神殿,睡它三天三再說,至於鑄鼎之事,他早拋於九霄雲外。

陰陽老怪已返回宮庭,找得黑夜,掠往龍泉池畔,瞧及黃龍精鋼鐵堆積若山,不禁伸手摸去,觸感冰涼,心頭已起掙紮,他原答應鬼域神秘妖人取得此鐵,然事過境遷,已有悔意。

“如此鐵塊有何神奇之處!”陰陽老怪模撫甚久,總覺冰寒之外。並無異處,“難道可以鑄神兵利器?可是也毋需這麽多啊!”

他猜之不著,為避免再樹強敵,決定藏鐵於宮,待觀察一陣再說。

盤算後,他伸手扳向寶鼎之腳,想留下些許當樣本,然勁力扳去,鼎腳未動絲毫,瞧得他眉頭直跳:“這麽硬?”再扳一次,仍然不動,不禁好奇,如此鋼硬,如何能熔化鑄造?考慮鼎腳若缺,恐引來麻煩,倒不如等它熔化後再取些許便可,心**轉處,已自放棄,暗道:“且看你鑄出來是何名堂!”

趁夜閃身退去。

次日,林靈素已開始為千秋大業——精鑄九鼎而努力,若鑄成九鼎將名留千史。

他找來無數易學寶典、道家玄錄、民間秘法,精心研究鑄造方法,縱使複雜卻興趣甚濃。

宋兩利好不容易恢複精神,無事一身輕下,方想及自家皇朝仍得好好經營,遂往東街那神霄寶殿行去。及進神殿,住持靈真道長年瑞祥見及小神童,登時欣喜迎來,直道:“你可來了!不少信徒全在等你消災解厄啊!”

宋兩利道:“道長不也能解?”

年瑞祥幹笑:“是能解一二,卻未能解去全部,老朽功力不及小神童,他們指明要您啊!”

宋兩利:“倒是忠貞不二!”閑著無事,便要道長安排,果然來了近百名,宋兩利功力較精進,法力亦強,解來快速許多,半天不到即已收拾,待要休息,忽見光頭閃動,那橫豎道尼又自溜入神霄寶殿,童真般招著手。宋兩利怔笑:“怎又是你?”

橫豎道尼道:“就是我,來啊!一別數月,你倒忘了我了?”

宋兩利不想讓她多待寶殿,有觸師命,遂迎出門外,往其所開茶鋪行去。道:“最近如何?”

橫豎道尼笑聲不斷,道:“還好托福,一切順利,師叔也未再找來。”

宋兩利道:“那便好了,何需找我?”

橫豎道尼道:“難道沒事不能找你嗎?”

宋兩利道:“可,但似乎又非如此。”

橫豎道尼哈哈笑道:“隻是小事,無傷大雅!算是好友聊天,來來來,請你喝佛祖茶!”已至茶鋪,立即泡起香茗。

宋兩利因笑道:“什麽都好,就是別把我當好友,這容易引起誤會!”心想若被誤成對方是女友,豈非天下大亂。

橫豎道尼暢笑:“何拘泥於此?太堅持自不暢快!你該學我自由自在,方能觀心自在啊!”

宋兩利笑道:“我慧根不及你深,還是悟不透!”

橫豎道尼笑道:“喝杯佛祖茶,大概悟得透了!”

香茗端來,宋兩利品它幾口,直覺淡香若水,道:“什麽東西?像喝白開水?”

橫豎道尼笑道:“是佛祖,不是東西,淡茗見佛,你可悟透?”

宋兩利想笑,瞧其牆上木牌寫著全是佛道茶名,嗬嗬笑起:“你的修行很特殊啊?

佛祖茶、觀音茶、金鋼茶、普門茶、靜心茶,怎連神霄茶都用上?”

橫豎道尼笑道:“多喝佛祖茶,喝久了,心中自有佛祖,縱使沒有,至少肚子會有;至於神霄茶是對你的尊敬,才取的。”

宋兩利道:“我那麽偉大?”

橫豎道尼道:“其實那是生意茶,神霄當紅,信眾無數,多少會過來茶鋪,我一喊神霄茶,信徒便一窩蜂搶喝,它乃本鋪賣得最好者。”

宋兩利笑道:“來一壺嚐嚐!”

橫豎道尼道:“不試試本門口味?”宋兩利直道不必,橫豎道尼已泡壺神霄茶,宋兩利暢飲,但覺若酸梅、酸酸甜甜,道:“神霄派像酸梅?”

橫豎道尼笑道:“沒錯,仰之生津,飲之止渴,酸酸甜甜,讓人回味。”

宋兩利道:“莫要調成酸甜苦辣才好。”

橫豎道尼笑道:“對我來說正是酸甜苦辣皆有,可惜調之不出,且考慮銷售而作罷。”

宋兩利暗道實是好險,道:“茶也喝了,如有何事?”

橫豎道尼神秘一笑:“你不是傳我道家攝心、定身、通靈術?我多日練功,有所進展,想請你來驗收。”

宋兩利道:“我何時傳你?應是無師自通吧!”不願沾上師徒關係。

橫豎道尼笑道:“一日師,終身師,我自感恩;你可知我通靈什麽?嗬嗬,便是你月餘不見,我感應出你到了遼國,且帶回寶鼎,對是不對?”

宋兩利乍驚,她果然有道行,但想想,此事鬧得甚大,多少已流傳,道:“不錯,你已通靈成功!”如此說可免去不少麻煩。

橫豎道尼獲證實,已然笑意連連,道:“你取回寶鼎,是想鎮住龍脈吧!”

宋兩利不禁詫然,此事隻有少數人知,她為何得知,莫非真有靈修?

橫豎道尼笑道:“修行那麽久,總該有所道行吧。”

宋兩利道:“恭喜了。”

橫豎道尼道:“那我是猜對了?”

宋兩利道:“對了,但事關重大,你少說為妙,免得惹事上身。”

橫豎道尼笑道:“當然,天機不可泄露!我自會保密,倒是神通術,我隻皮毛,可再傳來幾手?”

宋兩利道:“我比你更差,得喝酒才行,哪來傳授?”

橫豎道尼道:“可是你卻清楚,我隻能模糊感應,咱可相互切磋。”

宋兩利道:“你得找本尊師父,我無功可切磋,找錯人啦!”若再纏上豈非永遠脫不了身。

橫豎道尼道:“或許日後另有機緣吧。”亦不強求。

宋兩利但覺連她都能感應,那張天師自該了解一切,不知作何感想,尤其那小女賊張美人是否已到京城,若真如此,得好好看緊寶殿才行。再聊幾句,熱茶飲盡,宋兩利找了借口,告別離去,繞向天師西宮,始發現張天師原已在京,此時卻入宮,他覺必有要事,便返回宮中以窺究竟。

那張繼先得知林靈素有意鑄設九鼎以鎮龍脈,事關體大,他身為道家始主門派,總該有所關懷,便自進京,覲見皇上,趙佶對玄學聽之不懂,要他會同堪察,張繼先始又找向林靈素。然林靈素自恃身份,又怎願意接受他人指點,雙方多少起爭執。

兩人堪輿後宮靈泉寶地,各有堅持。

林靈素冷道:“龍脈即在神霄殿前這龍泉,決錯不了,本尊堪察甚久,豈會不知?”

張繼先道:“靈地分顯隱兩處,龍泉乃顯處,動之必定壞相,應尋其隱處,先帝已留下脈胳,的確屆於九宮八卦格局!照此推算,真正龍穴應在花石出仙池右側小山中!”

照著羅盤,指示格局,“通真達靈先生應知該處方為正確位置。”

林靈素冷道:“本尊焉有不知之理,隻是你學的格局過小,隻知先帝留傳,卻不知九宮八卦局讓大宋受困百餘年,應是九宮飛星局,龍應飛天,方能騰雲駕霧,無所不達,困於八卦格,終束手縛腳,無處施展,威力大減,既若如此,鎮它何用!虛靖先生該回去多多研究研究!”

張繼先道:“靈地格局自走,擅改不得,尚請先生三思!”

林靈素冷道:“未究天理,豈能全知,大宋兵荒馬亂數十年,你又盡到什麽?”

張繼先一楞,不知所言。

林靈素暗自得意,道:“本尊乃天神下凡,為護持皇上而來,虛靖先生任務已成,何妨讓我放手一搏,畢竟你若有知,怎未提及精鑄九鼎之要事,反倒掩飾至今,也好意思再跳出來長一句短一句。”

張繼先臉麵**,道:“不是老朽不說,而是不可為啊!依先前大宋人材,有誰有此能耐?”

林靈素嘿嘿訕笑:“現在又如何?九鼎擺在那兒,你失算了吧!”

張繼先的確未料及,打從林靈素和宋兩利結合後,他已失算多之,滿心惑水,此時無言以對。

林靈素黠笑:“既是失算,又怎敢窺我格局?又怎能窺及天機,你且自行深思,莫要自抱頑固,陷大宋前程於不利。”

張繼先輕輕一歎,道:“小神童也如此認為?”

林靈素道:“本尊乃他師父,觀點自是相同!”

一旁宋兩利幹笑領首,畢竟堪輿高深學問,他知之不多。

張繼先歎道:“也許天意自有安排吧!”不再堅持,道:“老朽盡量將先帝格局說清楚,以利本尊先生參考,至於九鼎如何落鎮,全憑作主了。”

林靈素戰勝似地暢笑於心,道:“說吧!當年你多少參與內宮築山造水,有利之處,本尊盡量不去動它。”

張繼先遂引人前行,道:“廟前龍池的確活眼,可知靈地是否完整未受破壞,其下即是龍脈,延申至花石山那仙池,池旁那座仙山即為真正靈地,且隨老朽前去瞧瞧!”

引路向前。

林靈素、宋兩利好奇隨行。

轉及花石山,仙池已現,而那仙山名為小山,其實山高數十丈,林木森森,枝葉茂密,且見飛瀑碧潭,佳景天成,稱它仙山並不為過。

張繼先道:“仙山早在此,並非人工堆成,頂多亦加此造景土堆,故天然靈氣仍在,先生動工時切莫傷及靈氣才好。”

林靈素道:“省得。靈穴安在?”

張繼先尋向一處隱密石塊,正位於飛瀑左側,重力一堆,石塊裂開尺餘,裏頭金光出。三人立即閃身入內。

行約十丈,赫見得內殿寬廣無比,全是巨岩穿鑿開來,呈八卦形排列,八牆挖有深洞,放置桌大銅鼎,和著居中大鼎,共有九口之多,四壁置有燭台,火光閃閃不斷,雖在秘室,氣流仍通,生生不息。

宋兩利但覺新鮮,“原來已有九鼎鎮壓,隻是較小口而已。”

林靈素道:“如此格局,怎容下大鼎?”

張繼先道:“應可再穿鑿,然九口全入,似乎太擠,故此可置五口,另四日置於仙池附近,且開山見光,如此靈氣更旺,大宋江山必能得福。”

林靈素道:“本尊自會盤算;你怎說此窟可置五口?又如何置法?”

張繼先指著四處,道:“此乃九宮八卦格局,八卦為之幹、兌、離、震、巽、坎、艮、坤,加及中央太極,謂之九宮,此局引用唐玄宗靈殿秘法,亦置九宮局,分別為:太乙、天一、招搖、軒轅、鹹池、青龍、太陰、天府、攝提宮,先生可留意四處皆有顏色為記,即是幹白、坤黑、震碧、巽綠、中黃、兌赤、離紫等記號,自可駕輕就熟,了然於胸。”

林靈素道:“本尊自知!若用於九宮飛星局,乃天蓬星配太乙坎水白,天芮星配攝提坤天黑,天衡星配軒轅震木碧,天輔星配招搖巽木綠,天禽星配天符中土黃,天心星配青龍幹金白,天柱星配鹹池兌金赤,天任星配太陰艮土白,天英星配天一離火紫,可對?”

張繼先道:“先生果然內行人。”

林靈素暢笑開來:“本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區區小局,不足為論!”

宋兩利卻覺複雜非常,還好記性不差,即聽即記,效果不弱。

張繼先道:“先生既如飛星局,且把三白星,即青龍幹金白,太乙坎水白,太陰艮土白移往外頭,格局自旺。”

林靈素道:“我自會處理!你隻顧解說即行!”權威仍不得冒犯。

張繼先果然隻負責解說,不再建言。待秘窟介紹完畢,複往外頭介紹仙池,及可能置鼎之處。林靈素一一謹記於心,張繼先詳盡說清後,給再叮嚀小心為之,告辭而去。

林靈素仍抓著羅盤四處堪輿,且不停翻閱秘本,時有滿意、欣笑、搖頭、沉思等表情傳出。

宋兩利在旁覺得無聊,道:“師父,地理位置可以慢慢堪輿,寶鼎且可動工先鑄,如此方能省時。”

林靈素恍然,道:“有理!那口龍池大小,即在仙池旁起爐鑄它,若欲冷卻,推入此池即成。”

宋兩利受命,立即去辦,他原顧忌東西擺著不動,隨時可能被盜,故先熔它一堆,想搬走可能大費功夫才行,斷其它人盜竊**頭。

在童貫特令下,找來百名工匠,並鑄造煉鋼爐,那架築於池畔,直若小山高,光是煤炭一次即用千斤之多,可見工程龐大。

那太尉高俅閑來無事,自請監工。他原是混混,誰知踢得一腳好球,竟被趙佶看中,帶在身邊,陪侍吃喝玩樂,他果然能盡忠職守,官位節節高升,雖然長像不惡,卻兩眼挑邪,平常伴君側當屬乖巧,若在外則橫行霸道,心眼忒壞,百姓幾乎恨得牙癢,卻莫可奈何。

宋兩利對他亦無好感,然官場是非,他不便參與,保持距離便是,而那高俅心知小神童正紅,多少巴結,倒讓小神童頗不自在,一有機會即找借口遁去,免得麻煩。

高俅原想沾及鑄鼎功勞,也好名留千史,然那巨爐猛火不斷,爐中黃龍精鋼鐵始終不化,甚至未曾燒紅變軟,四邊八槍風爐直吹,火勢湧若山泉,從早至晚,幾乎燒去千斤煤,仍是不行。

一旁**上身巨漢,手持巨錘欲敲無物,幾乎快睡著。

高俅已然焦切,喝向工匠:“偷懶嗎?怎可能燒了一天仍不熔化!”原是自己偷溜多次,以為工匠亦偷懶,方始發生此狀。

工匠直道已經盡力,高俅冷哼,竟然抽鞭欲揍,工匠躲閃不及,三人硬吃狠鞭,嚇待全場詫駭,原以為乃高尚工作,照此看來豈非變成死奴,若鑄成寶鼎,恐怕性命難保。

個個雖故作勤奮,卻盤算明兒有機會即開溜。

高俅又自揍向數人,工匠拚命燃火,精鋼仍未化去。高俅仍想發飆,宋兩利看不過去,趕忙找來師父處理。林靈素地位尊高,又在工鑄聖事,他且沐浴更衣才敢工作,又豈容這小混混破壞規矩。登時喝來:“高混球,你敢在聖地耀武揚威,打人濺血?還不給本尊滾去!”

高俅一楞,原想幫忙,卻惹來嘲罵,他最恨混球兩字,兩眼直瞪:“我在幫你,你卻罵我?”

林靈素怒喝:“大膽!本尊乃神霄帝君,何來你你我我,討打!”一掌打去,竟被逃開,氣得他七竅生煙,喝向宋兩利:“你來收拾!”

宋兩利早有準備,怒喝高俅:“大膽,還不給我過來!”

他乃凝勁而發,腦門攝勁甚強,高俅除了花拳繡腿,內功底子差勁得緊,根本無法抗拒,被此一喝,憨楞跳來,突又覺醒。怔道:“我這是?”想探究理。宋兩利喝道:“你這是混球!掌嘴!”高俅無法自製,右手一揚,猛摑臉頰。又自疼醒詫道:“我這是?”當真以為中邪。宋兩利又喝:“你是混球,跳水自殺去!”高俅腦門一沉,無法自製,竟然撲跳落水,濺得水花四射,工匠引來虐笑,高俅乍醒,莫名恐懼上心,駭道:“見鬼了?”拚命撥遊,逃得沒頭沒臉。

工匠這才傳出笑意,然想及可能以命殉葬,愁雲又起。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說道:“大家安心鑄鼎,此非多大秘密,故無殉葬必要,隻要鑄完,全數可離去。”

林靈素道:“神霄派慈悲為懷,甚忌殺生,諸位可安心工作。”

工匠終能安心。一人說道:“可是精鐵熔之不化,恐難鑄成。”

林靈素瞧及爐火,那精鋼始終不動如山,疑惑道:“難道一般爐火無法燒熔它?”

工匠道:“已燒了一整天,仍是如此。”

林靈素道:“拿鐵錘敲敲看,有的鐵外表不紅,其實已軟化。”

鐵匠聞言,立即有人扛錘奔來,一錘打向精鐵,卡地脆響,根本無用。

林靈素歎道:“看來真的化不去了。”轉問宋兩利:“你去遼國取鼎,可探得有關造鑄之法?”

宋兩利道:“該處乃火山地形,或該取地火鑄鼎吧。”回憶當時,確曾聽及耶律明光漏了口風。

林邊素道:“此處哪來地火可用?”若想再尋,恐得大耗工程。

宋兩利道:“仙池中央築有鯉魚泉,它冒著熱水,不是溫泉麽?聽說溫泉下方即是地火,可引來用用!”

林靈素瞧向池心,果然見得一條人身粗灰岩鯉魚,口中直冒熱水,它原用來調和池溫,免得冬天結冰,至於夏日則將溫泉引向他處,一舉雙得。

林靈素道:“溫泉似通地火,那也甚是深層,如何引得?光挖,恐也得十年八年或更久。”

宋兩利心**一轉,道:“師父何不試試”靈寶陰陽鏡“它可發電引雷,威力無窮。”

林靈素摸向胸口。多日未動武,倒將它給忘了,心想有此寶鏡相助,或可奏功,決心一試,遂遣散工匠,道:“收工吧,明日請早!”耍此把戲,豈可讓人瞧知。

工匠唯唯應諾,各自收拾,守衛引路,帶向他處。

林靈素並未離開,繞向火爐,瞧著那口歪鼎,尤其象腿粗之鼎腳,怎生如此了得,硬是化熔不了?

他喚來晚餐,和宋兩利席地食用,話題仍是鑄鼎。

林靈素道:“此乃艱難挑戰,為師定要完成,除了鎮我神霄寶殿外,更能顯露為師之能耐,阿利你得助為師完工。”

宋兩利道:“師父事即徒兒事,必全力以赴。”

林靈素領首笑道:“自遼國回來,你膽子大了些,果然有了男子氣概,連那混蛋高俅也不怕啦!”

宋兩利嗬嗬笑起:“弟子乃見李綱大將軍衝鋒陷陣。實是霸氣淩人,且又抵擋了遼軍及極樂聖王追殺,開了眼界,所以來了膽啦,或許,也長大了吧!”

林靈素笑道:“甚好,不出為師所料,但不管如何長大,千萬不能背叛為師,否則將遭天譴!”

宋兩利拱手道:“師恩如同再造,弟子終生不忘!”

林靈素滿意伸手撫其腦袋,笑道:“為師膝下無子,你便是我兒啦!為師所有一切努力全為你鋪路,也算贈你之禮吧!”

宋兩利直道多謝師父,至於爹爹二字,始終叫不出口,對於林靈素知遇之恩,隻有感恩。

林靈素的確疼上宋兩利,又替他整理頭發,目光落於黃符帶,想及綠龜胎印,道:“還怕被人看著?”

宋兩利窘困道:“總是……不大好吧。”仍未克服心中障礙。

林靈素道:“那是天意,不過時辰若到,為師再施法替你除去。”

宋兩利怔道:“師父當真能辦到?”

林靈素笑道:“為師法力已通玄,有機會試試便知。”

宋兩利感激道:“徒兒先行謝過!”撫向腦袋,前途一片光明。

林靈素再說幾句關懷話,已導入正題,道:“九鼎鑄成,天下必得,日後即是神霄派天下了,所以待全力以赴!”起身轉向爐灶,發現爐火已弱,他拿起符紙觸向寶鼎,竟然燒之不去,疑惑中,伸指彈去,不熱,再次伸指模去,竟然冰溫,往下移至爐火處,乃覺熱氣,頓有所悟:“此精鋼鐵會吸火熱,難怪如此難煉。”

宋兩利好奇伸手撫去,果然沒錯,道:“可神奇了,看來非得地火才能熔燒它啦!”

林靈素取出靈寶寶鏡,照照瞧瞧,道:“全靠它了。”交予宋兩利:“你來使用,較能純熟。”

宋兩利接走此物,倍感親切,摸撫不斷。

林靈素趁機觀察地形,那湖中鯉魚的確位置正中,若想過去得坐船或搭橋,後者已來不及完工,隻有坐船一途,幸得此湖甚廣,早有畫舫,隨時準備讓皇上遊湖,遂和宋兩利掠上畫舫,駛往湖心,探察鯉魚泉。除了水溫外,並無異樣。

待及三更,林靈素示意可動手,宋兩利將其送上岸邊後,再駛返湖心,立於船頭,拿出寶鏡,往其鏡背紋路按去。

猝見一道強光直轟湖心,炸得鯉魚粉身碎骨,湖水掀動若浪。

四周傳來守衛驚喝聲。

林靈素大喝:“本尊施法,任何人不得靠近,違者處斬。”

本尊在此具有無法權威、法力,守衛當然遵命,何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得知狀況後,不再多疑,甚且守住四方,免閑人闖入。

林靈素但覺無人會來,始又下令繼續轟擊。

宋兩利照辦,再次猛擊。轟地暴響,地泥混著湖水濺起,炸得他滿身泥巴,癟笑之餘,幹脆落水洗澡。

林靈素見汙泥衝起,欣喜道:“已經深入地底,你找裂縫,多轟它幾次便可。”

宋兩利受及指示,不再返回船上,潛入水中,摸及熱水處,果然下陷成凹。相準角度,再次炸轟。電光一閃,暴雷轟去,地動水搖。宋兩利唉呀尖叫,竟和水柱同噴空中。

不但被電得頭發發直,兩耳更是生疼。

他閃身跌落船麵,撫著雙耳直甩頭。

林靈素急道:“如何?”

宋兩利苦笑:“莫要聾了才好。”

林靈素笑道:“聽及為師喊話,自是不聾,水柱已噴出,再幾下可能奏效!”

宋兩利這才見及湖心衝出小腿般水柱,足足三丈高,看來越挖越深了。他未敢再落水,隻能靠近水柱,相準目標再打。

閃光劈處,水柱被炸散,湖水兩旁閃,地底裂出深洞。

宋兩利見機不可失,一連三記轟去,地層硬塊彈射而出,形成深洞。但湖水終又罩來,水柱立即湧若大腿,噴高十餘丈。

宋兩利苦笑:“老是冒水,頂費勁!”

林靈素道:“水柱加大,快了快了!”

宋兩利無法判斷,隻能凝力再轟幾記。水柱漸噴漸巨已若腰身粗,噴來白煙直冒,溫度高漲許多,淋來甚疼,宋兩利唉呀躲向船尾,若非湖水中和,溫泉早變成滾燙開水。

林靈素仍叫著快啦快啦,“水溫冒煙,快接近地火了!”

宋兩利腦門頓有感覺,此感覺和在遼國萬寶山一樣,地底似有怪物呼吸,嚕嚕咕咕,沉沉轉轉,似若濃漿流動,心下暗喜,看來果真快打通地層了。

他猛吸最後一口真氣,準備硬拚。但為顧及熱水淋身,抓來艙板罩頭,始敢再往水柱逼近,凝足真勁後始暴喊:“神霄無敵,本尊萬歲!”原是神霄派口號,他乃祈求奇跡出現,寶鏡射光,直往水柱炸去。一轟水散,二轟水柱斷沉,三轟水柱陷入深洞,四轟五轟六轟七轟……,一連十餘記,猝見地底撼裂成溝,所有湖水盡往深溝陷去,速度直若強龍吸水,快捷無比,湖水幾乎被吸幹。

宋兩利、林靈素正感意外,怎會如此?地層猝又抖動,強震傳來,兩人驚心動魄,正想著莫要引來大難才好,猝見地底衝起一道大腿粗濃紅火龍,直衝天際,連帶火星四彈,射得宋兩利衣燒肉焦,唉呀尖叫,抱頭即逃,“不好啦!火山爆發啦!”

不隻是他,連同林靈素也嚇得抱頭鼠竄,差點魂飛魄散。

那岩漿衝出好高,數裏可見,紅澄澄映在夜空,直若元霄超級煙火。

漿火掉落四處,引來叭叭燒林焚木聲,再此下去,恐將燒去整座皇宮,甚至全城。

宋兩利見狀哪還顧逃命,趕忙奔回欲救火,然岩漿湧自地底,豈可用水澆息,情急中尖聲厲叫:“師父快來啊!”並非喊及林靈素,而是陰陽老怪,唯有靠他深強武功,看看是否能擋地火肆虐。

陰陽老怪本在附近,見此狀況,老巢都快沒了,哪敢置之不理,拚命趕來,吼道:“誰玩的把戲?”如此強勁火柱,他豈有法子處理?

宋兩利急道:“如此天災豈是把戲?師父快將黃龍精鋼球抓來堵住缺口,或可一救!”

陰陽老怪二話不說,趕忙衝向岸邊精鋼球,雖是重逾萬斤,他拚出吃奶力氣扛舉而起,飛命奔來,及至近處,拚命騰空而起,始又猛砸向地火裂噴處。

轟!

地動山搖。

精鋼球陷入七八分,終將地火封去,然岩漿仍往左右縫隙鑽溢,但小得多了。

陰陽老怪見狀方自噓氣:“什麽不玩,玩起地老爺?”

宋兩利幹笑:“純屬意外,弟子亦想煉鑄寶鼎啊!”

陰陽老怪哭笑不得,畢竟自己亦占了份兒,眼看守衛已至,道:“滅火吧!好好防著!”閃身不見。

宋兩利喚向大內護衛:“沒事沒事,救火救火!隻是地龍翻身而已。”縱使臉灰衣焦,仍裝出威凜模樣。

林靈素見及無事,當然趕回,他離洞甚遠,並未多大損傷,擺出架勢,淡聲道:“本尊引火鑄九鼎,不必大驚小怪,諸位滅火後,自動離去。”

護衛驚魂甫定,既然本尊說及沒事,眾人亦未多問,收拾林中殘火後,已自退去,然卻窺窺瞧瞧,老實搞不清,好好一個後宮,怎會來個火山爆發?如此還能住人嗎?

同一問題已牽動徽宗趙佶,他哪還顧得睡擁美女溫柔鄉,匆匆穿衣趕來。後頭跟著小太監郝元亦是滿心慌張,想著若宮庭完蛋,他鐵定成為末代太監,立即失業。

林靈素仍自凜凜生威迎接聖駕光臨。

趙佶切急道:“方才當真火山爆發?”

林靈素笑道:“正是。”

趙佶更懼:“在朕後花園?”

林靈素道:“正是!”指向湖心,紅漿仍醒目。

趙佶駭道:“那朕的皇宮不就完了。”

林靈素笑道:“放心,有我在,任何火龍豈敢肆虐,皇上安心去吧,別忘了您乃神霄長生帝君下凡,豈會怕及火龍?”

趙佶想想也對,心神稍安,道:“那……朕先走了,先生千萬別弄得火山吞皇宮才好啊!”

林靈素仍拍胸脯保證。

趙佶千萬叮嚀後始去。

郝元則投以祈求眼神,希望宋兩利神威無敵,祈禱無數,否則一切完蛋。宋兩利幹笑回答,仍道沒事,讓他走得安心。

一切人物已擺平,然那岩漿仍不斷滲出,若那黃龍精鋼被熔化,火山恐將再次爆開。

宋兩利急道:“師父,得日夜趕工,然後準備封石,否則後果鐵定糟糕!”

林靈素自知輕重,趕忙傳令再將鑄鼎工匠喚回,眾人雖對此事駭怕,卻也不得不佩服林、宋兩師徒神通廣大,一夜間竟搞得地火再現,火山爆發,尤其宋兩利全身焦黑,看似全是他功勞居多,對於神霄派神通更深信不疑。

眾人合力將煉鼎爐移往湖心,又自不解,偌大湖水怎一夜間全被吸光?怪事年年有,今夜特別多。

林靈素催促快鑄鼎,眾人方被任務牽引,暫時不談怪事,小心翼翼引動地火,終將鐵球燒成軟漿,開始鑄造。

由於從湖麵移往湖心,工程更繁複,林靈素又再征調百餘人前來幫忙。尤其是對地火之處理,每每欲取火時,得小心翼翼掀動精鋼珠,讓其緩慢湧出,在精鋼球過熱時,又得澆水淋熄。如此重複不斷,始能保住火山不再爆發。

九日鼎足足動用兩百餘人,鑄及三個月,方成八口,第九口較為麻煩,又花上月餘,始全部完工。

此時眾人幾乎筋疲力盡,仍得解決地火噴湧問題。

那黃龍精鋼鐵已全數鑄成鼎,裂口隻能以一般鐵球封住,然而此球不及半刻鍾立即熔化,不得不斷澆冷水,可是此舉又豈能持久?

林靈素、宋兩利正感頭疼萬分之際,陰陽老怪已現身,直道如何挖、如何填。他提議除了澆冷水外,最重要乃是將裂縫再次封閉。幸好地火裂口隻有腰身粗,便在眾人不斷塞填鐵塊,且不斷灌水冷卸,再擠入硬岩,如此一層層擠壓,鐵塊遇火雖能化去,然卻讓石塊結合一起,在越聚越多之下,終形成一道深入數十丈鐵石混合石柱,因而封住地火。

宋兩利仍不放心,再次轟向湖底四周,地層裂開,往中央擠去,真正擠封地火通道,隨又將湖水灌滿,給能消除地火威脅。

他暗道要命,發誓日後再不玩此把戲。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54:44


第九章寶鼎傳愛

九鼎已成。

林靈素終意氣風發,待換得新衣裳後,神氣更形活現。

九口新鼎高若屋子,色若琥珀,置於湖畔四周,不但驚動皇帝,就連皇後、妃子皆想趕來窺瞧,沾沾喜運。然徽宗為顧及自家龍運,已下令劃為禁區,所有人不得進入,眾人顯得失望。

而享有特權者,唯有宋兩利及林靈素兩人。

他倆原已熾手可熱,如今更受歡迎,每每堪輿地形完畢回殿時,必定引來皇後、妃子求見賜福,倒讓兩人所料未及。

首先找上門者乃是豪放女魚景紅。

她原是林靈素並頭,誰知一進宮即把林靈素拋棄,憑其美色而迷惑徽宗趙佶,林靈素自是懷恨在心,且故意玩那李師師抵債,原以為魚景紅已過河抽板,誰知竟然還有登門一天,林靈素自是嗤之以鼻,不屑接見。

魚景紅卻以皇上紅人身份,直闖其豪華寢宮。

林靈素正在研究九鼎欲置何處位置,被其一擾,火氣已升,喝道:“你我已無幹係,前來作啥!”

魚景紅耍弄**姿勢,淡白羅紗下隱現尖挺透紅軟兜,正是她勾引男人之本錢,嗲聲說道:“怎麽?得了威風忘了我啦?”就想倚往本尊。

林靈素伸手推去:“讓開!”竟然落於軟柔胸脯,魚景紅媚笑:“你好壞!”林靈素一楞,趕忙縮手,冷道:“找我何事?”

魚景紅倚身迫近,吐氣如蘭,挑得林靈素心鼓怦動,欲火乍起,但想及怒處,硬壓下來,冷道:“你已是皇上之人,想讓我掉頭不成?”

魚景紅一臉委屈:“我又怎是皇上的人?是你棄我於不顧啊!”淚水欲流:“我日夜等著你,誰知你當了本尊,便忘了我這小仙女,害得我想得你好苦啊!”

林靈素冷哼,不想回話。

魚景紅泣聲道:“皇上纏著我不放,我哪有機會前來找你啊?你卻不肯向皇上要人,還責怪我呢!”

林靈素冷道:“我向皇上要女人?你是否有毛病?”

魚景紅歎道:“不是那種要,而是你開口,皇上豈會不從你?害得我無處尋你。”

林靈素道:“現在怎又有空了?”

魚景紅嬌媚道:“人家好不容易才逮著機會,你到底要不要和我溫存嘛?”撲向對方,抱得緊緊、吱唔喘息不斷,似若深宮怨婦,極欲解決愛欲饑渴。

林靈素原就非正人君子,被其**處廝磨,欲火又升,伸手扯開其衣衫,那對**仍結實嫩紅,保養功夫的確到家,忍不住已捏去,魚景紅嬌羞一笑,已替他寬衣解帶,林靈素一口咬去,魚景紅吱呃受著輕微虐待快感。

林靈素問道:“找我何事?”

魚景紅邊喘息邊說道:“把我生辰八字刻在寶鼎上可好?”

林靈素一楞:“怎講?”

魚景紅笑道:“如此你我生的後代才能當上天子啊!這是從皇上那兒套來的。”

林靈素恍然:“難怪突然那麽多人想找我?”

魚景紅道:“千萬別替他們辦事,隻刻你我兩人的,你該替自己後代想想!”

林靈素隻管吻她**,魚景紅又逼迫:“快答應我啊!”

林靈素邪笑:“不刻你還能刻誰的!”

魚景紅乍喜:“好壞!這麽會耍人!不過還算你有良心!”登時褪下衣衫,露出迷人**,改采主動,媚功盡展,霎時翻雲覆雨,廝殺不斷。

魚景紅自信**了得,否則趙佶怎肯拜倒裙下,這林靈素更沒品,怎能和趙佶相提並論,三兩下已棄械投降,魚景紅且得裝成**死命呻吟,終弄得林靈素大感雄風,想來個梅開二度,魚景紅有求於他,便盡量配合,弄得一時辰方能辦事,卻不到半刻鍾又兵敗如山倒,魚景紅仍得配合裝出**,暗地已知對方已老,不能滿足自己了。

梅開二度後,魚景紅始溫存收兵,含情而去。

林靈素坐定**,深深吸氣,總覺力不從心,暗下決心得練點陰陽和合功才行,竟也想及雙修派之金妙蓮,若能求得此功,讓其入夥亦無不可,至於有關魚景紅之事,他冷冷一笑:“如此**女,豈是我妻,生的兒子準非我的,還想當太後,真是!”根本不理。

穿妥衣衫,仍自研究該將寶鼎置於何處才屬正確。

蘇小鳳甚快潛入宋兩利休息寢房。嚇得宋兩利緊抓衣衫,責聲道:“你想幹啥?沒見著天已黑麽?”

寢房位於神霄寶殿後院,平時根本無人闖入,宋兩利隻著睡衣,怎知要命親人又上門,實是傷腦筋。

蘇小鳳瞄著四周,除了道袍、道具、道符,還是道家典籍,已嗬嗬笑起,露出深深酒渦,“你當真一生誌願當道士?”

宋兩利道:“有何不好,否則你深夜闖入,我如何洗得清?”

蘇小鳳瞪眼:“我是你阿姨,竟敢對我說此話?”

宋兩利道:“就算阿姨也該有分寸,遲早被你嚇死!”

蘇小鳳嗬嗬笑起:“看來你已長大了,嘿嘿,我是不可能讓你當一輩子道士!”陰謀直笑。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怔道:“你想用計逼我走路?”

蘇小鳳道:“必要的話,我絕對會耍此招,蘇家後代如此沒出息者,你是第一人,希望改進改進!”

宋兩利道:“會嗎?我現在是二人之下,萬人之上。總比你要躲著見人強得多。”

蘇小鳳道:“我倒想知是哪兩人?”

宋兩利道:“皇上,和我師父。”

蘇小鳳邪笑:“至少還有一人,就是我!”猛地喝前,袖中利劍翻出,直迫宋咽喉,“如何?敢動一下,要你小命!”

宋兩利登時僵硬不動,幹聲道:“刀劍無眼,阿姨要是不小心,我便完了,還是請收手吧。”

蘇小鳳邪笑道:“收劍可以,得替我辦件事!”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道:“你想在寶鼎上刻名字和生辰八字?”

蘇小鳳隻是閃過**頭,沒想到卻被猜知,立即更正:“刻了也不想生龍種!”喝道:“是要你阻止大堆奸臣胡亂刻名字,他們就是想纂位的人!”

宋兩利道:“隨便刻刻便能當皇上?”

蘇小鳳道:“照著作,沒人會說你呆子!”

宋兩利道:“我盡量啦!”

蘇小鳳這才將利劍抽起,邪眼睨來,道:“當道士當得如此,也算頂風光,可惜難成正果,你去跟李綱將軍如何?征戰沙場,威風八麵。”

宋兩利原是來勁,但想及若被她知其心意,恐沒完沒了,遂搖頭道:“我不是那塊料子,還是饒了我吧!我現在也是統領大軍,且威風百麵,因為全國神霄信徒成千上萬,無處不在。”

蘇小鳳冷哼:“沒出息就是沒出息!”

宋兩利道:“求沒出息之人,會有出息麽?”

“你?”蘇小鳳想揍人,宋兩利趕忙逃開,蘇小鳳已嗬嗬笑起:“真是蘇家異種,也罷,我算服了你,隻要你給我好好混,一切我認了!”想及對方既未中科舉,又未逢迎巴結,竟然比自己還紅,實是感慨不已。

“交代事要記著辦!有什麽秘要也記得通知,這是盡蘇家一份子最基本之事!後會有期,別防我像防色狼!”

說完掠窗揚長而去。

宋兩利悶笑:“恐怕該比色狼還防得嚴……,否則一點安全感全無!”趕忙抓來道袍穿上,免得意外橫生。

想著朝中大群家夥爭想把生辰八字刻於寶鼎,那豈非密謀造反麽?卻不知皇上若知曉後,作何感想?

微宗趙佶正尋得佳時,偷偷又潛往金銀巷芙蓉坊,私會李師師。

那清純帶嬌含媚的李師師,總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且現弱女滄桑神韻,惹得趙佶老想英雄護美人而深深被吸引著。

趙佶照例每次光臨即賜一寶,今夜則賜珍貴田黃玉印一對,刻著心心相印四字,惹得李師師啼笑皆非。歡場情人當真有心心相印之事麽?當年和周邦彥有了感情,誰知被趙佶一攪,周邦彥嚇得似龜孫,且被貶遠官,再也不上門,她算是死了心眼,如今又被皇上禁錮,誰還敢上門?看來這輩子完了,幸得趙佶尚懂風情,否則豈非鬱悶而終?

趙佶仍喜歡瞧美女**彈琴,而後順著琴音融入**之中,雙雙達到欲醉欲癡地步。

李師師唯有逢迎配合,否則倒也歉對花大錢的風流皇上。

趙佶一度春風後,意猶未盡,突地心生一**,道:“朕另有寶物讓你瞧瞧!”

李師師嬌笑道:“在哪?”想瞧。

趙佶道:“不在身邊。”

李師師道:“喔?那下次再帶來如何?”

趙佶道:“帶不動,天下奇寶!”得意笑道:“你可見得幾月前內宮火山爆發?”

李師師道:“是見過火龍衝天,莫非是皇上現形?”

趙佶笑道:“正是正是!朕即是要帶你去瞧火龍煉出來的天下至寶,黃龍九鼎,每口若房子般大小,且色若琥珀,十分難得。”

李師師但聞鼎若房屋,興趣已起,道:“當真有此龍鼎?那小女子倒想大開眼界?

明兒有空再去如何?”

趙佶道:“不,現在!”

李師師一楞:“現在三更天?”

趙佶笑道:“良辰佳時,舍你其誰?”

李師師道:“如此深夜可妥?”

趙佶道:“朕說妥便妥,去吧!錯過今夜,恐怕已無機會啦!”顧及元符皇後及魚景紅,他不得不防。

李師師又豈拗得過當今皇上,一切隻能順其意思,當下穿妥素衣淨衫,趙佶挽其柔荑,喝令外頭高俅帶路,雙雙潛回皇宮大內。

金銀巷和皇宮隻一街之隔,行來甚是方便。

未久,趙佶已帶李師師進入後山秘處之中,高俅奉命不得進入,如此一來,整座花石山幾乎隻剩兩人,行來無拘無束。

及近仙池處。

隻見得湖畔九口金黃大鼎佇立天地,其態既沈且穩,王者之氣隱隱泛生,現於冷月青光下,更若天上宮闕寶物落凡塵,倒影幻處,臻美極至,難以形容。

李師師瞧來似金山銀堆,詫得咋咋稱奇:“好貴重的大金鼎,皇上簡直大手筆。”

趙佶笑道:“不是黃金鑄成,卻比黃金更珍貴。”

李師師不解:“是啥料子,比金還貴?”

趙佶道:“黃龍精鐵,尋常火勢根本燒它不熔,異邦想它已想得發瘋,可惜卻落入朕手中,誰都搶不走!去摸摸欣賞欣賞!”帶著大美人行往鼎腳。

李師師但覺近看若琥珀,甚奇特,伸手摸去,冰涼嫩滑若牛奶,愛得心兒,越摸越是舒爽呢。

趙佶笑道:“九鼎鎮天下,朕的王朝可千秋萬世。”

李師師道:“如此天鼎如何鑄成?實太神奇!”

趙佶笑道:“得全靠本尊大師,且引得火龍煉鼎,費時數月方成!”指向湖心,神秘說道:“火龍神即在湖心,你且莫要讓他人知曉!”

李師師暗驚,皇族龍脈何其珍秘,尋常之人不幸得知,必抄家滅族,這**皇上卻親口告知,看來是真心了,暗歎一聲,感激眼神響應,道:“妾身自當守秘。”但想想火神衝天,必有不少人見著,玄秘豈非半公開了?

道:“可是火龍現身,恐見著者不少,皇上可有守秘之法?”

趙佶哈哈笑道:“遠處瞧來隻是形狀,怎知正確位置,放心,若有人知,朕不怪你泄密,畢竟它是顯龍,不怕人知的。”

李師師聞言始安,否則怪罪下來,如何擔待得起。

趙佶玩得起興,道:“到鼎上去如何?”

李師師道:“那麽高……”簡直要爬向屋頂。

趙佶道:“朕自有辦法!”心**一轉,喚向小太監跟班郝元先找來美酒一壇,以及梯子一座,兩人終能登上寶鼎,趙佶為求私秘,又喚郝元到遠處守著,郝元遵命飛去,心兒暗自竊笑,皇上頂會享受,竟玩女人玩到自家寶鼎,傳出去又是風流帳一段。

鼎杯甚深且寬,躺身下去,如若大床,頂是舒服。

趙佶立即將美酒開啟,笑道:“試飲朕這‘笑臥美人歸’美酒佳釀以助興兒如何!”

李師師笑道:“哪來這酒名兒?”

趙佶笑道:“隻有皇上方能賜封,此酒乃黃山花釀,當年唐玄宗和楊玉環泉洗麗山,兩人**相戲,即以此酒助興,且封得此名,朕當然拿來用用了!來呀!飲一口,親一口!”尚未飲便先吻了,耍得李師師咯咯羞笑,直道皇上好壞。

趙倍受及挑撥,欲心又起,邪笑道:“就是壞你!”,登時邊勸美酒邊占便宜,東摸西扯,竟也將美人兒衣衫褪得若隱若現,李師師這才覺得不妥,急抓胸口,“皇上,在此地方不妥吧……”

趙佶道:“何來不妥?鼎高似牆,唯有天知,咱露天相愛,天地為證,何其風雅!

你得從我了!”猴急又自撲上。

李師師哪拗得了皇上,衣衫已被褪去,羞得她左閃右閃,仍被脫個精溜,月光下膚若凝脂,宛若嫦娥美人,趙佶實是難以忍受,終將美人壓倒在地,一勁兒顛鑾倒鳳,陰陽**。隻見得男若春虎,女若粘蛇,糾糾纏纏,徑自發泄身心燦聚一點欲靈。

**中終兵敗山倒,雙雙癱軟下來。李師師腦門一片空白,自己的確有了**,然難道這個便是愛麽?亦是生理上自然反應?畢竟**皇上後宮佳麗何其之多,他會專情自己?夢想吧!

趙佶凝目向天,星月晶閃,又自親吻美人一記,笑道:“若能如此長期廝守,那該多好啊!”

李師師道:“皇上要什麽有什麽,還有顧忌嗎?”

趙佶歎道:“隻可惜未必要得美人心啊!”

李師師道:“妾身早是皇上人了。”說來嬌羞。

趙佶忽而大笑:“好,好!朕可要你陪我一千年、一萬年!”

李師師道:“那豈非成骷骨了?”

趙佶道:“怎說不吉話,但縱是如此,朕仍愛死你了!”又自擁吻美人不斷。

兩人吻盡而疲,稍作休息,凝目望天,忽見北天流星一閃飛掠,這流星並未立即消失,而是拖得既長且亮。李師師首先發現,興奮道:“皇上快看!飛星兒!”

趙佶瞧得心喜,道:“是‘喜’星,既明且亮,討喜居多!九鼎一鑄,吉運即來啊!”

李師師道:“那恭喜皇上了。”

趙佶笑道:“說不定……,你可替朕生個小皇子呢!”又自擁吻,李師師但覺一絲溫愛傳心頭。

然而喜事未至,衰事先來,且見小太監郝元慌張奔至,見鼎即喊:“皇上不妙了,元符皇後已臨!”

聞及此聲,趙佶登若抽鞭,趕忙跳起:“她來作啥?”探向小徑處,果然青影閃動,這還得了,趕忙穿套衣衫。

嗔嗔責責不斷:“這小家夥老是壞朕好事!”

李師師更形狼狽,抓抓穿穿,不知如何是好。

郝元苦笑道:“皇上你得加快,呃,來不及了,皇上得叫師師姑娘別現身啊!”

趙佶急道:“知了知了!”低身交代李師師莫要探身現形,躲在鼎內便是。

元符皇後劉金媚臉麵冷僵,快步逼來,或而仍顧及皇上麵子,停在十丈遠處,蹲身為禮後,冷道:“皇上可逍遙了,何處不去,找到此處飲酒尋歡?”

趙佶幹笑:“朕太高興,所以才來此處喝兩杯!”衣衫未穿妥,隻能探出腦袋,雙手不停加工,身子顫來顫去。

元符皇後冷道:“既是助興,何不找妾身一同前來,鼎中躲了什麽人?”

李師師全身發顫,牙關直咬,衣衫穿至一半,卻不敢再動,身軀半露,顯得可憐淒慘。

趙佶急道:“哪有什麽人?你別瞎猜!”

元符皇後冷道:“怎會沒人?脂香酒香四溢,瞞得了我,瞞得了天麽?”甚想欺前拆穿,又自忍住。

趙佶極力否認,道:“朕剛從魚夫人那兒過來,當然有脂味,酒兒也是現在喝的,你別胡猜才是!”

元符皇後怎會不知皇上喜漁色,然如此拆穿,於事無補,她突然趕來,除了氣惱,仍在告誡,輕輕一歎,語氣轉柔,歎道:“皇上您也該多想想,黃龍寶鼎何等聖物,您下令內臣妃子不得窺視,妾身立即遵熬以應,想以此維護聖物幹淨,您欲一夜暢酒尋歡,若是汙了聖物,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趙佶暗楞,怎自己色得忘了此事,然他覺天人**仍是神聖之事,應無汙損道:“此鼎乃屬朕所有,慶祝喝杯酒應無關係,皇後多慮了。”元符皇後歎道:“希望如此,天寒地凍,您請快回宮,免得受涼,妾身莽撞之處,尚請見諒,就此告別。”說完躬身為禮,悵然而去。

趙佶暗自感激,皇後果然識大體,否則如此鬧去,師師大美人兒傷害可就最深了。

噓喘大氣,道:“好險!”

李師師卻仍發顫不斷,宮庭威勢仍讓她擋不了。

趙佶見狀不忍,扶她坐正,笑道:“沒事了,皇後隻是盡本份告誡,看來她還接受你了呢!”

李師師歎道:“妾身怕汙了聖物……”

趙佶道:“哪有此事!你聖潔如仙女,將來必生龍子!來來來,將生辰八字說來聽聽,朕替你寫在此鼎,日後可得龍子!”

李師師腦袋空白,仍自說出。趙佶沾得美酒,一一寫上,並向天祈禱,李師師大為感動,下跪拜禮,趙佶樂在心頭,直道不必如此,扶她起來。道:“笑臥龍鼎,千古美事,咱留首詩兒做紀**,讓後輩留傳佳話吧!”

李師師千腸萬緒點頭,趙佶心緒一凝,詩意漸來,終於吟道:“星夜瑩空妾如玉,舞柳春風彩蝶戲,九鼎龍騰雙飛醉,儂香脂柔盡旖旎。”吟罷擊掌忒叫好好好。

李師師心情沉重,仍自配合說好。

趙佶道:“終留下千古名言,死而無憾啦!”

李師師深深領首,心情仍重。

鼎下郝元急道:“皇上,時間不多了……”

趙佶這才想及身仍在險,趕忙扶著李師師下梯而去,千情萬意終訂來日緣,始招呼郝元將大美人給送出宮。心情一寬,又吟起方才所做詩句,“儂香脂柔盡旖旎!妙哉妙哉!”陶醉中,想及什麽,趕忙奔往元符皇後居住之崇恩宮,倒讓劉金媚受寵若驚,立即迎接入室。

趙佶歉聲道:“方才冒犯皇後了。”

劉金媚道:“皇上有所知,妾身自是高興,隻是深夜突至此,妾身感到惶恐,不知所為何事?”

趙佶道:“快將棫兒,模兒,榛兒三人生辰八字寫來,朕好刻在寶鼎上。”

劉金媚聞言淚水滾落。她雖身為元符皇後,卻另有個元佑皇後,生得趙桓皇子被冊封太子,自個隻因和哲宗有了牽連,倒讓三名兒子失去冊封機會,沒想到趙佶竟然要三子生辰八字,那豈非皇子冊封有望,感激之餘,難免落淚。趙佶替她拭去,直道:“別難過,朕還活著,大家皆有機會!”劉金媚感激中,終將三兒八字給列了出來。

趙佶接過手,**了幾遍直道好,然八字豈是詩詞,何來叫好,隻不過作樣罷了。

劉金媚並未在意,道:“時已四更,皇上應作休息,如不嫌棄,讓妾身侍候您?”

趙佶稍楞,今夜已和李師師梅開二度,有些疲憊,若再戰去,恐體力不繼,然這劉金媚始終高貴豐滿,當年接收自哥哥哲宗之手便已迷戀不斷,被此挑言,又已想入非非,伸手撫向劉後**,傳來異樣感覺。

劉金媚撥去趙佶,道:“皇上應多節欲,來日仍長啊!”侍候他躺於鳳床,隻顧替他捏筋捏骨,打從宋兩利開導盡以示愛搶寵,遲早把皇上弄死後,她改了方式,竟然海闊天空,心情舒和許多。

然這趙佶就是**高張,劉金媚明明隻是捏筋捏骨,要其入睡,他卻也跟著捏乳捏肉,甚至老往女人私處摸去,一個把持不住,終又壓倒豐滿美女,徑自非禮過來。劉金媚先是抗拒,然拗之不過,終讓他摧殘去了,及至**處,亦使出渾身解數承迎搏鬥著,終至欲邊忘我之境,方自宣泄開來,因而癱瘓昏睡。

次日。

趙佶終拿著三名皇兒生辰八字直往林靈素那兒,交代刻於寶鼎處。林靈素自是照單全收。趙佶疲累回房休息,林靈素則換來宋兩利,又到後宮花石山去欣賞九鼎傑作。

方至仙池,忽覺酒香四溢,林靈素但覺奇異,搜向鼎口,終發現酒壇,詫道:“誰敢在此喝酒?”

宋兩利已感覺出是誰,笑道:“除了皇上,誰還有此雅勁?”

林邊素怔道:“他?和誰?”

宋兩利道:“大概是李師師吧!昨夜鬧了一夜,外頭消息已傳得風風光光啦!”

林靈素暗斥:“這個色皇帝,連此神聖寶物都要玷汙,實要不得!”打從和李師師有一腿後,他暗中視為禁臠,縱是皇上玩她,亦似玩己之妻,責言不斷。

宋兩利不便多說,溜向四處打轉,準備執行蘇小鳳交代任務,檢查寶鼎,看看是否有人盜刻生辰八字。原以為一兩夜間應無名堂,誰知這一搜瞧,竟然五花八門,不但蔡京、王黼皆有,就連太監童貫、梁師成、楊戩、郝隨,甚至高俅這渾球亦偷偷刻於鼎腳暗處,以為不被發現,卻被宋兩利通靈揪出。“這可好了,每個人都想生龍子,敢情造反啦!”

林靈素走來,冷哼道:“不怕死的家夥!刻也無用,置你於死門,來個永世不能超生。”

宋兩利不解,說道:“這麽複雜?也有死門?”

林靈素道:“有生必有死!”他其實並未真正了解,隻不過恐嚇幾句,屆時拭去那些字跡,對方一樣占不了便宜。

宋兩利道:“怎可讓他們壞了大宋江山前程?”立即拿來利刀,準備將怪八字刮去。

林靈素道:“現在塗去無用,他們隨時會再刻上,且等鎮鼎封關時再除,方能奏功。”

宋兩利道:“也對!”收起利刀。

林靈素未再理會寶鼎,徑往山林掠去。居高四望,準備確定寶鼎鎮置位置。他原是考慮張天師所言,然自己一派之尊,豈可讓人擺布,故得下苦功研究,幾月下來,有所認定。那三白星,即青龍幹金白、太乙坎水白、太陰艮土白確可置於外頭,隻是青龍幹金白為主位,得四麵護龍門,方能更興更旺。至於神霄寶殿那頭,亦該鎮置一鼎,如此龍頭龍尾兼顧,方是活龍,更能將靈脈發揮極限,終必無人能擋。

林靈素自覺學究天人,立即找來宋兩利,一一將格局解說,且得意說道:“此乃神霄派萬年不傳之秘,你得好好保存,日後隻傳嫡親徒,知道麽?”

宋兩利能聽便學,應允便是。

於是林靈素下令開挖靈地。此舉更比鑄鼎神秘,故已派出重兵駐守四周。林靈素甚至親自坐鎮,務必將任何人擋架於外。

方動工不久,忽見皇太子趙桓殿下大步前來。那林靈素進入靈殿指揮工程,外頭留著宋兩利看守。乍見要命皇太子,宋兩利眉頭已跳,他直覺對方有意找碴,自己恐怕又要惹麻煩了。

趙桓年紀二十,和宋兩利差不多,然其平日養尊處優,倒是養得白白淨淨,若非他喜練武,身材較壯,否則儼然娘腔化身,遺傳父親丹鳳眼,細長而挑飛,為其特色,方見宋兩利,冷邪哼起:“小道士,又在玩把戲了?林靈素呢?找來見本王!”目空無人架勢,頗見戾氣。

宋兩利拱手道:“本尊師父在忙,恐有不便。”

趙桓喝道:“大膽!可知我乃皇太子,敢不聽我令!”

宋兩利苦衷道:“殿下有所不知,九鼎靈位正動工,為大宋江山著想,師父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幹擾!”

趙桓冷笑:“小小道士下何命令!”硬要突圍而去,士兵豈敢擋人,紛紛走避,宋兩利沒法,隻好擋去,趙桓喝道:“吃了豹膽麽?”

宋兩利急道:“童大將軍亦有命令!”

趙桓暗楞,他武功授自童貫,多少忌諱,然此時退縮,臉麵安在,冷道:“就算童將軍前來,今兒我也要進去,讓開!”一掌打去,宋兩利硬接,竟然挺得了。

趙桓乍楞,不甘心又劈一掌,宋兩利苦笑:“殿下何需為難小的呢?”逃閃避去。

趙桓大步搶進,訕喝道:“聽說皇上將趙棫、趙模、趙榛三人八字刻在銅鼎上,可有此事?哼哼,本王不信皇上會遺漏我!”仍往寶鼎逼去。

宋兩利暗道原是為此事,頂多是繞著寶鼎走一遭,應不礙事,終於放行。

趙桓繞著大鼎東尋西探,未見著兄弟八字,卻見著童貫、蔡京、梁師成等人八字,臉麵陡變:“亂臣賊子也敢造反麽?我得告訴皇上才行!”怎顧得一切,立即調頭離去。

宋兩利乍驚,叫道:“太子殿下,莫要鬧大!”

趙桓冷道:“難道你也有份!”

宋兩利急忙說道:“小的怎敢!”不敢多言,任由趙桓離去。他想事態嚴重,趕忙奔往林靈素,將狀況說明。

林靈素道:“抹去吧,暫救他們一命!”宋兩利得令,立刻飛向寶鼎,抓出利刀即刮。此寶鼎堅硬非常,刮來甚費功夫,急得宋兩利滿頭汗水。

趙桓已找到皇上,並將狀況說明,如此重事簡直造反,趙佶聞言大怒,搶步前來探瞧,趙桓緊跟其後,想看好戲。

方至仙池現場,趙佶發現宋兩利動作,登時大喝:“小神童你在作啥?”宋兩利僵住,暗道要槽,刮了七成,仍留三成字跡,然又怎能繼續下去?

趙桓更搶步喝來:“地想毀滅證據。”

趙佶喝道:“大膽!”宋兩利不敢動作,趙佶快步行來,瞧及寶鼎,果然發現蔡姓、王姓、楊姓等字。

原是宋兩利急於塗去八字,對姓氏較未刮及,故留了痕跡,趙佶氣極而怒,喝道:“將蔡相、王相、梁師成、楊戩、童貫一幹人全給朕叫來!”

一聲令下,全城鼎沸。

趙佶臉色鐵青,坐於鼎前石塊,想親審此案。

趙桓忽覺事情鬧得過巨,他原隻想嚇嚇宋兩利,誰知牽涉起來,竟然如此廣泛,莫說他人,害了童師父,將如何向其交代?然事已至此,隻有走一步是一步。

聖令傳開,諸臣皆知,個個心慌意亂,投機被逮,足可掉頭。情急中,亦思對策,不久左仆射蔡京、右仆射王黼、太監梁師成、郝隨、楊戩、童貫全部趕來,連高俅亦被傳喚,一行數人見及趙佶,立即下跪。

趙佶喝道:“你們幹的好事,也敢動我皇族東西!”

蔡京故作迷惑:“臣不知聖上所言何事?”

眾人在路上已取得協議,來個一問三不知以卸責。

趙佶喝道:“你們在寶鼎刻上生辰八字,罪證確鑿,還想抵賴?”

蔡京登時拜禮:“冤枉啊!臣怎敢做此謀反之罪?必是有人栽贓,皇上明察秋毫!”

童貫道:“奴才後繼無人,刻此寶鼎何用?”

梁師成、郝隨、楊戩亦作此表態。

高俅道:“定是宋兩利公報私仇,私自刻下陷害奴才等人。”

宋兩利詫楞,沒想到對方反咬一口,無事惹來一身腥,急道:“小的沒刻,那是他們自個刻的啊,小的又怎知他們八字?”

趙佶喝向眾臣:“你們怎麽說!”

蔡京道:“當時林師父作法時,曾取得臣之生辰八字,故非秘密。”

王黼道:“不錯,當時聖上亦在場。”

高俅道:“他會妖法,輕易可取得任何人生辰八字,聖上莫要中他奸計才好。”

趙佶瞪向宋兩利:“你怎麽說?”

宋兩利苦衷道:“小的和他們無冤無仇,怎來此招,小的甚至想息事寧人而替他們拭去八字,若真是小的所為,早躲得遠遠,又豈肯前來沾此渾水。”

趙桓冷道:“他乃在皇兒發現之後才塗抹,欲淹滅證據。”

宋兩利叫道:“沒見著字跡全不相同,是我刻的麽?硬要栽贓的是你!”想及對方昏庸,一把火陡升。

趙桓喝道:“你敢對我凶?”

宋兩利頓覺冒犯,可是含冤難忍,僵在當場。

趙桓仍想逼人。

童貫已說道:“皇上明察,此事恐非臣等所為,亦非小神童所為,而是另有陰謀者所為,試想臣等忠貞不二,小神童冒死取得寶鼎,功勞何其之巨,又怎會做此叛國之舉?

區區幾字又怎能定忠良之罪?皇上明察!”

蔡京等大臣立即聲援求饒,原想找宋兩利當替死鬼,如今有了虛無恙羊替罪,正可和平收場。

趙佶原是震怒,然想及一次處決如此多重臣,大宋皇朝豈非垮台,如今有了轉機,應是好台階,然轉變豈能太快,喝向宋兩利:“你不是能卜能算,給朕算出,那人到底是誰?”

宋兩利早知是眼前諸人,又如何能另扯他人,一時不知如何解決。

後山忽而行來林靈素,淡聲說道:“那人乃一夜賊,昨夜闖入刻字陷害,皇上莫要中計才好。”

趙佶暗忖,昨夜不就和李師師暢飲時刻,難道已被偷窺?問道:“昨夜何時?”

林靈素道:“四更天。”

趙佶暗道好險,道:“先生既知,為何不逮此人?”

林靈素道:“番邦妖人,不足逮,在下正為慧星卜卦斷吉凶,故不理小事。”

趙佶複又想及慧星事,登時追問:“北星晶亮,是吉是凶?”

林靈素道:“福星高照,大吉大利!”

趙佶擊掌叫好:“果然應驗了!”當時向李師師吹牛,竟也準確,一時忘了仍有一堆人跪在前頭。

林靈素道:“誤會已解,隻要除去鼎中字,自無大礙,皇上英明,且讓他們安心歸去吧。”

趙佶哈哈暢笑:“是極是極!”轉向眾臣:“愛卿快快請起,朕差點中人奸計,如今雨過天晴,諸位別存心結,好好為朕之江山努力。”

眾臣同聲道謝,拜禮而起,倒對林靈素解危投以感激笑容,隨即告退離去。

宋兩利暗自噓氣,忖道好險,生平第一次感覺出伴君如伴虎情境,以及官場鬥爭之殘酷、無情,明明一片交情相處,性命攸關時,竟然毫不留情出賣對方,實是不得不防啊!

趙桓臉麵仍怒,沒想到林靈素一句話便讓這囂張小子逃過一劫,已暗自盤算下次如何修理對方。

趙佶道:“通真達靈先生您認為可要日夜看守寶鼎為佳?”

林靈素道:“本人業已下令封鎖,就是有人喜歡擅闖,尚請聖上下旨,否則抵擋不了。”

趙佶明白,瞪向趙桓:“你敢抗旨麽?”

趙桓登時下跪:“孩兒不敢!”

趙佶哼道:“退去,下次敢犯,貶你官位!”趙桓連連謝罪而去。

趙佶終於下旨,貼於四處,未得林靈素允許,擅入者斬。後宮花石山區終成林靈素殿堂。

宋兩利憨坐寶鼎前,瞧著那些文字,不禁想起蘇小鳳所言,一**官當道,皇帝又色心竅,置其寶鼎即能改運麽?

他起了疑惑。

還好,童貫仍替自己說了話,唯那高俅渾蛋,竟然公報私仇,哪天得好好修理一頓,替那些受害者爭口氣。

開挖靈地,並無他事,在宮中已待得煩悶,找了理由,避閃出宮,竟然如此舒爽,暗暗感覺官場束縛太大,還是外界來得自由自在。

想及久未見及夜驚容,尋得路子,快步行去。

及至夜驚容住處“清寧雅居”卻發現已人去樓空。他甚為緊張,終在桌前尋得字條,原是臨時有事,先行告別,宋兩利暗道好險,若失去夜驚容,他似乎一無所有。

離別時,方知感情用得深,摸摸額頭龜形胎記,又覺不配,掙紮虛脫著。

忽有聲音傳來。

宋兩利以為佳人返回,轉身搜去,原是飛鳥驚樹,自嘲一笑,悶昏了頭。找向軟床,倒下即睡,希望一覺起來,一切如故。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55:21


第十章鼎天萬歲

宋兩利熟睡中已被驚醒,直覺有人逼近。原以為是夜驚容,然卻來者四人之多,暗道不妙。正待穿窗逃去,又見一名彌勒和尚擋前直笑,他叫糟,另尋迷路,卻見門前一閃有人鑽進,乃腦袋半禿,嘴巴特大矮胖子;後方一妖嬈美豔女子含笑步出,最後一位員外郎攔在左側,胸前金錢煉卡卡作響。

宋兩利不禁苦笑:“你們來找夜姑娘?”

妖嬈女子笑道:“找你。”

宋兩利怔道:“我?”暗道無此福份。

妖嬈女子媚笑道:“小神童威震天下,無人不知!”

宋兩利忽有感應,怔道:“你們是極樂聖王座下四大護法‘酒、色、財、氣’?”

酒神沈三杯哈哈笑道:“算你聰明!給點酒喝!”葫蘆一倒,手中多出酒杯,美酒似血注入,宋兩利卻不敢喝。

財神錢不貪道:“最近撈了不少,分我一點可好?一條腿即可!”作勢欲扯。

氣神怒不笑道:“我無可求,大笑三聲即可!”說完大笑,聲震耳疼,宋兩利立即掩耳。

色神刁采盈嗬嗬笑道:“我可溫柔了,隻要小兄弟陪我一夜即行啦!”

宋兩利苦笑:“找我何用?夜姑娘是我好友,她隨時會回來!”

刁采盈笑道:“你不是通靈,難道看不出她是被支開,回不來了!你好好享受大餐吧!”

宋兩利這才覺出對方有預謀,已起毛心,急道:“四位有何要事?我隻是個小道士,作用不大。”

刁采盈道:“小道士作用才大!”媚笑幾聲,道:“我們想請你幫忙,在九鼎鎮位大典時,把陰陽老怪引走,此事很簡單吧?”

宋兩利乍驚:“你們想奪九鼎?”

沈三杯道:“九棟大房子,誰背得走!”

宋兩利道:“你們想搞破壞?”

怒不笑道:“趙佶也非什麽好皇帝,幹啥如此幫他。”

宋兩利豈能助外人,毀自家江山,心**一轉,道:“我根本幫不了,陰陽老怪神通比我高,怎瞞得了他?”

刁采盈道:“誰說的,聖王早有指示,唯有你能瞞過老怪搜查。”

宋兩利道:“恐怕太抬舉我了!”

錢不貪道:“你照辦便是,否則……嘿嘿……”

宋兩利感受對方想法,怔道:“你會殺了蘇小鳳?”

刁采盈道:“不錯,我們已查過你和她關係密切!”

宋兩利苦笑不已,若為此事而使阿姨受到傷害,自是罪過,然而寶鼎之事又豈可置之不顧。

刁采盈道:“隻要引走陰陽老怪,其它一切與你無關,擔心什麽?”

宋兩利道:“怎麽引?他原比我強得多。”

錢不貪道:“隻要讓他相信,你自能引開他。”

宋兩利苦笑:“好吧,我盡量試試,如果不成,你們別怪我。”

刁采盈邪笑:“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宋兩利道:“你們到底想將寶鼎如何?”

刁采盈黠笑道:“總不會搬走吧!去辦你的事,其它不必多問!”

說完四大護法掠身退去。

宋兩利方自噓氣,又跳身而起,對方以蘇小鳳相逼,如若將她帶往陰陽老怪庇護下,自不怕威脅。

想定後,立即奔往蘇府,想帶走蘇姨,豈知已不見蹤影,詫楞對方動作果然快速。

人質在險,可麻煩了。

宋兩利找得清靜地方盤坐下來,飲得幾口烈酒,立即感應蘇姨到底被關往何處?未久漸漸浮現蘇姨影子,竟然昏昏沉沉,睡於冷窟之中,對方原有防範,給蘇姨喂了**,終至不醒,感應無效。

宋兩利苦笑不已,隻知對方在冷石洞中,應藏於附近山區,然山林何其之多,藏洞無數啊!

他再次感應四大護法,然對方早知應對,硬是不想要事,傳來訊息全是風花雪月,無濟於事,不得不隻好收功,看來隻有去騙那陰陽老怪了。

宋兩利苦笑:“怎麽騙?老怪神通廣大……”

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先行進宮,找向林靈素,問及鎮鼎吉日,乃在後天臘月初八子時。

宋兩利道:“能不能更改日期?”

林靈素道:“此時辰最佳,更改不得,為何如此問?”

宋兩利道:“我怕臨時有人來破壞。”

林靈素冷笑:“誰敢來,叫他來得去不得!”

宋兩利歎道:“師父好好提防便是。”

林靈素直道沒問題。

宋兩利垂頭喪氣,漸漸摸向花石山秘陣之中。

陰陽老怪早有感應,突地傳話過來:“阿利可有心事?說給為師聽聽!”

宋兩利暗楞,趕忙掩飾,始敢步入秘陣中。

陰陽老怪總以慈祥臉容麵對宋兩利,道:“你已失去昔日光采,說吧!發生何事?”

宋兩利怎敢說出原因。

陰陽老怪突地瞠目盯來,瞅著宋不放,搜心術已展開,宋兩利但覺壓力,趕忙抗拒,陰陽老怪搜尋不得,惱喝道:“你敢抗拒老夫!”宋兩利暗顫,還是不放棄,陰陽老怪升起比鬥心,運功更強,宋兩利拚命抵抗,陰陽老怪哇哇大叫:“你何時學得這麽強勁?”自知無效,散去搜心功夫。

宋兩利汗水直滲,道:“全是師父教的……”

陰陽老怪詫道:“我教的?”突地哈哈大笑:“不錯,除了我,誰能把你教得好!”

瞪眼過來:“師父已天下無敵,啥事情辦不到?你瞞著我,終必自找麻煩!”

宋兩利實在找不出借口,尤其是欺瞞後欲抗拒老怪之搜心術,那將甚為痛苦,掙紮中終於脫口說出:“弟子有位阿姨被極樂聖王手下四大護法抓去了。”

陰陽老怪怔道:“酒色財氣四妖人?”

宋兩利道:“正是。”

陰陽老怪突地哈哈大笑:“呼延絕終於還是把持不住,想動我寶鼎!”瞪向宋兩利:“他們想威脅你幫忙盜鼎?”

宋兩利低聲應是……,雖是順著對方話意回答,卻顯心虛,幸好老怪並未發覺。

陰陽老怪喝道:“有我在,什麽事不能解決!立刻去找王文醜,要他搜遍方圓百裏,救你阿姨。”

宋兩利急道:“不妥!對方要是風吹草動,立即殺人,我阿姨立刻喪命!”

陰陽老怪道:“是了,那為師親自去搜,你可放心?”

宋兩利欣喜:“多謝師父幫忙!”

陰陽老怪哈哈笑道:“護鼎之事交給你啦!為師在,誰都搞不走!”說完大笑,閃身離去。

宋兩利一喜老怪前去救人,二喜乃因此讓這老怪離開皇宮,自是完成四大妖人承諾,他們若守信用,蘇姨暫時應無危險。

時間寶貴,宋兩利趕忙奔回神霄寶殿工地。隻見得龍泉旁已被挖陷甚深,且疊砌石塊,洞呈八卦形,一口寶鼎深置其中,隻要封及石板,將可大功告成。

宋兩利滿意道:“看似明兒可完工了。”複又找向山洞秘處,一切大鼎皆歸定位,隻剩方向未調準確。林靈素正指揮手下調整鼎位,尤其居中那口主鼎,乃被八條臂粗鐵鏈吊高空中,隻要時辰一到,鎮置其中即大功告成。

宋兩利道:“全部皆已完工,明日初七時辰更佳,何不提前一天舉行鎮儀大典?”

林靈素瞄眼:“你怎知明夜子時時辰更佳?”

宋兩利道:“弟子有感覺。”仍心虛。

林靈素冷道:“良辰佳時豈能用感覺?你的神通,為師雖信得過,但此事事關重大,還是由為師決定,反正今天已晚,準備也來不及,明夜就是初七、初八交會,正是大典日,你去喝碗臘八粥,一切便順利了!”

宋兩利這才想及雖是初八,但在子時,亦隻是明夜而已,隻要熬過一天,一切自可順利,不再堅持,道:“師父算得神準,使兒佩服!這就去找五雷尊者前來護鼎。”

林靈素得意一笑:“去吧,這才正事!”

宋兩利立即奔往宮外神霄寶殿,要那五雷尊者王文醜準備進宮護鼎。王文醜立即照辦。調動大批人馬前去。

此時神霄寶殿已虛空,宋兩利顧及天師派是否會反擊,偷偷潛去窺探,隻覺一切平靜,稍稍放心,暗忖目前以護鼎及救人為重,若他派膽敢攻擊,待事了後再反擊,準讓他落花流水。

想走後,又奔回花石山陣勢中,等待陰陽老怪消息,若把人救回,怕是千謝萬謝,若隻老怪回來,得想辦法再趕出去,免得蘇姨遭殃。

一夜無事。

次日黃昏,鎮鼎大典展開。

皇宮後院充滿神霄信徒,張燈結彩、符籙高掛,直若元霄燈節,好不熱鬧。

後妃皇子、王公貴冑、高官顯將、文武百臣,層層依身分圍成圈,各**香燒符膜拜,香火不斷,天運永續長存。

至於內圍禁區,則隻有皇上趙佶一人得以進入,其四周則布滿王文醜所帶領之神霄高手護守,連禁軍皆不得靠近。此時若想奪取趙佶性命,易如反掌。

趙佶若未完全信任,又怎敢隻身前來。

林靈素最是風光,不但設壇仙池旁,足足十丈寬巨,他且身穿紫金袍,儼然大宋超級國師。他搖鈴舞劍,****有詞大施其法。

宋兩利原該當助手,現身於旁,他卻擔心蘇姨安危而自請外圍,藏於高樓屋頂,隻要四大妖人前來,立即可攔下追問,否則大戰便是。

三更將至。

一片肅穆。

幡旗搖曳,符籙紛飛。

林靈素觀著天象,手舉羅盤,掐指不斷。

時間流逝如滴,眾人心神抽緊。

子時將近。

林靈素唱道:“時辰到,恭請聖上敬香,祈列祖列宗賜福,九鼎落定,國運昌隆,萬世無疆!”

徽宗趙佶立即祭拜天地、九鼎位置,外圍眾目跟著祭拜,儀式莊嚴無比。

林靈素相著天星再掐指算!登又喊道:“子時子刻到,封九鼎——,請膜拜——”

趙佶當一輩子皇帝未曾跪過,此時終膝落地,虔誠叩頭,喃喃直**上蒼庇佑,九鼎賜福,為大宋江山祈福祈運。

林靈素喝令,守護九鼎壯漢信徒立即扛移巨石準備封鼎。

就在此時,四周突地傳來妖人狂笑聲,撼動全場,膽小者已想逃開。趙佶亦自慌張。

林靈素喝道:“照常封鼎,眾人莫慌,自有神霄兵將擋著!”

趙佶為祈福運,隻有硬撐到底。眾臣為求忠心,不敢擅動,至少皇上未逃,他們豈肯先溜?

童貫已奮勇起身,喝道:“護駕!”一馬當先想掠往趙佶身邊,趙佶叫道:“暫時不必過來!”仍怕壞了儀式,有損天運,童貫遵命,轉守屋頂,隻要有賊,立即收拾。

來者果然是四妖護法。隻見得四人一身勁裝腰掛羊皮大袋,分從四麵掠撲衝前。

那酒神沈三杯哈哈謔道:“奪我大遼寶鼎,今夜便自奪回,擋者必死!”

刁采盈道:“大宋氣運已弱,亡國在即,歸降我大遼吧!”

兩人未喊大金而嫁禍大遼,倒是宋兩利所料未及。他見著刁采盈正往這頭奔來,喝地一聲,追纏過去,喝道:“我阿姨呢!”

刁采盈訕笑:“事成之後,自會還你!”一掌打去,宋兩利唉呀跌倒,刁采盈飛頭而過,宋兩利又喝:“現在說清!”猛又撲去,揪住女人左腳,刁采盈衝勢受阻,拖著人摔掉地麵,差點跌得沒頭臉。

刁采盈喝道:“要我殺了你麽?”原是五成掌勁,突然提至七成,終將宋兩利打翻,徑往寶鼎方向衝去。

宋兩利悶呃叫疼後,又自追上。

東側王文醜已攔向酒神沈三杯。南北兩側八大神霄護法攔下財神錢不貪及氣神怒不笑。

王文醜尚能抵擋沈三杯。八大護法卻擋不了錢不貪及怒不笑。兩人淩空盤掌下劈,迫退神霄護法,雙雙掠頭而過,直往神秘靈窟衝去。

宋兩利感覺對方誌在破壞靈窟,並非真想搶奪寶鼎。難怪隻派四大高手前來。登時喝道:“師父他們想毀鼎!”仍追纏刁采盈不放。

林靈素冷笑:“不把本尊放在眼裏麽?”雖然武功尚差,手中卻有靈寶陰陽鏡,趁那錢不貪迫近之際,寶鏡猛打強光,轟地暴響,炸得錢不貪倒摔地麵,胸前錢串散落四地,一臉詫駭。

林靈素仍未收手,反掌再轟,又將氣神怒不笑打得空中打滾,撞落湖中,跌得狼狽不堪。

四大妖人怎料到林靈素手中另有秘寶,這一吃虧,有所警惕。刁采盈喝道:“在山頭,快攻!”,兩大妖人閃著林靈素,直往山峰掠去。林靈素冷喝:“哪有這般容易!”

掠衝洞窟門口,守在當場,威風八麵。

錢不貪、怒不笑不敢逼近,淩空猛打掌勁。林靈素變幻寶鏡改采吸字訣,硬將掌勁吸去,搗得兩妖莫名忌意,不知如何是好。

刁采盈甚快迫退宋兩利糾纏,飛衝向前,利剪打出,直衝林靈素寶鏡擋來,鏘然巨響,利剪倒射,林靈素跌退三步,顯然暗器喂來,寶鏡吸收不了,隻好反擋而受波及。

刁采盈見狀欣喜:“他隻靠寶物,其它不行!”強勢攻去。

錢不貪聞言大喝,抽出金錢鞭猛砸迫去。

林靈素冷笑,寶鏡再劈強光,轟向對方,錢不貪掠空躲閃,怒不笑趁勢欺前,佛陀怪掌打得林靈素往內洞栽去,三妖見狀大喜,強勢迫竄入洞,隻見得裏頭數十壯漢仍在揪扯臂粗鐵鏈懸置巨鼎,三妖大喝,數掌齊發,打得壯漢滾跌、飛撞連連,手勁一鬆,巨鼎暴落地麵。

轟!

地動山搖!

巨鼎深陷數寸,幸好仍鼎立著。

刁采盈喝道:“快灑黑狗血!”

三妖抓出腰際羊皮袋,就要倒出黑狗血以破地靈之氣。

林靈素怎肯所有努力化為烏有,突生神力彈跳而起,寶鏡一揚,勁功逼至極限,猛往三妖轟去。

強光乍閃,勁帶無比暴力,又自怒轟!

三妖唉呀悶叫,盡數被轟出洞外,跌得沒頭沒臉。

宋兩利趕來,欺向刁采盈即揍,怒道:“還我蘇姨來!”

八護法再次纏上,鬥向怒不笑、錢不貪。

徽宗趙佶早溜向林中秘處躲藏,驚駭直喊:“快來救駕!”哪顧得靈地是否被毀。

童貫果然親自帶兵圍來。

王文醜始終和沈三杯戰個平分秋色,難分難解。

宋兩利幾拳揍去,刁采盈眼眶痛極,飆喝斥道:“敢打我麽?”硬逼猛勁,迫得宋兩利彈開,她想掠起。宋兩利又揍上來,心中唯一信**,讓她逃了,蘇姨立即完蛋,至少逮著一個,也好交換人質。刁采盈哪知宋兩利已受得陰陽老怪輸送功力,已有數十年修為,如此拚命下,竟是難纏得讓人受不了。她怒喝道:“再纏下去,剪死你了!”已顧不得夜驚容關係。

宋兩利喝道:“不交人就纏死你!”幹脆手腳並用,扣得刁采盈渾身受製,扭打一團。

錢不貪迫退四大護法,尋得機會,一鞭抽中宋兩利肩頭,打得他唉疼滾落,刁采盈得以脫身。

兩妖正待想再次攻擊,忽聞東天傳來陰陽老怪狂笑聲:“四位還想耍嗎?”人影快速撲來。

陰陽老怪原是躲於東部山區,四處觀照,待四妖北區現身,自知蘇小鳳藏於該處,遂搶掠搜去,憑其攝心手法,終能找得蘇小鳳,立刻帶返京城,置於平安處,再次趕往後宮,終仍來得及阻擋一切。

刁采盈叫糟,喝向夥伴:“快破其它寶鼎!”不敢戀戰,飛衝半山露於外頭之寶鼎,羊皮袋砸去狗血炸開,淋得寶鼎全紅。

怒不笑如法炮製,又淋一鼎。

錢不貪另砸一處卻未砸中,悔恨不已。

沈三杯根本無處出手。

眼看陰陽老怪淩空撲下,四妖不敢停留。個個騰身掠閃,四散逃去。

陰陽老怪訕虐喝道:“何不叫呼延絕親自上門!”追向四妖,相隔二十餘丈,仍打得對方栽落屋下,他未再追逐,長空而笑,顧及人員過多,不想現身,一閃不見。

宋兩利切急追去,“師父,我蘇姨呢?”傳來陰陽老怪回話:“平安躺在你家寶殿!”聲落人失。宋兩利終噓氣,總算平安落幕。這才又想及寶鼎是否受損,趕忙掠回靈洞,見著林靈素,即問:“師父,沾了血……”不知如何問下去。

林靈素雖受傷於內,仍裝出八麵威風,挺身而立,道:“外鼎自擋風霜,破之不去,內鼎完好如初,對方根本大敗!”

宋兩利聞言終能欣笑,道:“幸不辱命……”

林靈素低聲道:“千萬則把沾血事說出去,一幹人隻知繪影繪形,根本不知根源何意,你且去清理,剩下我來招呼!”

宋兩利應是,立即掠往沾血寶鼎,幸好是黑夜,又相隔較遠,根本瞧之不清,立即找來符紙,做清理工作。

林靈素則行往趙佶,施個道號,道:“一切平安無事,鎮鼎大典已成,尚詩聖上焚香謝禮,並向外宣布。”

趙佶驚魂甫定,直道甚好甚好,趕忙上香膜拜天地,隨即向外宣布,眾臣得知皇上無事,且大典完成,個個鼓掌叫好,趙佶終能風光離去,童貫隨行,亦顯威風。

現場剩下神霄派弟子把關,林靈素始敢派人提水前去清洗寶鼎,且將沾血樹枝全數砍下,聚成一堆焚去。

那寶鼎材質特殊,宛若琥珀,鮮血淋之立即結珠直往下掉,果真有避邪功能,林靈素終相信其未受汙染。

數人合力,眨眼清理完畢,隨又繼續封鼎,直到五更,始將所有工作完成。

宋兩利並未休息,他牽掛蘇小鳳安危,立即趕往宮外神霄寶殿以探虛實。

林靈素進入靈窟。摸著居中寶鼎,瞧得深情款款,多日努力終能塵埃落定,想他一生困頓,如今竟能鑄鼎留名,實是命運造化無常,不禁落淚。

緬懷一陣,拭去淚痕,整理情緒後,方想及應刻上什麽,攤開皇族生辰八字。趙佶要求者全部刻上,唯有那李師師,卻和他自己八字擺在一起,刻在內鼎三角處,想來必是最佳位置。

他刻得極細,若非特別留意,恐不易發現。

一切就緒後,他始步出靈窟,隨即將秘洞封死,若要開啟,恐非鑿它一天一夜不可。

封鼎大典終告落幕。

林靈素望向天際,一股君臨天下感覺使他飄飄欲醉。

然心**一轉,敵方既知寶鼎位置,隨時可來幹擾,萬年大計豈非受險,盤算中掠向峰頂,四處瞧去,花石山區原就占地寬廣,幾乎一望無際,暗暗得意,道:“一座不夠,便造個十座,讓那些亂臣賊子摸不著方向!”竟然盤算更大工程,準備再造山挖湖,以擴氣勢。

得意處,哈哈暢笑開來,享盡道家皇朝威風。

宋兩利趕至神霄寶殿,果然發現蘇小鳳倒臥禪房,睡得安祥,已自欣喜,找來冷水敷去,蘇小鳳終於清醒。

掙紮中忽見宋兩利眼睜睜盯著自己,怔道:“幹啥如此盯著我?”抓抓衣衫,免得走光。

宋兩利道:“去了哪兒?”

蘇小鳳這才有所覺,駭道:“我被綁架了!”四處瞧瞧,已無冷黑秘洞,終較放心:“你救了我?”

宋兩利歎道:“妖人以你當人質,下次請你小心些可好?”

蘇小鳳道:“我是非常小心,可是三男一女闖入,他們功夫太厲害,又用邪術,那女的一掌打出東西,我便暈倒,後來好象有人救我……”敲著腦袋,“好象是老頭,不是你……記不清了。”

宋兩利道:“反正已經沒事,休息休息,回去吧!”

蘇小鳳凝向宋兩利,一身泥汙,且沾血跡,怔道:“你和人打鬥?發生何事?”

宋兩利道:“大事!九鼎安置大典已完成,你失去現場欣賞機會啦!”

蘇小鳳道:“可惜!”卻也無奈。道:“花了不少錢吧?”

宋兩利道:“信徒供奉的多,倒是蔡京、梁師成、高俅這些渾球竟然盜刻名字在寶鼎上,後來被發現,還想陷害我,真是!”

蘇小鳳哈地跳下床:“現在總該明白他們真麵目了吧?以後得多多幫我,捅他們臭底子!”

宋兩利苦笑:“行嗎?朝庭從上到下都是他們一夥,我看連皇上也算一份,不太好搞。”

蘇小鳳道:“能辦多少辦多少!”哼哼幾聲:“這個色皇帝,實該貶了他才對!”

宋兩利道:“話別亂說,掉頭啊!”

蘇小鳳邪笑:“我才不怕他、隻要你幫我……”說了一堆清君側,收拾奸臣方式。

宋兩利縱使有怨,然卻不想惹事,隻能唯唯應對,暗地裏卻當耳邊風,看看時辰已近五更,天色漸亮,遂讓蘇小鳳回去,自個倒床休息,然卻睜大眼珠,不斷浮起夜驚容影子,不知怎麽。總覺難以割舍。直到天亮,方自入睡。

徽宗趙佶午時即起,迫不及待想瞧瞧靈山妙地,用膳過後,立即往九花石山奔去。

林靈素迎接仙池畔。他已整裝淨潔。恢複仙風道骨架勢。

趙佶瀏瞧山明水秀處。急問道:“昨夜驚變可傷著什麽?”

林靈素道:“一切毫發無傷,大宋江山穩若泰山!”

趙佶欣笑:“好極好極,帶朕瞧瞧!”

林靈素道:“靈地已封,不能擾之,剩有兩鼎。聖上可觀之!”遂引帶趙佶往東麓行去,隱密處,一口鼎鎮置如山,趙佶瞧來直道好,“果真有鎮壓天下氣勢。”

林靈素道:“可惜見了光,恐怕將有人騷擾。”

趙佶道:“誰敢!”複想及昨夜敵人,話聲一弱:“可有了法防治?”

林靈素道:“自有方法!聖上請跟我來!”引發趙佶往高峰處行去。及至地頭,四景盡收眼下,林靈素道:“唯有築九峰。造百湖,乃能隱去目標,混亂敵人。”

趙佶道:“你是說另擺大山。讓敵人摸不著路子?”

林靈素笑道:“正是!後宮寬闊無比,聖上何不多加利用?當年隋煬帝開運河,名傳千古,聖上何不造一座萬歲山留名後世,如此既可掩飾龍脈,又可賞心悅目!”

趙佶已然心動:“如何造法?秦始皇有阿房宮,朕也該留下東西!”

林靈素笑道:“聖上果然氣魄,在下已有構思!”指向四處:“此地形的確九宮八卦格,故另築九峰,和靈山合稱十峰,每峰造形一樣,有山有湖有飛瀑,然後將寶鼎加以掩飾,如此一來,敵人如若進入**陣,根本摸不透,靈山可保。有了十峰之後,再築靈池、仙湖、仙橋亭台閣、月樓、風閣,甚至可將江南湖光山色全部移來,那才叫大手筆!”

趙佶登時亮眼:“江南風光朕早綺**,隻是未能前往,當真漂亮無比?”

林靈素道:“否則隋煬帝怎造運河,盡想往江南跑?聖上若能把江南風景搬至後花園,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天下第一啊!”

趙佶大樂:“正是正是!江南不但風景佳,文人雅士更多,留下書畫珍品比比皆是,朕若收藏它們,簡直藏盡天下寶物啊!”

林靈素道:“況且能隱去靈山,實是一舉數得!”

趙佶道:“是極是極!除了布置先天格局外,朕且要親自設計造景如何?股研究天下美景甚深,現在可好好發揮!”

林靈素笑道:“總該來點不一樣,如鏡樓!以寶鏡造樓閣,金光映閃,漂亮非常!”

靈感來自手中寶鏡,如此一來,隨時使用或收藏,較無人知曉。

趙佶擊掌叫好:“就進一鏡樓,其它風花雪月也可造,試想‘聽風樓’種滿鬆林、芭蕉。寒風吹過,瀟瀟嗦嗦,何等感受;‘迎花閣’種滿百花異卉,七彩遍山,異香四溢,暢快暢快。‘邀雪軒’片片白雪飛,多麽詩情畫意,‘摘月樓’吟詩摘月雅韻天成,妙哉妙哉!”

趙佶別事不懂,對此風花雪月、吟詩賞景之玩樂絕活,可是大行家,這一提及簡直如做春夢,如數家珍,琅琅上口,說得不亦悅乎。

林靈素自想完成大格局,再次名留千古,故從旁加油添醋,倒讓趙佶心意更堅,登時下定決心完成萬歲山之築造。

他迫不及待招來宰相密臣,準備宣布此挪移江南大計劃。

來者除了蔡京、王黼、梁師成、童貫等重臣,另有翰林學士兼中書侍郎張邦昌,道籙司徐常知。

眾人聚於龍泉池旁,邊欣賞神霄寶殿,邊揣測皇上到底耍何名堂,唯張邦昌暗覺不妙,皇上恐又再玩新花樣。

趙佶甚快將來意說明:“昨夜之事,諸位皆知,為防日後有亂賊動我大宋龍脈,故朕決心另築九山以掩敵人耳目,且通真達靈先生已算過格局,九山更能讓大宋氣運旺熾,福蔭百姓,眾卿應知重要吧!”

既然是保護龍脈,無人反對。且林靈素表明勢在必行,以其目前行情,無人敢擋。

趙佶第一步達成,欣笑不斷,終又說及最重要者,道:“既築九山,必定配上百湖,既有百湖,何需浪費,臉準備規劃成小江南,如此南北皆風光,眾卿以為如何呢?”

蔡京聞言登時叫好,道:“皇上雅興,實是妙哉。”

梁師成道:“皇上別忘了築個洗筆池,養及天鵝,王羲之千古筆法即此練成啊!”

王黼道:“江南若於此,聖上日日可遊,必增詩情畫意,有助修為,此乃天下之福。”

童貫道:“聖上已收集不少花石,若布置開來,將是天下第一奇景,千古無人能及!”

趙佶欣笑不已,道:“多謝讚賞,朕隻是稍加利用而已,不知張卿意下如何?”

總覽對方必定反對,卻不在意,找他來,隻不過有個交代而已。

張邦昌果然持反對立場,拱手道:“聖上應知造此龐大景觀,所費不眥,時下饑荒不斷,聖上當節流賑災方是。”

趙佶道:“張卿老是說饑荒,卻又在哪?不是都派人救濟了?”轉向童貫、蔡京等人。

童貫拱手道:“隻要稍有天災,微臣立刻賑災,應無問題。”

蔡京道:“張侍郎隻是多掛心,其實災區並不多,承天皇運,目前實是國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裕,聖上外頭走走亦應明白。”

張邦昌道:“黃河上月決堤,死傷十數萬,江寧蝗災,無數百姓餓死,皇上明鑒!”

趙佶道:“可有此事?”

蔡京道:“張侍郎誇張了,黃河是決了口,卻已被大宋強兵擋住,隻不過一小鎮受困。死傷不到百人,若如張卿所言,豈非要造反了?張卿乃侍郎一職,足不出京,總是道聽塗說。實是該多檢討檢討。”

張邦昌急道:“聖上君不信可親自前往了解,臣句句實言!否則願以性命做保。”

趙佶擺擺手:“你言重了,災區自有人理;朕隻是想造個花園,花費不多。你毋需如此反對,何況此經費幾乎來自神霄信眾捐獻緣金,動不了國本,如此你該放心了吧。”

林靈素道:“神霄弟子全力支持。”

道籙司徐常知道:“目前神霄殿緣金數以萬計,足可供應一切。”

張邦昌道:“臣擔心是無底洞,日後可能增麻煩。”

蔡京道:“張侍郎所言即不妥,你我為臣,難道會陷皇上於不義?況且此經費幾乎神霄信眾獻金,你還擔心什麽?別為反對而反對。”

張邦昌氣得麵紅耳赤:“聖上明察……”

趙佶擺擺手:“不必多言,你隻需監管清楚便可,造山之事便由通真達靈先生負責。

蔡相、童大將軍為輔佐,如此自能順利進行。下去吧!”

眾臣拜禮告退。

張邦昌隻能暗歎孤臣無力可回天,悵然而去。

趙佶解決心事,暢快起來:“先生一切看您表現啦!打從您到來,事事變得更順利,實是蒼天賜福!”

林靈素道:“並非蒼天,而是聖上自身之福啊!您乃神霄長生大帝君轉世,聖上可忘了?”

趙佶呃呃暢笑開來:“是極是極!一切帝君之福,千萬年不變!”哈哈暢笑中,竟然急於完成移造江南工程,已自尋往書房找資料。

次日。

萬歲山築造工程已展開。

隻見得後山動工數千,堆山、填泥、挖湖、開渠,好不熱鬧。

名聞天下之萬歲山,終有完工一日。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56:19


第六冊

第一章道尼蒙難

在鑄造寶鼎及鎮鼎大典完畢後,林靈素雖熱衷於工築萬歲山,宋兩利卻卻對移山搬石興趣不大,故仍派往宮外之神霄東宮執行開運解噩之道法工作。

他原是悠哉執行業務,然在盤坐靜心修行之際,腦門突地一閃,竟然浮現那開茶鋪的橫豎道尼不斷求救。

他心神一愣,近來感應之術漸漸成熟,偶不必喝酒亦能接收四處傳來腦波,而那橫豎道尼似在生死掙紮,腦波甚強,接收自是容易。

“她不是在茶鋪?”

宋兩利直覺對方險命求救,若置之不理,於心不忍,遂起身往廣場對麵茶鋪探去,乍見下,門裂窗倒,顯然受到重擊,橫豎道尼早已不見。

問向附近居民,始明白前晚鎮鼎大典正熱門之際,來了幾位尼姑將她給逮走,不必說,對方必是白雲庵尼姑,趁著神霄派兵弱之際,潛入以逮人。

宋兩利苦笑,那清風師太未免恒心毅力驚人,老是不肯放過橫豎道尼,此事恐怕難以善罷了。

見死不救枉為人。

宋兩利心想自己已學得陰陽老怪武功,多少能撐住場麵,且去會會火爆尼姑,看是否能將人救出。當下再次盤坐,連勁腦門,覺得不夠猛,乾脆找來烈酒喝下,微釀中漸漸浮出橫豎道尼身影,宋兩利問道:“你在哪裏?”

橫豎道尼道:“伏牛山……蓮花庵……”話末說完,已被發現,突地傳來清風師太冷酷喝聲,橫豎道尼受擊昏死過去,無法再感應。

宋兩利喃喃**道:“伏牛山,蓮花庵,還好不算遠,待去瞧瞧……”當下掠出茶鋪,選向南方,快奔而去。

蓮花庵原和普陀白雲庵為世交。住持蓮花師太當年即和白雲師太結為姊妹,其交情可想而知。清風師太為求方便,終把橫豎道尼押囚於此,除了逼其廢棄武功外,仍想藉此懲戒叛徒,以彰佛門嚴法。

橫豎道尼祈求無效,隻能聽天由命,一切且看命運安排。困坐牢房,反倒靜心下來,圖修佛道變法。

三日後。

宋兩利已尋及蓮花庵。

隻見此庵素雅古樸,落於竹林中,白雪罩屋頂,隱含落寞冷意,唯較醒目乃廣前一蓮花池卻長年末凍,且見蓮花數株挺莖,不畏寒冷。

宋兩利道:“倒是異種!”

走近敲門:“有人在嗎?神霄派小神童求見!”運起功力以防萬一。

木門一開,竟是長得甜秀、曾和宋兩利照麵的無**女尼。乍見宋兩利,她唉呀驚叫,見鬼似地碎門而去,直道沒人沒人,逃了。

宋兩利道:“沒人?你不是人?”推開木門,內院清靜,無**奔廳而入,正猶豫是否進門。內廳喧叫一陣,忽見四人奔出,除了無**慌張指點,另有冷漠瘦骨的醜尼不悔,以及骨凸火爆之清風師太,其身旁站立素雅、兩眼卻冷若利刀之漂亮雍雅女尼,想必即是蓮花師太。

清風師太冷笑:“你終於來了!”

不悔道:“師父殺了他,替上次報仇!”利劍一抖,準備上陣。

清風師太冷笑:“遲早之事!”

蓮花師太冷道:“他就是通靈小神童?”目光閃利。

清風師大道:“假神通。多半唬人。”

蓮花師太冷昧一笑:“能尋至此,多少有些名堂!”喝向宋兩利:“過來!”語氣倒若江湖調,不像修道人。

宋兩利原以為取名蓮花,應是聖潔有修養,然現在瞧來,全非這麽回事,心**一轉,能和清風師太混在一起,哪好到啥地步,戒備逼近,拱手道:“在下宋兩利,特地前來拜山。”

蓮花師太冷道:“隻我一人一庵,拜什麽山!吃我一掌看看!”

驚見她騰空掠撲過來,千蓮掌暴劈開打,宋兩利豈料其說打便打,一時不察,硬被劈著,撞牆落地,唉唉叫疼。無**暗笑,又覺不妥,趕忙掩口:不悔冷笑,甚覺過癮,利劍一抖,甚想補來幾劍。

蓮花師太一招得手,疑惑道:“沒想像中猛吧!”掠回原位。

清風師太冷道:“邪門歪道,難成正果,倒是他沾了陰陽老怪,人人得而誅之,師姊莫要放過他才好。”

蓮花師太冷道:“你是為橫豎道尼而來?”

宋兩利道:“她在這裏?還好吧?”

清風師大喝道:“你和她有一艘嗎?啥事都要管!”

宋兩利道:“腿是有兩條,隻是用來走路!師太如此猜想,未免太嚴重了,反正她已改行修道法,您何不高抬貴手放過她?”

清風師太怒哼:“本門家務事,豈容你管!”拜向蓮花師太,道:“師姊若不想動手,且由我收拾他!”拱手為禮,猝地衝來,一劍即是殺招。

宋兩利但見強虹飛射,感應出殺氣迫人,哪敢怠慢,陰陽神功頓展,兩道勁流暴擊利劍。

啪啪啪啪數擊撞處,清風師太竟被彈開,氣得七竅生姻:“你果然學得妖功!”一劍“彩虹穿月”又射來。

宋兩利感應對方變幻,原是埋伏上三路,一記佯攻,突又滾身落地,雙掌開打,正中空中師太下檔,打得衣飛衫挑,腰帶差點斷裂,肚臍似見了光。

清風師太視若奇恥大辱,怒喝:“色狼,挖你雙目,剌你四肢!”飛劍脫手,厲若怒蛟穿衝,另有一把護身短劍一並射出,全然想取性命。

宋兩利唉呀驚叫不好,哪敢硬擋,拚命滾逃,撞至牆腳處,抓來石板,猛往臀部罩去。

鏘擋一響,短劍刺穿三寸,頭一縮,長劍飛發而過,刺在牆上,閃擺泛殺氣。

宋兩利暗道好險,此著全靠感應對方腦門,否則必定難逃利劍穿身。

清風師太一招失去兵刃,火冒更熾,厲撲過來:“撕爛你”””劍招無用,全然真氣相擊。

宋兩利勉強擋兩掌,尚且挺得過去,然要勝她,談何容易,正待想法之際,薰覺背後一涼,暗道完了,原來蓮花師太業已出手,抓來雪團猛砸,情急中無法躲去,腦袋遭擊,宋兩利唉呀一聲,栽倒在地,昏昏沉沉失了方向。清風師太一掌又擊得他倒滾連連。

不悔衝前,一劍已抵住其胸口,宋兩利已癱瘓難動,唉唉苦叫。

清風師大道:“廢了他!”

蓮花師大道:“師妹莫急!我感覺出他或真能通靈,否則以他功夫不可能預知你利劍射向何處,且抓石板擋掉,咱好好研究研究!”

清風師太自對通靈好奇,喝道:“綁住他,押入牢房!”

不悔立即找來繩索綁人,和無**合力將入扛入裏頭。

牢房並非地牢,而是麵壁打坐之石室,裏頭已有位橫豎道尼,現又新添貴客。

宋兩利跌入,橫豎道尼乍驚:“你也來了?”

宋兩利苦笑:“來是來了,隻不過是被綁著來。”

橫豎道尼輕歎:“我害了你,原以為你會帶神霄弟子前來,或可一戰,誰知欲全走了樣。”

宋兩利道:“是想過,可是神霄弟子正護著寶鼎,沒空辦事,我隻好先來探采狀況。”

橫豎道尼已受困數日,神情委靡,此時瞧來更形樵悸,不知該說什麽才好。道:“可傷著了?”

宋兩利道:“還好…:”

不悔喝道:“鬼扯什麽!”利劍一抖,欲製止兩人說話。

宋兩利道:“她是你師妹,怎喝得凶?”

不悔道:“背叛師門,哪來幹係!”利劍劃去,宋兩利滾身躲閃,直覺她恨意甚濃,不再開口。

此時清風師太、蓮花師大方步入牢房,不悔退於一旁和無**並立。

清風師太冷笑:“看誰還能來救你?那個韋迎冰來是不來?”原未及時廢去橫豎道尼,除了要讓她自廢外,另有引誘之意,以教訓邪魔歪道。

橫豎道尼歎道:“不幹他事,師叔放了他吧。”

清風師太斥道:“放了他再來暗算我?”

橫豎道尼道:“師叔該知慈悲為懷……”

清風師太斥道:“誰是你師叔,由不得你教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酷,你想要他殺我?”

橫豎道尼道:“他殺不了你,也無此心。”

宋兩利急笑道:“對對對,無冤無仇,何來殺您?”

清風師太冷道:“待你有能力。準又不一樣。”

宋兩利歎道:“師太可能高估我了,除了道法,我七竅不通,無此能耐啦!”

清風師太冷哼,不想理他。

蓮花師大道:“你會通靈**?說來聽聽,換她不死!”

宋兩利自被了道禪師提醒通靈之事不能亂說之後,他從未向人提及,然近來頗有顯露,終引起覬覦,他想否認,可是橫豎道尼怎麽辦?心**一轉,通:“隻會一點道法靈修而已。”

蓮花師大道:“有多少說多少!通靈到底是何名堂?”

宋兩利道:“眼觀心,心觀意,意觀一切乾坤,就是通靈了。”

蓮花師大道:“我要的是方法!”

宋兩利道:“外邊多的是乩童,學他們跳兩下便得了。”

蓮花師太斥道:“大膽!敢耍我嗎?”欺身掠前,一手焰其脖子,捏得宋兩利臉麵赤紅,舌頭直吐:“放手啊!我隻會此招……再多不成了……”蓮花師太丟人落地,喝道:“你如何尋得此處?又如何得知清風師大利劍走向?”

宋兩利乾咳幾聲,道:“猜的……”

蓮花師大道:“猜得那麽神準?一定有方法!”

宋兩利苦衷道:“我的方法就是喝老酒,你要學,多喝幾口便付。”

蓮花師太冷道:“口訣呢?”

宋兩利無奈,隨口**了幾段,蓮花師太謹記在心,冷道:“想耍我,有你苦頭吃!”暫時放過他,轉向清風師太,道:“師妹;一起練看看,非得修成此神通不可。”

清風師太亦覺好奇,答應練習,兩人相偕離去。

現場隻剩無**、不悔看守,兩人退出石牢且上鎖,以防萬一。

宋兩利這才噓喘大氣,直道要命。

橫豎道尼道:“你說的口訣是真是假?”

宋兩利苦笑:“通靈**不是與生俱來便是自行修得,哪有什麽固定方法?且分宿命通、天耳通、他心通、天眼通、佛眼通……等好幾樣,否則哪來千裏眼,順風耳?”

橫豎道尼道:“你是宿命通,與生俱來的?”

宋兩利道:“不清不楚,時有時無,我自己也搞不懂。”

橫豎道尼笑道:“看你是烏龜精轉世,才會時有時無,因為烏龜縮縮伸伸之故。”

宋兩利道:“不不不,鬼妖、狐狸等修得為業力通,不是神通,千萬則誤會。”

橫豎道尼道:“懂得倒不少,前途未可限量。”

宋兩利苦笑道:“也得躲過此劫才行。”

橫豎道尼道:“你是躲得了,我可未必,畢竟你乃神霄小神童,他們總該不看僧麵看佛麵吧。”

宋兩利歎道:“我看未必,清風師太鐵定要廢了你才甘心,蓮花師太又喜怒無常,她可殺了我,然後躲入山中,根本無懼神霄派。”

橫豎道尼經歎:“若真如此,唯有求她了。”想及嚴重性,得另尋生路,通:“能不能通靈,要那不悔師妹放人?”

宋兩利道:“我且試試!”立即盤坐下來,腦門逼至極限,直叫著不悔開門、不悔開門,先時仍無感應,半晌過後,終於觸及不悔思緒,她原是茫然不知該不該殺人,畢竟凶歸凶,卻從未殺過人,滋味並不好受,宋兩利順其思緒喚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放開我吧!

殺人將入地獄,要受千刀萬剛……,快開門!開門……”

不悔果然受到催眠,竟然轉行石牢,解開鐵鎖,推開石門,兩眼渙散卻認真地瞧著宋兩利,慢步走來。

宋兩利見狀欣喜道:“快把我們繩索解開!”

不悔憨然行前,終把宋兩利繩索解去。宋兩利正覺高興,豈知一直留意不悔變化的無**,在發現其反常動作時已怔詫楞叫:“師姊你這是?”心想放人也好,聲音轉小,誰知不悔已被喚醒,突見此狀,詫愣當場,複見宋兩利脫困欲逃,猛地喝斥:“敢逃嗎?”一劍又刺過來,宋兩利武功受製,無法抗抵,唉呀悶叫,退滾回來,苦笑暗道功敗垂成。

橫豎道尼雖直**著不悔放人,可惜**力不夠,效果不彰。

不悔頓覺被攝而失態,驚駭不已,趕忙逃出牢外,緊閉牢門,喚向清風師太,要她趕來處理,否則太過恐怖。

清風師太聞變,快速射來,急問:“發生何事?”

不悔懼聲道:“他會攝心術,弟子差點遭道兒。”

清風師太怒道:“小妖怪!廢了你!”一腳端開石門,見及宋兩利,一劍就想刺破對力氣海穴。

宋兩利頓覺不妙,趕忙躲閃,利劍刺破腰際肌膚,疼得他落地打滾,險象環生。

清風師太仍不止,利劍再攻,又是腹部氣海穴,宋兩利躲及牆腳,幾乎無處再退,清風師太卻毫不留情。

狀況危急萬分。

宋兩利駭叫我命休矣!

利劍直衝氣海穴。

宋兩利腦門猝幻綠龜法王法相,吼道:“渾修阿法!”一拳欲打出去。

在此同時,橫豎道尼卻尖叫出口:“師叔住手,要廢廢我!”

清風師太猛煞,利劍頓住,宋兩利拳勢卻擺空中,勁道已衝出,轟得清風師大連返數多,差點撞倒牆麵。

不悔、無**大駭,宋兩利明明武功受製,怎又發飆發勁?!

清風師太更駭,對方吼出老頭聲音,根本不若他本形,難道真有妖法顯靈之事?

宋兩利亦楞,綠龜法王已甚久未曾現身,這一擊倒是拉拉烈烈,他想乘勝追擊,可惜連三拳打去,月間袖聲,不見掌勁,百思不解。

清風師太被其三拳嚇退三次,惱羞成怒,又自刺劍撲來:“不信你妖法了得:”正中心脈刺去,欲取性命。

宋兩利楞住,躲無可閃。

千鈞一發!

橫豎道尼突然撲欄過來,喝道:“師叔要殺殺我好了!”護在宋兩利前頭,利劍撤收不及,直刺對方左肩,直沒深肉。清風師太嚇楞當場。

不悔,無**驚叫出口,畢竟突然見血,讓人措手不及。

清風師太惱羞成怒:“你敢擋我的劍!”

橫豎道尼受劍之後,靈台突地一片光明,淡笑說道:“佛曰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卻陷小神童人地獄,何其罪孽,我常說莫太堅持執著,卻抓著武功不放,原想多為佛道盡力,卻惹來滿身塵埃!師叔要收我武功,還給恩師便是!”說完抓向清風師大利劍,直往氣海穴刺去。

宋兩利急道不可,想阻止。橫豎道尼仍將利劍利人氣海穴,毀去武功。

清風師太唉呀棄劍,不知所措。

橫豎道尼身子一軟,倒落地麵。

宋兩利急道:“快救人止血啊!”急忙按住橫豎道尼兩處傷口,並搜向自身。然一身道符,就是忘了止血散。

不悔、無**嚇傻,無法行動。

蓮花師大紅著臉奔至,喝道:“倒是玩起真來?”幾指截住橫豎道尼穴道,雖飲酒而頭昏,仍替橫豎道尼止血療傷。

宋兩利急道:“能不能替她恢複武功?”

蓮花師太斥道:“血流不止,能撿回老命已不錯,還想恢複武功,滾一邊去,少礙我救人!”

宋兩利移步後頭,差點撞向清風師太。她怒斥:“敢陷我於不義!”一掌打來,宋兩利唉呢悶受,口角掛血,冷道:“你想連我也殺嗎?”清風師太怒道:“是又如何!”搶身便要攻去。

蓮花師大道:“師妹別再耍了,倒了一個還不夠!”

清風師太填斥道:“這筆賬下次再算!”轉身退出門外,恨火卻熾。

蓮花師太費盡力氣及止血散,終將傷口給封住,橫豎道尼元氣較順,始又說道:“債已還清,師叔可讓我們走吧?……”

蓮花師大道:“債既還了,何來師叔?且養傷幾天再說!我暫時不會為難小神童!”

喚來無**、不悔,拿來枕頭被子就近照顧,算是盡盡修道人本份。

清風師太冷哼:“既已逐出佛門,何沾麻煩!”不屑橫豎道尼所為一切,甚至不想見著她。

蓮花師大道:“若死在蓮花山區,可就麻煩了。”

橫豎道尼道:“還是讓我們走吧!”不願再欠人情。

蓮花師大道:“你可以走,他卻不能走,所以勸你還是別走!”

宋兩利詫楞:“我還有事?”

蓮花師大道:“不錯:你教的周靈**,我還沒悟出真假,若是騙我,你會跟她一樣:”

宋兩利苦笑,。事惹塵埃,道:“你要學不會,我豈非永遠完蛋在這裹7”

蓮花師太冷道:“不錯!貧尼生平最是討厭騙子!不管是誰,隻要敢騙,我便廢了他!”

宋兩利頭皮發麻,怎會碰上似乎比清風師太更恐怖的女煞星,急道:“你快學,認真學,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後悔方才胡言,然自己仍未修得通靈**哪來口訣啊?

橫豎道尼道:“師叔,的確不幹他的事……”

蓮花師大道:“你自個了吧!這是兩碼事!我研究數十年,就是想了解男人在想什麽,通靈**一直悟不透,都要如何治理負心男人!”不理橫豎,喝向宋兩利:“到後山去,休要打逃走**頭!”押人而去。

橫豎道尼這才想及蓮花師太早年即被男人欺騙感情,憤而出家,自對男人有所偏見,不禁替宋兩利擔心,道:“你要小心!”

宋兩利感應出橫豎想法,暗自叫苦,果然又遇上心態走偏之棘手家夥,臉麵揪成一團,快擠出苦汁,得想法開溜為是。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56:51


第二章負心男人

後出古鬆碧竹處處,居間築有雅亭,顯著“洗心亭”三字,絹秀纖瘦,應出自蓮花師太手筆。

她將宋兩利帶往亭中,道:“坐下!給我好好沉思!”自己亦盤坐下來。

宋兩利道:“沉思?”不解思什麽?蓮花師太冷道:“洗心革麵的沉思,沒看到洗心亭三字?把你所作一切罪惡之事洗出來,然後等著我來找你算賬!”宋兩利道:“活了這麽久,還沒做過虧心事。”蓮花師太斥道:“聖人不成?沒偷過水果、四處騙錢,或是欺騙女人感情!”宋兩利想想,道:“真的沒有。”蓮花師太冷笑:“那就等我來收拾你吧!”不再說話,抓起帶來酒罐,灌它幾口,臉更酒紅,開始照著口訣練起神通。

宋兩利怕她練不成,因而遭殃,登時說道:“通靈就像作夢,夢中成真即是通靈,所以你得趕快作夢,進入虛冥世界,然後耳聽四麵,心觀八方,捕捉各種訊息,這就叫‘想夢靈訣’,快快想夢吧!就像進入西方極樂世界,跟菩薩接觸一樣!”蓮花師太的確真心學習,不斷逼己入夢,加上酒意甚濃,終於幻起年輕戀情綺夢之事。那男人原是翩翩佳公子,誰知卻腳踩兩船,東窗事發後,男子被砍數刀卻趁機逃逸,女子流產,內心受到創傷,始出家為尼,她發誓找出所有負心男人替天下女人報仇。她不斷逼迫男人臉相,並要找出對方身在何方。

宋兩利已感應出對方腦門想法,尤其那男人長相,竟然如此熟悉,詫楞叫道:“妙佛師父?!”那故作優雅,卻似奸非奸的跳動眼神,縱使在蓮花師太腦門浮現得較為年輕,但他仍一眼即看穿,佛眼神通的確了得。

蓮花師太詫醒:“妙佛是誰?你知我心頭在想什麽?”宋兩利一時掙紮,若說不知,豈非因不懂通靈而可能被罰,若說知曉,豈非沒完沒了?掙紮後心想,反正妙佛已不知去處,道:“你在想負心男人。”蓮花師太驚喜:“猜的,還是感應出來的?”宋兩利道:“多少有點感應吧。”蓮花師大道:“他在哪?”宋兩利道:“不清楚,你再感應看看!”蓮花師太再灌烈酒,忽推給宋兩利:“你也來幾口!”宋兩利喝幾口,蓮花師太搶回酒罐,冷笑:“兩個一起感應,務必把負心漢逼出來!”宋兩利亦想找出妙佛禪師目前落身處,已運功腦門,不斷搜捕。未久,忽感應妙佛禪師竟然留起長發,宛若員外郎,過起悠哉生活,宋兩利待要捕捉,妙佛突有防備,趕忙運功抵擋,雙方較勁,宋兩利額冒冷汗,爭鬥半晌,終因功力仍未強過妙佛,而被其封路,尋之不著。暗暗歎道:“可惜!”不得不撤功。

蓮花師太是有所覺,隻是迷迷惑惑,抓不著準頭,腦門夢境仍是回憶當年卿卿我我及愛恨情仇,或有觸及宋兩利感應,卻自飄浮,隨時即被彈開,她亦逼得滿頭汗水,忽覺宋兩利撤功,再也感應不了。突地一掌搗來:“你敢耍我!”那掌教訓居多,打得宋兩利心昏腦疼,急急叫道:“怎敢耍?我賣力要助你啊!”蓮花師太斥道:“那你還敢撤功?”宋兩利苦笑:“隻是稍作休息,你認真練,‘想夢靈訣’不是三兩天即能大成,先有感應最是重要。”蓮花師太信以為真,便又催功自練。

宋兩利一旁盤算,這家夥鐵定練不了感應神通,若糾纏下去,恐遭不測,幸得對方仍算言而有信,既是要放過橫豎道尼,應不再為難,否則又何需救助,自個且找機會開溜,否則耗在此有損神霄小神童前程及威名,當下計畫脫逃之術。心**十轉,道:“喝得越醉越有效!”蓮花師大為探秘靈之界,立即灌得烈酒滿肚,醉意衝腦門,果然幻像滿天飛,此乃醉夢,她卻以為腦門威力增強,不禁醉笑開來,陶醉其中。

宋兩利感應對方腦門所思,全是男女私情,終如妙佛喚她小飛飛,原名則叫素雲飛,當年長得靈秀致美,敢情還是江南大美人兒,沒想到一失戀,全變了樣。

宋兩利輕輕叫道:“小燕燕,咱又見麵了,一起遊西湖吧……”蓮花師太竟然傳來純情羞意,宋兩利暗自竊笑,原來通靈**和催眠攝心乃在一線之隔,他正以催眠方式準備收拾對方,而後逃之夭夭。

蓮花師太不察,終被引誘入穀,漸漸進入幻境,表情時傳少女嬌羞笑意,甚至明起妙佛俗名蒙哥,錢英豪等字眼。

宋兩利盤算時機成熟,輕柔叫著:“小飛飛咱賞月去,今夜月色太美啦!你做首詩兒賞我如何?越長越好!”蓮花師太含情應允,給吟詩句:“月夜春風映西湖,無盡銀波蕩卷舒……”宋兩利叫著:“再雅一些,越甜越好!”見蓮花師太深情款款修詞飾句,陶醉夢境中,他始敢立身而起,但覺對方沒反應,隨又偷偷跨步,仍無反應,待跨出十餘丈,心神底定,哪顧得方向,見及山路即衝即奔。冬雪甚厚,偶有撞擊落下,蓮花師太竟然無所覺,宋兩利逃得心花怒放,終相信催眠**亦是武林一絕,且自己無師自通,妙哉。

然他已犯了錯誤,應該讓蓮花師太閉口沉思,來個“無聲勝有聲”或能逃得更遠,他卻要求對方吟詩相送,且要修改,蓮花師太**得幾句,又修又改,以常人習慣總會反問:“這樣可以嗎?改得如何?”宋兩利卻隻顧落跑,忘了回答,蓮花師太追問多次末得答案,當然情緒激動,大聲喚道:“蒙哥你到底滿不滿意?蒙哥你怎麽了?回我話啊!”雖是夢境,卻是真正喊聲。

遠處清風師太聞言心知有變,立即趕來,忽見蓮花師太一臉醉廂模樣,尚且舞頭擺手,已失自我,登時喝道:“你在作啥?”蓮花師太說道:“蒙哥不見了!”清風師大道:“誰是蒙哥?”忽有所覺:“宋兩利那小子?”知對方被催眠,趕忙喝出內家真勁獅子吼:“快醒吧!你的豪哥逃了!”蓮花師太被吼,終清醒,乍見清風師太在前,哪是什麽豪哥,窘困心事泄密,惱羞成怒:“人呢?”清風師太轉瞧雪地,拖著一串腳印,冷笑道:“逃了,我去追!”掠身追去。

蓮花師太更恨:“敢耍我嗎?”運功逼住酒氣,仍自追前。

宋兩利的確逃得既快又猛,然地形不熟,掠逃一陣,竟然仍在雪山白打轉,但聞遠處母老虎鬼叫,暗自叫苦,怎詩詞這麽快便唱完?自己有傷在身,又身處險地,實是不好應對,心**一轉,逃向一處斷崖,抹去足跡並躲向崖下裂洞,喃喃**著老天保佑,且待奇跡出現。

他且用神通感應對方,直道此處無人,希望有效。

清風、蓮花師太相繼趕來,原是有足跡可尋,然近斷崖百丈後已被抹去,兩人困然不解,人去哪了?追向崖邊往下望夫,一片深淵,根本無人。

清風師大道:“奇了?明明往此來,怎不見人,難道跳崖?”蓮花師大道:“必用詭計,下去搜搜!”崖下幾株斜長鬆枝,正可利用墊腳處。

宋兩利聞言暗自叫苦,腦功猛發,直叫著此處無人,往北逃了!這才發現,同時無法感應兩人,功力仍待加強,隻好輪流替換,先是蓮花師太,這一感應,對方腦門突地浮現人往北逃情景,說道:“難道往北逃去?”清風師大道:“我在此搜,你往北搜!”蓮花師大道好,立即掠去。

清風師太乃評估懸崖危險,蓮花師太醉酒乍醒,身子仍浮,不宜險走,遂想親自搜崖。

宋兩利暗驚,又把攝腦心法迫向湧風師太,暗道:“崖下無人,人已逃回蓮花庵,準備救走橫豎道尼!”清風師太登時閉起此**頭,她其實最在意仍是橫豎道尼,這小子精靈古怪,大有可能玩此花樣,探瞧懸崖幾眼,冷笑道:“耍何陰謀,我會不知?”立即掠返蓮花庵。

宋兩利暗噓險氣,終能逃過一劫且感應著對方是否真的離去,待較平靜安全,再走不遲。

他想及感應功夫隻能一對一嗎?若如此,將來可要小心了,然神佛又怎隻是一對一?看來另有修為待練,否則實是可惜。

反正等待時機仍長,他使運起腦門感應四處,以捕捉種種變化,尤其是清風、蓮花師太兩人思緒,期望達到一對二情景,可惜仍斷斷績績跳接,頗為惱人。

約過半時辰,已覺對方走遠,全想應無危險,這才敢爬出懸崖,暗道要命,選了北方,潛溜逃去。

奔行半裏,摹地大喝傳遍滿山,宋兩利詫駭不已。原是清風師太逮人不著,又以橫豎道尼做威脅,厲聲便喝:“小烏龜再不給我出來,取你相好性命!”遠遠亦傳來橫豎道尼軟弱喚聲:“小神童別理我……”立即被製止。

宋兩利直叫苦,跑得了和尚走不了尼姑,這清風師大名為出家人,其實冷酷潑辣,她既以人質相脅,逼急了說不定狠下殺手。這橫豎道尼式也善心為道,莫要害死地才好。當下回話應聲:“別亂來啊!我隻是去方便方便,容得你們如此緊張?”摸著鼻子,苦歎奔回。

清風師太得到回應,冷狠一笑:“不信你耍名堂!”蓮花師大笑得更狠:“敢耍老娘,要你脫層皮!”不悔、無**抬著門板將橫豎道尼移往門外,清風師太一把利劍直抵其心窩,作勢威脅。不悔冷笑宋兩利又將落網,無**卻祈禱他龍脫困。

蓮花師太喔氣衝天,喝道:“還不快現身受死!”宋兩利苦笑道:“來啦來啦!”已從鬆林溜出,“去方個便,你們也如此大驚小怪?”蓮花師太怒斥:“方什麽便!一去就是大半天!”宋兩利道:“這還算省時了,我通常都很多天……”蓮花師大喝道:“還不過來!

閹了你,讓你一輩子失禁!”等之不及已衝前。

不悔叫好,無**暗道完了,橫豎道尼苦歎:“小神童你何苦呢?”清風師大利劍一抖要她少說話。

蓮花師太已逼近。宋兩利卻抽出桃花短劍,做自殺狀,喝道:“別過來,否則我先自殺!”蓮花師太一楞,斥道:“不信你敢!”仍想追。

宋兩利猛將木劍利入嘴中,狀若吞劍。蓮花師太詫駭,不敢再動。

清風師太冷笑:“隻不過吞劍,沒啥了不起!”宋兩利抽出木劍,喝道:“再住地上撞就有事了!”又把木劍刺入咽喉。

蓮花師大喝道:“待要如何?”宋兩利抽出木劍,吞個口水,道:“把橫豎道尼放了,我任你收拾!”清風師太冷笑:“沒那麽容易,你在耍詐!”宋兩利冷道:“你也不想想,一個修佛之人,老是不守信用,且殘殺同門弟子,傳出去,白雲庵麵子盡掃落地!”清風師太惱羞成怒:“你管不著!先殺了你這小雜種!”一劍抖來就要殺人。

蓮花師大喝道:“師妹住手!橫豎已還債,放了她,冤有頭債有主!白雲庵也是有頭臉的。”清風師太這才頓足,左手一揮,喝道:“放人!”不悔、無**終將橫豎道尼扶起。

橫豎道尼堅持不走,道:“除非小神童安全,否則我不走!”清風師大大樂:“聽到了,是她不走,不是我不放人!”宋兩利道:“大小姐,你不走,我怎走得了?一定要綁著我嗎?”橫豎道尼頓悟,拜向清風、蓮花師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啊!”投以宋兩利感激眼神,終危步下山,幾次差點打跌,總算有驚無險。

宋兩利見人走遠,頻頻點頭:“走得好,走得好!”蓮花師太斥道:“還不快滾過來!”宋兩利道:“我滾!”身形猛滾往後頭,拔腿即奔。

清風、蓮花師大大駭,怒斥小賊,拚命追去,不悔冷斥好家夥,追上,無**想笑,直道阿彌陀佛,跟在後頭,無心逮人,隻想祈禱宋兩利平安離去。

然天不從人願,宋兩利有傷在身,奔來即甚吃力,清風、蓮花師太已是一派宗師境界,奮力追擊後,不到三裏路,又在雪地將人攔下。

清風師太怒喝,彩虹劍法突又剌出,蓮花師太猛劈千蓮掌。

劍、掌夾以雷霆萬鈞之勢迫來。

宋兩利突地鑽入雪堆,腦門喝著雙方互擊。

清風、蓮花師太受其攝心,竟然施招互擊。砰地暴響,雙雙悶退閃開,滿臉詫異。宋兩利暗道好險,老鼠打洞般鑽著雪地開溜。

蓮花師大喝道:“中了邪術!我擊你遼人!”撲去。

清風師太冷笑:“不信你能走脫!”喝向兩弟子:“打網!”不悔、無**原有逮捕橫豎道尼任務,故隨身帶網,聞言立即張網欲追,清風師大道不必追,要兩人撒網於前處,她和蓮花大師負責趕人。

宋兩利躲在雪堆,隻能聽聲辨位,隻要前方受阻,立即轉向他方潛鑽,卻哪知另有張網待捕,這一轉衝,終往不悔,無**兩人方向衝去。

無**見狀驚叫不要,宋兩利頓有所覺待要逃跑,不悔抓網強撲過來,宋兩利唉呃落網,仍拚命掙紮,不悔被拖扯,吃了不少雪塊。清風、蓮花師太趕來,連掌打去,終將宋兩利給逮著,拖出雪麵。

宋兩利苦臉求饒:“前輩大人大量,饒了小的,方才我隻是神經發作。”清風師太怒道:“你發神經,我們也要跟你一起得病!”蓮花師太怒斥:“分明想逃,饒你不得!”兩人四拳,恨怒揍來,痞得宋兩利哇哇疼叫,趕忙裝暈倒。

無**於心不忍:不悔直道活該。

揍得一陣,兩師太方始鬆手。

蓮花師大道:“帶走!”宋兩利押返蓮花庵,因於石室。

一夜疼痛,次日清早又被驚醒。

蓮花師太抓著竹鞭,冷森逼來,“現在該算你我賬了!”宋兩利苦笑:“你我原本無賬,怎麽算?想陷害忠良嗎?”蓮花師太斥道:“以你換橫豎道尼,你卻逃跑,就是賬;騙我通靈口訣也是賬,哼哼,看你如何還債!”宋兩利道:“橫豎道尼自廢武功,自債自還,怎又扯上我?至於通靈術,我全說了,你隻是太急,怎可能一次便學會!”蓮花師大喝道:“我自會慢慢學,你卻得證明有此功,別就是欺騙,挖你雙眼!”竹鞭一抖,直追雙眼。

宋兩利苦叫:“我哪有什麽神通……是你逼我承認的!”“還想狡賴!”蓮花師太怒氣一喝,竹鞭一抽,左肩見血宋兩利唉呀疼叫,對方玩真的,他隻好承認:“要通靈也得吃飽再說,否則想通餓死鬼不成!”蓮花師太冷笑:“再要便是皮開肉綻!”叫無**送來清粥小菜,宋兩利囿圃吞食,方喊過疵。蓮花師太冷道:“搞不出名堂,保證讓你更過癮!”宋兩利道:“待要讓我作啥?”蓮花師太冷道:“找出錢英豪!”宋兩利苦笑:“昨天不是找過了?他也會靈修**,擋掉我的搜尋,恐怕難了……”蓮花師太冷笑:“你最好行,否則將死得難看!”宋兩利暗忖,反正對方不知,隨便扯個地頭便是,遂裝模作樣盤坐下來,喝道:“給酒吧,沒酒是不行的!”蓮花師太早有準備,換來無**,人酒一握奉上,無**瞧得這人既可憐又頑皮,想竊笑又覺不忍,送酒後,趕忙逃去。

宋兩利昂頭即灌,倒是陳年女兒紅,喝來甚爽口,灌得一半,臉麵已紅,道:“師太也來幾口吧?”蓮花師太斥道:“想故計重施?”竹鞭一掃,宋兩利不敢作怪,隻好運起腦門,準備感應。

他將臉麵逼得更紅,汗水直滲,這才喃喃說道:“錢英豪在一神仙般山洞……呢……似是崑侖山……萬神洞中……對,就在那裏!”原以為扯得遠些,對方自無法立刻證實,小命可保。豈知方二說出,蓮花師太突地大發雷霆:“你還敢耍我!”竹鞭劈叭落如雨點,打得宋兩利沒頭沒臉,唉唉疼叫,不但雙臂擋得見血見痕,連腦袋、臉麵皆受波及,慘得他沒命大叫:“別打別打!我說我說!”一臉駭然,“你當真會了通靈**?”怎知說謊會被拆穿。

蓮花師太冷笑:“是又如何,敢再耍我,下次叫你體無完膚!”宋兩利果然不敢作怪,直道不會不會,然這妙佛有意隱藏,找人何其困難,心**一轉,暗道:“對啊:妙佛是難找,但他私生子錢照康總無此本領,妙佛愛他如命,應不會分開太遠,找到錢照康,自能找及妙佛了。”想定此事,宋兩利立即捕捉原是悟寶師兄之錢照康種種,腦波漸漸送去,“想夢靈訣”化展開來,未久,腦門終幻出錢照康竟也還俗,還留了頭發,挽起發髻,身穿錦袍正在招呼客人,竟然開起餐館,仔細再搜,餐館名為“無上樓”,招牌上且寫著“應天府”

三字,原是躲在南京城了。

宋兩利欣喜說道:“人在南京應天府,無上樓!”蓮花師太怒道:“還想唬我嗎?”竹鞭又落不停。

宋兩利唉呀疼叫:“真的在那裏,否則你殺了我!別打啦!”雙手擋得皮開肉裂,要命得緊,“你不是會通靈?自個不會去查!”蓮花師太突地笑得甚邪,收起竹鞭,冷笑道:“不揍你是不會說實話!”喝道:“確定嗎?”似要殺人。

宋兩利急急應道:“確定確定!”蓮花師太終露得意笑容:“你還嫩得很!”丟下金創藥,喝道:“抹上,待會還有得受!”宋兩利苦衷道:“還要嚴刑逼供?那抹它何用?”蓮花師大喝道:“我乃要通你到應天府去證實一切,若敢耍我,嘿嘿,下場自行負責!”宋兩利苦衷道:“定要同行嗎?你不是已通靈?”蓮花師太斥道:“誰跟你通靈?別以為說幾句就能落跑!”宋兩利一楞:“那你怎知我先前胡扯,或許崑侖山扯太遠了……”蓮花師太得意謹笑:“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先揍一頓就明白!”宋兩利詫楞:“你原不知我說謊,隻顧揍我,結果我便自動承認了?”蓮花師太冷笑:“你的確自動承認!後來死硬肯定人在應天府,我暫時信你,如何?薑是老的辣!”宋兩利困笑不已,沒想到對方竟用此招,自己空有通靈之能,仍免不了中計,實是一山另有一山高,道:“早知苦撐一陣便沒事了。”蓮花師太冷道:“到崑侖山才是大事,光是押你走路即夠整死你!”宋兩利忽地恍悟,暗道好險,應天府乃大城,必有神霄弟子,隻要一有機會,即可脫逃,再也不受這群心性特異的怪家夥惡整,道:“就到應天府吧!找不了人,你再殺了我不遲!”蓮花師太冷笑:“遲早會殺了你!”轉身喚來不悔,無**、替宋兩利抹上金創藥,隨又封去他武功,再以繩索綁住,始安了心。

清風師太已進門,道:“我不跟師妹去了,畢竟橫璧叛徒陰影仍在,我得確定她收山改邪歸正為止,否則再用白雲庵名字行騙,照樣留她不得。”蓮花師太也不強留,清風師太立即引著不悔、無**告別離去。蓮花師太亦不多說,抓起宋兩利,掠向東南,絕塵而去。

宋兩利無時無刻想利用攝心術左右蓮花師太方以放人,然卻無烈酒可飲,且蓮花師太已有提防,不斷抓甩宋身子,迫得他意識無法集中,攝心術難以施展,因而放棄,唯走一步算一步了。

蓮花師太取向應天府,一閃即逝。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57:25


第三章

南京應天府。車水馬龍,人潮如織,繁華不比京城差。或因非在天子腳下,一些行業更能為所欲為,無限發展。“無上樓”即是其中一間最耀眼酒樓。

樓高五層房間數百,簡直比皇宮更高,若在京城,早已冒犯皇族,說不定已頭斷樓毀,豈容囂張至此。

無上樓厲害處不在於料理,乃在於佳人陪酒,簡單說即酒家和酒樓合並,更明的說即妓院和餐館合並經營。

錢煦康果然深具生意眼光,選得東街是花街柳巷,西街乃茶樓酒鋪之最佳地點,而後買下大遍土地,再於西好蓋此無上樓,東街卻築起幽雅妓院,取名“盡歡閣”。

兩者後院相通,房間共用,簡直變成歡場武大天堂。

短短半年經營,錢照康已賺進無數銀子,比當年在相國寺當禿頂和尚不知風光幾瞧他親自上陣,指揮數百員工,吆吆喝喝,好不風光,原是猥瑣臉麵,如今亦顯福態,有了生意人之精明。

他立誓將無上樓發展成全國第一大樓之無上境界,任何努力皆是朝此目標邁進。至於妓院,有必要方可鴻固大展。

蓮花師太已尋抵應天府,人眼即是最高樓寫著欲尋之“無上樓”。她甚快找到地頭,且住進斜對麵住寧客棧,將宋兩利綁於**,免得脫逃。

蓮花師太雖近四旬,卻常年居於高冷區,老化較慢,此時瞧來若三十風韻夫人,她原即漂亮,雖近年恨意較深,眼眉酷冷,然在此行刻意偽裝下,竟也顯露貴夫人氣質,倒讓一群人揣測非非扮成女尼的漂亮夫人竟私藏小道士,不知耍何名堂。可惜那群人並末瞧出那人即是鼎鼎大名之神霄小神童,否則必起**。

另怪宋兩利全身衣衫爛醉,滿臉汙灰,哪是先前風光鮮亮可比擬。

蓮花師太照照銅鏡,竟然未曾剃度而自憐似地梳理秀發,似若想會情郎之媚情甜膩模樣。

宋兩利見狀暗道脫下比丘帽的蓮花師太竟也美得可以,不禁瞧呆,她未曾剃度,那應是帶發修行的散人了。

蓮花師太梳理一陣,突意識到有人窺瞧,斜看銅鏡,突見色眼閃跳,猛地轉身,一掌打去,怒喝:“色狼!”宋兩利唉呀受擊,疼苦道:“哪色什麽?你這麽漂亮,幹啥出家,弄得自己鬼裏鬼氣,真是浪費!”蓮花師太斥道:“胡扯什麽!給我閉眼閉嘴,否則挖掉!”

雙指如毒蛇利牙猛勾,宋兩利趕忙閉眼,嘴巴卻不閉,道:“我看素姑娘也非有意出家,待收拾負心郎之後,應可還俗再嫁,必能嫁個仔老公!”蓮花師太乍驚:“你怎知我姓素?”

心事似乎被竊,突地惱羞成怒:“你敢窺我秘密!”衝前一巴掌打得火辣辣。

宋兩利唉呃疼叫,卻閃躲不了,急叫道:“是你要我通靈,現在又要打我?”蓮花師太唉呀驚叫,手抓衣襟,心事被窺之可怖讓她征駭不已:“你當真能通靈?”宋兩利哪敢承認道:“偶爾啦!你也真是,硬要我通靈,現在又怕我通靈,實搞不過你。”蓮花師太稍安,斥道:“隻準你窺別人,敢攝我,連心都挖出來!”心想對方功夫仍未到家,唯別讓他喝酒應無問題,這才安心不少。

宋兩利歎道:“我有那玄功夫就好了。”蓮花師太冷哼:“好好給我待在此,別打歪主意,我去查探,若有消息,立即放你,若敢耍我,準備棺材吧!”準備改穿便服辦事。

宋兩利急道:“酒樓主人應叫錢煦康,是錢英豪私生子,你盯著他,就能找出負心人,千萬則摸之不著便怪罪我了。”蓮花師太填怒:“原是和妖女生的私生子,果然冤家路窄。”宋兩利還想講話,蓮花師太一指點昏他,冷道:“少耍詭計,安份有你好處!”這才敢寬衣解帶,換下素袍,穿上布衣,照向銅鏡,總覽身材依樣迷人,這小子說的沒錯,自己仍是天生麗質,不比一般姑娘差啊。

想及宋兩利方才色狼眼神,反瞪回去,確定他已昏迷,這才安心,冷道:“也想占我便宜,小色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探采天色,已近向晚,始步田客棧,直往“無上樓”付去。

此時無上樓已人潮如織,六成桌已滿,商賈貴人處處,鶯燕穿梭不斷,蓮花師太忽覺單一前來者恐隻她一人,且此處似是男性樂園,她這女性似乎走錯地頭。

小二果然**得宜,不論男客女客,多人少人,隻要進門,立即招呼,蓮花師太甚是弩扭地被引往二樓左窗四人桌,她點了素菜及酒,小二招呼是否小姐作陪,她冷斥不必,小二識相走人。她開始盯尋目標,若發現錢英豪這大騙子,立即讓他好看!

然搜尋一陣,並未見著目標,倒發現年輕掌櫃錢照康,那副單皮細眼,確和錢英豪頗近神似,難道即是宋兩利所言,他的私生子?這可好了,找不著老子,抓他私生子亦可!遂結帳,匆匆離去,藏於暗處。待二更後,酒樓生意已結束,然卻發現另一頭“盡歡閣”卻仍張燈大彩,喧鬧不斷,蓮花師太不由詫楞,原來暗藏春色。

她潛掠過去,想找機會下手,然妓院一鬧開,全在屋內尋歡作樂,想找人豈是容易,再等下去可能至天亮亦無結果,恨得牙癢癢,終放棄返回客棧,一掌又把宋兩利給打醒。

宋兩利伸著根腰,苦笑道:“再此囚禁下去,我將得小兒麻痹……”蓮花師太斥道:“死了活該!”宋兩利詫道:“沒逮著人?”見凶女臉色不對,不敢多言,暗自祈禱莫要遭殃才好。

蓮花師大喝道:“報什麽名堂,那裏根本是妓院!”“妓院?”宋兩利不解:“怎可能!”蓮花師太冷笑:“東邊妓院,西邊餐館,他們在做非法人肉買賈!”宋兩利恍然,自知妙佛心術不正,道:“那……素姑娘已找著人了?”蓮花師太怒斥:“敢再叫我素姑娘!”一掌打去,卻教訓居多,見勢不見疼。

宋兩利呢呢驚叫:“下次不敢!怎地老是說溜嘴,敢是姑……呃師太瞧來實在不像出家人……”蓮花師太冷哼幾聲,終於解開對方身上繩索,並丟出一句烤雞,宋兩利大為饑渴,抓來即啃,吃像甚饞,難看得緊。蓮花師太瞪他幾眼,罵句“餓死鬼投胎”複往銅鏡照去,顧影自憐,喃喃想著自己當真仍年輕嬤?這小子說話的確不像裝模作樣。

宋兩利囿圃吞食,三幾日已將烤雞啃光,隨覺口渴,道:“可用茶麽?”蓮花師太冷哼,他始敢移位桌前,倒著冷茶灌飲,忽意識到對方敵意降低,試探問道:“姑……師太準備放我了?”蓮花師太斥道:“誰想放你!”怒眼瞪來,宋兩利趕忙逃回**,那模樣甚滑稽,蓮花師太差點笑起,強捺笑意,冷道:“放你是可以,因為那家夥很像錢英豪私生子,不過還沒證實,隻要你能證明,且幫忙引出錢英豪,我自守信讓你去。”宋兩利苦笑:“我武功受製,又困在這裏,怎能幫忙?”蓮花師太幾指勁風點來,宋兩利禁製立除,登時恢複功力,驚詫道:“姑……呃!師太當真放了我?”活動活動,並無異樣。

蓮花師太冷笑:“我能放你,也能再抓你,別以為神霄派多了不起,我素雲飛當年是何人物,可以去打聽打聽!連錢英豪都走不過我五十招,你又算什麽?”宋兩利登時伸舌,妙佛禪師身處少林,且是長老級人物,卻在她手下走不了五十招,那這怪異美師太武功豈非通玄?或而了道師父、江南神再想贏她恐怕也不易,可是她瞧來頂多未到四十啊?滿頭霧水!

蓮花師太斥道:“還懷疑!”右手一揚,一道勁氣如刀,切得地麵硬石製成兩半。宋兩利唉呀不信,蹲身摸去,果然裂得既深又整齊,暗道好險,當時在蓮花淹沒惹毛對方,否則當真人頭落地。道:“師太功夫如此好,那白雲庵豈非臥虎藏龍?”蓮花師太斥道:“少談白雲庵之事,你隻顧盡本份即可!”宋兩利忽地感應對方腦門閃**,似乎她曾練過什麽秘功,但其有意掩飾,終無法得知,道:“師太武功這麽高,那家夥可能不敢出麵了。”蓮花師太冷笑:“不敢出麵使挖地出來!你現在去把他兒子給逮來!”宋兩利苦笑:“我一身是傷……,恐怕還不行……”蓮花師太斥道:“你不是能通靈,騙他啊!去或不去?”起身欲逼。

宋兩利急道:“去去去!可是不先睡一晚?明兒大家精神足了,再辦事,否則三更半夜抓人回來,又沒得休息了,姑……師太您不必替我想,也該替你花容月貌著想啊!”蓮花師太斥道:“要你管我嗎!”仍想逼人,動作卻見猶豫。

宋兩利道:“現在是去妓院,那可都是苦命女子,帶禍給她們並不好吧,她們是無辜者。”蓮花師太終放軟,冷道:“算你逃過一劫!滾去睡吧!”宋兩利登時拜禮道謝連連,跳上床,和衣假眠。

蓮花師太瞧其小痞三動作,但覺想笑,斥道:“狗奴才!”未再理他,逕自照向銅鏡,已然多年未見笑容,今夜卻笑了幾次,竟也不甚難看。自憐一陣,忽地想及,這小子占了床,自己要睡哪?甚且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然瞧及宋兩利癌樣熟睡臉容,怎忍動醒他?想想若當年生下小孩,恐也有他這般大了吧!一股慈母心湧現,讓她千頭萬緒。

忽又想及可恨負心人,咬牙切齒。

不再驚動宋兩利。她盤坐椅上,打坐養神替代睡眠。

宋兩利直到日上三竿方自醒來。

桌前置妥早點,以及鹽洗清水。

蓮花師太冷言傳來:“吃吧,待會得辦事!”且丟下一件像樣衣服,逕步走出去。宋兩利但仁夾心,斑洗過後,啃若包子惕飲豆漿,直道過扛,他自不信此乃茫花師太準備的,應是店家送來,不管如何,總覺蓮花師太敵意已弱,性命能保。

吃妥後,想換下衣衫,可是道袍穿習慣,換來便衣,總覺奇異,心**一轉,將淨衣穿在裏頭,而那破爛道袍已沾泥沾血,且找到外頭古井,清洗乾淨,擰乾後又罩往身上,雖仍濕氫,但運起功力蒸它,應無間題。

他所花時間不多,弄妥後,蓮花師太並未回來,心**突想,是否要開溜?現在可謂大好時機!然轉得幾下,仍覺不妥,一來對方武功高強,二來對方已放人,自己應有所承諾,三者對方亦似苦命女子,怎忍再欺她?多少也該替她完成心願。

宋兩利終末逃走,想想妙佛禪師必定騙過不少女人,現在也該付出代價,實是天理昭彰,屢報不爽。

未久,蓮花師太已返回,忽見宋兩利如此穿著,不禁斥笑開來:“你有毛病!爛成千百洞還在穿!”頓覺失態,斂去笑容。

宋兩利道:“再怎麽說,我也是神霄小神童,理該穿袍為記。”蓮花師太冷道:“穿此出去,總被認為乞丐,說不定官方還來查你道牒!”宋兩利笑道:“不怕查啦!還有皇上禦賜金牌,比什麽道牒,渡牒都管用!”想翻開腰帶,頓覺不妥,作樣了事。

蓮花師太冷道:“什麽狗牌,我全不管!”丟下一包東西,冷道:“金創藥沒了,這是新配的,湊合用,抹完後,立即出發。”宋兩利終如她離去原是配藥,反正傷口仍疼,終把上身給脫開,除了手臂,肩背不少新傷外,全身上下竟然留下不少疤痕,瞧得蓮花師太栗目驚心:“你的傷?”宋兩利道:“小意思,早就習慣啦!”抓開藥包,一一敷去。蓮花師太終於難忽落淚,如此深中帶淺疤痕,那是童年受虐而後慢慢複原之傷痕啊,誰又那麽殘忍下此毒手?喝道:“誰打你?”為掩飾淚水,立即抓得藥粉,移往其背麵,替他抹去,並把淚水拭去。

宋兩利末覺她乃說及已往之傷,故莫名暗道:“被你打的,怎忘了?”不敢說明,乾笑道:“自己頑皮討打的……”蓮花師太斥道:“就是不聽話!”抹得甚是細心。

宋兩利乾笑以對,甚快將藥上完,舒爽上身,方自將衣衫穿妥。

蓮花師太已恢複正常,冷道:“待會你負責引人,我來出手,三腳貓功夫也敢走江湖,倒不如拜我為師,傳你水……”喝道:“走吧!這種徒弟我也不收!”宋兩利被弄得莫名不解,暗道拜你為師才慘呢!一見麵即差點體無完膚,再搞下去豈非四分五裂?蓮花師太逼迫,宋兩利跳閃出門,大搖大擺往無上樓付去,蓮花師太保持距離護無上樓已近。

未及午時,即陸續有客人上門。

宋兩利瞧及高樓大廈,紅牆、紅瓦紅柱、紅窗,滿天紅,果然氣派討喜。那“無上樓”

金字大匾更見豪華富貴,宋兩利道好地方。

他方行近大門,立刻見及小二快奔來,伸手即抓出幾塊銅板,道:“夠了吧?”敢情把人當乞丐或化緣道士。

宋兩利道:“我來找人的。”小二道:“今兒並未見著道士上門其實老實說,無上樓幾乎不見道士上門,你該到別處我找。”宋兩利道:“我找你們老板錢照康。”小二一楞:“錢爺?”不信老板有此朋友,冷道:“錢爺忙得很,恐怕沒空!”宋兩利道:“他非見我不可,因為我是神霄小神童!”拍拍衣衫,擺出架勢。

小二臉麵終動容,神霄派勢力遍天下,實是惹不起,不管是或不是,請老板處理便是,道聲等等,便往裏頭奔去。

那錢照康正在廚房打理進出貨,忽聞神霄弟子上門,他吃過大虧,自知惹不起,終快步前來,猝見宋兩利,簡直掉魂,閃頭即躲,昔日作威作福不複存在。

宋兩利更是詫楞,他原已凝功戒備,以為將遭反擊,誰知對方逃得那麽凶,喊道:“悟寶師兄別逃!”錢照康頓覺不少眼珠照來,未免太過失態,終於回神、裝出笑臉迎來:“小神童好久不見,什麽風把你吹來啊?”轉向顧客道:“他即是鼎鼎大名的神霄派小神童,我的好友!”顧客登時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終見小神童廬山真麵目,有人卻說不像,太潦倒。

宋兩利暗道:“啥時變好友?”瞧瞧似乎變了個人,昔日耀武揚威戾氣已失,換來生意人般和藹長笑,縱使笑得稍假,但總是變了樣,道:“師兄請過來,有事相間。”錢照康打哈哈:“我已還俗,別再稱我師兄啦!”快步走近:“師弟請別記恨,也別毀了我的樓,畢竟它是我一生的心血啊!”宋兩利道:“你不找我麻煩已是萬幸,我哪有功夫毀你樓?”錢照康立即拜禮直謝,道:“那我先謝過了,他日初一十五,必定供奉神霄大帝君,嗬嗬,家和萬事興,大家發財嘛!”宋兩利道:“發財有道,別亂搞妓院,可能較不會出問題。”錢煦康乾笑:“那也是合法經營,我不會逼良從娼的,但你的話我會聽進去,小師弟放心便是。”宋兩利皺眉:“你當真變了樣?”錢照康笑道:“人總會變的,隻要找到自己興趣,哪還有空惹事生非?以前我是窮無聊才走了樣,現在調整回來啦!”宋兩利道:“希望你調得對;走吧!有人想見你!”錢照康征道:“誰?”宋兩利道:“總不是好友,你自個小心。”錢照康急道:“既是如此,能不能不見?”宋兩利道:“最好還是見,否則她比我厲害,無上樓準會被拆。走吧!若非看你改邪歸正,我才不想警告你。”錢照康挺起勇氣:“不管如何,酒樓一定不能被拆,我跟你去!”宋兩利領首:“這才聰明!”但覺事情進行甚是順利,立即帶入離去。

蓮花師太在暗巷招手,宋兩利引人過去,終抵一處荒宅。

隻見林木森森,似若鬼屋。

錢照康一時猶豫。

宋兩利道:“躲不掉,進去吧。”錢照康硬著頭皮步入裏頭,乾聲道:“一切全靠師弟幫忙了。”宋兩利道:“隻要你說實話,大概會沒事。”廳堂前,蓮花師太已大喝:“還不過來!”錢照康心神一凜,趕忙奔去,拱手拜禮:“在下錢照康,拜見姑娘……”話末說完,蓮花師太一掌打來,錢照康唉呃悶退,嚇得運功防備,驚駭不已。蓮花師太怒喝:“我是你叫的嗎?”宋兩利趕忙道:“她是師太,不是姑娘!”錢照康呃地叫苦,怎生遇上怪人,然卻被其美色所懾吸,多瞧幾眼。

蓮花師太頓覺對方目光怪異,已然冒犯,厲喝:“和你爹一樣,全是色狼!”一掌又打得錢照康落地打滾,呃地嘔出血絲,哪還顯得彬彬有禮,反斥道:“我以禮相待,你怎連施重手!”架勢擺出,卻不敢攻招。

蓮花師太就是看不順眼,冷笑道:“打死你也是活該!再看我,挖掉你眼珠!”錢照康仍想發作,宋兩利急道:“少說兩句,無上樓不要了嗎?”錢照康想及血本,強忍下來,冷道:“師太找我,所為何來?”蓮花師太冷斥:“誰找你?你隻不過是人質,等你私生爹前來救人吧!”錢照康暗楞,自己和父親關係,知者不多,莫非宋兩利告秘?不禁責眼瞧去。

宋兩利道:“不必責怪誰,我什麽都沒說,她目的隻是你爹,你愛說便說,不說無人教得了。”錢煦康心神閃動,父親亦是**,難道曾經遺棄此女?但不可能啊,她瞧來如此漂亮,武功似亦高超,豈非合乎父親標準?拱手道:“師太君和在下父親認識,卻不知是何關係?”蓮花師太頓覺惡心,怒火大熾,厲道:“誰跟他有關係!我要殺掉你們一家人!”厲掌劈來,錢照康吃過苦頭,趕忙迎掌揩去,豈知結果仍一樣,被劈得暴退跌坐地麵,胸口起伏悶疼不已,嘴角血絲更湧,心想照此下去,焉有命在,不禁瞧向宋兩利,一臉乞求。

宋兩利道:“還是那句話,她找的是你爹,你隻是人質,隻要說出你爹人在何處,你就沒事。畢竟誰犯錯,誰就得付出代價。”錢照康掙紮,對方武功厲害,恐對父親不利,然而不說,自己更不利,恐連無上樓也得賠上,乞聲道:“我隻是生意人,已甚久未理江湖事,師太饒過我吧!”蓮花師太冷哼,不想回答,通:“能接下我三掌,可以留你狗命!”掌刀凝起,發出骨頭咯咯聲,顯然準備全力一擊。

錢煦康身在相國寺時,隻顧吃喝玩樂,武功底子甚差,哪敢用來抵擋對方三招,情急中忽下狠心,道:“別打別打,我說我說!”終覺冤有頭債有主,老爹犯錯豈容小孩受過,上一輩之事應由上一輩親自解決,若由後輩承擔,實不公平。

蓮花師大喝道:“還不快說!”錢照康見她凶猛,又自畏縮:“你和我爹……會殺了我爹?”叭叭兩響,掌勁淩空打來,錢照康臉頰被攔,滾身打轉,差點摔地,性命威脅下哪顧得了,切急道:“我爹在西山一處古屋修行,您千萬則殺了他啊!”蓮花師太冷笑:“憑他高強武功也怕人殺他?走!”想抓錢煦康又嫌髒,換來宋兩利逮人。宋兩利勉為其難,抓著錢照康肩頭,奔往西域,蓮花師太緊跟其後。

一路上錢煦康不斷低語直間:“小師弟她真的會殺我爹?我爹能打贏她嗎?”總覽出賣父親,於心不忍。

宋兩利道:“妙佛師父不是神通廣大?他自會有辦法,你還是顧著自己吧!誰作的孽,誰就要還!”錢照康暗覺仿似護產為重,道:“爹,你可得罩得住啊!孩兒根本無計可施。”希望父親能收拾這妖女人。

西山不遠,半晌即至。

錢照康引人至一處桂花杯中題有“桂園”兩字之古樸宅院,若未事先知曉,決計不知裏頭臥虎藏龍。錢照康有意通知父親,遠處便喝:“爹,有女人來找你啦!”蓮花師太怒喝,一巴掌打去,錢照康登時閉嘴,痞得淚水直掉。

蓮花師太怕妙佛禪師走脫,趕忙搶掠古宅。

裏頭果然傳來竊喜叫聲:“是哪位夫人還是姑娘?”妙佛禪師外雅內黠,對女色尤有偏好,若兒子喊及有殺手,他或可驚逃,然喊及有女人找,他可如獲情寵,立即迎來,欣喜敞開大門準備迎接。

這一敞門,果然見及秀發披肩,風韻絕佳之美人,一時未認得即是舊情人,趕忙挺胸附風雅拱手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何為而來?”蓮花師太先是一楞,未想及錢英豪竟是半剃度之出家人,難怪自己遍尋多年不著,且經過二十年,他已老態許多,變化甚巨,然那黠眼跳眉動作,她始終末忘記,冷喝一聲:“錢英豪看你往哪躲!”尋常不用殺招突起展開,右手若刀斬去。

空氣凝成白刀般猛勁,飛斬過來。

妙佛禪師大駭:“水神刀?你是?”未及說完,水神刀暴斬迫至,他強勁抵擋。叭!

刀掌撞處,妙佛悶哼跌退一步,嚇駭當場:“你是小飛飛?”又驚又喜又懼,對方竟仍如此漂亮,可是那手功夫更見恐怖,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蓮花師太厲斥:“死期到了!納命來!”強欺衝前,水神刀連暴數斬。

叭叭叭叭……怒劈不斷。

妙佛禪師唉呃直退,一刀閃避不及,斬中腰際,疼得他臉麵煞白,急道:“飛兒,全是誤會啊……”蓮花師太厲斥:“叫我飛兒的都死了!”一掌又打得妙佛退撞門牆。

驚駭中地想再此下去,恐遭不測,登時拱手:“一切全是誤會,暫時說不清,日後再解釋!”哪敢再戰,趕忙穿窗入室,先逃為妙。

蓮花師太冷笑:“看你能逃到哪去?”衝入內室,卻發現人已不見,顯然有秘室通道。

怒喝砸去,椅裂桌碎,仍未見通路,趕忙掠向屋頂搜探四周,桂樹叢叢,哪來蹤影?蓮花師太怒極冷笑:“逃啊!不要你兒子命了?”掠身撲下,直往錢照康衝去。

錢照康見狀大駭,撐脫宋兩利手掌,拚命欲逃,豈知蓮花師太功夫了得,隻一搶撲,輕易截其腰際齊門穴,錢照康唉呢滾落地麵,駭叫道:“爹!你快現身啊!這根本不關我事!”遠處傳來妙佛禪師聲音:“你這孽子也敢帶人來殺你爹!”錢照康急道:“孩兒怎敢,孩兒以為你們隻是小問題而已,所以才帶人來此!”妙佛怒道:“小問題?連悟利這小子都帶來,豈非要我老命!”宋兩利急道:“掌門師父別扯到我火這,這是你和師太恩怨,我們隻是替死鬼:”妙佛冷笑:“要死便死吧,不關我事!”宋兩利征道:“你連兒子都不顧?”妙佛冷笑:“他不是我兒子,要殺便殺!”蓮花師太冷笑:“好,我便殺了他,看你多狠!”翻出利刃,便往錢照康迫去。錢照康厲叫:“爹,你未免太殘忍,棄孩兒於不顧!”妙佛冷笑:“你也差不多!”廷花師太怒極,一把利刃直桶錢照康大腿,殺豬叫厲聲傳開來,驚心動魄。

妙佛聲變:“素雲飛你當真下毒手?”蓮花師太冷笑:“虎毒不食子,你卻例外,天下你最黑心!”妙佛苦歎:“飛兒你誤會了……”隻要聞及“飛兒”等字,蓮花師太即抓狂,厲道:“出來,躲什麽龜孫”聲傳四處卻不知方向,惱得她咬牙切齒。

宋兩利實恨妙佛棄兒子於不顧,怒火一起,腦門竟也有所感應,急道:“他仍在房中,隻是利用回音作怪!”伸手往方才被毀房室揩去。

蓮花師太登時撲前。

妙佛征駭:“小雜種你敢胡言亂語?”突又大笑:“可惜說錯了!”宋兩利冷哼:“有膽別逃!”衝向廚房,找來烈酒,再衝破房,烈酒往牆角縫隙倒去,引火點燃。

轟!

火苗竄起,地底傳來唉呃切叫。

妙佛從隔壁房破橋而出,直逃桂花林。

蓮花師太怒喝別走,強勁追去。

火苗已烈,宋兩利閃退外頭。錢照康苦苦衷求,宋兩利扶他出去。

幸好冬天,屋頂積雪,這一火溶,化成水滴,終將火勢壓下,隻燒兩房。

錢煦康悲泣道:“沒想到我爹竟然棄我於不顧……”往昔種種疼膩,刹那化為烏有。

宋兩利歎道:“你的家務事我管不著;不過蓮花師太已放過你,這條小命算是撿回來了!”錢照康乍宣:“她這樣便算放過我了?”宋兩利道:“應該吧!你已完成任務,也沒騙她,且又挨了一刀,她算守諾,你和無上樓應沒事。”錢照康欣喜道:“這可好,挨的值得!”瞪向遠方:“讓她教訓教訓我爹也好!”勉強爬起,道:“我得避回去,免得再沾此麻煩,你要送我嗎?”宋兩利道:“不算你舊賬已是幸運,還好意思要找送你?我得去看看你爹搞何名堂。”錢煦康怔笑道:“是極是極,多謝師弟不罪之恩!我自個走入便是!”說完拜禮,拐瘤付去。

宋兩利尋得方向,掠向東南林區,希望能找到目標。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57:58


第四章毒手佛心

妙佛禪師逃掠山林,卻發現蓮花師太越追越近,敢情自己修練多年武功,仍未能超越對方,再逃下去恐難脫身,心**一轉,掠往左鬆林,改走險峰。

兩峰一周,忽見眼前掌大蝙蝠嘯飛不斷,他方暗露喜色,選了方向,朝一峭壁掠去。

峭壁處,大小洞穴若蜂巢,裏頭藏滿大蝙蝠,縱在白天亦有不少掠飛竄遊,吱吱怪叫,頗見蠻荒之境。

峭壁左側高處,題有鑿字“千幅壁”,果然名符其實,字跳過久,斑剝見苔,且有鳥糞白撒一片。

妙佛禪師似知地形,找尋較佳位置,不再逃掠,等在那兒,運功戎備以待,心頭卻盤算著如何與這美嬌娘重修舊好。

蓮花師太終已趕來,猝見蝙蝠亂飛,已心生厭惡,畢竟她有潔癖在身,碰此毛茸茸,且會排便,想來即惡心。然仇敵已在前,仍自掠身追去冷笑道:“自廢當場,我或可饒你一命!”妙佛禪師突起雙膝跪地,泣聲道:“飛兒,請你原諒我的過錯吧!”當真拭起淚臉。

蓮花師太一楞,末想及他會下跪,然被那“飛兒”激怒,迫逼過來,一掌打去,妙佛硬接,悶呃疼叫,滾身三尺,仍跪定位,祈聲道:“隻要能讓飛……您消氣,就讓您打死我好了!”蓮花師太冷笑:“好,有膽別逃了!”又是一掌劈至,妙佛再遭重擊,悶呃吐血,這才感覺對方的確恨已甚深,再此下去,準被擊成重傷或殘廢,得另想方法才行。泣聲道:“我其實仍愛您的,隻是陰錯陽差,造化弄人,毀了您我姻緣?”蓮花師太厲道:“還想狡辯嗎?你不但毀了我,還逼死龍天玉,還有臉活到今日!”妙佛禪師道:“天玉是難產而死!不關我事!”蓮花師太冷笑:“那錢照康又是誰所生?你該不會說他不是你兒子吧?”

妙佛禪師輕歎:“我已說過,她是難產,生下照康後便已去世,我根本沒逼她啊!”蓮花師太怒斥:“還想狡辯嗎?”抓出一張帶血布巾,甩開來,裏頭寫著血字,冷笑道:“看清楚,這就是天玉留給我的血書,是你趁她生孩子時,故意打她一拳,讓她失血過多而亡!”

妙佛禪師急道:“哪有此事,當年的確血崩,且是她自己摔下床,怪不得別人。”蓮花師大悲悵道:“是嗎?她是我貼身丫簍,我會不知?當年你腳踏雙船,騙得我好苦,後來她懷孕,我還替她高興,誰知你卻怕東窗事發謀害她,可惜老天有眼,讓她留下血書,仔細看,寫著什麽?”血巾再抖。“天玉寫著你看似扶她,卻利用機會撞她肚子,害她血崩,最重要者,你根本就是想利用她盜取我的“水靈神譜”,其心可誅!”妙佛禪師暗楞,當年的確想取得“水靈神譜”多少用了些手段,沒想到卻仍被對方發現,但如此不譽之事,豈可承認,感傷道:“師太恐已誤會,那是天玉自認活不了,故意留下血書拆散我們,何況根本並無“水靈神譜”這回事,如千萬勿信以為真!”蓮花師太怒笑:“沒有“水靈神譜”?那我這“水神刀”怎練成?嘿嘿,當年我發現你私心,早將“水靈神譜”藏在白雲庵”忽覺說溜嘴,厲斥道:“反正你老奸巨猾,今日便要你付出代價!”水神刀突起劈出,白氣如利刀暴斬過來。尤其為此拿掉數月孽種,母子連心之痛更讓她無法忍受,恨意更熾,勁道又暴強數成。

妙佛禪師頓詫,趕忙運勁抵擋,手劈般若掌,腳掠五行步,哪顧得再跪,閃閃逃逃,躲得甚是狼狠。

那水神刀厲害無比,一斬裂石,妙佛禪師縱以少林武學般若掌相抗,可惜他修練不夠,便被斬得雙手生疼,差點骨折,詫道:“你當真學得水靈神譜功夫?!”蓮花師太冷笑,左右開攻,白氣斬若車輪,妙佛禪師迎掌抵擋,雙手劈若彈簧,卻越擊越疼重,猝一失招,胸肩悶挨一記,疼得他冷汗直冒,無心再戰,歎道:“飛兒誤會太深!來日再說明!”一掌打去,藉勢鑽入七尺蝠洞。

蓮花師太大喝,待要追前,蝠洞突地竄出千萬受驚蝙蝠,蓮花師大大駭,雙掌盡劈,蝙蝠碎死遍天,屍塊連血飛射,腥味撲鼻,蓮花師太惡心不斷,且見屍血噴近,趕忙躲閃,強掌再打,蝙蝠卻越劈越多,嚇得她氣怒生煙,不得不掠退數十丈,躲入枯樹下,免得鳥屎淋頭。

她猶不甘心厲吼:“錢英豪有種別出來!”準備困死此處,看誰熬得久!

萬幅飛天,吱吱怪叫,形成奇景。

宋兩利已然趕來,見此怪景,嘖嘖叫奇,忽見蓮花師太躲於枯樹下,妙佛禪師卻無踝影,立即掠去,急道:“他又逃了?”蓮花師太恨道:“鑽入髒洞中,他迷不掉!”宋兩利道:“或許裏頭另有通路……,在下替您瞧瞧!”當真掠追而去。

蓮花師太頓覺不忍:“不必了……”人卻已遠,不再叫喝。

宋兩利感覺蝙蝠似若無數孤魂野鬼投胎,吱吱喳喳仍有野鬼習性,當下大喝:“多積陰德,少再鬧鬼,下輩子看是否能當人!”說亦奇怪,這一喝去,蝙蝠似有感受,突地全飛回洞中。另剩幾支盤旋。宋兩利滿意道:“這就對了,有空替你們超渡。免於畜生道輪回。”

蝙蝠吱吱回應,他始潛入洞中,蝙蝠未再驚嚇,讓吊四旁。

蓮花師太見此怪狀,怔詫不已,這家夥透著神奇,竟然連動物皆可管?難道真是仙佛轉世?能窺陰陽兩男?亦或學得妖法?不管如何,他為自己探入險境,值得感激。

宋兩利潛洞數十丈,已見不少支洞,腦門卻無妙佛禪師棕影,想必對方早探過此洞,已藉機開溜,喝向蝙蝠;“出路安在?”蝙蝠吱吱怪叫,突有幾支前稱,宋兩利跟追過去,三百丈後,終又穿出秘洞,原是後峰鬆林,妙佛禪師已無棕影。

他未再入洞,長嘯一聲,蓮花師太聞及,繞道前來。宋兩利道:“秘洞通至此,他已開溜了。”蓮花師太喔怒欲狂,厲喝:“天涯海角,取你狗命!”仍追下去。

宋兩利落個輕鬆,道:“追吧!妙佛師父作孽太多,應該還債了!”想及蝙蝠竟能聽話,隨又進入洞中,仔細了解,原來動物和人一樣,亦有思維腦波,若能感應,便能溝通,至於輪回之說,蝙蝠的確孤魂投胎,總忌著光。

宋兩利安慰他們好好過一生,下輩子可免淪為畜生道,蝙蝠吱吱似叫懂,宋兩利始告別離去。

轉尋一陣,未見蓮花師太,想必已定遠。

幫忙至此亦該告一段落。

忽而想起橫豎道尼,她為自己而武功被廢,近況不知如何?想回尋伏牛山恐人去樓空,倒不如感應看看,至少也得護她安全為止。於是盤坐下來,抓下羊皮酒葫蘆,此乃蓮花師太特別準備,隨時為自己通靈所需,縫工精細,還繡有蓮花,聞之且有淡淡香氣,不禁又思起蓮花師太,其實稱素姑娘較合適。

烈酒入腹,熱氣已升,宋兩利不再多想,運起那“想夢靈訣”,腦門一開,感應四周,不久傳來悟寶師兄錢照康返回無上樓療傷之長噓短歎抱怨聲;蘇小鳳阿姨為那萬歲山工藥而找皇上吱喳理論;水神幫忽必瑞威風凜凜擁山頭,似已編集軍隊,想逐鹿天下:母親仍在明教為自己祈福不斷;妙佛禪師竟然躲入某處尼姑庵,那似乎並非白雲或蓮花庵;清風師太怎會偷窺道觀傳教?而那傳教者竟然便是橫豎道尼,且在附近道場。

宋兩利登時清醒,想及當年曾到“心觀天下”之道觀,橫豎道尼便在那裏被追殺,沒想到她又回來,而這道觀即在附近西林中,敢情她仍想繼續傳教?卻不知清風師太為何窺在那兒,難道仍不肯放過她嗎?想及有變,宋兩利立即尋往西林道觀。

橫豎道尼臉色蒼白,畢竟失去武功已與常人無異,她卻硬撐下來,麵對二十餘名信眾,仍自解說“心教”教義。

“心觀天下”道親住持善靈道長默立一旁,隨時準備扶助身體可能不支之橫豎道尼。年餘住持此觀,花費亦多,且全靠道尼捐贈,然而若無信眾緣金,任道居多富有,終有用完一天,當年道尼以布施找來信眾,現在似乎養成習慣,若不布施,信眾即少,實是所料未及。

本想將此事告訴道尼,然見她受傷,隻好擇日再說。

聚集二十餘名信眾,全是聽得橫豎道尼親臨,以為必有大布施,方自趕來,否則要耕耘作息,哪有空來此聽教?眾人老是注意四周是否有糧有餉?得待散場時多分一些。

橫豎道尼解釋心教教義:“萬教唯修書法,隻要心存善**即是佛,亦是菩薩!“正大光明,公平無私,依願而行,依法而全”,簡簡單單,諸位可修出心得?”一名三十歲莊稼漢道:“我們已悟了一年,大家皆知啦!有的養狗,有的養鵝,我們全當了他們菩薩啦!”多人附和,甚至掌聲連連。

橫豎道尼笑道:“所以說“佛”很簡單,人人更是菩薩,人人隨時可修行,隨地方可修行,佛曰:“心觀自在”,自在逍遙,舍棄包袱,立地成佛!就像我,五天前還自廢武功,那是還債,債一還,更顯自在,現在隻不過身軀稍累,但休息幾日便會複原了。”一村婦道:“您為何要傷害自己?身體發膚,愛之父母,任意損傷,是不考的。”橫豎道尼笑道:“不錯,沒事剌手剌腳,父母當然心疼,然身體發膚乃父母相贈,卻遲早要給菩薩,藥王菩薩燒身為燈以供養諸佛,即是此道;活著要多替父母想,但機緣到來,便自處自性,何況我給了業,現在遠去,終變善緣,知道嗎?”眾人大概猜出含意,對其開釋,頗有受益。

暗處清風師太冷道:“借佛惑眾,該入地獄!得叫她留發還俗才是!”總覺廢了對方武功,對方仿似佛尼自居,那“佛教太妹”之辱仍無法從白雲庵除名。得迫她蓄發不可。

信眾仍關心能領得多少捐賞。聽至後來,有人已耐不住,道:“師父所言,道長已說不下千百遍,我們全記熟啦,隻是我等費了大半天沒工作,恐回家無米下肚,師父既是我們菩薩,能否濟助幾錢幾米?也好回去有個交差?”此語一出,眾人附和。

橫豎道尼領首:“沒問題,我且請主持道長濟你們渡難關!”轉向靈真道長,笑道:“發點米糧吧?”斑真道長道:“恐怕不夠,隻剩三包水……”橫豎道尼詫訝:“這麽少?”靈真道長道:“師父已快一年未來此了。”橫豎道尼這才發現京城一躲,浪費不少光景,通:“且先發再說……”靈真道長依令將三色白米扛出,道:“就如此了,諸位平分吧!”信眾雖說好,行動卻搶快,一窩蜂往木包衝去,或抓、或舀、或扒,你爭我奪,亂成一團,白米甚至掉落滿地。

任橫豎道尼直叫別搶,眾人仍不理,拚命搶奪。

眨眼白米已光,有人搶得大袋,有人卻摸不著邊,搶得大袋者趕忙逃開,未搶著約又往其搶去,你爭我奪,激烈非常。

一名婦人搶不了,怪罪橫豎道尼:“當我等菩薩,還要我們當狗搶食嗎?”氣衝衝甩頭即走。

橫豎道尼詫楞,對方竟會說出此話?趕忙說道:“下次補予你們。”另一婦人道:“省省吧!你沒武功,自個都保不了,還在替我們搶回什麽?我們知道心教,也知要做善事,可是肚皮都顧不了,哪還有心做善事?隻有你這種天真尼姑才會有此天真想法!”說完歎息而去。

橫豎道尼聞言更楞,對方說的沒錯,失去武功又怎能保護對方?甚至在此亂世,自保皆有問題,第一次感覺失去武功之遺憾。自嘲一歎,此債還得夠了。

暗處清風師太大喜,終讓叛徒遭受痛苦!

橫豎道尼見著人群鳥獸散,有感而發:“人有佛性,人卻沒有佛性啊!”歎聲更苦。

宋兩利方至林區,忽見信徒四處湧竄,以為發生巨變,登時大駭,喝向一名村夫:“發生何事?”村夫道:“搶米嗎?地上倒還有幾顆!”閃著宋兩利左側逃去。

宋兩利莫名不解,快速衝入道觀,乍見橫豎道尼,雙方同驚,橫豎道尼怔道:“是你?

沒事了?”終露笑容。宋兩利道:“你怎會被搶?”橫豎道尼笑道:“我還有啥可搶?那是菩薩布施:隻可惜不夠,害他們自相殘殺了,罪過罪過!”宋兩利道:“搶得頂凶,傷著你了?”憤賢道厄道:“凡夫俗子怎份得了我?倒是被菩薩給傷了。”宋兩利道:“菩薩怎會傷人?”橫豎道尼笑道:“她還在考驗我啊!傷我心靈,驗我耐力,此路走來恐甚艱苦了。”宋兩利道:“他們不是你的信徒?怎會如此野蠻?”橫豎道尼笑道:“他們心中的佛祖跑了!唉!人有佛,人卻無佛;狗有佛,狗亦無佛啊!”宋兩利不解:“此話怎講?狗也有佛性?”橫豎道尼道:“佛祖曰:眾生皆有佛性,狗是眾生之一,當然有佛性!你教他天天**經修行,也能得道。”宋兩利想笑:“狗如何**經?”橫豎道尼笑道:“狗有狗經可**,若不能**,天天聽也行!”宋兩利道:“那你怎又說狗無佛性?”橫豎道尼道:“狗先天朗有佛性,隻可惜因為每天得找尋食物,且得躲著人類或天敵,東躲西藏,饑寒交迫下,根本無暇修行,故才無法得到佛性,知了嗎?剛才那群人亦是如此,隻顧著餓肚皮,哪還有心修佛,所以人和狗兒一樣,能見佛,亦無佛啊!”宋兩利恍然,立即拱手拜禮:“大師開釋得太好了,照此說下去,您必成一代神尼,何需改行修道呢?”橫豎道尼笑道:“你又堅持了,修行唯自性,哪管是佛是道,皆同宗啊!我隻選適合我的!”忽有聲音傳來:“恐怕你隻能選道家!”清風師太已現身,冷笑行來,“連人都拿來跟狗比,且口口聲聲說狗是佛,簡直丟盡佛祖臉麵!”宋兩利見她不懷好意,趕忙橫擋於前,冷道:“她已把債還給白雲庵,如又來作啥?”清風師太冷笑:“她未還給佛祖,我是來替佛祖轉達心意,請她頭發給留起來,還俗當她道姑,如此大家都沒事!否則我會議她成為沒佛性的狗人!”橫豎道尼歎:“師太何需逼人太甚呢?”宋兩利斥道:“你有病不成?已被你廢了還不夠?連頭發事都要管!”清風師太斥道:“隻要她當一天比丘尼,天下人便會聯想是出自白雲庵的佛太妹,唯有留發還俗,否則絕不善罷幹休!”宋兩利嘿嘿冷笑:“看過那麽多修道人,唯有你和妙佛禪師最壞!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魔鬼化身?虐待一個人比虐待一條狗還狠毒,你良心安在?”清風師太猝地厲斥:“你才是人渣敗類!專搞以靈斂財的惡棍!”怒不可遏,一劍已刺過來。“長虹射日”淩厲欲取性命。

宋兩利驚詫躲閃,勉強打出陰陽雙滾迫去劍勢,卻因有傷在身,疼得落地打滾。

清風師太搶得先機,利劍更砍,宋兩利衣飛內傷,險象環生。一旁善靈道長已動容,可惜他武功不濟,根本幫不了忙。

橫豎道尼見狀喝道:“師太何需找他麻煩?衝著我來便是!”清風師太冷斥:“隻要你答應留長發,我便放人!”橫豎道尼道:“你先殺了我吧!”移步走去。

清風師太冷笑:“你當真為那顆腦袋,肯犧牲性命?”利劍反刺過來,直抵橫豎道尼胸口,“你不是說凡事不必太堅持,怎又硬起來了?”橫豎道尼冷道:“有所為,有所不為,不堅持並非儒弱得任你欺侮!”清風師太冷笑:“那最好!”利劍一掃,打落橫豎道尼綿昆帽,且傷她頭皮,已見血痕,橫豎道尼冷目瞪來,仍不閉。

宋兩利見狀已發怒:“妖尼,住手!”不知哪來神力,陰陽變流暴君閃電,蟲及清風師太背脊,竟打得她悶栽撞跌數步,口角為之掛血,宋兩利詫然瞧著自己雙手,何來如此神勁?原是情急之中,突起觸動體內激能,發揮神人之境威力,終將所學功夫迫至極致,難怪暴強數分。

清風師太駭然轉身,實不知這妖邪小子哪來此功,竟然打得自己身受內傷,一時不知該否再攻擊。

宋兩利感受其忌意,立即冷森裝出架勢:“想擋我這“陰陽訣”嗎?惹毛我,搗得你肯碎肉散!”清風師太詫道:“你拜陰陽老怪為師?”宋兩利冷笑:“否則忘收拾得了你這兒尼!”清風師太但覺背脊命門穴隱隱作痛,心知已受傷,應快治療,否則將負後遺症,若再硬拚,雖未必會輸給對方,可是若弄得走火入魔,將劃不來,暫且避開便是,冷笑道:“這筆賬日後再算!別以為陰陽訣有何了不起,白雲庵多的是絕學!”轉向橫豎道尼,冷笑道:“你最好留得頭發,否則你就是無法修行的狗!”說完閃身揚長而去。

宋兩利噓氣攤軟下來,江湖飯實不好吃。

橫豎道尼暗歎,想著那句“無法修行的狗”,自己武功已廢,若對方無時無刻前來騷擾,豈非和落水狗一樣任人宰割,每以為廢了武功,一切恩怨已了,誰知卻更嚴重,現在連逃皆成問題。

她想恢複武功,然談何容易啊!

宋兩利感受地想法,此事幾乎因他而起,實是過意不去,道:“有機會,我幫你恢複功力。”橫豎道尼歎笑:“難了,算是菩薩考驗我吧。”宋兩利道:“一定有法子!至少你先跟我回京城,在神霄派保護下,暫時將沒事。”橫豎道尼道:“恐又添你麻煩了。”宋兩利道:“不差你一人。”橫豎道尼已無處可去,隻能答應,轉向善靈道長,道:“暫且不必開堂,缺糧事,我會補足,韋迎冰若來此,便轉告我去處。”善靈道長拱手應是,直道保重,宋兩利終把橫豎道尼護送回京。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58:41

  
第五章毒手佛心

妙佛禪師為避蓮花師太追擊,躲入東峰淨佛庵之柴房中。蓮花師太果然料之不及,故未能尋得。

在躲過一夜之後,妙佛禪師始敢現身,探采四周,但覺安全,掠往附近小溪清洗臉麵,並抓魚蝦升火烤食。

邊烤邊做沉思。這蓮花師太的確比往年更成熟撫媚,實是天生尤物,可惜當年事竟然被識破,可恨未曾一刀結束龍天玉性命,讓她留下血書,破壞了整個計畫,如今已鬧成這樣,看來已和舊情人複合無望,除非自己能練得更高深武學,將她製住,乃能再續肌膚之緣。

想及素雲飛動人胭體,結實胸脯,他幾乎垂涎三丈,隻怪當年太貪心,一腳兩船,落得如此結局。

原以為並無“水靈神譜”玄學武功秘岌,然對方卻用上“水神刀”根本就是此秘岌記載的武學,那素雲飛且說溜嘴,秘岌仍藏於白雲庵,若能取得,功力自能通玄,哪還怕什麽神霄派、陰陽老怪,也可收拾素雲飛啊!

可惜白雲庵全是女者,男人根本混不進去,且武功邪異,甚難對付,唯一辦法便是找那尼姑竊得,可是該找誰呢?那蓮花師太又和白雲庵甚熟,豈非更為棘手?他想過清風師太手下兩徒不悔和無**,卻發現年齡差距過大,連說話皆文不對題,怎能哄呢?看來唯有清風師太可以一探交情,畢竟她雖為修行者,卻和蓮花師太一樣,少女時曾有綺夢,隻不過一切風采全被蓮花師太等人搶走,她雖故意裝出不在乎,其實心靈窄得很,盯向她,或許有機可乘。

想走後,心神舒坦開來,食去烤魚,整理整理,便往“心觀天下”道觀掠去。對於橫豎道尼在此傳教,他自清楚,而那清風師太最喜鬥她,到那裏找尋準錯不了。

當然亦有可能碰上要命的素雲飛,且走一步算一步。

待掠近道觀之際,忽見另有山穀升起炳火,妙佛禪師立即潛去,及至近處,果然見及清風師太正在盤坐練功,然背馳腰彎,似在療傷,其旁火堆仍化白姻,顯然仍未燃起,可能燒至一半,疼痛又來,不得不立即治療緣故吧。

不悔、無**不在,正是最佳時機。

妙佛整理乾淨素袍,已大步行去。

及近十文處,清風師太頓有所覺,冷喝是誰,手抓利劍準備迎敵。

妙佛禪師施予佛禮。道:“貧僧妙佛,乃少林長老,閣下應是白雲庵清風師太吧?”那清風師太難知蓮花師姐找的是錢英豪,但她卻不知他已化名妙佛禪師,否則早尋往相國寺興師問罪。忽聞是名門正派,且妙佛兼任相國寺住持,聲名在外,清風師太戒心已除,收起利劍,拱手道:“原是住持,有何要事嗎?聽言你和神霄派鬧得厲害,該不會想尋那小混蛋宋兩利而來吧?”妙佛禪師道:“正有此意,但路過此,卻發現神尼受傷,可否告知一二?若方便處,方可替您治傷?”清風師太頓覺困窘,冷道:“不必了!”打從懂事開始,仍未讓男人摸過身子,總覽怪異。

妙佛禪師道:“都是方外之人,神尼何此顧忌,你的傷若是宋兩利所傷,恐得我才有辦法治了。”清風師太怔道:“你治得了陰陽老怪之陰陽雙毒?”妙佛禪師笑道:“我也中過陰陽毒掌,久病成醫。讓貧僧瞧瞧吧!”已蹲身其背,伸手撫去。清風師太乍驚,想躲又怕失風度,終讓他摸著,心想隔著衣衫應無關係,勉強坦然視之。

妙佛禪師溫柔壓撫,細心直問這裏疼,那裏疼?清風師太又被摸得臉麵窘澀,冷道:“是命門穴受傷,怎麽,能治嗎?”妙佛禪師笑道:“治療應無問題,隻是師太頗見羞意,貧僧倒起顧忌了:其實像你如此漂亮且骨惑的姑娘,出家入佛門。實是可惜啊!”清風師太哪知少林長老竟機美自己,更見窘羞:“在下已近四十,怎還姑娘模樣?住持治療便是,我道行遠行!”橫下心,也想展現白雲庵不同俗人。

妙佛禪師道:“師太道行果然深厚,那貧道便不客氣了!”突地伸手扯去,衣裂肉現,嚇得清風師太臉麵陡變:“住持你這是?”妙佛禪師道:“毒掌中於要穴,得吸出毒液才行!”清風師太急道:“不必了!等我徒回來再辦!”妙佛禪師道:“她們不懂方法,恐怕不行!”哪顧得對方反應,張口即吸往背脊。清風師太詫駭:“你這是?”妙佛嗚嗚直叫,伸手撫向她嘴巴,本欲製止其說話,卻隻撫向臉麵,清風師太簡直紅透耳根,然事已至此,隻能由他,還好對方乃是高僧,又在光天化日之下,應無間題,便忍了下來。

妙佛禪師吻得甚技巧,原該處隻是淤血,他卻慢慢吸吭,且故意吭得常挑帶逗,而那清風師太雖是修行,卻未達爐火純青,七情六欲盡忘我境界。被此一吭撫,竟然有了想入非非**頭,全身稍稍發顫,她雖極力忍住,直道沒關係,隻是治傷,然妙佛禪師憑此一顫,已知對方並非攻不破。

且慢慢設計便是!遂在吸得半刻鍾後,終於作罷,吐出淤血,通:“已清除二成,待過兩次,自可複原。”清風師太怔道:“還要兩次?一次吸完不就得了?”妙佛禪師道:“師太有所不知,陰陽老怪之毒功豈是等閑之輩,若貿然急進,傷了命門穴,恐有廢功之慮。”

清風師大道:“不管如何,先行謝過,剩下的,等我徒回來再處理!”趕忙抓著衣衫想掩飾。

妙佛禪師道:“她們恐無此功力,還是貧僧代勞吧!何況她們似乎不在此?”清風師大道:“我派她倆跟踩去了,原以為能及時趕上,卻因於此。”妙佛禪師道:“所以說,由貧僧來治療應是最佳方式,你若顧忌,貧僧暫且避去,待傍晚再來,你隻要躺下休息便可,膳食亦由貧僧處理便可。”清風師大道:“怎好意思!”妙佛禪師道:“皆是方外之人,應相互照顧,你休息吧!”說完拜禮而去,顯得風度翩翩。

清風師太如獲重釋,生平第一遭讓人如此觸及身子,縱使全是修行之人,可是畢竟男女有別啊!

怔煉中竟帶一絲甜意,對方是一派之尊,且又保持風度,尤其竟說自己長相甚美,縱使出家,然相貌能變美豈非更好?要是菩薩甚醜,準會信徒減少,且變成夜叉!

清風師太如是想,替自己找得藉口,畢竟佛要衣裝,人要臉裝啊!

想及容貌,不禁找向溪邊照水麵,閃閃浮像中,雖見骨感,其實並不難看,妙佛禪師果然懂得欣賞。

幻想一陣,忽覺不妥,趕忙拾神回來,**句阿彌陀佛,虛相偶而幻想即可,千萬勿留心中。

她再次打坐,原是修心,卻不斷浮出方才情景,笑意暗露。

中午妙佛禪師送來素餐,簡單詢問傷勢後始離去。待傍晚已提一籃東西前來。

清風師太立即聞得香味,胃口已開,妙佛師太立即擺餐,鮮菜嫩簡、素鶴素魚料理得色香味俱佳,且有美酒。清風師太笑道:“禪師可費心了。”妙佛禪師笑道:“舉手之勞,何掛心上,吃吧,邊吃邊聊,待會仍要治傷。”清風師太終泰然許多,添得香飯慢慢品嚐,味道甚是滿意。

妙佛禪師道:“當年和白雲掌門也曾共套,結果一別二十載,她卻飛升而去,真是世事無常啊!”清風師大道:“禪師見過大師姊?”妙佛禪師道:“當然見過,且不隻見一次,在下還曾向她請益有關“水靈神譜”武學,她倒大方指點,在下受益匪淺。”清風師太乍愣:“掌門連水靈神譜之事都告訴你了?”如此一來豈非甚有交情或熟“互出切磋,並無稀奇,以廷你醜巧凍?德育唆比師太也練得,哪天找她切磋看看,也好有個修正。”清風師太忽有妒意,道:“她隻練一種,其他多種仍有得學。你要切磋,應去找現任掌門師姊,她甚厲害!”妙佛禪師道:“你呢?你我一見如故且投緣,說不定和你切磋,更能領會神髓。”

清風師太笑道:“過獎了,我還在練。需一段時間,不過有機會,一定奉陪。”妙佛禪師笑道:“有空也可把神譜拿來,我研究已有段日子,可將經驗相授予你,可以事半功倍之效。”清風師太笑道:“有機會再說,我可不敢保證,畢竟東西讓掌門保管,未得同意,不便亂拿出來。”妙佛禪師笑道:“未必要取出,到貴庵去方可,反正我已和神霄派門上,京城回不去,多的是時間了。”清風師大道:“若真如此,機會自多生了,來,敬你助我恢複傷勢!”易客為主,敬杯醇酒,豪邁起來。

妙佛禪師敬在嘴裏,笑在心裏,沒想到憑“妙佛”兩字,仍能唬得對方眼迷心楞,進而真情流露,實省去不少麻煩。

餐膳用完,雙方再談些佛門趣事,風花雪月,小橋流水,清風師太竟也大開胸懷,咯咯直笑,尤其酒醉微釀,似若重回少女夢懷之中。

妙佛禪師忽道:“你倒像極了貧僧當年末婚妻……”想及已往,頗現緬懷與無奈。

清風師太一愣:“你有未婚妻?”妙佛禪師笑道:“未出家之前,是有過,名為盈盈,後因病而逝,也許塵緣已盡,故擇出家路子。”清風師大道:“我哪兒像她?”張眼揚眉,淡笑不斷,弄得一張喜臉,準備接受批妙佛禪師道:“臉像、身像、神韻更像,優雅脫俗,似若仙子,耐人尋味!”清風師太頗覺飄飄然:“我有如此美嗎?連仙子皆用上了?怎自個皆不知?”掠著耳鬢捆毛,風情萬種。

妙佛禪師笑道:“你可美了,若未出家,恐將掀動江湖,追求無數。”清風師太咯咯笑道:“少灌我迷湯,若把持不住,當真會還俗呢!”妙佛禪師笑道:“佛重因緣,若真如此,亦是你緣份,何需劃地自限?”清風師大道:“你讚成還俗?”妙佛禪師道:“一切隨緣啊!”清風師太笑道:“是極是極,但我是不可能了,皆已快四十了……”卻想著還俗時到底是何模樣?妙佛禪師笑道:“你正成熟,若真俗事末了,有何不可!”清風師太嗬嗬輕笑,未置可否,式也奇怪,怎生此時全想些男女事,竟有飄飄然感覺。

妙佛禪師點到為止,隨又敬得幾口美酒後,道:“偶爾“談情談愛”你是妙哉,有得經驗,自能開悟人生!現在情愛談完了,該準備治傷啦!”若以“談情說愛”來解,未免曖昧,然拿“情、愛”來談,倒是另一含意。

清風師太自能感受妙佛禪師用意,然不知怎地,微釀處,總有股衝動,暗道阿彌陀佛,想壓抑身軀變化。

妙佛禪師暗笑於心,他早在酒中動了手腳,否則以清風師太反覆剛烈個性,若覺不妥,隨時可能拂袖而去,前功為之盡棄,故先以美酒助興,再以言詞挑撥,將能引出其少女綺夢,機會自多些,而那斯下藥物並非猛烈**,若真如此,對方清醒後必有所覺,他隻放置淡淡**物,如此慢慢引發,將若正常戀愛美感,發展自然,無跡可尋。

餐膳完畢,收拾後,妙佛禪師要師太閉目打坐,先清心,然後伏於地麵,背部向上,師太依言而行,先時的確清心,然在妙佛再掀開其背衫之際,一股男女情觸感覺竟然陡升,她想自製,阿彌陀佛暗**不斷,然擋不了藥物作祟,開始幻入非非。

妙佛禪師輕輕揉撫肌膚,那股溫柔既軟且膩,感覺甚是舒服,撫按一陣,妙佛禪師開始湊嘴吸其淤血,刺激更形深刻,清風師太身軀微顫,少女春夢化將開來。自己也非童尼出身,而是半路出家,當年十五歲,也曾暗戀如意郎君,誰知他卻另選她人,受此打擊,再無勇氣戀愛,在此兵荒馬亂之下,終選得出家一途,如若當時能嫁予如意郎君,應能享受男女妙境吧?幻綺中,妙佛禪師又道得坐身背上,舒活腰骨,看看是否受傷,清風師太難道不妥吧,妙佛已坐上其背臀之間,雙手從其液下穿過,撫向肩頭,那似乎觸及胸脯處,實叫她窘困非常,而妙佛卻一股正經將其肩頭扶起,拉得腰際咯咯彈響,他直問疼嗎?先是有點疼,但幾次後便舒坦許多,傳回著是胸脯挺聳,乳子和衣衫磨擦之快感,以及臀部受其坐壓之某種擠迫妙境。

活動越來越挑情,清風陷入綺夢之中,在藥物催情下,終滿腦子愛撫美感,尤其妙佛有意撫弄,韻律而節奏挑將下來,清風師太終忍不了身軀自然變化,呃呃顫顫中竟然瘓鑾**,全身一片舒暢,她頓覺罪惡,暗道阿彌陀佛,然**得幾次突又覺此乃身體自然反應,她根本毫無****,自是“色即無相空”心無色,哪來色,終坦然接受此事實。

倒是妙佛禪師果然正人君子,一點皆不占便宜,仍認真治療自己,實不可多得。

妙佛豈有不想占便宜之理?他原想趁對方幻綺非非之際加以非禮,然忽有**頭,對方是否能盜得水靈神譜仍是未知數,若和她發生關係,待日後必會穿幫,自己和素雲飛複合難再,何況他少說亦是頭臉人物,怎可因此自毀前程,莫要偷雞不成蝕把米,終忍下來,縱使要發展,也該對方投懷送抱,否則以她任性剛烈個性,自己豈非變成橫豎道尼第二,永遠被纏個沒完?其實能弄得對方意**春夢亦不錯,此將讓她刻骨銘心矣!

治療一陣,妙佛終於收手。清風師太卻滿心羞澀,若非酒紅掩飾,必露窘相,由於**感覺仍在,她不敢亂動,乾脆伏地假眠,心頭直道要命,卻也甜蜜,未想到那男女妙境,竟是如此難以忘懷。

妙佛禪師並未千擾她,解下外衣替她蓋上,道:“休息吧!隻再一次,便可痊愈,近四更天我再來。”說完掠於百丈凸石處,遠遠守護著。

清風師太感受一陣溫情,如此溫柔男子,實是理想對象啊!暫且由他照顧,享愛當女人之好處。不覺中已入睡,待醒覺時又已四更,妙佛禪師果然三度前來治傷,她竟溫柔配合,未再抗拒。

妙佛示意喝下美酒行氣,清風師太照辦,妙佛暗喜,如法炮製,清風師太漸入佳境。妙佛動作更為大膽,且將其背衫全部掀開,繳白肌膚全露,清風師太窘羞扭身欲躲,隨又放鬆接受,妙佛撫其背部推拿,弄得師太妙境連連,就此似有似無接觸**部位之下,清風師太二度進入忘我**之中,的確對這正直君子產生孺慕之意。

治妥傷勢後已近五更天。

妙佛再次以購買早餐為由,先行離去。

清風師太沉醉一陣方自起身,總覽一切變得異樣起來,尤其身子溫熱感覺實妙極,暗道不得想入非非,但又找得理由!身歸身,心歸心,二者各自分開,根本未犯**戒,心神為之舒來。

妙佛禪師帶回早膳,兩人共同進食,清風師太竟然顯若小媳婦嬌羞,還替妙佛添粥弄菜,妙佛暗笑於心,一夜效果不差。

進食後,妙佛禪師始道:“你傷勢已複,貧僧該走了……”清風師太怔道:“這麽快?”若有所失。

妙佛禪師道:“無事即去雲遊四海,你若想和我切磋倒可留下。”清風師太道:“就來研究陰陽老怪武學如何?”妙佛禪師道:“可以!陰陽訣逆練武學,反其道而行,故甚是厲害,然終非正術,又如燭火燒光,立即幻滅,除非另有邪法補充。當然以陰陽老怪修為,應已突破天人境界,難以尋其弱點,或許水靈神譜可與之相抗衡!”清風師太道:“既然如此,我可報仇有望了!”妙佛禪師道:“且預祝師太大功告成。”當下要出招式和清風師太拆解。

雙方若情人蜜友,說說笑笑,拆得不亦樂乎。

妙佛禪師有意引往水靈神譜以增其煽惑力,每解幾招即提及水靈神譜可能之功效,果然要得清風師太印象深刻,說什麽也得把神譜弄來瞧瞧。

及百餘招,妙佛禪師但覺任務達成始收手,道:“下次有緣再見如何?貧僧尚得回汶京監視神霄派,以及陰陽老怪,免得其為害百姓。”清風師太急道:“我也可同行,畢竟我徒不悔、無**全跟著橫豎妖女走了,正可去找她們。”妙佛禪師笑道:“若無水靈神譜之功,又怎能鬥得他們?師太或許該先回去研究研究,而後再討回麵子不遲。”清風師太頓覺有理:“可是……”依依不舍之情怎敢流露在外?妙佛禪師笑道:“放心,貧僧練有靈術,隻要你有需要,必定前來助陣,咱是有緣,又如昔日友人再現,隻是方式不同罷了。”恭敬告別後,終於離去。

清風師太若有所失,茫然一陣,忽有驚覺,暗道心可思卻不可迷,否則將入魔,反正往後仍長,必有見麵機會,對方說的沒錯,若未練得神功,又怎對抗邪魔,還是回庵一趟再說,至於不悔、無**兩徒便隨她去,能監視最好,不能監視,想來應會回庵。

反正已廢了橫豎道尼,回去亦可交差,甚至可邀功。

清風師太迫不及待想得水靈神譜,立即取道返江南,掠行中卻是滿腦子方才妙境,實回味無窮。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59:17


第六章佛心魔功

汶京城橫豎茶鋪。宋兩利已將橫豎道尼送回茶鋪。經數日休養,橫豎道尼已康複六分,然失去武功,已若失去一切,尤其在此弱肉強食、兵荒馬亂時代。武學竟然占此重要地位!

想及清風師太所言,要逼她若狗般無法修行,她感慨萬千,縱使菩薩傳意舍一切身外之物,然亦該擁有基本之衣衫或防身之術吧。

宋兩利感受其感傷處,心下不忍,忽想及陰陽老怪武功通玄,或許有法子可想,自升起一絲希望,通:“你且暫住於此,我去探采方法,有機會必治你廢去的武功!”橫豎道尼不忍他受累,通:“隨緣吧,勿強求。”宋兩利直道自會斟酌,告別而去。

他原想回宮,找向花石山秘陣中,誰知林靈素大興土木造萬歲山,陰陽老怪嫌吵,已換地方,他找來王文醜打探,方知移往東殿附近之華陽宮,便自趕去求見。

陰陽老怪似知宋兩利到來,裝得一副和藹臉麵,接見於秘室中。

宋兩利道:“師父搬了家,倘習慣吧?”陰陽老怪道:“不習慣也沒辦法,林靈素越玩越大,且看他龍玩出什麽花樣!”暗帶笑意,似乎能引出林靈素劣根性,以證明人性本惡,即是他得意傑作。

宋兩利歎道:“恐要勞民傷財了。”陰陽老怪道:“反正不花白不在,也會落人他人口袋!”伸手一抓:“銀子就這麽多,隻是誰拿得多,誰拿得少而已,嗬嗬,通常越壞的拿的越多。”宋兩利不禁想及妙佛禪師及錢照康,果真越壞拿越多。

陰陽老怪道:“你得好好當小神童,神霄派遲早要統一天下,包括遼國、金國、西夏和吐番也一並算上。”宋兩利皺眉:“怎有此威力?”陰陽老怪道:“那是天意,你不吃他,他們便吃你,千百年便吃來吃去,誰都避免不了,唯有一統天下,才有真正太平一天。放心,有我在,神霄派必定可完成任務!因為九鼎已成啊!”宋兩利忖道:“天意若如此可要大亂了!”且走一步算一步,道:“置了九鼎,當真有此威力?”陰陽老怪笑道:“這還用說,否則為師白混了,所以為師對你護鼎**師,你覺得如何?”宋兩利想笑,道:“還是由我另一師父護鼎吧,弟子當小法師便行。”陰陽老怪哈哈暢笑:“且看天意如何,找我何事?”宋兩利道:“有個友人被廢了武功,想問師父能否治她?乃氣海穴被刺破,相當嚴重。”陰陽老怪忽有感應,道:“佛家太妹花月貞?”宋兩利道:“她已還俗學道,隻是仍剃發未留而已。”陰陽老怪邪笑:“那便是道家太妹了。嗬嗬……江湖少了她,鐵定失色不少。”宋兩利道:“師父有辦法醫她?”心想笑得如此開心,應是有把握才對。

陰陽老怪閃出奇異思維,宋兩利感應一片青森深淵,陰陽老怪頓有所覺,斂去思考、幻相立夫。

陰陽老怪道:“除了靈丹妙藥,或是邪功異術外,無法可治!”宋兩利道:“師父說來聽聽如何?”陰陽老怪道:“萬年靈芝或參精,應該有效,剩下便是奇功。我有一套飲血練功法,每天喝一碗人血。立即可練,百日後功力可成:當然也可引鬼附身,活躍於虛無界,變成僵屍威力,她喜歡哪種?”宋兩利皺眉:“倒是頂恐怖,不知她願不願意?”陰陽老怪哈哈暢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起身往牆上書籍處抽出秘本,丟予宋兩利,道:“去吧!好方法即在此!我的成就全靠這本“無上魔經”,正功已無法使用,便把心魔、體魔引出來,照樣厲害無比!喝人血不一定殺人,用買的也可以!”宋兩利瞧著“無上魔經”秘本,感觸良多,求血練功不知邪是不邪?但總是機會,於是告別離去。

陰陽老怪得意直笑:“喝幾日血即可恢複功力,誰會不幹?什麽佛道修行,全是自欺之術!莫若我來得實在!”爽聲暢笑,且等著看結果。

宋兩利甚快奔回橫豎茶鋪,將狀況說明。

橫豎道尼接過“無上魔經”秘本,臉帶喜悅,道:“它當真能使人恢複功力?”仔細翻來,圖樣晝若鬼魅,練功手法更是詭異。

宋兩利道:“或許是吧,可是要喝人血……,你不怕?”瞧她露喜色,頗感意外。橫豎道尼笑道:“形之無物,把血看成白開水不就得了?”宋兩利道:“可是要被要剔要抽,想來便可怖……”橫豎道尼道:“誰說要以此手段,當然是找願意的,身上血既是多了,捐給需要者你是功德一件,我們要用者,尋向緣助者,亦是結緣!切莫讓虛相給蒙了。”宋兩利道:“原以為血淋淋,被你一說反而理所當然了。”橫豎道尼笑道:“待你知佛、解道後,自會明白!”宋兩利道:“好吧,你若無忌,便練練看,要血之事,待我問問神霄弟子,看否有人要樂捐。”橫豎道尼道:“多謝!”於是詳讀此“無上魔經”。直覺此運功手法特異,氣息並非發自丹田,而是心脈,隻要逼迫血脈運行,另有力道產生,或因此可彌補氣海穴被毀之惕吧,慢慢已開姑練起。

宋兩利為幫其複功,立刻回返神霄寶殿,將消息放出,信徒個個熱心,自願捐血,亦有許多未必想助人,而是想向小神童輸誠而自動捐血,宋兩利得以順利替橫豎道尼取血練功。

待飲血時,橫豎道尼輕易灌飲,宋兩利卻眉頭直跳,茹毛飲血原是如此栗然,老以形之無物看待,卻定力不夠,乾脆不看。

匆匆半月已過,橫豎道尼已練得四成功夫,每運及心脈處,血液為之奔騰,且帶動勁氣,功力已有恢複跡象。唯一缺點是血脈浮動,讓人脾氣不穩,且血液喝得多,竟然會上癮,總幻想著何類人之血液較好喝。

橫豎道尼知心魔已起,立即禪定化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她終發現若定力不夠,修此功夫,恐將走火入魔而變成噬血殺人魔,實是冒險之至。

複過十日,橫豎道尼不但劍傷已痊愈,且那茹血異功漸起作用,待從心脈發功,勁勢漸強,猛一擊掌。仍能劈材破磚,唯一遺憾乃不能聚功丹田,恐得多日練習方熊奏效。

橫豎道尼發現頭發忽地長得甚快,仔細瞧來,手毛、嫩須亦顯趣青,暗暗想笑,莫要當真變成人猿才好,若真如此,隻有每天剃除了。

她仍繼續練功,除了運氣,連那“魔經三絕式”亦開始練起,攻守俱備,應是上乘武學。

二更天。

她仍和以往飲用鮮血,一大碗灌來乾淨俐落。她原已避著不願被發覺始選在夜晚飲用,豈知此事漸漸從神霄弟子傳開,那不悔、無**雙尼本就負責監視,然在橫豎道尼武功被廢之下,兩人始終另在遠處窺瞧,亦見得宋兩利忙進忙出,可以預猜必和治傷有關。但隻要目標未失,兩人根本懶得理,一切待師父前來再作處理。然而在聞及茹血練功之消息後,兩人心靈已發毛,尤其無**根本無法接受此事。

兩人終趁夜晚,潛往床鋪內院,親自窺探,忽見橫豎道尼當真茹飲鮮血,且喝得津津有味,嚇得兩人見妖見鬼,無**女尼忍之不住,猛地現身喝道:“你果然是妖魔轉世!”利劍猛攻過去。不悔見狀亦撲前搶攻。

橫豎道尼見狀怔詫道:“兩位師妹怎會在此?”眼看利劍到來,情急萬分,魔經三絕武之一“魂迫天地”突地打去。

叭叭數響,劍偏人退。

橫豎道尼怔詫瞧著雙手,當真恢複功力了?不悔大駭:“她武功根本末廢!師妹小心。”無**斥道:“茹血妖魔,得廢了她!”雙雙利劍再攻。

橫豎道尼急忙躲閃,通:“師妹誤會了,雖是血,卻是他人樂捐,若藥一樣。把它看成蛇血,兩位必定不會如此可怖,我另在療傷,並無任何邪**。”雙尼怎肯相信此事,彩虹劍招攻得招招狠辣,尤其無**女尼,原是善良單純,對此茹血舉止,實是惡絕,故殺之際,竟比不悔猛狠許多,不悔這才明白師妹武功不在自己之下,隻不過天生善良罷了。

雙尼雖攻得激烈,可惜所用招式早被橫豎道尼學過,故其先機已失,每每要處,立即被化去,一時間欲製住對方恕不容易。

橫豎道尼卻覺越是戰鬥,血氣越見浮動,甚有不易控製之感覺。那敢久戰,猛地劈出強招“魔神俱焚”,勁氣暴處,嘯風大作。

叭叭!

兩勁劈雙尼,各自彈開。

橫豎道尼立足不穩,跌坐地麵,勉強爬起:“走吧!再打下去,怕會失手殺了你們!”

不悔、無**心知無法贏過對方,喔哼一聲,立即走入。

橫豎道尼茫然瞧著自己雙手,那似乎無法控製之情境困扼著她,是功夫未純熟現象,亦或是此功練來必定如此?若是後者,那將來豈非變成殺人魔王?白魔、身魔若被引開,後果不堪設想。

她亂了方寸,不知是否該練下去。

宋兩利早聞得打鬥聲,立即趕來,忽見狀況,問明原因,橫豎道尼一一說明,宋兩利怔道:“會是不悔、無**?兩人實是沒完沒了!”橫豎道尼道:“我擔心的是此功練成後,無法控製。”宋兩利說:“怎會?魔由心生,隻要控製心意,不是能控製一切?”橫豎道尼歎笑:“說來容易做時難,若在平時倒能順利控製,但亂了方寸後,便即亂事了!”宋兩利道:“那便莫亂方寸啊!”橫豎道尼道:“或許是一大挑戰,好吧!我便取它一個名字叫“佛心魔功”,功夫是魔,心卻是佛,看看能否治住這魔得可以的邪功!”宋兩利笑道:“祝你修成正果,然後天下無敵!”橫豎道尼苦笑:“以魔功證道法,倒是獨一無二,天大挑戰啊!”宋兩利道:“反正你閑著沒事,練它消遣時間。”橫豎道尼道:“我怎會沒事?

隻是苦無機會去處理,罷了!功夫練不成,你走不掉,是我的罪過,此後必奮發圖強,免得耽誤你青春。”宋兩利道:“我怎走不掉?頂多找王護法來陪你便是。”橫豎道尼歎笑:“菩薩有難,眾生皆苦啊!罪過罪過!”宋兩利瞧她受此波折仍能豁達開朗,實地敬佩,道:“人說你是佛教太妹、道家混妹,我倒覺像佛門太太、道家娘娘,頂是厲害了。”橫豎道尼道:“此話怎解?那來佛門太太、道家娘娘?”宋兩利道:“即是嫁予佛門的媳婦兒,或是當值母親,任勞任怨,永不悔恨之意!”橫豎道尼猛地擊掌:“妙哉!小神童,唯你知我心啊!我看你也是有緣人,拜入我門下如何?然後立即變成你母親啦!”末句乃玩笑語氣。

宋兩利登時拒絕:“不不不!我是欽佩你修道精神厲害,但要我跟你修行,我可難接受,至少我不吃檳榔!”橫豎道尼嗬嗬笑道:“遲早你會知我心,去吧!悟道後再來找我!

想通沒?一二三四五,零在哪裏?”宋兩利道:“零在哪裏?”打哈哈道:“很遠很遠地方!”橫豎道尼笑得更曖昧:“你的零會跑啊!”宋兩利笑道:“是極是極!”橫豎道尼直道妙哉,笑聲更狂。早忘記廢功之痛。

清風師太已從白雲庵盜走“水靈神譜”。

她原想煽動掌門師父白月師太傳授此功,然白月師太卻以時機未成熟回絕,清風師太熬不了和妙佛禪師之協定,終以盜取方式竊得秘岌。隨又找得協助蓮花師姊理由,再次離庵出走。

她急於尋向妙佛禪師。

縱使兩人末發生**關係,然那刻骨銘心之肌膚療法,已讓她深陷感情之中。她雖強加解釋非男女之情,然行為想法卻比之更形深刻。

她又想找妙佛禪師共同切磋武學,甚至可能的話,再次讓他療傷,畢竟想及此事,背脊總覽怪異,需要他來治療似的。

妙佛禪師曾言欲回汗京城,清風師太立即趕往。

然汗京城寬廣如天,尋來甚是不易。清風師太卻接到不悔、無**留下記號,她怔詫橫豎妖女竟然武功又複,這無異一大侮辱,暫且放棄妙佛禪師,尋向無**、不悔居住處“祥升客棧”。求證之下,簡直發狂。

清風師大喝道:“她當真喝血練邪功?”無**道:“千真萬確,還以邪功打敗我倆。”

清風師太冷笑:“可好,可好!早知她心術不正,果然沒錯,既然如此,別再怪我心狠手辣,走!去收拾這佛教叛徒!”帶入即想付去。

不悔道:“師父且慢!那頭現在全是神霄派弟子。”清風師太吃過大虧,冷哼道:“難道就此放過她不成?”無**道:“可用計策將他引出來。”清風師大道:“何許?”無**道:“她極其信任神霄小神童,可以他名譽發信,引她到外麵。”清風師大道:“好方法,去辦,把人引到東郊區,再想辦法收拾!”無**、不悔早有準備,立即步田街道,潛往橫豎茶鋪,相準目標,打出石塊,隨即閃去。

橫豎道尼驚詫撿起石塊,扯開信箴,竟然是小神童所約,她疑惑不解,神霄寶殿如此之近,他為何要傳信件?且對方字跡似鬼畫符,怎如此方正︵縱使不悔有意偽造,卻仍顯得不夠潦草︶。暗道:“莫非有假?”亦或是小神童另有秘事商量?她有所盤思後,步向神霄寶殿,問及小神童,皆道末進門,得不到證實。心**一轉,還是到東郊瞧瞧,畢竟自己已練得不弱功夫,自保應無問題。

選得方向,立即奔東郊。

及至一野櫸林區,終發現所約之人。

清風師太、不悔、無**三人已圍出來。

橫豎道尼怔道:“又是你們?”淡笑道:“真是特別照顧啊!”清風師太冷笑:“聽說你殺人取血,練得邪功,果然是骨子裏惡魔胎,早該殺了你!”橫豎道尼一股衝動想教訓對方,但克製下來,通:“我已自廢一次,還了白雲庵收容之債,若再苦苦相逼,莫怪我要施重手了。”清風師太冷笑:“什麽重手?盡管來吧:”利劍猛地攻前,一式彩虹射日直取心窩。

不悔、無**亦想報複,殺招盡出。

三人聯手,險象環生。

橫豎道尼體內魔功頓起強烈變化,血脈竄向四肢百骸,迫得她施展煞招“魔神俱焚”雙掌暴出紅霧氣,似若電槍雷火,難以想像速度和威力衝向三人。

碎!

三聲同響!

不悔、無**悶哼彈落丈餘遠,跌得利劍脫手飛出。

清風師太亦退三步,虎口生疼,不信月餘不到,一廢功家夥能變得如此厲害。

橫豎道尼卻難以把持身軀魔功反應,硬要再次劈招,她極力抗抵,急**阿彌陀佛,想以佛心壓下,道:“快走吧!否則我控製不了,恐將造禍。”清風師太怎肯相信,冷笑道:“強弩之末,硬撐不了多久!”劍化強龍,又自刺來。不悔、無**亦配合搶攻。

橫豎道尼突喝:“注意上三路!”掌化紅影,暴劈三尼,碎碎碎連三響,又打得三尼悶吐鮮血猛退。

橫豎道尼無法控製魔功,突地引掌打向左側腰身粗櫸樹,炸得樹爛枝倒,血氣仍旺,迫得她再劈地上石塊,雙手陷入七八寸,震得石塊爆裂。

橫豎已若瘋子,突地追向清風師太:“哪裏逃!”紅掌打去,清風帥太駭然欲逃,卻慢一步,胸口受掌,暴吐鮮血,倒栽七八丈。橫豎道尼仍不止,目標又迫向不悔、無**,她直叫糟,佛心直喊卻擋不了魔身作怪。

魔掌迫近。

不悔、無**避閃不及,怔駭欲死。

千鈞萬發之際,暗處突地射出一道青影,直往橫豎道尼背心擊去。

碎!

正中背心,橫豎道尼狂吐鮮血,倒撲地麵,口中喃喃直叫阿彌陀佛,她實不願殺了不悔、無**兩尼。

清風師太見及來人,怔喜不已:“妙佛禪師你來得正巧,快幫我廢了她!”妙佛禪師道:“那掌下去一,她已差不多廢了!倒是你的傷得立即治療。”清風師太急道:“妖女不除:永無寧日啊!”不必她催喚,無**女尼卻已爬起,奔向橫豎道尼,喝著:“女妖,去投胎吧!”利劍猛刺下來,直中命門要穴,又刺其它數穴,鮮血湧出,橫豎道尼暗歎我命休矣,魔功終究戰勝佛心,死了也罷。

無**刺得敵人後,亦已癱軟下來,她原受傷頗重,隻是一股怒氣支持,如今泄去,元氣自失。

不悔趕忙扶向她,急迫:“師父,她也快不行了。”清風師太轉求妙佛禪師:“先救我兩徒如何?”妙佛衡量情勢,知道輕重,終先截住無**、不悔穴道,並喂服靈藥,道:“我們得趕快離去,畢竟京城遍布神霄弟子,如此打鬥心瞞不了對方!”清風師大歎道:“可是我已走不動。”妙佛禪師道:“負我背上!”清風師太照辦,感覺若袱在父親懷裏,安全溫暖。妙佛又挾起不悔、無**,掠往暗處。

他方離去不久,宋兩利已快奔過來,他原在內宮幫林靈素工築萬歲山,然在橫豎道尼受擊刹那,登有所覺,怔迫不妙,立即趕至山林,已見血人一個,嚇煞小神童,趕忙撲前,替她止血,急道:“菩薩、仙姑你可不能翹了!”橫豎道尼奄奄一息,無法回應。

宋兩利感受對方魂魄似欲散去,哪顧得耽擱,趕忙抓來符咒引燃散射四周,降魔驅鬼咒,招魂攝魄咒頓展開來,待靈符化開,他有模有樣撼喝魔走魂留,金剛指這一落定,橫豎道尼終又恢複氣息。

宋兩利這才竊喜:“有氣便好!”不懂如何製穴止血,扛著她,趕忙奔往東殿華陽宮,找那陰陽老怪想辦法。

陰陽老怪正在打坐,忽被騷擾,原想發怒,卻聞及宋兩利,頓化慈祥笑容,立即喚進秘室。

宋兩利急道救人要緊,將橫豎道尼橫置於桌。陰陽老怪皺眉:“她便是佛門太妹?”宋兩利道:“正是!”陰陽老怪道:“可練我奇功?”宋兩利道:“練了才這麽慘!”陰陽老怪哈哈暢笑:“那自當然,不過日後將不一樣!老夫喜歡練武功者!治她便是!”撤出一粒丹丸送入對方嘴中,又捏碎一粒敷向背麵傷口,皺眉道:“有人要她命?”宋兩利道:“是她以前師門弟子。”陰陽老怪黠笑:“這就對了!越是親蜜,害得越凶;還好對方力道不夠、利入不深,否則神仙難救了!”宋兩利道:“全靠師父幫忙。”陰陽老怪敷完傷口後,隨又運功替她療皿,道:“不知你如此看中她?三番兩次替她料理後事?”宋兩利道:“實是不忍,孤伶伶躲至此,沒人可幫她了。”陰陽老怪邪笑:“練了我魔功,下次即可獨當一麵。當年我全靠它縱橫江湖,所向無敵。”宋兩利道:“二次破功,且傷了命門穴,還能再練?”如此神奇武學,倒是首次聽陰陽老怪哈哈暢笑:“隻要不死,任誰皆可練!隻是全看她能否熬得過玄秘魔功催殘而已。”宋兩利道:“全看造化了!”陰陽老怪運功一陣,橫豎道尼嘔出瘀血,悠悠轉醒。陰陽老怪立即收手,道:“好了,帶走,我不想讓人知道救了佛門太妹,此事是衝著你,將來別忘了恩情!”宋兩利道:“怎會!”背向橫豎道尼道:“她也可能忘不了。”陰陽老怪喝道:“不準說!此非我的風格!”宋兩利道謝後已去。為維護老怪無利不敷風格,他自不便多言。

陰陽老怪暗喜:“不要錢的最貴!”想及能收得宋兩利為己用,實是賺得多,劃算劃算!

橫豎道尼回到住處,元氣終恢複許多,歎笑道:“鬼門關走一遭又撿回老命……的攝魂咒有效,白茫茫中,隻見靈符發光,便跟著回來了。”宋兩利道:“說不定是佛祖菩薩要你辦事,不忍讓你太早歸天,才又把你給喚回。我隻是湊巧罷了。”橫豎道尼苦笑:“是麽?

我卻抵擋不了魔功,實在夠慘;如今廢了也好,從此無憂無慮。”宋兩利道:“沒廢,仍可再練。”橫豎道尼詫道:“毀了這麽多穴道,仍能練?”宋兩利道:“能!你安心練吧!”

橫豎道尼想及無法控製情景,歎道:“還是別練,我已甚小心,仍無法掌握,再練下去,恐出問題。”宋兩利道:“佛心那麽好修便不叫佛了。”橫豎道尼一愣,此話甚有禪機。

宋兩利道:“且佛祖萬能,區區魔功算什麽?要是我來練,會先恢複功力,然後不用它!你以為如何?”橫豎道尼苦笑:“說來容易做時難,不過你說的沒錯,佛祖萬能,豈會治不了魔功:我且治它一治。”宋兩利道:“那便好好養傷,今後別亂出門,將可保平安,我得回去幫師父忙,造萬歲山更難!”橫豎道尼道:“或許你該去找妙佛禪師,是他傷了我。”宋兩利詫愣:“他?不可能啊!以妙佛自視之尊,怎可能向風評不佳且毫無關係者下手?”橫豎道尼道:“千真萬切,他似和清風師大有交情,所以才現身幫忙。”宋兩利道:“這倒是複雜了,蓮花師大要殺他,清風師太卻和他談交情,其中必有原因,是該查清楚!”心想定,告別離去。

橫豎道尼暗歎不已,師門恩怨何時了呢!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5:59:50


第七章濃情恨意

妙佛禪師將清風師太、不悔、無**女尼帶至一豪華幽居中。

此處原即是妙佛禪師當上相國寺住持時,暗中買下供其享受之華宅。原題有“妙園”,但為避人耳目,終又拆掉。

豪華宅院,廂房不少,妙佛將三人各置一間,然後一一治療。

不悔較醜,他草草了之。無**卻甜美,身材又佳,妙佛頗為心動,點她睡穴後加以治療,總占點便宜,然若非另有清風師太,無**準難逃一劫。盡管如此,他仍在將治畢之際,將人喚醒,無**感恩直道謝,妙佛淡然道:“休息吧,我就像你爹一樣,不必客氣。”無**含笑入睡。

妙佛禪師治理雙尼後,這才行往另一落隱密房子,清風師太即在此。

相隔甚遠,縱有聲息,亦不易傳出。

妙佛禪師見及傷勢,咋咋不忍:“怎傷得如此?且在前胸……可棘手了。”

清風師太難窘,卻似習慣,道:“你我皆是修佛之人,自無忌諱,掌門不是曾說過?”

妙佛禪師道:“是說過,但總有限度,既然你能跳出肉相關,我自無禁忌了。”

說完欲解師大衣衫。師大卻自動解開,胸脯乍現,兩迢掌印紫紅落於雙峰之間,**亦受波及。

清風師太窘困停開上眼,任由他去。

妙佛禪時暗歎對方長相平平,胸脯卻生得甚美,實是人有九醜,必有一佳,縱使掌傷掩去不少光采,仍甚迷人。

欣賞後妙佛禪師小心翼翼替她推拿,準備逼出瘀血,摸及**處,清風師太毋需催情酒即已想入非非,仍以心歸心、身歸身為解釋,任由妙佛禪師擺布。為證實是在治傷,她問道:“傷得如何?……”

妙佛禪師道…“怪異邪掌,較難處理……,卻不知是何功夫?”忽而想一窺究竟,若能練得,豈非功力大進。

清風師太冷哼:“邪魔歪功,聽說還是吸入血練得,怎能比得過我的“水靈神譜”?”

拍拍腰際,更形不屑:“隻要我練成,還怕她麽!”

妙佛禪師目光一亮:“你已取得寶典?”

清風師太笑道:“是啊!本想找你切磋,誰知欲受了傷。”

妙佛禪師竊喜於心,通:“若有此譜,將能抵擋邪功:你且勿言,待我替你逼散瘀血,催化脈絡,複原自快生!”

清風師太乖若情人,立即閉嘴,任由妙佛禪師理傷。十指撫處,感覺漸漸傳來,身形已起變化,熱氣已然化開。妙佛禪師的確想治愈她,功夫盡展,挑逗手勢已較前次減少,然清風師太自我幻想卻更強,尤其此次乃在前胸,比起背後感覺更敏銳,未及半刻鍾,已然激蕩連連,重溫一月前之美夢。

妙佛禪師目標明顯,對男女私欲自較冷漠,待對方舒暢後已催起猛勁,快速化去傷處,清風師太仍配合著。

足足花去一時辰,妙佛禪師方收功,已是滿頭大汗。清風師太疼惜,拿出絹巾讓他拭去,趁此則穿妥衣衫,一切恢複甚是自然。

兩者宛若小情人,相視而笑。

妙佛禪師道:“你休息吧,待傷勢較好時,咱再談!”說完欲退出去。

清風師大道:“等等!”拿出秘岌,“你先研究看看,若有心得再教我如何?”態度含情:“可是我費了功夫取來的!”

妙佛禪師瞧及羊皮古字寫著“水靈神譜”,一顆心幾乎跳出來,故作鎮定道:“令掌門允許了?”

清風師太怎可承認乃盜來者?領首道:“答應了,但不能公開。”仍往前送。

妙佛禪師接過手,直道自會守秘!想及此譜乃百年前一位得道高人姬封禪所創,當年其羽化成仙時,將此譜贈予紅粉知己殷水神。據聞悟此神譜,不但能無敵天下及羽化成仙,江湖人士本就夢寐以求,然它卻突然消逝無踩,數十年無跡可尋,自己雖在二十年前道聽途說似在白雲庵,故才和素雲飛、龍天玉相識,且有了一段情,可惜仍是空手而返,沒想到二十年後仍能獲得此寶,簡直如作美夢。

他雙手微顫,極力鎮定,翻開首頁,寫著一行草書:““化神賦”,羽化成仙,先抽筋骨”,其下記載宛若道家修仙口訣。

妙佛禪師瞧得莫名不解,若先抽掉筋骨,豈非立即斃命,其中必定另有含意,卻猜之不著。

再翻下去,未三分之一頁處,終見“水神心法”及“水神刀”等非玄學之武功口訣,即是素雲飛所練者。

妙佛禪師甚快判斷,此譜分兩部份,一篇修仙,另為練功秘訣,或可相輔,方可分開條線。

清風師大道:“可有所了解?聽蓮花師姊說,隻要練得化神賦,就可成陸地神仙,無所不能,不知是真是假?”

妙佛禪師道:“且當它是真,否則豈非辱了姬封禪前輩英名。”

清風師大道:“希望你能悟通,助我倆功力大進。”

妙佛禪師領首:“自會研究!”終先從“水神心法”**起,但覺奇特,且留在此,一有問題,互相探詢,方熊省事。

清風師太頓覺甜蜜,雖未必是愛,但有他作伴,感覺甚佳,此又如找到依靠,一切自有對方處理,自己將受到嗬護。

妙佛禪師開始研究千古武學,但覺秘岌所提全和水及神有關,水似柔實剛,可若雨水亦可成為大海,變幻莫測,至於神靈更是玄奧不可捉摸預測,正是此功之神髓柔而實剛,不可捉摸。

“欲練此功,需劈水三千江?”

妙佛禪師**得此句,已感受其練功之難處,然能成第一高手,一切努力皆值得。

他想試試,終告別清風師太,找向後院水池處,學著姿勢劈去,漸漸亦有心得。

他漸漸沈醉於水靈神譜之中。

宋兩利原想以通靈術找出妙佛禪師藏身處,然其亦修過靈學,知道避開方式,前月在應天府便未成功,他隻好掠回櫸木林之打鬥處,找得血跡,終慢慢摸向東郊處之隱密豪華宅院。

尚未感受妙佛禪師是否在此,已然得知清風、不悔、無**三尼果然身在此屋中,這可好了,得來全不賣功夫。

他乃有意探清清風師太既然和蓮花師太同門且為師姊妹,相交自是不想,怎會甘心任那妙佛師父擺布呢?

於是他找向宅院附近隱密處,抓來烈酒灌它幾日,隨即運起“想夢靈訣”之通靈**,腦門漸漸開敞,搜向豪華宅院,終發現清風師太睡於後院密室中,其腦門亦傳來作夢般波流,宋兩利感應後大怔,暗道:“她怎滿腦子春夢,對象且是妙佛師父,兩人難道有綺戀?”想那清風師太如此死心塌地,應該是了。

宋兩利甚不解,蓮花師太想報複的男人,清風師太竟然會獻愛予他?

其中透著懸疑。

宋兩利再次運功腦門搜去,並鑽入清風師太夢境之中。忽感應出師太和妙佛禪師之治傷情景,又挑又撫,讓人無法想像兩個修佛之人,竟然如此實有失體統。暗道:“難怪兩人關係如此密切,倒所料未及。”

想及妙佛禪師乃以此手段玩弄女人,實是可惡了,以前且仍稍稍敬畏之意,一掃而空。

再次感應,忽現清風師太腦門想著水靈神譜,而那妙佛禪師正在研究此秘本。他雖未必知曉神譜功效,欲知妙佛禪師處心積慮想奪此東西,必大有來頭。

得拆穿他假麵具才行。

宋兩利有所決定,立即潛向豪宅。

靠著感應,摸向清風師太住處,原是在後院幾乎以石塊砌成之石屋,青白相間,頗為特殊。

宋兩利推門潛入,清風師太和衣而眠,臉露甜蜜笑容。宋輕輕喚道:“師太師太!”對方稍翻身,仍入睡,宋兩利又喚,對方還是不醒,頓覺奇怪,莫非妙佛禪師點了她睡穴,亦或讓他服下安眠藥?

找來冰茶水彈去,清風師太乍醒,猝見夢中情人怎變成宋兩利?連串神霄派之仇和橫豎妖女之怨全湧上來,厲喝道:“小畜牲你也敢來此?”

宋兩利急道:“小聲些。”

清風師太頓覺不妙,自己受傷,根本抵擋不了,猛地尖叫:“禪師快來!畜牲在此……”

宋兩利哪知弄醒她會如此局麵,趕忙一指點她啞穴,卻認穴不準根本失效,終又一拳打昏她,閃身即溜出去,免得被逮。

然躲藏一陣,妙佛禪師並未趕來,這才明白此屋為厚石所造,足可隔音。對方若想在此房中作壞事,根本無慮被發現。

宋兩利暗喜,複往裏頭潛去,小心翼翼帶上門,再次把清風師太喚醒,一陣怒叫是免不了,宋兩利道:“隔了音,外麵聽不著。”

清風師太詫然,喊了許久,若心上人有如應該趕來,怒斥:“你想幹啥?”想及什麽,抓緊衣衫。

宋兩利暗笑,在他來說,這家夥實老得太多,也會非禮?若是蓮花師太成熟撫媚還差不多,道:“我隻是來告訴你,妙佛禪師就是你師姊要找的人。”

清風師太詫駭:“他是錢英豪?”霎時天昏地暗,這一切未免太可怕,但他瞧來是如此溫柔細心啊!猝然冷笑:“你是和妖女一夥,何需聽你的,你分明有意栽贓。”

宋兩利道:“是否真實,問你師姊不就得了。”

清風師太怒道:“自會問,毋需你管!敢惹我,讓你不得好死!”

宋兩利道:“修道人,說話如此刻薄?”

清風師大道:“對付妖人不必客氣!”

宋兩利道:“不順你眼的全是妖人?乾脆叫我們魔鬼好了!”

清風師大道:“我正有此意。”

宋兩利無奈苦笑:“算了算了,道不同,多說無益,話已傳到,你自個看著辦,我才懶得理你家務事!”說完溜出外頭,潛向他處:全想妙佛禪師好色,莫要把不悔、無**給玷汙才好,遂又搜向她們。

清風師太癱軟下來,心神揪緊,如若宋兩利所言屬實,那一切末免太可怕了,自己身子已被摸過,名節已失,哪還有臉見人?尤其感情受騙,簡直叫她填恨難以接受,她極力掙紮,“不,不是這樣,一切必是對方鬼計,我不能上當!”懷著一分希望,仍將妙佛視為正人君子,否則一切全毀。

就等他上門解釋。

宋兩利甚快找到無**女尼住處,發現她仍在熟睡,衣衫倒還整齊,應未受非禮,但妙佛禪師將三人分開,居心總不良。且再轉向不悔處,一切平安,方自找向妙佛,終在後院水池旁見著妙佛,他聚神練功,頗為認真。

宋兩利躲於暗處,研究他所練招式,這一觀察,怔詫不已,暗忖:“這不是素雲飛的“水神刀”?他竟然獲得了?”難道對方想用來對付素雲飛?

妙佛禪師不斷切掌打向池水,掌勁過處,炸得水花四濺,對方狀若瘋子。

宋兩利暗道:“得把蓮花師太找來,趁他武功末練成之前,先把他收拾了。”退出豪宅,開始運起感應神通,總覺酒意已退,力道不夠。又扯下腰際羊皮酒裝,見及皮上繡有蓮花,想起乃素雲飛所贈,暗笑此文怪異行徑。

烈酒下肚,醉意自來,連功感應,竟然發現蓮花師太在得知清風師太往北行後,她也跟著摸向汶京城,且已在附近不遠。

宋兩利喃喃說道:“素雲飛,快來東郊區……錢英豪在此……”腦波一陣陣送將出去,希望影響對方。

妙佛禪師不斷研究武學。

那“水靈神譜”深奧無比,幾乎得絞盡腦汁,方能一窺一二,幸得他乃少林高僧,武功底子較佳,始終有所收獲,因而沉迷其中,時常臉露疑惑不解,百般思考試探,突又傳來恍然大悟快感,暢笑不斷。

忽地覺得有人逼近。

妙佛禪師猛一回頭,竟然是病態滿身卻怒容罩臉的清風師太,她已等不及,拚著身子尋來,手中一把利劍直指對方,怒道:“說!你是不是錢英豪,蓮花師姊要找的人!”

妙佛暗詫,怎兩時辰未到,對方全變了樣,且如此秘密?然見其怒中帶感傷,多少存疑,自己又豈能承認,先套她以了解情況再說。急道:“師太怎來此說?您傷得重,不應該出來啊!快回去,我扶你!”便要扶來。

清風師大利劍一刺。怒道:“不準過來,先回答我問題!”

妙佛禪師笑道:“師太言重了,貧僧自幼即入少林寺,早不知俗家名字,哪會是什麽姓錢的,您是聽了誰挑撥是非?”

清風師大喝道:“你認識蓮花姊姊?”

妙佛禪師道:“聽過,卻未碰麵,我跟她毫無幹係。”

清風師太斥道:“空穴不來風,你要是清白,那末兩利怎會說你便是師姊欲追殺之人?”

妙佛禪師一楞:“他來過?!”

清風師太斥道:“你管不著!”

妙佛禪師當然明白,若無人說及,對方豈會突然變得如此,暗斥這小畜牲,專壞好事,道:“師大恐誤會了,宋兩利是我相國寺叛徒,且投身異教,他當然極盡破壞之能,我若和蓮花師大有瓜葛,怎能住持相國寺十數年未受波及,且還敢在你身邊出現?

你若不放心,可找來蓮花師太對質便是。”

清風師太怎知師姊根本不知錢英豪已化成妙佛,聞及此言,霎時崩潰,畢竟他且敢和師姊對質啊!利劍點地,鏘然有聲,淚水奪眶而出:“要是你敢騙我,便殺了你!”

身子更軟,弱不禁風。

妙佛禪師趕忙扶向她,安慰道:“師大多慮了,一切全是宋兩利搞的鬼,我自會找他算賬!”扶得親親切切,宛似一對戀人。

清風師太再次找到依托似地靠向男人胸脯,讓他扶持而行,然縱使甜蜜,卻帶著隨時可能驟失戀情之恐懼盤據心頭,總無先前那般快樂,唯有等師姊解釋,一切方熊自解開來。

妙佛禪師亦在盤算水靈神譜已到手,似乎不必再此耗去,畢竟若蓮花師太找來,恐將無法收拾。

正盤算中,轉向花徑,猝見無**女尼臉色鐵青站立當場。她從小出家,禮教甚嚴,縱使未把清風師太當成聖人。卻也未敢相信自己師父會躲在男人胸脯,淚流滿麵,且親膩得讓人惡心。

她乃聞及後院吵聲,以為師父生變,拚著病身趕來,卻見著此景,駭怒道:“你們這是?”全身抖顫。

清風師太乍見女徒,簡直被捕一刀,羞愧滿心,作賊心虛似地趕忙推開男人,急道:“無**你別誤會!”

妙佛禪師鎮定道:“師太受傷,我扶她回房,如此而已。”

無**厲道:“如此扶法麽?你們不守佛門清規!”說完掩麵泣聲而去。

清風師太乍驚:“別走啊!”若讓她傳出去,那還得了,喝著妙佛禪師:“快抓回來!”

妙佛禪師自知輕重,掠身追前,道:“當人徒弟,豈可誤會師父?”

無**有傷在身,根本逃不了多遠,妙佛禪師已擋前,要她別走,無**怒斥:“我什麽都不要聽!”仍想闖去,妙佛禪師宣個佛號,一指點其暈穴,抱了回來,無**體香陣陣,著實迷人。

清風師大道:“暫時把她關起來!”

妙佛禪師領首:“解釋之事,且讓師太親自辦理了。”終把無**抱往青石房中,清風師太亦返回,瞧著無**,不知該如何解釋,妙佛禪師道:“你們好好聊,我且避去。”終告退。

不悔女尼早在一旁窺探,她心靈反應和無**一樣,然她長得不美,且骨瘦如枝,外人皆把她和清風師太相比擬,無形中已把師父當影子,甚至母親之感覺。發生此事雖痛心,然她卻想逃避,未敢現身,且亦想讓師父有解釋機會,決心來個充耳不聞,當作未發生過,躲回房中,倒頭即睡。

清風師太終把無**喚醒,解釋種種經過。無**斥道:“我不想聽!”清風師太不禁有氣:“難道你認為我跟他有什麽曖昧關係?”無**冷哼,不想回答。清風師太想再斥責,卻覺手段不妥,輕輕一歎:“沒看到師父受此重傷,又能做什麽?”無法解釋,因坐一旁。

無**總覽師父表現異常。何況憑其冷漠個性,又怎可能倒在他人懷中哭泣,她始終不肯接受對方說詞。道:“我不想碰到你們,讓我離去!”想動卻動不了。

清風師大道:“要走也得把傷養好再走。”

無**冷道:“不必了,我自會照理!”

清風師太道:“不管如何,仍不能讓你走,外頭太多神霄門徒,太危險!”

無**掙紮無用,冷哼後,閉目不再理會。

清風師太自覺心虛,不敢多言,暗歎情勢變化太快。自己是否當真走火入魔,竟對男人產生戀情?枉費多年修行,心亂如麻,頭緒難理。

宋兩利仍不斷呼喚蓮花師太素雲飛快來,否則好戲便難上演,徒讓妙佛耀武揚威。

感應良久,蓮花師太仍未到來,卻覺妙佛禪師已想開溜,這還得了!宋兩利登時掠向牆頭,果然見得妙佛禪師小心移步,準備從後門溜掉。暗笑斥道:“往昔還尊你是掌門,沒想到你做了不少壞事,我且纏你幾下,好讓素雲飛前來拆穿騙局!”

心想定,他潛往後門外頭,雙手凝起陰陽功,待門靡一動,猛地撲前打去,暴勁盡妙佛禪師怎知有人偷襲,碎地脆響,木門乍爛,掌勁更掃得他連連跌退,差點栽倒花叢,幸得他功力深厚,猛一提勁,倒彈人立而起,喝道:“何方小人敢暗算本人!”

掌刀戒備,不敢貿近。

宋兩利誌在拖延時間,一掌奏效後又躲起來,讓對方摸不著敵我,徒增疑神疑鬼。

。妙佛禪師果然不敢行動,冷喝幾聲,但覺對方若龜孫,心**一轉:“悟利你這小混蛋,敢耍我麽?”想及清風師太愛得謠言便來自對方,放大膽認定,突地直往門外掠去,其速如雷,心想若能引人最好,若沒人,趁此逃去亦可。

宋兩利豈肯讓他脫逃,猛又暴拳打來,直取對方下體,妙佛見其正是宋兩利,心神落定,訕斥道:“果然是你,不知死活!”金剛掌反劈下來。

轟|兩掌相撞,雙雙彈開。

宋兩利雙手發麻,暗道妙佛功夫了得,自己達獲陰陽老怪賞賜數十年內勁,竟抗他不倒。

妙佛禪師亦驚,這小子每隔一段時間武功即強幾分,就此下去,恐成後患,冷笑道:“他處無門你不走,硬往這頭鑽,且拿你來試功夫,省得花錢找他人!”

話未落,“水神刀”功夫現學現賣,一刀劈斬過來。勁氣凝力,嘶嘶裂聲,蓮花師太已練成白氣刀,他雖隻霧氣刀,威力仍不同小可。

宋兩利不知厲害,迎掌接去,叭地暴響,雙掌裂疼,駭得他唉呀倒滾,被打得沒頭沒臉,怔道:“這是哪門功夫?如此厲害得緊?”

在雙手已生疼下,宋兩利不敢再硬接,立即恢複先時逃亡個性,東滾西藏,已無小神童之威凜神態。

妙佛禪師一刀劈去,縱覽血氣湧騰,然此威力實叫人滿意,登又欺前追逼,心想趁此殺了他,永絕後患。出招更猛幾分。

宋兩利幾次受擊,疼得受不了,隻能喝道:“還想玩嗎?蓮花師太已到來,你死定了|”

妙佛禪師暗楞,四處瞧去,卻未見人,冷笑道:“再耍詭計啊!”水神刀再劈,直中宋兩利大腿,疼得做瘤瘤跳跳,直叫倒楣,趕忙躲往清風師太那青石屋,想攪和後趁機開溜。

妙佛禪師並未阻止,冷笑道:“去啊!待我在她麵前收拾你,一切自可澄清!”甚至喚道:“清風師太請來指認,傳出謠言者是否是他!”

清風師大心下一喜,趕忙喚醒無**,道:“一切全是宋兩利稿的鬼,逮著他,自能證實。”

無**女尼升起一絲希望,勉強跟她步出青石屋。

宋兩利狼狽躲閃,苦笑不斷,若蓮花師太再不現身,一切完蛋,苦笑道:“錢英豪盜得水神刀功夫,準備開溜,我把他引回來了。”

無**詫愣:“他會蓮花師伯的水神刀?”

清風師太暗驚,怒斥:“胡說什麽!禪師快殺了他!”深怕盜秘岌之事泄露,準備殺人滅口,她甚至出劍欲助陣,可惜受傷在身,動作遲緩。

妙佛禪師聞言怎敢再用水神刀,改用大力金剛掌,強劈直攻,讓他窮於應付,無暇發話。

宋兩利險象環生,腦門突地閃**,素雲飛已到來,登時大喜:“在此啊!錢英豪在此啊!”隻顧喊話,又受一掌,疼得他悶呃倒撞牆頭,妙佛禪師冷笑:“喊啊!看誰能救得了你!”

那蓮花師太素雲飛的確憑著感應,因而尋向此華宅,突聞宋兩利喊及錢英豪現身於此,三千怒火猛暴開來,掠身如電衝向後院,果然見得負心人,水神刀強勁劈下,厲:“看你此次往哪逃!”

妙佛禪師見狀大駭,騙局將被拆穿,哪顧得宋兩利,閃身即逃!

清風師太整個人已發顫,指甲陷肉,鮮血直流,蓮花師姊那句喝吼,已吼碎她最後脆弱之心,對方根本認識,且是仇家,那不是錢英豪又是誰?一時怒火攻心,嘔吐鮮血,倒栽地麵。

無**已覺狀況,雖恨師父,然見她如此,仍扶持照顧。

妙佛禪師隻顧逃命,蓮花師太窮追不舍,一前一役已奔離豪華宅院。

宋兩利自把握難得機會,雖右腿受傷,仍一拐拐追去。心想著這妙佛實也可惡,不讓他受點報應,有失天理。

追及半裏,忽見妙佛未再逃跑,已和蓮花師太對上。

拳風掌影,打得難分難解。

素雲飛幾掌打去,竟被化去,怔詫道:“你學得了水神刀法?”

妙佛禪師領首:“你我有緣,自會學會,是上天安排!”幾式化去對方掌招,信心大增。

素雲飛詫道:“你怎會有此秘本?”

妙佛禪師仿似緣份所得。

宋兩利瞧之不慣,說道:“他故技重施,欺騙清風師父感情,要她盜得“水靈神譜”,然後偷偷練習。”

素雲飛聽得七竅生煙。妙佛禪師急道:“別聽他胡扯!”宋兩利道:“清風師太遠倒在他懷中哭泣!因為她還搞不清妙佛就是錢英豪!”素雲飛簡直頭冒怒煙,“惡魔!

連我師妹也敢非禮!”異功盡展,殺招連連。

妙佛禪師直道冤枉,是對方心甘情願奉送,卻無人相信,不得不迎掌相抗。這水靈神譜果然了得,在研究了解之下,威力立即見效,攻守之間竟不比素雲飛差,登時吃下定心丸,苦歎道:“飛兒怎好聽此娃兒胡言?我是否有非禮,如親自問清風師大便知啊!”說話間,拆解三招。

素雲飛怒斥:“等你死了再說!”水神七乃第五刀“燦光奪目”劈展開來,掌燦如光,化若強輪,複化利箭,勁射厲穿。

妙佛禪師以同招相抗,卻隻守不攻,雙掌不斷拍打,強光般勁氣全被擊落,然費勁過猛,血氣為之翻騰,一時氣逆,強勁射來,直中胸口,迫得他氣散,悶呢一聲,倒跌一步,暗道對方功力確強過自己。

素雲飛一招得手,冷笑:“自殺或是粉身碎骨!”

妙佛禪師苦笑:“你我深情至此,我將以身相殉,隻是我仍心願未了,能否再等三年?

屆時任你處理!”

素雲飛厲道:“三分鍾也不給!”

水神乃第六式“乾坤幻滅”猝又攻來,忽見掌化白氣,一左旋,一右旋,混若太極陰陽圖,雖覺猛勁,卻若無聲,猛地一堆,掌勁如氣球飄飛罩去,看似極慢卻甚快速。

妙佛禪師仍未窺此境界,忽見此招原是如此神奧,興起偷學意**,登時如法炮製,引來雙流,左右交叉旋去,果然見氣旋化開,心下一喜,全力一耍,氣旋更急,威勢更猛。見對方掌勁飄來,立即迎勁相抗。

雙勁互撞。

猝見氣球般氣旋爆若星球炸開,陰勁四射成箭,陽勁旋轉成渦,妙佛禪師竟被吸入漩渦中,無法脫身,強勁突地四散,炸得妙佛衣碎衫裂,身形暴彈數丈,猛吐鮮血,驚駭自己掌勁竟被吸去,且反過來傷及自己,難怪傷得不輕。

宋兩利暗道此功奧妙,和陰陽訣之雙流運用有異曲同工之妙,但若要疑氣成形,且以慢掩快,恐得努力多年才行。

素雲飛亦為此招用勁過巨,已然氣喘,然見對方受傷,仍覺值得,冷笑道:“去死吧!”利劍猝地抽出,猛刺過去。

妙佛禪師哪肯坐以待斃,突地翻出一物,冷斥道:“你倒無情無義,休怪我下毒手了!”東西打出,竟是無數青亮尖針。宋兩利詫道:“快閃,是毒針!”

素雲飛豈知對方卑鄙到家,根本未提防,眼看閃無可躲,利劍脫手射去,雙掌再掃毒針。

青光乍閃,毒針九成被擊開,卻仍一成刺中,素雲飛悶呃栽倒。

妙佛禪師左腿亦被利劍射中,疼得冷汗直流,趕忙抽出利劍,往林區逃竄。

宋兩利想追人,又怕素雲飛遭不測,兩相考慮,隻有放棄追人,趕忙奔向素雲飛,隻見其掌臂、全身幾乎滲出青血,唯有臉麵護得最好,隻中兩針。

這可好了,對方幾乎和那夜驚容一樣,中得毒針,若想治療,非得寬衣解帶不可,對方若能接受倒也罷了,若不肯而怪罪下來,小命難保。

掙紮中見得素雲飛疼痛呻吟,全身發顫。他哪還顧得什麽,趕忙動手將她敲昏,隨即解開衣衫,乖乖倒是美得可以,比起一般少女毫不遜色。宋兩利無暇欣賞,立即揪掉毒針,幸得她護體神功了得,剌入不深,隻留下紫青針點,他張口即吸,毒夜濃腥、實是惡心。他想吐在旁邊,又覺不妥,挖個小洞始吐去,待吸完後,始將小洞埋去,如此可掩飾曾吸吭之舉。

他哪管毒性如何,清理後,立即替她穿妥衣衫,再拿出不怎麽樣之靈丹讓她服下,隨即又立即喚醒她,雙掌抵住其背脊,故意裝出運功模樣。

素雲飛隻覺傷處麻疼,腦袋微暈,後覺有人觸摸自己背脊,怔駭道:“你敢?”舉掌便劈,宋兩利急道:“我在逼你毒針啊!”猛打背脊,又道:“好了好了,毒針全數跳出來了!”素雲飛掌勁始終難以落下,喝道:“讓開!”爬身而起,又覺軟弱,坐向他處。

宋兩利暗喜,掩飾得毫無痕跡,逃過一關,通:“快檢查看看是否有毒?”

素雲飛這才知嚴重性,趕忙運功逼毒,但覺傷口燒熱,複又從腰際拿藥瓶,倒出靈藥,吞服三顆,逕自催化,忽有所覺:“你讓我服下什麽?”宋兩利乾笑:“提神丸,讓你有點精神。”素雲飛冷哼,不理,逕自解毒。

宋兩利道:“應該有效吧!你臉上毒傷漸漸化了……”

素雲飛斥道:“不準看我的臉!”

宋兩利趕忙跳開,直追不看不看。

素雲飛心生不忍,畢竟對方幫過自己且方才又救了自己,道:“我不習慣髒臉見人!”

又覺為何要解釋,冷哼不理。

宋兩利想笑:“你這叫髒,那我豈非髒透了!”想及方才死纏妙佛禪師,吃得不少苦頭,全身已是泥灰,好好一件道袍又毀了。心**一轉,道:“你便在此逼毒,我去追那混蛋,看看逃向何處。”

說完拜禮而去。

素雲飛暗噓口氣,自己怎會在他麵前緊張?難道是救命關係,亦或自己已不習慣和男人相處?想及前次客棧同虛一室,又抓他掠行,方才且讓他觸及肌膚,在在皆是已往無法忍受者,此時怎會包容了?還是感**恩情?

瞧瞧自身遍處針傷,對方當真能發掌震去?亦或是東揪西扯?

素雲飛登時臉麵飛紅,斥喝叫著小東西!然卻毫無恨意,難道當真已喜歡上他?

不可能!

素雲飛斬釘截鐵如是認為,畢竟年歲相差一大戲,哪來感情?縱使有,亦是母子之情吧?若有小孩,應有他一般大了吧?

想及兒子,素雲飛更對妙佛禪師憤恨難消,非得收拾他,乃消心頭之恨。

逼毒一陣,但覺有效,方自起身,找向小溪,將髒處洗淨,隨後運功蒸乾,找得方向,掠追而去。

半峰間,遇上宋兩利正在青鬆林中打轉,裏頭擺著不少石塊,他且認真研究石塊擺法。

素雲飛冷道:“人呢?”

宋兩利道:“逃了,此乃五行天置陣,木石為主,天睾為輔,看來早布置於此,也是他安排之退路。”

素雲飛冷笑:“任他逃吧,遲早會得報應!”

宋兩利道:“可是水靈神譜在他手中,得找回來,否則他練成,姑娘可就打不贏他了。”

素雲飛斥道:“怎又叫我姑娘!”宋兩利趕忙更正:“是是是,師太!”素雲飛被他逗笑,說道:“我當真還那麽年輕嗎?”

宋兩利道:“你若老,天下便沒年輕女子了!”

素雲飛斥道:“少貧嘴!男人就是喜歡甜言蜜語!”

宋兩利皺眉,暗道:“說實話也不行?”道:“還是趕快找到他,取回秘岌吧!”

素雲飛邪笑道:“放心,他敢學,保證他走火入魔!”

宋兩利怔道:“怎講?”忽感應對方腦門想法,通:“那功夫練不得?且還是個假秘岌?”

素雲飛道:“未見過,真假暫時不知,不過胡練此功,的確會走火入魔,尤其“乾坤幻滅”和“羽化成仙”這兩招,若無先天道行,根本練不來!”

宋兩利道:一你卻練得不錯,道行頂深?”

素雲飛神秘一笑,道:“那也是我研究多年方知;看你學了通法,也許適合練此功!”

宋兩利忽有感應,道:“想練水神刀,得先練前一篇之化神賦?”

素雲飛怔道:“你感應我腦中想法?”這還得了,**裸把腦門攤在對方麵前,實是恐怖。

宋兩利道:“猜的。”

素雲飛冷道:“你未見著秘岌。怎如有化神賦?”

宋兩利道:“也是猜的!”

素雲飛道:“未免猜得太神準了吧。”

宋兩利道:“錢英豪不小心透露的。”找了藉口,免得麻煩。

素雲飛這才稍安,心**一轉,冷道:“千萬不能把練水神刀的方法說出去,否則取你性命!”

宋兩利道:“遵命!”

素雲飛冷道:“多謝幫助,來日再報!”說完閃身離去。

宋兩利稍愣,對方行徑著實怪異,時熱時冷,時好時壞。但想及從以前排斥追殺,至此時之能言能語,亦算是有所進展,或許因她關係,可化解橫豎道尼和白雲庵之間隙吧。

再次潛入奇陣中,想找出活門,妙佛禪師到底溜向哪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00:21


第八章走火入魔

素雲飛掠回豪華宅院。清風師太仍嘔血昏迷不醒。無**、不悔女尼將她扶向青石屋中,兩人且受傷在身,根本無法以內功替師父治傷,兀自推拿師父全身穴道,卻無計可施。

素雲飛及時趕回,瞧及清風師太,已知其先受重傷,隨又因憤怒而嘔血,一股鬱氣塞於胸口而昏迷,她立即截其穴道,複又運功輸入對方體內,替她調息運氣。不久,再嘔一口鮮血,清風師太幽幽醒來,不悔替她拭去血跡。

見及索雲飛,清風師太淚水頓湧,“我對不起師姊!”悲傷欲死。

素雲飛安慰道:“先休息再說!”但覺後輩在此並不妥,示意無**、不悔回到它房,兩人拜禮離去。素雲飛始問:“你當真和他發生關係了?”清風師太更形悲切,哭得可以,素雲飛心下一沉,敢情定挽不回了,恨道:“這**賊,得殺了他!”清風師太道:“我還把水靈神譜給了他!”素雲飛道:“你怎如此不小心呢?”清風師太隻顧哭泣。

素雲飛道:“算啦,慢慢再要回來!隻是你和他……,將來留下孽種,將如何交代?”

想及往事,不勝烯噓。沒想到二十年後,竟然還發生在自己師妹身上。

清風師太道:“我們沒有發生關係……”素雲飛怔道:“那你還傷心成這模樣?”清風師太道:“他趁我受傷,非禮了我身子,前後共兩次,我已無臉見人!”淚水更流。素雲飛恨道:“實是禽獸!”再道:“錯已造成,自己調適吧!都已快至中年,且是修佛,怎知你會跟和尚打扮的發生感情。”暗歎不已。

清風師太仍哭泣不斷。

素雲飛不再多間,道:“你好好休息,別想不開,要死地得拖那**賊一起死,否則太便宜他了。此事以後永遠別提,就當作沒發生,至於秘岌一事,我來解決,下次別再犯同樣錯誤!”點了清風師大黑甜穴,讓她休息,素雲飛再次尋往不悔及無**,兩人傷勢已穩定,心神方自落定。

然那無**卻對清風師太反感,道:“弟子不想再跟師父,想跟師伯。”素雲飛詫楞:“為何如此?”無**道:“師父她背了禮教,沒資格再當弟子師父。”素雲飛暗忖對方可能發現事實,歎道:“你師父是清白的,她隻是被人所騙,為人弟子得替師父多想想。”無**冷道:“弟子仍無法接受!”素雲飛道:“既然如此,如便先回白雲庵,待我事情處理完畢再接你過來。”無**當下磕三晌頭,算是另拜他人門下了。

至於不悔則在它房,並不知此事。

三日後,無**已先行離去。

清風師太自知原因,實是愧對兩徒,竟也讓不悔跟那無**回去,落得孤獨罪惡身子,準備找那惡魔搏鬥。

再過兩日,清風師太傷勢已穩定,不敢麵對素雲飛,留了字條,黯然而去。

素雲飛輕歎不已,為一個惡男人,卻讓多少女人為之痛苦。

思考過後,仍決定找向宋兩利,希望他以神通感應功夫找出惡徒,以報此仇。

宋兩利已尋找妙佛禪師多日,然卻不得其門而入。

尤其那青鬆怪石奇陣看似簡單,卻暗藏玄機。宋兩利雖對外圍轉得清清楚楚,卻找不出活眼處,而那妙佛禪師即躲在裏頭練功,實安穩得很。

簡單說即是怪石大多,其中一顆即為活門,其下方為密室或通道,如此無異大海撈針,甚費功夫。

宋兩利有的是時間,白天前來尋人,夜晚則返回城區,順便照顧橫豎道尼,待發現對方漸漸又恢複功夫之際,自是替她高興,橫豎道尼亦甚認真,決心以佛心製住魔功,以突破天人之界,達到佛道境界。

宋兩利自是恭喜她。

今夜突地下雨。

春雷乍響。

宋兩利感應最是強烈。

想及兩年前,自己仍在相國寺當小廝,為找尋母親卻時遭折磨,沒想到兩年後,一切變化式巨,母親已找著。自己由佛人道,變成神霄派小神童:相國寺差點毀去又重建:妙佛師父變成四處逃竄的落水狗,悟利卻成了大商人:師父一統道家皇朝,正在工築萬歲山……千變萬化,恍若隔世。

宋兩利不禁緬懷大河前那千年銀杏樹,便冒雨前往奔去。待抵相國寺,其已換得住持掌門,瞧來乾淨許多。至於銀杏樹仍傲岸聳立,哪管人世多變化?它始終冷眼觀世界。

宋兩利拍拍銀否枝幹,往事曆曆在目,感激說道:“樹公公,我的童年全靠您栽培照顧!日後有靈,且對你為天上玉樹,再也無人敢動你了!”恭敬拜禮後,倍感親切。

立即掠上枝幹分岔處,忽覺另有老酒藏此,抓來即灌,恢複往昔情景,腦門特別清晰。

閃電更劈、天空青白跳閃。

宋兩利趕忙盤坐,腦門突地接受四麵八方迅息。遠在明教的母親正為自己祈禱;明教各大護法已準備統合門徒,為百姓爭福利;夜驚容已回到大金國,她卻清楚瞧著自己,正想著趕快到中原,相見日子不遠;夜無群已當上大金國戰將,似乎想征討遼國,然他最想征服大宋,甚至收拾自己;陰陽老怪傳來滿意笑容:橫豎道尼又為魔功頭疼:皇上又和李師師偷情:蘇小鳳阿姨又在窺探做記錄:蓮花師大正想找自己並肩作戰……一切實在清清楚楚,簡直如親眼所見。

閃電再劈!

宋兩利腦門突地浮現一處青冷如精剛打造之深淵秘洞中,裏頭正有飄浮育影幌動著,他不停招手輕笑,直道:“過來吧!我才是一切主宰,把黃龍精鋼鐵送來……我能把你變成天下第一人……”宋兩利詫然不已,這不是那鬼域中之妖魔?他怎也向自己呼喚?想得黃龍精鍋鐵?這其中叉隱含何秘密?他待要溝通,陰陽老怪突地切入:“莫要著了妖魔魔法!”宋兩利暗楞,說的也是,不敢再攝向妖魔,轉攝他處,忽現張美人正苦練武功、準備報仇:王天君仍和張美人明來暗去;張天師不理世事,兀自修道。準備成仙;劉道真、金妙蓮仍熱衷雙修心法,準備大功告成後再顯神威;妙佛禪師正在秘陣中苦練武功,他趁著黑夜跳出秘陣,配合閃電施練水神刀……宋兩利突地乍醒,沒想到屢次欲感應找出妙佛時,他總是坐定禪靜,腦門隻**阿彌陀佛,根本感應不出什麽名堂,此次卻在雷電交加助陣下,偷剛感應對方卻未被發覺,這下可好了,趁此機會摸去,焉有逮人不著之理?他跳下地麵,撫向老樹,欣喜笑道:“樹公公多謝幫忙!”拜禮三叩,掠往東郊,逮人去了。

妙佛禪師終無法突破宋兩利先天感應之強勁,被攝及腦波而不自知。他仍藉著雷電交加之際,選得一處亂石堆中,不斷打出水靈神譜武學。經過十餘日調養苦練,不但劍傷已痊愈,水神刀法更見功力。一招“水神罩天”打得天空驟雨四散,無法滲落半滴,以守為主,的確水泄不通;二招“浩瀚無涯”,舉勁化將開來,如江似海,掀騰滾掠,無窮無盡;三招“波濤斷浪”,掌君海嘯,欲吞天掠地,狠猛無比:四招“神龍追日”,掌化強龍,亦若銀鞭,直衝天際,霸勁非常:五招“燦光奪月”,掌刀化閃無數光箭,似欲射吞蒼天冷月,威勁可想而知。

妙佛禪師連耍五招,雖見氣浮心燥,仍能發揮掌刀功效,打得石碎泥飛,好不過癮,唯有那第六招“乾坤幻滅”需左右陰陽發掌,他老是覺得不滿意,尤其雙勁攪動之際,體內經脈氣流竟然相克,搗得心跳氣脹,甚是難受。他不得不多下苦工,尤其親眼見得此招威力,怎肯放棄?十數日下來,他已有所熟悉,學會氣引雙流,一左一右,一陰一陽,右手陽流先出,配合左手陰流攪勁,終見若太極般勁氣成形,飄浮似地飛同巨石。待觸及刹那,勁氣猝化炸藥般威力,登時將巨石炸碎、絞爛。

妙佛禪師見狀直道好,已有六分火候,若提至**分、甚至十分,武學將入另一境界。

他仍不氣餒,一而再、再而三苦練此招,已分不清汗水亦或雨水,每每劈碎一石,即竊喜幾分,畢竟神功大成,將可扳回頹勢,再得一切。

閃電暴雨中,他苦練不斷。

猝貝他相準一塊數丈高巨石,功力捷至九成,顧不得血氣浮動,右手陽流旋出,左手陰流互搗。

勁氣成形,旋轉浩狂。

功力再逼十成,勁氣猝若脫疆野馬,不聽使喚暴衝開來,兩道勁流相互撞擊,碎地暴響。勁氣猛炸巨石。在此同時,妙佛禪師卻吃勁不住,更被炸得倒噴七八丈,狂嘔鮮血,頓地不起,內勁猛從胸前受傷穴道泄去,妙佛大駭,引指截穴不斷,內勁仍泄,想及走火入魔、功力被廢等事,他已瘋狂截封自己穴道,然越截越弱,終癱軟下來。

妙佛首先反應是厲聲大吼:“素雲飛你這賤人!敢在秘笈上做手腳”想及武力被廢,淚流滿麵。

一切已然全部毀滅。

他激動得想自殺,可是又不甘心,且仍存有一絲希望,不斷提氣再提氣,希望終又破滅,泣聲更悲。

宋兩利聽及喊叫聲,已經摸來。原來這老狐狸,於陣勢險處,他卻不用,轉向兩裏遙之山穀,若非有所感應及喊叫聲,恐怕又將讓其走脫。

忽見妙佛禪師衣衫嘔血,癱在地上,泣不成聲。宋兩利已知對方因練此功而走火入魔,輕歎惡有惡報,因果終現。

妙佛禪師突地發現宋兩利,登時驚駭欲躲,卻無力氣,猛地雙手橫胸,厲道:“不準過來!否則收拾你!”宋兩利道:“還裝麽?你武功已廢,根本接不了我一根手指頭。”妙佛禪師厲斥:“我沒廢!有膽過來!”突又暴哭起來:“小神童你要救救我,幫我恢複功力,畢竟我曾是你師父,對你有養育之恩啊!”宋兩利詫愕對方轉變之快:全想當年差點被他整死,哪來養育之恩?全是了道師父養大的。然他生性仁厚,見其已廢,多言無益,道:“我哪有那麽大神通,能幫你恢複功力?”妙佛禪師急道:“你有辦法!月餘前橫豎道尼武功被廢,你也曾替她複功,不是麽?快幫我!”宋兩利暗楞,對方消息如此靈通,若以他個性,學得“魔經心法”豈非難以駕馭而嗜殺成性?還是別答應他方為正事,伸手道:“把秘本拿來我瞧瞧!”想將水靈神譜騙回再說。

妙佛禪師道:“什麽秘本?”宋兩利道:“你練的水靈神譜啊!我總該瞧瞧問題出在哪裏,才能救你!”妙佛禪師登住口袋搜去,抓出油布包,通:“定是有人動了手腳。否則此千古神功,不可能出差錯。”恨死素雲飛。

宋兩利接過手,故意作樣打開。又顧及雨淋,躲向左近大樹底下,翻開瞧瞧,文字甚多,插圖亦不少,且已舊黃,該是正本,於是收起、揣入懷中,行返回來。

妙佛禪師急道:“瞧得如何?你可知破綻在哪?”宋兩利道:“大概你運功過猛傷著自己,暫時隻瞧出些許,慢慢再研究。”妙佛禪師急道:“你一定要救我啊!我跟你磕頭!”

說著便想伏身下跪。

宋兩利道:“不必磕了。我是來救你沒錯,蓮花師太甚快即將趕來,看你還是避一周吧。”妙佛禪師怒道:“這賤人害得我還不夠?你先研究,改天再去找你!”哪顧得再下跪,勉強爬起,跌跌撞撞消逝雷雨中。

宋兩利自想得知他老巢,故遠遠跟隨其後,終發現他逃回陣勢之中,並未開啟任何巨石,而是在一古樹前不起眼之石板,翻出秘道,立即躲入不見。

宋兩利恍然,原是躲在此,難怪尋之不著,那些巨石根本是障眼法。實是所料未及。

妙佛禪師已自廢武功,宋兩利實下不了手再殺了他,終放其一馬,希望他龍悔改。

雨勢漸大,宋兩利尋返京城,準備明日再將秘笈交予素雲飛,以了心願。豈知行及半路,素雲飛突冒雨前來,見人即問:“你發現錢英豪那混蛋了,在哪?”宋兩利道:“東林中。”素雲飛道:“快去!”全然不畏雷雨,趕著便去。

宋兩利喚道:“素姑娘……呢!蓮花師太,不必去了,他已因練功而走火入魔,流落山區當野人了。”這素雲飛被雨淋得衣服貼身,凹凸有致,總讓人誤會她是姑娘。

素雲飛怔道:“你確定?”宋兩利道:“秘笈都騙回來,咱找一處避雨,再仔細探查是真是假!”素雲飛心想妙佛老妖肯交出處心積慮獲得之秘本,想必當真走火入魔。

遂點頭:“走吧!”兩人掠行半裏。忽見山神小廟,躲了進去。此廟已荒,長著雜草,門板亦裂,宋兩利將門板拆下,引火烤衣,且將秘本交予素雲飛,通:“羊皮本,應不怕水,否則完了!”素雲飛攤開翻瞧,但覺熟悉,笑道:“是以前那本沒錯!”臉露得意神色,一切似在她掌握之中。

宋兩利忽感應她腦中想法,道:“你當真在秘笈動了手腳,害他走火入魔?”素雲飛道:“隻對一半。”宋兩利道:“怎講?”素雲飛道:“我是動了手腳,但他走火入魔卻非因此而起!畢竟未能悟通化神賦。

即練水神刀,遲早都將走火入魔。”宋兩利道:“原是如此。”素雲飛仍覺得意,忍不了說道:“你可知我為何動手腳麽?”自問自答:“那是因為二十年前我早已發現他陰謀,所以才弄個假秘笈放在白雲庵,心想對方必定不死心,遲早會來竊取,結果二十年後他終還是自投羅網,所以我就等著他得到報應!”宋兩利怔道:“秘本是你的,不是白雲庵的?”

素雲飛一楞,竟然露了口風,然既已說出,隻好承認,通:“是我師父雲仙散人羽化時留予我的,她和白雲掌門有所交情,後來我投其門下,神譜便留在白雲庵,隻可惜其中記載乃道家修行之法,她們沒興趣練,隻好擱置多年,所以我才敢修改口訣。”宋兩利道:“改的甚多麽?”素雲飛道:“幾個字足矣!”指著秘本,道:“左改成右,一變得二,如此而已,最重要的全在化神賦口訣,放冰神刀譜並未修改。”忽有靈感:“你是學道者,傳予你如何?”宋兩利乍楞:“不妥吧?”素雲飛道:“反正創譜人姬封禪亦以道法悟道,你最適合追探其境界。”宋兩利乾笑:“你有所不知,我當道士,先前是被逼的,因為風塵困頓,現在是為了遮醜……”素雲飛不解:“遮醜?”宋兩利指著頭上符帶,道:“這兒有支烏龜,若被人見著,豈非叫我龜兒子!”素雲飛璞啼一笑,狀若少女,道:“豈有此事,能不能瞧幾眼?”宋兩利將黃符帶解下,又把膏約給撕開,果然見及鼇形胎記,道:“以前根本不敢見人,現在當了小神童,有點威風,倒漸漸忘了它的存在,不過照起鏡子仍很頭疼。”素雲飛竊笑不斷,“怎長得如此正正中中?”宋兩利輕歎:“苦處無人知,如此不當道士綁它符稱,還能當什麽?所以說我一半是被逼的,沒你想像那麽偉大,想研究什麽道法!瞧完了麽?我得罩上了。”素雲飛想多看幾眼卻於心不忍,道:“罩吧!”宋兩利貼回膏荷,綁上符帶。

素雲飛道:“可是我仍覺你甚適合當道士,因為一看即知道是道士的料!”宋兩利歎道:“怎你也如此講?那我豈非要當一輩子?”素雲飛道:“有何不可?如今道興佛弱,神霄派更如日中天,你已成就非凡,”且會宋兩利道:“我可不想如此,待師父築妥萬歲山,我便想改行,否則每天與鬼神為通靈,將來必定可成仙成佛!”伍,連睡覺都不得安寧。”

素雲飛道:“屆時如何屆時再說!我以神譜交換你通靈術如何?”宋兩利道:“不是已經傳你“相心夢靈訣”?多練多學,看看是否有效。”素雲飛道:“當真隻有如此?我以為你在騙我。”宋兩利道:“其實我仍搞不清到底是否真能通靈,那隻是天生腦袋會幻出某種意像,準確便靈了,不準便不靈,如是而已,佛家不是有禪定?我在相國寺學過,頗有類似之處。”素雲飛終有所了解,通:“待我研究過後再向你討教:目前你先學學化神賦,便當作修道法,有空即參悟其玄機,我悟了數十年,隻知皮毛,希望你有收獲!”宋兩利自有好奇,在鋤之不去下,終再把秘本拿來翻瞧。

素雲飛解釋道:“第一句寫著“羽化成仙,先抽筋骨”,大略是指脫胎換骨之意。

至於如何抽,仍未悟出,且看你悟性了。”宋兩利笑道:“大概隻有神仙知道吧。”素雲飛果然有心傳授,遂將正確口訣說出,宋兩利若瞧字背誦可能甚慢,便以通靈**,先喝烈酒,讓其醉釀,隨又感應素雲飛腦門所想。如此素雲飛隻要解釋一遍宋兩利即能感應過來,速度自快許多。他為掩飾通靈之能。故意認真**字,倒讓素雲飛認為艱苦苦讀,教得甚是起勁。

化神賦口訣長達三百句,宋兩利全然吸收,素雲飛連水神刀譜亦解釋,尤其第六式“乾坤幻滅”為何會走火入魔。原來不能操之過急,宛若太極生兩儀,陰陽相輔相成方能發揮最大威力,若一消一長、一強一弱、一快一慢,將使乾坤破滅,反傷自己,妙佛禪師即被此所傷。

宋兩利謹記在心,將來有空慢慢消化。

待解說完畢後,已然近五更天,雷雨已歇,東方漸吐白。

素雲飛這才感覺耗去數更次,且竟和男人相處孤室而未受排斥,看來自己當真接受這小子且稱他龜兒子吧。然一時間難以表達十數年與人相處之道,如今距離拉開,又難自處,終說道:“秘本你留下,三日後我再來取!”說完掠身而去。

宋兩利瞧著秘本,心緒浮動,但覺對方火爆脾氣,卻也有女性溫柔一麵,至少對自己不再仇視,亦算小有收獲,且將秘笈收妥懷中,全想道觀即將開門,便掠身回城,處理每日功課。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01:53


第九章魔界邪功

妙佛禪師走火入魔自廢武功後,一心想再恢複,然等待三日,宋兩利並未前來,他已心急,哪顧得有傷在身,登時換得百姓素裝,親自潛往汶京城。

瞧及繁華城市,以及昔日自掌財產相國寺,實不勝唏噓。一年未到,狀況全非!

暗道遲早要搶回來!

原想尋及神霄寶殿找宋兩利,卻懼被神霄弟子認出,終直接潛往橫豎茶鋪,找那佛道怪胎老太妹幫忙。

橫豎道尼自練得“無上魔經”後,心性時有衝動,她知此乃魔功所引,得想辦法克製及化去。故隻要練及魔性將起之際,立即收功,改修佛心道法,清靜下來,焚香飲茶,想以此抑住魔性擴展,幾日下來似有收獲,希望以此真熊克住魔功因而轉化成正常功夫。

正在清心修佛之際,妙佛禪師偷偷潛入茶鋪,見人便道:“我是受難者,能否幫我?”

顧及對方受得宋兩利交代,不能幫他,故想掩飾身分。

橫豎道尼一眼卻認出,怔道:“妙佛禪師?”落得如此潦倒局麵,始料未及。至於前次受其暗擊之事,卻因昏迷,並未知曉。

妙佛禪師見無法隱瞞,歎道:“我練功走火入魔,仙姑你得幫我!”認為對方已入道家,改口稱仙姑,說的卻是極細,因外頭總有神霄弟子巡邏,不想被發現。

橫豎道尼詫道:“禪師也會走火入魔?”妙佛禪師道:“千真萬確,和你一樣,需要特殊武學來恢複,你不是練了奇功,起死回生麽?”橫豎道尼輕輕一笑:“是練過,卻未必適合你,畢竟它是魔功,得需甚大克製力,否則不可收拾!”妙佛禪師道:“我修佛多年,和你有同樣背景,必定可以克服!請快傳我!”橫豎道尼道:“我也走火入魔一次,到現在才敢試第二次,豈是好練!”妙佛禪師一楞:“此功亦會走火入魔?”橫豎道尼道:“大凡以邪治邪,或突飛猛進之功夫,皆可能會如此!”妙佛禪師哪考慮許多,直道:“我心克製得了,快傳我吧!”橫豎道尼道:“少林易筋經聽說亦有此功效,禪師何不回寺苦練,說不定效果非凡,成為一代高僧。”妙佛禪師道:“那是謠傳,千百年來亦無比例,倒是爾等武學立即見效,自該請你解決!”橫豎道尼如其背景,尤其他和宋兩利過節甚深,且心術不正,道:“我不能傳你,因為此功全是小神童所傳。你應該去求他。”妙佛禪師道:“求過了,他已答應。”橫豎道尼道:“那請他通知再說如何?”妙佛禪師突地慎叫:“以我身分還要經過他的同意?”橫豎道尼冷目瞧來,妙佛頓覺不妥,一臉苦樣祈道:“在下的確有難,仙姑怎見死不救?”橫豎道尼道:“我正在救你啊!”淡笑開來:“喝杯靜心茶吧,一切將因此得救。”妙佛禪師暗怒,然卻無法,隻好妥協,通:“那便等小神童前來,仙姑可有地方。先讓我休息,畢竟傷勢頗重,躺著等較能熬。”橫豎道尼暗愣,對方顯然想長期抗爭,既然如此,得親自找小神童過來解決,否則耗下去沒完沒了。道:“你便在此躺著吧,我去請小神童前來。”妙佛禪師急道:“快去快去!”當真找來椅子合並,便自躺下。

橫豎道尼也不多語,立即行往對麵神霄寶殿,輕易可找到宋兩利,並將事情說明,宋兩利不禁頭疼,這家夥實是頑強且死皮賴臉,以一派之尊也好意思四處向人求乞,總得想個法子解決。

宋兩利道:“你認為他適合練此魔功麽?”橫豎道尼道:“非常不適合,貪即魔,魔上加魔必定糟,我才不敢傳他,否則必有人遭殃。”宋兩利道:“可是也得想辦法打發,看來他將死纏活纏……”心**一轉,往內殿付去,掀出一破舊秘本,嗬嗬笑道:“且以此天書當秘本吧!”橫豎道尼直道妙哉,兩人隨往茶鋪返去。

妙佛禪師忽見宋兩利,登時欣喜起身,拱手道:“小神童你答應要幫我,千萬則食言!”宋兩利猶豫道:“可是此功的確不適合你練,且會走火入魔,二次重傷,必定完蛋!”妙佛禪師急迫:“不會不會,我自特別小心!快傳我吧!”宋兩利還是猶豫:“不行,你得發誓,日後痛改前非,不再以我為敵,不然不給!”妙佛禪師發誓若喝水,態度卻慎重:“我妙佛他日若為非作歹,和小神童為敵,必定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拜向天地,一臉虔誠。

宋兩利原是吊他心緒,免得太快交出而使其疑心,見時機成熟,猶豫再三,終於交出,道:“認真練吧,再無大悟,神仙亦救不了你!”妙佛禪師接過手,欣喜翻閱著,光見及“無上神功”四字,希望陡升,道:“可是字跡似新的……”紅色株砂仍留新浪。

宋兩利道:“我乃新批,怕你弄錯秘本,若不喜歡退還予我便是!”伸手要去。

妙佛禪師笑道:“豈有不喜之理?必定勤練,對了,”目光一閃:“另有水靈神譜可還我?”宋兩利暗斥貧賤,通:“那夜回返路上,蓮花師太硬要殺你,我騙她你已死去,她不信,隻好以神譜交差,結果已被搶回,沒得給你啦!”妙佛禪師聞言冷目直縮,暗罵賤人,表情仍感激:“如此也好,多謝解危:對了,練此功不是要喝血?”瞧向橫豎道尼,傳聞她天天喝血,身上毛發果然長得甚長。

橫豎道尼暗楞,怎可讓他當真,若得不了,豈非殺人取血。

宋兩利亦是詫楞,這老頭不但貪,且魔性重,心**一轉,通:“其實不必如此,但你要喝就喝吧,純種九冠公雞血最佳,多喝幾日,有助恢複傷勢。”妙佛禪師怔道:“傳言是人血?……。”宋兩利道:“哪有此回事!當初是她不忍殺生,我才找門下弟子捐血,你自無此顧忌!”妙佛禪師恍然,感激道:“那我且試試,不解之處再來請益!”說完恭敬拜體而退。

橫豎道尼見狀歎道:“倒是韌性堅強!”宋兩利無奈道:“堅強地尋求武功,準備收拾所有對他不利者,實是怪胎。”橫豎道尼道:“韌性堅者,通常活命特強,且不易打敗!”

宋兩利道:“若用在正途,倒也好事,他偏偏喜歡要花樣,落得如此下場仍不知悔改,天知道他將如何結局,且走一步算一步了:你也要小心,莫要走火入魔了。”橫豎道尼欣笑:“安心,我已將它當成修行來熬,自能熬出頭。”宋兩利瞧她臉現善祥,倒放心不少。交代好自為之後,步往神霄寶殿。

忽見天空流星閃亮。

最近常有此狀,宮中卜算占星官員可有得忙,每每說是國運昌隆,倒讓皇上快活不少,萬歲山造得更快。

宋兩利卻覺星象有異,自有風雲變色,群雄耀武揚威局麵,卻不知自己是否能脫身。妙佛禪師練及三日後,一點進展亦無,開始焦切不安,橫豎道尼練得幾日即有成效,難道秘本有所差異,亦或所飲血液不同?他生性多疑,登覺雞血總不及人血管用,可惜武功被廢,無法私自取得,幸仍有積蓄,便往附近村莊購血,他出手大方,總能順利購得,每日一碗已無問題,他卻求助心切,改喝每日兩碗,每每腥味滲嘴,他卻覺過癮。

十日已過。

妙佛簡直無法相信,體內絲毫勁道全無,這還小事,竟連下體毫無反應,難道練此功將**?試了幾次仍無結果,登時詫駭,莫非宋兩利用計,要自個絕子絕孫不成?亦或是在走火入魔時連下體亦廢了?這一驚非同小可,男性尊嚴受損下,迫得他瘋狂爛打,周遭接枝受殃,厲吼:“小雜種你敢耍我麽?”自認為對方無此好心,必耍了手段,掙紮中,強自壓抑情緒“不行,我得找機會,不可能一輩子就此認了!一定另有方式!”心**直轉中,忽而想及陰陽老怪,既然宋兩利乃他徒兒,功夫想必出自其傳授,何不去求他。縱使當年不屑對方,然節骨眼裏,隻好委屈辦事。

方想定,信心又起,趕忙收拾,尋了路子,潛返汶京城。

陰陽老怪居於華陽宮並非秘事,妙佛花錢打通關節。老怪終接見於特別安排之“凶惡台”。

台寬八文、青石打造、冷森冰沉。

四處骷髏閃森。

左邊養著活老鼠,右邊養凶貓,雙方以繩索綁著,隻留七十距離,若不小心尾巴掃過,將被抓傷。

描凶鼠懼,在玩弱肉強食遊戲,動物凶殘在此展露無遺。

見及陰陽老怪,妙佛禪師登時下跪頂禮,虔誠膜拜。

陰陽老怪哈哈暢笑:“終於來找我了!比我預估還早啊!”妙佛禪師道:“尚請前輩救治!”陰陽老怪道:“憑什麽?我一向不做虧本生意!”妙佛禪師道:“弟子願拜在前輩門下,任由差遣。”陰陽老怪道:“你武功已廢,留著何用?我若留你,如何向徒弟交代?”

邪聲笑起,“除非你夠奸夠壞!是天下第一毒心人,我倒可考慮收你入門!”妙佛禪師道:“弟子可以為前輩殺任何人!”陰陽老怪道:“包括你兒子?”妙佛禪師領首:“必要時;因為他是我所生,現在取回,亦理所當然。”陰陽老怪笑道:“好,夠奸夠壞!卻不知夠不夠狠?”妙佛禪師道:“我連兒子都敢殺,難道不狠麽?”陰陽老怪邪笑:“說說不算數,我才不上當!”指向猶鼠:“眼前有活東西,吃了它!”冷目更獵,想瞧瞧人性本惡,為了生存可出賣自己。

妙佛禪師全身發顫,然一咬牙,仍往老鼠抓去,竟然往嘴巴咬去,吱厲尖叫,鼠頭已被咬下,妙佛茹毛飲血將其吃個精光,鮮血滿手臉,嗎心中更覺得意,道:“弟子夠格了吧?”陰陽老怪冷道:“我是要你吃那支猶!”目光更邪,遊走於妙佛詫駭臉容。

妙佛登時橫心:“鼠都吃了還怕描!”猛往描兒抓去,就要啃食,原始獸性盡展無遺。

陰陽老怪見狀哈哈大笑:“夠殘忍!梟雄料子!好啦好啦!將貓兒放下巴!我相信你會啃了它,試也沒意思!留下來殺老鼠便是。”妙佛禪師道:“除非前輩救助弟子,否則不放!”深泊對方試探,說十麽也要一拚,猛一用力,描兒尖叫,平添可怖氣息。

陰陽老怪邪笑:“倒威脅我了?果然心狠手辣,天下已多年無此對手啦!活著皆快沒意思!好,答應救你!”妙佛禪師登時放下描兒,叩拜連連:“多謝師父!”腦袋差點撞流血。

陰陽老怪邪笑道:“你是人性本惡最好表征,隻可惜武功不濟而已。投錯少林門,要是早跟我,說不定我早被你幹掉,這位置坐的是你了!”妙佛禪師急道:“弟子不敢!”陰陽老怪道:“客氣!不殺我便不夠壞!”妙佛禪師道:“弟子一片真誠想追隨你左右!”陰陽老怪邪聲道:“不必了!有一個宋兩利夠用得很,你隻要認真為惡便是!想恢複武功?宋兩利不是給你秘本?”妙佛禪師道:“他給假的,弟子恢複不了。”陰陽老怪道:“真的卻也不難!”隨手一翻,丟予他一籍冊,正是“無上魔經”另一抄本,妙佛禪師接過手,拜謝連連,陰陽老怪笑道:“什麽沒有,奇功異術,我多的是!”妙佛禪師翻得幾頁,大惑滿意,道:“弟子若恢複武功,必定替師父解勞。”陰陽老怪邪笑:“倒是了解我從不做無本生意,眼前便有一事!”遙望遠處,通:“去到陰風澗鬼域,那裏有個惡鬼,去殺了他!”妙佛禪師大駭,當時為收拾宋兩利,曾把人逼人鬼城中,沒想到卻深陷落難,差點喪命,誰知對方卻提出此條件,急道:“弟子可以殺人,卻殺不了鬼!”陰陽老怪冷道:“他不是鬼,隻是躲在鬼域中的殘廢,隻要你壯膽,自可收拾他!”妙佛禪師顧忌仍多。

陰陽老怪道:“去吧!遲早你都要碰他,否則哪來天下第一,也別指望想逃,天底下未有我找不著者!”妙佛禪師恭敬拜禮,沉重心情而去。

陰陽老怪瞧向遠方,邪聲說道:“你也敢吸收門徒想對付我,咱們走著瞧!看誰棋高一著!”對於鬼域妖物一直感應宋兩利一事,陰陽老終做出反擊,且讓妙佛前去試試,行則宋兩利正在神霄寶殿充滿靈符法器的寢房,準備好好休息,畢竟數日疲累已耗去他不少精神,得想法補回。

要命的蘇小鳳突地又鑽入侵房,嚇得宋兩利驚跳不已,手抓桃木劍,以為來了妖怪。準備刺殺。

蘇小鳳冷哼:“你敢!”挺起胸膛,頂向桃木劍,示威意味濃。

宋兩利苦笑:“怎又是你?老在我最疲憊時出現!”困坐床頭,哭笑不得,道:“探花姑娘,你如此三番兩次深夜闖進來,別人還以為咱有曖昧關係,能不能避著嫌疑?”蘇小鳳冷哼:“誰敢亂想,先宰了他!”宋兩利道:“那你要被的人恐怕一籮筐,因為每個皆如此想,他們哪知你是我阿姨!準以為……唉,反正別搞得連皇上都誤會才好。”蘇小鳳斥道:“全是歪想法!”忽又怒道:“你敢幹壞事,讓那橫豎道尼喝血練功?”宋兩利一楞:“你不隻是對宮庭皇帝之事有興趣?怎管起他人江湖事了?”蘇小鳳斥道:“隻要你的事,我都管:何況對方還喝人血,盡耍妖法!”宋兩利道:“怎可如此說,把血當藥物,有何不可?”蘇小鳳斥道:“哪來歪理!好端端搞啥名堂,要我向你娘報告?盡做些莫名妖邪之事!”宋兩利如說此無用,道:“你待要我如何?”蘇小鳳道:“當然不準再跟她來往!免得蘇家身敗名裂!”宋兩利道:“那麽嚴重?”蘇小鳳冷道:“我且漸漸懷疑你師父是否真有神通,竟然搞起萬歲山,四處斂財供其花用,連同蔡京、童貫等人全參進去,簡直比皇上一人揮霍時更惡劣!”宋兩利道:“你可以懷疑我,卻千萬不得懷疑師父,畢竟我是他救出來,且他鬥敗天下道長,才獲得此殊榮,豈是你三言兩語即否定?”蘇小鳳道:“你是否幫他耍詐?”邪眼瞪來:“否則每次車要時刻,他必定喚你去商量?”宋兩利暗楞,耍詐乃必要手段,然對方竟如此揣想,似窺出一二名堂,若承認豈非全完了,道:“徒弟聽師父安排,天經地義,你在想什麽?小心會有報應!”蘇小鳳邪笑道:“我會查個一清二楚;打從道家興盛後,表麵看似風光,暗地卻窮困連連,再此下去,大宋江山豈非毀了,你還在耍小神童遊戲?遲早會被我拆穿,到時可別怪我沒警告你!”宋兩利道:“別管得太過火,靈界之事又豈是你能了解,我說你後麵有個鬼你信不信?”話末說完,窗戶忽地吹來冷風,在此深夜,簡直讓人栗毛,蘇小鳳縱使大膽,亦尖叫往後退去。宋兩利嗬嗬笑起:“走啦!”蘇小鳳臉色鐵青:“我來此警告你,你卻當耳邊風,下次怎麽死都不曉得!再見!”甩頭即去。

宋兩利苦歎不已,蘇姨要是卯起勁胡搞,由於親人關係,甚至拿她沒法子,唯有暗暗祈禱,別發生此事才好。

和衣而眠,滿腦子工築萬歲山一事,難道師父玩得過火,所費不貲了?無從查起,睡一覺起來再說!

蘇小鳳退出神霄寶殿,仍且不甘心,轉溜一眼,瞧及橫豎茶鋪仍有燈光,心下暗喜,立即掠潛過去。縱使那頭有神霄弟子把守,然她苦練潛藏功夫多年,輕易可穿透防守,潛往內院。那橫豎豎道尼果然尚未休息,仍在小院子勤練武功。

另聽得橫豎道尼不斷自言自語**著:“小魔仙,你可別亂竄,我隻是要你乖乖聽我使喚,你怎可如此調皮呢!”那小魔仙即是體內亂竄之勁流,橫豎道尼給它取名,以便謹記在心而加以防範、控製。

經過月餘練習,橫豎道尼已將“無上魔經”練至七成,然每每運勁打去,魔流即想往腦門竄去,因而形成易怒及把持不了之失控感,橫豎得立即散功,且全靠佛經心法給調壓下來,乃不至走火入魔。

忽見橫豎道尼雙指直往地麵石板抓扣,利指如勾,立即深陷三寸,她正欣喜之際,猝覺勁流不聽使喚,直往雙臂衝去,轟得石板碎裂不堪。

橫豎道尼腦門一陣昏眩,趕忙收招休息,直**阿彌陀佛以平息勁氣,苦笑道:“小魔仙啊!實在難纏!”七成功力無法控製,隻有多下苦功,道聲不練了,立即走向欄杆處,拿得一碗腥血,一口咕嚕喝下,嘴唇已紅,她舔去,歎笑道:“再一個月應可避免再喝此了吧?”將碗洗淨。

蘇小鳳原對她練功,感應、出邪惡之處,猝見得獨飲紅血,所有印象全被破壞,忍之不了已跳出來,喝道:“妖尼,敢喝血練功!”橫豎道尼怔詫:“全會是你?小神童可好?”

自知她和宋兩利關係密切,以禮相待。蘇小鳳斥道:“少套關係!你修道不成改修魔法,還茹毛飲血,不怕下十八層地獄去?”橫豎道尼笑道:“佛祖常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待我走來還挺順呢!”蘇小鳳道喝道:“魔言妖語,不跟你談,給我搬離汶京城,否則我會讓你很難看!”橫豎道尼道:“遲早將會離去,可否等我修行完畢?心魔已控製不易,若加外魔幹擾,我可當真要淪為魔界妖人了。”

蘇小鳳冷道:“要多久?”橫豎道尼道:“不超過一個月!”蘇小鳳道:“方便你作怪是不是?”橫豎道尼道:“期限已不長,哪有啥作怪?”蘇小鳳道:“信你一次!”但聞血腥,惡心說道:“你一定要喝血?”瞄而其臉腮:“長得小毛快變猩猩,還敢喝!”

橫豎道尼道:“在我來說它是白開水,嗬嗬!似相非相無相,何需斤斤掛於心中?”蘇小鳳斥道:“做壞事還我理由?亂了!佛門不幸!現在連道家都遭殃!”橫豎道尼道:“喝個“藥”便做壞事?你娘若生病要飲血治療,你做是不做?佛又是什麽?你未修得,又怎談佛?”

蘇小鳳斥道:“管我知不知佛!我隻知佛祖不會茹毛飲血!”橫豎道尼道:“降龍羅漢生酒肥肉全下肚,且快哉,涅樂經雲:“法若有者,便應定有:法若無者,便應定無。無不應生,有不應滅。”楞伽經雲:“以無故成有,以有故成無!”本是無相,心生自相,施主好苦啊!”

蘇小鳳喝道:“明明惡事還引經據典,照你如此,若天下人都喝血,豈非殘殺連連:”橫豎道尼道:“法因人而異,一味以偏蓋全,並不妥!”蘇小鳳喝道:“可惡!不跟你談!一月後給我搬走。否則沒完沒了!”甩身而去。橫豎道尼招招手:“有空再來坐啊!佛祖隨時等著你啊!”那模樣俏皮之極,終恢複往昔爽心日子。

蘇小鳳氣得七竅生煙。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02:25


第十章貞女魔女

東郊奇林怪石陣中。妙佛禪師正在修行“無上魔經”。在走火入魔毀損經脈穴道之下,他武功盡失,卻因“無上魔經”心法式異,乃以心脈氣血為發功,每一運行,血脈抽緊,直貫四肢百骸,功力登時大增。然卻因脈衝腦門,此若頓吸鴉片之快感,讓人幾陷瘋狂,而欲摧毀。在橫豎道來說,此乃嚴重心魔,然對於妙佛禪師卻覺如獲至寶,畢竟欲搏殺敵人,當以極盡摧毀,免留後患。

他運極無上魔功,全身發顫,青筋暴漲,狀若瘋子,猛往前麵小山般青石抱去,雙掌下搗。轟!石碎粉射,散煙四起。

他已狂笑,控製不了自己,複又往左側巨石擊去,連轟七八記,乃將**喂得舒爽,狂笑連連。

這正是他所要武功,霸氣無限,無堅不摧。

想及過癮,不斷試功,劈掌連連,聲傳數裏。

遠處清風師太早已搜尋他多日,可惜被困在奇林之外,甚久無法摸至目標,如今有了聲音引路,她輕易可尋至此。

月餘養傷,她已複原,唯心靈那道烙痕永遠無法磨滅,自己冰心玉潔身子竟然會毀在惡魔騙子手上,奇趾大辱讓她恨怒填膺,唯有殺了惡魔,乃消心頭之恨。

聞及聲音,她已激動萬分,漸漸潛近,果然見及這惡魔,瞧他得意瘋狂模樣,更是激怒,已運足功力,利劍猛抓於手,準備施予痛擊。

妙佛禪師正恣狂享受恢複武功快感,對周遭變化根本不在乎。

清風師太迫近十文處,猝地發難。

身劍合一,直刺對方背脊。

剝光如電閃,快速得身影盡失。

劍氣迫近命門八三尺,妙佛禪師背脊猝有所覺,驚駭自動收縮。

身形稍偏。

利劍利入左背脅。

妙佛禪師厲吼,身形若氣球暴脹,強勁內力衝射反擊,轟得清風師太悶哼倒跌數步,口角掛血,顯受內傷。

妙佛禪師伸手摸向背脅,發現血跡,既驚且狂。掀來即舔,鮮血入喉,更形虐狂:“老妖尼也敢暗算我,你死期已到了!”左手撫傷口,右手怒化厲掌,撲身即擊。

清風師太冷笑:“憑你也配!”彩虹劍招刺去,劍光畫虹,勁道十足。

妙佛禪師根本不避,一手抓去,扣住劍身。清風師太怔駭,如此劍招竟然被擋,正想抽回,鏘鎖脆響,利劍折成兩段。妙佛禪師抓著半劍跳邪耍樣:“來啊!你不是喜歡我摸你?

脫下衣衫我瞧瞧!”清風師太簡直氣怒瘋狂,身子被辱之怒,必加倍奉還,半劍照樣殺去,直取對方胸口。妙佛後彎如弓,利劍刺胸而過,清風師太變得躬身往前,妙佛揮動利劍上拱,刪地脆撕聲傳出,師太衣衫竟然敞開,胸脯現形。此對修道人簡直奇趾入骨,她原想抓衫躲閃,然抵不了怒火,竟然不理**,迫功猛往前撲,利劍直刺對方心窩,一劍落處,妙佛疼叫,胸口中劍,若非利劍被折,鋒口已平,否則必定穿胸透背。

他原想戲耍,誰知突遭伏擊,已自大怒,反劍刺其小腹。清風師太中劍竟然不退。根本在拚命,斷劍又砍。

雙方一來一往互刺不停。

妙佛禪師發現她欲同歸於盡,哪肯再拚,丟掉劍尖,反手抓住斷劍,用勁震去。清風師太仍不放手,厲聲尖嘯:“你想玩我。隻有一條路!”死字未喊,張嘴猛撲,咬及脖頸之間,準備吸他血啃他肉。妙佛掙紮,隻咬及耳頸,她仍不放,妙佛拚命反打,清風師太始終不放。

妙佛禪師突地猛展魔功,狀若瘋子暴彈而起,十指猛往清風師太左右腦門捆去,那原可穿金裂石之勁,這一扣及,千指陷入骨蓋,清風師太悶呢一聲,拚起最後餘勁咬下一肉,嚼吞入腹,哈哈厲笑道:“辱我身子的下場就是如此?”說完白眼一翻,當場死去。

妙佛禪師左耳垂已不見,疼得他發狂,一手抓其腦發一手猛擊腹肚,直吼你敢傷我敢傷我?打得清風師太反嘔鮮血,又把耳垂給嘔出來。妙佛丟棄她,抓著耳垂粘向耳朵,又掉下來,不得不抓出銀針想縫,卻見之不著,猛往山泉掠去,準備照水縫耳。

可憐清風師太一生嫉惡如仇,守身如玉,卻因一時迷憫幻情之中,落得**而亡,臨死時仿以為惡徒受此重擊將一拚身亡,豈知對方卻魔功護體,逃過一劫,實死不瞑目。

妙佛禪師快速奔向山泉靜水中,邊瞧血臉倒影,邊忍痛抓來金針縫耳垂,先是瘋狂耳去,唉聲痛叫,忽又覺得亂縫它,將會被相,改得細心縫去,疼痛更烈,他卻忍住,一耳縫來耗去兩刻鍾,方自粘得像樣,趕忙拿出金創藥塗抹全身傷處,疼痛稍去。狠虐邪笑:“想殺我,豈是那麽容易?”話聲未落,突聞回音:“不錯,現在要殺你可得費功夫!”人影掠衝撲至。

妙佛禪師大駭,此人來勢匪疑所思,自己從未有此感覺,冷喝是誰,雙掌反打。掌掌互撞,勁氣暴噴四射。

妙佛禪師悶呃,瞪瞪瞪連退三步,驚駭不已。

那人叫好,飛身落定,原是變幻莫測之陰陽老怪,邪異臉麵跳動不已,哈哈暢笑:“你功夫進步得出乎意料的快!”妙佛禪師見狀噓鬆小氣,拱手拜禮:“原是前輩,嚇我一跳!

來此何事?”陰陽老怪笑道:“看你練功,相當滿意,要知魔界無敵天下,真神卻隻在天上,咱在天下當以魔神掌理一切!你盡管發揮你的魔性,將萬人難擋!”妙佛禪師道:“多謝指點。”陰陽老怪道:“你該走了!”妙佛禪師詫楞:“為何?我武功尚未完全練成。”

陰陽老怪道:“別處方可練,尤其去對抗鬼域妖人,可悟魔道,屆時你將登峰造極。”妙佛禪師暗哼,還是想騙自己去鬥強敵。

陰陽老怪道:“遲早都要鬥,何需騙你!”妙佛禪師暗楞,對方攝心術竟然如此了得,拱手道:“弟子必遵守諾言。”陰陽老怪邪笑:“有本事能幹掉我再談反叛,否則自討苦吃!我來此是通知你,我的寶貝徒弟可能發現我私自授你功夫,必前來東扯西問,所以你最好躲遠些,何況你倆打鬥慘烈大聲,清風師太那群鬼徒弟已摸來,你避開為是!”妙佛禪師冷道:“憑我現在武學,根本不懼他們!”陰陽老怪道:“別人還可纏,碰上我徒,最好暫時避去,因為他也是我栽培的,何況還有個蓮花師太,以你現在傷勢,打她不贏!”妙佛禪師想及索雲飛,暗暗邪笑,哪天大功練成,看她踝得何樣。目前破相,不宜見她,終同意離去,拜禮道:“多謝前輩提醒,來日再報”!說完閃身離去。

陰陽老怪突地哈哈暢笑,聲震山峰,人性皆在手掌玩弄之中,本惡盡展無遺,實是快哉。

見有人逼近,閃身不見。

來者正是蓮花師太,以及不悔、無**,三人全受陰陽老怪魔法感應,總覺清風師太將受災難,因而趕往青林怪石區。

陰陽老怪目的以不過再次玩弄人性,要對方恨死妙佛禪師,日後又是一場爭鬥,好戲不斷。

蓮花師太發現血跡,已覺不妙,喊著清風師太,卻無回音,快步趕去,卻在亂石堆中發現血淋淋裸屍。嚇得她臉青眼皆。

不悔見狀悲泣,叫聲師父,欺前撲下。

無**心頭滴血,師父竟然裸屍而死,且兩眼瞪大,死不膜目,哪還顧得生前恩恩怨怨,悲切叫著師父,跪落屍前,全身抽顫,淚流滿麵。

師父為保名節而戰死,又豈是不守清規之徒啊!無**終於原諒她,換來心靈陣陣刺痛。

蓮花師太悲切道:“她是死在妙佛妖僧之手,因為他用的手法極為類似橫豎道尼,畢竟武功已廢又恢複,必是妖功。這個惡魔還要危害武林多久?”後悔當初未盡全力追殺他。

無**冷森道:“天涯海角,誓報此仇。”不悔恨道:“若那橫豎妖女也是同謀,一並收拾!”姊妹倆暗暗發誓替師報仇。

蓮花師大道:“你倆先替她整衣淨身,我找橫豎道尼要人去!”說完掠身而去。不悔、無**越整越傷心,泣聲不斷。

橫豎道尼聞之消息,詫駭不斷:“怎會如此?我和小神童明明未傳他複功之法,他卻恢複了?”蓮花師太若非顧及小神童,早出手擒人,冷道:“去把小神童找來,當麵說清,否則沒完沒了:”橫豎道尼道:“自該找他,且一並前去看看現場!”蓮師大道:“不必了,清風師妹生前恨死你,死後也未必想見你,尤其另有不悔、無**雙徒,此時見麵,一定大打出手。”橫豎道尼歎道:“恩怨還能遺傳?也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匆匆前去找來宋兩利,匆匆趕回。

。宋兩利乍知此事,頭頂冒煙,直道怎會怎會?仍不肯相信:“他當真武功恢複,且殺了清風師太?”蓮花師大道:“事實如此,你給了他什麽秘本?助約為虐麽?”宋兩利苦笑:“哪來秘本?是太上道德經的某一篇,難道真的有效?”仍叫著不可能!

蓮花師太道:“他是否偷了道尼手中秘本?”橫豎道尼道:“也不可能,如此魔功,我全力照顧,藏在身中,永不分離,要偷盜除非殺了我!”抓出秘本“無上魔經”四字清楚現形。

蓮花師太冷道:“難道會是陰陽老怪稿的把戲?”宋兩利乍楞,腦門突地閃出老怪思緒,若怪卻極快封去,但隻此一閃**,宋兩利已自苦笑:“恐怕是了,他跪地求我幫他複功,若無效,必定會回過頭找我?然他卻沒有,想是找向我師了。”橫豎道尼宣個佛號:“罪過罪過!”宋兩利道:“去看看!”他和蓮花師太掠往東郊。

轉掠奇林異樹中,終抵地頭。

不悔、無**已將清風師太整理乾淨,然雙目始終不肯閉去,宋兩利瞧其腦門十個指孔森森兒紅,簡直如被抽鞭,道:“是他了!當時橫豎發功時亦以指功見長。”無**厲道:“是你們害死我師父的!這仇定要索回!”宋兩利道:“我們是無辜的……”不悔斥道:“沒你插手,我們早收拾叛徒,師父怎會落此下場!”宋兩利一時不知如何回話,苦笑道:“是有點罪過,但當時橫豎道尼自廢武功,已經遠此債了!”不悔、無**仍斥罪不斷,宋兩利心知氣頭上擺不平她們,道:“且看看師太死不瞑目為哪樁?”說完抓出符錄就要引魂接鬼。

不悔猝地擋來:“我師乃佛門高尼,毋需妖道施法!”宋兩利楞住,轉向蓮花師太,她卻難為,宋兩利道:“好吧,你拜你們的,我要我的!”把家當搬至十丈遠,抓出株砂筆朝著木塊寫上清風師大四字,隨即拿起桃木劍,天靈靈地靈靈耍起引魂術。

但見符籲張張化火海,周遭氣流為之飄動,似有鬼魂飛掠。

不悔、無**見狀哪甘示弱,不斷誦經**佛,祈求師父合上眼睛。

宋兩利則照著道法要求,引魂咒琅琅有聲:“天兵神將請護駕,牛鬼蛇神請走避,魑魅魍魎莫進門,唯請清風現形來!急急如律令!”符藤盡去,複見風吹草動。宋兩利雖在施符籲仙術,然最厲害者仍是先天佛眼神通,隻要腦門意**凝聚,自能穿透陰陽兩界,盡管不悔、無**努力**佛,仍抵不了宋之先天靈力,終把清風師父靈魂給引出來。

宋兩利佛眼神通乍瞧,果見及清風師太躲在巨樹陰影下,魂魄凝聚甚強,一股怨氣化之不去。

宋兩利問道:“師太有何冤**訴?”清風師太悲切說道:“我一生清白卻毀在錢英豪之手,死後將被唾棄,尚請小神童替我立貞潔坊,並要我徒原諒我……”宋兩利詫道:“貞潔比報仇更重要?”原以為對方乃仇恨未報而死不俱目,誰知卻tj為貞潔抗爭。

清風師大道:“我將往生,無法再索此仇,惡必有朝。何需為此留戀幽冥界,望小神童以佛通靈修助我一臂之力,超渡往生之路。”宋兩利領首:“可以,去吧!”清風師太感激不已,拜謝連連。

宋兩利符籲一晝,引火打去,清風師太隨火飛去,消失無棕。宋兩利轉向這群比丘尼,道:“師太已托我後事,三位辦是不辦?若不辦,她自合不了眼。”不悔、無**疑惑卻不理。

蓮花師太知其有通靈之能,問道:“師妹說些什麽?要我們替她報仇?”宋兩利道:“非也,仇是要報,卻非為了師太,而是妙佛實在可惡,應有報應。師太乃在往生一刻大徹大悟,不再恩仇,她隻想保住貞潔,要我們幫她立貞節坊,且要不悔、無**原諒且相信她是清白的,如此而已。”不悔斥道:“我不信!”無悔斥道:“你胡扯!師父定為仇死不俱目,你隻想替自己脫罪!”宋兩利道:“多說無益,你看著辦吧!”找向石塊,準備刻貞潔碑坊以還願。

蓮花師大道:“你們師父隻是因治傷被摸及背部,終因此耿耿於懷,才遭到欺騙,她原本清白,不悔、無**快叩頭說明原諒你們師父。”不悔、無**立即叩拜,磕頭不斷。

清風師太仍不俱目。

蓮花師太不禁疑惑,轉問宋兩利,她未開口,隻用眼神,宋兩利感應道:“不悔已相信,無**卻隻作樣,師太當然不膜目。”無**心神一顫,自己的確如此想法,暗暗輕歎,也許自己當真誤會師父了,終必恭必敬磕頭道聲師父安心去吧。說也奇特,清風師太聞言,眼皮突往下閉,終已合眼,留下淡淡淚水。

無**見狀猛撲師父屍體,泣得更悲:“師父,弟子誤會您了!”不悔亦自悲切不已。

蓮花師大直道阿彌陀佛,總算知曉師妹所為何事,實是貞烈無比。

人死入土為安,宋兩利找得較佳位置,立了貞潔牌坊,清風師太長眠於此。

三尼欲守靈。

宋兩利拜禮後,不便多留,逕自退去。

陰陽老怪早在禪房等著宋兩利。

難得靜心打坐的他,呈現一臉祥和之氣。

宋兩利趕來,張口欲問,陰陽老怪伸手製止,道:“不必說,一切錯誤皆已造成|我原隻是想救他,就像橫豎道尼一樣,誰知他卻難擋心魔,注定要出事。”宋兩利道:“你難道不了解他心性,還讓他複功?”陰陽老怪道:“惡人也要渡他,何況我是舉手之勞。”宋兩利輕歎:“師父腦袋不知在想什麽,外頭如此多之傳言,弟子且不願相信,看來您是我行我素之人,恐是傳言不假了。”對其行徑漸漸已起疑惑。

陰陽老怪冷道:“都是信口雌黃家夥!為師乃正正當當做人,否則怎會救你蘇家親人,既然你對妙佛不滿,我且把他逮回來破去功夫,任你處置便是!如此你該無話可說了吧!”

宋兩利道:“不知他在哪?”陰陽老怪道:“躲入鬼域裏頭,與妖人為伍了。”宋兩利詫道:“他?”陰陽老怪道:“沒錯,怕我追殺,隻好如此,說不定他又和妖人勾結,亦或死在裏頭了。”宋兩利道:“既然如此,恐怕一時無法收拾了,”對於長輩,縱使有心結,卻又能如何興師問罪?少理他便是,道:“日後若有類似情形,倘祈師父告知;此事已了,弟子告退。”說完拜禮欲去。

陰陽老怪道:“等等!”宋兩利道:“師父另有事?”陰陽老怪道:“最近流星甚多,你有何異樣?”宋兩利暗忖,每有流星,立即感覺似有妖物蠢蠢欲動,然已對者怪有所防備,道:“應該感覺神霄派光芒萬丈,前途無量吧。”陰陽老怪滿意道:“行!”忽又轉**,通:“如果有妖魔鬼怪,且得告訴為師,也好替你解危。”宋兩利領首道聲知了,告退而去。

陰陽老怪滿意邪笑:“你是有了提防,但天下有誰鬥得過我!”忽又感傷:“老夫實在愛才,你且相信我啊!唯有魔能主宰世間萬物,不是人,所以你該當魔界主人才對!﹂若非愛才,他早棄人於不顧。

掙紮中,忽而心情低落,忽見喜悅,變化無常。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02:55


第十一章鬼域妖人

陰風澗,厲風肅寒若冰刀,咻咻裂耳已極。鬼域外層現著冥界陰森可怖,連天空皆沉沉青黑下壓,似若惡魔黑口。足可吞噬乾坤宇宙。

妙佛禪師終於潛至此。

練得無上魔功,再抓人血滋補,傷勢恢複特別快,且功力大進,他正想藉此鬼域驗證魔功。可能的話,殺死妖人,免費替陰陽老怪服務,且撈點好處。

裏頭妖人似有感應,不斷呼喚道:“進來吧……我正等著你……”妙佛禪師暗楞,對方竟也懂得攝心魔法?看是和陰陽老怪之類超絕頂高手。地想退縮,然體內魔功突地**化開,自有一股挑戰氣勢,妙佛橫心,進去鬥鬥,若不成,開溜便是!

觀察地形,猛地掠縱陰風澗,烈刀般勁風肅耳割禮,掃來甚是難忍。

妙佛強衝而走,掉落鬼域冥界。

骼體遍地,青森冷霧逼人,天地一片沉青,連凹凸不平地麵皆變成青色般森森鬼妙佛想及前次被狂風暴雪吹停冰凍地層中,頗有忌意,但心魔一起,膽子又巨,冷道:“既來之則安之!”凝功護體,直往前行。

妖人聲音又傳出:“過來吧,我正需要你……”似響自心靈深處,幻中帶實,不可捉摸。

妙佛喝道:“有膽出來一鬥!”霧氣突然轉化,已現青色人形,正是靈界最高境界“**力成形”,此霧氣原是飄然若雲,突被妖人感應**力所攝,幻成人形,奇快無比即已攻招。

怒掌劈下。

妙佛魔功反擋。

砰!

霧人散射四處。

妙佛隻覺雙手生疼,並未受傷,信心大增。

霧人猝地變成四個,分從四方攻來。

妙佛冷喝“鬼魂俱焚”暴打四處。

紅掌撞青霧,搗若蛟龍慘烈廝殺。

妙佛連劈十數掌,血脈坪動,心魔又起,幾乎控製不了想大開殺戒,霧人突地消逝無棕。

妖人聲音又起:“進來吧……,我正等著你……”妙佛哇哇大叫:“有膽出來決一雌雄,耍此花招算什麽英雄好漢!”妖人還是重覆方才所言:“進來吧……我正等著你:…”

霧氣突地散開,筆直通路陷落最深那頭,月球表麵般坑洞地形盡展無遺,有的小若臉盆,巨者若池似湖,一股青森恐怖罩裹一切。

地獄或許是如此。

妙佛凜氣,狂態稍斂,但縱使冥界不可測,怎可就此打退堂鼓,終提勁直往前行。每行一段,青霧即散幾分,凹洞中不少骼縷,顯然死了不少人。對方的確厲害吧?妙佛立即凝勁提防。

再付數百丈,已見漩渦般深洞,外圍大若湖麵,直往地底泄去,四處結冰般閃著森冷光,一圈圈地往深洞旋去,從方圓大湖麵縮至地底桌般小洞,倒若大型漏鬥,聲音便發至裏頭。

妙佛已被氣勢所懾,畢竟如此特大深洞,從外頭溜到裏頭,或許也要半刻鍾,若不小心摔症了,恐怕一輩子也爬不出來。終於掙紮是否該進入。

那聲音又傳來:“進來吧……錢英豪……我正等著你……”妙佛詫愣,對方竟然知道自己姓名,莫非認得自己?心**忽又一閃,暗道不對,必是對方感應自己腦門,攝取所知。

正猶豫中,猝見偌大漏鬥勁氣年起,旋渦般折轉,地層突地抖動,妙佛詫然飛掠而起,豈知漩渦勁氣衝來,複將他吸往深洞。妙佛大駭極力掙紮,然卻擋不了勁道,直墜落下,待至洞口,勁氣頓失,他猛跌落地。

這一驚非同小可,對方簡直非人,否則哪來撼動大自然力量,找他決鬥豈非玩命,哪還顧得什麽魔功大成,轉著身子便要開溜。

那聲音突地響起:“別走,我不會傷害你……”竟然變得女人般溫柔聲音。

妙佛詫楞,怎是女人聲?聽來不及三十歲,難道當真認得自己?魔心又起,暗道:“既然來了便去瞧瞧,對方似有意找尋自己,大概不會胡亂施展毒手,否則方才大可發動攻勢,又何需讓人發現老巢再付處理?”妙佛心下一橫,已往內洞付去。

此洞既彎且長,四處似冰似水晶,通著冰涼青光,森森可怖。

轉行三百餘丈,終見較大秘洞,青霧淡湧,洞內深處冰椅上坐著一位三十上下,秀發披肩,一身透明似冰蠶衣的怪異女子,其長相雖恬靜,卻充滿飄浮邪氣,就像妖物刻意幻成人形般,十分做作造假,瞧來甚不舒服。

椅而做隔了一層水晶護罩,平添幾許森秘感。

妙佛但覺冰森冷氣直冒背脊:“你是人是妖?”那女人淡聲道:“當然是人……我叫星天來……”露出笑意,卻甚僵假:“歡迎光臨……”妙佛仍覺對方是妖非人,冷道:“若是人,怎住在此鬼地方,一輩子不必吃東西嗎?”那女子道:“這裏有玉液瓊漿;永遠喝不完……”說話語調平平弱弱,不見抑揚頓妙佛目光一亮:“喝了它,可以增加功力?”那女子道:“當然……”妙佛欣喜:“可否弄點嚐嚐?”那女子道:“可以……”卻未見行動。

妙佛道:“快去啊!”那女子道:“等談完事再說……”妙佛心下一凜,暗道莫要著了妖魂催眠,冷道:“這裏隻有你一人?你又如何發動外麵陣勢?”那女子道:“我有千軍萬馬……武功天下第一……”妙佛道:“你又修何武功?”那女子稍稍沉思,道:“虛無寶典神功。”妙佛道:“這是什麽功,怎未聽過?”那女子道:“虛無即看不見,摸不著……天下第一……”妙佛暗忖,隻顧跟她說話,怎知她斤兩如何,倒不如試她一試,果真厲害,再談條件不遲,冷道:“我想見識虛無寶典功夫!”凝掌待發。

那女子道:“可以……”話未說完,妙佛猛地撲前,雙掌迫勁翻紅,直劈這女子,無上魔經威力豈是易與,這一劈來,穿金裂石,豈知打向水晶幻壁處,直若擊向空氣,全數幻化不見,那女子衣發未動,淡然而視。妙佛怔詫:“怎會如此!”複又連劈數掌,狀況完全一樣,詫道:“那是幻影,根本不是真實的你!否則忘劈不著!”那女子道:“虛無寶典功即是如此,無法捉摸……”妙佛喝道:“不信!”那女子突地伸手,一道勁風掃得妙佛衣飛發散。妙佛乍駭,突地撲前,怒掌勁劈,那女子飛身離開冰椅,幻化無數人影飄浮四周,任由妙佛劈擊,或由衣角過,或由發梢掠,始終劈之不著。

轉眼十數招已過,妙佛越戰越是驚心,若對方當真未施展詐術,此種功力恐怕已在陰陽老怪之上,區區一女子竟然如此厲害,會是人嗎?妙佛大喝:“你飄來飄去,我如何試出你真功夫?下來接我三掌試試!”那女子道:“虛幻亦是功夫,你打之不著,隻有認輸……”

仍未同意接掌。

妙佛冷喝:“心虛了嗎?”反劈烈掌,仍無效果,倒是魔性已起,竟然劈牆劈椅,打得冰散岩射,他仍血氣浮動,欲殺人而後始暢快。

那女子道:“靜下來……一切沒事……”強勁感應力迫得妙佛血氣漸漸平順,仔細瞧來,那女子已坐回冰椅,淡然麵對自己,登時詫駭不已,自己明明毀去椅子,怎又完好如初?難道隻是幻境,然瞧見四壁卻又落冰處處,根本假不了,唯一可能是對方準備兩張冰椅,利用機關將它調換。

此處透著森森玄奇,遇鬼感覺立即上身。

妙佛冷道:“你不是人!一定是鬼!”那女子突然發怒:“我是人”聲音尖沉,不若女子,身形突地變化旋扭,猛衝過來,妙佛避之不及,被撞甩七八丈遠,跌得沒頭沒臉。

那女子已恢複平靜,通:“對你已算客氣……兩條路走,替我辦事,亦或死在這妙佛但覺心寒,自己已練得魔功**成仍不堪一擊,想來陰陽老怪亦難與之抗衡,裏還是保命要緊,道:“待要我替你辦何事?”那女子道:“取回日月儀及黃龍精綱鐵……”妙佛暗忖,這黃龍精鋼鐵已被鑄成九鼎,對方要它何用?難道想練兵刃?至於日月儀又是什麽,道:“黃龍精綱鐵已被鑄成九鼎置於大內,至於日月儀,我不懂!”那女子道:“八卦形,會發光者,如鏡子……當年在相國寺古井鎮妖那麵寶鏡。”妙佛詫楞:“那會是至寶?一定被悟利這小混、給盜去了!”錯失至寶,填恨不已。

那女子道:“你把東西取回,我傳你虛無寶典神功……”妙佛自是心動,然問題重重,道:“你武功如此厲害,怎不自己去取?”那女子欲言又止,難說出口。

妙佛忽有所覺:“你無法離開這裏?是否被困在此陣勢中?亦或你非人,怕見陽光?”

那女子冷道:“我是人……,隻是被困在此陣中……”妙佛瞧瞧四周,終有所覺:“實是怪地方……”道:“你可曾和陰陽老怪談生,意?”那女子道:“他背叛我……”妙佛道:“你卻奈何不了他?”那女子淡聲:“我天下無敵……”妙佛暗忖,那又如何,離不開這裏,啥武功也沒用,倒不如騙她傳授武功,然心**一起,忽覺那女子兩眼瞪來,自己心脈猝地賁脹欲裂,嚇得他臉色大變。

那女子冷道:“沒人騙得了我……”妙佛終於認輸:“我可幫你取東西,但有困難,你得幫我!”那女子道:“可以……”妙佛道:“那現在可以傳授一點武功了吧?”那女子道:“無上魔經練成之後再說……”妙佛想想亦對,若能學得像陰陽老怪,照樣可以縱橫江湖,遂道:“那……我可以走了吧?你要的東西,我會想法弄來。”那女子擺擺手。道:“去吧!別忘了諾言……”妙佛拜禮後,終於退出秘洞,再掠出漏鬥般大凹洞,霧氣漸漸罩來,知道對方已發動陣勢,選了回路,趕忙退出幽冥鬼域。

那女子茫然望著冰層,目光充滿空虛寂寞,忽又變得冷邪異閃,“誰敢背我,遲早遭到報應!”她猛顫雙手,兩道勁流衝出秘洞,旋動霧氣,嘯風乍起,鬼域變得森森可怖。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03:39


第七冊

第一章群星落現

自林靈素鑄九鼎,造萬歲山後,天空即流星不斷。

徽宗自認神霄長生帝君下凡塵,自對星象視為天神示警,每每交代道鑲司徐常知安排特別研究。然在本尊林靈素鐵口直斷喜訊連連之下,示警流星已視吉祥象徵。

如此數次下來,天師派張天師終於忍之不了,親自找向徽宗,準備將警訊告知。

徽宗接見於萬歲山旁飛雪台,由此望夫,可見得九峰高聳,百湖四臥,縱使隻見雛型,然能預見江南風光重現後官之龐大佳景,他即舒爽萬分,尤其許多工程造景全出自他手筆,更讓其誌得意滿,成就非常。

萬歲山工程浩大,幾乎千軍萬馬同時進行,徽宗更有指揮作戰快感。

張天師到來並未引起他多大注意,立即介紹自已手筆,道:“看那白龍淵,自南轉北,播行西脊峰間,與東山相望,出口處,白石若龍,噴水飛瀑滾滾騰騰,實若伏龍戲水,煞是好看,虛靖先生以為如何?”

張繼先讚賞幾句,隨又道:“聖上有所不知,造萬歲山可能過於鋪張而引起天相不斷。”不敢說天怒,已甚收斂。

趙倍道:“怎會,經費幾乎出自神霄信徒緣金,看那寶殿氣勢即知!”

張繼先道:“可是天相不可欺,昨夜子時已現天搶星,今日午時又現五殘星,此皆妖星,且化土木格局,自是不言,尚詩聖上三思!”

他將星相圖呈予趙倍,裏頭繪有天槍星圖形,並標名日期及格局。

趙估平日喜戲耍,然聞及妖星亦動容,接過圖相,通:“怎會?通員達靈先生已扯開,時值紫微化權之年,事事皆順,國泰民安,虛靖先生是否看錯了?”

張繼先道:“臣自是特別小心,絕無看錯,且天師派弟子,甚至所有京城市民皆可作證。”

趙倍道:“每人角度不一,必定有誤,正值國泰民安,一切將祥,待臉找來通員達靈先生還有徐先生前來問明白。”傳令下去,小太監郝九立即去請人。

張繼先遣:“臣以數十年之經驗,實非吉星……”

趙倍製止他說話,道:“一切等先生來此再說,畢竟臉亦研究不深。”隻顧張望四處,不想多理處靖先生。

張繼先睹歎國運難了。

不久,林靈素凜凜生風步向飛雪台,以他身分之尊,不必下跪叩頭,隻以拱手行禮便可。背後道籲司徐常知則仍行大禮,趙倍直追講起,隨即說道:“虛靖先生說近日妖星不斷,似和動此萬歲山有關,是怎麽回事?你們所言卻完全不同?”交出星圖。

林靈素懶得接下,徐常知代勞。林靈素道:“本尊不是說明紫微當坐,一切吉祥無比,哪來惡兆?縱使是因星方可能是好兆頭!”

張繼先道:“天搶星、五殘星皆主戰事,且七日前亦出現豈尤星、天狗星等,皆呈兵事,饑亡、國亂,甚是可怖,不得不防!”

宋兩利則對圖形感到好奇,喃喃說道:“天衝星倒若靈魂飛升……”

張繼先遣:“妖星乃五行之星幻變而成,雖形狀不一,但帶來災害卻一致;另有彗星,亦是凶星,可分五類:孛星、拂星、彗星、長星、掃星。孛星光亡短,其星光四射,並非拖長尾,瞧來蓬勃。雪星光長,參長知掃帚。長星光芒為一線如刀劍,長約十數丈,有時甚至拖過整片天,十分厲害。拂星長約一丈,其炎頭散亂下垂,狀若毛拂塵。掃星長三丈以上,十丈以下,狀如竹枝木條,常有人把掃星說成掃帚星,已和彗星混為一,其實亦無不可,全主災難。”

宋兩利恍然有所了解,道:“反正妖星、彗星、或圖上邪星現形,即是不言便對了?”

張繼先道:“沒錯,**不離十,另有客星即原根本未見,卻突然出現之新星,即稱之,其名稱有老子星、周伯星、王蓬絮星、國皇星、溫星等,據所出方位之不同。主不同之凶事。”

宋兩利道:“頂是複雜,但了解總好,既然妖星全是凶兆,為何我師父說其為祥兆?”

張繼先歎道:“他說星出北方,乃大遼主凶,中原自然屬吉,何況另有九鼎鎮龍脈,靈氣自旺。”

宋兩利道:“此亦合情合理……”

張美人喝道:“你也受迷惑了麽?真是昏庸!”

張繼先歎道:“爭議另在天界,然命運既已抵定,多爭無益,倘請小神童在令師耳中多多提醒,且讓聖上別夢得離譜,或是上蒼之福。”

宋兩利道:“在下哪如此能耐?否則也不會被栽贓了。”

張繼先道:“那是你心存仁厚,不願與人爭而已,然事情若來,有時仍應爭取,方為正確。”

宋兩利默然不語,對於朝庭事漸無興趣,尤其小人當道,皇上卻讓著,實是難為。

張繼先不想逼人太急,道:“有機會再慢慢理,倒是你將出使大金國,多少為大宋盤算一下。接下來攻遼國,你可能也少不了,觀天象、測天機,對你有用!”

宋兩利詫道:“我要出使大金國刊我怎不知?”

張繼先遣:“皇上已欽點小神童,你回去便知。”

宋兩利苦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避著四大尊者抓去當和尚已是絞盡腦汁,誰知卻又來此一招,這皇上未免太會整人。

張美人邪笑:“去番邦也好,免得留下助約為虐!”

張繼先冷道:“阿美豈可亂說話!”張美人捉笑著。張繼先通:“回去吧,你總和道法有緣,遲早要走上這條路,星象秘圖便贈予你,希望日後有所功用。”

宋兩利將秘圖折起,置入懷中,告別離去。

張美人道:“就這樣讓他走了?”

張繼先歎道:“他隻不過二十不到,能起多少作用?何況大宋命運已定,多說無益。”

張美人道:“大宋將亡?”

張繼先斥道:“別到外麵胡說,準惹事生非,一場大災難已甚嚴重,還要弄得亡國?”

張美人伸舌,乾笑道:“我以為妖星太多,大宋已完,但瞧來仍有救,自也放心啦!”

和父親談不來,立即開溜。

張繼先瞧向天空,一片茫然。

宋兩利甚快找向萬歲山。

林靈素正指揮白龍淵之鎮石工程。隻見得奇石四邊不定形排開成長龍形之湖淵,他已誌得意滿,工事將再完一樁。

宋兩利待他完工時方始詢問。

林靈素笑道:“能聯金滅遼,乃大事一件,你能被欽點,何等光榮。”

宋兩利道:“可是有關妖星之說,外頭議論紛紛。”

林靈素道:“那是有心人亂放話,莫要受波及,隻要我一出麵澄清,必能正聽聞。”

宋兩利道:“張天師卻說是凶事……”

林靈素道:“他隻想扳倒為師而已,若他真行,豈會淪為在野?你可在外頭混久了,連為師的話也敢懷疑?”

宋兩利趕忙回應:“弟子不敢,隻是要到大金國,那裏有極樂聖王及無數敵僧,弟子怕招架不住。”

林靈素道:“放心,為師將替你祈運,自能逢凶化吉,此事必然進行順利!”

宋兩利道:“可是……”仍覺四大佛陀轉世之說,甚是不妥。

林靈素道:“此去又非作戰,你大可安心!走吧!皇上正等著你去傳授機宜!”

宋兩利道:“這麽急?”

林靈素道:“他是急著要造萬歲山,不願被瑣事絆著!”

引領宋兩利往保和殿付去。

徽宗趙佶、童真、蔡京、王黼、梁師成已聚集保和殿,正討論聯金滅遼之事。

一位年約三四十之秀高漢子靜正殿中,其臉麵較長有若馬臉,目光晶亮但閃動,瞧來似若謀臣之類,正是童貫從幽州帶回之馬植,其為中原淪落遼國後裔,故仍貝中原相,童貫但覺馬植名字不佳,替他改名為趙良嗣,聽來順耳許多。

其實童真同意聯金滅遼,全是趙良嗣主意,其謀臣功力自是不差。

趙佶對其秀士模樣亦頗欣賞,便決定以他為使,笑道:“人高身壯,比之金國將軍亦不遜色,派你去,自不失麵子。”

趙良嗣恭敬告謝。

蔡京**老邁身子。乃想現得重要性,拜禮道:“聖上可查知大金國目前軍事漸多,隨時有舉事來犯之可能,聖上不得不防!”

趙佶道:“蔡相不是早有準備應對之策?哪怕他們來犯?”

蔡京道:“幸有童將軍鎮守,一切自能平安,臣之所說要防,乃防聖上不知狀況,把童大將軍換去,則天下將險矣!”

如此抬舉,總讓童真感受於心,暗道對方果然是好搭檔,當年將他拉回複相,自是正確選擇。

趙佶哈哈暢笑:“說哪話!有童將軍在此,脫才能平安造萬歲山,誰敢動他,朕第一個不允!”

童貫立即拜禮:“多謝萬歲萬歲,萬萬歲!”已將趙佶視為知己。

談話間,林靈素突然到來,後頭跟著小神童。

趙佶竟然親身起立,準備迎接,後覺不妥,便讓他觀見之後,方自坐下。

最近以來,林靈素已把自己地位帶至崇高神仙界,故不對蔡京、梁師成、王彌等人行禮,已引得對方頗有微詞,但也隻是說說而已,畢竟靈修之人,若非萬不得已,千萬別得罪,否則幾張噩符晝來,得不償失。

林靈素道:“小神童已到,聖上可下旨遣金了。”

趙佶直道應該應該,瞧向宋兩利,哈哈暢笑:“你是福將,凡事都理得成,故朕特遣你和趙密使一同至金國遊說,你覺得如何?”

宋兩利瞧及如此老頭在場,心知大事抵定,不願多說,道:“全由皇上安排!”不願見及蔡京等人,想越早結束越快離去。

蔡京感受出宋兩利異樣,暗道莫非當時盜刻九鼎一事,他仍芥蒂於心,得小心提防了。

王輔暗斥:“小小姓兒也敢失禮,不知死活。”

梁師成則太監出身,對宋兩利並未在意。

童貫仍覺這位師弟仍幫自己,聞言笑道:“一切得靠小神童輔佐趙密使了。”

宋兩利對他還算尊敬,畢竟仍有陰陽老怪關係。道:“小的盡力而為便是。”

趙良嗣卻覺道士同行似乎不妥,道:“啟奏聖上,此行乃重要之事,這位神童年齡尚小,恐有不便之處。”

宋兩利立即附和:“對,小的恐會誤事,不如另請他人前行為是。”

趙佶笑道:“脫早有盤算,趙密使為正,小神童為副,正者直接進行麵晤大金王,小神童隻是討個吉利,所以不必正式見麵,如此一來,趙密使將無負擔。”

趙良嗣聞言未再多言,立即告謝。

宋兩利暗道如此亦好,躲在暗處,未必會碰上極樂聖王,甚且可惜此機會欣賞北國風光,算來亦一舉雙得。

再談些有關金國、遼**情、國情後,已擬定前往日期。

蔡京道:“此行應以隱密為主,以免遼國起疑。”

趙佶頷道:“甚好甚好!”

林靈素卻反對,道:“此行應風風光光,豈可弱了神霄派氣勢!”

趙佶道:“也是有理……”自己為神霄長生大帝君,門下弟子走得偷偷摸摸似說不過去。

蔡京臉色變僵,道:“通真達靈先生應知此行乃在軍事,並非宗教,似和神霄派無關!”

林靈素道:“豈會無關?且大有關係,此事因妖星而起,目前外頭流傳不利流言,說是大宋有難,若無神霄派出麵澄清,恐難讓百姓安心,若偷偷摸摸走人,必更引起揣測,聖上明察。”

蔡京冷道:“如此大放送,豈非告知遼國情報,日後如何能戰?”

林靈素道:“你可知之淺了,遼國已若空殼子,不管知或不知,終將要亡,毋需考慮此問題。”

蔡京還想再辯。

趙佶道:“不必再奏,朕決定風光出使,免得謠言不斷。”

林靈素自得一笑,拱手為禮:“聖上英明!”

蔡京氣得牙癢癢,一個神棍竟然如此侮辱自己,若讓他日後再壯大,豈非無法控製、收拾,暗暗盤算如何整治這眼中釘。

再談些出使做法後,眾人方自散去。

三日後,林靈素招集所有神霄派弟子,說明妖星自北方,將亡遼國,並派遣小神童前去大金出使。

群眾一陣歡乎,多日疑慮盡除。

宋兩利,趙良嗣終在風光中被送出城,往塞外北行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04:17


第二章坐困愁牢

四月天,北國仍冷。

宋兩利原以為大金帝國位於西北大漠區,誰知竟然偏北,乃白山黑水間,倒是冷得可以,雖是初春,仍處處見冰封,實始料未及。幸好自己武功在身,且經多日風霜洗禮,已習慣許多。

不一日,終來到怒龍城。

此城黃石砌造,氣勢不凡,為大金帝國抗遼最前線之超強堡壘。

守將完頻宗翰乃阿骨打結拜兄弟,掌握大金帝國兵權,其身分地位幾和阿骨打無異,頗受金國弟子尊重。

宋兩利但覺隻是作陪,自是留在此城便可,且讓這位皇上密使再往北走,去那冰天雪地的大金皇城觀見阿骨打,事情若談成,回頭再會麵便可。

趙良嗣求之不得,畢竟帶個小毛頭,且頭上綁符帶實是有失體統,於是拋下宋兩利,在幾位隨行護衛護行下,前往金都行去。

宋兩利落個輕鬆。

縱使在金國,然卻留有不少漢人商賈,混在其中亦不顯眼,反正他帶足元寶銀子,自可逍遙一陣。遂住進漢人開張之“北寧客棧”,休息過後,始逛住四處,總覺此處名為大金城堡,卻除了軍隊服裝,以及特殊幾棟建物外,其他幾和一般城市無異,該是新建不久,多少有了漢化。

再逛一圈,忽見城門守將一身白衣,身材高姚,甚是眼熟,仔細瞧去,竟然是夜驚容之師兄夜無群,嚇得他趕忙躲入巷角,暗詫不已,若夜無群在此,那夜驚容豈非也可能在此了?

想及美人。怦然心動,但感覺土並未反應,應該未在此城,且回到客棧後冉付喝酒溝通溝通。

但覺夜無群並未發現自己,他始敢探頭再窺瞧,對方身穿白貂盤領袍,頭裹皂羅市,腰係吐骼帶,塞外族群豪邁英挺展現無遺,瞧其姿態宛若作戰將領,在此地位應該不低,還是別惹為妙,於是又溜回客棧,獨自放鬆休息。

想及自出世至今渾渾噩噩,艱艱苦苦,竟也快混過二十年頭,從未嚐過今日如此逍遙自在生活,如今卻在塞外邊域得以享受,實是始料未及,哪天例可移民至此,過得悠閑生活了。

就此,他晃了三天,終於稍了解此城風俗,乃因接近戰區,一切從簡,一些不必要之活動,如迎神拜禮,此處幾乎不舉行,想拜則在自家設壇即可,難怪傳言極樂天府宗教派和綠龜法王教派皆見之不著。他且了解綠龜法王教派偏於蒙古區,隻是信徒眾多,且延伸至金國,在塞外的確強勢,難怪極樂聖王如此顧忌,因而千方百計想收拾,自己得小心為妙。

然而三日晃蕩,終引來地痞注意年紀輕輕,隻顧玩樂,卻有錢花不完,莫非是隻肥羊?

甚至士兵亦開始疑惑,一個人混此城,整天無所事事,必有圖謀,暗中已盯梢。

宋兩利感覺不妙,看來逍遙日已結束。倒不如搬到外頭,找個小村落混它幾天,待趙良嗣回來再會合便是。

心想定,不動聲色結了賬,拿著小包袱,便自溜出怒龍城。

行約二十餘裏,後頭並無追兵,方自安心,徒步行往伏虎坡,且見住戶,便想前往問路,豈知方逼近,一股殺氣湧來,但覺不妙,甩頭即奔。

住戶突地破窗而出,數名搶匪蜂湧過來。

宋兩利逃得更快,然後又見七八名攔路追來,正是怒龍城那群混混,宋兩利見狀反倒冷靜,不走了,自個已得陰陽老怪真傳,還怕這群地痞不成?當下擺出姿態,等著對方上陣。

那領頭者身軀魁梧,麻臉大嘴,手持鬼頭刀,喝道:“留下錢財,可免一死!”

宋兩利道:“要多少?”心想百兩金,分他一半便是。

麻臉漢子冷笑:“還問我要多少?幾個弟兄要吃飯,問我要多少?”突地喝叫:“全部留下,連鞋子、衣衫都留下!”

宋兩利道:“天寒地凍,給了衣衫不就完了?”

麻臉漢子訕笑:“逃回城內當乞丐,或可討件衣服,小命得保!”

宋兩利懶得多說,道:“你是貪心了!”右手猝地一抬,陰陽雙流射衝出去。直追鬼頭刀,鏘擋一聲,鬼頭刀斷成兩截,麻臉漢子嚇壞,眾盜趕忙逃退十數丈,突又覺得不可能,全數再圍上來,圈圈卻寬許多。

宋兩利笑道:“我可是大俠,容不得你們搶銀子,快退吧!否則會恨慘!”

麻臉漢子近道:“你隻會要妖法,管看不管用,兄弟別怕他!”拾起半截鬼頭刀,準備攻擊。

宋兩利道:“妖法管看不管用?那可錯了?想看妖魂麽?我來也!”突地拿出靈符引火化開,喝著引魂咒,一串**來,猛往麻臉漢子打去,“惡鬼給我上身!”

火符突地罩中麻臉漢子額頭,對方登時兩眼吊白,中邪似地紮跳起來,口中喝喊怪語不斷,狀若瘋子。

宋兩利道:“殺!那批持刀者!”

麻臉漢子當真往自己手下殺去,嚇得一群人作鳥獸散,麻臉漢子窮追不舍,搶匪逃之不及,幾人已挨刀,其他見狀,趕忙將大刀丟棄,麻臉漢子終未再追殺,眾人方想噓氣,誰知宋兩利命令又來:“殺,那些穿褲子的!”這還得了,若脫褲子豈非丟臉到家,搶匪霎時鳥獸再逃,顧不得誰是頭頭,否則小命休矣。

麻臉漢子卻窮追不舍。

一群盜匪眨眼逃個精光。

宋兩利嗬嗬笑聲不斷:“輕視我的妖法?非得讓你嚐嚐利害!”大步而去。

麻臉盜匪中邪之事已傳開。

尤其他抓著斷頭刀直衝怒龍城,原想收拾自己屬下,守衛卻覺對方是敵軍,登時出兵將其捉住,麻臉漢子仍吃喝要殺穿褲子者,士兵認為中邪,已往上報。

夜無群得知已親自前來處理,問及原因後,一指點向其眉心,他乃跟極樂聖王學武功,對靈幻之術頗有涉獵,這一點去,解去咒符,麻臉漢子終於醒來。忽見已落人官方手中,怔駭不已:“我怎會如此?”強盜自怕官兵,急忙求饒:“大人,小的並未犯何錯誤,請放了小的吧!”

夜無群冷道:“是誰施法術迷惑你!”他受極樂聖王影響,自知法力之厲害,若是高手,得立即處理,否則突向金軍施法,豈非一夜之間全反了。

麻臉漢子道:“一個年輕小子,好像來自中原。”

夜無群道:“年輕人?他如何耍你?”

麻臉漢子道:“用符咒,他拿出符咒引燃,然後往小的頭上一砸,小的便中邪了。”

夜無群道:“用符咒,那應是道家法術了……會是誰?天師派,亦或神霄派?還是玉皇仙島?有何特徵?”

麻臉漢子道:“頭上綁了符稱,人有點憨邪。”

夜無群暗楞:“綁了符帶?那豈非是宋兩利獨門標記?”遙望天際,喃喃說道:“當真會是他?”

打從師妹回來之後,忽然對自己有了距離,狀況已明白可能是宋兩利造成之影響,而對方卻突然出現在大金國?到底有何目的?

夜無群道:“你是如何遇上他?在那兒?”

麻臉漢子道:“伏虎坡,小的覺得他可疑,便上前盤問,誰知便著了道兒。”

夜無群多半知曉他是搶匪,然突地扣起來,要是消息傳出,恐引起宋兩利注意,心**一轉,道:“去吧!此事不準向任何人說,以免影響軍心。”

麻臉漢子登時欣喜拜禮,逃之夭夭。

夜無群盤算是否要立即前去追捕?是要一群人亦或自己單獨行動?轉**中,仍覺一人行動較佳,若鬧得太過厲害,恐怕將讓師妹知曉。

“他似有通靈之能,得想辦法防他才行……”

夜無群暗暗盤算、淡露笑意,交代守衛小心看守後,已轉身回房,準備逮捕宋兩利。

宋兩利並未離開伏虎坡太遠,而是在附近找得空屋住下,畢竟土匪已被嚇跑,此處反而最為安全。

此屋乃原木疊造而成,築於小湖邊,湖麵仍結冰,倒若一麵鏡子。

宋兩利知道湖底並未結冰,且有活魚,故敲破冰麵,輕易可抓得鮮魚,升火烤它果腹,隨又放鬆心情欣賞湖光山色,逍遙之心叉起。

然隻一閃**,他又意識到有人逼近,轉身瞧去,竟然是夜無群,登叫不好,猛往屋內溜去。

夜無群落落大方道:“小神童好久不見!近來可好?”鷹眼問出奇異光彩,似見著獵物般欣喜。

宋兩利已知瞞不了,終現身,乾笑道:“怎知夜公子會突然造訪,實感意外,找我不知有何實事?”腦門想攝去,卻發現對方有所防範,可惜沒酒在身,感應力無法增強,隻好放棄。

夜無群道:“是你突訪我大金國,感意外者應是我而非你,不知小神童為何事造訪?”

宋兩利乾笑道:“說你也不信,我是陪大宋密使趙良嗣前來,想說服你們聯合抗遼,不知意下如何?”

夜無群道:“好主意,隻是怎未見密使?”

宋兩利道:“他嫌我礙手礙腳,我便自動退出,留在怒龍城等他回來,沒想到我們卻因此見麵了。”

夜無群笑道:“既然如此,你亦有密使身分,應接受招待,尚請跟我回城吧?”

宋兩利道:“不必了,我覺此處不錯,便留此好啦!”

夜無群道:“荒郊野外,狼群不少,還請小神童三思。”

宋兩利道:“我想我還可以應付。”

夜無群道:“既然如此,在下亦不勉強,隻是聽聞小神童武功了得可否賜教一二?”抽出隨身攜帶之獨尊金蕭,準備迎敵。

宋兩利一愣,搞了老半天,對方仍為擒拿自己而來,乾笑道:“我定是打不過你的,哪來賜教?我自動認輸啦!”

夜無群道:“何必客氣?隻是點到為止!”金蕭一閃,勁氣若毒蛇噬來。

宋兩利不得不引掌打去。

呼!

掌勁互擊,宋兩利勉強接下。

夜無群稍驚:“原是陰陽訣功夫,那更要領教高招了!”金蕭再耍,頓化無數光閃,一式“開天罩地”直取宋兩利腦袋。

宋兩利情急中要得天罡掌,打出火熱氣旋,終封住險招,人卻被震退三四步,滑往湖冰上麵。

夜無群叫好,輕易不用之“七龍吞天秘法”猝地展開,雲見金蕭孔洞射出七道強勁電蛇,掠向天地,衝射著、扭纏著、抽斬著地殺向宋兩利,裹得他全身電光閃閃,唉呀一聲,背脊吃得一記,裂出血痕,情急中驀見宋兩利欲現綠龜法王法相,夜無群早有防範,不但強攻盡展,且手握青色細網,就在宋兩利吼掌破七蛇電之際,被無群打出細網,宋兩利現法王相隻是刹那間,突現即消失,腦門雖有感應,身形卻卻反應過慢,已被青網罩住,他暗道要糟,被無群一掌再劈來,宋兩利悶呃,撞破冰麵跌入湖中,夜無群伸手一扭,又將對方扭出冰麵,幾指點去,終將對方製住。

夜無群淡聲笑道:“小神童好高超武學!”

宋兩利苦笑:“卻敵不過你!”

夜無群道:“那隻是你不小心罷了。”提著宋兩利已掠往險峰處。

宋兩利急道:“你要把我帶到哪去?”

夜無群道:“無人幹擾地方,你大可享受過活!”掠得更快。

宋兩利苦笑道:“夜公子多費心了,要囚我,找個普通牢房就夠啦。”

夜無群暗楞。對方竟知自己心意,不知是感應亦或揣測,笑道:“你是密使,我怎敢囚你?隻不過是特別招待罷了。”

飛掠二十餘裏,已抵一飛瀑處處之山壁秘洞,此處垃未派人看守,顯得荒涼空蕩。

夜無群甚快掠入秘洞,裏頭秘道蜿蜒,他若識途老馬行去,百丈後終抵一落水四處之石室,夜無群始將入放下,並拿出怪異尖針刺而其背頸穴道,再次封住對方功夫。

宋兩利苦笑道:“這便是你的招待?何不乾脆殺了我,省事多多。”

夜無群道:“我們仇恨不到殺人見血地步,隻想測驗你到底是否真有神通,若有,隨時可感應他人前來救助,不是麽?”

宋兩利但覺有理,道:“你倒是多費苦心啊!”

夜無群道:“好好修行,糧食我會送來,否則山泉泳池中裏頭有魚及其他東西,可能的話,亦有鳥獸光臨,絕不虧待你。”

宋兩利道:“謝了,反正閑來沒事,修養一下也好。”

夜無群這才解開青網,隨又找來精鋼鐵鏈,扣住其左腳,頭並扣於石壁,宋兩利這才確定此乃牢房,且是對方特地準備之牢房,這一待不知將待多久,希望通靈仍有效,也好找人前來救助。

夜無群處理完畢後始說道:“若非你是中原人,遲早要和大金國作對,我倒可不必如此,然情勢難為,倘請見諒,希望你修行成功,我且軍務在身,就此別去!”拱手拜禮,瀟灑而去。

宋兩利苦笑不已,對方分明要囚自己一輩子,看來他因愛生恨,已將怨氣全出在自己身上了,得想辦法脫身才是。瞧向四處,道:“這是什麽洞,能困得了我通靈小神童?”

此洞雖圓形,但一半為山泉池,頂頭石鍾乳不斷滴下冰泉,嘟嘟之聲響遍四處,這還不止,外頭飛瀑轟隆不斷,聲音亦如浪濤轟來。宋兩利想北圍冰天雪地,此處竟然末結冰,實也奇特。

再探及腳鏈,粗若手臂,若武功在身亦難掙脫,何況此時又受製,隻好放棄。

他盤坐下來,開始運起感應神通,然後背腦門被怪釘截去,總覽昏昏沉沉,注意力無法集中,敢情被動了手腳,他再次摒棄雜**試試,仍無法進入狀況,暗暗一歎,這夜無群跟極樂聖王學功多日,大概亦學會破解通靈方法,看來將坐困愁牢無人知矣。

既然如此,隻有慢慢練功,先解除禁製,再思破解方法,於是盤坐下來,認真衝穴,然隻過半晌,猝聞嘶吼沉悶聲傳來,嚇得宋兩利暗驚,莫非此洞藏有妖物?

嘶吼沉悶聲再次傳出,逼近。

宋兩利凝神戒備。

忽見山泉波動,一隻龐然怪獸潛行過來,猛地竄衝撲來,竟比鱷魚更醜惡,門牙尖厲如蛇勺,全身碧青,甚是可怖。這一撲咬,差點吞去敵人。

宋兩利驚駭逃退。

青觸更猛撲來。

宋兩利抱鏈打去,對方根本不怕,再撲。

血盆大口猛咬。

宋兩利駭叫,跳向壁頂,抱住鍾乳石,青繹衝竄跳撲,隻差七八十即咬著臀部,可惜無功而退,在地麵盤旋咆哮不已。

宋兩利苦笑不斷,這青鱷可能天生養在此,夜無群卻利用它來看管自己,如此一來,光是戰鬥它即弄得筋疲力盡,哪還有功夫再運勁解穴?

一場苦戲有得要了。

青鱷撲殺不著,盤旋大半天,肚子已餓,忽覺他處另有叫聲,這才潛入水中離去。

宋兩利得以跌落地麵,喘息不已,且手腳酸疼,簡直快癱瘓,照此下去,不出七日準被整死。

身上並無兵刃,唯有一把小型桃木劍,此時沒了功力,根本發揮不了作用,他仍抓出猛往鐵鏈砍去,然卻絲毫未損,直叫苦,沒辦法,隻好往高牆處挖去:全想老是抱鍾乳石,支撐不了多久,若能挖個高洞可躋身進去,或可撐久生。

石塊甚硬,挖得艱辛,他卻不肯放棄機會,拚命趕工,不知不覺已是傍晚,肚腹已餓,哪來食物?隻好找向果邊,幸好有魚,抓來一條,沒柴可烤,隻能生吞。

原以為青鱷吃飽後不再來,一切便沒事,誰知夜晚方臨,突聞野狼尖嚎,淒厲聲不斷傳來,那並非在遠處,而是傳至附近。數量且不少。

宋兩利暗自叫苦,莫非此處亦是狼窟所在?若真如此,且有戲唱了。

果然不久,狼群聞及魚腥味,漸漸搜近,忽見宋兩利,撩牙狠嘶,猛撲過來,宋兩利驚駭又跳向鍾乳石頂,抱得緊緊。

十數隻凶狠掠跳不斷,其所跳高度比青鱷高許多,幾爪撕破衣褲,嚇得宋兩利幾乎貼於壁頂方能逃過一劫,他慘笑不已,若再此下去,死得更快。

狼群跳掠一陣,啃人不著,隻有守候,如此熬過三更,忽覺異樣,全數退去。宋兩利每以為暫時可休息,誰知那要命青鱷又潛遊回來,宋兩利又跳向鍾乳石抱得更緊,青鰻以已吃飽,並未攻擊,隻以雙眼浮出水麵,盯著獵物不放。

宋兩利著實手腳發酸,隻好冒險返回地麵,青鱷稍動,並未攻擊,宋兩利稍安,卻不敢休息,抓得桃木劍挖向岩壁,極輕極細,免得驚動妖物。

在疲累折磨中渡過漫漫長夜。

青鱷趁宋兩利打瞌睡之際,猝又搶攻過來,宋兩利驚覺跳往壁頂,逃過一劫。

就此不斷循環,青繹一走,野狼立即進來,搞得宋兩利精疲力盡,唯一能休息者是青愕離去,野狼末至之短暫時間。

宋兩利不得不佩服夜無群安排如此巧妙,搞得自己無法靜心運功解穴,哪還有機會施展通靈感應神通以請來救兵。

他期盼突有美酒或打雷,或可增加感應強度因而突破禁製。

宋兩利幾乎過著野蠻且最原始求生**之生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04:52


第三章伊人安在

趙良嗣終於抵達忽汗城,金國大本營之一。

原以為大金皇宮華麗,然在阿骨打立國未久,一切節儉之下,除了必要之建築點綴外,其他則能省則省。

偌大“正陽殿”上,除了熊皮外,幾乎空無一物。

大金帝皇完顏阿骨打坐正熊椅上,其身軀魁梧,似座小山,身穿戰袍,豪邁冷猛,一見即知善戰猛將,且現帝王之尊,臉上蓄有翅胡子,平添幾許智慧。

左側為其弟完顏吳奇買,依樣身材壯挺,鷹眼炯神,眉毛濃粗,四十上下,比哥哥阿骨打多份沉靜,其腰際配著一把青銅寶劍,已成其特殊標記。

右側則立著一位中年漢人,書生裝扮,頗有風範,乃阿骨打義弟姓楊名樸,大金國第一軍師,替阿骨打立下不少功勞。

趙良嗣到來,大金國頗感意外,尤其帶來宋國禮物,金銀緞絹不在少數,自有誠意。

阿骨打以禮相待,賜坐熊椅,且賜美酒,趙良嗣感覺希望無窮,甚快將來意說明。

趙良嗣道:“大宋有意和貴國合作共同剿殺遼國,相信兩國合作,還國將無所抵擋,終必慘敗!大王將可擴大版圖。”

阿骨打道:“遼國已亂,幾乎招架不了我國,為何又要跟大宋合作?”

趙良嗣道:“合作是其一,聯盟才是最終目的,雖然遼國已亂,但金國入侵,其必作困獸之鬥,金國縱使打贏,相信亦將付出大代價,若兩國聯盟,可議雙方損失減至最少,幾乎達五佶以上,大王該考慮考慮。”

阿骨打道:“如何估算可減少五倍損失?”

趙良嗣道:“原以一對一,勝率已一倍,如今遼國腹背受敵,力量分至兩半,相對勝率跌至四倍以下,再加氣勢已失,貴國和我國自可提升至五倍勝率。損失當然可以減至五倍以下。”

阿骨打轉向楊樸,問道:“楊賢弟以為如何呢?”

楊樸道:“估算應無錯誤,但大宋出此策,總應有所圖,卻不知目的何在?”

阿骨打道:“對!貴國出兵,必有所圖,本王想知條件到底為何?該不會要遼國全部江山吧?”

趙良嗣道:“大宋隻想要回燕雲十六州,其他全歸金國所有。”

阿骨打伸手拈著翹胡,正在思考。

吳奇買通:“大王應知遼國富地全在燕雲十六州,如此贈送,實不劃算。”

阿骨打道:“我亦如此認為!”轉向趙良嗣,道:“我方人民苦難甚久,總該讓他們好過些,贈送燕雲十六州並不合理!”

趙良嗣道:“燕雲十六州原為大宋版圖,此時歸還自理所當然,大王應以同等心態考量,國土無法分贈,至於有關貧吉田問題,隻要戰事平息,我國必助大金重建都城,相信不到幾年,貴國必定富裕足食,國泰民安。”

阿骨打道:“既然要連城,貴國本事高,何需硬要十六州?”

趙良嗣道:“全在於十六州乃大宋國土,若無法要回,出兵已無意義,倒不如自己作戰了。”

阿骨打轉向楊樸。希望指點。

楊樸道:“合作應是可行,隻是國土分配上仍再詳加研究,大王何妨請他多住幾天,待我方商量出結果再告知!”

阿骨打如此為緩衝之計,遂同意,道:“趙密使便住下吧,待我方理出頭緒時再請你回覆徽宗。”

趙良嗣道:“在下全心恭候佳音。”

阿骨打遂安排對方住宿,趙良嗣已退去,阿骨打噓氣道:“突來此招,實叫人摸不著頭緒,楊賢弟幫我解解,也好有個對策!”

楊樸道:“大宋是有誠意,但卻不知出自誰之主意。若以徽宗,根本無此腦袋,童貫好戰,幾乎想以一己之力光複國土,除非有人建議,否則不甚可能如此做,唯一能左右大宋諸臣者,隻有一位新興教派林靈素,屬下對他卻不甚了解。”

阿骨打道:“我聽聖王提及過,那是神霄派,厲害非常,連佛道兩家全被統一,若是宗教因素,那可非大軍能擋了,得詩聖王出麵解決為是。”

吳奇買道:“臣認為此許是出自趙良嗣主意。”

阿骨打、楊樸不解。

吳奇買道:“這馬臉漢子,當年叫馬植,原是遼國漢人,亦曾來到大金國,故通多國語言,臣之屬下曾和他碰過頭,亦知他對遼國有怨,此次可能歸宋,受到重視,才提出兩國聯軍之事,而親自當說客,想立功勞。”

阿骨打皺眉:“宋國竟然隨便聽信外人?”

吳奇買道:“他們一向狂大,且自以為是。”

阿骨打道:“能盜走九大車的黃龍精鋼鐵,的確需要本領才行。。”

吳奇買道:“那是神霄派幻術,和軍事實力無關。”

阿骨打道:“也許他們正想以幻術一統天下呢!”

楊樸道:“有聖王在。我方可保不受此幹擾,倒是聯兵一事,或可先答應他們。”

阿骨打道:“可是如此燕雲十六州將被奪去。”

楊樸道:“土地永遠在那裏,隨時可以取回,戰事卻以損失最少為原則,不戰而屈人乃最高超,大王可邊戰邊看狀況,至少目前答應,可省去我方不少犧牲。”

阿骨打突地擊掌叫好:“對!土地永遠在那裏,何必在桌上你爭我奪!賢弟你可想通?”

吳奇買道:“大王英明,臣一想便通,隻要有能力,予取予求。”

阿骨打道:“待和宗翰將軍商量過後,立即可定案,而後出兵攻遼,完成多年心願。”

吳奇買道:“有望王配合,萬無一失!”

兩人相視,哈哈暢笑。

楊樸待兩人笑道過後方道:“大王應注意其他可能之陰謀策略……”

阿骨打道:“楊賢弟發現什麽?”神情已凝緊。

楊樸道:“最近不少蒙人︵含突厥及鍵鞋人︶進入本國,他們幾乎部是教徒,恐有目的。”

吳奇買道:“不錯,來了不少,卻不知有何目的,甚至怎會扯上宋國?”

楊樸道:“如果大宋亦計畫聯合蒙人,狀況又大大不同。”

阿骨打恍然:“對啊!若來一魚兩吃,先讓我們滅遼,又聯合蒙人對抗大金,咱豈非吃大虧?”

楊樸道:“所以大王得先弄懂密教喇嘛來此目的。”

阿骨打道:“自該弄懂,咱到聖王那裏問個明白。”

三人立即動身前往聖殿。

聖殿乃忽汗城唯一金光閃閃之豪華建物。

黃色石塊工築而成,並粉上金粉,陽光一照,光彩奪目,宛若佛光般散射天際,平添不少靈氣。

極樂聖王坐於黃金椅上,供信徒膜拜,待阿骨打欲來,信徒方自散去。

自從奪取黃龍寶鼎失利後,他已對神霄派重新評估,後來又派四大護法試其虛實,然仍毀在宋兩利手中,他不禁頭疼萬分,尤其女徒夜驚容這步棋不能操之過急,恐仍得讓他囂張一段日子。

傳言宋兩利已和趙良嗣前來大金國,他正耐心等待,若有機會使留下他,直到和女徒發生關係為止,然對方又不知溜至何處,竟然連感應皆不靈,難道他神功又增強幾成?若真如此,得加快腳步收拾他了。

忽聞阿骨打等人前來,聖王擺出姿勢。阿骨打並未在意地位尊卑,以皇帝身分仍虔誠拜禮。吳青買、楊樸相繼拜禮。

極樂聖王賜福三人,始說道:“三位為何事而來?”

阿骨打道:“近日蒙人喇嘛不斷進入本國,是否和大宋有關?”

極樂聖王道:“不錯!”

阿骨打怔道:“那豈非大宋聯軍作戰伎倆之一?”

極樂聖王道:“宋朝庭無此能人,喇嘛全為一名小道士而來。”

阿骨打道:“為此一人,勞師動眾?”

極樂聖王道:“靈界之事,大王有所不知,那小道士可能是靈童轉世,他們當然要勞師動眾。”

楊樸道:“既是靈童,當然全力以赴,卻不知那道士就是他們要尋之人?”

極樂聖王道:“也許吧,對方亦是靠感應及猜測,不管如何,必定將專著為止。”

阿骨打道:“既然不是大宋陰謀,自可答應他們聯合作戰了?”

極樂聖王道:“先找著此人再說,否則對方另有目的而來,豈非自亂陣腳?他便是盜走黃龍寶鼎的小神童,說不定正看上大金什麽東西。”

阿骨打驚道:“是他?”

吳奇買道:“大金到底有何東西可偷?”

極樂聖王道:“暫時不知,得先找到人,否則光是蒙古喇嘛亦吃不消!”

楊樸道:“那小神童是和趙良嗣一起到大金國?”

極樂聖王道:“傳言如此,可惜中途卻失蹤了。”

楊樸道:“既是如此,得向趙良嗣問個明白。”

極樂聖王道:“若有目的,他必掩飾;若無目的,他將說實話,大王可依此做參考。”

阿骨打領首:“多謝聖王指點,本王必定查個水落石出。”

立即傳令,要手下將趙良嗣帶來此處。

三人靜默等候,各有期待。

極樂聖王凝思一陣,忽以通靈術感應夜驚容,希望她快快至此,以派她前去尋找宋兩利。

一刻鍾後。

趙良嗣又被帶往聖殿。情勢變得特殊,他不禁擔心起來,尤其極樂聖王地位崇高,怎會扯上此人?問題必定嚴重,卻不知出在哪裏?

他仿似觀見君王之禮拜見。

極樂聖王淡然揮手賜他免禮。

阿骨打已等不及,問道:“和你同行可有一名小道士?”

趙良嗣暗楞宋兩利竟讓對方如此慌張,急道:“他惹了事?”

阿骨打道:“尚不知,本王隻想問你他人在何處?”

趙良嗣道:“在怒龍城,早知大王如此關心他,便讓他同行了。”

楊樸道:“是你趕他,還是他自願留在那裏?”

趙良嗣道:“他自願留下,說什麽不知如何觀見大王,圖個輕鬆才留下;若他真的惹事,以大宋王法必將嚴懲!”

阿骨打道:“怒龍城是重鎮,難道他?……。”

吳奇買道:“此城乃宗翰將軍鎮守,應無間題才對……”

極樂聖王道:“此事交予本人處理,大王盡可放心。”

阿骨打但聞聖王願意出麵,登時信心十足,拱手道:“多謝聖王助陣。本王且梢個信要宗翰將軍從旁協助。”

極樂聖王道:“能免則免,莫要驚動任何人才好。”

阿骨打道:“既是如此,全憑聖王作主。”

極樂聖王含笑揮手,表示送客。阿骨打先讓守衛送走趙良嗣,隨又拜禮,方和楊樸、吳奇買告退。四人滿腦子疑惑,一名小道士卻惹得聖王親自出動,看來對方頗不簡單。尤其趙良嗣似看走眼,現在隻有祈禱一切平安,否則恐將永遠留在此,回不了中原。

極樂聖王耐心等待。

一時辰過後,被驚容終於趕來,其穿上白貂小皮懊,更顯得亮麗動人。“師父找弟子有要事。”

幾月前離開宋兩利乃接到通知,極樂聖母已病,不得不趕回照顧,現在聖母漸漸有起色,終又開始活動。

極樂聖王道:“宋兩利到大金國了。”

“他?”夜驚容詫喜:“他當真來了?”心**轉著,是否為我而來?

極樂聖王道:“正是為你而來。”

夜茂容頓兌嬌羞:“是麽?弟子怎感覺不出?”

極樂聖王道:“你倆有緣,遲早將在一起。”

夜驚容困窘了,道:“可是……他人呢?”

極樂聖王道:“失蹤了。”

夜驚容詫楞:“在哪裏失蹤?”

極樂聖王道:“在怒龍城,你師兄正守在那裏。”

夜驚容怔道:“小神童失蹤和師兄有關?”

極樂聖王道:“為師沒把握,因為無群他知道避開通靈感應之術,為師感覺不出他腦門所思,除非興壇作法,但那豈非自相殘殺。”

夜驚容道:“弟子前去查探便是。”

極樂聖王道:“你先走一步,為師再探他處後,若無異狀便過去,記得別鬧翻了,畢竟同門師兄妹。”

夜驚容道:“弟子省得。”

極樂聖王道:“另外最近許多綠龜法王門徒在搜尋小神童,你能避則避,不能避也得把小神童帶回來。”

夜驚容道:“弟子自會小心處理。”

極樂聖王道:“去吧。”

夜驚容恭敬拜禮退去。

想及心上人可能有難,快馬加鞭趕往怒龍城。

極樂聖王捏指盤算,黠笑不斷:“終要門上綠龜法王門徒了!”

一決雌雄讓他莫名興奮。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05:45


第四章我為卿狂

怒龍城。

夜無群忽得師妹即將來此之消息,一則喜終能和師妹見麵,一則憂對方似知宋兩利失蹤狀況,已前來查明。

對於師父感應搜索,夜無群自有所覺,暗暗一歎:“師父終究仍懷疑到我頭上了……”

他始終猜不透,為何師父老是故意安排師妹和宋兩利在一起?以自己乃皇子身分,難道配不上師妹嗎?

得想妥對策,否則師妹追問,將不知如何回答。

唯一能讓師妹死心者,隻有殺了宋兩利,但那將是最後一步棋,且先挽回師妹心意為是。

他騎著黑駿馬,牽著白龍駒,一路奔往北國之路。

掠過三山四嶺,終見夜驚容切急奔來。

夜無群瞧她漂亮依舊,一股愛意更濃,趕忙馭馬向前,遠遠即喚:“師妹,我來接你了。果不累,換騎白龍駒吧!”

夜驚容驚喜叫聲師兄安好,掠上白龍駒,摸著馬須,砍笑道:“小白龍還是那麽可愛!”龍駒報以親膩嘶聲,對這位女主人愛**仍在。夜驚容拍拍馬背,心曠神怡。

夜無群道:“師妹可記得咱共聘草原之快樂童年?”

夜驚容道:“記得啊!每次你都輸給我,然後跳著回來呢!”

夜無群道:“咱再來一段如何?”

夜驚容道:“好啊!”

黑龍、白駒猛地放蹄狂奔,其速如箭,直往大冰原中之小草原衝去。

兩道勁風嘯耳而過,奔蹄如雷,渾重帶勁。

白光、黑光穿衝草原,似欲衝向海角天邊,奇速不可擋。

數十裏眨眼即過。

眼看江河在即。

白駒猛又衝前,搶得第一。夜驚容欣喜笑道:“師兄你又輸了!”

夜無群隻要見及師妹快樂,自是高興。仍差十餘丈,終落馬地麵,學蛙跳補上,其動作滑稽,要得夜驚容嗬嗬笑聲不斷。

以夜無群如此身分,竟為對方扮小醜,實是為愛犧牲得徹底。

他滿心高興笑道:“容妹還想看麽?我來耍猴戲!”立即翻筋鬥,要得猴臉滿麵。

夜驚容笑岔腰際:“別寶啦!一個大皇子還搞這麽小醜把戲,傳到皇上耳中,有你好受的了。”

夜無群笑道:“皇上又能奈我何?狗戲我都敢耍!”忽又汪汪叫起。

夜驚容笑聲不斷。

夜無群更是高興,忽地抓同被驚容左手,欣喜道:“咱到河口賞飛魚如何?夕陽下將甚漂亮!”拖著便要走。

夜驚容突若被刺般,驚慌自然反應抽手甩開。

一切僵住,方才快樂氣氛頓失。

夜無群詫楞當場,臉再紅透,身形微顫。

夜驚容頓覺反應過度,欠聲道:“師兄,我們都已長大了,似乎不宜如此……”

夜無辭別過去頭去,內心淌血,歎道:“你以前不是如此的……”

夜驚容道:“當時年紀還輕,較無忌諱,現在都已成年了,我有點不甚習慣如此……”

夜無群道:“隻差一年,又有何差別?”

夜驚容默然不已,不知該如何回答,當年的確習慣於讓對方牽手邀遊,然現在實無法接受,說變心應該是自己,可是感情隻有一份啊,又怎能分予第二人。

夜無群歎道:“我做錯什麽?或者我長的不如人麽?”

夜驚容道:“師兄並無做錯什麽,且長得一表人材,是無數女孩追求的理想對象,隻是或許我們太熟了,你一直是我心目中好師兄,我會永遠敬重你……”

夜無群道:“太熟也是一種錯誤麽?”

夜驚容道:“它並沒錯,隻是,我的確無法接受親情變愛情,就像哥哥愛妹妹,永遠都是親情,怎可變成愛情!”

夜無群道:“我們不是親兄妹啊!”

夜驚答道:“在我的感覺是一樣的……”

夜無群慨歎了,這正是他最不願觸碰的問題,如今卻落在自己身上,他實恨自己太早認識對方,否則將不會發生今日事,“希望你慢慢會了解我的苦心……”

夜驚容默然不語,拒絕得太徹底恐傷他太重,且慢慢化去便是。

兩人沉默半晌,心情甚是低落。

夜無群突然吸氣,強自恢複鎮定,露出笑容,道:“談得深了,下次再談,隻要你別分得那麽清便不會那麽糟了,不管如何,我一定最護著你的,走,看魚去!”

兩人掠向龍駒,往西河下方行去。

先前狂熱已失,縱使夜無群極力想鬧氣氛,卻顯得僵硬生疏。及至後來雙雙又陷沉默。

夕陽下,映得河麵燈光閃閃或有魚群跳掠戲耍,一排排逗樂有趣,原是佳景天成,此時卻隔著兩人好遠。

夜驚容已然感傷歎息,一邊是心上人,一邊卻是無法得罪的青梅竹馬,怎忍向他逼問有關心上人之事呢?

夜無群似知她心意,於心不忍,道:“宋兩利來過怒龍城,不到三天就走了。”

夜驚容意外對方會自動說出,道:“他去哪?往何方向付去?”

夜無群道:“東北方吧……,真正方向並不清楚,我也是在得知消息後才開始打探,是從一些地痞口中得知的。”

夜為容道:“可是怎會消失?連師父都搜不著?”

夜無群道:“或許他躲起來,或而他另有方法逃避追蹤,師妹若願意,我可陪你追蹤他。”

夜驚容道:“此處地形你熟,便帶路吧,先找向那地痞問個明白。”

夜無群領首:“地點在伏虎坡!”

兩人策馬飛奔,直往東北方掠去。

直到夕陽西沉,天地一片森黑,方抵伏虎坡。

那盜匪房屋閃著燭火,兩人馭馬前進。

屋內人聞及蹄聲,立即舉刀跳出來,忽見夜無群,登時驚駭收刀,跪拜連連。

那麻臉漢子懼聲道:“小的不知大爺光臨,請恕罪!”

夜無群冷道:“這位姑娘要找頭綁符帶的小道士,可見著了?”

麻臉漢子道:“往東北方去啦,已有五六天,聽說有人看到幾名喇嘛跟他決鬥毒骨坑,後來似有傷亡,小的可沒膽子去看。”

夜驚容臉色頓變,若真是喇嘛行凶,恐將十分不利。急道:“快去看看!”

夜無群道:“已是夜晚,師妹何不等至天亮再尋,畢竟已過四五日,任何狀況終成定局了。”

夜驚容道:“我實在放心不下。”

夜無群道:“好吧!隻要你願意,一切都依你!”。向麻臉漢子:“上馬吧。帶我們去!”

麻臉漢子道:“小的沒馬……天寒地凍養不起……”

夜驚容道:“知道地點,咱自個搜吧。”夜無群這才放他離去,陪著師妹直往毒骨坑搜去。

麻臉漢子見人走遠,始和同伴圍成一圈,欣喜直道替了官爺辦事,將來必定吃得開,油水自來。

毒骨坑狀若貼骨,坑坑洞洞甚是難行,縱有較平坦處,卻見岩塊雜樹盤推,縱使龍駒,行來亦甚不舒服。

夜驚容、夜無群隻好下馬,改以輕功搜尋。

搜及半時辰,忽見一棕色架鯊碎布,夜驚容撿拾起來研究一番,通:“看是喇嘛和尚了。”更形緊張。

夜無群道:“慢慢找,希望並非麻臉所言。”

再搜三百丈,夜驚容又在石縫中拾起燒至一半之靈符,怔心不已:“除了他,誰會用此符?”

兩人再次搜去,見及數處打鬥痕跡,樹倒石製,戰況甚是慘烈,甚至留下斷臂殘肢,嚇得夜驚容驚心動魄。

再前行數百丈,忽地發現一喇嘛屍體,轉角絕穀處更躺著三人:兩位喇嘛打扮,一位素衣粗布,腰擂桃木劍,頭綁黃符巾,那正是宋兩利特殊打扮。

夜驚容見狀逆血攻心,悶呃一聲,氣岔胸口,當場昏死過去,夜無群趕忙扶向她,一股體香轉來,讓他為之痢迷,抱得更緊,輕喚道:“師妹你醒醒……”卻希望對方永遠別醒來。

夜驚容足足昏去半刻鍾,待氣順時方醒來,淚水掛滿腮,悲切道:“他當真遭到毒手了?……。”

夜無群道:“恐怕是了……,是死在異教喇嘛手中。”

夜驚容爬身而起,悲切行去,道:“他一向善良,怎會遭此毒手?”想翻開臉麵瞧瞧。

夜無群急道:“師妹別靠近,若有毒,豈非上當,我來處理!”拉回心上人站一旁後,隨即撿起枯枝撥去,宋兩利臉麵轉正,已被腐蝕得半臉全非,血肉爛醉,白骨森森,瞧其頭上龜形綠胎記仍在,他輕輕一歎:“恐怕就是小神童了。”

夜驚容掩麵而泣:“你死的好冤,我怎麽辦?怎一點托夢皆無?好端端地怎就死去?”

心疼欲裂,甚想亦自戳幾刀。

夜無群歎道:“人死不能複生,師妹節哀為是……”卻對師妹如此過度傷心,頗為吃味。

夜驚容簡直不能自己,淚流滿麵:“他難道就這樣走了?我要替他報仇……”

夜無群歎道:“我地想替他報仇!凶手手段太殘忍了,可惜他們也可能同歸於盡……”

夜驚容道:“要找喇嘛僧討回公道……”

夜無群道:“自是應該……,人已死,埋了他吧……”總覽耽擱太久,恐有負作用。遂在旁開始挖洞。

夜驚容再次瞧向禾兩利爛腐一半險容,說下出悲切疼痛,終又想撫摸,別讓他走得孤單。

夜無群急道:“師妹別碰,不是說過可能有毒麽?”扭她回來。

夜驚容道:“可是他死的好可憐……”

夜無群道:“話是不錯,但還是別碰的好!”動作加快,立即將屍體埋去,想想,再挖一坑,連喇嘛屍體一並埋掉,道:“人死無罪,埋了也罷。”

夜驚容泣不成聲中,親自削石為碑,刻上“故吾夫宋兩利之墓,妻驚容叩泣”字樣,立得筆直,“生不能為夫妻,死也要在一起……”淚水更流。

夜無群見狀驚詫:“師妹怎可立此碑?若傳出去,對名節有損,快快除去!免得誤會。”

夜驚容幽幽道:“又何損名節?我真的喜歡他啊!”

夜無群道:“喜歡跟夫妻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夜驚容道:“有何差別?”想及自己身子早就撫撫摸摸、卿卿我我,哪還分得出是否結成夫妻呢?

夜無群知可能勸不回,隻好放棄,道:“你若堅持,便從你了。走吧!夜色已晚……”

心想改天再來毀此碑便是。

夜驚容道:“我要在此守靈……”

夜無群急道:“這怎麽成!”心**一閃,突地一指點昏她,抱於懷中,疼惜不已飛奔出穀,掠上龍駒直奔怒龍城。先讓她好好休息,否則如此鬧下去,恐得傷心不絕,這出戲未免演得過火。

夜驚容昏睡一夜,次日醒來仍悲切不已,茶飯不思地又往毒骨坑出發。

夜無群實是無奈,隻好作陪。心想如此也好,傷心幾天後,一切自能恢複正常。

自己機會將大增。

奔行數十裏,就快抵達毒骨坑之際。

兩位中年喇嘛已擋在前頭,一位肌肉結實,臉長虹胡,狀若達摩,持長戰掠陣。

一位較高,左耳穿金環,並以金環當兵刃,橫擋於胸。

夜無群見狀怔詫:“飛龍、金環雙行者?”兩人乃烈火教超強護法,地位另在尊者之下,武功自強。

紮胡維摩飛龍行者冷道:“裏頭本門弟子是誰所殺?”

比羅金環行者道:“那墓碑是姑娘所立的吧?”

夜驚容一股報仇怨氣正無處可泄,聞言冷道:“看是你們弟子殺了我夫,該當何罪!”

無雙笛抽出,立即攻去。金環行者冷斥,手中金環鏘鏘作響封來。笛、環相鬥,光閃不斷。

夜無群急道:“師妹快住手,全是誤會!”趕忙掠前,抽出獨尊蕭加入戰局,免得師妹受傷。

笛蕭聯合,氣勢暴漲數佶,金環行者縱使武功通玄,此時亦落人下風,頗為訝異兩人修為。

飛龍尊者見狀冷道:“原是聖王座下高徒,待我會你幾招!”長戰迫去,配合金環作戰。

霎見蕭笛飛天掠地,幻龍成電,勁道無限,複見霸戰、金環若濤若浪,衝斬擋掠,忽擊忽撞,忽纏忽鬥,罩得十數丈方圓嘯風例例,彩光散射。

眨眼十餘招已過,雙方難分勝負。

猝見飛龍行者暴強攻來,長戰若劈天刀淩空斬下,夜無群無法全身而退,趕忙施展“七龍吞天”秘法,七道白氣竄笛而出射擋長戰。

鏘鏘鏘鏘!

長戰砸砸跳跳,盤罩於白氣之間,煞是有趣,卻是招招險象環生。

夜驚容亦是人攻不下,施展“七鳳裂天”手法,隻見七道白蛇竄出笛孔和“七龍吞天”

大有異曲同功之妙。隻是其電蛇較小較銳,掠竄之間更具摧殺威力。那金環套處,宛若強龍戲耍,竄竄彈彈,似若要特技。

雙方猝地全力一擊。

鏘錯暴響震耳,各自退開。

夜驚容、夜無群腕脈生疼,立足不穩,氣喘不已。

飛龍、金環行者頓立地麵,氣息較促之外,似乎功力沉厚,波及不大。

金環行者道:“好功夫,能接老朽百招,年輕一輩無出其右者!”

飛龍行者道:“功夫是不差,卻不知心術是否正;裏頭本教教徒是誰所殺?”

夜無群冷道:“他們是丘鬥而亡,哪來誰殺誰!”

金環行者道:“怎會互鬥?那人根本武功不濟,能鬥什麽!”

夜驚容冷道:“他們殺了小神童,還說武功不濟?恐是脫罪之詞。”

飛龍行者道:“那人根本不是小神童宋兩利,他們乃一起被殺!”

夜無群臉色陡變:“兩位豈可胡說!”

夜驚容聞言怔駭不已:“他沒死?!”悲中帶喜卻又駭怕證實什麽,仍快速奔向毒骨坑。

夜無群見狀急追之:“師妹小心有埋伏。”

飛龍行者道:“恐非那女的所殺。”

金環行者道:“女的沒有,男的未必脫嫌,去看看!”

兩人閃身追去。

絕穀埋屍處,墓碑仍在,屍體卻被挖出。

夜驚容見及宋兩利爛臉,又自悲切,畢竟那隻綠龜太過於明顯,實難讓人相信死者是他人。

夜無群冷道:“明明是他,為何說不是?”

金環行者接近,冷道:“本宗修有秘法,是否真假,自有感應,何況那人臉上胎記刺上去不到三天。冒充證據相當明顯。”

夜驚容欺前欲瞧。夜無群趕忙攔住,急道:“師妹小心有詐!”

飛龍行者冷道:“都已去世,還要何許?”伸手一挑,那刺青連皮挑落,晃向夜驚容:“瞧清楚些,連針孔都帶著青血。”

夜驚容終於瞧清,怔喜道:“他當真不是小神童,他沒死,實在嚇死我了!好險!”拍拍胸脯,希望陡升。

夜無群道:“恭喜師妹,終有機會。”目光閃爍,心頭卻叫疼。

夜驚容立即將墓碑擊碎,窘困道:“沒事立碑,實在太不吉利了。”

飛龍行者將刺青丟棄,冷道:“現在問題來了,到底誰殺死他們,其目的何在?”

金環行者道:“分明要栽贓烈火教殺死小神童,結果終露破綻!此人必定想宣布小神童死去,故才要此招。”

夜驚容不禁往師兄瞧去,此事似乎和他有所牽連。

飛龍、金環行者亦瞪眼過來。

夜無群冷道:“難道你們懷疑人是我殺的?”

夜驚容終把目光移開,畢竟如此懷疑師兄並不妥,因為他曾陪自己走過一夜悲慘,若真如此,那他心思未免太可怕了。

飛龍行者道:“在此怒龍城附近出事,是你管區,總有所責任吧!”

在毫無證據下,隻好如此解釋。

夜無群冷道:“在下是該負責,必將凶手找出,還死者一個公道。”

金還行者道:“閣下又如何找到這裏?”

夜無群道:“伏虎坡麻臉漢子所言,他說曾聽及此處打鬥,我們便尋來此山,結果便是如此了。”

飛龍行者道:“對方脫不了幹係,回頭去找!”

金還行者道:“小神童顯然已失蹤,耽擱不得!”轉向夜無群:“埋了他們吧,告辭!”

兩行者掠身飛去。

夜無群經歎,事情越弄越複雜。

夜驚容道:“快埋了他們,然後趕去瞧瞧,到底是怎麽回事?”

坑洞早在,將屍體移入,輕易可掩埋。

收拾過後,兩人立即奔往伏虎坡,想了解真相。

飛龍、金環行者趕至伏虎坡賊屋,竟然發現十餘地痞盜匪全部被殺。

利劍穿喉,死狀平靜,顯然一劍斃命。

金環行者道:“此人果然計畫周詳,來個殺人滅口!”

飛龍行者道:“那該如何?線索已斷,何處尋人?”

金環行者道:“隻有碰運氣了;此刻不隻找人,且得要門下弟子小心,另有陰謀份子出現,不得不防。”

飛龍行者道:“對方針對我們而來?”

金環行者道:“可能把,還是先把小神童找到再說。”

兩人不願等待夜氏兄妹,立即掠身退去。

夜氏兄妹先後腳掠及此,見屍首處處,夜無群登時冷道:“殺人滅口,高招!”

夜驚容道:“如此文斷了線,千知小神童生死如何?一仍牽掛著。

夜無群道:“吉人自有天相,地想必過得還可,應不用我們掛**。”

夜驚答道:“人生地不熟,他龍混到哪去?恐凶多吉少……”

夜無群道:“多說無益,得找到人再說,師妹先避開,我且燒了此黑店,免得他人落人陷阱!”

說完引來一把火,將黑店給燒盡。

原來夜無群早有殺人滅口之計,在利用麻麵漢子騙得師妹至毒骨坑之後,趁著師妹傷心昏迷,而送回怒龍城之際,他又潛返此處,將一幹盜匪給收拾,免得走漏口風,可憐盜匪以為找到依靠,卻是死路一條。

灰燼化之後,夜驚容仍想找尋宋兩利下落,被無群隻好陪她四處逛逛,心頭卻盤算著此次事跡全被飛龍、金環行者攪壞,剩下唯一可能是收拾宋兩利性命,否則穿幫開來,將對自己不利。

他不斷盤算找機會脫身。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10:32


第五章奇人奇事

宋兩利已待在秘洞苦牢十天之久,在生吃腥魚之下,毛發長得特快且亮黑,連同鬢胡等,簡直已變成小野人,而在青鱷和野狼群日夜不斷摧殘下,早已衣衫爛醉,見血見肉,頗為狼狽。

花得十天光景,終能以桃木劍在洞壁高處,挖出一小小凹處,勉強可容下身子如彈丸般塞入。

這簡直是奇大工程,完成後,宋兩利高興哇哇大叫,向地麵青鱷做挑戰式動作,喝道:“有了小洞,咱還有得玩!”

奮鬥七天七夜,的確夠累人,立即塞入小洞,盡管困縮如球,他仍不自覺呼呼入睡。

睡夢中,腦門漸漸浮現綠龜法王身影,淡淡說道:“佛眼無界,忘形忘我,是因非囚,似禁非禁,破除一切假相,自登無上虛空界!”

宋兩利突然驚醒,直叫師父!幻影卻失,不禁回味方才話意,那“佛眼無界”大概是指自己貝佛眼通,可窺陰陽奇奧,根本無界。接下來之“忘形忘我”等倒令人費解,至於那“無上虛空界”雖一知半解,然“虛空”兩字另有所悟,原是佛菩薩有位叫虛空藏菩薩,其乃十二生肖中年之守護佛,於民間流傳已久,他自有所聽聞。其“虛空”即是乾坤,乃指威力無窮,浩瀚如天界,能破一切幽冥黑暗,楞嚴經有雲:“智如虛空,精進如風,忍如金剛,慧如恒沙!”該是暗示要登乾坤界,要精進努力,也要忍耐負重,然後發揮偉大智慧麽?

宋兩利自知綠龜法王往往在最危急中現身救助,那自己所受之禁製應該仍能解除?

可是應如何才管用呢?

他開始回頭想及“忘形忘我,是因非囚,似禁非禁”等句。

或許這些全在指坐牢非牢,可是明明在坐牢,怎會非牢?難道要想像自己活在快樂天堂?往下瞧去,青鱷虎視沈沈,如何能幻想成快樂天堂?縱使幻想,又如何能解除身上禁製?

他忽有所悟,身上禁製亦若身體之牢,若故意不理,則豈非似禁非禁?或可真的能突破伽鎖了呢?

他開始認為自己武功未失,喝喝有聲打幾拳,血氣倒是順暢多多,然禁製仍未解,功效並不大,不禁疑惑此解釋是對是錯?然無聊之極,隻好耍著玩,幾趟下來又已疲憊。隻好又閉目養神,畢竟七天未曾入睡,何等疲憊。

睡夢中腦門轉個不停,但綠龜法王始終未再出現,倒是浮出地麵那隻青鱷腦袋想法,它倒覺得人類肉香,不啃幾日甚不甘心,它且絞盡腦汁想要如何衝上來啃食獵物,宋兩利暗暗得意,能讓對方如此頭疼。

他甚至一腳踢去:“臭鱷魚,讓你吃火腿!”

突地叭聲暴響,當真腳勁劈出,竟打得青鱷腦袋疼痛,咆哮閃退泉中,它作夢未想及獵物竟然發飆,被踢得莫名其妙。

宋兩利左腳正抬出,且被青鱷咆哮聲驚醒。詫楞道:“方才作夢,當真能發出腳勁?怎會如此?”心**一轉,難道是忘形忘我,武功自來?應該是了,夢中自己簡直如神若佛,威猛無比,自可突破肉身禁製,以意發功,威力仍現。

宋兩利悟出此點,欣喜不已,隨又幻想自己乃虛空藏菩薩,威力無窮殺敵,猛地踢往下邊,然始終再無勁道出現,不禁失望道:“總不能每次都靠作夢解決一切吧!”仍是強踢,希望悟出真理。

青鱷見及對方再無威力,已然忘記方才受擊,以為那隻是天雷劈動的偶發事件。

於是小心翼翼試探往前,但覓並無危險,又探前幾步,根本安全,給又挑左咆哮,張牙撩齒,為方才受辱示威抗議。

宋兩利喝道:“不想活了嗎?膽敢過來!一腳瑞死你!”左腳猛踢,然卻用力過猛,身形為之走偏,且腳上鐵鏈甩去,施力大增,一時不穩,整個人往下摔去。

他怔駭大叫不好,仍往巨鱷口中落下。

白森森利牙就要咬斷大腿。

青鱷咆哮示威,慶祝肥肉落日。

宋兩利簡直沒命掙紮,喝著不要不要,身形猛扭,雙腿猛端,情急中竟又發出勁道,端扁對方利嘴,青鱷疼痛躲閃,宋兩利得以安全落地。

青鱷雖疼,卻見獵物滾落地麵,正是撲殺時機,猛又欺撲過來。

宋兩利大駭,躲縮無路,將鐵鏈砸甩過來。

卡地脆響,鐵鏈被咬,竟然深陷齒狠,若咬在肉身,豈非粉身碎骨?

青鱷一咬不放,立即拖甩,鐵鏈連腳,宋兩利亦被拖甩,撞得沒頭沒臉。情況危急下,隻好搶抓青鱷背麵,拚命往其腦袋落去,青鱷縱使有銅筋鐵骨,仍受不了重擊連連,咆哮中終放棄咬鏈,身形猛打滾,終甩脫宋兩利糾纏,暫時退回泉中,等待機會。

宋兩利趁此跳回小洞,驚呼好險,在每口皆能斷手斷腿處境,已是經過九死一生劫難,再要拚命,已有恐懼,暫且按兵不動。

青鱷實也搞不懂這家夥怎如此難纏,到底要如何才能一咬落定,將他收拾?應該用點詭計才是……,心**一轉,終於潛入水麵,遊到它處去。

宋兩利終於噓氣,想著方才種種,實是“神落險洞被鱷欺”,想對方已溜去,狼群要來仍有半刻鍾以上光景,趕忙落地擺平休息,心想能擁有一張平坦寬大之床,該是人生最大幸福之事。

躺平中,仍不斷揣想綠龜法王所言?忘形忘我,是因非囚,似禁非禁,可能和方才情急中又發一腿踢中青鱷嘴巴有關,在突如其來之下,總能奏效,或許已跳出心靈意**而自然反應吧?那應該叫它什麽“閃心功”?隻要閃定心靈,功夫自來?卻又覺得硬要閃心反而有所意**,還是別取名的好。

他再次回味往者所學,忽想及蓮花師太所贈之“水靈神譜”有個“化神賦篇”,其中談的全是道家化神成仙之虛無乾坤境界,倒和綠龜法王所提虛空界有異曲同功之妙,秘笈早藏在中原,但他以通娃強詞,漸漸反拐出來,喃喃**著,“羽化成仙,先抽筋骨”看來便是不管肉身筋骨,超脫“人”之意**、“身”之意**,則無所不至,無所不達,自可羽化成仙。

然要如何超脫“人”與“身”呢?似乎“化神賦”所說完全在於完成超脫此兩種境界,照秘本所言,全是姬封禪悟道經驗,其中有一句“馭氣衝天”,應以馭身之氣,能往天空飛去,然其實方可將身子當成小周天,那“氣”即是“氣血”之氣,“天”即“腦門”之天,若將氣血直往腦門衝去,似能使人暫時昏眩,或許這短暫時間即是進入先天忘我境界,對於初學入門者,此無異是最好路徑。

宋兩利心想綠龜法王所傳通靈之法,隻能平空捉摸,太過玄奧,倒是“化神賦”有了基本練功意**,便當做初學,從頭開始練起。

他遂閉上眼睛邊運氣血邊往腦門衝去,直**著“羽化成仙,先抽筋骨”氣血一衝腦門,倒覺飄飄然,似幻飛仙飛去,倒也快哉。

運行不到幾次,野狼叫聲忽又傳來。宋兩利隻好爬回小洞,兀自運功,不理狼群,不知不覺中又已睡去。待醒來時,忽覺腦門漸漸清明,那“馭氣衝天”方式似能解去夜無群禁製,這可好了,簡直升起無窮希望。

他猛地拚命用勁,迫得臉麵發紅,全身青筋暴脹,似若使秘似地猛催勁,盡管效果甚微,卻慢慢有所進展。

不知過得多久,狼群又已退去,然那青鱷卻未現身,宋兩利暗覺奇怪,莫非這家夥上次被揍怕了,躲得像龜孫,不敢再來觀見了麽?

肚子著實已餓得發暈,宋兩利這才跳落地麵,往那山泉行去,笛得清水洗臉,甚是舒來。

待要舀及第二回,突見水底有排白森森利牙晃動,正覺不妙,青鱷竄水而出,血盆大口便往它的腦袋啃去,它可等得既久又悶,終靠智慧體力打倒敵手。

它正得意獵物即將到嘴。

宋兩利駭然,怎知妖物會躲在水底,一時難以脫身,猝地雙手猛撐青鱷上下雙牙,拚出吃奶力氣搏鬥。

青鱷怎肯放棄獵物,嘶嘶殺殺衝向岸邊,將人逼入角落,利嘴仍啃。它身粗三尺,宛若車輪,力士何其之巨,這一強啃,簡直快把對方迫吞入腹,宋兩利拚命之際,以手又來神力將利嘴頂住,雙方來回七八趟,氣得青鱷哇哇大叫,看是以嘴搞不定,猛地尾巴用來,直搗敵身。它可非普通鱷魚,尾巴靈活得很,這一周,終把宋兩利擊倒在地,雙手滑退,青鱷猛撲土來,又想啃食。

宋兩利唉呀驚叫,情急中突生神力,猛把鐵鏈纏入鱷嘴,卡地一響,鐵鏈又現齒痕。

宋兩利喝叫“羽化成仙,先抽你筋骨!”鐵鏈當武器,猛又往對方身上纏去,雙方開始扭打。

搏鬥中,幾乎險象環生,宋兩利無暇多想,隻有拚命,然在此“忘我”境界之際,竟以化神賦之修仙秘法“馭氣衝天”漸漸以奔流血氣衝去身上不少禁製,武功漸漸恢複。

大戰百餘回合之後,狀況漸漸逆轉,宋兩利已能取得平衡優勢,拚命搏鬥間也讓青鱷吃了不少苦頭。青鱷始終不明白小小一樣獵物怎生如此難以搞定。

再鬥三十回合,雙方疲累不堪,青鱷終於四腳攤開,腹部朝天地躺下稍作休息。

宋兩利見狀,亦脫力般倒地,照樣四腳朝天,喘息道:“鱷魚兄,一定要拚個你死我活麽?”

青鱷頓覺不甘心,又撲身過來,宋兩利拚命抵擋,甚至跳向對方背上,扣得緊緊,青鱷掙紮一陣,又覺疲累,稍作休息。

如此雙方來回再戰七八趟,青鱷舊全力一擊,張嘴咬去,宋兩利猛將鐵鏈再用人其嘴中,千地脆響,鐵鏈竟然撕成兩截,宋兩利欣喜,活動終更靈巧,登時跳掠纏鬥,十幾回合下來,青鱷終於棄械投降,倒地喘息不已。

它仍是搞不懂這家夥如此難纏,且比自己更猛,勁道老是用不完,簡直不知要如何下口。

宋兩利亦癱軟下來,想及以怪物搏鬥悟及武功心法,倒是莫名想笑,原來忘我境界最好乃在險境之中,這青鱷反而成為最佳良師了,不禁叫聲“師父!”

青鱷詫楞,以為對方又要攻擊,趕忙爬起欲抗。

宋兩利嗬嗬笑起,道:“師父就是大人,請受弟子一拜!”作樣下跪,叩頭不斷。

青鱷莫名下解,難道異類也有神經病!嘶嘶叫叫出點頭應他一下,免得又纏苦自己不放。

宋兩利笑道:“師父點頭了?那和談啦!”終於爬起,靠向青鱷,腦袋一躺,壓在鱷背上,笑道:“我們是不打不相識,終結拜為師徒啦!”

青鱷想躲卻已靠壁,隻好由他,對於結拜之事,它是不想理會,然對方敵意已失倒是可以感受。好吧!暫且做個朋友,反正吃不了的肉就別幻想,外頭多的是,想通此點,終於甘心讓異類靠近。

宋兩利終能舒舒服服休息休息。

青鱷吱吱咯咯表示下一步該怎麽走?

宋兩利道:“肚子餓了,弄條魚讓你吃吃!”爬向泉邊,武功已恢複二成,動起手來較為方便,見著大鱔魚,伸手一擊,魚兒昏倒浮出水麵,足足有小腿粗,宋兩利立即丟予青鱷。

這可好了,獸物最是貪食,若它接受食物即表示接受友善。隻見得青鱷吃得津津有味,終能明白對方已無敵意,宋兩利遂又獵取三大條,讓他吃個飽,隨後再撈個較細者,啃著吃了。

或許累著了,人鱷吃飽後,終睏成一堆,漸漸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野狼突地摸進來,青鱷乍醒,咆哮一記,野狼嚇命而去,他們亦搞不懂,怎這家夥會跟異類搞在一起?恐也得想破頭了。

宋兩利被驚醒後,乃想及該離開了,否則夜無群若再尋來,以自己目前功力恐怕無法抵擋,於是招來青鱷,道:“咱是越戰越有情、不打不相識,且多虧師父死纏活纏,讓我悟出許多功夫,實是大恩人啊!請受弟子一拜!”當下磕頭,青鱷亦嘶嘶爽叫,似懂人言。

宋兩利道:“不過時辰已至,我要溜了,為免離別傷感,再喂你一頓!”

說完又抓得四條大魚,讓青鱷吃個飽,隨後告別離去。青鱷竟有些不舍,潛入泉中,送及五十丈,山泉已轉彎,這才作罷。

然宋兩利走及三百丈,忽覺去路已被封住,甚覺奇怪,狼群是從何處來?便專著足跡或狼毛之類東西,行往另一頭,這才發現另有險崖出路。然此處狼群聚集太多,想通過恐怕不易。

正滔豫中青鱷又己爬來,咆哮雨聲,野狼自知天敵,終讓路躲去,宋兩利笑道:“你可神猛了!”輕撫青鎊腦袋,雙方這才分手。

宋兩利走出懸崖外,原是飛瀑下罩,甚是神秘,難怪通路不易被發現。

抓起腳上仍留半截三尺長鐵鏈,選個方向遁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11:04


第六章養鷹獵兔

宋兩利逃去未及半天,夜無群已悄悄摸向鱷窟。原以為可以順利收拾宋兩利,以免夜長夢多,畢竟師妹跟在身邊,若不及早解決,將甚是棘手。

然天不從人願。

他方進洞,竟然發現空無一人,隻剩一條斷鏈,怔詫道:“逃了?”隨又存有希望,因為斷鏈乃青鱷齒痕所留,莫非是它把宋兩利吃了?可是地上怎會毫無血跡?甚至毛發衣物?

夜無群趕忙尋向青鱷,發現它躲在深泉處,隻一伸手打去,青鱷立即反擊撲上來。瞧其肚腹並未腫大,更無半截腳鏈蹤影,兩掌打去,青鱷照樣糾纏不放,夜無群隻好退往狼群秘洞處,果然發現鐵鏈行走時拖走之痕跡,不禁責怪青鱷怎可咬斷鐵鏈讓他逃去?尤其狼群竟然毫無反應,這小子實是詭異得離譜。

既然走脫,夜無群當機立斷,得派出所有人,務必將他緝捕到案,否則夜長夢多。鐐銬者,私下卻派出大大貼身戰將前去搜捕,免得夜驚容起疑。

一聲令下,霎見十名一組之騎兵分住口方搜去。

整座怒龍城如臨大敵,氣氛已顯僵硬。

夜驚容當然起疑,然夜無群已找得藉口:“有重要逃犯脫逃,得搜捕回來。趁機也查探小神童下落,以免他涉險!”夜驚容信了他,通聲多謝,其實師兄常護著自己,倒讓人窩心。

兩人照例四處搜尋。然夜無群將她帶往較無緊要地區,自是無法搜得任何蛛絲馬宋兩利當然知曉夜無群可能追捕自己,看來隻有逃回中原一途。來時是從陸路,繞過蒙遼邊界,路途是長了些,現在改從東方,隻要逃至江邊或海邊,放了船,自可輕鬆回中原。

目標確定清楚,他可尋著山路慢慢逃去。可惜隻恢複三四成功力,逃來甚是艱辛。但以此禦寒卻是足夠,免得凍死冰天雪地之中。

逃亡一夜之久,可能溜開五十裏之遙,心想應該可以稍做休息,方始找到一小山穀,抓來石塊便敲往腳鐐,希望能將它敲掉,否則甚是麻煩。

然此精鐵可是特殊材質所造,敲來並不容易,宋兩利苦笑,當時沒叫鱷魚兄用利牙咬一次,然想想鐐銬太靠近腿骨,那大笨鱷若咬得差勁,豈非少一支腳了,還是艱苦敲它便是。

卡卡之聲不斷,清晨深穀,傳音甚遠,但此荒郊,應該不會引人注意。

然似乎錯了。宋兩利猝覺有人逼近,心下一涼,追兵難道如此快速?再一思考,苦笑不已,夜無群視自己為眼中釘,逃了人犯,他當然不肯放走,立即四處強搜,那是常有之事。

既然追兵已至,敲打更易引人,他立刻潛入深穀,反身窺探,看看是何人物搜來。不久,見及六名勁裝中年漢子,長得幾乎一樣俊挺,顯然是經過特別挑選,六人正是夜無群手下大大“飛鷹獵將”追獵撲殺功夫一流,全以“鐵”字為編號,早在怒龍城已鼎鼎有名。

六人獵將搜至石堆處。鐵一已發現敲擊痕跡,道:“應該經過這裏…”鐵三道:“可能走不遠!”勉四道:“分開來搜!”鐵二道:“還是隱密前行較妥,以免露痕跡。”鐵大道:“對出較合理!四處散開,若未發現走脫痕跡,立即封鎖,然後六麵搜索,亦可等大軍前來!”眾人商討後,決定采行鐵六計策,登時四麵散去,圍住此“想雲峰”。

宋兩利暗自叫苦,對方的確是高手,懂得如何圍捕獵物。既然已經碰上,且任何一方皆可能被發現,他心**盤算,還是得突圍方是。

想走後,他立刻往深穀再潛去,並將鐵鏈拖地以留痕跡。那鐵二乃搜索此方向,陸續發現拖痕,便往前探,仔細盤算對方可能逃逸方向。

宋兩利將痕跡引至一雪堆之中,然後突然畫出三個大圈圈,每個相隔十丈左右,隨即躲入其中一個底下,暗暗凝功以待,準備時機一到立即進行突擊。

鐵二果然搜來,忽見三大圈圈,暗詫怎會出現此情景?嚴加戒備搜去,隻覺得第一圈圈晝若芒果,呈扁型,不解其中含意,隨又轉向第二圈圈,狀若蓮霧,還長了花邊。他越想越覺想笑,這小子竟然還有心情作畫?待往第三圈圈付去,瞧得芒果、蓮霧、南瓜圖型層層混合,他已芒惑怎會出現如此多之圖型,遂仔細研究:“到底是何用意?芒果在外,蓮霧在內,卻又混合南瓜?還有一個像蕃茄麽?”蹲身下來,伸手撫晝過去,想從中揣出含意。

宋兩利暗自想笑,但覺對方手指觸摸,已知已蹲下,猝地發難:“請你吃水果啦!”話聲未落,雙手猛衝雪麵,直中鐵二腦袋,兩掌擊昏,複又把他拖入雪底,動作乾淨俐落。

鐵二哪知對方胡亂畫符,自己卻認真研究,終著了道兒,栽得莫名其妙。

宋兩利將他埋入雲底之後,又將雪麵恢複正常,然後反方向逃去,心想此處已缺口,應無其他追兵,便可安心脫逃。

然潛出穀口之際,卻聞及左前方半裏處有人叫喊:“鐵二你怎出來了?”原是鐵四乃以監視守在西南方,如此不論西方或南方有動靜,立即可以發現,宋兩利暗自叫苦,故意裝出中年聲音:“沒事!逛一逛!”鉞四怔道:“逛一逛?”搜索任務一向認真,怎可如此?仔細瞧來這才發現根本非鐵二,登時急叫:“人在這裏!”強勢掠來。

宋兩利苦笑,眼看前麵平原一片,逃無去處,終又逃回冰雪堆,想著此次要讓對方吃何水果?心**一轉,終有計策,如法炮製,躲入雪底。

鐵四終於趕來,忽見雪地步伐淩亂,再前處又消逝無蹤,冷邪道:“別躲了,出來!否則大刀伺候!”抓出利刀,亦步亦趨搜去。

第一圈圈已變成香蕉,他以刀撥雲,挖個深洞,仍不見人,隻好放棄,第二圈乃蘋果型,再挖下去,一樣空空如也,鐵四不禁疑惑:“難道隻是障眼法?”小心再往第三若星星之楊桃圈圈挖去,利刀一落,竟然發現手臂彈起,嚇得鐵四猛閃,喝道:“出來!少耍詐!”然手臂又軟落下去,鐵四一眼瞧清是褚黃色自家人服裝,詫愕道:“二師兄?”趕忙撲前挖去。

宋兩利則躲在鐵二下麵,待對方挖得差不多,猛地將鐵二推前,鐵四以為屍變,驚駭欲閃,宋兩利卻趁此撲近:“二師兄來了!”雙拳一搗,登中對方腦臉,打得他昏昏沉沉,情急中仍嘯出呼救,宋兩利趕忙撲前,再搗一拳,終收拾完畢。

他噓喘大氣,但覺效果不差,乾脆再放聲大喊:“人在這裏啊!”立即將兩人再埋入雲堆,如法炮製又躲入裏頭,等待敵人上勾。

不久,鐵五聞風趕來,照樣不察,研究著圖樣,忽覺不對,兩位兄長相繼失蹤,莫非有埋伏,趕忙跳開,左探右尋,想找出端倪。

宋兩利久等不著,已嫌沉悶,出聲呢道:“救我啊……”推著鐵四手臂推往雪麵,凸凸顯顯,似在掙紮。

鐵五見狀大驚:“鐵四還是鐵二?”宋兩利分不清,仍叫救我,且呃吐鮮血聲,鐵五聞聲顧及救人要緊,邊往前摸去,邊刺四周,以防危險,他卻哪知危險即躲在下兩層。

待及地頭,他又四處張望,以防有變,雙手卻不停挖掘。

宋兩利待他挖得可以之際,猛地伸手扭向其右手,鐵五駭叫四師兄,仍以為自家人暈了頭,豈知就此一閃**,宋兩利陰陽拳開打,碎地一記,打得對方鼻腫眼黑,鐵五仍想掙紮,宋兩利意識暴開,喝道:“自己打自己!”鐵五哪知對方有攝心術,一時失常,拳頭往自家臉麵搗來,然在三寸處突然煞住,登時覺醒,宋兩利暗道功力不夠,攝腦失敗,趕忙揮拳,又將他打昏,始將事情搞定。

宋兩利欣喜,收獲不錯,再此下去,不到中午可將另三名給逮著,解決麻煩。

他想如法炮製,然遠處猝地傳來喝聲:“有埋伏,大家聯合搜索。”宋兩利暗道計畫失敗,立即封去三人武功且將人埋入雪堆。掩去證據,隨又滔往他處,日標仍往東刀摸去。

半晌後。

鐵一領著鐵三、鐵六搜來。連續失去數名弟兄,三人已顯焦切,直喊兄弟名字,搜得甚是小心翼翼。

及至雪地,鐵三發現足跡,急道:“定在那裏!”鐵一道:“莫要躁進,可能是陷阱!”否則三位弟兄怎會失蹤。立即前去窺探足印,道:“並不大,且是行僧布鞋,應是那家夥!”鐵大道:“追是不追?”鐵三道:“不追哪能救出兄弟?”鐵一道:“這是一人重量之足跡,兄弟一定藏在附近,快搜!先救人要緊。”三人立即展開半裏方圓搜尋,並未結果。待回到原地,鐵三突地發現雪麵軟硬不一,登時欣喜:“一定埋在雪底!”三人用力挖去,終將鐵二、鐵四、鐵五給挖出來,個個已凍得奄奄一息,三人立即展開救助。

不久,人已醒來,武功卻仍受製。

鐵一間道:“是誰所傷?”鐵五道:“是那小子,他會邪術!”鐵一斟酌後,終決定不再硬拚,立即發出信號彈,淩空射高,數十裏可見。道:“鐵三、鐵六先遠遠跟蹤,我得讓老二、老四、老五恢複功力才行。”鐵三、鐵六立即追掠下去。

鐵一展開救治。

不到半天栽了三人,他實搞不透是啥回事。

火焰衝天。

夜無群已見著,更明白是何回事,沒想到六大戰將會招架不了而發出求救信號?宋兩利當真恢複武功?夜驚容亦見著,急道:“那邊有異,過去看看!”白馬一旋便要調頭。

夜無群稍緊張:“容妹要去麽?那隻是逃犯,不是小神童,你去了會有危險!”夜驚答道:“不然要搜哪兒?”還是策馬飛奔過去。

夜無群擋之不了,暗村隻要隔開,應無問題,遂揀馬奔去,直往想雲鋒轉進。

二十裏,眨眼即至。

鐵一忽見夜無群及美女到來,在曾受叮嚀下,已知應付,道:“重囚往東北方向去了。”夜無群道:“可派了好手去追?”鐵一道:“鐵三鐵六全部追去。”夜無群領首不斷,轉視三位中伏者,通:“你們受傷了?”鐵二道:“武功已受製,仍未解開!”夜無群下馬:“我看看!”便往手下脈門摸去,但覺阻力處處,伸指截去,複運功催化數穴,道:“大約半個時辰可以恢複。”對方乃中陰陽老怪秘指,怕說出引起夜驚容發現,故不想言。

三名戰將道謝連連。

夜無群轉向夜驚容,通:“師妹留下來護佐他們,我去看看狀況,待他們複原再一並過來!”夜驚容道:“你走吧!”心想盡點任務也好。

夜無群當下欣喜告別,直往東北方向掠去。

鐵一則緊跟其後,待掠行半裏之際,方說人在東南方,兩人再次調頭。

夜驚容則詢問三戰將囚犯是誰?三戰將已受旨意,道是長發妖人,被驚容想像不出,隻有等待。

宋兩利逃向皇帝峰。

此峰有若皇帝頭上通天冠,因而得名。峰勢雖險,卻有脈絡可尋,宋兩利是來仍算順暢。

待行往險崖旁飛徑之際,忽聞淡笑聲傳來:“小神童好大威力,能突破我“六神鎖魂指”的確了不起,我低估你了。”宋兩利暗叫糟,怎會是這要命家夥?崖上飄下夜無群,擋在前麵,後頭則被鐵一、鐵三、鐵六封去。

宋兩利暗道苦也,凶神惡煞追得果然急又凶。

夜無群淡聲道:“小神童好大威力,能突破我的封鎖逃到這裏,可惜尚差一步…”宋兩利道:“你怎老想要我的命?咱有這麽深的仇根麽?”夜無群道:“兩國相敵,自是無法相容,你可選擇自盡,我能留你一至屍。”宋兩利道:“若真如此,我倒想拚拚看了!”擺出架勢。

夜無群道:“你無法贏得了我!”說完獨尊蕭盡出金影,欺攻而至。

宋兩利喝著真勁,一招陰陽指點去,指勁化電蛇,截向金蕭,淩空撞擊,鏘擋錯開,宋兩利卻因剛恢複功力往前栽去,夜無群則穩若泰山,淡笑道:“看來你功力仍未全部恢複將更非我敵手了!”一招刀劈華山簡單招式掛將下來,宋兩利抓起石塊擋去,叭地暴響,石塊破裂,右手疼得冒冷汗,金蕭氣勢未竭,猛又下砸,直追腦袋。

宋兩利唉呀落地打滾,情急中左腿一掃,腿中掛鏈,掃得旋風暴起,威力甚猛。夜無群冷喝,反蕭擋去,鐵鏈卷往蕭身,宋兩利竟然被拖吊起來,夜無群冷道:“如此功夫就更差了!”仍想下殺手砸向地麵,讓他頭破血流。

宋兩利被倒甩,血氣全湧往腦門,正符合化神賦之“馭氣衝天”格局,腦門一時混沌,猝地劈出一掌怪招,似猴非猴、似爪非爪、似掌非掌,看似無奇,卻是快速無比,猛地劈中夜無群胸口,反抓回來竟抓破衣衫,露出胸脯一片**。宋兩利趁此掙脫滾遠,嗬嗬笑道:“怎破了?”幻想要是抓到褲檔可好看了。

夜無群一向高傲自潔,怎肯讓人沾衣黏胸。突被抓著整個人已自瘋狂厲喝:“敢毀我衫?”金蕭猛砸,“七龍吞天”暴展射出七道怒電猛蛇,直竄宋兩利四肢百骸要穴,那猛蛇刁鑽,甚難閃躲,且此招又是夜無群超強奪命招,銳不可擋。

宋兩利先前因有例吊身形,血氣衝往腦門,突地發出怪招,此時卻老想運勁腦門,卻已過慢,情急中隻好拚命發招,陰陽變流迫打出去,擋掉四道蛇電,卻仍三道直衝齊門、膝關、天泉三穴、叭叭叭三穴中擊,登時滲血。

宋兩利受力不了,跪落地麵。

夜無群欺前,趁機猛砸金蕭,欲破對方腦袋。

宋兩利三穴受傷,根本無處可躲。

金蕭卻若萬斤重錘砸來。

千鈞一發之際,宋兩利突幻綠龜法王法相,吼地一聲,發出神力,一掌打得夜無絆倒跌三四步,驚駭愣在當場。

三大戰士見狀大核,強勢挨來。。宋兩利劈出最後一道真勁,已支撐不了,癱軟倒地,腦門突地浮出夜驚容臉孔,急急叫聲“救我……”癱地不起。

夜無群豈可讓他苟涎殘喘,驚駭中仍發現對方乃強弩之末,無力再反抗,終又提起猛勁怒砸下來,三大戰士更掠陣一旁,若有反擊,立即製止。

眼看宋兩利便要遭擊,命喪當場。

遠處突地傳出夜驚容焦切聲音:“住手!”沒命衝來。

夜無群詫楞:“師妹你怎來了?這隻是一個死囚,必須殺了他,就地正法!”金蕭仍想砸去:心想砸爛宋兩利臉麵,師妹未必認得出來。

夜驚容卻吼得更狂:“他就是小神童,我已知道,你敢殺了他,我一輩子不會原諒你:”在宋兩利感應一刹那,她便知就是他,原隻是疑惑師兄可能就是主使者,而故意甩脫鐵二等三人,從後頭趕來打鬥處,沒想到一切果然得到證實,為顧及宋兩利安危,幾乎撞得沒頭沒腦,從鬆林中槍衝過來。

夜無群抬高之手終於放下,他素知師妹個性,此時若殺了宋兩利,當真將斷絕關係,一輩子永不交往,這豈非判自己死刑!

它是住手,然心頭滴血,師妹竟然愛他如此之深,二十年感情竟如此不堪一擊。數大戰將知曉乃男女事,當人屬下唯有避開,免膛此局為妙。

夜驚容撲往宋兩利,瞧他一身是傷且帶血、帶銬,甚至亂發像野人,疼得直掉淚,緊緊將他樓入懷中,泣聲道:“師兄你怎忍心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夜無群嘴唇已咬破,突地斥道:“他是敵國密探,你怎可幫他!”說完甩頭狂奔而去。

夜驚容切聲道:“他怎會是敵人,師父特地命我來接他的啊!”夜無群暗暗掉淚,不想回應任何問題,失敗讓他覺得懊惱無助,終於忍受不了,嘯馬過來,狂奔下山。

六大戰將但覺應該追隨主人,亦自離去。

夜驚容急於找地方救治宋兩利,遂找向山穀清溪處,將宋兩利置於平坦處,隨即替他寬衣,見得傷痕處處,更是疼心,舀來淨水洗去,又拿出絹布一一擦拭乾淨。始倒出金削藥敷向傷口,一時疼痛,宋兩利終於驚醒,忽見夜驚容絕世容貌,終安心笑逆:力我伍如你亡來救我的……”夜驚容滾落淚水:“怎不先來找我?”宋兩利道:“是有想過,卻不知你在哪……”話說多,牽動傷勢,又嘔鮮血。夜驚容趕忙要他別說話,連功替他治療。

宋兩利瞧在眼裏,感觸良多,自己隻不過是偶爾混出風頭的小道士,且頭上另有個龜,怎容得對方如此青睞?想來總讓人覺得做夢似幻,一點都不真實。

“我們以後會永遠在一起麽?”宋兩利終於開口說話,卻仍不敢提及感情兩字。他仍想確定此非作夢。

夜驚容突露羞意,道:“以你現在成就,我恐怕配不上你了……”宋兩利道:“我有何成就?”感覺不出。

夜驚容道:“一統天下佛道兩派,那是很困難,你卻辦到了。”宋兩利道:“統一的是師父,我乃跟班而已。”夜驚容道:“別想那麽多,隻要有緣,自曾往一起,你的傷可得好好治療才行,我先幫你弄掉腳鐐。”見他氣息已穩,始往腳鐐摸去,但覺足踝已磨得血瘀處處,又怪師兄手段未免太過火,道:“你是如何被捉?困在哪裏?”宋兩利道:“來了三四天便被逮啦!是因在有很多飛瀑的山洞中,裏頭還有支大鱷魚。”夜驚容驚道:“萬瀑峰?

我也去過啊,怎未見著或感應到你?”宋兩利道:“你師兄不知用了什麽心法,把我的法術全給封住,便什麽感應也沒了……”夜驚容怔道:“他已學會“六神鎖魂指”?難怪你會遭殃,可惜我尚未學得解法。”宋兩利道:“我慢慢解便是。”說話間,終把鐐銬撬開,宋兩利得以脫困。

夜驚容道:“跟我回城吧,你武功隻恢複五成,現在穴道又受傷,恐怕顧不了自己了。”宋兩利道:“怎敢,你師兄恨我入骨,若再回去,感覺好像自投羅網。”夜驚容道:“有我在,他不敢!”宋兩利道:“還是不妥吧!一心想對方要是突然反常,下個毒,豈非輕而易舉?夜驚容考量後說道:“既然不回城,總得先找地方養身子,現在連烈火教的喇嘛都在我你,不得不防。”宋兩利一楞:“他們也來了?不是說好靈童轉世另有其人麽?”夜驚容道:“我可不清楚這些,先離開這裏再說,否則他們甚可能趕來。”宋兩利道:“回萬瀑峰如何?至少那裏有神鱷可以替我看門。”夜驚容亦想瞧瞧這東西,遂同意。

宋兩利左膝關穴受傷,行路較不方便,被驚容扶著他,行往白駒,雙雙上馬,飛馳而去。

美人體香陣陣傳來,宋兩利滿心溫暖。

白駒奔馳如箭。

未至黃昏,已抵萬瀑峰。

宋兩利引路下,甚快找到秘洞。

狼群似知夜驚容威力,自動散至角落,兩人輕易通過狼道,進入原是秘牢巢穴。夜驚容瞧探四周,發現鐐銬,歎息道:“師兄可能早有準備,你這是白冤枉受罪了。”宋兩利道:“也是命吧,誰叫我沒事往此闖,真是自投羅網。”夜驚容道:“若師父在此,他便不敢了。”宋兩利道:“你卻未在此麽?”夜驚容笑道:“是消息傳到忽汗城,師父才派我前來幫忙,果然被師父料到了,師兄實是不該存有私心,差點引起兩國戰爭。”宋兩利道:“有這麽嚴重?”夜驚容道:“怎沒有,要是你死在這裏,林靈素、神霄派弟子會善罷幹休麽?”宋兩利道:“這我便不知了,還好一切平安,該沒事了……”夜驚容扶他躺下,通:“好好養傷,養妥後,大金皇帝阿骨打還想見你,總不能爛成這模樣!”宋兩利道:“他怎要兄我?”夜驚容道:“你倒忘了你是大宋密使,和趙良嗣是同夥,趙已進京,你難道不去?”宋兩利呃的一聲,乾笑道:“是該去,卻不知甘國皇帝意見如何?”夜驚容道:“可能有希望,否則也不會派我來找你了。”宋兩利道:“這可好,可好……”但想及若真如此,須和夜無群並肩作戰,可不好了。且走一步算一步了。

談話間,水波掀動,夜驚容霎有所覺,趕忙防備,爬出水麵竟是大青鱷魚,嚇得她欲劈掌相抗。

宋兩利道:“別怕啦!我已拜它為師,變成好友了,給他兩條魚,保證你會跟它和好:”招招手,青鱷欣喜爬來,讓宋兩利摸摸頭,吱吱輕叫,似在聯絡感情。

夜驚容但覺奇特,驚栗中仍伸手摸去,青鱷看在宋麵子上,並未對她發怒,隻是噴噴鼻息表示它可是王,不隨便接受他人東摸西摸。夜驚容嗬嗬一笑,抓來兩條魚喂它,國王終於嘶嘶暢笑,同意接受另外一個異類。

夜驚容笑道:“這青麵鱷神聽說活了上千年,大概可刀槍不入,且難纏得緊,沒想到卻被你降伏,實是有一套!”宋兩利道:“其實它也有靈性,攻擊全為了食物,我替它解決之後,一切便好談了,想想,它遠比你師兄安全呢!”夜驚容輕歎:“師兄一切都好,就是對感情放不開……”想及宋兩利,不願多說。宋兩利你不想談此,轉了話題,道:“不知你師兄是何身份?”夜驚容道:“光懿皇後的兒子,也是阿骨打的三公子,是皇太子。”宋兩利登時咋舌:“這還得了,我惹了他,將來豈不是沒得混?”夜驚容道:“放心,阿骨打英明得很,未必會將皇位傳予他。”宋兩利道:“那你呢?……。”夜驚容一楞,還是說了,通:“我娘是個將軍後代,有點份量而已,後來聖王看上我,便一直至今了,他們大概以為我會嫁給皇族,故對我尊敬。”宋兩利道:“說的也是,誰娶你便是福氣了……”說話語氣,不敢著想。

夜驚容卻顯困窘,笑道:“真的麽?也得有緣才行。”瞧及宋兩利,總覽越瞧越順眼,道:“看你活像野人,幫你把胡子剃了!”拿出利刀,小心剃去。

宋兩利甜蜜於心,暗道若能長久如此過活,那該多好!

待胡子理淨後,宋兩利變回光鮮,心情舒爽不少。

夜驚容道:“衣衫卻是爛了,我去拿幾件換穿,你可得小心照顧自己。”宋兩利直道沒事,被驚容這才離去。

閑來無事,宋兩利再次練功,務必突破最後禁製,否則任人宰割滋味並不好受。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11:52


第七章靈童之爭

夜驚容回到怒龍城,立即替宋兩利購買衣服及食物,也好能讓心上人享受享受。

然隻清閑幾刻鍾,夜無群終又找上來,他已恢複冷靜,早把失態斂起,換得往昔風采。

可惜夜驚容想及他殘酷手段,已然漸漸排斥,若非仍有師兄妹之情,她根本不想理會。

夜無群關懷道:“師妹既然來此,怎不住進城?外麵太危險了。”

夜驚容道:“我要照顧小神童,這是師父指令,何況大王地想見他,不能讓他有所閃失。你對他有偏見,我看還是讓他在外麵好了。”

夜無群經歎:“我是對他有成見,且在敵我立場,才會下此手段。可是經過師妹提及,他既是師父要照顧之人,我也應該秉棄成見,全力照顧了。”

夜驚容可不敢相信,道:“你現在不去找他便是照顧,讓他好好養傷,待穩定後,再派兵護送我們便可。”

夜無群道:“真的情況不盡相同,看那些烈火教喇嘛僧,老是注意著我們,你應該知道危險性。”

夜驚容瞧及左右街,果然發現喇嘛僧,暗忖莫非他們當真開始盯梢,得小心為要。然卻仍不肯接受安排,通:“師兄心意我了解,一切我自會打理,有需要再請你幫忙,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禮貌告別後,轉往巷子離去。

夜無群經歎不已,看來自己在她心目中已壞了印象,得多化時間補回來,隻是他卻百思不解師妹為何會選土小乩童,且頭上有烏龜的不入流混混?想來即嘔。

然事有輕重,他仍下令全麵監視烈火教喇嘛行蹤。

夜驚容溜入巷子,鑽得許久,且換下貂毛衣裘,扮成村婦,始敢溜出城,小心翼翼摸回萬瀑峰,再四處轉行,但覺並無跟蹤者,這才敢溜入秘洞。

見及宋兩利完好如初,欣喜道:“我回來啦!看!美酒一大邊,另有烤羊肉、香臘味,還有中原料理獅子頭、三鮮蟹、蝦寶羹!應有盡有,讓你吃個夠。”一攤於地麵。

宋兩利笑道:“你是在宴請皇親國威麽?”

夜驚容道:“你說呢?羹是冷了,但可帶來柴火,可煮熟呢!”將外頭順手拾來當拐杖的枯材折斷,當真引起火堆,開始加熱。

青鱷見著火花,總覽不安,溜回水麵。宋兩利過意不去,抓來烤羊肉去去,青鱷咬得幾口,竟然吐出來,原是味道不合口味。宋兩利無奈道:“看來你隻吃生肉料子。”

遂抓來鮮魚喂食,它方滿意暫時離去。

夜驚容笑道:“頂挑的!”

宋兩利道:“我可沒得挑!好久沒吃熟食啦,而且也沒喝老酒!”當下撕塊羊肉,吃得津津有味,老酒再灌,日子竟然恢複往昔陋意。

夜驚容自是陪著如意郎君,暢意敬酒,不亦快哉。

待酒足飯飽後。宋兩利腦門漸漸有所感應,終笑道:“原來少了酒便少了三分功力,真是!照此下去,可變成酒鬼了。”

夜驚容笑道:“要是酒鬼,我才不理你了。”

宋兩利道:“你不理我,便沒人理啦!來!再乾一杯!”

夜驚容笑道:“那我隻好變成酒鬼再理你啦!”

兩人相視而笑,濃情蜜意於心。

夜驚容向往如此自由自在生活,那高官顯赫貴族之繁複生活,她完全無法習慣,難怪能和宋兩利混得如此熱情。

再敬幾杯,終有醉意。

宋兩利腦門忽有感應,怔道:“你師兄在附近?”

夜驚容一楞:“他來了?”心**一閃笑道:“此處本就是他發現者,當然知道地頭。放心,有我在,他不敢進來。”

宋兩利道:“來了不隻一人,好像千百人之多。”

夜驚容怔道:“到底在玩何花樣?想保護我們,也不必用此花招!”安慰道:“他已知你是聖王要找的人,暫時將不會對你不利。”

宋兩利道:“可是他如此招搖,恐怕會引人注意。”

夜驚容道:“這正是我忌諱的,你等等,我去跟他說去!”

宋兩利忽又見及夜驚容已換衣衫,苦笑道:“你進城時有人跟蹤?”

夜驚容道:“是有喇嘛跟蹤,所以才換得村婦衣服,怎麽?哪裏不對了?”

宋兩利苦笑道:“你沒錯,錯在你師兄,你是避掉了,但對方卻會找上你師兄,畢竟你若失蹤,不找他找誰?所以說,喇嘛僧必定也在附近了。”

夜驚容道:“真是,他到底要惹得如何才甘心?”拉著宋兩利:“走!此處已不安全,咱換個地方。”

宋兩利當然想溜。

兩人立即潛行出洞。

情勢陡變,幾乎千軍萬馬將整座山峰團團圍住。

夜驚容詫然不已,師兄如此小題大作,未免太過離譜,正待找人算帳,宋兩利卻拉住她,往遠處揩去。忽見得黃棕色螞蟻般人潮幌動。

夜驚容詫道:“有敵軍攻擊?”

宋兩利苦笑道:“大概不是敵軍,而是喇嘛軍。”

夜驚容駭道:“烈火教派?那可比遼軍更可怕,他們個個武藝高強,快躲快躲!”

拉著宋兩利往北方掠去,準備逃回北國。

宋兩利雖左膝受傷,仍自忍痛奔去。

然而繞及北山,狀況完全一樣,萬頭鑽動,封鎖去路,烈火教徒可能出動數萬人之多。

宋兩利苦笑道:“怎麽玩?莫要把我抓去當教主才好!”摸摸額頭胎記,仍綁得甚緊,應無走光之慮。

夜驚容無路可去,隻好盤算必要時突圍而去。

忽聞馬蹄聲傳來,夜無群已策馬而至,目光閃邪落於宋兩利,隨又轉向夜驚容,表現關懷及凜凜將軍氣息,道:“烈火教徒傾巢而出,足足有數萬人之多,開戰在即,師妹得好好護佐宋密使,若有狀況突圍北往而去。”

此言又將私怨掩藏於大義之中,以示其恩怨分明,想挽回形象。

夜驚容末考慮此,隻顧點頭:“我會盡力!師兄擋得了嗎?”

夜無群道:“大金王朝隻有戰死沒有戰敗者,放心,我決不讓你失望!”

夜驚容道:“那小心些!”拉著宋兩利躲入杯中,等待狀況發展,再作定奪。

夜無群再次策馬馳向最前端,迎向敵軍陣營。

烈火教首領喇嘛原是飛龍行者維摩、金環行者比羅,另有一位壯高之老者,即是班察尊者,乃烈火教目前第二把交椅,僅次於波葉尊者,雖長得粗眉厚唇,卻臉相慈祥,不過此時亦蒙上冷俊,畢竟事關重大。

烈火教徒幾乎比大金部隊多一倍,然卻靜默無聲,直往前逼來,及近夜無群百丈遠,方自止步。

夜無群心神凜然,若發動戰爭,他也沒把握。唯有等宗翰將軍趕來,或可蓋過氣勢。冷道:“諸位乃修行之人,不在本處修行,如此聚眾,難道是想造反?還是想入侵大金國?”

喇嘛有女真族,則謂造反,蒙人則謂入侵,夜無群故有此言。

班察尊者冷道:“烈火教徒在此被無故謀殺,經查是怒龍軍所為,請把凶手交出來:另外小神童乃烈火教欲尋之靈童,本教將接走。否則難免發生動手局麵。”

夜無群冷道:“無憑無據,怎說凶手即是怒龍軍?尊者恐怕有栽贓之賺了。”

班察尊者道:“本門飛龍、金環兩行者明確可以肯定凶手是怒龍軍,甚至可以肯定是你指使,還要再說下去嗎?”

飛龍行者、金環行者合十為信。飛龍行者道:“當時在毒骨坑,公子的確出現在那裏。”

夜無群冷道:“出現便有嫌疑?那兩位恐亦難逃千係了。”

班察尊者迫:“出家人不打誑言,公子好自為之,此事務必有個交代,現在尚請將小神童交出,否則難息眾怒。”

夜無群冷道:“沒辦法,他是大金國上賓,已受皇上邀見,本人有義務護送他至京城。”

班察尊者冷道:“據本門調查,你不但傷了他,甚至想置他於死地,本門信徒必須全力保佑他安全!”

夜無群冷道:“那隻是誤會,如今誤會已解,本人不會傷害他,甚至將盡全力保護他,諸位大可等他觀見皇上後再接駕不遲。”

班察尊者冷道:“公子隻顧胡言,烈火弟子卻是心知肚明,若不交人,我等恐怕無法善罷幹休!”

夜無群冷道:“大金怒龍軍豈能受威脅!”喝向手下:“備戰!”

現場氣氛緊張,一觸即發。

班察尊者道:“看是免不了了!”轉向教徒,道:“怒龍軍欺人太甚,且扣住靈童不放,本門將為聖戰而戰!大家努力吧!”

一聲下令,烈火教徒齊喝“還我靈童,還我靈童”強勢衝前。

夜無群毫無懼意,直吼“開戰”,一馬當先衝向班察尊者,金蕭開打,威猛無比。

六大戰將攻向飛龍、金環行者,雙方交錯開打,追成一團。

怒龍軍、烈火教徒霎時交鋒,殺聲震天,刀光劍影,激烈無比。

林中夜驚容、宋兩利瞧得驚心動魄,雙方竟然開打,且殺得難分難解。

宋兩利一陣心疼,為了自己,竟然有人平白犧牲,實想準備走出去解決戰爭。

夜驚容卻扯住他,急道:“別去,你一去,永遠都別想還俗!何況你也未必是靈童。”

宋兩利暗楞,當初即為此而拒絕前去烈火教派,現在難道仍要往火坑跳嗎?心靈掙紮不斷。

情勢霎時即變。

烈火教派前鋒幾乎是一等一高手,而那怒龍軍充其量隻是善戰軍旅,碰上如此高手,簡直毫無招架餘地,一個照麵下來,不是刀斷槍折,便是穴道受製,根本反擋無力,眨眼損失三成,若非烈火教徒隻傷人不殺人,恐怕早已血流成河。

至於夜無群亦非班察尊者對手,幾個照麵下來,功夫全部受製,連最激烈霸勁之“七龍吞天”亦難以施展,被迫得險象環生,這才明白師父極樂聖王對烈火教派之顧忌,其來自有原因。

然已經開戰,他又豈肯認輸逃走,幸知對方無殺人之意,隻好硬撲。

六大戰將亦非飛龍、金環行者對手,光是飛龍戰和金環東砸西砸,終將六大戰將逼得節節敗退,難以招架。

一刻鍾不到,怒龍軍幾乎撤退數百丈,簡直已快追上山頭,瞧來甚是狼狙。

夜驚容見狀當機立斷,道:“怒龍軍已擋不了,咱快走!”

拉著宋兩利掠上白龍駒,相準北方較少敵軍之處,飛衝過去口寶馬通靈,不但飛竄快速且閃著人群掠衝不斷。

夜驚容騎術精湛,遇有擋道,立即掠空而走,或見欄人,發掌打去,幾乎全奏效。

宋兩利則不斷以腦門感應,喝著快讓開快讓開!其實喇嘛僧忽見宋兩利皆以疑惑帶虔誠眼神看待而忘了攔截,疑惑乃是仍未證實對方到底是否為靈童,虔誠則是發自心靈對靈童之尊敬,也因此讓兩人闖得甚是順利。

忽有一人喝道:“靈童在此,他要走了!”

一聲呼喝,驚動全場,無數人突地調頭,直往宋兩利方向追來,或說追隨,或是護駕,亦或追捕,皆極盡全力以赴。

雲見烈火教徒放棄怒龍軍,全數往白龍駒追去。

此時前麵白駒若飛船,不斷破浪而去,追兵若浪花,三角尖型拚命追趕。

一前一後馳聘放大冰原上,萬馬奔騰氣勢莫過於此。

夜無群終能喘息,然情勢緊急,容不得休息,急道:“整裝,立即追殺!”一馬當先衝去。

怒龍軍雖是驚魂甫定,然追趕隻是作樣,且相隔已遠,未必追得上,大家裝裝氣勢也好,終又整軍衝前,形成趕羊之獵犬,緊緊跟在後頭。

白駒奔馳雖快,然班察尊者、飛龍、金環行者等絕頂高手,其經功幾乎臻化境,幾次騰掠後,已迫近不及百丈。

宋兩利但覺受到威脅,喝喝直明快逃快逃,可惜馬匹速度再快亦快不了他們。

班察尊者殷切喊道:“小神童請留步,本門的確是你的家,何零四處逃竄?苦了自已也苦了門徒……”

宋兩利急道:“以前不是驗證過了?我們根本沒關係,怎又回過頭來找人?該不是亂抓人吧。”

班察尊者道:“怎會亂抓,隻是認證工作繁複,當請小神童再回本門做最精確認證如何?”

宋兩利道:“有空再說,我現在很忙,幫不了你們,拜托快快退去。”

班察尊者道:“小神童應知留在金國,極樂聖王將對你不利!”

宋兩利道:“我什麽都不知,隻知鬼畫符而已!請另找別人吧!”

班察尊者歎息:“那老朽便以自家方式處理了!”勁氣一提又逼近五十丈。

宋兩利嚇得又明快逃快逃,馬匹幾乎被壓榨得快脫盡力道。

夜驚容已催至極限,仍漸漸被迫近,情急中忽見另一軍隊已現,正是完顏宗翰已趕來。

完顏宗翰留有鍾值般胡子,宛若楚霸王氣勢,引領大軍快馬疾奔,手中堰片長刀氣勢萬千,直指目標殺將過來。

千軍萬馬蜂湧衝近,攔下烈火教徒。

雙方二次開戰,打得你死我活。

完顏宗翰一把堰月刀劈天裂地欣向班察尊者,刀氣**,裂風有聲。他雖帶兵作戰,然亦曾跟隨極樂聖王習武多年,且自比關雲長,創得一手“青龍霸刀法”,幾乎縱橫沙場,所向無敵,其猛勁更勝完顏阿骨打二一分,此時全麵一擊,威力何等萬鈞。

班察尊者豈是易與之輩,寨地反掌撥去,身形門左,霸刀落地,碎出碎石亂彈,完顏宗翰又自提勁,霸刀橫掃過來。班察尊者掠高五尺,霸刀腳底飛過,隨又回旋欣向天空,班察尊者冷道:“將軍要硬仗麽?”雙手合十,突地翻開,兩道烈焰般掌勁轟人轟馬。

烈焰轟處,戰馬受驚嘶立而起,完顏宗翰差點落馬,雙腿一夾,給又穩住,烈焰卻轟身而至,他猛提左手封去,叭地身受掌勁,竟然冒出火花,嚇得他趕忙拍擊火苗,攻勢已亂。

班察尊者再次欺前,連連數掌打得完顏宗翰節節敗退,終究不是佛門高僧之敵,氣,得哇哇大叫:“爾敢和大金皇朝為敵麽?”

研察尊者迢:“我等隻取所需,是貴國硬要介入!”

完顏宗翰喝道:“為了一個小鬼,竟然如此犧牲值得麽?”

班察尊者冷道:“閣下不會為阿骨打大王拚命?”

完顏宗翰喝道:“看來是沒有交集了!你能贏我,卻未必能全身而退!”

他已興起拚命之意,雇用刀強速劈來,已不顧守,隻顧劈殺,霎時威力暴長許多。

班察尊者卻想速戰速決,以免傷之過多,猛地強勁暴出,身形竄前,在極不可能角度下再度欺向完顏宗翰胸前三尺處,一掌印去,完顏宗翰哇地猛吐鮮血,已受內傷,沒想到連拚命機會皆無,氣得又自哇叫。

飛龍、金環行者照樣所向披靡,擋者全然招架乏力,個個東倒西歪。

軍隊哪有不世武功者,碰上烈火教派聖僧及教徒高手,自無法抵擋,一一次敗陣下來。

宋兩利見狀又叫苦:“看來在劫難逃矣!”

夜驚容急道:“不會,一定有教,聖王馬上趕來!”

她彈策白駒,突圍於戰亂之中,雙方已交錯一團,險象環生。

怒龍軍遭受重擊,幾乎受傷三分之一。

烈火教徒氣勢如虹,強追不已。

眼看已經快截住宋兩利、夜驚容。

狀況危急萬分!

天際突然傳來極樂聖王笑聲:“尊者可乘人之危了,我且會會貴派……”聲若洪鍾,敲醒眾人。

怒龍戰士霎時受到鼓舞,直道聖王已到,強力再反擊,再次糾纏猛鬥。

夜驚容喜道:“師父終於來了!”快馬再奔。

宋兩利道:“來在哪裏?最少還在五裏關外。”

怒馬狂奔不斷。

班察尊者為防有變,快速衝前,趕往怒馬,一掌擊去,直中馬背,疼痛傳來,怒馬滾跌落地,更摔得夜、宋兩人四腳朝天,滾轉連連。

班察尊者欺前拜禮:“跟老朽回去吧!”

宋兩利苦笑:“你們找錯人了!”

班察尊者道:“是對是錯,自有檢驗,請!”

宋兩利道:“請走路?好!”身形一轉,竟然往回狂奔。

縱使膝傷在身,然為逃命,速度竟也不慢。

班察尊者一楞,通:“你已退無去路!”提勁追去。

夜驚容冷喝,無雙笛強勁切來。

班察尊者根本不理,一掌封去,淩空飛起,掠頭而過,仍往前追。

夜驚容焦切追趕,急喝宋兩利快逃。

宋兩利當然沒命逃去,然班察尊者何等功力,隻騰身數掠,輕易可追擊至前,宋兩利但見前路被封,因笑道:“聖僧何苦相逼?”

班察尊者道:“實是天命不可違。”

宋兩利道:。“好吧!你過來,我讓你逮捕!”雙手伸去。

班察尊者道聲不敢,卻恭敬走前。

宋兩利卻盤算對方距離,五丈、四丈、三丈、二丈,蕎在一丈之際,他猛地發難,凝出陰陽雙流,強速無比轟去。此功乃陰陽老怪所傳,且又在拚命時發出,縱使宋兩利受傷在身,然如此拚命時刻,威力豈能忽視。尤其班察尊者哪知對方會突來此招,一個矢察,竟然中掌,被打得瞪燈運返數步,差點栽倒在地,驚叫我的菩薩。

宋兩利趁此掠過頭頂,沒命便奔,喊著“菩薩落跑了!”直往前麵黃金巨轎奔去。

夜驚容見狀大喜,急道:“快到我師父那兒!”掠身追去。

班察尊者醒神過來,原想再追,但發現金轎已近,已知極樂聖王到來,未再立即追逐,伸手示意,所有烈火教徒終停手未再開戰。

怒龍軍得以喘息,趁機再次整編掠陣。聖王到來,平添無數氣勢,一掃方才落水狗倒楣模樣。

宋兩利終於逃到極樂聖王前頭,趕忙拜禮:“聖王救救小命,我是宋國密使之一啊!”

極樂聖王含笑道:“你且放心,本王會妥善處理!到我身旁來吧!”

宋兩利立即靠向黃金巨轎,但覺安全可靠。

夜驚容亦趕來,驚喜直道師父來得正好,否則不堪設想。極樂聖王讚賞辦得好,被驚容高興護向宋兩利。

八名抬轎護法移轎逼近戰區,已和班察尊者對峙。

雙方靜默下來,肅殺之氣隱現其間,戰事隨時可能開打。

極樂聖王淡笑道:“尊者大駕光臨,實是本國榮幸,理應以禮接待才是,沒想到卻弄成如此局麵,實是罪過罪過。”

班察尊者道:“是何原因,聖王應知,若強加阻止,隻有流血一途。”

極樂聖王道:“是有耳聞,卻未完全清楚,尊者可否再說一遍,一切也好有個定奪。”

班察尊者冷道:“貴國濫殺我教教徒,該如何處理?”

極樂聖王轉向完顏宗翰:“可有此事?”

完顏宗翰道:“此事是意外,被公子已說明,沒什麽大不了。”

極樂聖王自知乃夜無群所為,但為免刺激,故先問他人,此時轉往夜無群,道:“當真有人殺了烈火教徒?”

夜無群道:“是一幹土匪所為,此時全部處斬,還其公道,他們是無理取鬧!”

極樂聖王製止他說話,轉向班察尊者,道:“方才一戰,怒龍軍傷者無數,死者也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12:22


第八章靈法無邊

宋兩利已被帶回烈火教聖殿。

古堡式山城,雄渾蒼勁,氣勢不凡。

堡前一座蓮花型大火台,正掠著熊熊巨火,若在夜晚,更顯神秘。

聖殿深處,一古樸雅房,放置各種密宗典籍、圖畫、法器,甚至種種衣衫及起居用具,正是綠龜法王生前住處。

宋兩利但覺熟悉之極,伸手東摸西撫,親切感立即傳出,喃喃說道:“檀香佛珠放在……在櫃中……”步往書架,往左櫃一扯,果然見及黑色佛珠,滿意一笑。隨又說道:“床頭忱下應該有金剛經……”尋去一摸,果然抓出金剛經,心想還批了字,翻開瞧瞧,竟然瞧得懂梵文,不禁嗬嗬笑起,實是當和尚料子。

他搜尋清點著東西,忽又所覺:“怎少了木手環?難道被另外一名龜兄給拿去?”

當年認證時,有位韓威,額前亦有龜記,隻不過較為紅色而已,宋兩利總以龜兒相稱,心想卻不知那位龜兒及另一名龜妹狀況如何?

縱使先前戰鬥,拚個你死我活,此時進入此室,竟有祥和溫馨之感,就像回到家中般。

忽覺外麵有聲音,宋兩利趕忙倒在**裝昏睡。

來者正是烈火教兩大尊者及兩大行者,四人正為辨認工作而來。

長眉的波葉尊者見及宋兩利,欣喜笑道:“可能是了,連睡姿都差不多!”

宋兩利暗愣,當真那麽神?隨便一躺,竟然相同,趕忙翻身變換姿勢,弄成“大”

波葉尊者又道:“大的好,這姿勢更像法王無事一身經之模樣!”

宋兩利終於忍不住跳起來,喝道:“諸位佛門?高僧有完沒完?我隻是隨便耍耍,你們便當真了?難道一定要抓我當和尚才甘心?”

波葉尊者神秘一笑:“是真非假,是假非真,是真躲不掉!小神童你安心住下便是!”

宋兩利道:“怎能住,我是中原神霄小神童,要我住在這裏?難道這裏也要改朝換代麽?”

班察尊者冷道:“不得對尊者無禮!”

宋兩利道:“哪是有理無理?你們莫名其妙抓我才無理,不是早就找到靈童?為何還來找我?真是搞不懂!”

波葉尊者道:“法王可能化身眾多,得小心求證才行。”

宋兩利道:“可惜我真的不是!”

班察尊者道:“此事不必你說、本門自會分辨!”

宋兩利道:“要是分辨錯誤,我豈非慘了。”

波葉尊者道:“此次決不會錯,倘請小神童合作!”回頭示意,飛龍、金環行者已行動,將宋兩利扣住,一行五人帶往另一秘殿付去,任宋兩利掙紮,四人卻充耳不聞,給帶往禪定般秘室,裏頭除了蒲團已空無一物。

宋兩利被丟於中央,四人盤坐於四角落,目光如看宋如何耍猴戲般地盯著他,一股意**已傳化開來,準備以“定禪神通”方式感應、辨識宋到底是真是假。

宋兩利霎覺腦波四麵八方湧來,搗得自己昏昏沈沈,已知對方用意,哪還敢吱吱喳喳說個不停,趕忙盤坐下來,照樣運起靈通相抗,甚怕現了底兒,乾脆練起化神賦之“馭氣衝天”功夫,直運血氣往腦門衝去,且背起化神賦口訣,尤其那句“羽化成仙,先抽筋骨”**得又勤又快,簡直自我催眠。

四大長老不斷迫逼過來,卻被宋兩利以此方式化解。

足足迫逼一時辰之久,四大長老已汗流滿麵,卻無功而返,不得不撤除“定禪神通”之法,散去感應工作。

波葉尊者皺眉道:“怎會如此?他若非神通超過我等,便是練了邪功,竟然穿之不入,還送來怪異口訣想法,實是難纏。”

班察尊者道:“恐怕不是了,否則若法王轉世,豈會如此為難我等?”仍認為以前那位韓威即是正主人。

飛龍行者道:“對方練的是道家法門,且頗有火候,似和法王心法無關。”

金環行者道:“弟亦是如此想法,尊者請三思!”

宋兩利道:“不必思啦!我原來便是道家小神童,硬要抓我當和尚是不行的,白費心機!”

波葉尊者一指截中他啞穴,宋兩利登時喚言無聲,焦切嗚嗚大叫,波葉尊者冷道:“老柄原是尊你為法王轉世,故對你客氣,然你卻著了魔道,極力抗拒,為求真相,不得不施展“怒目金剛”法迫你現原形!”說完恭敬拜禮:“得罪處,尚祈法王見諒!”

原是拜向宋兩利體內可能隱藏之綠龜法王靈子。

宋兩利不解,吱吱唔唔問著“怒目金剛”法門是什麽,飛龍行者已迫近,喝道:“就是屈打成招!”猛展凶相,怒目瞪來,果然十分可怖。宋兩利唉呀悶叫,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拔腿即想逃。

波葉尊者一掌將人吸回,丟予兩大行者,道:“好好收拾,以待真相!”說完步行而去。

班察尊者則閃至一旁盤坐,閉目養神,實則掠陣,且感應宋兩利種種可能之反應。

金環行者邪笑:“好小子過來,招是不招?不招就得吃苦頭!”金環一抖,套住宋兩利,拖了過來。

宋兩利吱吱唔唔急叫著。

金環行者道:“招了?”

宋兩利又自吱唔,金還行者這才發現啞穴受製,一指解去,宋兩利得以出聲,急道:“要我招什麽,我便招什麽,怒目金剛不必玩了!”

飛龍行者欣喜:“算你識相,說!到底是否法王傳人?”

宋兩利道:“是是是!沒事了吧?”

金環、飛龍行者同楞,不知這家夥怎突然招得如此之快?

飛龍行者道:“那好,請回答法王用左手還是右手寫字?”

宋兩利當然知曉乃左手,道:“上次不是考過了?右手!”

金環行者冷道:“鬼扯!”兵刃一抖,旋得宋兩利淩空打轉,突又掉落地麵,跌得骨疼身痛,急忙叫道:“是左手,左手沒錯!”

飛龍行者滿意道:“早說實話不就沒事!”

金環行者道:“法王最喜歡講的口頭禪是什麽?”

宋兩利道:“王八烏龜精!”

飛龍行者冷喝,尖戰猛往宋兩利臀部桶去,疼得他尖叫,躲向牆壁,飛龍行者冷道:“當年韓威曾說過,你也在場,會不曉得?敢情耍我麽?”

宋兩利道:“太久,忘記了……”

金環行者斥道:“還想要!”

宋兩利急道:“想起來了!龜︵歸︶天龜地龜自小,龜神龜佛龜自性!可對了吧,請別動手啊!”摸著臀部直叫疼。

飛龍行者喝道:“**一段波羅蜜心經來聽聽。”

宋兩利一楞,這檔事可就真的不懂了,縱使會**幾句亦是件片段段,急道:“別問我未曾看過的經書。”

飛龍行者冷道:“既然是法王轉世,豈有不懂之理!快**,否則大戟侍候!”

宋兩利急道:“真的不會啊!”大戟突地飛腦而過,嚇得他趕忙胡亂幾句,音是對了,卻詞句散亂,東拚西湊,金環行者冷道:“**什麽五花經?東一句西一句,還要麽?”金環猛地扭轉,宋兩利落地打滾,飛龍行者長戰揮來,直若要車輪,轉得宋兩利呢呢悶叫,求饒不斷。

金還行者喝道:“還不說麽?”

宋兩利急道:“都已說了,真的知道這麽多而已。”

飛龍行者突將他挑起,如珠般東拋西砸,疼得宋兩利兩眼發昏,直叫殺人了,狼狽已極,一個撞跌,終滾落地麵,已紫一塊青一塊,體無完唐。

金環行者喝道:“還不說麽?”

飛龍行者道:“下次會比這次更重十倍酷刑!”

長戰就要飛下,宋兩利尖叫,差點昏倒。

班察尊者道:“住手吧!他的確不懂波羅蜜心經。”

飛龍行者這才停手。

宋兩利得以喘息。

班察尊者道:“今天已夠,明日再來,讓他在此多多反省!”說完起身,移步離去。

飛龍行者喝道:“聽清楚,明日再來!不說實話是不行!”

兩行者耀武揚威一陣始離去。

宋兩利苦笑不已,如若每天來一次,豈非天天脫層皮?自己明明說了實話,卻沒人相信,實在是有口說不清,且檢查自己傷勢,雖皮肉之傷卻疼到骨子裏,實是難熬,不想辦法開溜準遭殃。

運及功力,還好仍有幾成在,隻可惜左膝關穴受傷,至今仍未恢複,想溜恐怕不易,然而不溜更慘,且走一步算一步。

探采石門竟然沒關,便自摸了出去。

外頭清冷,甚少人蹤,利於潛逃,然轉來轉去,似乎皆在同樣房子打轉,若非怖有陣勢,便是數間房子構造完全相同,否則怎會如此相同?

再轉一間,忽聞讀經聲傳來,仔細聽去,竟是女姑娘,宋兩利心**一閃,莫非是那先前認證之女童徐小雲?且不知她近況如何?便潛去瞧瞧。

及至發聲處寫著藏經閣,宋兩利但覺並無人看守,便溜了進去。

裏頭果然經書四壁,一妙齡少女正於書桌前期背經書,一副認真模樣,宋兩利一眼即認出果然是徐小雲,當年才十二三歲,現在長了一兩歲,倒已亭亭玉立,漂亮不少,雖著褚尼裝,卻未剃度。

徐小雲突地發現有人入侵,抬頭乍瞧滿臉青紫家夥。怔道:“你是何方破落戶,為何進入我房間?”

宋兩利輕笑道:“誤打誤撞的,請問如何能走出去?指點一條明路如何?”

徐小雲道:“路是很多,每條皆可通外麵,自個試著去走吧。”忽覺眼熟:“你會是?……”

宋兩利急笑道:“我什麽都不是!再見!”趕忙溜出藏經閣,欲往外逃。

裏頭突地傳出聲音:“我想起來了,你是另一個靈童!”木門敞開,徐小雲欣喜道:“你也來了?進來聊聊如何?”

宋兩利還想走,可是對方實在喊得大聲,隻好轉身道:“聊吧!請小聲生行嗎?”

再度回返藏經閣。

徐小雲欣喜道:“你也來了?我們可以一同修行啦!”流露天真笑容。

宋兩利道:“你怎沒被剃度?”

徐小雲笑道:“長老說找到真正法王轉世靈童再一起剃度,我目前隻負責修行經書。”

宋兩利道:“還習慣麽?”

徐小雲道:“尚可,書中奧妙多,得到不少啟示。”

宋兩利道:“實在是當尼姑料子,我可就不行了,”忽有所覺:“另一位韓先生不也是法王轉世之靈童?怎會說沒找著?”

徐小雲道:“末找著另有解法是仍未經過考驗認可,韓師兄可能是靈童,隻是長老尚未認證而已。“宋兩利道:“這麽久了,怎仍末認證?”

徐小雲道:“不知,大概時機未到吧。”

宋兩利道:“你們倆來此之後便從未再離開?”

徐小雲道:“沒有,經書那麽多都看不完,還要上課,哪有時間想其他的。”

宋兩利瞧其經書,幾乎暈頭轉向,若被留下,幾比坐牢更苦,暗下決心還是別當靈童較妥當。道:“要是你若不是靈童,會離開麽?”

徐小雲道:“不會,因為我喜歡**經,會變成門徒!”抱著經書,甚是虔喜。

宋兩利道:“果真是當佛徒的料,恭喜你啦!”

徐小雲道:“你呢?好像不大願意,還想開溜?”

宋兩利暗楞,對方並非呆子,竟然看出端倪,乾笑道:“我修的是道法,和佛法不同,隻是那些長老錯亂了,不逃是不行啦,你能助我麽?”

徐小雲道:“不成,出家人是不能使壤的,你還是好自為之。”無奈笑著,頗覺可惜。

宋兩利道:“可是佛經也寫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也該救我嘍!”

徐小雲笑道:“長老根本不會殺你,哪來救命?”

宋兩利道:“有時見不著之謀殺更要命。”

徐小雲道:“那是你不斷抵抗而已,若真有緣,何不留下呢?”

宋兩利道:“我便是在說出是靈童後,被揍成這副德性,還敢留嗎?”

徐小雲怔道:“怎會?”

宋兩利道:“事實證明一切,時間寶貴,我得走了,不幫忙也別陷害我,請保密!”招招手,立即潛逃。

徐小雲留下滿頭霧水,長老當真會把他揍成這副德行?輕歎道,或許對方太頑皮了吧。

淡笑起來,甚想看結果。

宋兩利出門之後,實在摸不著路,隻好運起感應神通,搜向四處,忽覺四大長老正在東殿開會,波葉尊者突有感應,宋兩利趕忙斂起,切急忖道:“他們在東方,我便往西方逃了!”拔腿即奔,一症瘤卻走的極快速。

再轉西落廂廳,忽見得一年輕和尚攔在前頭,其臉麵削瘦,但顯老成般沉穩,目光甚是銳利盯著宋兩利,冷道:“你還想犯戒偷逃麽?”原是另一名靈童韓威,眉心紅龜記仍淡淡可現。

宋兩利一楞:“怎是你?!”

韓威冷道:“本王已感應出你想逃,特意前來攔阻,果然被我逮個正著。”

宋兩利道:“逮我作啥?我若是真的綠龜法王轉世,你豈非是假的?還是放我走入對你有利!”

韓威訕笑:“是真假不了,本王才不怕比較、認證,倒是你假冒靈童招搖撞騙,自該得到報應!”

宋兩利道:“我哪招搖撞騙?我還不想當靈童呢!”

韓威冷道:“假冒小神童亦相同,用符法更不入流!”

宋兩利不禁有氣:“說話客氣點,我能窺陰陽兩男,替人收煞除噩有何不可?你自個是修佛者,還那麽小心眼想幹掉我麽?”早有感應對方心意,一時不悅,終說出來。

韓威冷道:“何來小心眼?我是真佛轉世,不必幹掉你,照樣能接掌一切,我隻是在折穿你假麵貝,你說罷窺陰陽兩男,那且看我又是何來曆?父母又是誰?”

宋兩利冷道:“管你父母是誰,我隻知你頭上那隻是假的!”

韓威登時動怒:“你敢侮辱我?該殺!”猛地欺身,烈火掌搶攻過來,於此學藝年餘,功力自是人進。

宋兩利武功隻恢複四成,且受傷在身,一時難以發揮,竟被打得滾地連連。

韓威見狀冷笑:“果然是大騙子,敢冒充小神童?我看連神霄派照樣是晃子!”

對於神霄派襲卷中原一事,塞外西域等國亦有流傳,韓威以烈火教未來傳人自居,當然不屑,如今得到印證,自是得意萬分,像落水狗般追著宋兩利開打。

宋兩利簡直被揍得疼徹心肺,猝地怒火衝腦門,忽幻綠龜法王法相,神力頓生,雙掌勁流猛暴開來,直打得韓威倒撞牆頭,腦袋已生瘤。宋兩利趁此機會,穿衝逃去。

韓威哪知對方突然發飆,自己又剃光頭,如今生瘤,簡直難看無比,氣怒攻心,喝著騙徒別走,強掠追去。

東邊禪房聚集四大長老。

班察尊者原是明白說及宋兩利可能不是靈童,連波羅蜜心經皆不能**。飛龍、金還行者亦表示對方形態若痍三,並不像靈童傳人。

波葉尊者萬分頭疼。道:“我的確有所感應,隻是對方實在怪異,何況找來韓威和女靈童總缺少點什麽,不盡適合法王轉世條件,如若再放棄任何機會,將甚可惜。”

班察尊者道:“也許多**韓威,他能將潛力盡展,顯出法王特性。”

波葉尊者道:“先天個性乃甚難改變者,法王當年亦以玩世不恭見長,此和宋兩利頗為符合,而韓威心眼小,並非法王個性,也因此遲遲不敢認證。”

班察尊者道:“那就多觀察一段時間。弟子擔心宋兩利乃借道家之能混淆本門,得到某種陰謀利益,因為其道法威力甚強。”

波葉尊者道:“那可解成機緣之不同,他卻受了道法,然萬法歸一,隻要認祖歸宗,仍能修得佛門正法。”

班察尊者道:“一切以師兄為主意。”

波葉尊者頻頻點頭,轉向飛龍、金環兩行者,通:“下次再重些,務必逼他現原形!”

飛龍行者道:“若是真的逼死不現形,卻將如何?”

波葉尊者歎道:“希望別如此,否則隻有另尋他人了。”

金環行者道:“不知法王此次為何如此潛藏,遲遲不肯浮上白麵?到底有何原因?”

波葉尊者道:“必是非常時期,隻有用非常手段,亦或可能隔代傳世,咱小心找尋便是……”

四人各有默契,沉默下來。

當宋兩利突然迫掌耍向韓威時,四人同自心靈一顫,那似乎是熟悉之曙光閃動。四人眼神放亮,幾乎有個意**是綠龜法王閃傳過來者!

四人那肯放棄機會,猛往西殿掠去。

待竄入西殿,猝又見及韓威已把宋兩利壓逼在地,雙拳猛打,宋兩利滾身連連,縱是狼狽,總能在險處避去。

波葉尊者見狀喝向飛龍、金環行者:“快趁機逼他!”

飛龍、金環行者登時掠衝過去,強掌猛打。勁道迫處,簡直摧枯拉朽,兩人當真拚命玩真,宋兩利怎承受得了雙人聯手,情急之際,腦門終又浮現綠龜法王法相,猛吼一聲:“想造反麽?”突來神力,雙掌反打,勁暴裂天。

轟!

飛龍、金環行者連同韓威猛被擊退數丈,差點落地打滾。

宋兩利欲知彈丸滾撞牆頭,雖疼痛,卻未遭受多大損傷,見機難得,爬牆即逃。

波葉、班察尊者卻詫楞當場,方才宋兩利的確顯現綠龜法王法相,縱使隻此一閃,兩人卻已瞧偶一清二楚。若非法王現形,又怎產生如此威力?

波葉尊者當機立斷:“莫讓他逃了!”

一聲令下,四長老趕忙衝出追去。

韓威怔楞中卻也冷笑,四大長老追捕,誰能躲得了?

宋兩利翻過牆頭,隻見石梯下已是蓮花火池,逃過那裏,應可逃離掌握,故拚出吃奶力氣衝去。

此處已有守衛看守,見狀攔了過來。

宋兩利喝喝閃閃穿透阻攔,待要衝過蓮花火油時,四大長老業已追來,宋兩利無奈苦笑,突地掠近火池,喝道:“再相逼,我便跳下去自殺了!”

四大長老心神一凜,仍自往前慢慢逼近。

飛龍行者冷道:“跳啊!死了好投胎!”

宋兩利作勢欲撲,然撲了幾次終沒勇氣,歎息道:“我熱愛生命,你們何必苦苦相逼?”癱軟下來,卻仍找機會脫困。

波葉尊者識破詭計,猛地發難,人未撲前,兩道勁風卻截中其肩井、章門穴,宋兩利唉呀叫糟,待要反擊,波葉尊者猛衝過來,一手抓提衣領,喝笑道:“再耍啊!”終把人提往後殿掠去。

宋兩利切叫著:“我不是靈童,抓也沒用,遲早還是會逃,至死都要逃!”

無人理他。

班察尊者、飛龍、金環行者掠追而去,三人心中有個**頭,若宋兩利當真是法王轉世,待認祖歸宗後,將要如何麵對他?他又將如何麵對所有門下弟子?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12:57


第九章緣訂終身

宋兩利原想直接溜回中原,然顧及夜驚容可能焦切萬分,實是不忍,終又往大金國土付去。

行約兩日,終回大金國界,打探之下方知極樂聖王已往這頭出發,正落腳於四十裏前之黑石城,這可省了不少功夫,便自潛去。

及至傍晚,黑石城果然在望。

此處屬塞外黃土區,卻唯此城能產黑石,砌得黑晶沉亮,別見特色。

宋兩利潛混入城,輕易可打探極樂聖王落腳處,隨即買得美酒飲下,隻喝幾日便有感應,難道是波葉尊者動了手腳,感應力道強勁許多?懶得想他,再往四處搜去,終覺夜驚容愁容滿麵,遙望西南方,樵悻許多。正待喚她過來好好商討,豈知感應突然轉向,已被極樂聖王攝去。

極樂聖王詫道:“你怎會在此?逃出來了?”

宋兩利唉呀想撤神通,極樂聖王卻追得緊:“當真逃出來了?”宋兩利隻好回答:“正是,驚容呢?叫她別難過……”極樂聖王哈哈暢笑:“你別走,她馬上就去,甚好甚好!”

笑聲中已驚動夜驚容,趕忙問話過來,通:“師父您感應出小神童平安無事?”

極樂聖王笑道:“不但沒事,且已回到此城,快去接人過來,他在西街蛇溜巷!”

夜驚容乍喜。道聲多謝,愁顏頓展,飛奔而去。

極樂聖王卻揣想著為何烈火教徒肯放人?莫非宋兩利非靈童,通過不了驗證,隻好將他放回?若真如此,自己耗在他身上豈非浪費時間,甚至可能賠上校驚容和夜無群,頗為不值,然而若是宋兩利自行逃回,那又另當別論,尤其當時他曾現綠龜法王像,那是千真萬確之事,憑自己神通又怎會找錯?

揣想中,已決定碰上宋兩利再做定奪。

夜驚容甚快奔往蛇溜巷。

宋兩利立即現身。

情人相會分外**。宋兩利輕顫著,叫聲“阿容啊,我沒事啦!”眼眶已紅,但忍住淚水。

夜驚容卻難忍**,淚水奪眶而出,卻想忍住,拭去淚水又流,終於掩麵輟泣。

宋兩利道:“沒事啦!”想安慰卻不知如何下手。

好一陣,夜驚容方能控製,終將淚水拭去,道:“對不起,人家太擔心你了,回來便好,可有受折磨?”見及對方新傷舊痕不少,心疼不已。

宋兩利道:“逃過一劫啦:你待如何?留在這裏,還是跟我回中原?”

夜驚容怔道:“你不是另有任務未完成?”

宋兩利苦笑:“命都快沒了哪來啥任務?讓趙良嗣去搞了,我得先溜才行。”

夜驚容道:“不想見聖王?”

宋兩利:“見了也是一樣,頂多說聲道謝,最後還是要走。我來此隻想告訴你沒事了,然後便問你要去哪?若不跟我走,我便自個走了,來日見麵,機會仍長。”

夜驚容掙紮著,道:“可是聖王要我帶你回去,不差這幾時辰吧?”

宋兩利道:“當然差,天色已晚,若過去,亦被留下,聖王倒還好辦,你師兄就頭疼了。那天決鬥時,便是他偷偷射出暗器打向馬匹,聖王才輸掉,而聖王亦未能對他如何,若他再來這麽一下,我焉有命在。”

夜驚容道:“可是有師父在,他應該不敢!”

宋兩利道:“那天你師父也在,他照樣玩花樣,有個如此權大勢大的王子,我還是避開的好。”

夜驚容自知師兄若想硬著蠻幹,師父未必會責罪,而他卻隨時跟著自己不放,甚至可能已潛藏在附近,宋兩利說的沒錯,留下來甚為不妥。忽地橫了心:“我跟你去!”

宋兩利詫然:“可是要是聖王責罪下來,你受得了?”

夜驚容道:“師父再如何也不可能責怪我,倒是你若碰上我師兄,可危險了!走吧!”

宋兩利喝著叫好,終拐尋美女私奔。

兩人立即隱入暗巷,找機會潛出城去。

極樂聖王原信心十足等著女徒將入帶來,平心靜氣在養生殿喝茶品茗,慢調斯理享受人生。

然天已漸黑,女徒卻未歸返,這才覺異樣,連起神通感應,赫然發現兩人私奔,登時詫愕,“小毛頭敢誘拐我徒?”猛地喝道:“來人,把小神童抓來!”

霎見金軍大規模主東南方追去。

極樂聖王終於熬不住,親自動身,一閃追去。

守在十裏外林區之夜無群突見黑石城變化,心知有異,立即出兵追趕,以期窺探事實。

人群閃動,草木皆兵。

宋兩利、夜驚容頓有所覺,兩人不禁擔心,才奔五十裏,恐怕難逃像聖王般高手追趕。

宋兩利苦笑:“看來私奔要失敗,聖王已追來。”

夜驚容急道:“那要如何?第一次跟男人跑了便出事!”想想,終也笑起。

宋兩利道:“咱假裝四處賞風景如何?”

夜驚容道:“黑天一片,哪來風景?賞星星還差不多!”

宋兩利道:“那就賞吧!”瞧向在近山林有塊山岩,兩人便往那頭掠去。

及至近處,見得山岩不小,列有“向天情”三字,倒甚適合兩人心境,便掠上去,故意裝出欣賞天星情景。

墨夜深青,寒星閃亮,是欣賞好佳時。

兩人終也瞧得出神。

忽見流星飛閃東南方,狀若半邊烏賊。宋兩利學過張繼先所傳,一眼即看出,喝道:“六賊星!屬土星之精,妖氣衝天!”

夜驚容道:“到底妖何人?是吉或不古?”

宋兩利道:“妖星多不古,不過我師父又說,不在自己上空反而吉了,但……又不對了,東南方不是大宋麽?或是大遼邊角?”

夜驚容道:“兩邊照來兩邊不同,你待回去研究再說,現在還是想法應付聖王吧。”

宋兩利心**一閃,登有感應,往左近高峰瞧去,聖王早立在那裏,亦在研究著方才六賊星,盤算不斷,低聲道:“他已來了。”

夜驚容趕忙整理衣衫,其實原即整齊,隻是心神鬆懈後,感覺不妥之自然動作,隨又想及私奔一事,暈紅臉麵,幸好夜色掩去。

兩人隻好學樣賞著東南星空,幻想方才那道妖星仍在。

極樂聖王盤算一陣,臉色凝重,“妖屋現怒︵光芒強盛,然色硬而不潤︶乃為反逆之象,莫非有人想反我?……。”心**忽而想及宋兩利,沒想到對方才一動作即現天象,將來恐是自己唯一敵手了,怎可讓他逃出自己手掌心,原想訓責之心頓時收起,得加把勁毀其元靈,否則必有後遺症。

他又確信宋兩利即是綠龜法王轉世靈童,否則天象不可能如此靈現,若現在殺了他,法王將轉往他處,複活元靈根本毀之不去,唯有讓夜驚容趕快和他成親,慢慢毀他元靈。

轉瞧宋兩利、夜驚容兩人,極樂聖王淡聲道:“容兒怎逃來此?”

夜驚容窘困道:“來此賞星的……”

極樂聖王道:“賞星要逃五十裏?”

夜驚容窘紅著臉,低下頭,不知所措。

宋兩利乾笑道:“這裏的星星較美,我挑的,他使來了。”

極樂聖王道:“你也見著六賊星?”

宋兩利道:“見著了,好像不吉……”

極樂聖王道:“有人不吉,必有人吉!”忽而冷道:“你倆共同私奔麽?”

夜驚容窘道:“弟子隻是護送他來此而已。”

宋兩利道:“別怪他,全是我的主意!”

極樂聖王終於笑起:“容兒別緊張,這次逃得甚妙!為師決定把你許配給小神童。”

此語一出,宋兩利、夜驚容登時詫駭,縱使原有甜甜蜜意,然突被挑明,若被窺及心事而窘困異常。

夜驚容嬌斥道:“師父別鬧玩笑了,弟子並未想嫁,怎就許予人?”

極樂聖王道:“此便是緣份!為師當時不敢確定你倆有緣,但今夜星現,正是最佳顯示。”

宋兩利道:“怎會?六賊星根本就是凶星,怎又纏上我們了!”

極樂聖王道:“那是指遼國而言,對我國卻是大吉大利,且飛掠之路現星雲,正是紅鸞衝喜格,此處除了你倆,誰最能紅鸞星動?故姻緣天注定,且滅遼者就是你夫妻倆了。”

夜驚容窘困:“師父越說越離譜,怎又變得夫妻了?”

極樂聖王笑道:“遲早之事,為師明天便宣布此喜訊,必定驚動全國!”

夜驚容更窘,卻不知言詞以對。

宋兩利卻慌了:“聖王且慢且慢,我可是個道士,怎可一夜之間便結婚?若傳出去,成何體統?”

極樂聖王道:“道士結婚者不在少數,張繼先不就一例!”

宋兩利道:“可是,總該問問我娘吧!”

極樂聖王道:“你娘?你有母親?”

宋兩利道:“此話可差了,聖王亦是母親所生,在下怎會沒有?”

極樂聖王笑道:“本王是指仍能照顧你者。她在哪?”

宋兩利心知母親不想讓人知曉去處,遂道:“在閉關修行,不久便會出關,屆時再告知你不遲。”

極樂聖王笑道:“甚好!一出關便迎得美媳婦。”

宋兩利道:“恐怕不妥吧……”

極樂聖王道:“你不喜歡容兒?”

宋兩利道:“不,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氣,隻是目前不妥,畢竟太突兀,何況還有個夜無群,他準會殺了我!”

夜驚容亦想及此事,若真如此,必定刺激對方,甚至鬧得無法收拾,一時亦慌了心。直通:“師父,不可……”

極樂聖王道:“他的事,為師來擺平!”

話聲未落,忽有聲音傳來:“任何事可以擺平,唯有此事,弟子無法認同。”夜無群不知何時已立在“向天情”高岩下側,不願麵對任何人而發話,而臉色森重,甚是不屑。

夜驚容詫道:“是師兄……”尾音縮小,頗為心虛。

宋兩利攤攤手,瞧向極樂聖王,示意擺平此事再說。

極樂聖王淡聲道:“群兒你和驚容無緣,故為師才把她許配別人,請莫見怪。”

夜無群冷道:“就憑師父一句話,難令人心服。”

極樂聖王道:“你敢對為師起疑?”

夜無群道:“不敢,隻是師父一手安排,完全忽略弟子感想,若恕不拆開我倆,怎會讓他人有機可乘!”

極樂聖王道:“命運便自如此,我乃順天理辦事!”

夜無群冷道:“今夜我便要改變命運!”

極樂聖王道:“你想跟我動手嗎?”

夜無群道:“不敢,卻要你們別管,我找小神童單挑,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宋兩利頭皮發冷,對方能耐早已試過,此時此刻恐非放手,就此鬥下去,必損失慘重。

極樂聖王卻道:“你未必打得贏他!”

夜無群道:“試過便知!”擺出架勢,叫陣:“下來吧!自今而後,隻有一人能擁有師妹!”

夜驚容不禁光火:“師兄你說啥?我又非禮物,讓你賭來要去?難道要把對你剩下些許觀感也破壞麽?”

夜無群心頭滴血,道:“師妹隻是一時迷惑,遲早將會醒來,我可等你,地老天荒。”

夜驚容道:“感情之事全憑感覺,你硬要逼迫,我自對你反感!”

夜無群冷哼不語,突地喝向宋兩利:“來吧!像個英雄!”決心暫時不理夜驚容。

宋兩利猶豫著:“我不當英雄已經很久了……”

夜無群掠衝上來。夜驚容詫楞欲擋:“師兄別再胡鬧!”無雙笛揮出,直指夜無群胸口,他卻不退,冷道:“除了殺死我,今夜決不善罷幹休!”夜驚容手臂已抖,她哪當真要對他下手。

氣氛頓僵。

極樂聖王猝地欺身過來,冷道:“還要鬧麽?”金衣閃出勁氣,迫得夜無群跌退:聖王再逼,他再退,已現怒意:“師父別再過來,否則我將出手!”聖王又逼:“翅膀硬了?”

夜無群幾乎退至岩邊,終抽出獨尊蕭,往聖王腦袋砸去,勁道足可醉金裂石,全然欲拚命,聖王怔愕對方敢出手,然見已成事實,已自哈哈大笑:“果然膽大無比!”勁氣衝向頭頂,白光乍閃,打得金蕭彈飛而去。

夜無群根本不服輸,金蕭再搗,“七龍吞天”秘法暴將開來,七道電蛇狠猛噬去,罩住聖王全身要穴。

聖王再笑。氣運金袍,陡地暴脹,射出勁道,電蛇難以招架,全數彈去。聖王冷道:“還要鬥嗎?你武功是我教出來,反倒鬥起恩師?”

夜無群冷道:“隻對事,不對人,師父若躲開,我便不鬥,若仍欄著,我便鬥死在此!”當真強攻不斷。

極樂聖王怒急:“好大膽子!”一掌劈去,直中對方腦額,夜無群猛地倒栽,大字型昏倒地麵,“如此急躁,怎能登峰造極!”

極樂聖王力喊完此句,心神一凜,自己目前豈非動了肝火,和夜無群一樣急躁難忍,難道數十年修為仍自難達最頂峰即此原因麽?靈合一陣清明,心想恐怕有所牽連了。又如對宋兩利事件,一時切急逼進,弄得如此結果,如若退後一步,豈非海闊天空,更能謀略?夜無群又怎鬧個如此局麵。

一閃**,他有了主意,轉向夜驚容,輕輕一歎,道:“看來他倒是真的死心眼喜歡你了,此事若不加以處理,將釀成無法彌補過錯,隻好將婚期延後,待慢慢開導他之後再說。”

宋兩利聞言如釋重負。

夜驚容亦認為如此演變,實不應該,道:“全憑師父作主。”

極樂聖王道:“你且花點時間陪他,慢慢跟他解釋清楚,待他明白一切全是緣份,勉強不得,久了他自會思考而有所轉變,屆時全皆改觀。”

夜驚容道:“弟子盡力便是。”

極樂聖王道:“至於小神童則趕快赴京和趙良嗣會合,觀見大王阿骨打,取得兩國共同作戰聯係之後,快速回中原,避免再和你師兄起衝突!”

宋兩利皺眉:“還要去見阿骨打?此事讓趙良嗣搞定不就得了!趁此夜黑風高,我先開溜不成。”

極樂聖王道:“既來之則安之,見見大王有何不好?況你現在獨自行去,若碰上敵人,豈非又落難,乾脆和趙密使一起,由本國護送,自是萬無一失。”

宋兩利道。““好吧!既來之則見之。”

極樂聖王道:“容兒你快將小神童護送進京,為師解決你師兄之後,甚快將去會合。”

夜驚容拜禮應是,拉著宋兩利快走,兩人逃得甚快,及落飛岩下,暗得笑意,原是私奔差點變成私訂終身,現在又解婚,劇情轉變,叫人摸腦想笑。

然想及夜無群可怖,兩人逃命似地溜去。

極樂聖王故露靈合一片清明狀,整理金袍順暢,恢複溫雅威凜氣勢,始將夜無群弄醒,習慣地淡笑道:“作夢可醒了吧?”

夜無群隻記得方才決鬥情景,乍醒過來,仍抖著獨尊蕭欲攻擊,冷道:“任師父如何阻止仍擋不了我的決心!”

極樂聖王,一手抓住擊來金蕭,通:“還鬥麽?人都已走了!”夜無群驚詫四處張望,果然未見師妹及宋兩利,詫怒不已:“敢私奔!”搶拉兩次金蕭不得,立即放棄,轉身即奔,極樂聖王道:“回來!”身形幻閃擋前,通:“不知方向,逃什麽勁!”夜無群道:“人逃哪裏!”目光如鷹搜捕四處,極樂聖王道:“回京去了!”夜無群想追,極樂聖王道:“毋需追趕,你師妹並未跑掉!”

此話如劍搗得夜無群腦門轟隆,怔喜道:“她留下來了?師父未把她許配給那小子?”

極樂聖王道:“你說的沒錯,一切全靠緣份,為師強作主意並不妥,隻是你自個該換個手段,老是如此拚命、耍計,將讓你師妹反感!”

夜無群道:“師父說的甚是,弟子受教。隻是弟子實在太喜歡師妹,終無法控製。”

極樂聖王輕歎:“情之危害,比劍更利,你好自為之。”

夜無群拱手道:“多謝指點,弟子告退!”當真閃身便想追人。

極樂聖王道:“你待去哪?”

夜無群道:“找師妹啊,不是解了婚?弟子得留住她才行。”

極樂聖王道:“要你別躁進難道聽不懂?此刻若去,豈非再惹人嫌?待小神童觀見大王後走人,你再想辦法和她相處便是!”

夜無群恍然:“卻不知他何時會走?”

極樂聖王道:“當然越快越好,你若別再鬧事,必定甚快,否則便不敢估計了。”

夜無群道:“弟子全力配合。”

極樂聖王道:“那快去請宗翰大將軍,一並回京商討大計,免得耽誤時辰。”

夜無群欣喜,拜禮而去。

極樂聖王瞧向天際,疏星閃閃,喃喃歎道:“情之為害,比劍還利,然誰又真能無情?”

選了方向,飛逝北方。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13:36


第十章天兵神降

宋兩利和夜驚容已趕回忽汗城。

雖數日勞頓,風塵仆仆,然兩人卻甚喜悅,畢竟已擺脫夜無群騷擾,心神為之舒爽,形態自是放縱許多。

然回到京城,夜驚容不敢再放縱,免得傳開,對皇族聲譽有損,故恢複端莊。她得為宋兩利作安排,若帶至宮中觀見阿骨打,恐時機不對,心**一轉,將宋兩利帶往極樂聖宮左側,依樣金光閃閃,頗見貴氣之小行宮。

方入行宮,已有守衛拜禮,夜驚容淡然回應,快步將宋兩利帶往一處古樸雅居,此居題有“戀夜曉軒”勾畫絹秀,應是出自夜驚容手筆。

宋兩利暗道,莫非進入美女閨屋?那可是金屋藏嬌了?不!金屋藏龜。

四處望去,雖在塞外,造景卻若江南,垂柳花池布置典雅,難怪夜驚容長有一副江南姑娘氣息。

終帶至閨房,傳來淡淡蘭香。夜驚容方始笑道:“暫住這裏吧!除了師母,沒人會來,可惜師母生病,所以隻有我會來。”

閨房整理乾淨,左牆晝有一幅彩蝶嬉戲圖,右牆則掛著夜驚容自畫像,栩栩如生。

宋兩利瞧得入神,道:“倒是畫得甚佳,你自個晝的吧?”已有所感應。

夜驚容道:“對著鏡子晝的,也隻一張,便掛起來了,不準笑。”

宋兩利道:“哪敢,我的鬼畫符可差遠,佩服都來不及;可是這是你閨房,我住了,你住哪?”

夜驚容道:“左右多的是。”

宋兩利道:“怎不讓我住左右,較自在些。”又想及“金屋藏龜”等字。

夜驚容道:“怕師兄回來又自騷擾,所以才如此安排。”

宋兩利道:“這裏他就不敢闖?”

夜驚容道:“闖了便沒得救了,這輩子叫他永遠別想要我理他,你休息吧,我替你張羅衣衫,也好觀見大王時,有個體麵。”

宋兩利道:“最好弄件道袍來,畢竟我也算個副國師。”

夜驚容笑道:“此處可不多,但也許有漢人道場,我去找找,別亂走了。”說完含情而去。

宋兩利送走她後,覺得好奇,四處轉瞧,此屋格局甚覺熟悉…全**一轉,終想及母親所住之“蘇園”那“飛雪軒”亦有此邊框若繩索之銅鏡,且造形擺設全皆差不多,看是出自同一鑄匠師之手,一在塞外、一在中原,倒也有緣。

宋兩利撫向銅鏡,頗覺溫馨,心想或許夜驚容當真和母親有緣,連收藏品皆差不多,如此也好,機會更多些。轉含中又往門外探去,護衛遠遠把守,甚是慎重,宋兩利但覺莫要曝光為佳,隻好回房。想及武功荒廢已久,已自練習,否則遇到情敵夜無群便躲得像龜孫,亦非長久之計,暗嘲自己頭上已有隻龜,難道背麵也要龜麽?

不論是少林功,江南神丐所傳之天罡掌,亦或陰陽老怪所傳之陰陽訣,蓮花師太所贈之水神靈譜,一一耍它幾遍,尤其化神賦那“馭氣衝天”要來沉沉飄飄,似若醉酒,感覺甚是舒服。

行功力起,已感應出四方諸人腦門想法,守衛正想回去吃大餐:另一位想去找女人:遠處傳來極樂聖母關懷夜驚容之心思:阿骨打在下兵棋,吳奇買一旁晝布兵圖,楊樸若軍師指指點點,似對遼國做最後評估。腦門再轉,已發現趙良嗣幾乎被軟禁在客房中達半月之久,根本無人理會!

宋兩利忽覺感應漸漸順暢,莫非波葉尊者替自己開天眼顯現效果?若真如此,假以時日便不需老酒,即能窺及所有人心事,豈非妙哉?:心下大樂,全心全意修行這“想夢靈訣”。

趙良嗣的確慌了心,雖然在行宮客房中吃穿不愁,且甚禮遇,然他每每問及阿骨打狀況,皆以出城考察或正在研究為由擋回。他想出去走走,卻以安全不妥給否決。趙良嗣當然知曉被軟禁,每以為幾天便了,誰知欲耗去半月之久,原認為把握事項,漸漸浮動起來。

如若出了差錯,隨時可能因此終生。

然而雖是焦切,他仍保持密使應有之沉著,意求脫困。偶爾聽及守衛風聲,得知極樂教派和烈火教派竟然門上,且宋兩利牽涉其中。他雖不知發展狀況,卻可肯定宋兩利必是關鍵人物,若真如此,自己舍他而去恐怕是錯誤安排了。

他忽有感慨,外交工作能談得好不如談得巧,光顧及麵子卻忽略可能之人性嗜好說不定宋兩利正適合他們胃口,而把自己整得頭昏腦脹仍摸不著邊。

是應該把宋兩利常在身邊備用,若不行立即遣去,否則形成今日困局,當是自找罪受。

苦思中,忽見士兵前來迎接,表示金玉阿骨打召見。他登時驚喜,終於機會上門,趕忙整理整理,剃剃滿臉胡子,穿得新錦袍,便自跟去。

阿骨打接見於皇宮右殿校兵場之沙盤演練區。吳奇買、楊樸全在場。

沙盤工築遼國地型,並擺出重鎮,以及兵力等重要機密,大金人馬圍向北方,大宋人馬圍在南方,兵力幾乎相當。

見及趙良嗣到來,阿骨打受禮後,指向遼國地盤,道:“若出兵,人未將如何配合?從何處攻擊?以何方式?”

趙良嗣道:“先攻西京,再攻南京,再破古北,然後逼中宗,童大將軍早有交代如此進軍,至於方式則帶領數十萬大軍**,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阿骨打摸摸翹胡子,領首道:“不錯不錯,有氣魄!”

楊樸附耳說話,表示童真是膿包,根本管看不管用,此著不易得勝,阿骨打有所評估,道:“要是貴方戰之不勝呢?”

趙良嗣道:“怎會,大宋百萬大軍何等威猛,童大將軍更是戰功連連。大王放心。”

阿骨打盤算若這麽神勇,何必聯軍?直接滅還不就得了。

吳奇買道:“可有李綱軍?”

趙良嗣道:“必要時可以調派。”

吳奇買道:“那還差不多,算算大宋猛將已不多。”

趙良嗣道:“將軍可能誤會,人宋乃高手如雲,隻是不願開戰,否則忘隨便一戰便搶得黃龍精鋼鼎?”

吳青買道:“巧合居多。”

趙良嗣道:“若運勢好,亦是作戰利器,何況此次乃兩國聯軍,準勝無敗!”

雙方沉默,各自盤算。

阿骨打忽問楊樸:“先生以為如何處理較佳?”

楊樸道:“勝算自無間題,隻在於何者戰役較為重要,依臣判斷,那黃龍府才是兵事重地,攻破它,大金可**,放大王可講對方組突擊隊支援!臣以為小神童是最佳人選,因為他是唯一能大大方方盜走黃龍寶鼎之人。”

阿骨打領首:“不錯,他有經驗,甚是適合。”

趙良嗣道:“大王既意屬小神童,在下自必全力奏準,使大王願望不致落空。”

阿骨打道:“如此甚好!甚好!”又自沉思,想的卻是那九日寶鼎,若能搬到大金皇朝鍾鼎,將氣勢更旺。

趙良嗣拱手道:“大王已答應聯合滅遼了?”

阿骨打道:“待小神童來此再說,本王總該間問他意願。”

趙良嗣不敢多言,通:“小神童卻多日未見,也許該來了吧?”

阿骨打轉向楊樸,“是否要請求神霄派一並作戰?”

楊樸道:“以神之力故猛不可擋,卻也可能泛濫成災!”

阿骨打知其用意,既有把握,何需另找猛虎在旁,若一失控,連骨頭將被啃去。

思考中,忽聞通報完顏宗翰已趕回,阿骨打立即相迎,實是給足完顏宗翰麵子。待雙雙進入,又平起平坐,鍾值般完顏宗翰想退坐半尺,阿骨打直道不必,完顏宗翰隻好應從,哈哈暢笑:“大王霸業千秋啊!”阿骨打笑道:“全靠大將軍護守國士!”兩人相視再笑。

完顏宗翰隨又同吳奇買打招呼:“奇買老弟,何日一並出征,踏遍敵軍無數城池如何?”吳奇買回應:“有機會必定配合。”完顏宗翰道:“快了快了!不是要聯宋戰遼麽?”

阿骨打道:“有此計畫,卻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完顏宗翰道:“當然好,暫時先放過大宋,對大家都好!”

此語一出,眾口皆楞,尤其趙良嗣提心吊膽,對方似未放棄入侵大宋,經由完顏宗翰口中說溜。

阿骨打道:“已經和大宋和談,徽宗且遣使來此,尚未和你引見!”換來趙良嗣,欲介紹。

完顏宗翰雖動作霸粗,心靈卻是縝細,但知失言,立即裝傻,哈哈暢笑:“看是宋方大將軍吧?身材魁梧,氣勢不凡,既然已談和,自是友人,且敬你一杯!”忘記此處乃校場,並未備酒,散件找尋:“酒呢?莫要讓我失禮了!”趙良嗣瞧來甚窩心,對方實未擺架子,方才必是粗人粗話,便不在意。

阿骨打喚士兵立即拿酒來,完顏宗翰得以杯酒釋前嫌,趙良嗣對他男眼看待。

喝完酒,完顏宗翰道:“且約定妥了?”

阿骨打道:“隻等小神童,本王想了解他意願。”

完顏宗翰早聽得夜無群說及,當然以負麵居多,然他自有定見,道:“這小子透著邪門,差點引起烈火教派和聖王大戰,聽說是靈童轉世,隨又放了出來,得好好利用!”

阿骨打道:“你讚成他參戰?”

完顏宗翰道:“戰爭隻有勝負之別,他既有此能力,當然可行,其他都已不重要!”

楊樸投以欣賞目光,不愧是金國第一猛將。

趙良嗣又再次感受宋兩利威力,回程得好好照顧才行。

阿骨打道:“既然大將軍亦不反對,此事將成定局。待傳令下去,讓聖王將他帶來,讓諸位見識見識!”

趙良嗣暗道,原來對方早知宋兩利下落,不愧老謀深算,潛藏功夫一流。

傳令已下達,眾人以好奇心情等待,尤其吳奇買、楊樸仍未見過鬧得風風雨雨之小神童,興致正高。

不久,極樂聖王終把宋兩利帶來,他已換得夜驚容為其尋得之道袍,行來有模有樣。

一佛一道,形成有趣畫麵。

忽見在場諸人,宋兩利一眼即已認出阿骨打這雄霸北國英雄,並未下跪,施以道家禮數:“貧道神霄小神童拜見大王。”眼睛餘光落向楊樸,倒覺像個智者,卻是中原人,身份可能特殊。楊樸亦回以揣測眼神。

阿骨打見得他仍算一表人材,隻是稚氣未退,卻裝老成,但覺莞爾,道:“終於能見小英雄,你能奪得黃龍寶鼎,實是神通廣大。”摸著翹胡子,好奇打量。

宋兩利道:“運氣而已!”隨又拜見完顏宗翰、吳青買及楊樸,對方回應笑禮。他再轉趙良嗣,道:“一切談妥了?”

趙良嗣道:“大概已差不多了。”

宋兩利道:“那大功已告成,該走了!”拜禮阿骨打:“多謝支持,兩國合作,力大無窮!待來日再見!”心想夜無群老是在附近窺探,還是先溜為妙。

阿骨打詫道:“如此快便要走?”

宋兩利道:“兵貴神速,趙密便不也談了快二十天。不快啦!”一臉庸態想溜模樣,難登大雅之堂。

阿骨打笑道:“你倒鉤速度,沾了醬油便想走入?”

趙良嗣道:“小神童且慢,大王乃有事找你商量。”

宋兩利道:“打戰之事我可不懂,收妖畫符倒會兩下子,恐怕幫不上忙。”

阿骨打笑道:“客氣!你能奪得黃龍寶鼎,已是厲害無比,本王想請你幫忙。以奪下黃龍府城。”

宋兩利詫道:“那豈非要深入敵方?”

阿骨打道:“不錯,不知小神童意下如何?”

宋兩利乾笑:“再商量,其實以大王,還有宗翰大將軍、聖王,哪有攻無不克之理?在下隻是小小道士,無此天大能耐,上次隻是運氣好些而已。”

趙良嗣急道:“小神童別忘你我負有重任,莫因此而讓大王取消約定!”

宋兩利道:“有這麽嚴重?”轉向阿骨打,通:“黃龍城真的如此重要?”

阿骨打道:“沒錯,黃龍城一破,遼國將滅。”

宋兩利道:“可是在下實不宜留在貴國……”轉向極樂聖王求助,若留下來,豈非要讓夜無群吞了。

極樂聖王道:“你可先回國,然後找時間再潛往黃龍城,自可解決此間題。”

宋兩利暗忖,若回國,未必再來,終點頭:“好吧,既然大王需要幫忙,在下盡力而為便是。”

阿骨打笑道:“夠爽快!賜酒!”

護衛端來酒杯,宋兩利一飲而盡,隨又說道:“可以走了吧?”

阿骨打哈哈暢笑,並未答覆。

完顏宗翰卻道:“露兩手瞧瞧,你怎能讓夜侄女深深愛著不放?”

此語一出,阿骨打、吳奇買、楊樸乍驚,夜驚容雖未入宮當官,卻以聖女名傳,竟然會看上小道士,實始料未及。

另奇買道:“這恐怕得有兩下子了!”原以為對方乃僥幸居多,並不想涉入,現在聞及眼高過頂的聖女會鍾情於他,實是甚為特殊。

阿骨打轉問聖王:“可有此事?”

極樂聖王道:“可能是緣份吧……”

此話等於默認,阿骨打不禁焦惑:“可是三皇子幽王該如何?”

極樂聖王道:“也是緣份。”回答得巧妙無比,阿骨打一時難以處理。

完顏宗翰較疼惜夜無群,故想讓宋兩利難堪,多少替夜無群搶回麵子,道:“未來的駒馬爺,何不露兩手?”

趙良嗣緊張於心,道:“他隻是修行小道士,全靠運氣好些,真實功夫並不紮實。”

完顏宗翰道:“如此怎成?難道要我侄女一輩子照顧他?他既能惹得兩教派大戰,必有能力,我隻是考驗一下,絕無為難意思!”

宋兩利苦笑不已,走了小的,來個老的,如何露兩手,又要露什麽?瞧那極樂聖王似乎不反對,恐怕免不了了,實是頭疼。

就連吳奇買、楊樸亦想見真章。

宋兩利道:“好吧,我便露兩手!大家注意了……”不斷耍著起址招式,吸引眾人目光,直覺他似欲表演幻術之類功夫,喃喃**著:“有刺客!有刺客……刺客快點到來……”

此語一出,嚇得阿骨打等人臉麵稍變,若真被耍出刺客,豈非要人命,戒備提防著。

趙良嗣道:“小神童,此招不妥……”

宋兩利道:“不是要不妥,的確有刺客!”

完顏宗翰抽出隨身利刀,喝道:“在哪?還不給我滾出來!”

守衛更且緊張四處盯搜不斷。

極樂聖王亦皺眉頭,他根本未感應任何刺客,莫非對方耍詐?

宋兩利忽又收招,淡聲道:“刺客又走了。”

眾人一陣失望。

完顏宗翰道:“你在耍我們?要我教訓你嗎?”長刀抖若軟鞭,發出嗚嗚聲,示威不斷。

宋兩利道:“當真要叫刺客現形?”

眾人無異議,一致以目光肯定答案。

宋兩利歎道:“也罷,反正我也是被逼!”隨又發功,吱吱怪叫,突地喝道:“混蛋刺客給我滾過來”喝聲拉長,猝見東方一道白影直衝牆頭而出,守衛詫叫不已,刀槍盡出。白影更飛屋頂,極樂聖王驚詫道:“是他?!”

碎!

夜無群猛從屋頂摔落。

眾人大駭。

完顏宗翰一把強刀砍去,猝見夜無群,詫愣當場。

夜無群更是莫名不解,明明躲在牆後竊聽,怎知腦門突現一股衝動便往裏頭撞掠,演此烏龍刺客事件。

原來宋兩利早感應對方藏身處,在被逼迫下隻好以攝心靈法將對方攝住,控製某意識地喚喝過來,果然把夜無群要得團團轉。

極樂聖王自知夜無群藏身處,卻未將其當刺客,方才不知宋兩利先前所說,但在現形時已知曉,卻對宋之感應神通大為忌諱,已然到達淩空攝人地步,得小心防範才是。

阿骨打臉麵冷森:“幽王你敢躲在屋頂,該當可罪?”若是行刺,惟一死罪,難怪他要嗬責。

夜無群急道:“孩兒並無此意!父王明察!”

阿骨打斥道:“從屋頂掉下來,如何能察?”

夜無群瞪向宋兩利:“定是他施展妖法,迫得孩兒如此。”

阿骨打道:“你若未在此,他又如何能施展迫你出來。”

夜無群無言以對,恨死宋兩利。

楊樸打圓場道:“方才隻是小神童試法術,大王莫要當真。”

吳奇買道:“不錯,既是法術,任何狀況皆可能發生,幽王怎會當刺客。”

完顏宗翰道:“當然不是,當然不是!大王請賜他無罪!”收刀入鞘,盯著宋兩利,表情莫名。

阿骨打道:“走吧!若非這麽多人求情,打斷你狗腿。”

夜無群叩拜後合恨而去,臨別瞪向宋兩利,仇怨結得更深。

宋兩利歎道沒辦法,既是情敵,隻好當試驗品了。

完顏宗翰直豎大拇指:“好神通,本人佩服!”說完哈哈暢笑。

阿骨打亦笑:“如此法術,簡直比千軍萬馬更有用,本王可選對人了!”

宋兩利陪笑道:“既然如此,可簽了回函,讓在下趕快回去覆命。”

阿骨打欣喜道:“自會寫予你!來來來,坐下坐下,咱研究研究戰局!”拉著椅子便要宋坐下,想以其感應神通了解戰爭將是何種結果。

宋兩利無處可避,隻好陪他,卻以感應對方腦門所思來共同“研究”,待阿骨打有所思維,宋兩利立即附和,阿骨打滿意直道:“本王亦如此想”,終覺找到知己般快感。

直到傍晚,阿骨打始收場。並安排國宴,宴請趙良嗣及宋兩利,甚且邀得夜驚容同桌,盡情招待佳賓,直到深夜始散去。

由於阿骨打特別安排住宿,宋兩利不再回到夜驚容閨房。且由於是大王安排,夜無群亦末上門找麻煩,宋兩利得以安穩入睡。

如此受宴三天,阿骨打方寫下密箴交予趙良嗣,任務順利完成,趙宋倆終告別而去。

金國果然派重兵相送,夜驚容亦同行,直到出國界,雙方始依依不舍分手,默契相約日後再見。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14:13


第十一章昔日同夥

宋兩利、趙良嗣離開金國,準備改走水路,以免重覆而泄行蹤,故潛往鴨綠江方向付去,隻要一出洋,一切自可平安無事。

然行及詭吊坡,沉沉黑森林中忽有異樣。

宋兩利頓有所覺,已走得甚險,怎有埋伏?趙良嗣更詫:“當真有埋伏?那可完了,我們隻有幾名兵……”急出汗水:“千萬則動聲色,我來應付!”自覺住過遼國,可以冒充遼國商人,倒是宋兩利頭上符帶甚是明顯,道:“你先躲起來,別讓對方發現。”宋兩利當然願意,立即溜入暗處,遠遠瞧著對方,可惜酒已喝光,感應神通不強無法搜尋是何人埋伏該處。

果然見及土匪圍來,一年輕直眉混混喝道:“留下所有家當,饒你一命!”二十餘名土匪個個冷麵森森,迫得趙良嗣不敢張聲,急笑道:“在下沒啥銀子,僅此貢獻了!”說完摸出兩錠元寶。

那土匪一手搶過來,掂著斤兩,喝道:“這麽小?大夥要吃飯,怎麽分!”喝向手下,把他們身上的東西全拿下!十餘人一湧而上。

趙良嗣急道:“真的已剩不多!”那土匪邪笑:“榨乾最佳!”十餘土匪搜得碎銀,士兵並未反抗。

那土匪皺眉:“這麽寒酸,是否另有同夥卷款潛逃?”趙良嗣道:“沒有,隻這些了。”那土匪邪眉直跳:“如此怎能保命!傳令下去,去把外麵那個假道士抓來,要他準備千兩金贖人!”趙良嗣苦笑:“我們哪值千兩金?”那土匪邪聲道:“怎會不值?鬼鬼祟祟,必有陰謀!快去!否則神仙也救不了你:”趙良嗣無奈,隻好退去,找向宋兩利,將實情說明,通:“對方似知我們來曆,要求千兩金始放人。”宋兩利皺眉:“奇怪,泄露什麽?”那土匪喝聲傳來:“嘍!馬臉密探,還不快把人送上來!”趙良嗣道:“能不能用神通收拾他?”宋兩利道:“正在努力中,可是人太多,收拾一個也沒用……”那土匪又叫:“還不過來,想喪命不成?”宋兩利心**一轉:“你護著密箴先離去,待我跟他周旋周旋!”當下叫著:“來啦來啦!真是死要錢!”奔行而去。

趙良嗣乘機拔腿即奔。

那土匪突地喝叫:“還逃!四麵都是遼軍,還逃什麽勁?快給我回來!”趙良嗣詫愣,若以他所言,那豈非更慘?一時躊躇不知該如何是好,腳步已放緩,先瞧四周再說。

宋兩利卻覺對方聲音熟悉,到底是何路數,如此囂張?奔入林中,暗自戒備。

那土匪喝道:“鬼鬼祟祟躲什麽勁?把千兩金送來,保你沒事!”宋兩利終認得“千兩金”三字,詫道:“你是水神幫主忽必瑞?”快速奔去,果然見及兩眼閃動,直眉直跳的好家夥。“真是你?”忽必瑞嗬嗬笑起:“真是有緣,這筆生意賺走了!”宋兩利斥道:“簡直比強盜還凶,一上手便要千兩金!”轉向趙良嗣:“沒事了,請回吧!”趙良嗣這才噓氣,快速奔回。

忽必瑞道:“怎會沒事?大事才剛開始,收你千兩金已比上次便宜。”宋兩利道:“怎說?”忽必瑞道:“四周全是遼軍,若要安全離去,非得拚命,比起上次隻護送東西更不值,若非看在上次合作愉快,以及收款信用上,我才不想蹬此渾水。”宋兩利道:“怎四周是遼軍?”忽必端邪笑:“我都能找到你,何況是敵人?真是!自以為神秘兮兮,卻漏洞百出。”宋兩利詫然:“怎會漏洞百出?我們一向很小心啊!”忽必瑞笑道:“也許你太紅了吧!說予你聽:金國也有遼方密探,你和極樂、烈火兩派鬧得不可開交,遜國當然有所有聞。那黃龍府守將郭藥師被你奪走黃龍寶鼎,早就銘記在心,現在有了機會,當然四處封鎖,隻要邊界一百風吹草動,立刻引兵前來,他們足足追了七個地方,大概已算準你們在此了。”宋兩利苦笑:“算得最準的是你!竟然隨便抓抓便逮著我們!”忽必瑞得意道:“那叫心有靈犀一點通,也該多虧你這財神爺資助,有了資金,門徒立即大增,運用起來方便多多。怎樣?千兩金,給是不給?”宋兩利道:“好吧!但日後再付,最近手頭很緊!”忽必瑞道:“行!財神爺說的都行。”宋兩利道:“那該如何處理方為要事?”忽必瑞道:“直接衝往鴨綠江口,隻要過關,登上秘船,一切自可順利。”此時趙良嗣己奔回,宋兩利禮貌介紹後,道:“分成雨路如何?畢竟他沒啥功夫,不堪打仗。”忽必瑞道:“恐怕不便,因為敵軍人多,一次行動較保險,諸位倒是可混入本派陣營中,減少被認出之機會。”趙良嗣道:“此不失為好方法!”忽必瑞笑道:“別人可能可躲過,趙爺臉大身大,可能未必,但盡量便是!”便叫手下找來衣衫,趙良嗣等人立即換上。

宋兩利道:“我呢?一路幹到底?”忽必瑞道:“總得有人犧牲,你就是餌,在前麵引誘敵軍,我們在後頭打溜,也等於兵份兩路,隻不過第一路隻你一人罷了。”宋兩利苦笑:“真是命苦,也罷!反正都要開戰,怎麽玩?”忽必瑞道:“認得我,實是你的福氣,我早打探清楚對方布局,重兵是放在江口,由郭藥師親自把守,足足有五萬兵之多,光是殺都手軟,另在本山林後方則有朝藥強把守,他們原計畫前鋒一發現,後鋒立即封鎖、作戰。所以我們攻的是江口那郭藥師軍,隻要一突圍,一切自可順利。”宋兩利道:十要是突圍後找不到船支亦無效。”忽必端邪笑道:“別忘了我們封號“水神幫”遇水則發,對方必也準備船艦,但遼國一向以陸路為主,若打水仗,隻有挨揍命兒!”宋兩利笑道:“既是如此,多謝幫主啦!”忽必瑞嗬嗬笑道:“互相互相,雙方合作,你我皆利。”宋兩利道:“以後還仗你機會多著呢!”乃指聯合攻遼之事,因涉及機密,暫時不便多說。

忽必瑞暢笑不已,道:“走吧!那江口名為鴨嘴切,若衝散了,隨便搭上船,我隨時會找來。”宋兩利道聲知了。

忽必瑞這才帶引諸人往山徑行去。至於先前搜得元寶仍揣懷中算是訂金,無人說話。

半日光景,穿出山徑,忽見遠處遼軍螞蟻般集結,簡直千軍萬馬封住江口。

宋兩利不禁苦笑,對方果然消息正確,早已屯兵等待自己上釣。

忽必瑞道:“見著了?正規軍在此,以我意見,先用西瓜戰術,從旁邊奔跑,對方必定追來,然後乘機再切入江口,有必要時,跳下水中泅泳方可!”說完將臉蒙上,道:“我是神秘者,不能暴露行蹤!”宋兩利苦笑道:“那我可是招搖者,搖搖晃晃過大街?”忽必瑞笑道:“正是!左林備有馬匹!”說完帶領眾人前往小山穀,果然見及馬群,眾人跨身上馬,隨即潛往高原處,準備突圍。

忽必瑞道:“小神童在前方百丈,我們跟在右後方,隻要對方兵力移位,立即強勢切入空隙處:”宋兩利道:“你可像大將軍,挺會盤算!”忽必瑞笑道:“遺傳!我總覽祖先是戰將,自有智慧頭腦,另外是經過上次洗禮,已研究不少兵法,像這招叫“圍魏救趙”

吧!”趙良嗣道:“應該叫“引蛇出洞”較合理。”忽必瑞道:“你不姓“趙”麽?正教的是你!”趙良嗣笑道:“是極是極!”忽必瑞自得一笑:“當然“圍魏救宋”也行,包括大宋江山在內。”宋兩利笑道:“是極是極!”忽必瑞神勇喝道:“出發吧!”將一長槍丟予宋。

宋兩利道:“是極是極!”登時策馬狂奔,後麵跟著六名戰士,快速衝往左前方。遼軍突見驚變,個個神情揪緊,前哨騎兵確定宋兩利身分,立即傳回陣營,還將郭藥師心神大振,喝道:“活捉!上!”一馬當先引軍衝去,雖近花甲之年,一點亦不老態,強勢殺去,千軍萬馬,殺氣騰騰。

宋兩利誌在引人,放緩速度,何況他騎術根本差勁,騎來跳跳鼠竄,若非全靠功力挾緊,早就摔下馬,方知騎術是一門學問,得多多練習。

郭藥師迫近六十丈,見得宋兩利,嘿嘿一笑:“宋國小家夥,敢再往本國幹何勾當?此次決不讓你走脫!”宋兩利道:“沒事揀騎耍槍,陪我玩幾招吧!”郭藥師確定對方隻這些人,終能放馬狂奔,並喝著張開網勢大包圍,隻見得遼軍宛若一條巨龍,由郭藥師引車龍頭,回鞭式地卷衝過來。

宋兩利極力往右斜方竄去。忽必瑞等人更往右側奔去,形成舞龍般追逐。

然遼軍的確甚多,隻半刻鍾,幾乎快將敵人作圓型包圍。

郭藥師幾乎和宋兩利交鋒。

忽必瑞喝道:“極力靠江啊!”宋兩利皺眉,靠江隻剩半裏路,可是卻大兵圍困,然不靠過去焉能脫身,終往敵陣較末端衝去。

郭藥師大喝:“守住江邊!”強勢追來。

冉推進二百丈,宋兩利等人果然被困住。

郭藥師喝道:“棄械投降,還能活命!”長槍一抖,直刺對方馬背。

宋兩利忽有所覺,回槍擋掉。

馬匹再衝二十丈,還軍圍得水泄不通,宋兩利衝勢受挫,隻能短兵相接,長槍擋處,暫時仍可應付。

忽必瑞見狀,突地反方向切往東南方,那正是敵軍掠過方位,若要返身追捕恐還得費勁。

敵軍已喝出聲音:“另有一隊想逃了!”郭藥師這才發現對方詭計,大喝:“分出一半兵力快追!”敵軍切出數千人反追。然稍一失閃,已差距二百丈,追來甚是費勁。

郭藥師見狀心想能留下宋兩利這幹人亦行,遂卯足全勤搶攻。

宋兩利頗為不忍殺遼軍,總以長槍東撥西擋,且喝著“給我倒下”、“棄械投降”等話,全靠攝心神通收拾,然兵亂如蟻,前排或許受攝,後排又湧上來,照樣無法突圍,然那水神幫手下突地大發神威,厲喝著“遼狗還我血債,擋我則死!”利刀砍處,幾乎所向無敵,殺出一條血路。

原來忽必瑞母親命喪遼人之手,且水神幫多少和遼國有仇,故拚殺起來,簡直啃肉喝血,全不留情。

宋兩利這才明白水神幫武功雖未必臻絕頂,作戰撲殺之術卻不含糊。眨眼殺來又衝前百丈,離江邊又近許多。

郭藥師見狀方知敵方來了猛將,然已將對方困住,逮人乃遲早之事,遂要身邊高手前去攔人。自己專注對付宋兩利,喝著:“困獸之鬥,已無意義,投降吧!”終和禾兩劄麵對麵,無敵神槍殺得虎虎生威。

宋兩利不懂槍法,隻能作樣擋架,顯得狼狙,苦笑道:“郭將軍何苦,我隻是路過,容得你千軍萬馬追殺?”郭藥師喝道:“盜寶之賊隻有死路一條!”長槍搗去,宋兩利抓槍不穩,唉呀一聲,脫手飛出,郭藥師大樂,一槍又刺宋大腿,槍勢既快且準,宋兩利動作更快,一手抄住槍尖,喝道:“要我命麽?”郭藥師冷笑:“那還用說!”勁道猛吐,宋兩利反打,叭地槍杆斷折。郭藥師乍驚,對方功力果然了得。

宋兩利正感得意,豈知背後桶來二槍,毒辣無比,宋兩利唉呀左肩背吃得一槍,幸好斜刺過來,隻劃破皮肉三寸,卻疼得他直叫苦,一時身形重心失去,跌落地麵。

郭藥師大喜,通常敵軍落馬,等於坐以待斃,登時喝道:“還不束手就縛麽?”然宋兩利天生鑽洞出身,這一落馬,忽見馬腳下一片光明,有若一條蜿蜒秘洞,當下大喜,早知別有洞天,也不必戰得如此辛苦,喝道:“兄弟,往馬底鑽啊!”通知夥伴後,趕忙爬奔而去。

他蹲行功夫果然了得,雙腿若土撥鼠四肢,唰唰已逃竄十數丈,遇到高興,還拍馬腹一記,馬匹受驚,嘶嘶人立而起,陣勢一亂,趁機又逃十餘丈。

那幾名水神幫戰將忽見此法好用,紛紛棄馬落地,竟也效果甚佳,登時拚命鑽洞,搗得敵軍陣營大亂。

郭藥師哪知到口肥肉會跑了?切急大叫:“把長槍往下刺!決不許對方走脫!”敵軍立即照辦,長槍刺落如雨。然宋兩利更有方法,隻要往馬腿一擊,馬兒驚叫,馬上士兵立即失閃,長槍根本刺不了準頭。又再闖三十餘丈。

郭藥師見狀登喝:“鐵騎隊退出,騎兵隊封鎖!”敵軍大事調動,無暇理會宋等人,又讓對方再竄三十餘丈,眼看江邊已不及百丈。希望大增。

然命令下達後,江邊士兵清一色下馬擋人,終封去對方迷路。

郭藥師亦下馬趕來,喝道:“鑽馬洞算什麽英雄好漢?”宋兩利笑道:“我不當好漢已久了!”還是往人群衝去。喝道:“擋我者死!讓開讓開!”抓來一把利刀作勢桶去,郭藥師見狀,強勢撲來。一槍又將利刀打偏,冷笑搶攻不斷。宋兩利忽有所覺,擒賊先擒王,對方未免太小看自己了,登時喝笑:“大將軍,你可辛苦!既知我是小神童,你敢單獨一人來鬥我?”郭藥師冷斥:“千軍萬馬,勸你莫試!”話末說完,宋兩利突地運出陰陽雙勁,電也似地轟向對方,電得郭藥師手腳麻疼,詫道:“你又在耍妖法?”宋兩利道:“妖法多著呢!”突地猛展攝心神通:“給我刺過來!”郭藥師登時猛刺利槍,此正是他最愛,豈知刺得既直又猛,宋兩利一閃左側,避過利槍,對手正在身邊,宋兩利猛地伸手扣住郭藥師脖子,逮個正著,登時喝向所有遼軍:“別動,否則殺了他!”遼軍人駭,皆料想不及大將軍怎會失招?郭藥師更不解,明明一槍刺去誰知竟然會僵硬得欲轉彎而不得,當時簡直中魔般不能自己,或許當真著了妖法吧!暗歎一時輕估對方,終至敗戰。

將軍被逮,眾兵怎敢亂動。

宋兩利以郭藥師作威脅,大步逼去:“讓開讓開!我等隻是路過,根本不想打仗!”幾名水神幫弟子立即靠過來護駕,氣勢更旺。

士兵當然投鼠忌器,慢慢退去。

郭藥師見狀說道:“退開!”士兵終讓兩旁,宋兩利等人甚快抵往江邊,竟然無船,瞧望上遊忽必瑞戰處,正和敵軍做強弩之爭,宋兩利喝道:“傳出上戰令!”郭藥師照辦,士兵吹出號角,那頭果然停戰。忽必瑞等人趕忙掠上船。放行而下。宋兩利戒備等待者。

郭藥師趁此機會問道:“你方才當真用邪術?”宋兩利道:“你認為邪便邪,反正你中計被捕已是事實!”郭藥師不得不重新估計這小子,否則三番兩次栽肋鬥滋味並不好受。

快船放行下來,忽必瑞叫著快上船,宋兩利等人押著郭藥師靠近船邊,這才棄人,掠船逃去。

遼軍一時激動,強迫岸邊,甚至射箭殺敵,郭藥師卻意興欄珊,不久兒子朝藥強已驅船追來,喚向父親:“快登船追敵!”郭藥師為留顏麵,喚向手下:“沿路搜捕!”掠上快船,追行而去。

然船已出海,浩瀚無比,且忽必瑞早有預謀,終能避過追擊,郭藥師無功而返。

快船迷行一夜,已甚安全。

趙良嗣驚心動魄道:“總算把命撿回了!”宋兩利苦笑:“日後這檔事勿找我了,實是難搞。”忽必瑞道:“找我便可!有千兩金,任何事皆可搞定!”聳著胸脯,一副奸商嘴臉。

宋兩利道:“你倒是死要錢,請問在番邦區,要那麽多銀子作啥?”忽必瑞道:“那你可不知了。有錢好辦事,因為我覺得我可能是未來的皇上!”笑得頗為自在。

宋兩利瞄眼:“又是一個作皇帝夢的偉人!”忽必瑞笑道:“自從見著你,本人信心大增,見著你就像見著會生金蛋的雞,財源不斷!”宋兩利斥道:“啥話?把我當成金鵝?真是!”亦想笑,啥樣不當當成雞了?忽必瑞道:“這可是頂光榮的事,有人想當還當不成!”忽地拜禮:“我覺得你有未卜先知之能,幫我算算我未來可有帝王相?”宋兩利瞄向他,眉毛筆直挺勁,目光生神,自非池中物,隻是流氣些,道:“像吸血鬼的人,通常容易成功,倒是有件事,你的幫派為何取名“水神幫”?”或跟“水靈神譜”有所牽連。

忽必瑞道:“其實水神幫聽說以前即很神猛,後來卻消失了,我乃聽我娘說過此故事,想想便用上了,怎麽,你也知水神幫故事?”宋兩利道:“稍稍聽過,似乎有個女俠叫殷水神所創。”忽必瑞兩眼睜大:“這可好,你果然神算,快告訴我,消息出自哪裏?我想了解真正狀況!”宋兩利道:“和你身世有關?”已感應對方想法。

忽必瑞乾笑:“總有一點,畢竟我娘若不懂這些,怎會說此故事給我聽?我想我一定有曲折離奇之身世。”一副作夢模樣。

宋兩利道:“既然有關,那便幫忙。否則豈非和自己一樣困苦數十年,”道:“說予你聽沒問題,隻是要千兩金!”忽必瑞詫道:“這麽貴?”宋兩利道:“怎會貴?若未碰上我,你花上萬兩金未必找得線索!”忽必瑞盤算後仍搖頭:“不幹!我寧可慢慢找。叫我花那麽多金子,實要我命!”宋兩利道:“有關作身世還不幹?”忽必瑞斬金截鐵道:“不幹!”宋兩利道:“實是死要錢,好吧,多少金你才肯?”忽必瑞道:“百兩銀,這已是極限!”宋兩利道:“好吧!看在你兩次幫忙份上,勉為其難接受!”伸手:“拿來!”忽必瑞道:“從千兩金扣除。”宋兩利道:“你搜刮了趙秘使等人元寶不交出來?”忽必瑞道:“那是必要的保護費!”趙良嗣道:“值得,應給!”其他護衛亦作此表示,畢竟當時對方的確盡責。

宋兩利歎道:“既然他們都放棄了,我要也沒意思,真是吸血精!”忽必瑞笑道:“沒辦法,手下一大堆要吃飯啊!”宋兩利瞧瞧水神幫弟子,感覺全是苦命人,笑道:“隻是說著玩的!忽必兄也是夠意思了!”水神幫弟兄含笑以對。

忽必瑞道:“那快說!我可等急了!”宋兩利道:“是從一位蓮花師太那裏得來,你想知,可得去問她了。”忽必瑞道:“我跟你回中原!”決定要立即查明。

宋兩利道:“可是你的幫兵怎處理?”忽必瑞道:“我們是見首不見尾,平時化整為零,必要時再聚合,誰都找不到,我走了,他們仍能自理,何況時間並不長。”水神幫弟子個個表現甚有信心。

宋兩利道:“好吧!反正腳長在你身上,我豈阻得了,隻是你別到中原到處提及水神幫,說不定會被砍頭!”想及妙佛禪師為求此功不擇手段,自得告誡。

忽必瑞道:﹁別的不行,保密功夫我乃一流,一切放心。”宋兩利想他龍混黃龍城那麽久未被揪出,自有一套,便祝他順利。

船行半裏,忽見另有他船靠近,水神幫弟兄換回漁夫裝扮,掠而此船,遠行而去。忽必瑞則留在原船,直往中原黃河渡口駛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16:38

第八冊

第一章魔功猿影

宋兩利、趙良嗣、忽必瑞業已回到汴京城。

由於事屬隱密,垃末大事迎接。

宋兩利對官家之事沒興趣,隻負責招待忽必瑞故並未進宮。

趙良嗣則直接進宮找童貫,將一切說明,並交出密嚴,其當然邀功,將一切功勞全往自身攬去,童貫自是佳評,隨即擬定攻遼計畫。

宋兩利則帶著忽必瑞前往神霄寶殿,接受神霄信徒膜拜。

兩人坐於法壇上,信徒月餘未見小神童,心神顯得激動,有人甚至叩得額頭發聲,仍不知疼痛;有的則急急要求除噩解煞,畢竟住持靈真道長功力較弱,解煞時間較長,和小神童比起來,似有“較不靈”之感覺。

宋兩利自從被波葉尊者開天眼之後,感應更強幾分,隻稍稍喝點酒,立即能窺陰陽兩界,輕易已將信眾問題解決,然後緣金滾滾而來。

忽必瑞兩眼直瞪緣金箱,這哪是生蛋雞?簡直已是飛蛾產卵,叭叭地全是金銀財寶一大遍,哪像自個拚死拚活,隻能賺個血汗錢。

他簡直把宋兩利當財神中之財神,就要下跪膜拜!

待解決百三名信眾之除噩解煞後,忽必瑞仍昏昏沉沉,陶醉日進鬥金夢境中。

宋兩利瞄他一眼,感應其想法,道:“想當道士?我可以收個徒弟!”

忽必瑞驚醒過來,笑道:“倒是好工作,待我收拾遼國之後,必定跟你學習!嗬嗬,日進萬金不是夢!”覺得收他千兩金似乎便宜了。

宋兩利道:“先練練吧!”喚得手下送來一套道袍、道冠,忽必瑞趕忙穿上,隨又抓起桃木劍,耍它幾招,頗有模樣,宋兩利滿意道:“便對你為“神霄大炮王”如何?”想及師父封及王文醜為五雷尊者,總該想個更響名稱。

忽必瑞乾笑:“此不甚好聽,炮炮地有點憨,有損我水神幫幫主身分,而且四處放炮亦不佳。”

宋兩利道:“既然如此,便改成“神霄大雷王”總該滿意吧?我原覺得大炮比大富出色,可惜你不能接受!”

忽必瑞笑道:“雷王來得好,那師父總該教點法術吧?”

宋兩利道:“你比我長,又稱師父,實是怪樣,還是稱我小神童好了:至於法術多少要天份,但苦練也可!”往手下一招,立即送來基本道學秘法,忽必瑞如獲秘寶收下。

忽必瑞道:“其實當神比當皇上過癮,隻要隨便一招,要什麽有什麽,且信徒死心塌地:皇上就頭疼了,隨時要準備有人背叛,及謀奪皇位,爽不起來。”

宋兩利道:“那可未必,少林、天師派還不是鬥個你死我活。”

忽必瑞道:“不管如何,你的門徒不會背叛。”

宋兩利道:“誰知能熬多久?帶你四處逛逛,然後找你的根,不過可以料到,可能頂複雜的!”

說完引人走出神霄寶殿,忽必瑞緊跟其後,京城全是神霄派天下,過往信徒莫不虔誠施體,倒讓忽必瑞虛榮不已。

宋兩利帶他轉往天師西宮,並介紹此乃道家元老,可惜已被神霄派取代。忽必瑞信心大增,隻要努力,一切仍可超越。

宋兩利隨即又帶他前往橫豎茶鋪。遠遠即笑道:“你的身世將從那裏開始。”

忽必瑞道:“蓮花師太在那裏?”師大開茶鋪,怪哉。

宋兩利道:“可非她,而是另有其人,隻不過蓮花師太遲早會來此,隻要耐心等,必有結果!”

他盤算蓮花師太和不悔、無**女尼在替清風師太守靈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方會開始尋仇,而經過金國折騰月餘,算算時間亦差不多,故做此推定,如若出錯,再上蓮花庵不遲。

忽必瑞認為宋兩利有神通,自是言聽計從,便跟隨而至。

茶鋪生意幾近停擺,唯聽裏頭不斷傳出“我佛慈悲,我佛慈悲”隨又聽及呼呼喝喝練功聲。

宋兩利知對方為在練“無上魔經”功夫,正以“佛心”克製“魔功”之吞略性,想來亦近三月,不知其效果如何,於是喊道:“道尼仙姑,小神童上門啦!”

裏頭傳來一陣喜笑,忽見一位身著尼袍,身臉毛茸茸家夥奔出,嚇得兩人以為人猿出籠,趕忙閃避。

那人卻出聲笑道:“是在下橫豎是也!”掠著臉上鬢毛,終能窺及模樣。

宋兩利詫道:“你怎變得如此?像隻猩猩?”

橫豎道尼苦笑:“也許是練此魔助及茹毛飲血的副作用吧,一百碗已喝完,臉上卻漸漸長毛,原可拔去,但心想不必見人,也就懶得理了。”

宋兩利嗬嗬直笑:“千萬則怪我,我真的不知這魔經練至後來會變成此德行?”還是笑不止。

忽必瑞亦難忍笑意,長白山藏有人猿,倒未見過,竟然在中原碰上,實是鮮事。

宋兩利道:“還習慣吧?還好仍長短適中,可辨得人樣,但若再長長便不知了。”

橫豎道尼笑道:“隨它去吧,臭皮囊,理它太多項麻煩,待日後重新開山傳教再脫毛便可。”

宋兩利笑道:“難得你如此看得開,實是得道高人了!”

橫豎道尼笑道:“怎敢說得道?隻是悟道“相由心生”這道理而已。”

宋兩利道:“功夫呢?練得如何?”

橫豎道尼道:“**成了,平時倒能控製,但若急時卻不得而知,畢竟未曾再和他人動過手。”

宋兩利道:“以後大概不必動大招了,因為清風師太已作古,剩下不悔,無**兩尼,武功又不及你。”

橫豎道尼輕歎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宋兩利道:“開導開導應沒事。但如若蓮花師太來了,得通知我這位仁兄,他和她有點瓜葛。”

忽必瑞拜禮,橫豎道尼笑道:“怎有瓜葛!她和男人隻有過結,你還敢來找她?頂是大膽!”

宋兩利道:“他不一樣,說不定兩人有所關係呢!”

橫豎道尼道:“那便住下來,一有狀況立即知曉,免得再奔來奔去!”

忽必瑞急道:“不不不!在下還是住外頭,打擾師父練功,過意不去。”

橫豎道尼道:“我看是怕我這身長相吧?也罷,若不驚栗非為人,不勉強你了!”

忽必瑞拱手直道謝。

宋兩利道:“道尼還是整理整理吧,我倒是擔心您不小心逛出門,被他人抓去猴園當欣賞品種!”

橫豎道尼斥笑道:“頂會意想天開!不過如此也好,每天來看的人必多,我好天天開班授課。”

宋兩利想著猩猩能傳佛說道,成何體統?並未說出,隻以笑意回應。

再聊幾句,終分手。橫豎道尼仍自練功,宋兩利、忽必瑞則回到神霄寶殿。宋兩利安排客房讓忽必瑞休息,自個始回房,瞧瞧符鐐法器全在,但總覺得被人動過,尤其較深秘處,顯然已被翻找過。

宋兩利心**一閃,會是妙佛錢英豪,為尋“水靈神譜”而來?可惜此譜根本未置於此,對方徒勞無功。

奔波月餘,著實夠累,遂倒床休息。

睡夢中腦門忽地浮出妙佛錢英豪宛若猩猩法相,並在附近藏身,準備盜取寶鏡。

宋兩利強然怔醒,夢中情景一向真實,妙佛當真變得猩猩?那豈非和橫豎道尼一樣?思**一轉,恍然明白,妙佛亦得陰陽老怪贈予“無上魔經”終能恢複功力,可惜卻引起副作用,變成猩猩算是正常,然他卻返回欲盜得自己身上寶鏡,難道已知此寶鏡之秘密?若真如此,那得小心應付了。

但覺對方今夜不會上門,睡它安穩,待明日起來再說。

一夜無事。

次日一早,作完早課,便找來忽必瑞,道:“咱去逮猩猩!”

忽必瑞不解:“要抓橫豎道尼?”

宋兩利道:“另有一隻,他已潛回汗京,竟然想要偷我東西,把他逮著,好好教訓一頓!”

忽必瑞道:“好啊,反正沒事。”

宋兩利遂找來假寶鏡,藏於胸口,故作神秘般東躲西藏,便往西郊掠去,忽必瑞緊跟其後。

宋兩利找至西郊隱密“妙園”,此乃妙佛原來住處,縱使久未住人,仍顯清靜,隻是春夏雨季,草木旺盛,故顯得荒涼許多。

轉行一陣,並未發現妙佛行蹤。宋兩利隻好運起神通感應,那妙佛雖練停閉鎖方法,然宋最近功力增強不少,自能感應對方位置,這一搜尋,終尋出對方乃在外邊鬆林窺探。其但覺想笑,喝地一聲,故意打出火憐粉燃開,再以寶鏡反射,打向空中,忽又一閃即收,故耍神秘。

妙佛見狀黠笑,看來寶鏡果然在他身上,自己已學得“無上魔功”縱使身上長毛,他卻難掩好鬥心情,甚想搶奪及找人試功。登時掠潛屋頂,慢慢摸向宋兩利位置。

宋兩利故作不知,在天井處耍功夫,喝喝有聲。

忽必瑞則藏身暗處,手張巨網,準備來個活捉。

妙佛相準位置,忽見宋兩利轉身背向自己,猛著怒鷹撲下,用的正是“無上魔經”

之猛招“鬼神俱焚”,掌勁若狂濤怒浪,先是無聲,猝及七尺處:暴聲頓響。

宋兩利鴦地轉身,雙掌凝勁,陰陽變流施勁射去!

轟!

巨暴如雷。

雙雙閃退七八尺。宋兩利差點栽倒地麵,幸能穩住,妙佛則晃得身子後又彈立當場,一股好戰衝動使他無法自己,狂笑出口:“小雜種,今兒別想活了!”話未說完,猝覺背後有動靜,反掌欲抓,豈知卻是黑網罩來。他劈掌想閃,宋兩利猛勁又至,妙佛不得不前後兼顧,忽必瑞武功亦不賴,猛地落地打滾,將網往下扯縮,妙佛終被套住,氣得哇哇大叫。

砰!又是暴響,宋兩利一掌打得妙佛滾落地麵。每以為就此可以解決,豈知妙佛竟如狂獸般叫囂,身若瘋子猛扯又扯,巨網竟然吃力不了,裂出大洞,就快被掙脫。

宋兩利見狀那還得了,突地大喝兄弟一起上!已和忽必瑞猛撲過去,趁他未能全部掙脫之際,再扣黑網,拉得甚緊,對方仍欲破網而出,宋兩利趕忙運出閃電魔指,截得對方數處穴道,方始收拾對方。

忽必瑞苦笑道:“你定要找此苦差來玩嗎?不如實實在在賺錢容易。”

宋兩利道:“你有所不知,他可能是你殺父仇人!”

忽必瑞一楞:“怎解?你當真感覺出來?”

宋兩利道:“並非感覺,而是用猜的,因為他任何壞事都想做,且還偷了蓮花師太的秘本,不把他交給師太處理,人對不起她了。”

忽必瑞聞言冷喝:“好大狗膽,敢惹我的線索?”一巴掌敲在妙佛腦袋,打得他哇哇咆哮,全身暴脹不斷,青氣直冒。厲道:“你敢如此侮辱本人,定要剝你皮!”忽必瑞又是一巴掌攔去,“敢威脅我?可知我乃一派之尊,沒大沒小!”又落數掌,氣得妙佛張嘴猛咬網繩,卻莫可奈何。

宋兩利道:“瞧你原是一身風度翩翩,此時怎會變人猿,還如此敢明目張膽現身?

不怕破壞自己及少林寺形象!”

妙佛怒道:“你管不著,待大功告成,體毛自落,到時便是你死期!”

宋兩利道:“恐怕不會有這麽一天,因為我算過你的命,天生薦種卻想當皇帝,恐怕比登天還難:你可清楚為何老是武功不如人?因為你天份差,又不專心,且心胸狹窄,又四處陷害人,此種人怎能活得這麽好?所以應該變為猩猩!”

忽必瑞道:“我亦有同感,聽說你殺人喝血?全身聞來都是血腥味,牙齒亦發黃,看是喝了不少血吧!”

妙佛冷笑:“過不久便要喝兩位鮮血了!”

宋兩利暗歎,對方想練成無上魔經,必定殺死不少人,實是妖魔再世。可是自己和他有了童年掌門師父之關係,又怎下得了手結束他性命?看來得交予蓮花師太處理才好。冷道:“你為何想偷我寶鏡?”

妙佛一楞,對方竟知自己心思,那秘密豈非泄露不少!喝道:“我高興偷啥便偷啥!誰都管不著。”

宋兩利冷道:“是鬼域妖魔讓你來偷的吧?”當時曾轉及陰陽老怪說明對方下落,誰知卻在此現身,故做比聯想。

妙佛倒也乾脆,道:“不錯,有膽去找他挑戰啊!”

宋兩利疑惑道:“他怎會放你出來?莫非你已被他收買?”

妙佛冷道:“是又如何?”

宋兩利道:“那可好,你背叛了陰陽老怪,他要你去殺妖魔,你卻被他收買,走!

帶你去見老怪,看他如何剌了你!”說完提著他使要走人。

妙佛登時掙紮,厲道:“你敢”宋兩利卻是不停,妙佛突地瘋狂捶打,然網子單身,卻若麵團拉扯,毫無功效。忽必瑞見狀又敲他一詞腦袋,喝道:“安份點,少皮肉之痛!”妙佛保命要緊,但仍在掙紮。自從練得魔功,他縱使武功受製中,全身仍有一股猛勁躍躍欲衝出,此勁亦是他能在武功被廢時,而讓其恢複功力原因之一,可惜妙佛穴道受宋兩利怪異手法,老是無法衝破,實是懊惱。

妙佛自練此魔功,且飲人血,心性變得獸殘,不但掙紮不斷,且張嘴即咬,迫得忽必瑞停在旁監督,免得他咬斷巨網。

宋兩利正行得高興,忽地腦門一閃,映出鬼域魔窟那飄浮般身影,且傳出呼聲:“乖兒子,把寶鏡帶回來……娘要用它……”宋兩利詫楞道:“娘?!”聲音道:“娘需要它……”宋兩利頓覺受到催眠,猛地醒神,喝道:“老妖別耍了,我才不上當!

不但沒寶鏡,連你的臥底密探也一並幹掉!”

那魔音顯得痛苦,祈聲道:“給我……娘求你……”

宋兩利喝道:“給了你,我豈非慘了,不給!一百個不!”

忽必瑞莫名不解,小神童怎自言自語,然心**一轉,登時明白可能事關靈法決鬥,他感應不了,故無法窺其奧妙,隻能期盼來日再修習目前先欣賞小神童表演便是。

那妖魔聲音祈求一陣未果,突地冷哼,轉向妙佛,淡聲說道:“衝左肩井,右齊門,背至陽,腰章門,腿血海,回轉百會穴……”

妙佛立即感應,如是妖人幫忙,趕忙照著指示衝穴。

宋兩利刮疑惑,對方叫自己衝穴作啥?莫非想引導走火入魔不成!邪笑道:“你自個衝吧,我才不上當!”忽又覺得妙佛吱吱唔唔似在拚命使勁。忽必瑞喝笑道:“你在便秘不成?拚得如此猛勁?”

宋兩利猝地感應妙佛想法,怔駭不已:“老妖在教你解穴?”正待回指多封幾道,豈知妙佛厲嘯一聲,穴道已解,猝地發出狂猛霸勁,似若百斤炸藥轟開,炸得網裂繩碎,更轟得宋兩利、忽必瑞滾跌連連。

妙佛脫困重生,勁道突猛,哇哇咆哮若活金剛,撲向宋兩利便搗。

宋兩利原以偷襲始成功,若真要拚命,恐未必奈何得了妙佛,尤其對方又在瘋狂階段,幾個照麵又被迫滾七八丈,疼得直叫慘。忽必瑞見狀欺身撲來救人,妙佛根本未轉頭,反手一打,正中忽必瑞胸腹,打得他彈摔落地,一樣叫疼。

妙佛更往前逼,昔日威風凜凜虐霸之氣再現,奴掌就要收拾宋兩利。要得掌勁狂如刀蛇跳閃,這一斬下保證奏效。

宋兩利情急中方幻出化神賦那“馭氣衝天”先天功夫以對。

眼看就要火拚之際,那妖魔聲音突然傳來:“隻取寶鏡,不準傷人……”妙佛們想傷人,隻是腦門突然受製,思緒為之錯亂,一掌打去已偏差,轟得地麵裂出大縫。

宋兩利卻未收招,猛地劈打過來,正中妙佛左脅,打得他悶呢驚叫,彈撞七丈餘遠,一時嘔出鮮血,已受內傷,氣得他咆哮不斷,仍想起身再戰。

宋兩利哪敢跟這瘋子拚命,向忽必瑞招手:“快溜,不玩了!待我神霄弟子前來收拾便可!”兩人逃之夭夭。

妙佛厲吼:“別逃!”仍想追去。然宋兩利已得陰陽老怪賜予四十年功力豈是弱者,情急怒掌劈下來亦傷得他內勁受挫,功力大打折扣,追得百餘丈已現氣餒,隻好作罷,喝道:“侍養好傷再收拾你這小雜種!”忽又想及腦門受製,不禁罵向妖魔:“我在拚命為你辦事,你卻扯我後腿!”

鬼域妖人聲音再起:“你未必認真替我辦事,我終究還要用到他,去吧,任何想法休想瞞過我……”

妙佛冷哼,心事被拆穿並無悔意,反而更顯狂妄,暗道遲早收拾你!**及可能另有敵人來到,不得不再摸回林中,養傷去了。

鬼域妖人聲音仍飄浮著:“記得把日月儀、九龍精銅鐵弄來……”

妙佛根本不用,掠行更快。

鬼域妖人傳來輕歎聲,頗為無奈和驚怒。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17:01

第二章魔界傳人

宋兩利、忽必瑞逃回汴京城後,方自虛喘大氣。想及方才危險,餘悸猶存。

忽必瑞道:“京城瘋子比塞外還多!竟然一個比一個凶猛!”

宋兩利道:“他也算是九命怪貓,本該命喪,誰知陰陽老怪救了他,還搞成這副德行,真是!”

忽必瑞道:“那陰陽老怪頂了不起了?”

宋兩利道:“武功無話可說,心性卻邪得很,我原以為他是老好人,可是看來全然不是這麽回事,得提防了。”

忽必瑞道:“原來你也有克星?”

宋兩利歎道:“我哪是天下無敵?隻不過道法強些罷了!對於武功事,還在摸索階段;我原本是想悠哉過日子,但盤算一下身分和環境,終究沒得這閑命,隻有拚它幾下了。這樣也好,妙佛已經出現,待見著蓮花師太,一起去收拾。走吧!到橫豎道尼那兒坐坐!”

兩人再次轉往茶鋪。

橫豎道尼已將臉上細黑茸毛拔光,疼得發紅,隻好抹藥,如此比較像人樣,若再清除頸子以下,方熊恢複人身。她笑道:“昨天想了一夜,還是接受小神童意見,莫要因自己一身茸樣,嚇得他人,引起風暴。如何?毛已除去,亮麗許多。”

宋兩利笑道:“總比另一隻好!”

橫豎道尼怔道:“另一隻?”

宋兩利道:“妙佛禪師啊!不不不,應該改為妙佛妖師了,他也跟你一樣練了“無上魔經”,全身發毛了。”

橫豎道尼輕歎:“實是佛門不幸,他必定殺了不少人……”

宋兩利道:“想來應是如此。”

橫豎道尼道:“人在哪裏?讓我去收拾他!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宋兩利道:“待蓮花師太來此,再一起處理如何?”

橫豎道尼道:“昔時恩怨,她恐怕不會跟我合作,尤其另有不悔、無**在場。”

宋兩利道:“也許有所轉寰餘地。待我找她,看看去了哪兒?”立即抓出腰際羊皮酒袋,還鏽了蓮花,正是蓮花師太所贈,想及以往,暗笑於心。美酒喝下,腦門漸漸打開,四方搜去,終掠得蓮花師太亦在盤坐,且在學感應神通,忽能和宋兩利呼應,她欣喜萬分,道:“終於找到你了,我的感應神通有所進步了!”宋兩利笑道:“恭喜,人在哪?”蓮花師太回答:“清風師妹墳墓附近,原來應該是妙佛藏身處,我正等他回來。”宋兩利道:“他早回來,可惜在西郊。”蓮花師大道:“當真?我得去收拾他!”宋兩利道:“小心,他練了邪功,扼,我看一起去如何?”蓮花師太欣喜:“可以。”宋兩利道:“另有橫豎道尼。”蓮花師大道:“她?不妥!另有不悔、無**在此。”宋兩利道:“別驚動兩人便可。”蓮花師大道:“可是我仍不習慣……”宋兩利道:“那隨緣好了;我另有一事相告。”蓮花師大道:“何事?”宋兩利道:“有關水神之事。”蓮花師大道:“見麵再談!”宋兩利正有此意,立即同意。

感應全在腦門閃動,兩人並末開口說話,忽必瑞隻能見得宋兩利眼球轉動,臉部表情變幻莫測,但覺甚是神奧。

不久,宋兩利終於撤功。笑道:“找到了,仍在清風師太墓園附近,咱出城即可碰上。”

宋兩利道:“她不同意也不排斥,通尼便在附近等待時機如何?”

橫豎道尼領首:“如此甚妥!”說完回房換得罩頭巾,掩去身上茸毛,以免驚世駭俗。

宋兩利、忽必瑞終又二次出城,前往東郊掠去。

橫豎道尼緊跟其後。

東郊青鬆林外。

蓮花師太素雲飛早等在那裏。一身素袍的她仍若出水蓮花,美得一塵不染,風韻臉容猶在,縱在守喪之期仍甚動人。

她期盼宋兩利到來,那喜悅來自心靈之溝通,亦或說是唯一能傾訴之知己。

忽見人影閃動,宋兩利和忽必瑞已掠奔過來。

忽必瑞乍見蓮花師太,著實不肯相信即是要尋之人她瞧來的確像宮中仙女,根本不像出家人,但宋兩利卻叫她師太,隻好隨口叫了。

蓮花師太突見另有他人,臉色凝重起來,道:“他又是誰?”

宋兩利道:“便是我所說和水神刀有關之人!”

蓮花師太冷道:“怎講?”

宋兩利道:“他是塞外“水神幫”幫主,聽其所言,名字來自他母親曾表示水神幫是相當神猛,放在下想及此事知之不多,故帶他來此詢問一番,希望有所線索。”

蓮花師太目光凝向忽必瑞,想捕捉什麽,道:“你母親是何名字?”

忽必瑞道:“我娘叫忽必華,我乃忽必瑞,從母姓。是蒙人。”

蓮花師大道:“可能是我師父雲仙散人的師妹,當時曾聽師父說過,有個師妹是蒙人,她叫小華。”

宋兩利欣喜:“那就是了,定差不了。”

忽必瑞道:“我娘武功也很高了?”直覺母親隻會幾手把式,是有傳幾招,但全忘了。

蓮花師大道:“差不了!”

宋兩利道:“可聽說她跟誰結婚生子?”

蓮花師大道:“沒聽過。”

宋兩利道:“那豈非沒得查了?”

蓮花師大道:“也非沒得查,我聽過當年之事,師父說她師妹機運不好,遇上理想對象又被殺。而殺他者就是遼國國師,人稱“九命蛇”的巫九麻,然他喜自稱九命龍、巫九龍,當年在武林風評不佳。”

忽必瑞冷道:“繞了老半天,仇人原就在遼國,若是真的對上了!”

宋兩利道:“如此也好,更增強信心,且有了目標,日後收拾他。順便問問你爹是誰,如此可認祖歸宗。”

忽必瑞咬牙切齒:“父母全毀在遼國之手,有得玩了!”

蓮花師大道:“小神童,你把水神刀法傳予他,畢竟巫九麻能當上遼國國師,武功豈是等閑,沒兩下,別去找他!且你友人也是水神幫一宗,亦應傳他才對。”

宋兩利道:“應該應該。”

忽必瑞拱手道:“多謝師太相助!”想及父母早年雙亡,忽見稍有關係之人,眼眶為之一紅。

蓮花師太實不善對待男人,淡聲道:“自個好自為之!”忽必瑞心領,蓮花師太轉問宋兩利:“走吧,先收拾妙佛這惡魔再說!”

宋兩利道:“在西郊,橫豎道尼在那兒等著。”指向右林一鬆樹下。橫豎道尼拜禮招手。

蓮花師太稍楞,總算對方尊重避開,亦未多言,通:“走吧!”

宋兩利聞言已知對方並不排斥,欣喜一笑,同橫豎道尼招手。一行終往西郊掠去。

半時辰後已抵西郊“妙園”。

想及往昔種種,蓮花師大心申更恨,尤其又賠上清風師太一條命,此仇非報不可。

妙佛並未在妙園。

宋兩利立即喝口美酒,借以感應。蓮花師太見及他仍用自己相贈之羊皮酒袋,心中一甜,總算未忘記恩賜予他。

宋兩利漸有感應,妙佛原是躲在附近山洞中,然對方頓有所覺,立即抵擋,宋兩利道:“快!東北方!”

眾人掠身追去。

半裏一掠及至,果然發現妙佛欲逃行蹤,眾人快速圍去。

宋兩利喝道:“別走啦!你不是很神猛?”

妙佛被圍,狂性又起:“本就神猛,不怕死就土來!”擺出架勢、殺氣騰騰。

蓮花師太忽見對方變成猩猩狀,詫愕不已。妙佛亦見心上人,臉麵**,想挽手掩去,然已過慢,急道:“飛兒,我隻是短暫如此,將來仍會變回人身,你莫要怕!”

蓮花師太最恨對方叫飛兒兩字,登時火冒三丈:“去死吧!”水神乃第五刀“燦光奪目”立即斬去,一股白氣成刀成劍,威猛無比,速度更快。

妙佛一時不察,被斬得腰際生疼,凶性大發,魔經邪功頓展,喝道:“我以禮相待,你卻看扁我麽?吃我魔功一掌!”掌現青紅兩影,暴勁頓劈。

蓮花師太自恃武功高過於他,便接一掌,卻哪知對方和先前根本不同,被迫退一步,方知無上魔經果然邪門,妙佛更趁機想擄得美人當人質,暴撲過來。

宋兩利喝著,已和忽必瑞攻去。

橫豎道尼更不落後,照樣以魔功相迎,並喝道:“我來!”魔功打去,迫退妙佛,自身頭罩卻被震落,露出毛茸茸模樣,蓮花師太乍驚,她原也練得此功。

妙佛見狀哈哈邪笑:“小尼姑,咱已是同宗同門,幹啥不合作,卻針鋒相對?反正你也喝血,我也喝血,還講什麽仁義道德?殺就對!武功就是一切!”

橫豎道尼冷道:“隻修魔功不修佛心,終自食惡果!佛法無邊,回頭是岸!”

妙佛訕笑:“你都已被逐出佛門還談什麽佛?快快過來魔宗,前途大好!”

橫豎道尼道:“看你是走火入魔了!”不再多言,魔功打去,心頭震起嗜殺**頭,趕忙**著阿彌陀佛化去。

妙佛更想較量。雙方開打,宛若兩隻人猿纏鬥,互有勝負。原是妙佛受傷在身,功力大打折扣,橫豎卻不願引出魔性,隨時壓抑,功夫自難完全伸展,鬥個五五波。

蓮花師大有潔癖,但覺此種陣仗甚不乾淨,懶得出手。

宋兩利則無此顧慮,喝向忽必瑞道:“走,逮人兼練功去!”

兩人隨即參戰,宋兩利有意傳授水神刀,故喝喝有聲,第一招“水神罩天”要得滿天掌影,霎是好看,忽必瑞有樣學樣要去,待極盡處,宋兩利喝道:“萬掌歸一刀!”

猛往妙佛打去。雙人合力,威力甚猛。

砰!

妙佛左肩受擊,如彈丸跌開,怒得七竅生姻:“有膽當麵來,一旁偷襲算什麽英雄好漢!”

宋兩利道:“你是妖魔,還敢談好漢?”第二招“浩瀚無涯”掌勢耍若狂濤駭浪,又和忽必瑞共同斬去。叭地暴響,妙佛再退數多,怒急欲攻,卻被橫豎道尼擋下。

就此宋兩利從第一招耍至第五招“燦光奪目”,忽必瑞亦學得有型有樣,威力大蓮花師太一旁瞧及,暗暗叫好,小神童的確厲害,且悟性甚高,短短幾日竟能學得六分火候,且招招精準,實是難得,忍不了亦喝聲指點該攻何處較能奏效。宋兩利、忽必瑞照辦,威力又增三分。

妙佛被打得險象環生,終興起拚命**頭,猛吼:“不要命盡管上!”魔功運至極限,以掌冒紅炳,且聞陣陣腥味熏人,周遭氣流為之旋動。

強勁劈處,驚濤駭浪。

橫豎道尼心知此招厲害,趕忙撲前,仿以此招“魔毀天地”相抗,功力逼處,心魔又現衝動,然已拚命,隻有硬撐,魔掌化開,暴勁無窮。

轟!

雙猩相撞,勁氣若利箭四射。

兩人哇地悶吐鮮血,倒退七八丈,雙雙若妖魔厲吼撩牙。妙佛凶性難以控製又撲土來,橫豎道尼卻猛**菩薩佛陀,因性漸漸弱去。

妙佛雖做困獸之鬥,魔功仍甚強勁,蓮花師太怕宋兩利受損,淩空一刀“羽化成仙”快速斬來,空氣凝白刀,猛斬又斬,妙佛招架乏力,再吐鮮血,終跌落地麵,嗚嗚疼叫,縱有魔性,功力卻弱,無法再反擊。

橫豎道尼噓氣:“斬得好!快把他逮住,斷其六脈,乃能完全禁止他複功。”

忽必瑞喝道:“我來!”抽出隨身匕首就要斬去。

宋兩利忽覺有鬼魅般身影掠衝過來,急喝快躲,撲向忽必瑞,將他推開。

勁風掠處,狂笑傳來:“好個雙雄決鬥!精**采!”陰陽老怪業已飄身落地,正為自己傑作洋洋得意。

妙佛見狀趕忙爬過去:“師父救我!”找到倚靠,希望頓生。

宋兩利冷道:“師父怎又是你從中作梗!”

陰陽老怪哈哈暢笑:“別急,他是用來對付鬼域妖人的,跟你們毫無關係!”

宋兩利道:“差點都沒命了,還想如何?”

陰陽老怪道:“無此嚴重吧!為師隨時隨刻都在照料你,怎會受損?”

橫豎道尼道:“前輩,他入魔已深,恐怕無法複原。”

陰陽老怪邪笑:“你倒是定力夠,反了我的規矩,但如此也好,且看看你的佛心能鬥到何時方認輸:然後足可證明魔掌一切,人性本惡!”

橫豎道尼輕歎不已,一身功夫乃他所恢複,又怎鬥他?

蓮花師太卻不屑:“別人怕你,我可未必怕你!”耍出水神刀“乾坤幻滅”絕招。

雙流一正一反旋成圓球般氣旋,直往老怪衝去。那速度看似極慢,卻甚快速。陰陽老怪見狀不禁動容:“水神刀法刊”趕忙運出陰陽雙流回擋。

乾坤幻滅暴起,若流星對撞,猛不可擋。老怪不斷騰身翻掠擊掌,穿梭勁流之中,終將異掌化去,且反勁驚人,直衝蓮花師太,喝道:“就算段水神前來也未必奈我何!”強勢攻來。

蓮花師太嫌他髒模髒樣,不想沾身。猛地躲閃,仍被掃及,倒退連連。

宋兩利怕她受損,欄了過來,冷道:“師父你愛如何玩便去玩,莫傷了我們這夥人!”

陰陽老怪心疼笑道:“行!你是我未來魔界接班人,怎麽說都行!放心,他們隻不過小醜,玩不出大名堂,倒是你,別誤會為師心意了。”收招不再打鬥。

宋兩利道:“老是挑起人的魔性,天下豈非大亂?”

陰陽老怪笑道:“天下何時不曾亂過?如若大家都沒事,好好活著,哪來那麽多食物供養?老天都要弄些災難殺人,為師隻不過替老天盡點力,讓最佳者生存,那才是千秋萬世生存原則!”

宋兩利暗歎對方歪理難以解釋,道:“你愛玩便玩,我是管不了。”

陰陽老怪笑道:“等你活到我這年齡會發現人生便是如此,若不弄點東西玩玩,準會悶死,而最好玩者莫過人性邪惡,試著去體會吧!”

說完,抓起妙佛,揚長而去。

宋兩利苦笑道:“真是魔人思想,無法理喻。。”

橫豎道尼歎道:“有此妖魔在宮中,天下豈有不亂之理,小神童你得想辦法解決。”

宋兩利道:“我?哪有此能耐?”苦笑道:“看看極樂聖王是否有辦法,可惜他又是敵人。”

橫豎道尼道:“或許天意如此,唉!必要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宋兩利道:“陰陽魔界勢力太大,咱慢慢想個方法解決,否則賠了性命未必能討得好處!”

橫豎道尼道:“希望有此一天。”

蓮花師大道:“你們聊,我先走一步!”不擅多人相處,終閃身離去,想追尋妙佛下落,必要時立即收拾。

宋兩利拱手相送,忽必瑞道謝連連,此行終找得相關親人,總算有所收獲。

橫豎道尼道:“師太終也原諒我了,是個好兆頭。希望也能擺平不悔、無**之事。”

宋兩利道:“有機會,再幫你處理。”

橫豎道尼道:“謝了。遇上你,算是今生最大福份,每每逢凶化吉,甚妙!看是跟定你了!”

宋兩利乾笑,直道不好,卻又不忍拒絕,畢竟已有了交情,隻是想到她特立獨行,總成話題,有點招架乏力。

橫豎道尼看在眼裏,笑在心裏,直道甚妙甚妙!

三人有傷在身,治療後,終返京城。

陰陽老怪將妙佛帶往住處秘室。

他將妙佛丟向地麵,自行坐上高台,當時妙佛即在此生吃老鼠,血跡仍在。

妙佛跪拜連連:“多謝師父相救!”

陰陽老怪邪笑道:“你實是人奸大惡之人,敢背叛我,又敢背叛鬼域妖人,了不起!了不起!”

妙佛急道:“師父誤會了,弟子一直站在你身邊,怎會背叛呢!”

陰陽老怪道:“做了還不承認,更奸更惡!”

妙佛更急:“師父千萬則如此想!弟子句句肺俯之言。”

陰陽老怪哈哈大笑:“奸得好啊!我就是喜歡你越奸越好,如此才是人的本性,你是最真實的一個人!”

妙佛但覺對方竟然爽快,終露笑容!“多謝師父欣賞,但弟子仍對您忠心耿耿,否則忘又背叛鬼域妖人!”

陰陽老怪道:“見著他,恐怖吧?”

妙佛道:“是有點,他似乎無所不能。”

陰陽老怪道:“那隻在鬼域,走出外頭,他根本毫無用處,我是叫你去鬥他,不是要你投靠他:”

妙佛道:“弟子明白。”

陰陽老怪道:“甚好!你是否怕被他攝心?”

妙佛道:“有點顧忌。”

陰陽老怪道:“我有辦法!過來!待我灌頂予你,自可避免。”

妙佛但覺對方要殺自己,易如反掌,自無耍詐必要,遂行前,並引頸過去。

陰陽老怪右掌一翻,多出五支細針,猛往妙佛頭頂刺去,其長約兩寸,直沒頭殼,妙佛登覺腦門麻疼,怔道:“師父您這是?”陰陽老怪道:“五鬼定魂術!隻要五針刺入腦門五處要穴,自不受任何催眠、感應、攝心術之影響,你可自由活動,不受影響了。”

妙佛運功試之,仍感覺疼麻,道:“可是它讓我生疼。”

陰陽老怪道:“暫時如此,日後冰針化去,自可恢複。”

妙佛不得不佩服對方武功,竟然能將捆如牛毛之冰針利入硬腦殼。事已造成,後悔無益,立即拱手:“請師父幫弟子恢複武功,並增強功力,聽小神童說,您替他增加不少內功,弟子正需要此功來對付敵人。”

陰陽老怪道:“該不會用來對付我吧?”

妙佛急道:“弟子不敢。”

陰陽老怪笑道:“若真如此也沒關係,我死了你也要賠上一條性命,尤其五鬼定魂術會解的人不多。”

妙佛詫愣:“師父以此控製弟子?”

陰陽老怪道:“怎有如此卑鄙,那是你覺得不爽時,我又死去,你隻有自己解決,哪控製什麽?”

妙佛道:“它有何副作用?”

陰陽老怪道:“沒有,隻有目前這些症狀而已。”

妙佛暗道還好,道:“師父還是增加弟子功力為是!”

陰陽老怪道:“好。”拿出紅色藥丸,道:“服一顆,增加二十年功力,小神童也服用過。”丟彈射過來。

妙佛接過手,欣喜道:“小神童當真服過它?”聞其味道香中帶腥,似是其靈物內丹。

陰陽老怪道:“服或不服,自行解決。”

妙佛明白對方卻利用自己,目前應不致陷害,立即反下,腥煉化開,勁道已升。知道已奏效,拜謝連連。

陰陽老怪道:“鬼域妖人要你來找黃龍精綱和日月儀,你為何找上小神童?”

妙佛暗楞,原想私吞此寶物,然似乎掩飾不了,道:“那寶鏡在小神童身上。”

陰陽老怪詫道:“當真?”

妙佛道:“弟子親眼所見,其實日月儀可能就是當年鎮相國寺那口八卦鏡,它能發生強光,厲害無比。”

陰陽老怪恍然:“難怪小神童和林靈素能呼風喚雨,我還以為道家真有此法術,原仍靠此寶物:你千萬不能將它拿給鬼域妖人,否則必定壞事。”

妙佛道:“弟子再笨亦不會如此做。”

陰陽老怪哈哈暢笑:“好極了,去吧,把傷養好,然後好好對付妖人,日後自會安排你榮華富貴。”

妙佛道謝連連,守衛將其護送他處養傷。

陰陽老怪凝目向天,忽與已鬼域妖人相呼應,若怪邪笑:“待我毀了日月儀,讓你永世不得翻身!”鬼域妖人冷道:“你敢,將遭受報應!”陰陽老怪哈哈謹笑:“憑你困在死人堆,也想找我報仇?何況你也未必贏得了我!”哈哈笑聲更狂,轉攝宋兩利,要他過來。豈知宋兩利已有抵製,感應不著。

陰陽老怪詫楞:“這小子有了防範,敢情不再聽我的?看來我逼得太過火,得花點時間緩衝一陣。”決定暫時不提寶鏡一事,待日後有機會再說。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22:04

第三章深宮夜宴

宋兩利已對京城之勾心鬥角厭煩,尤其一切皆在陰陽老怪掌控之下,實是惡事連連,自個也算所求不多,不想再混下去,遂尋向內宮,找那位正在無比精神築建萬歲山之林靈素。

數月不見,青山又多數案,且種上奇樹異草,宛若五嶽名山全到齊,此正是林靈素和徽宗趙佶之心血傑作。

兩人約見寶鼎之筆,林靈素兩眼發亮,儼然一副藝術家神情,多日未要道法,竟也忘了道家見麵禮數,而以君臨天下氣勢應對一切。

忽聞宋兩利想求去,林靈素詫然萬分,畢竟對方通靈神通正是自己最大助力,怎可讓他走掉,那可比漸雙手還慘,急問道:“發生何事?”

宋兩利道:“隻覺得老是為惡人辦事,弟子實在做不下去。”

林靈素道:“惡人?誰?”

宋兩利道:“陰陽老怪便是其中之一,他原是偽裝好人,騙了我們多年,暗地卻養了妙佛:還傳他邪功,竟然四處殺人取血以練功,如此行怪,弟子不能苟同!”

林靈素慎斥:“這老家夥,膽敢侵犯我神霄弟子?不要命了!放心,為師替你報仇!”

宋兩利急道:“師父千萬別提此事,陰陽老怪勢力太大,就連童大將軍也拜他為師,還有五雷尊者王文醜也是他手下,他若知您想對他不利,必定下毒手,您可會遭殃了。”

林靈素喝道:“他敢!本尊奏請皇上,立即賜死他們!”

宋兩利道:“皇上隻能看個樣,又怎能對絕頂高手構成威脅?師父當知處境危險!”

林靈素道:“為師有寶鏡護體,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宋兩利道:“妙佛已知寶鏡之事,且盜向弟子這頭,師父應該好好防範為是。”

林靈素詫道:“誰說出這秘密?是你麽?”

宋兩利道:“弟子怎會說?是妙佛大概猜出寶鏡來自相國寺古井,而且他已變成人猿瘋子,失去理性,會蠻幹。”

林靈素道:“怎又變成人猿?”

宋兩利道:“是陰陽老怪拿了邪功讓他練,結果即變成如此,不隻是他,連橫豎道尼亦有同樣處境。”

林靈素終覺自己埋首築造萬歲山,外界卻變化得甚是快速,尤其一切全在陰陽老怪掌握耍弄之中,已起危機意識,暗覺武功之重要,道:“以前老怪也曾指點本尊武功,沒想到卻另有副作用,得好好考量了。”

宋兩利道:“師父目前是皇上紅人,他們未必敢動,但仍請小心為是。”

林靈素冷哼:“這群人渣,地敬興風作浪,得好好治理才行!”開始幻想無數方法收拾對方。

宋兩利道:“師父自行保重,弟子告辭了。”

林靈素急道:“不準走!”宋兩利一楞,林靈素道:“你走了,為師豈非更危險?

何況聯合你我兩人力量,未必會怕他們!”

宋兩利道:“師父,弟子實在不想再見他們……”

林靈素道:“不行!我對你有救命之恩,說什麽你也不能臨危抽腿,想辦法幫師父是你的本份。”

宋兩利輕歎,不錯!為了救命之恩,他永遠銘記在心,然難道就因此要幫一輩子麽?林靈素又道:“我是危險了,縱有無敵神通也偶有疏忽之時,你得幫我才行。”

宋兩利輕歎一聲,道:“弟子能力恐怕有限。”

林靈素道:“盡力而為!目前應該漸漸把陰陽老怪手下撤出神霄派,然後自立門戶!”

眼睛忽地一亮:“有了!不是要聯金戰遼?可把陰陽老怪一幹人全部調往戰場,如此京城力量自虛,咱可壯大起來!”

宋兩利道:“可是弟子不想參戰……”

林靈素道:“再幫忙一次,何況除掉陰陽老怪勢力也是一項功德!”忽將寶鏡偷偷抓出,通:“便放在你身上了,以此守護,哪管誰也鬥不了你!”

宋兩利道:“可是師父您怎麽辦?”

林靈素道:“放心,沒了寶鏡,他們更不可能向我下手,自能保平安!”

宋兩利想想也對,以師父目前地位,敢動他者幾乎隻有陰陽老怪,如若把寶鏡帶走,若怪自是懶得理師父,轉而目標在自己身上,說不定能將人引至塞外,可減少宮中亂象,終於答應,道:“好吧!師父既然看中弟子,弟子便再次為神霄派努力。”

林靈素笑道:“這才像話!一邊除去陰陽老怪手腳,一邊找能手,入主神霄派,將來自無人能擋!”

宋兩利道:“弟子遵命!”

林靈素忽有所思,道:“你練的武功不少,可有適合師父練的?看在邪魔歪道大多份上,為師也得加勁努力,否則被超越,可能變得危險。”

宋兩利想想,道:“有個“化神賦”比較適合道家練習,口訣也不多,您可慢慢悟它,效果不差。”隨即拿出手抄本,原是想贈予忽必瑞,但先給他了。如若是水神刀譜,自不適合贈予,畢竟有所顧忌,但“化神賦”宛若練仙術,任何想修仙者皆可練,贈予師父,相信蓮花師大會諒解才對。

林靈素立即揣入懷中,笑道:“為師有空即練;剩下任務全交予你慢慢處理,待一年半載,萬歲山建好,神霄派根基更形穩固。”

宋兩利感恩回禮,道:“師父武功應該仍算可以,再修行此化神賦,將如虎添翅,自能打敗陰陽老怪!”

自始至終,他皆以尊師重道,不敢感應林靈素腦門。縱有感應,亦立即加以排除,免得冒犯。他哪知林靈素是個膿包,仍相信他武功雖非絕頂,卻也擠身一流之境,故才有此言。

林靈素當得本尊過久,自我催眠下,亦認為自己神通廣大,聞言總是暢笑表示一切沒問題,隻要假以時日,必登案造極。

師徒倆相視而笑,終仍保有知遇之恩之最純真人**情。

談話間,忽見徽宗皇帝匆匆趕來,他手中拿著萬歲山工築手繪圖,邊走邊喊:“小神童,可久未見了,朕想你啦!”晃晃行行,宛若沈迷古玩敗家子,哪有皇帝尊嚴。

宋兩利見狀,立即拜禮。林靈素含笑立於一旁。

趙佶直道免禮免禮,立即介紹得意作品,道:“看那九峰!有若泰山、黃山、衡山、巫山、廬山:…:天下名峰全到齊,山案另築飛來寺、見雲閣、賞日亭、迎風台、弄雪軒等等全是一時之選,臉還親自指定要築義之亭,把他書法全搬來刻上去,名留千古!”

宋兩利笑道:“恭喜皇上即將完成心願。”

趙佶笑道:“這全是通真達靈先生出的好主意,臉終有了豐功偉業,當然小神童功勞亦將記上一筆。”

宋兩利還是拜謝連連。

趙借道:“你和趙密使共同前往金國,取得聯金滅遼協議,實是大功一件,要臉賞你什麽?”

宋兩利道:“賞壺酒便行了。”

趙佶哈哈暢笑:“怎夠怎夠!朕要賞你紫金袍,和通員達靈先生一樣,可喜歡?當然美酒少不了!自設個大婁賞予你了!”

林靈素道:“還不快謝過皇上。”

宋兩利拱手道謝:“皇上恩賜,小的受祿了。”

趙佶笑聲不斷,瞧向山下蓮花仙池,道:“宴席便設在下邊,來個賽神燈,也好替大宋詞個吉利,且趁此機會祈禱伐遼順利。”

林靈素道:“伐遼必定順利,隻要派童大將軍,以及王文醜護衛等一幹人前去,將萬無一失。”

趙佶道:“通員達靈先生未卜先知,何人上陣全由先生指派,務必將此戰打贏回來。”

林靈素暗喜詭計成功,隻要將陰陽魔界人馬調走,大事將成功一半。建議幾人,趙佶一一答應。

趙佶道:“最好和童大將軍樞密使商量。看是要禁軍、廂軍皆可用。”

林靈素道:“本尊自會盤算。”

趙佶笑道:“那好,趁今兒風和日麗,夜晚必定涼爽,設宴蓮花仙湖畔,邊賞邊聊,國事樂事一並解決!”

林靈素含笑應允。趙佶樂得交代太監郝元下去辦事,隨即帶引宋兩利逛此得意傑作小江南。其豪華精細工程達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皆指定選用之,實讓宋兩利感覺恐將是勞師動眾,搜刮了不少民間嗜好,不知造成民怨否?

仲夏夜晚,天清月潔。

宴設蓮花湖畔。

受邀者除了林靈素、宋兩利,另有童貫、蔡京、蔡攸、王輔、張邦昌,至於梁師成乃太監出身,隻能立於一旁,高球亦是護衛,並未賜坐。

林靈素和宋兩利坐位於趙佶右側,再旁才是蔡京,如此安排無異讓他地位矮一截,蔡京暗斥於心。然礙於林靈素目前地位,敢怒不敢言。

童貫則位置不變,賜坐左側,雖是太監出身,卻早被賜封為樞密使,且封溼國公,遷太傅,授開封府儀,同時兼任多區節度使,如此地位權勢。簡直已是大宋第一臣,雖蔡京為相,他卻擴大超出許多,故民間有“醞相”之稱,賜坐第一臣位,理所當然。

國宴豐盛,熊掌、先蹄、燕窩、魚翅、鮮蛇、活蟹一一上桌,更有美酒香醇,盡歡暢飲,好不快哉。

興致正濃,且喊來笙歌夜舞,且見一排排女樂師奏著笙、蕭、琴、瑟、築、損、茄……

等樂器,一時仙樂飄長。趙佶聞之直叫好。

忽又見及身穿薄紗妙齡舞女一一飛來,手持彩緞旋飛舞動,或紅緞或青絲、彩絹,交交錯錯,卷卷舒舒,讓人眼花撩亂。尤其美女個個身材曼妙,臉麵妓好,不但趙佶欲**已起,連童貫、林靈素、高休等人更非份之想。宋兩利雖臉紅,卻收斂起來,畢竟還有個夜驚容比這群人漂亮許多。

趙佶看上正是元符皇後劉金眉之貼身侍女劉玉兒,今夜將能逍遙一番。

林靈素卻想著李師師,打從上次和她發生關係後,總想找機會再一親芳澤,可惜苦無機會,畢竟色情皇上粘得太緊,實不易下手。

童貫卻對大奶姑娘感興趣,然既是閣官自不敢表現太突出,否則卵蛋未閹乾淨秘密若被發現,將後果不堪設想。

唯有張邦昌暗道荒唐荒唐,卻無人理他,兀自喝悶酒。

舞得數曲方罷。

趙佶立即要美女過來敬酒,一時鶯燕穿飛,好不快哉。

鬧得一陣,眾人皆有五分醉意。趙佶忽地笑道:“遼國欺我大宋多年,如今是該滅時刻,臉準備使童樞密使親自征討,以期踏平遼國,還我大宋江山,看他們還敢不敢向朕要銀子!哼!每年還要救助金,成何體統!”

童貫拱手道:“聖上放心,臣必馬到擒來,敗得他們無處可躲!”

蔡京道:“如今有金國聯合,自可勢如破竹,打倒敵人,讓大宋國威再顯。”

王輔道:“臣亦預祝馬到成功。”

趙佶哈哈暢笑:“快哉快哉!如此多年來,國泰民安,民生富庶,實是諸卿功勞,賜酒:”

侍監忙倒酒,君臣暢飲而盡。

蔡京道:“此次出兵,誌在必得,翰林學士蔡攸亦曾學習兵法,趁此可跟童大將軍出征,學習學習,倘請皇上禦準。”

他倒打著如意算盤,若聯合金國,此戰必勝,讓兒子跟去,隻有分戰功份兒,有了戰功,將來更能高官爵位。

蔡攸更是大禮拜求。

趙佶夾心已極,道:“好極!文人出征,式是榜樣,不知童將軍意下如何?”

童貫早知此事,當然同意,道:“蔡學士能文能武,正適合作戰,必能立大功。”

趙佶笑道:“好極好極,朕準你去了!”

蔡京、蔡攸道謝連連。

趙佶又道:“通真達靈先生建議,將軍不妨再帶你師父那些高手同行,以防有變,你以為如何?”

童貫對林靈素種種已甚佩服,尤其又是關於靈學命相之流,寧可信其有,立即拱手道:“臣將盡力向吾師說明,以期增強實力。”

趙佶笑道:“甚好甚好。”

童貫拜向林靈素:“多謝先生關心。”

林靈素淡聲道:“敵國亦有強手,如此安排將更順利。”

童真再次道謝,目光瞄向宋兩利,笑道:“有小神童同行,勝過千軍萬馬:定能得勝回來。”

宋兩利打哈哈回禮,不知該說什麽。

一切皆在勝算氣氛中。

趙佶忽見一人從未開口,心血**問道:“尚書侍郎可有意見?”

此話一出,群臣頓靜,總知心無好話。

張邦昌暗暗輕歎,說之無效又何苦說呢?道:“臣還是別說,畢竟聖上已決定出兵,說又何用?”

趙佶道:“說說看,你不讚同出兵?”

張邦昌道:“正是。”

趙佶道:“是何理由?”

張邦昌道:“聖上可聽過“目不見睫”萬事?”

趙佶道:“說來聽聽!”

張邦昌道:“此語出自春秋戰國,乃言:當時楚莊王欲攻打越國,社子勸問說道:“大王為何欲攻打越國?”楚莊王回答:“越**弱局亂。”社子別說:“人之智謀宛若眼睛,能見及百步之外,卻見不著自己睫毛。”當時楚國戰敗於秦、晉兩國,且喪失數百裏,此乃弱軍之相,且有莊嬌之亂,官府仍未逮捕他,此乃局勢之蕩,本國之亂不下越國,又如何攻之。楚王曉明大義,終於放棄攻擊。”

此話引得眾人臉色煞冷。

張邦昌道:“臣知聖上不喜此言,然西夏、土番戰事連連,且有宋江之亂未平,各地局勢不穩,如何出兵?”

童貫冷道:“張侍郎你未必太小看宋軍,哪個大小戰役不是打得敵人落花流水?其他幾個毛賊躲在山寨水寨,你也把他當真?”

張邦昌道:“聖上明鑒!”

趙佶一時語拙,暗道殺風景。

蔡京冷道:“張侍郎所言差矣,若民生動蕩,哪來神霄聖殿緣金不斷?京城處處和樂融融,外邊開封府亦是相同,張侍郎卻諫言也得看實情說話!”

張邦昌道:“聖上,目不見睫啊!”

趙佶已煩心,道:“張卿雖是關心國運,然你出身較苦,可能隻知節儉,不知用錢亦是學問,國家豈無小亂之理?那全是貪得無厭及權欲過旺者所為,此事全在童將軍掌握之中,張卿的話臉已聽進去,但冊需如此悲觀想法,何況聯金滅遼,萬無一失。”

張邦昌道:“遼弱金強,可能引狼入室,聖上三思。”

趙佶冷道:“不必再說,滕已決定;你難道不能說些吉利話?老是如此偏激麽?”

張邦昌道:“臣不敢!臣想請退,倘詩聖上恩準。”已起身拜禮。留在此,恐增困擾。

趙佶這才稍露笑意,道:“張卿別老想不開,大宋豈會差得不堪一擊,遼國危害大宋多年,此正是大好機會,你看著好了!來,朕賜你一酒,願暢快心懷!”

張邦昌終把美酒飲盡,快速告退。

趙佶登時敞開胸懷,暗道要命,隨又同聚卿賜酒,氣氛方自熱絡。

酒宴鬧至子夜三更方自散去。

次日。

童真親自拜訪華陽宮,陰陽老怪接見於無心堂。

童貫已將來意說明:“此次戰役隻許成功,尚請師父調派人手支援,如王護法或是陰少門主等人,以壯聲勢。”

陰陽老怪再厲害怎知宋兩利背叛如此之快,問道:“小神童不去麽?”

童貫道:“他要去。”

陰陽老怪道:“有他在,抵得千軍萬馬,因為他已得我的真傳,還要他人作啥?”

童貫道:“金國指名要他支援攻打黃龍府,故弟子想另求支援。”

陰陽老怪邪笑:“極樂聖王這老兒卻也知曉要好貨色,也罷!小神童若另有所用,便把王護法帶去吧,要多少人自己挑。”

童真登時拜禮:“多謝師父;或而可能,師父方可參戰,鬥那“九命蛇”巫九麻。”

陰陽老怪作笑:“他算什麽,充其量隻能騙遼國人,我要留下護鼎,鬼域妖人才是敵手,不跟你們去玩了!一切讓小神童去收拾便可!”

童貫道:“弟子遵命!”

陰陽老怪忽問道:“小神童最近有何反應?”

童貫道:“似乎不愛說話,有心事。”

陰陽老怪心知為己而起,道:“你叫他認真作戰,日後回來,我會給他一個交代。”

童真道:“師父和他有所誤會?”

陰陽老怪道:“我救了妙佛,他卻反對,實是想不開。”

童貫一楞:“妙佛禪師?以前相國寺住持?”

陰陽老怪道:“正是。”

童貫道:“怎要救他?他原就是壓迫小神童之人。”

陰陽老怪道:“隻是利用而已,屆時仍死路一條,可是他想不開了。”

童貫道:“放心,弟子將開導他,否則引起誤會總是不妥”

陰陽老怪道:“全看你啦!此去作戰,應注意仍是金國,極樂聖王老奸巨猾,若鬥之不了,為師自會前去收拾!”

童貫再次拜禮道謝,方自離去。

陰陽老怪遠瞧北方:“如此也好,全國歸一統,魔界勢力更巨!”

得意處,笑聲不斷。

宋兩利已回神霄寶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長久駐外,以便逃離陰陽老怪魔掌控製。

女探花蘇小鳳突然趕來,喝喝便斥:“你敢煽動皇上出兵?敢跟金國合作,難道不知與虎謀皮?”

宋兩利意興闌珊:“你管好自己吧!我不玩了!”

蘇小鳳詫楞:“怎不玩了?”發現整理東西:“你也要離家出走?”

宋兩利道:“宮中一個個皆有毛病,再住下去,我得神經錯亂,不走行嗎?”

蘇小鳳恍喜道:“難得你已看穿事實,咱合作把壞人揪出來如何?”

宋兩利道:“好人大概剩下你一個,怎麽揪?玩了這麽多年還不累?不是已經建議你,要改變現實,隻有嫁給皇上,看看是否能收拾他,剩下都是爛招!”

蘇小鳳斥道:“我是你阿姨,也敢如此講話!”

宋兩利道:“就是因為有關係才說個清楚,若嫌皇上太老,可以考慮嫁給趙桓,從下一代開始管,否則溜來溜去,自以為甚有成就,或為民辦事,在我來看,很像小醜!”

蘇小鳳喝道:“敢罵我小醜!”一掌打去,宋兩利閃頭即避,她喝道:“你暗助橫豎師太,才是小醜,還敢提供鮮血予她,弄得一隻猩猩樣,也好意思罵人。”

宋兩利道:“人家至少知道自己在幹啥!你再去趕人,小心我同你翻臉!”

蘇小鳳哇哇斥叫:“長大了,翅膀硬了?也敢對你阿姨大呼小叫加恐嚇!”

宋兩利道:“趕走她,對你有何好處?對朝廷又有何好處?沒嘛!你隻不過是看不順眼,那和土匪有何兩樣:”

蘇小鳳喝斥:“你敢罵我土匪31”正待發作,宋兩利突地喝聲“定”,、籲一耍,外加點穴,終把對方定住,蘇小鳳吱吱唔唔不能言,怒目直瞪,宋兩利道:“沒意思了,換點花樣,否則連我娘都會對你失望:”說完扛起包袱走入。

他不想告知此次前去乃在收拾陰陽老怪手下為主要目標,乃怕對方定力夠,若被陰陽老怪測知,恐會不利,否則對方知曉此事,將會改觀一切。

蘇小鳳吱唔一陣,終於掙開,待追出符藤房,宋兩利已消失,罵了幾句心神忽地一沉。

一路走來浪費不少時光,卻換回什麽?朝廷依樣混亂,皇上依然故我自己難道如小神童所言一樣,隻不過是個小醜?

心情終於沉重,感歎而去。

宋兩利則行往橫豎茶館,忽必瑞、橫豎道尼等在那裏。

見得禾兩利江得大堆東西,橫豎道尼好奇笑道:“怎麽?當真離家出走了?”

宋兩利道:“哪假得了,唯有離開此處,才能脫離陰陽老怪掌握!然後到塞外,先收拾他黨羽再說。”

忽必瑞道:“我心全力支持!”

橫豎道尼道:“本人呢?可也去辦點事兒?”

宋兩利道:“你的傷還沒養好,且武功不易控製,還是留下來,待日後再說,女探花蘇姨部份,我已擺平,可能不會再來騷擾了。”

橫豎道尼道:“這些日子全靠你照顧啦!將來換我照顧你!”

宋兩利乾笑:“不了不了!交情歸交情,若讓你照顧乃頂危險事兒;事情已做了交代,該告別啦:”喚著忽必瑞便要離去。

橫豎道尼嗬嗬笑起:“怎會頂危險?俺現在又不喝人血,且不亂動,難道會吃你不成?”

宋兩利道:“心裏威脅甚重!因為你的“心教”甚為個性化,我招架不了,待參悟透了再說!”

招招手,已和忽必瑞逃得甚遠。

橫豎道尼一身茸毛,不敢追出,隻由他去!喃喃**著:“心教怎會是特別個性?萬法皆為善**啊!”甩著頭,不知宋兩利在想什麽?

溜出東城後,忽必瑞始問道:“心教是何玩意?你怎逃得如此模樣?”

宋兩利道:“其實心教無罪,乃在勸人為善,隻是她太過隨性,葷素不忌,且吃檳榔,這是個人行為不便批評,但我若吃檳榔成何體統?何況她還可以跳舞,我可沒法子了。”

忽必瑞想笑:“沒想到她以前如此風光?”

宋兩利道:“可謂佛門第一人,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日後可能會變成國寶。”

忽必瑞笑道:“希望她能成功;那咱呢?”

宋兩利道:“逃回遼國國界啊!待陰陽老怪等兵馬來到,再伺機收拾:當然包括收拾遼國國師九命蛇巫九麻,替你父親報仇!”

忽必瑞精神頓來:“也該是水神幫耀武揚威時刻了。一兩人掠身更快,直投北方。

三日後。

童貫已在校場點兵十餘萬,並以蔡做為副帥,另加入五雷尊者王文醜所率領之陰陽魔界護法及手下數百人,其勢力堅強無比。

臨校兵後,童貫仍想問問宋兩利下落,怎未見人影?出兵總得看個時辰,討個吉利,可惜卻遍尋不著,遂問向神霄派弟子,始知已先行出發。

童貫稍楞,難道對方有所秘密行動不成?

蔡攸道:“莫要理他,屈時自會出現。”

童真道:“希望如此:可是現在誰來觀星望鬥,預測吉凶?”

王文醜道:“在下略知一二,午時正陽日,氣旺人旺,正是出兵時機。”

童貫道聲好,立即整編軍隊:全想中途再會合東路軍神師道及西路車辛興宗,兵力必增強一倍以上,屆時氣勢更旺,必定勢如破竹,手到擒來,若真如此,其實亦毋需和金國合作啊!

他有了單打獨鬥,獨享功勞之**頭。

午時正刻,日麗風和,正是出征佳時。

童貫一聲令下,千數萬大軍浩浩蕩蕩往北方行去,文官百姓夾道相送,就連徽宗趙佶亦親自前來賜酒,讓童貫十足麵子。

十數萬大軍拖得像條長蛇,蜿蜒而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22:57


第四章兵臨城下

大宋入侵之事傳至遼京,引起恐慌,複又傳出金國亦將出兵,更讓全國驚駭。

天祚帝耶律延禧亦自緊張,招集大臣於紫金殿,分別是宰相蕭奉先、內庫都點檢劉彥良、戰將餘都姑及耶律大石,另有國師九命蛇巫九麻及文妃蕭瑟瑟在場。

肚大臉瘦留有八字胡的天祚帝雖驚慌卻也相信國力強盛。道:“那個闊賊童貫亦敢來犯,朕看派個三十萬大軍給他打回去:簡直無法無天!”

蕭奉先抽吊賊眼道:“聖上說的極是,若不給他下馬威,豈非天天來犯!為免夜長夢多,快刀自可斬亂麻!”

劉彥良抽著猴腦神情自若道:“童貫開戰以來,全部吃敗仗,此種貨色何足懼之!”

天昨帝道:“這倒是事實……”摸著八字胡,似乎過慮太多。

戰將耶律大石急迫:“聖上莫要忽略此次戰役,對方除了童貫,另有上次盜走黃龍寶鼎那班人,勢力增強不少,得小心防範。”

餘耶姑迢:“聖上明鑒,厲害者仍是金軍,阿骨打、完顏宗翰、吳奇買繞勇善戰,此次有意聯宋抗遼,必是最大危害!”

天祥帝曠斥:“這個番王竟敢對朕如此,早知在他作客時便該殺了他!”

當年阿骨打隻是女真酋長,受邀天祚帝之魚頭盛宴,天祚帝興之大起,即讓所有酋長上場表演以自娛,各酋長皆擠眉弄眼或引吭高歌,弄得天祚帝暢笑不斷,唯有阿骨打卻以病在身一再推辭,甚至未得天祚帝恩準即拂袖而去,天祚帝雖有醉意,卻神智仍清,看在眼裏,心中甚不舒服。次日便召樞密使蕭奉先說及阿骨打舉止傲慢,且不服指揮,看是有意背叛,找個理由把他殺了,免留後患。蕭奉先卻表示女真族隻是邊疆野族,隻知打獵喝酒,不懂禮數,隻為此事便殺了他,豈非有失大遼尊嚴。結果天祚帝未再追究,終縱虎歸山,禍患無窮。

蕭奉先卻未因此貶官,反而升得宰相職位,除了巧言令色,其為元妃之兄,天祚帝小舅子,自有莫大關係。他當然介意當年事,但豈可再提,拱手奏道:“野蠻之邦不成大器,現在殺之仍易如反掌,聖上隻要出兵,立即手到擒來。”

天祚帝道:“就此辦,餘卿負責抗金,大石負責抗宋,雙管齊下,務必戰勝回來。”

餘都姑道:“兵分兩路,甚是不利,畢竟金國實非弱者,應以一撫一守為原則。”

耶律大石道:“餘將軍說的沒錯,雙邊開戰,將無法兼顧,聖上明鑒!”

文妃蕭瑟瑟甚得寵,故能列席參與國事,她對兵法亦有研究,如此次狀況甚為嚴重,且餘都姑又是自己妹婿,自不可能騙自己而錯估,遂道:“聖上應知阿骨打已聯合北國部落自封金國,自有其過人能耐,若以等閑視之,將甚是不利,上次失黃龍寶鼎一事已是警訊,聖上千萬莫要大意!”

天祚帝對失鼎事雖未在意,然傳出遼軍被戲耍待離譜,他卻難以接受,冷道:“當真有此嚴重威脅麽?”

蕭奉先遣:“是他們過慮了。”

蕭瑟瑟道:“聖上,戰可慢慢打,卻不能走錯棋,將無法挽回,何不策略運用一下,先談和一邊,再專心對抗另一邊,將可奏效。”

餘都姑道:“不錯,此乃策略運用,不是投降或認輸。”

天作帝稍有動心:“國師以為如何?”

滿臉麻子的巫九麻閃動細眼,道:“任何方式皆可,關係在將軍如何打仗,屬下必全力配台。”

天神帝道:“蕭相有何意見?”

蕭奉先通:“既然國師已提議,便如此處理。臣以為先談和金國,再攻宋兵,畢竟童貫不堪一擊。”

劉彥良道:“此計甚好,應該可行。”

蕭瑟瑟道:“奴家以為先談和大宋,全心抗金,畢竟金國較強,談和無異示弱,反倒助長對方氣焰,不如先與之抗衡為佳。”

蕭奉先睹斥,女流之輩老是於預放軍,遲早要出事。

餘都姑亦作此表示。

耶律大石道:“皇妃說的有理,金國來犯遠比宋軍嚴重,不得不防。”

天祥帝道:“蕭相你讚同麽?”

蕭奉先道:“怎樣都行,但莫要出差錯,否則總有人要負責。”

蕭瑟瑟道:“奴家願負全責。”

餘都姑亦做此保證。

天作帝道:“好吧,且派餘將軍和郭藥師共同抗金,大石將軍則擋宋軍,國師支援北方。北軍二十萬,南軍十萬。”

眾人引令,各自匆匆散去。

天作帝冷笑道:“誰敢攻遼,便讓誰灰頭土臉回去。”瞧向蕭瑟瑟絕美姿色,一時欲火升起,邪笑道:“娘子好氣勢,壓得蕭相等人無話可說,來讓朕抱抱:”退朝路上便要毛手毛腳。

蕭瑟瑟躲得一爪,道:“聖上能否正經些,兩國進軍,您還有心玩樂?早該禦駕親征:”

天作帝笑道:“朕手下強將多的是,怎怕那些渾蛋,尤甚徽宗養得一**相闊官,搞得民怨不斷,他還敢出征,實是不要命!”

蕭瑟瑟道:“聖上何不想想兩國處境?難道沒有民怨嗎?外傳蕭相風評實是不佳。”其實皇上縱欲更差,她隻是不敢明言提及,免引反感。

天神帝笑道:“你和蕭相不合,眾所皆知,不談這些,朕還是喜歡你的溫柔體香!一等之不及,引往寢宮,便自辦事,蕭瑟瑟隻能配合進行,卻勸言不斷,天祚帝稍心煩,道:“不是聽你的,和宋抗金麽?”蕭瑟瑟道:“以後全得要聽我的?”天祚帝應允,蕭瑟瑟登時欣喜,媚功大展,企圖作為補償,侍候得天祚帝飄飄欲仙,欲罷不能。

童貫浩瀚大軍已抵高陽關。隻要突破此關,遼國國土任踩腳下。

大軍圍於城外半裏,劄營以待。

東路軍秤師道、西路軍辛興宗亦已會合,伏兵十裏外,大宋軍氣勢更旺。

童貫忽覺不必金國相助,照樣可攻下此城,直搗遼國心髒,樂得已開始盤算如何收拾燕雲十六州失土,甚至可一路攻往金國,一次統一大宋王朝。

先鋒戰將童鑼,童強兩旁伺候,更顯氣勢不凡。

王文醜和魔界弟子則另聚一處,平時沒事,必要時則專為撲殺敵國將領為主要任務。

兩重對擂,風聲鶴唳。

肅殺之氣籠罩全場,任何風吹草動皆可能引發大戰。

遼軍更是驚心動魄,數十萬大軍豈是易與玩笑者?

耶律大石業已趕至高陽關,和守將聞秋山會合,探詢狀況後,決定派出軍師方墨前去和談。

方墨乃年約四十上下書生,早年中武進士且熟讀兵書,被聞秋山看中,聘為軍師,為人沉默謹慎,身材不高,卻有一股士大夫氣息。

既被指派,乃墨單槍匹馬,立即出城,棕黃似道袍衣衫映在日光下,甚是搶眼。

宋軍發現目標,登時鼓躁,兩重終將對擂,大打出手時機可待。

方墨高舉雙手表示談判而來,宋軍接於白熊皮豪華帳幕中。

童貫、蔡攸、童鑼、童強,以及十數副將等在那裏。童貫氣勢不凡冷道:“貴國要降了麽?”

方墨拱手道:“敝國想與貴國和談!尚請將軍同意。”

童貫訕笑:“如何談?交出燕雲十六州?”

方墨道…“十六州乃本國國土,自不能割讓,但本國願意將貴國每年贈送之十萬緝威幣奉還,以此表誠意。”

蔡攸大喜,如此無異已讓大宋挽回麵子,道:“此事可以考慮考慮,再作答覆。”

仍需顧及童貫權威,故作此答。

童貫道:“考慮完畢,十萬幣本就不想給,如若要你們同意,大宋才可以不給,這算哪門子誠意!”

蔡攸暗楞,此舉的確有失麵子,不敢再多言。

方墨急道:“此乃第一步誠意,往後另有談和條件。”

童貫道:“除非燕雲十六州全部讓出,否則一切免談!”

方墨道:“這無異戰敗賠償……”

童貫道:“本軍既到,早已戰勝,本毋需談,但為顧及人命才開出此條件,給或不給,結果皆相同!”

方墨道:“貴國如此似是強人所難了,其實遼軍亦非弱者,隻是不想動幹戈而已。”

童貫哈哈大笑:“本帥就是喜歡動幹戈,回去吧!叫遼重三更半夜都得注意床鋪下是否桶出利刀!給你三天考慮,時間一周,自己解決!”

方墨已知對方心意,無奈拜禮,默默退去。

童貫為顯軍威,喝道:“童鑼、童強二先鋒,到前麵訓兵騎射,以現氣勢!”

童籬、童強領旨,立即遣軍三百,於高陽城下來回奔馳,一有機會,利箭射向城邊木樁,嘟嘟咻咻,幾乎百步穿楊,神準之極。

遼軍見得神情凝重,對方氣勢恕不比當年。

方墨回到高陽城頂。

耶律大石、聞秋山立即迎來詢問狀況。

方墨道:“恐怕不易和談,對方硬要燕雲十六州,等於割地賠償。”將狀況說明清楚。

耶律大石冷斥:“未免太小看我軍了!”

聞秋山粗沉聲音道:“血戰一場,不相信童貫這家夥能耐我何!”身經百戰的他,左眼已瞎,罩上黑皮,更有股沙場老將風範。

方墨道:“或許可采速戰速決方式,否則拖下去,對遼國情勢不利。”

耶律大石道:“就是怕對方以拖代戰,配合金國雙攻,那將甚是不妙。”

方墨道:“仍有三天時間可以研究及觀察,將軍請把握機會刺探敵軍,畢竟對方不願,自家硬要求和,隻不過自取其辱。”

耶律大石盤算後,道:“就如此辦,暗哨派出,且等北方狀況。如若暫時可避免雙戰,咱再考慮出征,否則另尋他法。”

遼軍全神戒備,暗哨則趁夜派出。

戰局若遠山卷至大厚雲,隨時可能發動雷電交加之暴雨狂風。

宋兩利和忽必端先潛回黃龍城。

照忽必瑞想法,得召集“水神幫”手下大將十數人以壯大聲勢,然後再想辦法收拾九命蛇巫九麻,如此將較能有勝算。

至於宋兩利想收拾陰陽魔界手下,則先等童貫和遼軍大幹一場再說,畢竟宋兩利一路探來,竟發現童貫每戰必敗。以前所有戰功皆是謊報得來,實虧朝廷那些昏官相互掩飾,竟然讓大部份者信以為真,難怪徽宗趙佶會把他當神般倚重,實是大宋不幸。既然童家軍戰功不佳。那又何需自己動手?倒先收拾九命蛇,替好友出口怨氣也好。

水神幫除了忽必瑞功夫較了得外,另有“龍膽”荊善射副幫主,及“怒鷹”李叔滾總護法。功夫較為紮實,可派上用場,其他仿似水功或一般功夫稱著,碰上絕頂高手仍不管用。

忽必瑞鑒於此,則請宋兩利指點傳授武學。宋兩利身兼數家之長,自能勝任,揍合著江南神丐之天罡拳,少林之各種功夫,一一傳授出去。十數門徒受益無窮,縱使暫時未能達登辜之境,但留了門鑰,且方向正確,將來成功自非問題。

一群人便在邊潛邊行中學習。甚快已從黃龍府摸往京師,然卻發現九命蛇竟是跟著餘都姑同行,且往北走,分明是要對抗金軍,眾人又再調頭潛回黃龍府,尋找機會下手。

那九命蛇巫九麻以國師身分出怔,四周全是教徒追隨,最為厲害則為“九蛇毒陣”

之九大護法,全數手持蛇杖護駕於旁,想收拾並不容易。

宋兩利見狀並不急著出手了,畢竟北軍有極樂聖王,倒不如等雙方拚一場再說。忽必瑞同意,畢竟報仇豈在短暫時刻!

遼軍大舉鎮守黃龍府,氣勢大增。方圓五十裏幾乎強兵處處。

戰事一觸即發。

金軍以完顏宗翰為主將,夜無群為先鋒,楊樸為軍師,另有六大戰將引軍於後,且有極樂聖教門徒押陣,其強如錐,所向無敵。

夜無群為想表現以戰功顯揚身分,兩挽回佳人心意,已卯足全勁以赴,務必搶勝此局。

金軍早埋伏兩國邊界,潛逸以待,隨時可能突擊。

完顏宗翰等待密探傳回消息,發現遼國亦出重兵領守黃龍府。

此舉讓眾人顧忌。

完顏宗翰道:“若餘都姑加郭藥師以及九命蛇教派,此局戰況恐怕激烈萬分,楊先生有何看法?”

楊樸沉思,隨即說道:“遼軍顯然把重兵擺在北方,則兩國聯軍作戰將得不償失,得小心從事。”

夜無群道:“憑我等之力,加上聖王助陣,哪怕攻無不克!”

楊樸道:“強取猛攻刀下下策,若不載而屈人之兵力是高招,故屬下主張暫緩攻擊,待宋國那頭開戰再說!”

完顏宗翰嗬嗬笑道:“的確高招。既是如此便等吧!”

夜無群無奈,隻有接受,靜靜等待。

雙方氣氛之沉,宛若重鉛壓胸,呼吸皆甚沉悶。

由於金單單集結於遼邊境,故時間上比宋軍較早四天光景。這一等待已過五天,,雙方仍未動靜。

眾人幾乎悶得骨頭發酸。

夜無群實是耐不住,道:“若雙方皆如此耗下去,三年亦殺不了敵,光耗損士氣。”

完顏宗翰有所鬆動,通:“不錯。再等下去,士氣一弱,可能麻煩。”

楊樸道:“照此看來宋軍可能慢到,亦或也想探知我方攻勢,他們才肯出兵,溉然如此,咱避開黃龍府,繞道東方,以靠海城鎮切入,必定能收勢如破竹功效,待入侵二百裏,敵軍可能會調頭封來,咱再撤退,如此一進一退,不但可以引起宋軍戰火,相對方可探及宋軍及遼軍虛實。”

完顏宗翰擊掌:“妙計!今夜便行動,隻留下固城兵力,裝樣在此,其他大軍趁夜調往東方,待黎明之後,立即強軍出擊!”

夜無群隻要能戰,哪管得戰向何方,已轉動筋骨。準備大展身手。

是夜。

風高無雲,天清似海。

金軍果然偷偷潛移東方。

忽見流星閃亮東方。

宋兩利一窺即知乃天鋒星主戰事,心知今夜或明日必將開戰,囑咐忽必瑞小心戒備,隨時等待機會。

水神幫一向藏身若鼠,鑽來鑽去倒也自在,故無等待之苦,此時聞及消息,精神更振,徹夜看守亦未疲憊。

遼軍一向靜觀其變,以逸待勞。

國師九命蛇武功雖高,卻末練得通靈之術,故無法測知對方潛軍之舉,仍悠哉守住城池,隨時準備給予痛擊。

次日清晨。

風雲變色。

金軍潛移東方數十裏,突地從小小“天虎城”發難。

戰鼓掀天,萬馬齊奔,夜無群引兵,狂濤駭浪衝來。

天虎城隻少許數千兵力,怎抵擋得了金國數萬大軍,光看氣勢,業已涼了一半,哪還有心再戰,紛紛放出求救信號,引燃樓台烽火。

金軍勢如破竹衝至城下,巨炮一轟,城散門裂。

夜無群和手下六大戰將掠空飛衝城頭。

十數利箭射來,全被抓下,反手打去,還軍中箭連連。

夜無群和六大戰將掠撲城頭,兵刃盡斬,殺得守軍頭斷身飛。鮮血噴虛,撼衷遼軍狗膽,無人敢戰,個個棄甲奔逃。

夜無群等人翻落內城,恰巧坐上寶馬,一路猛追殘殺,前城進,後門出,摧枯拉朽,勢如破竹。

完顏宗翰右側切來,還軍命喪刀下不計其數。

短短兩刻鍾,天虎城數千守將全部身亡,戰況激烈可想而知。

完顏宗翰仍不止,喝道:“再衝下邊“天豹”城!”

大軍狂奔過去。

半日未到又殺至天豹城。先前金國亡城消息傳來,天豹城早已寒心,沒想到對方速度如此之快,登時軍心浮動,敵人尚未攻來已逃兵連連,數千隻剩數百,怎堪一擊。

大軍衝境,天豹城又自淪陷,可說不費一兵一卒,得來輕鬆。

金軍再戰,直至中午又陷一“天獅城”。且再往下殺去。

消息傳聞,金軍傾巢而出,半日之內連陷三城,且仍不斷衝殺過來,還國毫無招架餘地,有亡國之慮。小城戰將幾乎無人敢戰,作樣打它兩下,逃命便是。

黃龍城守將直到天亮時方知消息。眾人仍在分析真假、目的之際,又被對方連陷兩城,餘都姑知事態嚴重,留下郭藥師領守黃龍城,和國師九命蛇遣軍即追。然已相差百裏以上,追來甚是費勁。

水神幫忽必瑞等人及宋兩利見狀倒不必急著追趕,躲在後頭潛行,且讓對方戰得天昏地暗再作處理。

對於金國戰術,宋兩利甚是佩服。感應之下原是出自楊樸之手,難怪如此犀利。

北方征戰已起,殺得天昏地暗。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23:31


第五章將擋九命

南方童貫軍對擂高陽關,已是第三日。

遼軍仍未作最後答覆。

北方開戰消息傳來,實讓耶律大石頭疼萬分,如若南方亦戰,恐將淪為雙輸局麵。然宋軍又不願和談,情勢陷入空前危難。

耶律大石下令鎮守全城,以圖自保。

軍師方墨道:“必要時得拖延時間,靜待東北方戰況再說。”

耶律大石領首,表示知了,親自督戰,以觀狀況。

童貫亦知金軍終於入侵,心中升起比較,金國未必強於大宋,皆已出兵攻打,自個在此耗下去有啥意思?遲早皆要滅了遼國,哪還隻在乎燕雲十六州。此時正是立功大好機會。

他顧不得三日之約,立即召喚蔡攸,通:“我看遼單是不想講和,隻不過在拖延時間,多等無益,立即開戰如何?”

蔡攸道:“既然金國已動手,宋軍自可放手一搏,祝將軍一戰成功!”

他雖跟至此,且命為先鋒官,然亦隻是作個樣兒,豈能當真上戰場,一切全推給童貫處理便是。

童貫自恃功蓋天下,神猛無比,當下親自換來左右戰將童鑼及童強,分別引領大軍,兵臨城下。

童貫騎於黑鏢馬上,俊挺無比,朝那守將耶律大石道:“降或不降,給你半刻鍾考慮,否則立即攻城!”揮動手下漸漸逼近城池。

耶律大石急道:“不是另有一天期限?”

童真冷道:“那又如何?你會改變心意?本將軍看是甚難。既然如此,早早結束不就得了!”

耶律大石道:“在下正在等聖上回音,結果仍未定數,尚請將軍再等一日,必有回音。”

童貫冷道:“不必擺出拖延戰術,本將軍豈會上當!半刻鍾!”要手下拿出一火把引燃,道:“等它減去,立即攻城!”

耶律大石已覺不妙,暗地叫手下戒備,仍不斷和童貫討價還價,爭取時間。

眾人目光集中火把。每讓風吹閃弱一次,心神即顫一回。

時間分秒爭奪中掠過。

幾乎隻剩青色火焰弱跳著。

童貫已等不及,喝道:“開炮!”

火把去向火炮蕊。

轟!

巨炮直衝城門,隻差三尺,炸向城角。

雙方軍隊情緒已被轟出。

大宋軍藉著人多勢眾,拚命往城牆攻去。

遼將耶律大石喝著強力守城。

利箭一排排射下,若針若兩。

童貫大喝盾牌抵擋。

鐵盾高舉,叮叮嘟嘟,似長刺蝟。

數十人已犧牲,然卻掩不了宋軍氣勢正旺,前什後繼,衝殺連連。

巨炮連轟數記,城門稍裂小縫。童鑼引軍衝去。

遼將聞秋山拚命擋架,又將城門封去。

耶律大石見宋軍已近,利箭恐怕無效,喝著:“引火倒油!”

城牆黑油猛往下潑,黏得宋軍一身濕,正叫不好之際,火把已去來。

轟!

火光年起,大群宋兵燒成火入,失聲厲叫,裂嚎連連,刹那間數百火入拚命掙紮滾跳,一幕幕血肉模糊、眼跳出眶、頭皮掀落慘劇栗目驚心。

宋軍攻勢受挫,個個為此幕懼心寒意,節節敗退,差點鳥獸散。

童貫見狀大怒:“卑鄙小人,敢用爛步數!遲早讓你好看!退!整軍再發!不準亂去!”

宋軍終於退出五百丈,遠遠見得兄弟被燒,氣憤填膺同時亦心膽俱寒。

童貫冷喝不已:“卑鄙小人,有膽出來一戰!”手一揮:“火炮轟城門!”

霎見火炮猛轟!

每炸出火花或白煙,立即引來歡呼。

城牆上耶律大石卻暗呼好險,終以火油擊退敵軍,立即加緊屯積火油,以防萬一。

方墨見及此戰,有所感慨:“我終於明白為何童貫老是打不贏戰爭。他原是闔官,卻當上大將軍,故自認為將軍應凜凜生風,作戰亦是光明正大拚殺,他哪知兩軍交戰隻在成功或失敗身亡,哪顧及風度手段,此為其一:另外他自恃宋軍最強,故以托大自居:照此狀況看來,慢慢損其力量及鬥誌,宋軍將敗陣。”

耶律大石道:“卻不知能撐多久。那東路種師道是號人物,他若趕來,狀況可能不一樣了。”

方墨道:“未必,童貫一向剛複自用,不肯聽信他人,種師道前來亦改變不了事實!”

耶律大石道:“希望如此!”隨即傳令下去,大軍雌伏不動,等待機會。

宋軍火炮連轟不斷,縱能炸得城門破去,但喝令搶攻之際,往往被利箭、火油封去,還軍輕易能將城門修複,攻城效果不大。

童貫卻仍示威轟炸不斷,似火炮永遠用不完。

此舉引得遠處埋伏之種師道注意,遂遣騎奔過來,拜禮後說道:“火炮數量有限,得在攻城時用,且並非轟向城門,應轟城頂或城內,效果較佳。”

童貫冷道:“此刻即在攻城,怎不能用?把城門轟垮,軍隊方能**,不但可克城,且死傷必是大大減少,種將軍還是回去照顧東路軍,免得被襲的好。”

種師道暗歎外行玩內行把戲,但攸關戰局,仍道:“守兵堅強,且有油火,則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射入火箭,引其火油燃開,應較能奏效,否則隻有虛擬戰術,先引他們倒光火油,冉付作戰。”

童貫冷道:“我早想及,預定今晚突擊,你還是回去,免得誤了軍情!”

種師道無奈,照此看來,唯有天運特佳,否則實在不知如何方能打勝仗。拜禮過後,飛騎而去。

童貫怎能忍受對方指指點點,顏麵實是受損,暗哼:“你們要是行,早就拿下遼國,老是放馬後炮!”損歸損,仍照著對方意思進行。

他下令所有攻擊停止,且等夜晚再說。

金軍入侵遼國東境,幾乎勢如破竹,一日之間,橫掃八座遼城,往前推進二百餘裏。嚇得遼軍鳥獸散,幾已潰不成軍。

由於隻在試探及示威作用,並未作固守城池打算,放在深入後,已至二更天之際,傳知餘都姑大軍將至,為免退路被封而困死自己,金軍已下令撤退。

千軍萬馬揚蹄狂奔而去,來去皆殺氣騰騰,銳氣熾旺。夜無群終能享受身為先鋒官之沙場快感:全想若有師妹同行,將必有所好印象吧!

金軍在有計劃退去之下,餘都姑大軍趕來已是慢了一步:全想金軍從東北角撤退,再追過去,若對方反打黃龍府,恐怕無法回軍救助,隻好放棄追逐。

國師九命蛇巫九麻亦追得灰頭土臉,冷冷哼哼直道有膽放馬一搏,可惜無人理他。

餘都姑卻想不通金軍此舉何用?難道當真是調虎離山之計?趕忙回守黃龍府,中途以信號聯絡,黃龍府並未遭變,實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問道:“國師可否算算對方陰謀何在?”

巫九麻道:“若非調虎離山,便是虛張聲勢,或是準備挑起戰爭,讓南方軍開戰,隨後抽腿,來個隔岸觀虎鬥。”

餘都姑道:“這麽說,他們根本毫無誠意和大宋合作?”

巫九麻道:“也全不盡然,反正他們以逸待勞,等待最佳時機,必定仍會來犯。”

餘都姑已有盤算,探詢之下,方知南方亦起戰火,想來金軍在耍聰明遊戲,當機立斷,道:“敵軍看是隔岸觀火為多,且極樂教派並未現身,國師何不趕往南方助陣,此處由在下把守便可,因為目前政策可能改為北和南門,縱使金軍有所攻擊,亦隻是騷擾性居多。”

巫九麻領首:“如此亦好,否則讓國師跟著跑,實是太過麻煩,若黃龍城遭擊,我自會返回處理!”

當下趁夜移往南方,想製造撲朔迷離氣氛。

餘都姑甚快窺破金軍伎倆,已不急著回教黃龍府,而是慢行各城之間,重新建立防護網,以防對手再犯。

北方戰事終於緩和下來。

宋兩利、忽必瑞和荊善射、李叔滾等人潛跟後頭。

原以為一場好戲已開鑼,誰知金軍虛晃一招,竟然趁夜開溜,要得眾人差點跑斷腿。

宋兩利苦笑道:“真是老奸巨猾,來此兩下子,搗得情況大亂,想報仇都不知找誰才恰當。”

忽必瑞道:“九命蛇已往南方,當然也要追下去才是。”

宋兩利道:“既是到南方,讓陰陽魔界人馬先殺一陣再說,倒是咱追了一天一夜,不好好休息怎行?”

龍膽荊善道:“可坐馬車,連夜趕去,兩位可在車上休息。”

忽必瑞道:“那得換成遼軍裝扮才行。”

宋兩利道:“換吧!反正軍情大亂,誰又如誰是誰:”

忽必瑞道:“即以此安排;龍膽跟隨我們去,其他弟兄出怒鷹帶回老巢,免得受損。”

怒鷹李叔滾立即拜禮,帶人而去。

龍膽甚快找來敵軍裝束,三人換上,再奔一陣,發現散落馬車,由龍膽駕駛,趁夜趕往南方。

童貫果然在夜間發動火攻,下令弓箭手前排掠陣,隨後一**火箭往高陽城射去。

先時火勢仍可撲滅,然火箭一多,立即引起火災,甚至引起火油,燒得城頭紅光四射。

遼軍大亂,撲救不斷。

童貫見狀大喝,又是一團士兵搶攻城門。

雙方戰爭再起。遼軍受災影響,顯得大亂,城門幾乎不保,漸漸被攻打開來。

耶律大石見狀,喝著火油全往門口倒去,如此一來可避開再被引燃而燒向四處,且可阻擋敵軍突襲。

霎見城門噴火,宋軍駭退,鳥獸散去。

童貫並不急攻,冷笑道:“燒吧!燒個精光,我再趁機**。”

耶律大石卻另有盤算,城門既然被毀,對方必定趁弱火時進攻,倒不如來個甕中捉鼇,於是暗中布置陷阱,將靠城門之街道完全空出,隻要一有狀況,立即發難。

童真不知另有陷阱,隻顧冷笑,待火勢一弱,登時喝叫童鑼領軍**,童鑼已彎得一肚子悶,好不容易可以揚戰顯功,登時快奔如箭,直衝城門。

宋軍受到鼓舞,士氣登旺,猛殺衝去。

一群人陷破城門,情緒更形激動,再衝進城內,卻空無一人,正覺不妙之際,耶律大石喝令,火油屋頂淋下,再丟柴枝木棍火把,霎見火勢衝天,宋軍個個驚駭欲逃,然城門過小,裏頭寬廣,直若瓶口,外邊又見軍隊擠來,簡直無法逃去。

刹那間慘叫連天,聞之色變。

童真這才知中計,大喝快退快退,臉色已鐵青。他作夢未想及神師道隻言以火攻。

卻未交代以人攻,自己稍加改良便出事,實是恨死遼狗,氣得七竅生咽,怒道:“所有大軍全都整軍,明日作殊死決戰!”

宋軍終又退回,個個臉色凝重,如此再玩下去,說不定老命不保,開始對童貫作戰能力已起疑惑。

如此一進一出,損失至少上千人,遠比遼軍還童,尤其童鑼即在此役活活被燒死,童強泣聲不斷。

耶律大石一戰成功,士氣大振,心想宋軍軍心大亂。趁此衝殺出去可收震懾效果,立即喝來二百騎,狠猛衝出。黑夜中宛若幽靈。

對方動作快速,宋軍根本未料及此,待見強騎壓境,已自慌亂尖叫:“遼軍攻來了”聲音未落。耶律大石狂刀斬去,三人腦袋飛起,噴血如注。

宋軍嚇壞,鳥獸再敬。

童貫亦楞,不知所措。

蔡攸早躲回遠帳,驚慌想收拾東西逃難。

耶律大石狠猛再攻,再斬去八顆腦袋。勢如破竹殺將過來。

隻差三十丈,童貫腦袋不保。

千鈞之際,忽見五雷尊者王文醜彈射過來,閃電魔指化開,數道怒電打偏快刀,另一道擊向對方肩頭,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耶律大石怔詫高手出現,趕忙閃身斜擺,雙腳掛馬背,喝著快退!長刀去向王文醜,人馬已回奔。遼軍見狀紛紛躲入城中。

王文醜並未追擊,冷哼一聲,拱手道:“師兄受驚了!”

童真終於扳回顏麵,哈哈暢笑:“何來驚嚇之有,我正想一掌殺了他呢!不過你來出手亦是一樣;明兒你便殺入敵城,搗得他落花流水。”

王文醜道:“明日再說,至少得先了解狀況,別再任意猛攻。”暗中警告童貫作法不對。

童貫對他沒輒,道:“自會小心。”

王文醜這才退去。

征戰一夜,徒勞無功,童真已累,遂叫副將看守,自行回帳休息。

戰場滿目瘡夷,宋軍垂頭喪氣居多,縱使休息,亦顧忌遼軍反擊,仍是提心吊膽。

耶律大石回城後,立即下令搬來粗木、梁柱或石塊,將城門封住,以免對方再入侵。

想及王文醜武功之高不在自己之下,耶律大石心緒已沉。

守將聞秋山問道:“對方會是何種身分?”

耶律大石道:“看似陰陽老怪弟子,出手甚是怪異,且陰猛無比。”

軍師方墨道:“既然如此,得等國師前來,乃能收拾他們,目前應以守城為佳。”

耶律大石道:“我亦如此盤算,但對方若是入侵內城,豈非造成重大傷亡?”

方墨道:“他誌在將軍,若真如此,隻要您躲得稱,對方未必會開殺戒:否則隻有全力殺出,以十數萬大軍衝散個人目標,如此仍能勝算。”

耶律大石道:“邊戰邊瞧,或許方可派出和談,拖延時間,待國師到來再說。”

方墨道:“此亦可行,屆時屬下再假裝願意讓出燕雲十六州為餌。拖延自是有效。”

三人擬定種種計劃,終離去,暫時休息。

次日。

近午時,童貫方將軍隊整理完畢,準備進攻之際。方墨已知熬不住,舉著白旗出現。

宋軍一陣歡呼,似已見著勝利。

童貫冷笑:“且看你要何把戲。”嚴陣以待。

王文醜和八大護法已掠陣左右,準備幫忙攻城。

方墨終逼近,拱手拜禮,道:“遼軍願接受貴方條件,將燕雲十六州歸還宋國!”

童真聞言哈哈暢邪大笑。

蔡攸終亦喘口氣,通:“早說不就得了,徒增傷亡。”

方墨道:“遼軍知錯,特來道歉!”

蔡攸道:“那快開城門,讓我軍進入。”

方墨道:“在下遵命!”便要回頭。

童真突想及昨夜一入城之慘狀,心**一閃,莫非有詐,喝道:“不必回去了!”

方墨一愣:“將軍這是?”

童貫道:“你就是人質!待那家夥注出城池之後再放人不遲!”

方墨急道:“兩軍作戰,不斬來使,將軍怎可如此?”

童貫邪笑:“又非斬你,怕啥勁?要回話用喊便是!跑來跑去,徒增雙方困擾!”

方墨無奈,麵向高陽城,大聲減去:“宋軍答應了,但要留我當人質……”無法改變,隻有默然接受。

童強喝道:“打開城門,讓我軍進入!”兄弟死在裏頭,他想收屍,情緒顯得激動。

耶律大石暗忖童貫連兩軍作戰不斬來使之規矩皆打破,可見其乃毫無信用之人,城門一開,恐怕後患無窮。然而方墨卻因此受製,得想法救出才行。

他問向聞秋山:“昨夜傳出消息,可有回音?”

聞秋山道:“國師已在百裏之內,相信不久即會趕來,因為北方戰事已停,大遼足可全心全意對抗宋軍了。”

耶律大石怔道:“當真?!”

聞秋山道:“飛鴿傳書,自假不了!”

耶律大石頻頻點頭:“如此甚好,原以為和宋抗金,此時卻倒轉,來,式也是老天安排!我且將軍隊引帶北方,亦或將時間拖延,待國師到來,一切再回頭反擊。”

聞秋山道:“此計甚佳,屆時必定給予痛擊,至於城池由末將來守便可。”

耶律大石領首:“就此決定,各自準備!”

聞秋山立即招呼手下,果然漸漸將城門之石塊,木板一一移開。

耶律大石則往後城門移去,準備突圍而去。

宋重見及敵軍已照指示辦事,心神一喜,鼓噪開來。

童貫終享受戰勝快感,今日一役將名傳千古。

方墨暗道遼軍必定不肯如此便投降,可能另有計謀,且拭目以待反而不再畏懼被俘。

聞秋山動作甚慢,然仍有搬完一刻,他立即走出迎接:“大將軍請進城吧!”

童貫突又疑惑:“耶律大石安在,是否又再耍詭計?”

聞秋山道:“將軍昨夜已受傷在身,目前正在養傷,不克前來迎接,尚祈見諒!”

童貫冷道:“會麽?昨夜他還想殺我!怎會一夜之間全變了樣,有鬼有鬼!…”

聞秋山道:“若將軍不肯相信,可派昨夜那高手前來查探,將可明白一切。”

童貫正猶豫。

王文醜已拜禮:“屬下前去查探方可。”

說完掠身前往,八大護法緊跟其後。

聞秋山以禮相待。

王文醜逼近城門,但覺對方沉著冷靜,根本毫無戰敗泄氣感,應非投降徵兆。

正疑惑中,後城門突地開啟,耶律大石引著強軍突圍而去。

宋軍主力全放在正門,哪知背門另有狀況,且又是耶律大石為主將,這一殺出,氣勢如虹,幾刀下來,人頭飛落,宋軍人駭退去,直叫著“叛將逃了!快追快追啊!”亂成一團。

正門諸位聞之驚詫不已,自知對方又再耍詐。

童貫臉色鐵青,喝著王文醜:“快往北方,逮住那可惡家夥!”

王文醜已有目標,引著八大護法,掠出城外,奇快無比,繞道追捕。

童貫更恨:“來人,全力往北方進攻,務必殺死敵方!”

黑鏢馬突地狂奔,直往北方掠去。

後頭成千上萬軍兵窮追不舍。

如此一來高陽城已若廢物,無人想理會。聞秋山暗道好險,若對方硬是要奪此城。

自己恐怕早已遭殃。

耶律大石隻顧狂奔,然奔行三十裏後,已抵一處櫸樹林區,快馬無法恣意奔馳。隻這遲緩,王文醜等人終於追來。

王文醜冷道:“束手就縛,或可還有一條活路!”

耶律大石冷道:“想鬥,你也未必贏得了!”說攻即攻,一把長槍化勁,直衝刺去,用的正是郭藥師拿手的“無敵神槍”。他和郭藥師雙方有所交情,曾各自相授不少功夫,一槍刺來,霸勁無比。

王文醜冷道:“來得好!”陰陽魔指展開,千指如雷亂跳亂抓,輕易將對方招式給封住。

耶律大石連攻十餘槍,皆甚難突**,心下一橫,不再躲閃,拚足全勁撲殺,枯身灌足勁道,直往王文醜心窩刺來。王文醜但覺此次勁道甚強,有意硬拚,突地伸手抓住槍尖。

雙方頓時內勤相較。

王文醜冷笑:“再練十年八載看看是否行!”勁道一震,槍尖斷成兩截,耶律大石不得已被震落地麵。怔駭之餘,仍搶身上馬,喝道:“諸位快突圍,此事交予我處理便可!”

槍柄倒打過去,顯在拚命。

遼軍得到命令,強速北移。八大護法攔去,殺聲四起。

王文醜想速戰速決,陰陽魔功頓展,猝見氣旋一冷一熱,絞成一團強箭,直衝對方,任耶律大石槍法了得,總敵不過邪功威力,猛地槍柄霞飛脫手,胸肩又愛一掌,打得悶呢再跌地麵,縱使身體硬朗,亦覺吃不消。

王文醜趁機衝來,閃電魔指使要殺下。

忽聞狂喝傳來:“敢傷我遼人麽?”遠處一道青光射至,速度宛若流星衝竄,鏘地暴響,擋掉閃電魔指。

青光射落地麵,原是蛇頭青杖。震勁翁翁幌著,邪氣森森。

耶律大石見狀大喜:“國師到了!”半條命算是撿回。

育影閃動,九命蛇巫九麻終趕來,他喝著九大護法前去收拾陰陽魔界八大護法,雙方已打得糾纏不清,自己則往王文醜這頭掠來,冷笑:“叫陰陽老怪前來還差不多,憑你恐怕不行!”

三次騰掠,已落定王文醜前頭。

王文醜冷笑:“行或不行,一戰便知!”閃電魔指再次殺去,強勁如刀,厲害無比。

巫九麻冷喝應付,伸手一尺,蛇杖在手,罩著指勁即打即挑,一時青光白勁閃閃撞撞,似若萬蛇絞動。

耶律大石見及強敵被擋,正是複仇最佳時機。猛地翻身上馬,奔向遼軍,喝著:“刀來!”遼兵遞田長刀,耶律大石抓於手中,喝道:“北衡三裏!”

遼軍受命,直往北區衝去,終穿出櫸木林,眼前一片寬潤高原。正適合作戰。

耶律大石喝道:“整裝八路,左右各二,中鋒四路!”

遼軍立即編隊,看似四散逃開,卻是重新提升士氣。遼軍唯一堪用軍隊有三:郭藥師軍、餘都姑軍及耶律大石軍。這一排列開來,氣勢已旺。

童貫隻知大軍壓境,想弱肉強食,根本不知戰況隨時變幻莫測,一時引軍穿出樹林,見遼軍四千逃竄,以為敗兵之陣,登時下令全速衝前,務必剿個精光。

霎見宋軍殺聲震天,虐猛無比追殺落水狗。

耶律大石引得對方四散開來,突地下令調頭反擊。“利箭侍候!萬刀陣跟上!”一馬當先搶攻。

遼軍一向善於騎射,馬匹狂奔之際,箭法仍自奇準無比,這一反擊,隻見得弓張箭拔,琳琳射去,一排排宛若毒蛇,噬在宋軍身上。而未軍正往前衝,盾牌根本無法密封抵擋,幾乎一封即中箭,霎時倒栽肋鬥,死傷慘重。

耶律大石更是狠猛,帶著刀陣強行撲上。此萬刀陣乃持鋒利之長刀所組成,不論騎於馬上或步兵奔馳,皆甚管用,在衝殺之際,或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或直衝猛刺,車輪亂轉,隻要氣勢被帶出再發動攻擊,幾乎勢如破竹,銳不可擋,眨眼已斬去宋軍數千人,嚇得宋軍心驚膽裂,節節敗退。

童貫見狀大喝穩住穩住,然帶兵講究士氣,此時氣已不順,如何能稱,不得已隻好下令撤退整編。然不下此令還好,這一下達,士兵有了正當撤退理由,個個快速逃命,後頭原就是林區,正是躲命最佳地域,嘩嘩喝喝,躲如喪家之犬。。

童貫見勢不妙,亦自撤退入林,急喝整編再戰,然陣勢已亂,誰能聽誰,還軍又自強攻,他隻好喝著快衝出林區,整編再戰,自覺危險,在幾名護將下逃出林區。每以為宋軍立刻能整編,哪知慌兵處處,個個心知肚明,若留下來準是沒命,故直往後逃,希望找到秤師道那頭,或可活命。

宋軍有此想法,退得又凶又猛。

童貫厲喝不斷:“擅自脫逃者斬!”然無人理會,氣得七竅生煙。

童強逃近於此,急道:“大將軍先避吧!我方已中計,得回去整頓再來,此時無力再編隊了!”

童貫不得已才調頭奔去。

遼軍在耶律大石帶領下,氣勢終旺,不但連追數十裏收複高陽城,再往前推進十數裏,終和秤師道軍迫遇,受方各展雄風,爭鬥開來。

宋兩利和忽必瑞、龍膽荊善射終趕至戰區。

見及童真敗走,暗自叫好,複見王文醜和九命蛇打得難分難解,以及陰陽八大護法和九蛇陣殺個天翻地覆,自是過癮。

忽必瑞見得仇家,滿心怒火,然時機仍末成熟,隻有等待。

三人躲在林區隱密一角,且待好時機。

巫九麻不愧是遼國國師,不但武功高絕,毒功更是一流,拆招過百後,已自虐笑:“陰陽老怪功夫隻不過爾爾吧!”

猝見他蛇杖一揮,化若孔雀開展,封去王文醜掌勁,蛇杖突又打平成箭狀,巫九麻擊向杖底,蛇杖飛衝竄出,直衝王文醜胸口。那勢看似極慢,卻甚快速,王文醜竟然避之不及,胸口挨杖,碎地一響,悶呃鮮血,倒栽七八尺,跌落地麵。

巫九麻伸手吸回蛇杖,虐笑道:“如何?這招簡簡單單靈蛇出洞一打過去,你便無法接住,還想到遼國混?滾回去,叫陰陽老怪來受死!”伸手一揚,數道青光直衝王文醜身軀,“這是九毒斷命針,老怪有能耐,叫他解給我瞧瞧!”

王文醜臉麵突現青暈,看似中毒,然已無力再戰,悶恨於心。

巫九麻不再理他瞧向九蛇陣區,雙方仍打得難分難解,冷哼道:“老怪陣仗哪能跟我比!騰身掠去,淩空喝道:“讓開!”九蛇護法閃去三人,巫九麻蛇杖強砸落下,一名陰陽護法閃避不及,頭頂受擊,霎見骨碎腦溢,斃命當場。

七名陰陽護法臉色大變,正待抽身逃退。巫九麻冷笑:“不留點紀**怎對得起陰陽老怪!”毒針一封,盡數射中對方眼睛,個個落地打滾,巫九麻喝道:“殺!免留後患!”

九蛇護法各砸蛇杖,終將陰陽護法全數擊斃當場。

王文醜見狀全身抽顫,沒想到跟隨多年友伴竟死得如此淒慘,然自身已受重傷,無力再戰,隻能默默忍受痛苦。

一旁窺探之宋兩利、忽必瑞、荊善射為之頭皮發麻,似乎蛇杖已敲在自家腦袋,滲出血淋淋腦汁。這老妖竟然如此殘忍,若說陰陽老怪是邪魔,他便是殺人魔,斬殺之際毫不留情,且手段殘酷,簡直是毒蛇化身。

宋兩利瞧向忽必瑞,暗示苦笑,這個仇恐怕要從長計議了,否則貿然以對,恐將自找麻煩。

忽必瑞冷冷喝喝,雖接受宋兩利想法,然卻仍得想辦法收拾才行。

巫九麻殺盡陰陽護法後,轉向王文醜道:“去告訴陰陽老怪,我在等他,有本事盡管來!”說完冷笑,閃身離去。九蛇護法緊跟其後。

王文醜默不吭聲,待對方走遠,始挖洞替兄弟埋去,暗暗發誓此仇必報,終悲悵而去。

宋兩利瞧及陰陽護法受難,心靈亦覺難過,畢竟對方亦曾助過神霄派,雖為老怪手下,卻亦隻是傀儡,如今卻舍身喪命,實可憐。自己未出來相救,似不妥,然想及當時就算出去亦未必救得了,亦釋懷不少。

三人已走出藏身處。

宋兩利已茫然,說要消滅陰陽老怪手下,誰知做來卻頗為艱難,何況又多出一個冷血老魔。

忽必瑞道:“仇是要報,想個辦法!”

宋兩利道:“那……,還是跟著者妖,等待機會吧。”

三人潛行而去。

巫九麻引領九蛇護法,直往宋軍陣營行去。

為顯威風,他已讓九大護法抬轎而行。此轎仍高陽城取得,無轎頂,卻甚豪華。

巫九麻冷邪直笑,似乎進入羊群般準備斯殺。耶律大石趁機會跟上,想乘勝追擊。

童貫可見過他武功,如今王文醜已戰敗,恐無人能抗,若留在此,將甚不利,於是下令部隊轉退,以保實力。

東軍秤師道、西軍辛與宗亦覺宋軍氣勢已失,無法再戰,下令撤軍。

耶律大石前追三十裏,為免有變,終停止追逐。並將意見告知巫九麻,還軍已大勝,為顧及北方金軍,不宜貿進。

巫九麻示威成份居多,見已收到效果,亦不強追,遂同意回師,冷邪說道:“宋國無能人,下次準備大軍,一次將其吞掉!”

耶律大石應聲附和。

巫九麻笑聲更狂。

遼軍終回師高陽城。

慶祝立即開始,火炮轟昵不斷。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24:08


第六章智鬥國師

宋兩利躲在高陽城附近山區,目睹整個事件經過,暗道童貫的確是胡戰專家,搞得宋軍死傷連連。照此折損敗戰,早就丟官,卻不知對方將如何掩藏過錯,難道仍敢虛報一戰得勝?

他感應童貫想法,對方果真欲擬定戰勝此投以回報,不禁暗斥實是一手遮天,對其更覺反感。

忽必瑞則較關心巫九麻一事,道:“老賊躲入城中,將如何把他引出來?也好收拾收拾!”

宋兩利道:“問題是如何收拾?”

忽必瑞道:“我想一計,他武功雖高,卻未必抵擋得了火炮,咱把他騙至一屋子裏,再炸死,照樣可報此仇!”

宋兩利道:“原則上應可行,但以他這類絕頂高手,隻要風吹草動,立即發覺,火炮炸開之際,他仍可能趁機逃了。”

忽必瑞道:“總該一試,何況你還有神通,可暫時控製他,來個陰陽大對決!”

宋兩利道:“不知他道行有多高,好吧!甚久未作法招魂,且來玩玩,說不定便被咱玩死了呢!”

包袱仍在身邊,所有法器具備,當然可以開壇作法。

荊善射道:“斷天峰在東北十裏,那兒有問閻王廟,也許適合作法招魂。”

宋兩利領首:“說閻王閻王便來,似有吉利,咱拾火炮吧!”

宋軍匆匆逃離,留下不少火炮,四散各處,三人合力撿拾,抓個五顆已是夠重,忽必瑞仇恨最深,揹得十二顆,幻想炸得巫九麻稀爛,疲累自動消除。

宋兩利嗬嗬直笑,或許扛支炮管更有效,忽必瑞竟然想試,然火炮在身已夠重,隻好下次再玩。

三人立即尋往斷天峰,果然於半峰間發現閻王廟,年代已久,廟已斑黑,香火早斷。

荊善射道:“此處常見妖物出沒,殺了不少人,故附近鄉民設此廟鎮煞,果然有效,但已過了百餘年,不知是否靈光?”

宋兩利道:“有心則靈,任何地方皆一樣,我來擺壇,你們埋火炮,看外麵平台不錯,埋它五顆,裏麵則埋多些,能否奏效,全憑運氣了。”

忽必瑞興致甚濃:“必定百發百中,不過在炸轟之前,得先問他我爹是何名字!那是他死後唯一貢獻。”

宋兩利道:“沒問題,他若道行不夠,連褲底下有幾顆痣,我都問得出來。”

忽必瑞欣喜,立即出去埋火炮。

荊善射皺眉,暗道這麽靈?可惜並未見過通靈**,隻好拭目以待。

宋兩利甚快將桌子整理乾淨,搬於門前,再置符牌、香爐、株砂筆等簡單法器,隨又紮了個草人,寫上巫九麻三個株紅大字,然後以尖枝穿褲檔而過,插於香爐上。

荊善射已埋妥火炮,隨即注意宋兩利耍法術,總覽新鮮。

忽必瑞亦處理完畢,興衝衝奔來,道:“行了,我連屋頂都吊了數顆,不怕他逃了。”

宋兩利道:“你不怕掉下來,未成功先成仁?”

忽必瑞道:“放心,綁得甚緊,應無問題!”然總覺不妥,又溜回裏頭,仔細再加繩加布,以防萬一,一切但覺穩固,方自走出。宋兩利已開壇施法,他立即一旁學習,甚且拿出宋先前所贈道家秘法,研究開來。道:“這招叫……五鬼攝魂術嗎?”

宋兩利道:“差不多,隻要引其魂魄附於草人上,便可控製他!”

忽必瑞道:“通常草人皆置於桌子,你怎插他屁股?”

宋兩利嗬嗬笑道:“想讓他覺得有條蟲在那兒鑽,癢癢酸酸地,來點效果。”

忽必瑞、荊善射同自想笑,沒想到瞧來寢樣的宋兩利亦有幽默一麵。

法事已起。

宋兩利恭敬有請大兵天將下凡塵,舞劍直**著:“二儀交泰,五傑混凝,神集呼氣,氣集呼神,形神澄徹,清清鬱鬱,玄玄冥冥,靈神通暢,碧月黃庚……敬我天神,連速降臨,急急如律令!”符膽一下,靈符立即化火燒去。

忽見冷風吹起,霎似妖氣襲來,忽必瑞、荊善射肌膚生寒,似若鬼上身,栗心起來,不自覺往神壇靠去,如此較近於菩薩。

宋兩利要得符咒後,突地坐下,最主要仿似通靈**攝向目標,那“想夢靈訣”用上,漸漸感應四周,終能搜至巫九麻。

這老色鬼,每次動手殺人後,必定找女人渲泄,此時正在**翻雲覆雨,忽覺腦門受到攝取,巫九麻無暇再玩女人,趕忙運功抵擋,冷喝:“閣下是誰,敢用邪術入侵!

不想活了!”

宋兩利幻出閻王法相。冷道:“你陽壽已盡,早點歸陰吧!”

巫九麻斥道:“我就是閻王,少在裝模作樣,有膽現身一拚!”

宋兩利道:“敢辱我閻王爺!”突地施法,符籲化去,喝著牛頭馬麵立即逮人。

巫九麻這頭廂房當然未見牛頭馬麵,卻見得窗口晃開,陰風慘慘吹至,在此白天亦覺鬼氣森森。那女子早嚇得抱頭躲藏。巫九麻心神一凜:“敢情是個高手!”猛劈數掌,震碎鬼氣,卻覺腦門一閃,不自覺伸手敲向自己腦袋,打得讓他莫名怔詫:“你是誰?極樂老妖?”直覺除了極樂聖王外,誰有此超高感應攝心之術。

宋兩利暗襲成功,信心十足,然為騙他來此,不得嚇得過火,冷邪道:“我仍陰陽老怪祖宗是也,敢傷我徒,在此和你決一死戰!”

巫九麻聞言心下大寬,冷斥:“原是手下敗將,還敢故弄玄虛?有膽出麵一決雌雄:”

宋兩利冷道:“光是攝心魔法便能控製你,何需出麵?連靈通之術皆不會,還當國師,丟人現眼!給我掌嘴!”

巫九麻登覺腦門受攝,一股衝動欲掌嘴,卸控製下來,邪笑道:“欄功夫,我豈會怕!”

宋兩利斥道:“不怕,插你屁股!”猛往草人刺去,還打三轉。

巫九麻頓覺臀部生疼發癢,詫道:“你竟也學會道家攝魂術?”他乃國師,縱對通靈之術不行,對法術卻不陌生,趕忙手捏劍指,化符往臀部揩去,喃喃直喝“化形無蹤!”

宋兩利見狀大喝:“插插插!插死你!”抓來鬆針猛往草人桶去。忽必瑞自想報仇,更桶得凶。

然巫九麻法術不弱,挨得幾記疼癢之後,終以化符咒化去,免遭波及。

忽必瑞仍**,草人已變刺蝟。

宋兩利道:。“免了!他已化去,此招已無效!”

忽必瑞抓起草人,一頭扭斷,嘿嘿冷笑;“我當它有效,遲早要亂箭穿心!”鬆針插個不停。

巫九麻又挑釁:“有膽現身一搏,躲來躲去,算何東西!”

宋兩利冷道:“三更子時,天斷峰閻王廟候教,不敢來者是龜孫!”說完撤去通靈**。

巫九麻斥道:“現在便鬥,何必等到三更!”吼得數聲,腦門幻影已失,方知對方撤去通靈**。嗔嗔斥斥道:“隻會耍這不入流妖法,又能奈我何?”不屑已極。抓來女人,照樣淩虐奸去,女人疼叫難忍,對方仍不肯善罷幹休。

宋兩利耍得法術傳遞消息後已撤功,滿意道:“三更子時,準備收拾老毒物!”

荊善射道:“如此**來**去,即可通知對方?”

宋兩利道:“想證明?那三更子時便知。”

忽必瑞道:“他是有名小神童,能知過去未來,你想考他?”

荊善射道:“好!我在想什麽?”腦門想著怪異事情。

宋兩利稍感應已知一切,笑道:“一定要說出?”

荊善射道:“一定,此事除了我,無人知!”

宋兩利道:“那便說了,你十歲時跑到鄰家偷東西,卻掉到茅坑,差點淹死,還是張家小姐上茅坑發現的。”

忽必瑞哇地捏起鼻子直叫好臭啊!

荊善射唉呀驚叫,手抓胸口:“你當真能知我腦子事?”似若被剝光衣服般恐怖。

宋兩利道:“不然小神童怎會紅遍中原的?”

荊善射趕忙拜禮:“我原不信神仙裏,但現在信了,日後有所疑惑,倘祈指點。”

叩得虔誠。

宋兩利道:“你把我當神了?”

荊善射道:“小神童原即是神,否則怎知過去未來?”

忽必瑞道:“馬屁拍得實在好,所以本幫主始兼學道法,目的即在運用數家之長,以光大門楣。”

三人皆是年輕人,故較能契合相處。

已近黃昏。三人想及深夜大戰,為免失誤,乾脆又往林區尋去,找來山果、鮮魚果腹,同時並以上藤編網,希望能確實困住對方。

一切備妥,靜待三更天。

二更過後,山下果然掠來一人,正是瘦高如猴,手持蛇杖之巫九麻。

三人乍見目標,顯得神情揪緊,畢竟對方心狠手辣,功力超強,豈是易於對付者?

尤其忽必瑞仇恨在身,握刀之手已冒冷汗,心想若一刀利入對方心髒,必定快感。

巫九麻並非單一前來,背後仍有九蛇護法暗中隨行,他乃老謀深算,若有狀況,九大護法正可相助。

宋兩利忽有感應,暗自叫糟,低聲道:“老賊竟將護法帶來,看似不大好玩,改個日期如何?”

忽必瑞道:“人都來了怎可改?至少也要弄清我爹怎麽死的,他又是什麽名字?”

荊善射道:“小神童能通靈,何不以此方法收拾那堆人?弟子意思乃指感應九蛇護法去殺老賊!”

宋兩利道:“可是我一次無法感應這麽多人,頂多兩三名已甚了不起。”

荊善射道:“那也夠了!”

宋兩利乾笑:“老實說我以前不是打群架就是有人代打,親自麵對這局麵,還是頭一遭。”

忽必瑞道:“別怕!我給你壯膽,其實隻要幹掉老大,其他皆作糊獼散了。”

宋兩利道:“知是知了,隻是這次來得太強,就像對付陰陽老怪,亦或極樂聖王一樣,頗為不自在。”

忽必瑞道:“你要不行,我們豈非掛了?快快振作!”

宋兩利道:“好吧!先擒王再說,若有狀況,千萬則走散!得另有法寶收拾了。”

突然想及身上另有靈寶陰陽鏡,情急時可用來護身,當下深深呼氣,有所準備。探頭瞧去,巫九麻已近,遂現身廟前,盤坐地麵,故意裝作神秘公公。

忽必瑞、荊善射埋伏左右暗處,連呼吸皆小心翼翼,以免曝光。

荒郊野外,閻王廟前,本就鬼氣森森,加上宋兩利故意施法,陰魂更深,冷風琳琳,直若亂葬崗。

巫九麻掠近二十丈之際,已全神戒備慢步行去,冷邪道:“老怪出來吧!裝什麽神鬼!”

宋兩利故意雙腳一彈,浮身而起,隨又飄落地麵,增加仙相。

巫九麻乍見人影浮動,先是一緊,突覺小孩,登時放寬,道:“小子你在耍何名堂?”

宋兩利道:“索價來的!”

巫九麻斥道:“死在我手中不計其數,你又算什麽!”

宋兩利冷道:“連我陰界魔王你都不放在眼裏,有種!”

巫九麻詫愣不已:“你會是老怪?”斥道:“不可能,他早是八十老翁,怎會是爾等小鬼模樣?”

宋兩利道:“返老還童皆不知?看來你道行太淺!把你那群手下全部叫來,我一並解決,省得麻煩!”

巫九麻暗楞,自己手下藏得隱密,對方怎會知曉,莫非真有通靈之能,且莫要小覷於他,因而失著,手一招,九蛇護法掠前,一排站立。

宋兩利暗道站得好,若能引爆火炮,必能傷人。

巫九麻冷道:“你既想一挑十,動手吧!”蛇杖一抖,威勁卷動,全神戒備。

宋兩利道:“動手自免不了,隻是我手上有多條人命要算,其中一條便是有關“水神幫”之事,你殺了忽必華的丈夫該當何罪!”

巫九麻心神一凜,冷道:“你怎知此事?”

宋兩利道:“天下無事可瞞我,他到底是誰?”

巫九麻心**一閃,想著對方名字,冷邪卻笑:“原來你也搞不清楚,隻不過瞎猜罷了。”

宋兩利在他閃**之際,已有感應,道:“伯非子外號“大漠天鷹”,他原受聘欲當遼國國師,你卻暗中計算他!”

巫九麻又是一凜,暗忖此秘密幾年無人知曉,這家夥未免太神,已心生警惕,得小心應付。

暗藏於林中之忽必瑞已咬牙切齒,這大漠天鷹也算是號人物,沒想到當真死在對方手中,此仇此恨不報枉為人。巨網揪得更緊,利刀抓得更狠。

巫九麻冷笑:“都已知曉又如何?過了今夜,隻有死路一條!”

宋兩利道:“水神幫也是你毀的?”

巫九麻冷笑:“多謝抬舉!”蛇杖一抖,勁氣猛衝蛇頭而去,直射宋兩利胸口,想試探對方武功。

宋兩利早有準備,胸口寶鏡早調成吸字訣,不但不躲,反而迎去,勁氣射處,全被吸個精光。

巫九麻大駭:“你練的是何邪功?”照道理,任何化解總有聲音,怎可能如此毫無動靜即消逝無蹤,像泥牛沉海,連波紋皆不見。“你會吸功**?”

宋兩利道:“你說呢?”

巫九麻又發一枚,照樣消逝無蹤,登時戒備。若真如此,得另以他法處理,否則功力被吸,得不償失。

宋兩利目的在騙對方進入屋內,隨即來點內亂,輕攝向九蛇護法之最左側五位,腦門威力感應過去,隨即喝道:“陳元、李坤,你倆給我站住!”那陳元、李坤怎知突來此著,腦門被攝,立即應是站好。宋兩利但覺效果甚佳,喝道:“砸那猴頭混蛋!”陳元、李坤不自禁抓起蛇杖猛往猴頭師父巫九麻砸去,渾然不知已中邪。

巫九麻怒喝:“大膽!”蛇杖一掃,打得手下東倒西歪。對方登時驚醒,詫然不知是何回事。巫九麻喝道:“小心攝心術!趕忙運功戒備。”

宋兩利訕笑:“運功即有效嗎?”突然強力追出腦波,直掃對方十人,每每喝著“黃三、邱豹揍人!”對方必有動作。如此一搗,對方反而得提防自己人,巫九麻嗔喝“少要窩裏反!”怒火已起,殺性暴漲,哪顧得宋兩利厲害,蛇杖一抖猛撲過來,直衝門口,宋兩利見狀趕忙閃入屋內,蛇杖落地,砸得門檻斷裂,碎石四射。

宋兩利大喝,衝往供桌底下。

巫九麻詫楞,堂堂陰陽老怪身分會是鑽洞之輩?冷喝道:“看你是冒牌貨!”蛇杖再撲,砸向供桌。

就在供桌被砸之際,底下火炮突地炸開。

轟轟轟轟!

連串暴響形成莫大巨響,炸得古廟盡碎,屋瓦互射。

九蛇護法怔駭欲救人,豈知廣場照樣炸開,轟得眾人人仰馬翻,四射栽倒。

宋兩利早就從供桌下秘道溜走,此次爆炸全身而退。

巫九麻縱使功力深厚,但受此轟及亦衣碎肉爛發焦,被噴出十餘丈遠。

忽必瑞見機不可失,和荊善射猛撲過來,巨網頓張,罩住這惡魔,忽必瑞拚出吃奶力氣,利刀猛桶:“這刀是替我爹報仇!”原想桶入心髒,巫九麻卻作困獸之鬥,突來神力扭轉,利刀落於左肩,疼得他拚出蛇功,雙手竄若靈蛇,穿出網洞,竟能將兩人擊退,身形連滾數丈,一個逼功,叭也裂響,藤網盡數斷去,得以重獲自由。

巫九麻厲吼:“敢暗算老夫,拿命來抵!”雖是全身見血見肉,然困獸更具猛勁,蛇杖抓回手中,拚命即往忽必瑞砸去。

忽必瑞驚駭倒滾連連,一招未成熟之水神刀法“波濤斷浪”擋去,隻能打偏些許。

巫九麻冷笑撲來,蛇杖更猛擊下。

情況險極萬分。

宋兩利救人不及,趕忙抓出寶鏡,喝道:“討死不成!”寶鏡改成轟字訣,猛一罩打,強光如雷轟去,炸得巫九麻全身脹熱似觸電,倒栽六七尺,已口角掛血,身受內傷。

巫九麻見及宋兩利手中寶鏡,怔詫道:“世上當真有此陰陽寶鏡?”

宋兩利喝斥:“不但有,且你是第一個死在此鏡之下的混蛋!”哪顧得讓對方喘息機會,寶鏡連轟再轟。

巫九麻迫退連連,不得不喝著手下前來助陣,然九名手下功力較遜於巫九麻,此次不幸受炸之下,尤人折損三名,另兩名重傷,剩下四名雖隻輕傷,卻被忽必瑞、荊善射圍住,雙方大打出手,無暇前來幫忙。

宋兩利趁此拚命轟砸巫九麻,任其武功如何高強,又豈能承受寶鏡威力,在連受十數重擊下,猛吐狂血,倒栽噴去十數丈,宋兩利再迫前追殺。巫九麻勉強打出毒針。宋兩利寶鏡一擊,毒針反射竄出,巫九麻趁機拚命滾逃,一時不察,竟滾至峭陡山崖,人若飛球直瀉而下。

宋兩利仍想追逐,豈知山下傳來無數火把及吆喝聲,敢情是耶律大石聞及火炮轟天聲,但覺有變,引領大軍立即追來,其速度甚快,若自己繞至山崖下,恐怕會撞個正著,不得已隻好放棄。喝道:“暫時饒你三天,下次再來收拾!”趕忙衝回忽必瑞戰區。

忽必瑞和荊善射仍和九蛇護法纏戰不休,宋兩利見狀大喝,水神刀法一招“神龍追日”

斬去,打得左近那人腰際生疼,忽必瑞利刀砍來,直中腦袋,半邊落地,斃命當場。

另一人見狀大駭,拔腿即奔。荊善射冷笑:“我最討厭人家背對著我!”他所用兵刃乃龍膽鞭,模樣似馬鞭,前頭為藤木所造,彈性甚佳,後頭則綁鞭繩,此時將鞭繩尾端套在藤木上,形成巨弓,他抓起尖頭樹枝當利箭,挽弓即射,尖枝神準無比,猛往逃犯背脊射去。

相隔數十丈,竟然一箭穿心。

荊善射滿意道:“現在總該知我叫“善射”原因了吧!我實在很討厭人家背對著我!”

宋兩利見狀直叫好,招著他:“快來快來!巫九麻摔落斷崖,大約百丈而已,射他穿心穿背!”

荊善射嘿嘿邪笑,快速追去。

忽必瑞趕忙跟上。

百丈斷崖望去,一片沉黑根本見之不著,宋兩利卻天生佛眼通,瞧得清清楚楚,直指下邊:“在水潭旁那橫木邊!”

荊善射道:“在下隻見著水光閃閃樣子……”

宋兩利喝地打出靈寶寶鏡,強光閃處,終見巫九麻倒地呻吟,並未斷氣。荊善射見狀立即挽弓欲射,巫九麻卻拚出吃奶力氣往潭中跳逃。利箭射去,直中潭心,巫九麻唉呢,左腿已中箭。

荊善射仍想再射,然遼國大軍已至,包抄崖下,隻好作罷,忽必瑞喝道:“下次再來收拾!”

宋兩利無奈隻好放棄,三人尋了路子,直往黑森林遁去。

耶律大石趕至懸崖下,護衛已將巫九麻撈出水麵,其幾乎奄奄一息,受傷頗重,耶律大石原不敢認,然見及麻臉,終詫然道:“會是國師?快救他!”護衛立即拔去利箭,抓來金創藥便敷,國師卻大怒,喝道:“滾!”一掌推開,以免顏麵受損。“還不快追惡敵!”

耶律大石下令,部隊立即搜山,他知國師甚重顏麵,已派遣十人將國師圍住,並秘密護送回去。巫九麻終未再開口說話,一臉昏昏沉沉,想的卻是滿肚子複仇雪恨。

耶律大石更搞不懂,堂堂一個絕頂高手,竟會落得如此局麵?

他搜往閻王廟,見及九蛇護法全數命喪,心膽已顫,暗算者分明是高手,且預先埋下火炮炸藥,乃能在一瞬間收拾他們,而以國師之精明,竟然著了道兒,實是讓人猜不著、摸不透。

對方到底是誰?

耶律大石再搜進去,發現一些法壇器物,尤其是符籲仍鮮,莫非與道法有關,不禁揣想該不會是昔日那令人頭疼的神霄派小神童吧?

想及危險,不敢耽攔太久,派人搜山後,立即回返護城方是正事。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25:11


第七章夜氣命短

宋兩利、忽必瑞、荊善射潛入山區隱密叢林躲藏後,開始回想當時戰況。縱使精采,仍有遺憾。

忽必瑞道:“可惜不能一次殺死,留下後患。”

荊善射道:“利箭再往上一點即可穿心穿背,可惜卻隻中大腿。”

宋兩利笑道:“不錯了,能把對方搞成如此,卻又全身而退,要是童貫大將軍,可能自己禦賜金牌寫著戰功第一呢!”

忽必瑞道:“多謝幫忙!”

宋兩利笑道:“哪裏,相互幫忙,隻是我不收錢的。”

忽必瑞乾笑:“我也曾考慮不收錢,但小神童實在太富有,故總該分點外快吧。”

宋兩利歎道:“哪來富有?現在隻剩這包家當了。”

忽必瑞道:“我相信你賺錢天份,隨便晝個符,即能變銀子,簡直比銀票還管用。”

宋兩利歎道:“隻可惜離開神霄貿殿,日後不知是否有此效果。”

忽必瑞道:“一定行,若宋國不行,回到遼國,我們另起爐灶!”

宋兩利道:“你有所不知,遼國氣數已盡,遲早要滅亡,得改行當和尚較有前途。”

忽必瑞道:“怎講?”

宋兩利道:“有了童貫這渾蛋,怎能吞掉遼國,所以一定是金國吞遼,日後全是極樂聖王天下。”

忽必瑞道:“蒙人也不差,將來亦可逐鹿天下!”

宋兩利道:“風水輪流轉,大家有機會!”

忽必瑞嗬笑道:“不錯,待我壯大水神幫,日後再壯大我族群,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宋兩利道“恭喜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當真拜禮。

忽必瑞道:“別損我啦!水神幫能搞好已是心滿意足,剩下留給我後代再說!否則豈非要殺入宋國,你我變成了敵人。”

宋兩利道:“其實誰統治都一樣,隻是別亂搞便行。”

談話間,荊善射忽見山下敵軍已撤,且有一推人扛著傷患,立即說道:“咱潛入高陽城,打鐵趁熱,把老毒妖宰了如何?”

忽必瑞目光一亮:“好主意!”

宋兩利道:“對方必定戒備森嚴!”

忽必瑞道:“黃龍府郭藥師的總兵府還不是戒備森嚴,結果照樣踩在腳下玩!此處難道會險過那裏?”

宋兩利道:“那可不一定,耶律大石為護他康複,必定派下重兵看守,咱可算是自投羅網。”

忽必瑞道:“寶藏豈非戒備森嚴,你照樣盜來給我。”

宋兩利乾笑:“死東西和活人不一樣!”

忽必瑞道:“我可覺得差不多。”

荊善射道:“現在去,必定收突擊之效果,何況我們還穿著遼軍服裝。”

宋兩利想及巫九麻之狠辣手段,若讓他複原,恐怕多人將遭殃,遂道:“好吧!打鐵趁熱,大家小心些!”

三人終二次行刺,慢慢潛往高陽城。

九命蛇巫九麻被安置於秘殿最高層之侵房中。

除了守衛重重,耶律大石、守將聞秋山,甚至親自輪流看守,畢竟國師生死攸關重大,不得不防。

宋兩利、忽必瑞、荊善射輕易以遼軍裝束潛入高陽城,然若想潛往秘殿高層,並非易與。

三人考慮之後,決定扮成巡邏兵,四處巡邏,藉此機會逼近秘殿。然想再突破,已被擋架回來,原是欲進此殿,必需經耶律大石及聞秋山將軍批準。

如若對方隻有兩名守衛互輪替,宋兩利或可以感應神通騙去,然團團圍住手法,實是讓人頭疼。

三人不得不躲入廂房中,從長計議。

忽必瑞道:“可惜沒有火炮,否則轟它一炮,保證讓那群人嚇得鳥獸散,機會自來。”

宋兩利道:“此樓原就是防刺樓,咱可是踢到鐵板,還是決定要刺殺麽?”

忽必瑞道:“既來了,總得搞一下再退不遲。”

荊善射道:“小神童可攝那耶律大石的魂,然後要地帶我們進去裏頭,一切自是順利!”

宋兩利道:“不成,我感應過,裏頭另有聞秋山,還有方墨,他們都在把關,此計決騙不了他們。”

荊善射道:“倒是難題了。”

忽必瑞道:“唯一辦法是蠻幹,直接殺進去,然後找機會刺殺對方,不過如此可能引起退路被封鎖之危機。”

荊善射道:“也不是沒殺過,就此辦理如何?”

宋兩利道:“待我想想……”沉思起來,腦門不斷感應裏頭耶律大石及聞秋山所思,兩人的確隻想護佐國師安危。宋兩利隨即感應幾乎昏迷之巫九麻,對方全是恨意。宋兩利開始攝心,直道巫九麻償命來……,**得數次以後,巫九麻登有反應,急道:“有多派人手麽?

索命者來了!”耶律大石道:“放心,團團圍得水泄不通。”巫九麻仍覺不安全,道:“這是高樓,對方若用火炮,豈非成目標?快把我安置在最底層,最好是地窖。”

耶律大石想想也好,遂把巫九麻移到第一樓,然後轉入後方地下秘室,如此巫九麻方安心不少。

宋兩利終有笑意:“成了,從天庭移到地獄,咱從火攻改成水攻!”

忽必瑞道:“水攻?哪來大水可淹高陽城?”

宋兩利道:“不必大水,足夠的水即可!”指向左側原是養馬及戰備之大水槽,道:“把它打破,水勢自然往低處流,對方必亂,咱再趁機出手。”

荊善射恍然,道:“右側也有水槽,同時破去,足可淹到膝蓋,地牢保證遭殃。”

忽必瑞道;“既然有計便立刻動手,省得夜長夢多、呃!不對!天快克了,不動手便無機會。”

宋兩利道:“好吧!若衝散了,仍到天斷案會合,隻要對方一亂,立即槍殺進去。”

三人有所盤算,再次灣出廂房,宋兩利走向左側水槽,忽必瑞、荊善射走向右側水槽,雙方取得默契,猛地運掌往槽邊擊去,叭地暴響,磚裂槽崩,洪水嘩嘩滾衝浪去。

守衛驚喝:“不好,有刺客:”

遼軍草木皆兵,全場皆亂。

宋兩利、忽必瑞、荊善射相妥藏身處躲入暗處。

護衛頭領喝喊全部封鎖,人員四處亂竄。

洪水直湧秘殿,卷帶汙泥衝去,守衛褲管全濕卻不敢稍移半寸。

洪水再湧,終淹過門檻,直衝內殿,當然也往地底密室滲去。

耶律大石等人登覺不好,急喝守住巫九麻,然洪水全數湧來,密室簡直成水池,巫九麻已被浸濕,卻不肯出去,切急道:“對方必為殺我而來……”耶律大石道:“待在地底會淹死,放心有大軍護駕著!”

沒辦法,他和聞秋山再次護駕往外頭移出。

一樣仍是擠滿守衛,個個刀槍盡出。

聞秋山、耶律大石兩旁護衛。

一群人就想往二樓擠去時,猝見三條人影淩空掠過守衛,直衝巫九麻。

三人皆蒙麵,行刺手段卻似拚命,強功盡展。

耶律大石喝道護駕,利刀砍殺過來。宋兩利突地耍出水神刀法之“神水罩天”不打人,卻往汙水打去,叭地一響,水花湧濺,打得耶律大石臉麵盡失,眼睛自動閉上,無法攻擊,隻能亂刀揮砍護住自己。

荊善射亦如法炮製,擊水衝往聞秋山,對方以手罩臉,躲過眼睛被濺,撿著時機砍殺過來。荊善射一鞭抽往其利刀,且竟然不怕冰髒,滾身落地,聞秋山若不棄刀隻有落水,掙紮中仍撲入水中砍殺。

忽必瑞針對巫九麻而來,方一衝入即已刺死一名守衛,剩下三名強勢攻近。他可有備而來:伸手打出辣椒粉之類東西,撒得三人開眼生疼。忽必瑞趁機搶撲巫九麻,對方卻沒命往樓梯爬去,喪膽駭叫著救命啊!簡直如喪家之犬。

忽必瑞怒喝:“敢殺我父,讓你償命!”一刀直往對方**桶去,直沒腹胸,還打轉。

巫九麻失聲厲叫,仍做困獸之鬥,反手抓來,直扣忽必瑞肩頭,五指滲肉,鮮血直流。

忽必瑞仍不躲閃,長刀再往前推刺,桶及咽喉,巫九麻聲音頓失,皆目欲裂,張張咬咬中終於一命歸陰。結束罪惡一生。

忽必瑞胚得一口唾液,“什麽國師,我看是狗師,別人不惹,惹你祖宗?”猛把巫九麻抓起,瘋狂般往前衝去:“讓開不要他的命者盡管上來!”故意將其當人質,遼軍不明生死,投鼠忌器,紛紛讓路,忽必瑞得以衝出秘殿。宋兩利、荊善射緊跟其後衝出。

耶律大石見及血跡斑斑,知道國師已亡,痛心之際大吼:“快拿人,死活勿論!”

遼軍霎時攻來。

宋兩利急道:“三路逃命去了!”射向屋頂,早已相準火油位置,一腳端倒,火油直撲遼軍,大喝火來了,還軍人駭,紛紛走避,宋兩利趁此機會掠衝城牆,翻身逃命。

忽必瑞和荊善封則同路衝殺,趁對方認不清巫九麻生死之際,一路靠他擋至爛城門,隨即將巫九麻丟掛門柱上,拚命逃之夭夭。

耶律大石怎如敵人大膽得一夜二擊,且直接衝入高陽重城,這一疏忽,終賠上國師一條性命,實讓他泄氣萬分。然為重整士氣,立即喝向手下將國師屍體收妥,自行領兵三百,強騎追出。

然夜黑風高,對方宛若幽冥,何處尋人,繞轉一陣,東方已吐紅,隻好返回城區。

想及國師武功蓋世,竟死得如此淒慘,耶律大石幾乎欲哭無淚。

軍師方墨卻將國師屍體隱藏起來,並暗中告知耶律大石及聞秋山,道:“得掩去國師死訊,否則不堪設想。”

耶律大石道:“不少士兵見著國師慘狀,他們會信?”

方墨道:“會!就說國師武功蓋世,雖受重傷仍有氣在,將軍之言,他們不得不信。”

聞秋山道:“恐得如此做了。”

耶律大石無奈,隻好做此宣布,此時連感歎悲切權力亦無,實是慘極。

一天一夜間連傳數變,遼軍士氣已漸低落,實不知下一步將發生何事,白天戰勝宋軍之情緒已衝淡不少。

當天斷案傳出轟聲時,遠在數十裏之宋軍亦有耳聞,四更後又傳來變動,宋軍密探已回報。

童貫已遭受一次痛擊,此次終顯得保守:心想或許是假消息,卻引人上勾,尤其密探又未深入該城,另在附近窺探,準確性不夠,他實無法下令再反擊。最主要因為巫九麻實在厲害,幾乎無人能擋,若再遇上,豈非平白送死?他寧可找來陰陽老怪作對抗,又怎敢胡亂冒險。

宋軍始終未再出兵。

甚至傳出有關巫九麻風風雨雨,童真充耳不聞。倒是有關宋兩利之事,他突地發現近日怎未見他出現?難道臨陣脫逃?童貫當然不願如此想,隻希望他的確依照約定,前去幫忙金車攻打黃龍城,否則“背叛”字眼實是無法接受,且太過**。

蔡攸卻歸心似箭,打從白天一役,他已不存幻想,當初聞及小神童搶寶鼎,何等風光,此時卻完全非此回事,還是躲在皇宮大內來得自在,什麽先鋒官,玩命不得。

他正盤算如何勸童貫回師。

宋兩利、忽必瑞、荊善射終於成功當一次刺客,縱使受得傷勢,卻仍覺得過癮。

三人躲回山區,想及獵殺快感,忽必瑞頻頻擊掌叫絕!

他道:“我可全遵照小神童紮草人方式,一刀桶向巫惡鬼**,然後打三個轉,他發出尖叫,反手五爪扣我肩頭,我還是不放手,一桶再桶再桶,終把他桶死|嘿嘿,大遼國師死在我手中,足可揚名立萬,功勞簿記上一筆!尤其又報了父仇,隻有一字能形容“爽”!”

荊善射道:“屬下亦來得緊,自開幫以來,總算幹過一件大事!”

忽必瑞道:“兩件!一是盜大鼎,那也是名傳千古,現在又一件!嗬嗬,小神童你可全是幹大事的料!”

宋兩利苦笑:“兩樣都是被逼的,真是命運捉弄!”

忽必瑞道:“很好啊!捉弄得頂過癮!接下來要幹哪檔事?”

宋兩利道:“你似乎玩上癮了?”

忽必瑞笑道:“對!人不瘋狂枉少年!”

宋兩利道:“那再去幹掉耶律大石啊!”

忽必瑞乾道:“再說再說,我跟他無怨無仇,何況他在遼國算是風評較佳之一位將領,不是我下手理想對象。”

宋兩利道:“那天祚帝如何?”

忽必瑞道:“這混蛋皇帝是該殺,我會慢慢料理!”

宋兩利笑道:“說來似真模樣?”

忽必瑞道:“當然是真,這家夥和徽宗趙佶一樣,好玩又好色,且他更過份。一切都想門上徽宗,宋朝有三宮五妃,他必定要弄個六宮十妃:大宋有個蔡京,還國有個蕭奉先,簡直一模一樣,所以說,亡國乃遲早之事。”

宋兩利歎道:“這正是我搞不懂之處,明明百姓都看得清清楚楚,為何他們偏偏不清不楚?一味胡搞到底?”

忽必瑞道:“我倒悟出一點,貪得色,便無暇工作,隻好交給老妖辦事,結果越辦越糟,如果拿掉老妖,他豈非要自己搞,所以便縱容了。”

宋兩利道:“真是國運不幸,或許命中注該如此吧!”欣聲一笑:“算了,出家人不管這些,你的仇也已報了,咱找個地方好好過活過活,乃是正事”

忽必瑞神情一振,通:“當然是回到黃龍城,那可是水神幫本營,從那兒發展,必定大有可為!”

宋兩利既已逃離宋國,唯倚靠水神幫求生存,隻能跟著混了,幸好忽必瑞雖貪了點,仍夠義氣。

三人選了路,再次潛往黃龍城。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25:44


第八章蛇仙妖女

耶律大石已將擊敗大宋軍隊消息傳回,遼國歡欣無比。宰相蕭奉先更因此諫了文妃蕭瑟瑟一頓,其所提和宋抗金完全錯誤,還國早該雙向開打,不但擊退宋軍。就連金軍亦打得落慌而逃,實是遼國光榮戰役。

蕭瑟瑟無話可說,畢竟此事太過出乎意料之外。尤其金軍隻是虛晃一招,遲早另有陰謀,然天祚帝以事實為由,再也不肯聽入耳,且以不責之罪已是萬幸來搪塞蕭瑟瑟,迫得她啞口無言,暗歎奸臣當權,國之不幸。

遼國幾乎浸**在此戰勝氣氛之中。

唯有一人除外蛇仙女李鳳顏。

她乃九命蛇巫九麻之姘頭,懂得巫術,正是巫九麻真正幕後靈學掌控者,有“國師之母”尊稱。雖年已半百,卻修得一身年輕妖燒,不但巫九麻迷戀她,連天祚帝亦常與她**,享受蛇獸般異樣滋味。

李鳳顏喜與蛇為伍,直覺蛇冰冷高貴,且帶有無上致命利器,讓人敬畏,又若她之化身,故其住處“巫洞”四處是蛇,常人早視如畏途,卻成為她最佳守護者。

雖遼國舉國歡騰,她卻為巫九麻遲遲未歸感到不祥,尤其卜得卦相皆是凶卦,讓她緊張萬分。

終於耶律大石暗中傳來訊息,表示巫九麻果然死亡,並將所拾得之草人傳送她手中。

李鳳顏接手後,原是三角蛇形下巴拉得更長,嗔怒不已:“誰膽敢殺了國師?”立即起壇作法,利用巫術追蹤,拿得一顆水晶球不斷撫摸咒法,終於浮出宋兩利施法情形,怔詫不已:“是個小鬼?”再卜算一陣,方知乃是號稱小神童之神霄派弟子。

她冷哼,此仇必報。

她將宋兩利人像畫出,然後交予蕭奉先,立即發出全國通緝令。

在尋得宋兩利躲在黃龍城之後,立即收拾家夥,動身前往,準備替姘頭報仇。

宋兩利在李鳳顏耍攝巫術時頓有感覺,怎會有個蛇樣的女人在搜尋自己,然此感覺一閃即失,並未在意,仍和忽必瑞在水神幫所經營之“南北酒樓”鬼混。

照忽必瑞計畫,準備將酒樓內角另設神壇供宋兩利使用,如此既可飲食又可算命、消災解厄,必定生意興隆。

他不斷幻想在神霄寶殿所見,信徒緣金不斷自動滾入功德箱,實此主雞蛋管用,照此估算不到半年即可大發利市,買下整座黃龍城,然後再買下……也許皇宮吧。

宋兩利並不排斥,閑來無事,幫忙工築神壇,此次引得觀音菩薩坐鎮,少了宋徽宗那神霄長生大帝君,順眼許多。

然今晨隻一開張,水神幫弟子突地匆匆趕來,急道:“小神童被通緝了!”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趕忙問明狀況,那弟兄拿出偷偷撕下之通緝令,晝得英俊瀟灑,倒是符帶一條,甚是顯眼。其文寫著宋兩利外號小神童,懂得法術,乃敵方間諜,且犯下無數殺人罪嫌,如者立即通報,否則抄家滅族。

宋兩利苦笑:“怎會如此?明明以為相安無事,竟然又泄了底?”

忽必瑞歎道:“生意沒了……”隨又轉笑容:“沒了,下次再開張,放心,通緝榜我見得多,水神幫多的是藏身窟,躲它一陣便沒事!”

宋兩利道:“對方可能會巫術,是個女的。”

忽必瑞詫道:“蛇妖女?嘿嘿!我該料到她會替姘夫報仇,地敢來,咱再把她宰了!”

宋兩利道:“看看狀況再說,倒是為了避免牽連水神幫,得找個獨立住處才是。”

忽必瑞道:“多的是辦法!到“八通窟”那裏夠你鑽了!”

二話不說,立即引帶宋兩利往西街一處不起眼宅院掠去。

此宅院乃石塊、土塊混合築成,年歲已久,顯得斑剝荒廢,形勢卻若八爪魚,屋屋相連,小巷、回廊特多,直若迷宮。

忽必瑞笑道:“這是以前一位土酋長所築,他原即怕人暗殺才如此設計。誰知最後終被暗殺,一連死了數十日人,變成鬼屋,你乃是天神下凡,哪顧得鬼屋魔窟,正可用來對付妖女。在裏頭也布置陷阱,必要時我再搬來炸藥,如法炮製,將可一並將妖女給幹掉!”。

宋兩利但覺有理,便住下來。

忽必瑞表示兄弟隨時在四周,不怕對方找喳,為免露了行蹤,交代過後,終仍離開。

宋兩利落單後,想及近年種種命運安排,實是突兀多變,從一小沙彌流浪開始,竟然因緣際會,變成掌理全國第一大教派之小神童,隨又卷入宮廷恩怨、三國相爭,以及佛道邪教之爭,實是際遇非凡。如今為避開陰陽老怪糾纏乃到達遼國又被通緝,實是不得安寧,是否該回到大宋,至少不被通緝,然後找機會鬥鬥陰陽老怪,否則任他擺布,實是難忍。

可是陰陽老怪武功簡直已臻化境,實難對付。

想及未來種種可能遭遇,宋兩利豈肯荒廢武學,立即將那化神賦之“羽化成仙,先抽筋骨”之修行口訣慢慢細嚼,且以“馭氣衝天”技巧練習,以增強先天無極境界之修為。

如此每每進入忘我之境時,總覽全身輕飄飄似若神仙,練來頗有快感。

然此武學和陰陽老怪所傳之陰陽訣似有相克之作用,每一運及,陰陽變流總會排斥,宋兩利抉擇之後,決定漸漸舍棄邪功,免得走火入魔,誤了自己。

就此,他趁機修行應練之功,以期有所成就。

蛇仙女李鳳顏甚快找至黃龍城,且目標直指“南北客棧”。

她喜著緊身皮衣,顯露蛇樣身軀,外軍青色紗袍,行來身軀若隱若現,著實妖燒性感,路人往往為之側目,甚至想入非非。然瞧及頭上掛著金色眼鏡蛇箍,垂信額頭,便再也不敢幻想,畢竟蛇妖女邪名在外,莫讓她驅蛇咬死已是萬幸,還敢太歲頭上動土?

李鳳顏單槍匹馬找向南北客棧,一上門即喝道:“把宋兩利交出來,否則拆了此店,全部殺光!”

忽必瑞早有應對,拱手道:“閣下恐找錯人了,此處是酒樓客棧,並無宋兩利投宿,姑娘何不到別家瞧瞧。”

李鳳顏冷笑:“不必瞧,就是在此,莫非你包庇他!”當時她以巫術探水晶球,得知宋兩利在作法和巫九麻交手,忽必瑞及荊善封則躲在暗處,故未映出形貌,方始未被通緝,然她仍認為對方涉案重大。

忽必瑞乾笑:“小生意、小人物怎敢包庇,姑娘太抬舉在下了……”

李鳳顏冷道:“不要點手段,你是不說!”手一揚,一條碧青帶金線青蛇直竄噬去,忽必瑞大駭,卻躲之不及,便被纏在肩頭,其雖指粗,毒牙卻式大,昂舌吐信,甚是威猛。

李鳳顏冷笑:“金煉青蛇,咬一口立即斃命,說是不說?”

忽必瑞駭叫道:“怎麽說,你要找的人也許來過,可是走了,好像住在西街矮土房,你不是會法術,自個卜卦去看啊!”

李鳳顏聞言邪笑:“若非看在你身強體壯,早就一口咬死你,回頭再跟你算賬!”說完手一件,金煉青蛇吸回,**掠袍,揚長而去。

忽必瑞摸摸脖子,但覺好險,這安毒娘要是發起狠來,吞入蝕骨,無所不為,且下手不留情。

為顧及宋兩利安危,他已從後門潛去,必要時隻好拚命。

李鳳顏漸漸逼近八通窟。

宋兩利頓有所覺,立即加以戒備。

李鳳顏亦有感覺,敵人甚可能在此,已放緩腳步,慢慢摸去,待抵八通窟時,始發現地形式異,宛若老鼠打洞、四通八達,冷笑道:“你是老鼠,我便是毒蛇!”立即放出八條毒蛇,讓其搜索,方便又省事。

那蛇尺許長,細如手指,活動卻甚靈活,行來琳琳嘶嘶,甚快穿梭八道房窟,直往中心逼近。

宋兩利早等在中央天井,邊喝老酒邊線通靈神功,忽見毒蛇到來,立即噴吐酒勁,迫得毒蛇暫時定住,昂蛇吐信,毒牙直撩。

宋兩利心神一轉,攝此毒蛇試試,喝著“閉嘴!”毒蛇受到感攝,哪知人類有此功夫,已自閉嘴,疑惑眼神轉轉瞧瞧,先前凶相已失。宋兩利但覺動物思維單純許多,遂又喝著打轉幾圈,毒蛇果真聽話,茫然轉得三數圈,腦袋更暈,宋兩利暗覺想笑,再喝:“你們的敵人是青衣妖女,快快去收拾!”毒蛇受命,立即反衝而去,宋兩利道:“凶一點!”毒蛇原忘記撩牙,受此一吼,登時大撩毒牙,因殘無比噬衝回去。

宋兩利但覺滿意,假以時日若能隨意控製他人思緒,那豈非天下無敵!練腦子果然比練身子更厲害。

他準備拿李鳳顏試功夫,增加實戰經驗。

李鳳顏怎知毒蛇受人催眠,見其凶樣返回,反而大樂:“如何,咬死對方了?”正待伸手嘉許,豈知毒蛇若見獵物,八隻同時反衝撲來,兩隻咬向右手指,一隻咬及肩頭,二隻咬中左腰、左脅,另兩隻咬向大腿,全勤出擊。毒牙穿肉,疼得李鳳顏大駭,斥叫王八叛徒,猛地打回落地,毒蛇仍想攻擊,李鳳顏趕忙拿出布袋,一手劈出蛇鞭,打得毒蛇亂竄,後又卷其落袋,趕忙捆及袋口,方自噓氣。

忽見手指脹紅,趕忙服下解藥,且運功逼出毒血,這才安心許多。

李鳳顏不禁秘口斥罵:“小烏龜你敢耍我寶貝,下次便讓你吃不完兜著走!”嗔恨難消,拿出水晶球,撫咒一陣,終見宋兩利位於天井瀟灑比劃,甚有耀武揚威意味,她哪堪忍,立即掠身追去,騰掠屋頂幾落,終尋至天井處,見得宋兩利,冷笑道:“有膽別逃!永遠別逃!”

宋兩利道:“老妖女你也不想想,我能殺了巫九麻,難道還會怕你不成?下來玩玩,左手抱水晶球,右手抓蛇袋,不嫌累,我都替你難過!”

李鳳顏暗詫,對方說的沒錯,巫九麻武功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更勝一籌,自己厲害乃在巫術及要盡,若對方毫無顧忌,那豈非先機盡失。然瞧其小鬼模樣,當真具此本領麽?且試他一試,跳身落地。

宋兩利凝掌以待,笑道:“妖女想吃啥招?冷的、熱的、甜的、辣的?”

李鳳顏先將水晶球綁妥腰際,將毒蛇吊向背腰,騰出雙手以利作戰,冷道:“有本事,我什麽都吃!”

宋兩利道:“可以!”寫地一招“水神罩天”劈打出去,但見淡淡白氣成形,奇快衝斬對方胸脯。

李鳳顏訕斥:“原是登徒子麽?”但覺對方一上手即往胸脯砸,想是邪惡之人,竟然有了虐意,豈知幻想方起,勁氣卻若利刀新來,殺氣迫體生寒,情急橫鞭擋去。叭地暴響,竟然退落一步,臉麵為之抽緊,對方武功的確甚高,得小心應付。

宋兩利預期此功約有蓮花師大之六七成,然卻隻能震退對方一步,可想而知其功力亦十分驚人,且以下馬威唬她,嘿嘿黠笑兩聲:“隻用五成功力你便接不了?還不如趁早收攤回家算了!”

李鳳顏怒斥:“一招豈能算數!看我“魔蛇鞭法”!”黑鞭掃來,如能似蛟,狠辣無比。

宋兩利一連劈得三招“水神罩天”、“浩瀚無涯”、“波濤斷浪”,縱能封去。然魔鞭靈狡,每每被擊,後又播龍翻身搶攻土來,迫得宋兩利運招不及,露出破綻,叭地一響,左肩吃了一記,血痕已現,疼得宋兩利眉頭直跳。

李鳳顏乍喜:“原來隻學會單招,還搞不得全套,注定要敗!”哪肯放過機會,怒鞭猛砸又抽,直若無數靈蛇飛天竄地,殺得宋兩利節節敗退,狼猖不堪。

宋兩利終於明白往昔的確以單招對敵,卻忘了運招重擊,如今被迫得如此狠狽,終棄招不用,乾脆運起“想夢靈訣”感應對方欲攻何處,後又臨時起意閃身、出招,如此文搶回先機,對方威力漸漸減弱。

李鳳顏暗詫,怎會形成如此局麵?難道對方當真有所通靈?那末免太過可怖。猛又改變方式,不想招法,隻顧猛砸亂砸,宋兩利感應不及對方腦門所思,一時間先機又失。李鳳顏終明白道理,嘿嘿冷笑:“想靠通靈鬥勝我,那是作夢!”登以右鞭左勁對付,利鞭擾亂,掌勁強攻,刹那打得宋兩利招架乏力,連連閃退。

宋兩利苦笑不已,終覺仿以對敵經驗及功力不足而敗陣,然他絕頂聰明,立即想出應對之策,暗道“你不讓我感應,我便強力攝製你!”烈酒猛灌,感應力增強許多,直追對方腦門,李鳳顏但覺腦門受製,拚命抵擋。宋兩利再迫強勁,猛喝左攻!李鳳顏終究無法克製,強招劈往左側石桌,轟得石碎椅飛。

宋兩利滿意直笑,已知先天神通仍是最佳利器。

李鳳顏怒斥:“你敢耍邪術!”利招又劈。

宋兩利如法炮製,腦波迫去,攝住對方意識,喝著右劈,李鳳顏仍把持不住,攻往右側,花草盡毀。她更懼又怒,強**邪咒護佐腦門,宋兩利更把神通逼至極限。一場通靈感應大對決正式展開。

李鳳顏搶得滿身泄汗。

宋兩利逼得臉麵通紅。

雙方腦波較勁竄掠廝殺,似千萬尖針細箭暴勁互射。

李鳳顏猝地大吼撲來,強功盡展。宋兩利渾身不動,意識**力迫至極限,暴喝左牆強勁感應迫去,李鳳顏終究功遜一籌,被攝住意識,竟當真往左牆劈去,轟地暴響,連人帶身掠入屋內,跌得沒頭沒臉。

宋兩利乘勝追擊,大喝:“撞右牆!”李鳳顏腦門原已昏沉,此刻怎能抵擋,猛又以身撞往右牆,轟跌摔出,疼痛使她清醒不少,煉懼不已:“有膽真功夫相對,耍此妖功算什麽英雄好漢!”

宋兩利邪笑:“我本非英雄,亦非好漢,說錯話,掌嘴!”

李鳳顏當真舉掌欲掌嘴,然宋兩利並未強迫,口氣較弱,她始能中途意識不對,趕忙煞住,恐懼終讓她全身發毛,哪還敢靠近,猛地扭身掠衝屋頂,避得甚遠。

宋兩利嘿嘿邪笑:“誰要逃啊?還不下來鬥個你死我活?”

李鳳顏怒斥:“有膽別走!”顧不得麵子,霎時溜逃遁去。

宋兩利戰勝此局,信心大增,原來感應神通用處多多,將來得好好訓練及利用。當然拳腳功夫亦不能放棄,否則感應失靈,豈非任人宰割,自得耍招起來。

忽必瑞立即跳出,欣笑道:“好一場通靈大戰,連我的腦袋都麻麻地,想要聽你話去撞牆呢!”

宋兩利笑道:“當真?!”

忽必瑞道:“怎假得了!你若能練得一次攝住一百人、一千人、一萬人,那時不想當皇帝都難!”

宋兩利笑道:“真有如此神通麽?”

忽必瑞道:“不然哪來神佛?”抓起身上桃木劍,道:“快快教我道法!”想及道法神奧,他竟然開始隨身攜帶桃木劍,也好處處可練。

宋兩利笑道:“木劍隻是形式,怎每天掛著?”

忽必瑞道:﹁先從有形到無形,我都不嫌累,你又何需擔心我!”

宋兩利瞧他熱誠,便授他幾招,雙方練得不亦樂乎。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26:19


第九章臨陣逼逃

蛇仙女李鳳顏敗陣下來,且弄得一身狼狽,自是憤恨難消,然對這小妖怪攝腦能力,實是又懼又畏,哪敢再次現身麵對,得找幫手才行。

她心**一閃,已出現俊挺豪邁之統帥餘都姑,不正也派至黃龍城當指揮官?前次勾引未成,此次正可趁受傷之際挑逗他,也好一償宿願。心一想定,立即掠往總兵府。憑其身分,立刻受到招待,接往後院清幽密屋中。

她立即指明喚來統帥餘都姑,且以要事商量為藉口,至於郭藥師則因太老氣橫秋,已無興趣。

餘都姑知其和國師關係,不敢怠慢,立即前來探探狀況。然一進門,卻發現李鳳顏身軀半露,一臉疼媚地治理傷處,餘都姑霎時臉紅,不知如何是要。

李鳳顏對其英挺格調總想入非非,疼聲道:“餘統帥麽?你來得正好,我背麵受了傷,能不能替我敷藥?”

餘都姑道:“這……”

李鳳顏道:“難道這點小忙都不能幫?真是,別忘了我是誰!”

餘都姑不得已應是,走向前,拿起傷藥便敷。李鳳顏故作疼痛急道:“輕點輕點,柔一些,大片一點……”餘都姑照辦,撫得李鳳顏舒暢已極,頗見陶醉,整個人便要靠來,餘都姑趕忙退開,李鳳顏差點摔倒。

餘都姑拱手道:“不知夫人有何要事要談?”

李鳳顏本想唉呀疼叫,被此一說,暗道掃興,白眼道:“未見得我被人打成如此狼狽模樣麽?”

餘都姑這才所覺,詫道:“是何人所為?”

李鳳顏道:“還有何人?就是貼在通緝榜上的小煞星!”

餘都姑詫道:“又是他?他在黃龍城?”

李鳳顏冷道:“看你這統帥是如何當?連此強敵入侵皆不知,害得我受傷,要是到聖上那頭一告,你準丟官!”

餘都姑道,“夫人竟也收拾不了他?”

李鳳顏道:“莫說是我,連國師也死在他手中,我現在可是孤家寡人一個,還想找個人依靠呢!”

餘都姑更詫:“國師己身亡?此事當真?”

李鳳顏道:“耶律大石親自傳書假不了。此事除了我,其他人全數不知,如今隻有你知,得要保密。”

餘都姑全身抽顫,連國師如此高強身手皆栽斜鬥,那大遼國運豈非岌岌可危?“可是大石將軍擊退了宋軍……”

李鳳顏道:“宋軍那草包,誰都能擊敗,問題是小煞星懂得邪術,除了我已無人能治,我乃不小心受埋伏,待傷妥後自能對抗他,統帥何不細心把我治傷,以便並肩作戰,打敗強敵?”

她已起身,千嬌百媚移來,就要撫向俊男人。

餘都姑急道:“夫人請放尊重些。”

李鳳顏媚笑:“國師都死了,我哪還是夫人?現在可是小姑獨處,以前你有顧忌,現在沒有了吧?”當真摟向俊男人,媚功已展。

餘都姑想掙脫卻不及對方功力,被抱個正著,驚慌急叫:“夫人請自重,在下不善此套。”

李鳳顏道:“慢慢就會喜歡,我又非想套住你,大家各自歡愛便可,顧忌什麽?”

攝小巫術已展開,口中****有詞,餘都姑見狀,趕忙抓來符咒吞入口中,竟能抗拒巫咒,李鳳顏怔詫,“你早有防備?”餘都姑當年被勾引,已知若惹上她必定沒完沒了,怎對得起文妃娘娘︵其妻為文妃之妹︶,故私下求得避邪咒,現在果然派上用場。

餘都姑仍道:“夫人請自重!”

李鳳顏邪笑:“有了符便迷不倒你麽?看我身子如何?”雙手一攤,胸身妙處畢現,就欲撲向男人強勢上弓。

餘都姑怔叫:“夫人再不自重,休怪我要喊人了!”對方仍往自己下體抓去,情急中猛喊:“來人啊!”外頭突有動靜,李鳳顏臉色大變,怒道:“不識相家夥!”一巴掌打得對方火辣辣,爬身而起,外頭守衛正推門進入直問何事,李鳳顏斥道:“要你命啦,何事!”

毒蛇一放,立即噬咬,守衛當場斃命。

餘都姑怔駭:怒道:“夫人未免太過份,他們隻是無辜守衛!”

李鳳顏斥道:“偷窺要事者斬!你又是什麽東西,也敢管老娘事?半時辰後到西街圍捕敵人,若讓他是脫,唯你是問!”怒火已起,隻想報複,抓起衣衫,匆匆離去。

餘都姑暗歎遇人不淑,既然翻臉,待此無益,叫著守衛將屍體移走並掩埋,自行匆匆離去,得派兵前去圍捕,否則大遼江山岌岌可危。

遼軍圍捕消息已傳出。

水神幫弟子立即通報,幫主忽必端正和宋兩利練功。乍聞此言,兩人皆驚。

宋兩利道:“這麽快?”

忽必瑞道:“要溜還是要戰?還是戰了再溜?此處秘道多的是,對方乃未必就摸得了門路。”

宋兩利歎笑:“早該料到蛇妖女會找軍隊來此,看來已圍住四周,你且先讓開,我玩它幾下再開溜,免得拖累你們。”

忽必瑞道:“那好,且隨我到秘道逛逛,免得找錯路子。”

宋兩利便隨他帶路,往內巷摸去,穿行於廂房,矮屋之間,來到一處水井,忽必瑞表示井底有通路,隨又帶往他處,計東西南北各有通路,皆以牆角、石桌、土灶為掩護,宋兩利不禁佩服煩士酋長設計之精良。

忽必瑞聞及軍隊聲已近,遂道聲小心,躲入暗處,並未離去,以期能隨時支援。

宋兩利則回到正廳天井以等候。

不久,果然見及人山人海遼軍圍向四處通路,連屋頂皆弓箭伺候。

餘都姑已現身,凝目盯來,照著通緝圖畫,冷道:“你便是宋兩利,人稱神霄小神童?”

宋兩利道:“不是!”

餘都姑冷道:“胡扯,你頭上符帶便是證明!”

宋兩利道:“若綁符帶就是通緝犯,那全天下修道者恐怕都難逃幹係了。”

餘都姑道:“是不是,到衙門說去!”

宋兩利道:“不去!”

餘都姑道:“由不得你!來人,拿下他!”

霎見護衛刀槍盡出,直衝過來。

宋兩利大喝:“全都站住!”護衛受及震攝,登時詫楞當場,宋兩利滿意一笑,道:“敵人是你後麵那個!”護衛功力本就較淺,被此攝腦,已亂了思緒,長槍一轉,就要攻擊自家人。

餘都姑詫駭:“你會攝心魔法?”哪顧得再拖延,登時下令,所有士兵一窩蜂全部湧上,他且利槍一抖,直刺過來。

宋兩利根本不想纏鬥,見得對方已亂,猛往後頭衝去。屋頂士兵射箭不斷,可惜全被屋瓦擋去,亦或掉入花木草叢,根本起不了作用。

餘都姑窮追一陣,實是難以應付,終喝道:“燃火,把此屋燒了!”

士兵突地點燃火把欲燃屋子,躲在暗處之忽必瑞實在疼惜此窟,終忍不了潛出,一手砸向附近埋伏火炮之土厝,石塊砸去,轟然暴響,炸得瓦飛石射,七八名士兵受波及,立即掛彩,疼得唉唉痛叫。

遼軍個個臉色凝重慌張欲逃,卻不敢擅自行動。

餘都姑這才明白裏頭埋盡無數炸藥,自己貿然深入,簡直在玩命,頭皮登時發冷,急喝道:“快退!”

遼軍霎時鳥獸散。

餘都姑亦衝出街道,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心想既然李鳳顏命令半時辰將來此處,何不等地破去對方攝心術再作定奪,於是下令四處封鎖,等候消息。

忽必瑞沒想到輕輕一轟,效果是如此之佳,已嗬嗬探頭,招向宋兩利,道:“照此下去,對方必定不敢再玩了。”

宋兩利道:“那也未必,對方可能會從外麵引爆,此窟照樣完蛋。”

忽必瑞一楞,乾笑道:“倒也是了,那還是逃吧!”

宋兩利道:“且看蛇妖女耍何名堂,她已到來。”

忽必瑞聞言又躲入秘處。

宋兩利則掠上屋頂,等待蛇妖到來。

不久,果然見得李鳳顏神情冷漠飛掠而至,她先停於門牆上,先向宋兩利瞪瞄幾眼,隨又瞧向餘都姑,冷道:“連此小賊都捉不了,還當什麽將軍!”

餘都姑默然不語,卻暗哼,自己被打得落花流水地敬嘲笑他人。

李鳳顏冷笑道:“回去等著受懲吧!”不再理會餘都姑,轉向宋兩利,冷笑道:“膽子夠大,有種!”

宋兩利瞧她如此自信,不禁凝惑對方到底想用何花招?腦門感應過去,對方卻有提防,攝之不著。

李鳳顏冷笑道:“不必再玩攝腦遊戲,我不會再上當。你以為埋炸藥便無人奈何嗎?我偏不信!”忽地伸手一招,突見十名妙齡女子奔前,手上竟然抱著娃娃小孩。對方啞穴被截,哭鬧無聲,李鳳顏突地抓來一個,解去啞穴,立即引起哭鬧。宋兩利乍驚,李鳳顏卻大笑:“要炸彈,給你一顆!”猛將小孩砸去,手段甚殘。

宋兩利大駭,趕忙衝去接小孩,豈知這一抱住,手掌已被包袱暗藏毒針刺中,疼得他手掌辣麻。宋兩利大怒,“老妖婆你敢玩陰?”將小孩放置一旁,便要撲來。

李鳳顏冷笑:“要玩陰,大家來玩陰!再賞你一顆!”又抓來小孩猛砸。宋兩利學乖,連連發掌撥去小孩衝勁,再以技巧提領袱巾,置於瓦麵,疼麻已傳至手臂,不得不截穴封毒,功力為之大打折扣。

李鳳顏喝道:“上!”十名妙齡少女以娃娃護身,急掠而去,手上毒蛇利劍猛砍猛刺,遇有反擊,立即以娃娃擋去。宋兩利幾乎毫無招架,節節敗退。他雖想以通靈**攝及對方,可惜狀況危急,對方又每每以娃娃作出摔打或砸擋險樣動作,終搗得他不斷想救小孩,因而注意力無法集中,感應已發功不了。

李鳳顏冷笑:“如何?成大業在個“狠”字,你還早得很呢!”見及對方已亂,登時掠前,先撈起屋頂小孩當護身,隨即加入戰場,毒蛇鞭幾乎一鞭一血肉,打得宋兩利招架乏力,東躲西閃,狼狽不堪。

忽必瑞見狀實是叫慘,哪顧得藏身,趕忙以巾罩臉,抓來地上所射利箭,潛至近處,相準幾名女子背臀,拚命射去,對方隻顧收拾宋兩利,不知另有暗器,利箭竄處,三人臀部中箭,疼得唉呀驚叫,攻勢已亂。

忽必瑞急叫:“快逃啊!”又是一把利箭射向蛇妖女,兩把直取另兩名女子,對方躲閃,空門已露。

宋兩利不忍傷小孩,唯一辦法隻有逃避,趁機竄出包圍,趕忙往後院古井衝去。

忽必瑞更是快速竄回秘洞。

李鳳顏厲吼:“你敢逃,難道不怕我殺小孩”手勁一催,哇哇哭得更凶。

宋兩利暗歎那也是命,留下來或許死得更多,趕忙往古井竄去,掉落下邊,果然發現左側秘洞,立即鑽入,並以石塊封緊。

李鳳顏等人趕至古井,深怕有詐,小孩往井中摔去,叭地水花四濺,她又派手下跳落找尋,雖能發現秘道,卻被封死,立即掠土來,說道:“有秘道,但人已溜了!”

李鳳顏冷喝:“不相信你能溜多遠。”立即追出牆外,厲喝:“方圓二十裏全部封鎖,任何人想離去,立即格殺!”自行掠往一口匹處觀瞧,想搜捕對方。

遼軍霎時四處封鎖,防線推展至城外二十裏,想以口袋戰術逮人。

宋兩利其實並未躲遠,他原該逃去,複聞娃娃落水聲傳來,於心不忍又已返回,待動靜稍弱後,立即推開石塊,撈向古井,小孩已奄奄一息,實是無辜,終把他擠出腹水,再付救治,娃娃終於哇她哭叫起來,宋兩利趕忙掩其口,鑽入秘洞便逃。

秘洞甚長,大約裏許之遙,出口處位於城外一小枯坑。

宋兩利發現洞口,心下一喜,暗道終於脫離險境,自己右掌中毒針,毒性已漫延至肩頭,疼得厲害,得想辦法才行,遂潛探出洞,並未發現敵蹤,立即掠身欲逃,豈知方衝出三丈,天空巨網突地罩來,他大喝不妙,趕忙落地打滾,然那李鳳顏早有準備,巨網不隻一張,又自封來,數名少女更把手中娃娃砸下,宋兩利若不出手接去,娃娃將撞碎腦袋而亡,不得已隻好伸手接下。

這一耽擱,巨網已罩裹全身,宋兩利癱軟下來,將娃娃哄著,根本不理對方。

李鳳顏終把人逮著,謹笑不已:“好一個仁慈心善家夥,直叫人感動萬分,佩服佩服。”

宋兩利道:“既然已落人床手中,娃娃無辜,送還他家人如何?”

李鳳顏笑道:“行!可是他們和你捆成一團,我如何處理?”

宋兩利道:“先綁我手腳再鬆網,或者截我穴道如何?”

李鳳顏笑道:“行!”立即命令手下將宋兩利手腳先綁住,隨又截了穴道,再破網將哭鬧不停之娃娃給抱出。李鳳顏笑得更邪。宋兩利先時被娃娃吵鬧,根本無法感應任何人思緒,方會中伏,此時噪音已除,腦門突然浮起李鳳顏所想,竟是殘酷手段,她邪笑道:“老是哭哭啼啼多吵人,死了算了!”當真伸手捏向娃娃脖子,宋兩利駭怒厲叫不要!李鳳顏仍狠毒將四名娃娃脖子捏斷,娃娃腦袋一軟,聲音頓失,宋兩利霎時掉淚:“你這個殺人魔!”李鳳顏笑道:“怎會?他們睡得多熟呢!媽媽疼!”搖得幾下,但覺沒意思,丟予手下道:“誰要便送給誰!”那群妖女乾脆丟入草叢,免得費事。

宋兩利怒極道:“你們還有人性嗎?”

李鳳顏笑道:“想想自己前途吧!還敢教訓我?若非看在你通靈功夫了得,準備抓回去好好研究,早就宰了你,哪還容得你大呼小叫!”

。宋兩利道:“以為繩索能困住我嗎?我既然能感覺你的意識,就能控製你的腦門,你不該靠得我那麽近!”猛地運及通靈**,仍覺不夠,硬是改為逼靈**,全身勁道直往腦門逼去,不斷幻想著要替死去嬰孩報仇,幻想著娃娃化成厲鬼,直往李鳳顏脖子掐去,那化神賦“馭氣衝天”、“想夢靈訣”、“逼靈**”任何能幫助娃娃報仇手段方式全部用上。

宋兩利登時全身抽顫,目光瞳炬,臉脹如血,腦門攝力超強無比。

李鳳顏冷笑:“都快沒命,還能玩什麽?”較量著想抗衡,立即運功擋去,然越是較量越是心驚,對方腦波實在強得嚇人,但貿暈沉之時,已知不妙,趕忙欲閃逃,豈知對方攝力實在過強,迫得自己黎顆腦袋脹腫難受,想舉步已甚艱難,隻好拚命運功抵擋。幾名女弟子受波及,早已發現不對,拚命逃開。李鳳顏急喝道:“快抱小孩過來!”女弟子早把小孩弄丟,無處找尋,楞在那裏不知所措。李鳳顏詫怒中,手中長鞭更往宋兩利抽去,對方張口一咬,扣住怒鞭,仍自迫功逼向腦門,逼向全身百穴。就在此時,那羽化成仙,先抽筋骨之感覺突然傳來,但覺所有筋骨、經脈勺百穴似要裂體衝飛而出,然筋骨未衝出,白色勁氣卻從四肢百骸、千萬毛孔噴出,叭叭叭叭、連斷數條繩索,更解去受製穴道,宋兩利直若狂怒猩猩撲前,任那李鳳顏如何抵擋,仍自伸手把其脖子,強勢抓去。

李鳳顏哪知活死人仍能反擊,脖子被抓,簡直喊聲不出,任那宋兩利又扣又捏,毫無招架餘地,眼看兩眼翻白、口吐白沫,就要命喪當場,秘洞中又竄出一人,正是去而複返之忽必瑞,手中利刀相準對方胸口猛桶下去,李鳳顏登時悶叫,癱軟下來。

忽必瑞見及餘都姑大軍已至,哪敢停留,抓起狂怒失神之宋兩利,急又往秘洞鑽去。

餘都姑追及現場,縱使恨及李鳳顏,仍喝令救助,自個則親自往秘洞鑽追。

幾名妖女手下女子趕來救人,李鳳顏雖受傷翻白眼,但仍有一絲氣息,正是其邪功之特性,若未全部斷氣,皆可能再次複活,眾女子立即截住數處穴道,猛輸真氣,極力想救活她。

忽必瑞引著宋兩利爬出古井秘道,隨又從另一石桌秘道鑽去,潛行兩裏之遙,終穿出一處櫸樹林,外頭有水神幫弟子接應,數人又逃往山區,直到一隱密山穀處,忽必端方噓喘笑意。“好險,總算有驚無險了!”

宋兩利仍自憨傻,滿腦子想著無辜嬰孩被殺,這群人何等殘酷!

忽必瑞拍拍宋兩利肩頭,道:“小神童醒醒!這便是弱肉強食,多少人利用人性弱點同情心在幹壞事,下次記著,對付惡徒,隻有一刀殺了他,否則禍害遺萬年。”

宋兩利感傷道:“我正是想著當時若能一刀殺了蛇妖女,娃娃便不會死了……們全是因我而亡……”

忽必瑞道:“那也不必太自責,畢竟這就是江湖。未來狀況還多著,隻能全怪命運。”

宋兩利勉強不去想此事,或許自己真的經驗不足吧!道:“多謝幫忙救助。”

忽必瑞笑道:“哥倆還說那些,倒是你右手中毒腫脹未消,得趕快治療才行。”說完拿出利刀:“放點血,有點疼,但忍忍便過去了!”一刀劃向手臂,腥血滲出,他開始擠壓,道:“蛇妖女就是喜歡用蛇毒,幸好我在那些女弟子身上摸得不少解藥,準你死不掉!”擠過之後,敷上解藥,清涼立即傳來。

宋兩利又是一聲謝意,隨即起身想望及黃龍城,可惜身在山穀,瞧之不及。道:“不知是否把蛇妖女幹掉?”

忽必瑞道:“桶她一刀,我看差不多,沒死也會殘廢,倒是你暫不能回黃龍城,待我找個藏身處讓你住下,將來風頭過後,自可回來。”

宋兩利道:“我想回中原。”

忽必瑞一楞:“你不是已準備背叛陰陽老怪?此次回去豈非再落魔掌?”

宋兩利道:“他未必控製得了我,倒是我若在中原,他有得玩,大概較不易開殺戒,何況還有個妙佛老妖,他也是嗜血練功,不去阻止他,似乎甚對不起死去的小娃娃,何況我已被通緝。”

忽必瑞道:“說的也是,看來你得了娃娃情結,那就回去吧!待心情好轉再說。”

宋兩利深深吸氣,道:“有空你可以來看我。”

忽必瑞嗬嗬笑道:“你可說對了,少了你,水神幫便少了財源,我看得找機會跟你發財去。”

宋兩利歎道:“回到中原,將會變得如何,誰亦不知……”

忽必瑞道:“你若不知便沒人知了,因為你會通靈,自可算算未來命運。”

宋兩利歎道:“就是怕一算下去,希望完全破滅,才不敢進行……”目光閃動“可以肯定的是,還國必定將滅,因為金國實在強盛,且有極樂聖王做後盾”

忽必瑞道:“滅了也好,反正一些肝人早該殺!”

談話間,天色漸晚。

宋兩利既然想回中原,且被通緝,忽必瑞已安排返回之路。

待至二更天,一切較為平靜,兩人和水神幫弟子匆匆潛離山林,往南方遁去。

三日後。

宋兩利已抵宋軍童賈陣營。

他乃顧及受徵召出征,若私自回返,落個臨陣脫逃罪名,遂繞及此六獅城。

童貫但聞宋兩利歸返,立即召宣威武堂上,欣喜即問:“你到哪去,怎未一起出怔?”

宋兩利道:“去黃龍城,將軍忘了此次小的任務,乃在幫忙金車破此城。”

童貫終想及此,道:“破了沒?”

宋兩利道:“沒破,他們攻打另外地方。”

蔡攸冷道:“我看是處晃一招,膽小地又溜回北國躲得像狗熊!”

童貫道:“準是如此,哪像我們殺進殺出,還宰了敵軍數萬人之多,正想凱旋而歸。”

。宋兩利暗道果真爭助委過,隻會吹噓,也不想拆穿,通:“遼國巫九麻已被屬下宰了,將軍可想繼續攻城?”

童貫、蔡攸詫愕,兩人甚是不敢相信,童貫道:“你宰了巫九麻?”

宋兩利道:“是啊!否則怎會被通緝?”

童貫道:“不不不,不可能,巫九麻連破王護法等人,厲害無比,怎會死在你手中。”

蔡攸冷道:“說此話可要負責,若巫九麻已亡,還國怎會無此動靜?”

宋兩利道:“全是耶律大石封鎖消息。”

童貫道:“他能隻手遮天?”

蔡攸道:“他亦可放出假消息,讓咱中計。”

宋兩利道:“屬下已把話說清楚,將軍若信即信,若不想信便罷了,畢竟是否開戰,權利全在你們手中,屬下受傷在身,是否可先行告退?”

童貫暗楞,看來自己受到巫九麻驚嚇,竟然怕得連它的消息皆不肯信,淡笑道:“本將軍乃為宋軍安全著想,不得不問個清楚,當然小神童所言亦有根據,我會參考參考,你先下去吧!”

宋兩利應是,拜禮而去。

蔡攸冷道:“這小子翅膀已硬,不若兩年前龜孫似地,遲早會脫離我們掌控,尤其林靈素越來越不像話,竟連我爹都不放在眼裏,照此下去還得了?”

童貫道:“怎跟小孩嘔氣?再怎麽說,他也曾立過功勞,就像現在他說宰了巫九麻,我多半信了。”

蔡攸道:“你當真相信他?”

童貫道:“沒有理由不信,若他說謊,巫九麻突然現身,豈非自打嘴巴?何況他有神通,說話都是真實居多。”

蔡攸道:“就算如此,你待如何?難道真的要再出兵?”

童貫道:“被那妖人一耍,實在不甘心,或許少了老妖,高陽城根本不堪一擊!”

頗有躍躍欲試之態。

蔡攸道:“就算巫九麻死了,另有九個蛇人當道,連王護法都敗陣,將軍能挺得過麽?”

童貫心神一閃,升起意**又被摧毀,道:“說的也是,那九個家夥亦是棘手貨,看來仍是回去請教陰陽師父再說了。”

蔡攸這才滿意笑起,打仗之事終究非他專長,經此嚇著之後,他再也不肯冒險,還是回老巢安全。

童貫道:“還是照原先安排進行,我軍占領高陽城,給遼國警告,然後風風光光撤退,誰都不能抹煞我們的功勞。”

蔡攸道:“或許可加一條,把巫九麻給宰了!更能顯出氣勢!”

童貫道:“話是不錯,但若傳言出狀況,豈非自打嘴巴。”縱使信得過宋兩利,但邀功之事絲毫假不得,否則將成笑柄。

蔡攸道:“可說已經打死,但對方練了邪功,故死而複活,如此理由萬合理,當然對方一死不醒最佳。”

童貫道:“如此說可行,便加它一筆!”

兩人相視而笑。

次日。

大軍集結,其分三路,東軍種師道仍留守六獅城,西軍辛興宗則四處巡邏,中軍由童貫率領,夾以無限戰功返師回朝,走得甚是風光。

種師道聽在耳裏,感慨萬千,明明戰敗死傷數萬人,童貫可以掩飾成大獲全勝,殺敵數萬,也隻有天真若徽宗者能信其真。

種師道暗歎,再此下去,大宋江山將岌岌可危矣!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26:53


第十章寶鏡之爭

童真返師回朝,果然誇大戰功,甚且說明遼國兵敗如山倒,連國師皆命喪沙場,遼國遲早要亡,若非顧及生靈,準許遼國思降三月,否則早踏破敵城,將燕雲十六州全數拿回。

徽宗趙佶大喜,立即賜封連連,直道九鼎一置,果然國運昌隆。汴京城幾乎暢歡數日。

宋兩利瞧在眼裏,卻不願多言,畢竟一幹人嘴臉,他早瞧透,唯今之計隻有看妥神霄寶殿,以及注意妙佛禪師和陰陽老怪行蹤,免得殺戮連連,有傷天理。

幾日下來,妙佛禪師並未現身,以已躲藏練功,倒是陰陽老怪為王文醜受傷一事耿耿於懷,不斷呼喚宋兩利前去,他卻故作迷糊,不願前往。

陰陽老怪終難忍住,趁夜已掠往神霄寶殿。

宋兩利早有所覺,心想逃之無用,已在法壇上裝模作樣耍著道乩之術,一副陶醉其中,不顧周遭事務。

陰陽老怪見著宋兩利仍在此,心下安定,突地飛落壇前,故作優雅狀,奴手背負於後,挺身而立,道:“怎回來也不見恩師!”

宋兩利散件詫然:“師父怎來此?”

陰陽老怪邪笑:“再不來,你可要背叛了!”

宋兩利道:“怎會?弟子隻是不願再打打殺殺,想專心修道而已。。”

陰陽老怪皺眉:“什麽想法?大好前程放著不要?你會成為天下第一高手,躲在這裏多可惜!”

宋兩利道:“弟子再如何練也贏不了師父,所以乾脆改行,不玩了。”

陰陽老怪邪聲道:“是嗎?我看你是對我不滿吧!”

宋兩利道:“弟子不敢!”

陰陽老怪道:“長大了,有了自己想法,快要背叛我啦!可惜很多人背叛後,都死得很慘!”

宋兩利道:“弟子不敢!”

陰陽老怪道:“不敢?”伸手:“拿來!”

宋兩利一楞:“什麽?”

陰陽老怪邪笑:“靈寶陰陽鏡,也就是你從相國寺盜走的寶鏡,隻要交出來,表示你對為師仍忠心,若不交出,就是背叛!”

宋兩利暗忖,對方果然動手了,然此鏡關係重大,且是神霄寶殿鎮殿之寶。另一師父林靈素特別交代不能失去,又豈可交予心術不正的老怪,通:“弟子並無此東西!要寶鏡,神霄殿上掛了不少麵,您可自行取去。”

陰陽老怪邪笑:“你也學會撒謊?別忘了,我攝心術強過任何人,你瞞不了我!”

宋兩利仍否認:“弟子真的不知什麽寶鏡……”

話末說完,陰陽老怪哈哈怪笑,聲音邪中常眩,讓人聞之腦暈,他已用上攝魂**,陣陣逼來,道:“真相如何,立即可明白!”

宋兩利腦門一陣波量,心知對方耍招,立即運勁抵擋,甚且**起符咒,耍起道法相抗,桃木劍揮揮閃閃,直若收妖,而假想妖魔即是眼前老頭,要得甚是認真。

陰陽老怪見他反抗,感覺受及挑戰,快感頓生,哈哈虐笑:“終也忍不住了?好!

且看你強還是我厲害!否則這個師父如何能當得快活!”

攝魂**頓時追出強功,衣衫無風自動,亂發隨笑聲飛掠不斷。

宋兩利頓覺強大壓力迫來,腦門幾乎把持不住,登時運起“馭氣衝天”絕招,將勁道直衝腦門,臉麵逼得通紅,心頭卻**著“羽化成仙,先抽筋骨”等“化神賦”口訣,自我催眠式的抗拒著。

陰陽老怪催勁五成無效,登又提高至︵成、七成,甚至八成,自個臉麵亦紅,宋兩利仍自強行抵擋,迫得他已現怒氣,喝道:“何處學來妖法左道,想走火入魔不成!”

哪肯認輸,終運起十成功力攝魂不斷。

宋兩利全身發顫,麵對第一絕頂高手,他幾乎招架乏力,若非靈合仍保有一點清明,幾乎已被對方攝得魂飛魄散,失心失意,而此點清明仍是那句“羽化成仙,先抽筋骨”,其他一片混沌。

陰陽老怪強攻不下,惱羞成怒,喝斥:“什麽羽化成仙!”忍之不住,一掌打去,勁氣如刀,劈得宋兩利悶呃倒撞紅柱,跌得口角掛血。陰陽老怪不忍詫道:“你可受傷?”趕忙掠近欲扶起。

宋兩利冷道:“不必了,我還受得了!”

陰陽老怪內疚萬分:“為師並非故意,乃被逼急,尚請見諒。”

宋兩利不想多言,冷目以對。

陰陽老怪乾笑:“隻要交出寶鏡,我們還是可以和好如初。”

宋兩利道:“弟子真的沒有寶鏡。”

陰陽老怪嗔喝:“怎會沒有!否則你如何替林靈素打天下!連我都要瞞!”忍之不住,伸手又掐住宋脖子,怒道:“想死不成!”

宋兩利冷眼瞪來,被掐得臉麵通紅,仍不認輸。

陰陽老怪掐得一陣,發現宋兩利快翻白眼,突又覺得出手過重,趕忙鬆開,宋兩利咳嗽連連,陰陽老怪不忍:“傷著了?為師並非真要如此……”宋兩利不答,陰陽老怪又上火喝道:“說出來,一切不就沒事?”宋兩利道:“弟子真的沒有……”陰陽老怪怒道:“還想瞞我!”伸手抓搜宋兩利身子,寶鏡早不在身上,陰陽老怪斥道:“藏在哪裏?”宋兩利仍道沒有,陰陽老怪氣得直控以手:“當真要我殺了你!”強怒中忽又頓悟,自己功力高出他許多,若真把他逼死豈非得不償失,倒不如要點手段,免得師徒撕破臉。

他悟出此點,深深吸氣以平複心情,擠出笑意,道:“沒辦法回憶當時麽?寶鏡會在你師父林靈素、亦或了道禪師身上?”

宋兩利道:“都沒有!”心**一閃,通:“在鬼域妖人身上!”心想推至對方身上,來個死無對證。

陰陽老怪一楞:“當真?”顯得不安:“若在他身上可麻煩了……”突又覺得不對,冷道:“怎可能,他若得此寶鏡,還要我尋此東西作啥!”

宋兩利暗忖,那妖人竟地想尋此寶鏡,果然兩人原是一夥,隻是老怪窩裏反了。得小心應付才是,通:“當時妙佛禪師潛入神霄寶殿,早將所有東西翻過一遍,且將寶鏡盜走,已拿去和鬼域妖人交換,你連此皆不知?”

陰陽老怪詫道:“他敢?”

宋兩利道:“你不是說他是大奸大惡之人,有何不敢?”

陰陽老怪邪笑:“若真如此,簡直奸的可以。”想想亦覺有此可能,道:“走,看是他奸,還是你骨頭硬!”伸手一扣,抓住宋兩利肩頭,掠身衝前,翻窗而去。

宋兩利暗道無路可逃,唯走一步算一步:白想如此也好,和老怪扯破臉,將來再也不必欠其人情而有所負擔。

為顧及老怪攝心術高強,不再胡思亂想,心頭**著“羽化成仙,先抽筋骨”,大有強迫催眠之態,讓老怪無處攝小,秘密暫時可保存。

陰陽老怪直往東邊街巷掠去,幾個騰掠,終抵相國寺附近一落題有“無相居”之古宅院,輕易可掠入裏頭。

宋兩利暗詫,難道妙佛禪師又在打相國寺主意,否則忘潛藏如此之近地區?

尚未問及答案,陰陽老怪已喝道:“錢英豪給我出去,別躲得像龜孫!”

妙佛禪師的確藏身此宅,他雖未必打著相國寺主意,然在功力朱複,且強敵四竄之下,唯有躲在此處,較能得到庇護,突聞陰陽老怪聲音,他先是一楞,這老怪自負甚高,平常隻有找他,卻哪有他找人之道理?莫非另有要事前來?自己已得其藥丸相助,功力增強不少,唯這“無上魔經”功夫仍未全數融會貫通,無敵之境仍差幾許,恕不便和任何人為敵。聞言已起掙紮,不知是否出麵迎接。

陰陽老怪連喝三聲,怒火已起,罵道:“連我也想躲!”攝心功夫立即展開,搜向四周。

妙佛禪師曾受及“五鬼定魂術”刺中腦門,此刻被搜,頓覺疼悶傳來,他雖難受,卻想試其強度,仍忍著未現身。

陰陽老怪冷喝:“不出來就想了事?”攝心術直搜,已往後院掠去。

宋兩利天生感應較強,雖在受製下,仍捉著些許腦波,直覓對方乃躲在柴房後之秘室中,妙佛禪師亦有反應,怔道:“宋兩利怎也來了?”

隻一閃**,疏於防範,陰陽老怪終亦感應出妙佛禪師位置,掠向柴房,冷喝一聲。

右掌劈出,強流掃處,劈得房若炸藥轟開,碎毀四散。

一道石板浮出地麵,原是秘門。

陰陽老怪又劈一掌,石板炸碎。

妙佛禪師悶叫逃出,急道:“師父到底何事,如此毀我秘室,不知弟子仍在養傷及練功麽?”

他自練得“無上魔經”及喝人血後,全身長出黑毛,已若猩猩,此時藏地多日,體毛更見萃長,瞧來更若野人猩猿。

忽見宋兩利,亦自驚詫,心知有事發生,他仍冷靜以待。

陰陽老怪冷笑:“躲著練功也罷,連我喊你也敢不聽,想準備背叛也得看看自己斤兩。”

妙佛禪師急道:“弟子不敢,卻不知師父所為何來?”

陰陽老怪將宋兩利拋下,冷邪道:“兩個對質,到底寶鏡是誰拿去?又藏在何處?”

妙佛禪師聞言已知何事,趕忙拱手:“弟子並未取得寶鏡,是他胡亂栽贓,師父明查!”

宋兩利冷道:“你明明去過神霄寶殿,且把寶鏡盜走,想賴亦賴不掉。”

妙佛禪師急道:“他說謊,弟子若得寶鏡,必交師父,怎會私自盜藏,師父千萬則受他轟惑才是。”

陰陽老怪冷笑:“誰都別想瞞我!”攝魂**終又展開,同時攝向妙佛及宋兩利,想當麵拆穿謊言。

妙佛禪師已受“五鬼定魂術”之製,被攝之下,腦門又疼,隻好任他擺布:全想事實如此,抗拒何用。

宋兩利又運起化神賦口訣,老是**著“羽化成仙,先抽筋骨”以阻擋攝心術入侵。

三人同自運足功力以應付全局,各個頭冒汗珠,神情揪緊,鬥得甚是激烈,稍有羞錯,可能走火入魔。

陰陽老怪仍想試著突破宋兩利防護,然幾次下來,對方仍頑抗,隻好作罷。倒是妙佛禪師腦門擺明一切,並未盜得寶鏡,陰陽老怪搜不出名堂,突地撤功,盯向宋兩利,冷道:“看是你在說謊了!”

宋兩利道:“弟子句句實言。”

陰陽老怪冷哼:“那又何需抗拒?妙佛坦白開放,你則作賊心虛!”

妙佛禪師欣喜道:“不錯,弟子坦誠麵對,自無隱瞞,這子小分明私藏寶鏡,用刑逼他,必有結果。”

陰陽老怪邪笑,瞪向宋兩利:“聽見沒,再不承認,立刻交予他嚴刑逼供。”

宋兩利鐵了心,冷道:“逼地無用,寶鏡在他身上,逼我隻會更糟。”

陰陽老怪邪笑:“反正對我無害!”轉瞧妙佛:“逼吧!我倒要看看結果是啥名堂!”

妙佛禪師應是,突地麵對宋兩利,邪笑開來:“總算也有落人我手中一天!”魔功頓逼雙手,準備逮人行刑。”

宋兩利豈肯認輸,照樣以老怪所傳之“陰陽訣”功夫對敵,奴掌陰流、陽流混合運用,瞧那妙佛不閉不避,兩掌已劈而其胸口。

妙佛邪虐直笑,想試試服下紅色丹丸效果,硬是挺胸硬接。

砰!

掌勁劈處,妙佛悶呃倒跌兩步,終穩住身子。

宋兩利唉呃驚叫,雙手為之生疼,妙佛功力顯然又增強不少,難道魔功已現效果?

妙佛一招現功力,已然哈哈虐笑:“你服了秘丹,我照樣服過,試了掌招,你分明不是我對手,還不束手就縛,免傷和氣。”

陰陽老怪見得兩者傑作全是出自自己手筆,笑得甚邪,道:“別客氣,鬥得越凶越對得起本人!”

宋兩利暗自叫苦,然既已碰上,怎可認輸,冷道:“你功夫高,我怎保得住東西,寶鏡分明在他身上。”

妙佛深怕老怪誤會,怒道:“胡亂栽贓,饒你不得!”魔功頓展,一招“魂迫天地”強劈過來,掌招似若遊魂,迫斬於宋兩利腦門上空,遊遊晃晃,勁道問出嘶嘶青光,威力非同小可。

陰陽老怪暗道:“已練得青光幻閃,這月餘他倒末偷懶。”

宋兩利自知對方功力了得,不敢硬接,雙掌作勢欲擋卻暗中運起感應攝心神通,腦門突發強波,攝向妙佛,猛又一喝:“左邊!”妙佛狂妄中怎知又受攝腦,下意識變換攻招方向,往左劈去,竟然是攻向陰陽老怪,嚇得他怔叫不好。陰陽老怪更是詫然喝道:“想暗算我麽!”一掌反打過去。妙佛又在撤招,一來一往,一強一弱,碎地暴晌,妙佛被劈得倒摔數丈,跌個四腳朝天,氣得哇哇大叫。

宋兩利喝道:“師父他在暗算準沒錯!”

妙佛怒斥:“胡說八道!你分明用了妖法攝我腦門!”彈身而起,想再攻擊,卻又忌於對方攝心妖法。

陰陽老怪暗忖:“這家夥感應神通當真已如此之強?”喝道:“怕什麽,五鬼定魂術足可抗拒攝心,你全力運功腦門,此著連鬼域老妖皆可擋,豈會擋不了這小鬼!”

妙佛聽言,立即運功腦門,終覺頭頂五點處傳來陣陣悶疼,然卻因此不再眩暈,或而此著即是以“痛”治眩,心神稍定,斥道:“小妖鬼,耍不出名堂了吧,有膽再來!”虛晃招式,漸漸逼近,卻不敢貿然再攻。

宋兩利猛又運起感應神通,豈知**過後,始終未再起勁,感應顯得較弱,且對方五鬼抗魂術似能湊效,攝得幾次未果,暗歎不妙,表情仍自凶狠喝道:“你有膽再來,何需我有膽再去!下一招保證挖出你雙眼!”雙指如勾,挖得如毒蛇猿牙。

妙佛暗忖身分可複原,若是兩眼被挖,恐怕要一輩子失明,終有顧忌,不敢貿然進雙方比著招式,因相以對,都不見強攻怒打。

陰陽老怪瞧得甚煩,喝道:“妙佛你是龜孫兒,連他都收拾不了!”忍之不住,一掌迫向妙佛,喝道:“不鬥就別鬥!”

他出手強勁,且是殺招,妙佛感受威力,心**閃著鬥他不如鬥宋兩利來得安全。終再發難,一招“鬼神俱焚”暴展十成功力劈去。但見雙掌青氣若兩道惡龍,淩空竄掠數丈方圓,隨又匯聚成萬鬼齊撲,怒爪利牙盡化無數箭氣,勁衝殺下。

宋兩利喝著強勁,一式“天罡掌”齊封過去。

雙方掌勁若惡龍怒蛟暴鬥。

砰!

強轟聲暴出。

宋兩利唉呀悶叫,終若肉丸彈摔七八丈遠,撞向牆角,扼呢叫疼。

妙佛隻退半步,大獲全勝,不禁意氣風發:“敢跟我鬥!找死!”妖功頓展,嗜殺魔性又起,出牙裂嘴,又自撲上。

陰陽老怪見狀欣喜:“好極了,魔性本惡!殺殺殺!”忽又覺得不對,宋兩利乃自己愛徒,日後功用比妙佛高。豈能當其試驗品,猛地喝道:“不得傷人!”強衝過去,身閃如電,一招劈去。

妙佛怎知老怪忽正忽邪,反覆無常。硬是被其攔下,打得運返數步,心中魔性更熾,哇哇大吼:“該死該死!”雙掌作勢欲劈,人若瘋狂猩猩。

陰陽老怪斥喝:“連我都想謀殺!”連連三掌打去,妙佛被其劈疼,這才認清狀況,魔性已被壓下,吱吱哇哇一陣,終能克製下來。

陰陽老怪滿意喝道:“這才聽話!去把那小子逼供出寶鏡下落,我可不想壞了跟他師徒關係!”說完掠向屋頂,瞧著清風明月,看似避嫌,心中卻掛**一切。

妙佛深深吸氣,平複情緒,暗道自己以前乃一派之尊,又怎可為了魔功而失風範,得找時間練練氣度才是,否則未免難於再見美女。

瞧向宋兩利,仍自問坐牆角,自該先解決此事,遂掠前,立於七尺處,冷道:“陰陽師父所言,聽見了吧!老實回答,大家好過,否則誰都救不了你。”

宋兩利冷道:“你才沒得救!吃了紅色丹丸,又練魔功,遲早會走火入魔!”

妙佛冷道:“你也吃了,還敢唬我!”

宋兩利道:“何需唬你,我是先知先覺,當時服下並未查覺異樣,現在卻有藉助副作用,照你這種拚命練法,將自找死路!”

對那紅色丹丸,妙佛早有岔氣感覺,然已服下。唯有讓其慢慢化去,否則將傷及身體,亦因此而對陰陽老怪心性感到忌意。

妙佛雖有顧忌,然他早已被廢兩次,不靠此功此丹,又怎能恢複一切,故仍冷笑,根本不在乎:道:“怕死就別混武林。怕死便將寶鏡交出,否則你逃不過此劫!”

宋兩利道:“寶鏡已在鬼域妖人手中,誰都得不到。”

妙佛詫楞:“你把它交予他了?”

宋兩利道:“我才沒那麽傻,是他自己爬出來,從我手中搶去的。”

妙佛更楞:“他已現身?”這還得了,對方簡直比陰陽老怪更可怖,自己又背叛他,豈非將被追殺?

宋兩利原就想以此恐嚇,冷道:“說不定他已在你背後,隨時準備收拾你,當然也有可能你變成猩猩,他認之不出,故動作較慢。”

妙佛不禁背脊發毛,回頭往暗處瞧去,陰風吹枝葉,慘慘見寒,壓力更重,一時心緒已沉。

陰陽老怪目光正掃來,不耐喝道:“可問出結果?”原以為妙佛會出招逼供,豈知兩人交麵鬼扯:根本不像仇敵,攝心術一搜去,登有所覺。喝道:“奔種,說及鬼域妖人即膽寒,虧是我徒!給他下馬威,我隻要寶鏡下落,其他一切皆是假!”

妙佛急道:“他說鬼域妖人已出來,師父是否防著點。”

陰陽老怪斥道:“他沒黃龍精鋼鐵,如何能出來!全是一派胡言;就算出來,我且在此,他又能如何!說你龜孫,一點也不差。”

妙佛暗忖:“也對,陰陽老怪在此,鬼域妖人未必奈何得了他,還是先找出寶鏡為是!”終再次逼向宋兩利,冷道:“別再胡扯,若怪一清二楚,誰都別想瞞他。”

宋兩利卻想著陰陽老怪所言,那鬼域妖人為何需要黃龍精綱鐵才能出門?莫非需要護身不成?心**未畢,妙佛冷指截來,直中肩頭,疼得他穴脈幾乎脹裂。

妙佛冷笑:“你熬不了酷刑,還是說出為妙!”

宋兩利額頭冒汗,疼澈心骨,終忍不了,說道:“寶鏡已在了道禪師身上,他拿回去研究了。”心想師父常年失蹤,對方未必找得著,先過此關再說。

妙佛終於抽手,冷道:“果然在他手中,我早有所覺!”

陰陽老怪聞言,身若利箭射來,直落宋兩利身前,喝道:“在誰手中?”一次未聽清楚,再問一次。

宋兩利道:“了道禪師手中。”拭著額頭汗珠。頗為不甘心。

陰陽老怪邪目直盯,冷道:“你該不會再撒謊吧!”

宋兩利道:“寶鏡原在他身上,從未離開過。”

陰陽老怪猝地出手,數指截向宋兩利腦門數處要穴。隨又抽出利針,想要出“五鬼定魂術”以控製對力腦門,進而攝得腦波,以辨真假。

宋兩利原已昏沉,豈知對方利針正刺向頭皮之際,隻稍一觸疼,宋兩利突現綠龜法王法相,咆哮喝道:“老魔找死不成!”雙掌猛打,竟將陰陽老怪劈得倒滾肋鬥,哇哇疼退而去。

妙佛更駭,實猜不透小小雜種竟能迫掌擊退老怪,難道是妖魔附身?

陰陽老怪連翻七肋鬥,方始化去腹中掌勁,終能忍下疼痛,老臉大怒:“妖僧你敢跟我作對?”雙掌凝勁欲劈,宋兩利卻癱軟倒地,又覺不忍,撤去功力,喝道:“老是耍此附身招法,算什麽得道高僧!”

宋兩利始終末再反應。

陰陽老怪叫囂兩句,想及極樂聖王亦為綠龜法王轉世之謎而煩惱,自己貿然出手顯有不當,倒不如暗中慢慢收拾方為正法,冷喝道:“先把他囚起來,待我找到了道禿驢再說!”

妙佛道:“他若失蹤,恐林靈素及神霄派弟子將四處尋找。”

陰陽老怪冷哼:“什麽林靈素,他隻顧造萬歲山,根本不理世事,其他神霄弟子更不管用!”

妙佛道:“這麽說囚他沒事了?”

陰陽老怪道:“當然沒事,誰敢跟我作對,立即取他性命!”

妙佛欣喜:“如此甚好,因在此,無人知曉!”心想能逼供宋兩利,不但能報仇,且能問及有關水靈神譜一事,效果不少。

陰陽老怪冷道:“別把他玩死,否則拿你命來賠!”

妙佛道:“弟子不敢!”

陰陽老怪轉向宋兩利,露出關切笑容:“你師兄弟倆好好聊,我去也!”說完邪笑,閃身而去。

宋兩利不解,怎又和妙佛變成師兄弟?若以先進門為師兄,那妙佛即師弟了?瞧及妙佛變成猩猩師弟,慨歎世事變化無常。

妙佛怎肯承認此關係,探瞧陰陽老怪已離去後,方始麵對多年糾纏不清之小家夥,邪聲笑道:“別以為我會聽那老怪幾句便放過你!好好給我回答問題,否則照樣宰了你!我試過老怪對越是心狽手辣者越是喜歡,所以宰了你,頂多**個幾句,我準沒事!”

說話間已將宋兩利抓人秘室,且以繩索五花大綁捆住,並找來木棍,準備逼供。

宋兩利冷道:“不知你在想什麽,好好一個相國寺掌門不當,搞成這副猩猩模樣,哪像人!”

妙佛想及往事,怒火更熾,怒道:“若非你,我會落得如此局麵!”木棍猛往宋兩利肚子桶去:“這一棍是報你欺師滅祖之仇!”

宋兩利悶呢,詫道:“你當真打我?”

妙佛哈哈虐笑:“不然你還以為鬧著玩?不老實回答問題,保證你沒命!”

宋兩利可慌了,原以為妙佛奸詐無比,在仍需利用陰陽老怪之下,必定不敢任意違抗命令,豈知他早存先收拾自己以除最大眼中釘,那自個豈非自投羅網?想及可怖處,後悔不已,喝道:“你未必殺得了我!”趕忙運起“想夢靈訣”攝腦靈法,想控製妙佛腦門,並運起“馭氣衝天”功夫,準備衝破受製穴道,突圍而去。

妙佛但覺腦門受攝,昏眩又來,趕忙運勁逼腦,藉著“五鬼定魂術”之疼痛來喚醒腦門,免得受製。

雙方爭鬥,逼得臉紅脖子粗,爭爭呢呢,各顯神通。

宋兩利天生佛眼神通,攝腦力道自是強勁,掙紮下來,漸漸上風,妙佛已覺腦門疼痛欲裂,忽起一**,又何需跟他拚得痛苦,一棍敲死他不就得了!心**方起,木棍喝打過來,他全勤而出,力道何等千鈞。宋兩利見狀駭叫,倘來不及幻化綠龜法王以自救,妙佛忽被鬼域妖人千裏攝腦術所攝。且聽得鬼域妖人淡聲傳來:“不準殺他,我還要他取得日月儀……”

已是女人聲音。

妙佛大駭,先前宋兩利說及妖人已潛伏四周,且老怪已說“五鬼定魂術”可擋妖人攝腦,豈知怎又幻出對方強迫意**,一時以為妖人即在附近,怔駭轉頭,麵對秘門,木棍直抖,喝道:“休想暗算我,我已學得無上神功,你不堪一擊!”

鬼域妖人淡聲道:“我無意以你為敵,隻是想保住那小孩性命……”

妙佛喝道:“你在哪?”

鬼域妖人道:“我仍在住處……”

妙佛聞言心神落定,冷笑道:“你自個好好顧住妖洞吧!”不想理會,仍往宋兩利逼去。

鬼域妖人道:“無上魔經練到後來隻有死亡一途,唯有我能解去……”

妙佛詫愣:“你怎知這些?”

鬼域妖人道:“那本是我所創的,陰陽老怪隻是盜取罷了。”

妙佛更詫:“此功是你所創?”

鬼域妖人道:“正是。”

妙佛喝道:“我不信,全在胡扯,你隻不過想利用我罷了。”

鬼域妖人道:“信我一次,不要冒險……”

妙佛掙紮一陣,終於認輸,若此事萬一成真,如此得罪對方並不劃算,冷道:“算你贏了,我放他便是:唯你得解去我身上禁製。”

鬼域妖人道:“拿日月儀來換……”

妙佛冷道:“日月儀在小鬼身上,何不找他要!”

鬼域妖人轉求宋兩利:“那原是我東西,還予我如何?”語氣顯得感傷祈求,宛若受傷母親。

宋兩利道:“根本不在我身上,無能為力。”

鬼域妖人歎息:“你誤會我了,其實我是好人……”

宋兩利怎敢相信一位受製多年妖人,且躲在地獄般鬼域會是好人?然他卻不想逞口舌之快,通:“不論你是何人,東西的確不在我身上!”

鬼域妖人攝力又起,宋兩利趕忙運功抵擋,喃喃**著“羽化成仙,先由筋骨”想以化神賦功夫催眠自己並對抗妖人。

此招果然見效,妖人攝腦一陣,並未得逞,輕輕歎道:“你是我碰過感應、防護最強之人,我們可相互研究研究……”

宋兩利道:“不必了,隻要你好好躲著別出來,天下人都會感激你!”

鬼域妖人歎息:“其實最壞的是陰陽老怪,他從我這裏盜得無數寶藏,卻四處危害天下……”

宋兩利道:“你們的事我不了解,且我無能為力幫你。”

鬼域妖人輕歎,轉向妙佛,道:“要治魔功之傷,請拿日月儀前來交換……”說完閃失不見。

妙佛喝道:“等等!總該替我找出東西在何處吧!”鬼域妖人傳音又來:“我若知曉。

何需請你幫忙……”再度閃失,妙佛喝了幾聲,未見回話,如其已去,嗔嗔怪叫一陣:“什麽話,老是隻知控製人,也不先分點好處!”

宋兩利好奇問道:“你見過妖人?”

妙佛喝道:“是又如何?不交出日月儀,照樣有你好受!”

宋兩利道:“日月儀?就是那寶鏡?這麽說妖人當真是因在相國寺的妖怪了?”想來頗為恐怖,“他豈非百餘歲?怎像姑娘聲音?”

妙佛斥道:“少來煩我!”

宋兩利道:“她返老還童?”

妙佛心**一閃:“你想見她?嗬嗬,不錯,她美若天仙,保證人見人愛!咱一同見她如何?”

宋兩利哪敢再惹麻煩,冷道:“免了吧,隻有你們這些邪**者喜歡此道,我跟他毫無關係,不見也罷。”

妙佛邪笑:“馬上就會有關係了!”丟下木棍,猛地抓起宋兩利即想飛奔而出。

宋兩利詫道:“你想作啥?”

妙佛邪笑:“鬼域妖人不是對你特別有好感?反正你不肯交出日月儀,把你送予她,然後讓她收拾你,我可獲漁翁之利!”暢快邪笑,掠得甚是快速。

宋兩利大駭,急忙尖叫:“不好啦!妙佛背叛啦!”

他原想喚來陰陽老怪,妙佛頓知漏洞,趕忙伸指截其啞穴,宋兩利隻能閉口,然他豈肯放棄,感應神通立即化將開來,直往陰陽老怪搜去。這一搜。登時詫住,陰陽老怪竟然躲在附近暗處,似乎根本未離去。

陰陽老怪果然躲在外頭鬆枝頂處,想一窺變化,誰知妙佛變化無常,竟然另有圖謀。忽見其抓人掠向牆頭,他已虐笑切攔過來。

妙佛見狀大駭,若怪怎陰魂不散?一時不知所措,“師父並未離去?”

陰陽老怪邪笑:“怎敢,像你這種大奸大惡之人,不防著點怎行!”

妙佛乾笑:“弟子隻是覺得這小子鬼計多端,想抓去讓師父教訓而已,並無其他意思。”

陰陽老怪喝道:“你和鬼域妖人有溝通,別以為我不知!”

妙佛見已穿幫,仍一概不認,道:“弟子怎會背叛您呢?”

陰陽老怪邪笑:“別人可能不會,你一定會!”

妙佛苦聲道:“弟子不敢。”

陰陽老怪喝道:“把他放下,照你這麽玩,遲早會被你玩死!”但覺妙佛猶豫,他已槍身撲去,伸手抓來宋兩利,指勁劃去,繩索斷裂,並拍開其穴道。

宋兩利忙告狀:“他想抓我去妖人那裏,想交換治療魔功之傷害。”

陰陽老怪自得一笑:“我知道。”

妙佛急道:“師父別聽他胡說!”

陰陽老怪喝道:“誰胡說!要我宰了你不成!”

妙佛退縮,苦衷著臉:“弟子亦是沒辦法,鬼域妖人說無上魔功練到後來會暴斃,弟子隻想找他醫治。”

陰陽老怪斥道:“連他的話你都信!”

妙佛道:“可是他說此功乃他所創……”

陰陽老怪喝道:“他說你是他龜兒子,你信或不信?”

妙佛一楞,不知如何回得。

陰陽老怪斥道:“疑心病家夥,將來如何死皆不知道,滾一邊去,要去找妖人請便!”

不再理會對方,轉向宋兩利,立即打哈哈:“一場誤會,為師另在試探你忠誠,看來留在這裏,妙佛準會玩死你,所以為師決定放你離去,走吧!”

宋兩利詫楞:“師父不要寶鏡了?”

陰陽老怪道:“當然要,但我會自行找了道禪師索取,如此你我不傷感情。”

宋兩利呃地一聲:“那好吧!反正找我準沒用!”當下拜禮,終快步離去。

妙佛見狀急道:“師父豈可如此輕易放人?”

陰陽老怪喝道:“難道要留在此讓你玩死不成!”

妙佛道:“弟子怎敢,弟子一切作為全是為師父辦事。”

陰陽老怪邪笑:“你的話可以聽,天下已無騙子了!嗬嗬,好好發揮你的奸惡專長!”

妙佛急道:“弟子不敢。”

陰陽老怪道:“滾吧!敢不敢,日後自會證明!”

妙佛無奈,隻好拜禮:“希望師父別誤會弟子才好。”終無奈離去。

陰陽老怪笑得甚邪:“一切自在掌握之中!”

說完,瞧瞧西天下弦冷月,選得方向,飛掠閃去。

宋兩利返回神霄寶殿已近五更天。

折騰一夜。且受傷在身,他已疲累不堪。

然而想及陰陽老怪竟然已明目張膽,不再掩飾地向自己下手,看來這層師徒關係已漸漸難保,尤其靈寶陰陽鏡事關重大,豈可落人他們手上?

他早有防範,且將寶鏡暗藏於秘處,陰陽老怪果然搜之不著。然而離開一夜,陰陽老怪又勢在必得,不知是否趁自己離去之際,又前來搜尋?

他得再次檢驗才能放心。

然若非老怪跟在背後摸來,豈非被逮個正著?

於是他運起通靈神通,感應四處,隨又東窺西探,但覺無人之際,方自小心翼翼潛往前殿,那無數佛像之最不起眼處,其置有一鬥大石盆,盆中養有小蓮花,綻放彩蓮,恬靜安祥。

宋兩利再窺向四處,但覺無人,始敢潛往石盆,伸手往蓮池摸去,裏頭另有浮萍,粘得滿手,他小心翼翼撥開,終慢慢抓出一口八卦怪鏡,正是靈寶陰陽鏡。

宋兩利趴在手中,暗喜不斷:“藏在此,天知地知無人知,且必要時又可運用,實在方便!”

他伸手撫著寶鏡,愛不釋手。隨即翻翻瞧瞧看是否生鏽亦或異樣之際,誰知寶鏡卻映出陰陽老怪影子。

宋兩利詫驚:“這是?……”驚急轉身,卻發現陰陽老怪竟然立於背後,他怔駭大叫不妙,閃身即躲。

陰陽老怪大笑:﹁我已等很久了!”身影一閃,直撲衝至,一掌劈出,打得宋兩利摔跌,寶鏡落地摔出甚遠。

陰陽老怪喝笑,強撲欲奪。

宋兩利急叫拚命搶奪,然卻哪是對方敵手,眼看寶鏡就要落人對方手中……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27:40


第九冊

第一章神乩欲情

陰陽老怪勢在必得寶鏡,但見獵物,自是全功搶去,任那宋兩利急欲阻攔,仍將寶鏡搶於手中,把玩瞧視不斷。

宋兩利急切道:“那隻是普通寶鏡,並非師父您所要的。”

陰陽老怪邪笑:“你越解釋。我越認定它就是真貨!嘿嘿,別再鬧,若非真貨,你會藏得如此小心?”

宋兩利道:“它的確不是真貨,師父還我!”上前即搶。

陰陽老怪喝笑,一掌迫退宋。笑得更是捉狹,“落入我手,還想搶回,真是大膽,待我回去研究研究再說!”

說完閃身窗口,飛身而去。

宋兩利哭喪臉麵:“待要如何,失了重寶,如何向神霄派弟子交代?”轉思一陣,仍無計可施,唯有找機會取回便是,目前且保密,免得引起恐慌。

牽掛無益,返回寢室,倒頭即睡。

次日近年方醒。

宋兩利盥洗後,立即找向老怪賊窩,卻不見蹤影,隻好暫時放棄,隨又找向後宮萬歲山,林靈素辦事處。

萬歲上已動工年餘,規模已成。但見青峰聳立。泉岩處處,靈瀑宣瀉,湖光山色美不勝收。林靈素手筆果然高明,幾乎將江南名勝佳景全搬至此,綿延數十裏,簡直不見天邊海涯,氣勢不凡。

宋兩利瞧得直道要命。原以為師父隻搞九峰掩去真龍秘殿,誰知多日未見,竟是造山填海般把江南奇景活生生給挖來,倒和萬裏長城可稍稍比擬了。

他於萬歲峰見著林靈素。

此萬歲峰乃主峰,自是最高且險,另設九道飛龍般瀑布飛瀉而下,任何角度瞧來皆若群龍舞天,氣蓋天下,難怪林靈素造得特別起勁。

忽見愛徒。林靈素急於炫耀,道:“這萬歲峰如何?光是人身等粗之古鬆即移植十萬株以上,說不定泰山還沒那麽多呢!”

宋兩利直道妙極妙極,他隻擔心師父問起寶鏡事,但瞧來師父已被造山所迷,此秘暫時可保,便附和聽他滔滔炫言了。

林靈素自得說道:“神霄寶殿已完工,就等你回來幫忙開殿大典,為師隻顧想完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工程,故時間抽不開,你且擔待些。”

宋兩利喔地一聲,不表意見。四目一掃,但覺師父在挖地道,不禁皺眉:“師父您又在設真龍秘殿?”

林靈素笑得神秘:“差不多!天機不可泄露!”忽又覺不想瞞此事,遂向宋兩利招手:“跟我來!”宋兩利好奇跟其走入密道,直往深處行去。

此密道寬高皆兩丈餘,足可三人並排而行,鑿工極精細,顯然下過功夫。

行至盡頭,待穿出去,竟然是街道小巷一角。

宋兩利皺眉,暗道:“莫非是逃難密道?”

林靈素邪聲一笑:“你定以為是逃難密道?其實不然,它乃通往金銀巷,芙蓉坊李師師家。”

宋兩利乍楞,敢情皇上為偷情大費功夫了?!

林靈素道:“不錯,是皇上授意;此密道分兩頭挖,最後再結合一起,如此便無人知曉。”

宋兩利道:“皇上若選李師師為妃亦非大不了之事,何需如此麻煩?”

林靈素道:“大概心虛吧!”笑得甚邪:“也許你不知,為師和李師師有一段情緣,她是屬於我的。”

宋兩利詫楞:“怎會?!”

林靈素笑道:“此乃前生緣,早就注定,為師隻是告知予你,否則日後怕你吃驚而對為師有所誤會。”

宋兩利道:“弟子不敢,感情之事,弟子一向不知。”

林靈素笑道:“那好,一切順其發展!”心**一轉,道:“今夜你去傳令,要李師師前來見我,此事莫讓任何人知曉。”

宋兩利乍愣:“今夜?師父您?!”

林靈素笑道:“別想歪了,為師隻是想開導開導她,畢竟她有難在身,為師是在幫她。”

宋兩利喔地一聲,終有所了解,道:“好吧,弟子這就去傳令。”

林靈素欣喜道:“那要快要快,便傳至萬歲峰,我在那兒等了。”

宋兩利依言告退而去。

林靈素滿心歡喜,為造萬歲山,幾已忘記女色重要,如今凡心再動,實是難得機緣,且回去準備準備,也好今夜邂逅佳人。

芙蓉坊在徽宗趙佶臨幸後,光環大熾。其有好處亦有壞處,好者身價暴漲,壞者相對影響其他有所顧忌之恩客不敢隨意上門,生意顯得清淡許多。

幸好老鴇李媚娘靠著多年經營手腕,在芙蓉坊後院另開門路,改個名兒叫“秋月居”,如此暗渡陳倉,終又引回不少恩客,生意照樣應接不暇。

然唯有李師師乃皇上禁臠,無人敢碰。

照道理應是獨守空閨,日夜淒怨,誰知宋兩利方靠近芙蓉坊,竟也感應出李師師暢笑不斷,且另有男士作伴。

宋兩利暗詫:“誰那麽大膽敢玩掉頭遊戲?!”難道是不要命的周邦彥又上門糾纏?

然此男人說話爽朗,根本不似周邦彥文謅謅,定是另有他人。

宋兩利一時興起,不再明目叫人,選了秘處,潛去瞧瞧。他曾受得陰陽老怪奉送內力,且經幾年修為,輕身功夫已不差,芙蓉坊又無高手,他可輕易潛入,躲在屋頂秘處,而此處正是當年他和蘇小鳳遭遇之地,想來叫人莞爾。

此處角度甚佳,臨高望去,果然見得李師師正和一名年輕漢子麵坐飲酒。此漢子年約三十,留有短髭,相貌英挺,目光如電,直若壯年英雄,敢情是個練家子。

宋兩利暗道:“是了,朝廷百官皆不敢勾引李師師,但武林好漢未必懼怕皇上,自敢上門,卻不知是何路數?長得並不難看,不知是正是邪?”

李師師頻頻露笑意,左一句青郎,右一句相公,飲酒暢樂,好不快哉。

宋兩利但覺兩人感情不差,應發展一段日子,心**轉著,莫非她偷人?忽再一轉,又覺如此解釋不妥,她淪落於此已夠可憐,皇上且**,大概玩玩罷了,她若能找到如意郎君,自該替她高興才對。

宋兩利修行通靈**頗有進展,且李師師不懂武功,隻要運勁腦波迫去,已感應對方思緒,暗自喝道:“問他叫啥名字。”李師師怎知受攝,依言問道:“青郎你叫何名字?”

那漢子怔道:“叫我青郎,還問我啥名字?”實若丈二金剛摸不著頭,李師師頓覺失態,窘笑:“是何寫法?”那漢子笑道:“浪子燕青是也!朝廷大欽犯,寫予你知!”伸手沾得美酒,在桌上寫字。

宋兩利詫忖:“這浪子燕青可是鼎鼎有名欽犯,和那及時雨宋江,豹子頭林衝全是梁山泊盜寇,朝廷早有捉拿之意,他倒是大膽得直闖京城,還泡上皇上的妞,真是玩命!”

然縱使對方為欽犯,民間評語卻是不差。宋兩利瞧他英氣逼人,該是豪傑之類,想來乃被誣陷居多,忒也並未排斥對方,暗自解嘲,說不定自己哪天得罪那堆奸人,且和燕青落個同樣命運呢!越想越覺有此可能,終又慨歎奸人當道,國運不濟。

燕青寫得一手剛勁字體,李師師瞧得舒服,直道好名字好名字,燕青哈哈暢笑:“下次可別忘了,否則我可得改名啦!”李師師直道不會不會,又自奉上美酒,神情暢快,顯然少了往昔悲情。

宋兩利暗忖:“看來她是喜歡他了,卻不知攪及皇上,後果又將如何?……”揣想不斷。

李師師雖是愉悅,但想及未來命運,仍是乖舛居多,總有慨歎:“我落身花街,常身不由己,青郎又是欽犯,若與你而去,恐連累娘等一幹人啊!”

燕青道:“那就一起走,梁山泊多的是好漢,可保護你們。”

李師師道:“縱我願意,娘和姊妹恕不敢同行,畢竟成了欽犯,抄家滅族是免不了,青郎可知妾身苦處?”

燕青冷哼:“昏君奸相,惡監當道,遲早要收拾他們!”忽地酒杯一抖,美酒四溢:“不如我現在即潛入大內,摘那昏君腦袋!”

宋兩利暗摸脖子,腦袋似乎被摘,這家夥倒是好氣魄。

李師師急道:“青郎別亂來,皇上說來還算仁慈,若輕易動他,天下必將大亂。”

燕青冷道:“對你好便算仁慈?忠言逆耳,聽信奸臣就是大惡之舉,暴君是自己殺人,昏君是縱容手下為惡殺人,結果全是一樣,你們女人不懂!”

李師師輕歎:“我懂,隻是如此一來,豈非又要賠上無數性命?”

燕青道:“長痛不如短痛,無人犧牲,哪有人生存!”

李師師慨歎:“我隻是弱女子,我隻想平平安安地活著,其他事恐管不了了……”

燕青瞧她模樣,甚是疼惜,打哈哈笑道:“沒錯,殺狗官之事,交予我們來辦,你隻要安安心心活著便是;他日若想通,待我隨時接你回去,免得受人欺侮!來敬你一杯!日日如意!”抓得酒杯即敬。

李師師依言陪酒,直道不再談朝廷事,免得傷感情。

宋兩利瞧得一清二楚,深知兩人感情匪淺,如此前去拜訪傳話恐不妥,當下決意退去,待夜晚再來。誰知潛行欲去之際,一腳踩破瓦片,叭地脆響。暗道要糟,趕忙蹲躲,豈知浪子燕青已察覺,冷喝一聲,飛衝過來。他既姓燕,總沾得燕子影響,自幼即下苦功練得輕功,此時全勁衝來“飛燕術”甚是了得,一截即至,見及宋兩利,以為朝廷密探,唯恐牽累李師師,突下殺手“敢探我秘密!”一招燕子刀直截宋兩利胸口。

宋兩利見狀大駭,急道:“大俠別怒!我隻是路過而已!”但覺對方手快。閃之不易,且自己身形不穩,根本難以對敵,情急中腦門迫出強波,喝著“左邊!”燕青怎知對方有攝腦之能,一時不察,著了道兒,掌刀打偏,切向左側,宋兩利趁此滾向右側,跳落地麵。

燕青一臉詫訝,明明正中目標,怎又不聽使喚轉了左彎,難道醉酒了?然喝不到半壺,何醉之有,敢情是中邪,敵人已溜,怎可落失。趕忙欺身再撲,不敢再用掌刀,猛地抽出數把“燕尾針”直打過去。此針長約三寸,粗若手指,平常藏於腳肚,可當刀刃亦可當暗器,此時全力射來,力道何止險猛。

然宋兩利早有防範,方滾落地,已知對方暗器將出,突地大喝:“通通射不到!”

腦波攝去,燕青總覺一閃**間竟然幻起“射不中”**頭,飛刀果真射去,嘟嘟嘟連三刀全射往靠近宋兩利頭頂、左脅及右腰之地麵。燕青詫然不已,今日連失二手,難道當真中邪?

他待要撲身再追殺,李師師卻已認出,忙道:“小神童?!”宋兩利幹笑道:“正是正是,快叫你的青郎住手!”李師師更詫:“你全看到了?!”秘密被竊,不知所措,燕青趕落地麵,一刀再揮:“別怕,他逃不出我手掌心!”攻得厲害。

宋兩利見狀大喝:“五鬼定身術,我定!”食指捏訣走去,腦波且強勁攝及,燕青一時不察,動作竟然僵住,宋兩利趕忙溜至李師師後頭,燕青這才恢複自由,詫道:“你會邪術!”忽有所悟:“你就是當今紅遍天下的神霄小神童?”

宋兩利道:“不敢不敢!我隻是來傳話,你們搞了什麽事,我全都不知!”

燕青冷道:“你也是妖言惑眾之人,該殺!”動作卻緩,想了解對方是否真有法術。

宋兩利道:“道法你是不懂,說我妖言惑眾並不恰當,我隻是傳話李姑娘,師父要你去見他,該是要事,不知你去不去?”

李師師想及前次曾受林靈素幫忙,何況她確信輪回鬼神,早將林靈素當成大師,聞言怔道:“是否大師知我有難,特意前來通知?”

宋兩利道:“那得你親自問我師父了。”

李師師道:“我自會去。”

燕青道:“道法虛假居多,師師千萬別上當。”

李師師道:“神霄派靈跡無數,自是假不了,青郎應知世上仍有鬼神,冒瀆不得。”

燕青道:“那也得修正果者才行。”盯向宋兩利:“瞧他二十不到,哪有何本事請神禦鬼,你千萬別上當。”

宋兩利道:“我是不懂鬼神,不過我可以預測你馬上要倒大楣!”

燕青冷笑:“會嗎?來啊!讓我應驗,心服口服!”

宋兩利瞄向天空鴿群正飛過來,腦波突地攝去,暗喝一聲“給我下蛋!”他曾以腦波攝及異獸青鱷,自知動物更易受製。鴿群受及影響,竟然當空縮腹擠物,雖未必每隻皆有蛋體,卻自同縮之下,幾顆鴿蛋及十數糞便全往地麵拋來,燕青根本不信,懶得望天,正待嘲笑,突地發現異物已近,詫道:“你當真?!”情急反掌打去,糞便炸開,縱能全數掃去,卻仍有濺漬彈及衣身,糗得他臉麵飛紅,再喝一聲可惡!趕忙飛奔池畔洗淨去了。

宋兩利見狀嗬嗬笑起:“如何?本小神童可是未卜先知,希望你好好覺悟!”不敢停留太久,轉向李師師,道:“轉角巷亭,今夜請赴約,在下去了!”趕忙溜奔牆頭,快閃而去。

李師師透著神奇與敬畏,拜禮相送,隨又暗自竊笑,青郎怎說遭殃耶來災難?待要前去一窺究竟,燕青已將衣衫洗淨,氣衝衝趕回,喝道:“這小子去哪了?不收拾他恐麻煩了!”

李師師道:“逃了,他並無惡意。”

燕青道:“窺了我們事,還無惡意?”

李師師道:“其實修道人能知過去未來,你我之事又怎瞞得了他們,小神童無故前來,恐是大師父測知一切,想指點迷津吧。”

燕青道:“看你是入迷甚深,也罷,隻要不傷你,我且饒他一次!”忽又摸起衣衫濕處,道:“怪了,他當真能未卜先知?”

李師師笑道:“否則怎能讓天下無數信徒信服,你可要他算個命?”

燕青道:“可惜已走了,否則算算你我關係亦無不可!”摸摸濕衣,瞧瞧天際,還是那句“怪了?!”悟之不透。

說話間老鴇李媚娘已趕來,瞧及兩人,慌慌張張即道:“燕爺,阿師,你們私會已是天大玩命之事,怎可大呼小叫。難不成要告知全汴京城這檔事嗎?”

李師師歉聲道:“不該驚動娘了。”

李媚娘道:“若非疼你,娘怎敢玩命,可是你倆也不能越鬧越大啊!傳出去,芙蓉坊可垮了,娘準掉頭,快快進去!”趕著兩人回到雅軒,切急又問:“到底何事?”

李師師將狀況說明,李媚娘噓氣:“還好來了小神童,修道人總不使壞,你得前去探采消息,免得惹禍上身。”李師師應是。

李媚娘轉向燕青,道:“你是綠林好漢,一條命可拚可殺,我李媚娘是擋不了你前來,但你也該替師師想想,莫要因為你,弄得連命都不保,燕大俠該知分寸;讓你和師師交往已是我的極限了。”

燕青拱手道:“在下自知分寸,就此別過,他日適當時機再來。”轉向李師師:“保重,若有要事,務必通知。”兩人這才依依不舍別去。

燕青掠向屋頂,摸著濕衣,猜之不透一切,仍自**著那句“怪了”,一片迷惘不解。

李媚娘瞧他離去,方敢問向李師師:“你當真會跟他私奔?”

李師師歎道:“我是喜歡他,但不會跟他去,畢竟牽扯皇上,女兒不會替娘添麻煩。”

李媚娘抓得她右手,欣聲道:“你了解便好,幹我們這行,天生賤命,哪能自主得了,難得皇上恩寵,他又是個多情種,莫要辜負人家,隻要平平安安,對誰都有好處。”

李師師輕歎:“女兒曉得。”

李媚娘道:“那就去淨身吧,要去見大師,得懷虔誠之心,這輩子已夠潦倒,怎可得罪神明,弄得下輩子照樣倒楣!”

李師師應聲而去。

李媚娘這才放心不少。縱使穿金戴銀,然一輩子以妓為業,想來即讓她卑慨於心。

及近黃昏,李師師已淨畢身子,著件素青裙袍,瞧來清新脫俗,照著宋兩利指示,行往巷角轉處,她原以為得走出芙蓉坊才行,豈知方至巷角牆邊,宋兩利已鑽了出來,嚇得她怔心詫道:“怎會如此?”宋兩利笑道:“日後將是如此,沒啥好大驚小怪,跟我來吧!”

李師師跟去。宋兩利前行。密道竟是挺直,走來甚是舒暢,可見趙佶花得不少心思。轉行中,李師師問道:“它直通大內?”宋兩利道:“不錯。”李師師暗喜,皇上果真有心,但隨又感觸,或許一國之君無所不能,在熱頭上自是萬般獻情,待熱情過後。終究打入冷宮,莫要太過癡醉才好。

轉轉折折。終行往後宮萬歲山。

宋兩利引人從飛瀑後方一秘道鑽出,正是萬歲峰頂,林靈素紫袍加身候立著。宋兩利笑道:“師父,李姑娘來啦!”林靈素大喜,卻故作威嚴:“來了正好,還怕你不來呢!”李師師拜禮:“弟子不敢!”林靈素道:“小神童你退去吧,此事不得跟任何人說。”宋兩利唯命是從,拜禮而退。

林靈素這才妄膽開來,施個法號,道:“師師可知罪?”

李師師莫名不解:“大師所言何指?”

林靈素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

李師師忽有所悟:“大師是指有關浪子燕青之事?”

林靈素目光一閃,暗道對方果然走私,自己隻不過試探說出,她卻當真有了另外姘頭,莫名醋意湧心頭,然仍不動聲色,道:“你是不該跟他有所牽連才對。”

李師師輕歎:“弟子乃煙花女子,又怎能拒人於千裏之外,尚請師父開示……”

林靈素道:“你身分特殊,應當守節啊!”忽又不忍責備:“算啦算啦!命該如此!看你是多災多難了。”

李師師道:“所以弟子才來請示大師,但求明路一條。”

林靈素但覺對方始終尊敬以對,爽心不少,語氣轉溫和,笑道:“你啊,真是多災多難,我可得每天為你消災祈福,否則哪能安然活到現在。”

李師師再次拜禮:“多謝大師恩渡,弟子沒齒以謝。”

林靈素笑道:“不必多禮,誰叫你我前世有夫妻之緣?”想及上次**,不禁目光泛邪,抓起李師師右手,撫得肌膚直叫好。

李師師紅臉欲退:“大師這是……”

林靈素笑道:“不必客氣,你我之緣乃在前世,隻不過你犯了錯,今世多少報應,我為你捏骨算命,也好替你避凶添吉,並無他意。”故意捏向手骨,李師師這才泰然許多。

林靈素笑道:“你是天生貴命賤身,今世恐怕甚難逃開,故而恩客不斷,當然並非無法可破,隻是本尊說出,恐引起誤會罷了。”

李師師急迫:“但請師父指點!”

林靈素道:“當真要知?”

李師師道:“弟子想知,弟子實亦不想生張熟魏,那並非我所願意。”

林靈素歎道:“若非你前世負了太多人,今世豈會如此還債,唯今能補者,乃是以我的修行渡化爾等罪業,將你所欠的風流帳全數從我身上償還,你可願意?”

李師師不解:“如何能還?”

林靈素道:“你注定仍有十男九夫之親,而那些皆可由我一人承擔,也就是讓本尊替代那些生張熟魏,待前世罪業償去,你自可嫁得好夫君。”

李師師恍然大悟,然想及此事,不禁臉麵灼熱:“弟子自是願意償債,隻是隻是……”

縱使林靈素表現如神似佛,李師師仍難忍**之窘事。

林靈素但聞對方表示願意,自已心花怒放,心知巧言得逞,其他隻不過時間問題罷了,淡笑道:“不必急於一時,你能想通本尊並非乘人之危便行,其他且觀且行,船至橋頭自然直,我且帶你四處走走,唉,前世無法好好照顧你,今世聊以補償了。”

牽著李師師已步向萬歲峰東崖,那頭飛瀑宣泄奔騰,奇景天成。

李師師早被宋兩利神通弄得神魂顛倒,林靈素又是宋之師父,且執掌天下第一神霄寶殿,其法力之強又豈是她所能懷疑,故對其所言仍深信不疑,何況她乃殘花之身,且前次已有肌膚之親,心想若能在師父身上尋求解脫之道,日後且能順順利利,任何犧牲亦是值得,遂道:“弟子自信菩薩所語,還望師父成全一切。”

林靈素暗心怒放,表情仍靜,笑道:“不急不急,人神有別,我若立即與你解厄,乃占得‘人’之便宜,此事且在清心淨身之後再順其發展方能進得‘神交’之境,你可知之?”

李師師一知半解,仍自點頭。

林靈素當下引她步行奇峰異景,光是萬歲峰即築有九瀑十三澗,飛瀑轟隆奔騰中,直若人間仙境,李師師不由嘖嘖稱奇,林靈素更顯無所不能之態。

閑逛一陣,已抵青龍飛瀑腹部,此處挖有隱密石洞,置有桌椅石床,原是徽宗趙佶設計用來偷情,林靈素倒是捷足先登,把李師師給帶來此處。

桌上早已置得美酒佳肴,林靈素方入生,李師師即以職業習慣般替他斟酒,欣笑道:“大師常為弟子消災解厄,弟子且敬您三杯以報如何?”

林靈素笑道:“正好正好!前世咱無法享清福,今世且補償補償!”當下接過杯子,陪她暢飲三杯。

原來林靈素早有染指李師師之心,先時隻是言語挑撥、探探對方意思,誰知對方信神且宿命,甘願接受安排,倒是省了不少功夫。林靈素且早在酒中羼入催情**,準備第一步驟未能成功時,則以此得逞,然在李師師並未排斥下,如此開懷暢飲,自是平添無數情趣。

幾杯下肚後,李師師臉麵飛紅,笑得開始野蕩,道:“和大師您共飲美酒,實是無拘無束,快哉!”

林靈素自知對方藥性發作,態度亦顯輕浮,伸手勾向美女下巴,嗬嗬笑道:“你前世可不美,今世冶豔得緊啦!”李師師道:“紅顏薄命啊!”林靈素道:“放心,本尊將為你解運!”李師師道:“解得了麽?”林靈素道:“解不了就不是大師了!”

李師師欣喜:“解得以後,弟子將嫁予何人?皇上,還是燕青……還是另有他人?”

林靈素笑道:“天機不可泄露!屆時便知!你先還那前世債吧!”

林靈素欣笑撲來,李師師竟也未作反抗,讓其壓倒地上,林靈素欲火已起,開始上下其手,李師師卻對前世姻緣好奇,直問前世如何?林靈素直道前世乃一佛陀,李師師卻是富家女,看上林靈素,然佛僧不能婚,林靈素終於還俗,雙雙私奔,誰知冒出山賊大惡,迫使兩人分手,夫妻姻緣終究無繼。李師師得知對方乃二世修佛修道,一顆贖罪之心化將開來,終自寬衣解帶,林靈素欣喜不已,立即擁前,親吻不已。

那催情**果然了得,催泛開來之後,李師師猶若曠女複活,**不斷,林靈素亦自生龍活虎,竟相激**烈,雙雙翻雲覆雨,廝殺連連。

然就在雙雙將進入天人交界之際,林靈素卻因**過猛,全身忽然軟塌下來。林靈素大為吃驚。莫非年事已高,抑或多日勞累,竟然雄風不再?眼看李師師已進入昏迷催情狀態,哪顧得**多服有害,趕忙抓來數顆吞服,終能稍稍挺住,但隻刹那間已兵敗山倒,雙雙昏睡石**。

待林靈素醒神時,李師師竟然衣著整齊,含笑而立,一副恭敬待在一旁,林靈素頓覺困窘,欲忙收拾穿衣,且已發現衣衫盡在身上,原來李師師敬他若神,已替他穿妥道袍,且將一切收拾幹淨。

林靈素見狀,立即假神明之手笑道:“天人合一並非我所能控製,師師你可悟得天命了。”

李師師含笑以對,道:“隻要能解得今世噩,一切但憑師父作主了。”

林靈素滿意之極,笑道:“放心,一切本尊處理便可!天時大概不早,你且回避,待我再為你祈福便是!”說著拿出靈符化焚開來,故意耍它幾招,李師師恭敬拜禮以待,對於神靈之說,她從未疑惑。

林靈素耍得數張靈符後,方自遣送李師師返回秘道。一場私會巫山**方告落幕。

回味中,仍記起先前其敗山倒之事,看來年事已高,或許該補補身子,抑或該向雙修派劉道真、金妙蓮等人學學雙修心法,以亨人道樂趣,否則枉為男人!

想及李師師對自己百依百順,實是暢快,林靈素但覺法力無邊,當得神仙實在妙哉。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28:24


第二章天槍顯晦

蘇小鳳對於林靈素活動並無多大興趣,然她對宋兩利和趙佶則有數不完之任務,以待盡職守。一為一國之君。豈可任他玩樂;一為自家親人,豈可管教不嚴。在徽宗仍陶醉童貫謊報戰情大敗遼軍之下,蘇小鳳已發現宋兩利三番兩次潛往後宮萬歲山,舉止偷摸,實不光明磊落,心知必有秘事,已潛跟而去。

她哪知宋兩利乃為寶鏡被奪而想私自再向陰陽老怪索回始做出此舉。在跟蹤之際,卻發現宋兩利頗有失蹤之能,看是後宮布滿密道,方能如此神靈活現。

蘇小鳳潛查之後,終覺宋兩利曾前往李師師住處,立即守株待兔以窺究竟。

蘇小鳳潛伏芙蓉坊兩更次之久,本已覺得今夜將失望而返,豈如欲見得李師師從牆角暗處鑽了出來。瞧她神情愉悅,敢情去會情郎了?

蘇小鳳暗斥,莫非趙佶早挖得密道?難怪近月未曾動靜,自己莫要被蒙在鼓裏了!當然若抓那李師師追問,或能一清二楚,然女人若非對頭冤家,誰願意當麵扯問如此八卦之事,隻好由得李師師安然而去,幸好發現秘道,自個探去亦應有所收獲,於是找得入口,暗自潛去。

密道燈熄不久,仍有煙味,蘇小鳳輕易能探尋盡頭。待穿出來,竟然是萬歲峰飛瀑附近,原以為是趙佶私秘處,誰知仔細探來,赫然發現林靈素躲在飛瀑裏頭秘室正在高歌佳人妙極。歌聲高亢,穿透飛瀑轟隆聲,著實目空無人。蘇小鳳登時疑惑,難道林靈素和她暗渡陳倉?已興起求證**頭,當下偷偷潛去,及至近處,突然叫道:“先生,師師迷路了。”

林靈素原在高歌,手耍桃木劍,忽聞聲音,乍覺怔詫:“誰迷路了?!是師師麽?”

感覺似是女人聲,然卻不敢肯定,蘇小鳳怕聲音被認出,亦不敢太過張揚,沉聲又道:“是師師迷路了。”

林靈素終聽清楚,登時暢笑:“迷了路便明兒再回去吧!”跳出秘室,準備接人。蘇小鳳不敢張聲,躲入暗處,林靈素未見人影,惑然不解:“怎會?師師剛才是你麽?”蘇小鳳至此方確認兩人的確見過麵。林靈素喊得幾聲未見回音。不禁疑惑:“難道聽錯了?還是?!……”原想遇鬼了,然他乃一派神佛,怎能讓鬼欺耍,喝喝幾聲去去去,終返往石室,心想不宜久留,收拾殘具,終自離去。

蘇小鳳暗忖,這林靈素看來和李師師關係匪淺,然不知是啥關係,如若師徒那倒是小事,若是曖昧勾結,那可是欺君之罪,足可殺頭,然而憑一己之力又怎能舉發?

縱使當麵對質,對方亦未必承認,唯有捉奸在床。可是想捉奸實大有問題,畢竟趙佶對自己早有意思,若去通知他,豈非早泄了消息,何況林靈素當紅,幾可呼風喚雨,連皇上都敬他三分,如此唐突指責,吃虧恐將是自己。

心**轉處,蘇小鳳終又轉至宋兩利身上,暗道:“這林靈素搞個萬歲山,耗盡國庫不少財源,外頭又抽稅抽得凶,已惹來不少閑話,宋兩利竟然對他們死心塌地,為其主持開運解厄工作,幫忙斂財;我可從旁分化,讓他見得假道士真麵目,否則為奸人所利用,實是蘇家罪人!”想走後,立即轉至暗處,找向宋兩利。

宋兩利原在窺探陰陽老怪禪修之秘陣。以便找機會盜回寶鏡,然探得幾次未見人蹤,隻好返回新築建之神霄金寶殿。神殿早成,金碧輝煌,神光普照,唯差別者乃徽宗金身教主道君神像及幾尊巨佛仍罩上紅布,未正式開光降神罷了。

宋兩利倒習以為常,找得舒服禪房,準備倒頭即睡,然方要閉目,腦門猝地幻起要命阿姨臉麵,嚇得他迸彈而起。蘇小鳳果然推門而入,宋兩利苦笑道:“怎又是你?你可知這是禁區,皇上親自下令,除了神霄弟子,誰都不許入內,你膽子未免太大了!”

蘇小鳳邪笑:“劃成禁區,然後即在裏頭亂搞?”

宋兩利道:“我不懂你說什麽!”

蘇小鳳道:“李師師也來過;你們在搞什麽?”

宋兩利詫楞:“李師師?!”忽映得對方腦門,以已知此事,皺眉道:“她是來找師父開運解噩,沒什麽了不得,你別胡思亂想。”

蘇小鳳冷道:“我才沒亂想,她和你師父有瓜葛,是我親眼所見著!”

宋兩利腦門一閃,已知對方說謊,道:“別瞎鬧,師父並非若你所言。”

蘇小鳳知已穿幫,惱羞成怒斥道:“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錯,我是瞎猜,但萬一我猜中呢!你師父根本就是神棍,故意以神之名搞此名堂,最終目的就是騙財騙色!”

宋兩利道:“你是不懂靈界才有此言,我懶得和你爭。”

蘇小鳳氣得臉麵飛紅,喝道:“我難道會害你嗎?隻信我一次又如何?縱使林靈素對你有恩,你難道要跟他錯一輩子?真是!”

宋兩利吞了吞口水,道:“開殿立道有何不妥,瞧你如此反抗。”

蘇小鳳喝道:“正道而行自無不可,邪魔歪道橫行就是不行!”

宋兩利道:“我隻是小道士,你太抬舉我啦!宮中早亂成一團,你若真的想救,我看該嫁給皇上或是太子也行。”

蘇小鳳氣得七竅生煙,猛地一拳敲來,打中宋兩利腦袋,疼得他唉呀驚叫:“你怎又出手打人?!”蘇小鳳喝道:“教訓你這小混蛋沒大沒小,還不給我認真查下去!”宋兩利哭喪著臉:“查就查,幹麽動手打人!”蘇小鳳終被他癟樣逗笑,喝道:“這就是對長輩失禮下場;先從李師師身上下手,她和你師父必定有曖昧關係,知不知道!”宋兩利應是,心頭卻不甚想理。

蘇小鳳嗔責一陣。知道如此逼迫效果不大,輕輕一歎,道:“你隻知尊敬師父,卻不知神霄弟子為了工築萬歲山、神霄金寶殿。許多信徒不但捐出所有,有的遠去借貸、行搶,為的就是讓你們早日神光普照,卻衍生家庭失和,民怨四起了!”

宋兩利皺眉:“真有此事?他們不都隻捐多餘銀子?”

蘇小鳳道:“如果有人在背後鼓吹,信徒又把你當神,你想他是否會把妻兒子女都賣了,然後把銀兩拿來給你這個神棍使用?”

宋兩利若有所覺:“若是太迷信,恐怕有此可能……”

蘇小鳳冷道:“現在外頭就是如此,小神童你再發光啊!天下錢全部被吸來這裏塑金身,你倒是功德無量!”說完氣衝衝走人。

宋兩利頓有所悟,暗道對啊,若把大堆銀子吸來此處,民間少了資金周轉,豈非更清苦了?想及外頭金身神像動輒數丈高,若加上蔡京、童貫他們吸血,所耗費之數恐怕更多數倍,看來神霄派已成了朝廷斂財工具了,得想個法子解決才是,至少也不能助紂為虐吧。

宋兩利一夜盤算,已暗自決定,日後開運解厄不再收取緣金,免得吸金更凶。

次日宋兩利立即前任宮外神霄寶殿,向信徒宣布此事,然信徒過於虔信,仍是緣金不斷,宋兩利隻好減收一半,終能較被信眾接受。

時近八月中秋。徽宗陶醉童貫謊言之中,以為大敗遼軍,收複燕雲十六州指日可待,又見神霄金寶殿已近完工,連那豐功偉業之萬歲山亦規模形俱,隻差細部點綴,實應大肆慶祝,以彰顯大宋金碧輝煌皇朝,群臣自是附和,於是動用數萬禁軍、宮女以張燈結彩,鋪張奢華,簡直比迎年過節更形熱鬧。

一時京城鼎沸,議論紛紛。話題皆繞著神霄金寶殿那皇上金身耗及黃金多少萬兩,是否尊高及天?萬歲山藏盡天下寶物名石,所耗金銀又不知其數?貪婪者亟欲窮其世界,清廉者則批言不斷,如此強耗民脂民膏,大宋江山岌岌可危,然言者暢言,樂者仍樂。

神霄金寶殿開光大典乃事關皇族靈脈,故隻許徽宗趙佶一人參加。待開光完畢,敬神祭祀之際,則萬人鑽動,群臣膜拜,香火鼎盛,林靈素親持大典,風光滿麵,道家王朝終飆至最高點。

徽宗趙佶最是得意金身高若泰山,腿粗如象,重逾數萬斤,仰之彌高,佛光普照,直覺天界亦在掌握之中,凡塵更自踩在腳下,如此能達神人一統境界,實豐功偉業,前人少有了。

祭典方畢,玩樂方起。穿過神霄金寶殿那三宮七殿,前頭萬歲仙山佇立,隻見得峰峰連峰延展無盡處。一落蓮花仙湖寬廣數裏,萬朵蓮花盛開,綴得湖麵五彩繽紛,或徐風吹過,花海掀動,**迎來,置身其中,直若馭花而行,好不妙哉。

徽宗引前,妃子群臣在後,每逛一圈即自驚歎不斷。

主峰乃九龍峰,居中矗立,高聳入天,植蒼鬆翠柏數萬,峰頂另設九道飛瀑從天而瀉,遠遠瞧去,直若九條飛龍騰飛,神靈活現。其他絕景皆由此延伸,艮嶽造景原欲搬得天下名勝,故極目望去,或見得雄偉泰山,或窺及雲遮半臉廬山,或立身縹渺世界之黃山,轉行一落又至西湖、洞庭湖、萬景千山,簡直歎為觀止。

徽宗難得如此暢快風光,引著皇後、妃子峰峰景景穿梭而去,尤其元符皇後劉金媚原反對如此鋪張奢華工築,此時入寶山亦被耍得目迷五色,驚歎連連。

徽宗瞧她未再責備言詞,自是暢快。以為對方接受一切,當下更形得意,指著一座滿山芙蓉奇峰,笑道:“那自取名‘芙蓉眉’了,春夏花開。濃眉笑靨,就似皇後輕顰淺笑般永遠迷人!”眾妃聞得直叫好,劉金媚且陶醉皇上寵愛一身,淺笑以對。

暫時未再排斥。

再付幾步,花香送來,趙佶又自誇讚,道:“南方茉莉之香,聞著沒?朕可花費苦心栽種,北冷之區照樣能栽南暖之物,且見得那花叢鮮草長得可是鳳尾、玉羞、虎耳、含笑、棠馨之草,山陽處更植有桃李、百合之花,且栽種枇杷、柑橙、荔枝之木,明年春景大開,鮮花美果盡在自家園中啦!”

群妃怎知徽宗玩得如此細膩,連南方果樹皆給栽了,終至極盡討好讚賞一番。

劉金媚若有所覺:“這得花不少錢吧?”

趙佶笑道:“全是豐衣足食百姓所捐,朕可未花一紋銀!這才是豐功偉業啊!”

得意處,趙佶又帶領諸人逛盡奇景。

隻見得東峰高聳入天,其下栽植雪梅數萬株,綠萼承跌,芬芳馥鬱,封為“綠萼華堂”,轉近處,又見紫岩擎天,欲摘天月,故名“摘月岩”,穿透月岩,迎來東西雙瀑落搶而下,瀑布下入雁池,仙雁戲水,怡然自得。稱之“雁鳴池”。複往深處行去,更見得高不可攀之“雲巢”,峰險如刀之“蟠龍脊”,它處點點落落之龍亭、鳳池、流碧、虎泉、煉丹亭、漱玉軒、躡雲台、無雙澗……簡直歎為觀止。

趙佶走得甚是起勁,然妃**女哪有此能耐,行約數裏已腿軟眼花,氣喘咻咻,大歎好景當前卻無福消受,趙佶突覺全數陪她們逛完,那將來如何能伴李師師?當下暢言先賞十分之一景,其他十分之九景來日再遊,妃子直道妙哉,趙佶方自換來蓮花舫將妃子一一送上船,緩緩駛退而去。

趙佶原想找機會溜往芙蓉坊找李師師敘情,然如此中秋節日根本走不掉,隻好認命。

瞧劉金媚全程陪著趙佶,卻引得沒名沒分之魚景紅大為吃味,縱使她自認控得趙佶死死,然節骨眼裏仍無法正名,說不定趙佶突地翹命,她將一無所有,於是心頭起了邪**,自該將劉金媚解決,方能除掉眼中釘。

夜晚乃中秋佳節,放水燈乃是汴京百年習俗,官民手中幾乎人人各擁一盞,或龍型虎樣,或蓮燈、桃盞,應有盡有,萬盞齊亮之下,簡直天上繁星落塵間。順著汴河流往宮外,和外頭百姓水燈交會,更現百萬燈光,蔚為奇觀,汴京城為之鼎沸。

放過水燈之後,徽宗特地設筵招待臣將,尤其童貫、蔡京等征戰有功者,席設弄月閣,君臣互飲,其樂陶陶。

就在酒上三巡之際,天空突現流星。東空掠過,狀如長槍,晶亮透天,童貫見狀大喜:“銀月現光,天星助陣,自好兆頭,大宋江山得以億萬年不墜!”蔡京附和:“自對自對,通真達靈元妙先生早解釋,星現東天,大吉大利!”群臣一陣附和,趙佶樂得心爽脾笑,賞酒連連。

然那流星忒是怪哉,東天掠來卻是不熄,拖得既長又遠,直若利箭直射而至,速度既快且猛,突往那九龍之峰衝去,轟然一響,山震地搖,峰頂赫然冒火,嚇得趙佶等人差點伏地躲藏。

流星命中萬歲山主峰,任童貫、蔡京等人巧言善詞,此時亦編不出所以然來。

而那林靈素和宋兩利則坐鎮神霄金寶殿以理佛之事,倒未應邀酒席。無法立即請其解釋。

眾人皆有**頭:中秋佳節,流星撞主峰,恐非什麽好兆頭,然事不關己,皆不願胡亂開口罷了。

趙佶自是憂心,趕忙傳令:“請先生快來,流星中我仙峰,又該何解?”

小太監郝元立即前去請人。

未久,林靈素神光普照緩緩行來。其以神佛之身自居,竟不拜禮,淡然一句說道:“此乃天神歸位,九龍之峰更顯神靈,聖上根基更形穩固,可喜可賀!”

趙佶詫楞:“撞得主峰,竟是仙神歸位?”

林靈素道:“不錯,聖上乃神霄帝君下凡,此次能開宮正殿,安置靈位,天上坐騎金眼火龍立即下凡歸位,藏於仙峰之中以隨伴聖上左右,乃大吉大利之事!”

趙佶道:“那流星是火龍化身?”林靈素道:“正是!”趙佶大喜:“可好極了,朕常想天上坐騎為何物,原是金眼火龍,妙哉!”當下立身而起,喝道:“火龍坐騎你若到來,好好紅朕鎮守八方!”山峰火勢呼呼似有回應,趙佶笑道:“果然天靈地合,大宋江山能保億萬年!”群臣立即恭賀萬歲,樂得趙佶直道免禮免禮。

宋兩利跟在一旁,總覺那是流星砸峰,根本並無火龍,而那流星狀若火槍,應是“天槍凶星”如此砸下來,恐是不吉,然師父卻解釋如此複雜,倒讓他頗有疑惑。瞧及童貫、蔡京等人逢迎嘴臉,他甚為不慣,便道:“師父,火龍再滾下去,主峰便要燒光了。”林靈素頓有所覺,道:“本尊這就前去降伏火龍!”拜別徽宗,引著宋兩利前行而去。趙佶恭敬送行後,仍自飲酒歡暢,哪顧得凶兆臨頭。

宋兩利、林靈素趕往峰頂,那流星砸得一紅亭碎去,陷得深洞十數丈,兩旁鬆樹起火。

宋兩利武功在身,翻掌拍去,引來飛瀑之水反撲,眨眼澆熄,林靈素卻見損石火紅圓亮,直道果然是火龍神珠,宋兩利皺眉:“神珠那麽大顆?”足足二一人合抱方圓,若真如此,那條火龍豈非大得嚇人。林靈素道:“正是!”又道:“天機不可泄漏!”要宋兩利掩土,將此神珠給埋起來。

宋兩利先以水澆,發出滋滋煙聲,火龍神珠光澤漸漸褪去,瞧來已若石塊,林靈素不以為意,直道返璞歸真,宋兩利不想解釋,終將神珠埋去,林靈素望向天際,拿出靈符幻化成火,喃喃祭拜一陣方自退去。

宋兩利心頭顯得沉悶,如若真是火龍下凡,又怎會選擇這笨皇帝?連童貫謊報軍情都瞧不出來,且在此大行論功獎賞,實是難解。這倒罷了,為何連師父俱通天之能且不拆穿此事?難道又是天機麽?抑或是天命該如此?

宋兩利終有了疑惑。他雖尊師重道,不敢攝向林靈素以窺知對方腦波,然對於童貫等人想法,他倒想一窺究竟了。於是靜坐下來,喝得幾口烈酒,開始運起“想夢靈訣”攝向童貫、蔡京、王黼等人,誰知對方傳來全是暗通款曲,想在自家後花園私造一座更寬更廣之狎園,且已進行多日,宋兩利心神一楞,暗忖,光是這座萬歲山已斯費無數,若蔡京、童貫私下再造,豈非花費更巨,照此下去,百姓豈非被坑個精光,當下暗暗決定,若真如此,得想法子挖得對方老本才行。

皇上設筵群臣不便走人,直到三更,眾人方一一散去。

此後幾天,宋兩利的確查得童貫、蔡京、王黼,甚至梁師成、楊戩等人皆私設行宮,極盡奢華,更且藏妻納妾無數。宋兩利不禁皺眉,正常男人納妻妾倒也罷了,竟然連太監都玩此道,實是天下少有。

宋兩利膽子並未忒大,縱使發現亦未敢當麵拆穿,他倒心生一計,想以通靈之術控製徽宗趙佶,然後讓皇上收拾這群敗家子,如此豈非完美無缺?

他正陶醉著計畫如何進行,豈知竟聞得高俅已大步撞入神霄寶殿。宋兩利已自感應對方來者不善,不動聲色應付著。

打從宋兩利拆穿高俅欲將生辰八字刻於九龍精鼎之後,高俅已視他為眼中釘,現終於逮著機會,親自前來興師問罪。

高俅方進入大廳,不顧信眾在旁,劈頭即喝:“小鬼是你故意將緣金減半,使國庫蒙受大量損失,該當何罪!”

宋兩利暗道,原是為緣金而來,倒未在意,冷道:“緣金是信徒自行給予,豈能硬性規定,何況它根本和國庫扯不上關係!”

高俅喝道:“誰說無關!聖上工築萬歲山所耗不貲,全靠緣金彌補,你擅作主張,犯了官規,將受處罰!”

宋兩利道:“那也得師父下戒,我跟你毫無關係。”

高俅喝道:“我乃堂堂官拜殿前帶刀太尉,任何大內文武百官都歸我管,你敢對我無禮!”

宋兩利冷道:“我非文武百官,隻是修道人,你且走吧,否則收你魂魄落我葫蘆之中!”

高俅喝笑:“來這套!我才不信!”

宋兩利突地一手搜出符表,強勁催化燃起,口中**得攝魂咒,欲攝他魂魄。高俅冷笑:“這等騙術隻能騙得三歲小孩!”宋兩利道:“那就爬進來吧!”宋兩利打開龕前葫蘆,道:“收你一魂兩魄!”靈符直往葫蘆射去,更可見得三道白氣從高俅身上冒出,直竄葫蘆,高俅呃地一響,倒地亂爬亂轉,狀若小孩。信眾見狀登時擊掌叫好。有人說道,高俅作威作福,絕不放他。宋兩利亦有同感。然住持靈真道長年瑞祥卻道:“高俅是皇上跟班紅人,不便傷他。”宋兩利這才將其魂魄放回。高俅登時清醒,但覺爬伏地麵,已知方才受製,靈界之事讓他莫名恐懼,喝道:“大將軍有旨,若你再降收緣金,立即撤辦,你看著辦!”說完甩頭悻悻而去。

宋兩利感受對方下次再來,必定不同此次,暗暗輕歎,原隻想安穩生活,看來漸漸卯上朝廷鬼官了。

靈真道長道:“小神童毋需和他鬥,多少順著如何?”

信眾卻道:“小神童無敵,不必怕他,跟他拚了!”有人說道:“若把緣金交予昏君,我們自不願意了。”

宋兩利瞧得信眾,縱使有的家境不錯,然卻清貧居多,心中大為不忍,道:“日後你們毋需再任意捐出緣金,神霄派各分殿不再收受緣金了!”信眾有的跪地拜禮,表示願聽指示,有的仍自狐疑,道:“若無緣金,神霄寶殿諸神如何能供養?”宋兩利道:“緣金已夠,多者全被貪去。”信眾這才恍然,一致認定不再捐獻。

宋兩利一不作二不休,幹脆寫下詔令,同大庭廣眾宣布,神霄寶殿不再收受緣金,引來一陣鼓掌。

宋兩利並要住持年瑞祥將詔令傳至天下各分殿,年瑞祥暗道如此也好,否則吸金為奸人所用,實是不妥,然他卻為宋兩利處境感到憂心,道:“可要和大師父商量?”

宋兩利道:“不必了!萬歲山已造得差不多,我看再造下去,準出間題!”生平第一次自作主張,竟然頗有快感。

年瑞祥道:“可是若無緣金,恐將引得高俅等人不快……”

宋兩利道:“我本傳道而已,此處若不能留,便走吧!”年瑞祥聞言隻有輕歎,道聲保重,不再多言。

宋兩利則支退信眾,單身落於眾神之前,想及自己一介草民,原目混個小和尚,誰知全靠機緣變得小神童,耍得如此風光,然其背後隻不過是傀儡罷了,讓人支來使去,如若能為一幹苦難百姓解困亦罷了,耍至後來竟然替奸宦當爪牙,實是不值;雖師父對已有救命之恩,然以他能耐應能應付自如方是。自己以寶鏡耍著陰陽老怪,他失蹤數日必定前去研究寶鏡,如若摸不著門路,必定再次尋來,屆時自己將受控製,倒不如趁此機會帶些元寶開溜,混到神不知鬼不覺地方重新開始,如此方是避險之道。

想走後,他已盤算住處存有多少銀兩,且該躲往何處方自安全。待要行動之際,忽覺有人逼近,驚覺瞧去,竟是一位六旬不修邊幅、清瘦散發老乞丐,宋兩利一眼認出:“胡師父麽?倒是好久不見了!”

此人正是江南神丐胡天地,當年曾在迎仙台傳授宋兩利“天罡掌”亦算師徒之緣。

胡天地手杵青竹杖。瞄眼溜轉宋兩利道袍,邪聲道:“不錯,混得白白胖胖,吸金不少!不若我胡乞丐就快餓死了!”

宋兩利幹笑:“大師父說笑了,弟子隻是湊合混混罷了!”

胡天地道:“湊合混就如此名堂,認真混豈非無我立身之地!”宋兩利道:“師父說笑了!”胡天地突地大喝,一杖猛抽,當頭劈下,其勁之猛,足可裂腦,宋兩利詫駭不已,自然躲閃,唉呀滾落地麵。竹杖穿透蒲團,胡天地耍團成圈,猛地一甩,掉落殿前神鼓,咚地貼得緊緊。胡天地始道:“好身手,看來這兩年並未荒廢。”

宋兩利這才明白對方試招,幹笑道:“師父出手太重了,要是弟子不行豈非一棒斃命!”胡天地道:“如此斃命也好,省得費事!”宋兩利摸著腦袋,隻能陪笑。“不知師父突地前來,有何指點?”胡天地目光突縮:“你想開溜?”宋兩利幹笑:“混不下去了,隻好溜啦!”胡天地喝道:“不準溜!”宋兩利一愣:“怎說?”胡天地道:“你是我秘密武器,怎可臨陣脫逃!”

宋兩利聞此更形哭笑不得:“弟子何時又變成師父秘密武器?”

胡天地突地伸手猛抓他肩頭,喝道:“走!”掠身衝出神霄寶殿,翻上屋頂,奔行三殿,落於高處,麵對皇宮大內,冷道:“奸人當道,你想一走了之!”

宋兩利方知他為此事而來,輕歎道:“我隻是小道士,無能為力啊!”

胡天地冷道:“天下人全若你想法,大宋江山豈還有救!”

宋兩利歎道:“看是沒得救了!天意似乎如此。”

胡天地猛抓其脖子:“你說什麽?是你自己話,還是神靈之話?”他素知宋兩利俱通靈之能,若所言乃天命如此,將讓他難以接受,故一時激動掐得甚猛,宋兩利吐舌翻眼,差點岔氣,胡天地一時失手,趕忙放去,喝道:“敢胡言亂語麽!”宋兩利幹咳幾聲,道:“我自個想的,跟天命無關……”他雖能窺陰陽兩界,然對大宋前程始終不敢預卜,亦懼於知其未來,無所適從。

胡天地喝道:“那好!自個說的不算!要知國破山河在?大宋縱使頹弱亦是個國,當個亡國奴才是最悲者!拿出你慈悲心來!”

宋兩利道:“弟子無此偉大能耐。”

胡天地道:“那也不準開溜!”

宋兩利閉嘴,一時不知如何麵對。

胡天地仰天一歎,道:“不管傳言是真是假,你能置身神霄派要職,必定有所能耐,至少神霄弟子對你甚是敬重,此乃可用之兵!”

宋兩利道:“他們敬重本尊師父,我隻是從旁協助罷了。”

胡天地道:“不管這些,大男人要有國破扛山河氣概!我今天來此就是教你這些!”

宋兩利皺眉:“我行麽?我隻想好好過活,那些事離我似乎太遠了……”

胡天地喝道:“小癟三!你有!你有賤骨頭,隻是尚未發揚光大而已!”宋兩利道:“賤骨頭?”胡天地邪笑:“不錯!我觀察你很久,原感覺你是小癟三,但就在方才你宣布全天下神霄弟子免收緣金之際,我才確定你外癟內拗,敢頂抗朝廷,妙哉!”

宋兩利皺眉:“可是我下半部尚未進行……我是想溜啊!”

胡天地道:“那無損賤骨頭!嗬嗬,所謂‘賤骨頭’便是被逼迫之際,立即顯露反擊之風骨,我不會看錯!”

宋兩利輕歎:“好吧,承前輩看重,弟子又將如何發展賤骨頭?把高俅給宰了?”

胡天地道:“那是遲早之事,但不是現在,現在要宰的是童貫和蔡京、王黼、梁師成等人。”

宋兩利道:“童貫拜陰陽老怪為師,武功不差,且全天候有高手在旁,不易下手。”

胡天地冷哼:“若非牽涉朝廷風險,他早被收拾,但現在不同了,南方方臘已起義,北方宋江亦鬧革命,他們都想收拾童貫,甚至推翻朝廷。”

宋兩利暗詫,那方臘乃和母親有所牽連,他竟然造反,那豈非自家人開打了?急問道:“方臘當真反了?”

胡天地道:“不錯,南方水患連連,奸官又為非作歹,方臘藉農民力量終反了。”

宋兩利道:“那明教呢?該不會一起反了吧?”

胡天地道:“倒是尚未加入;方臘性急,熬之不住,明教則針對朝廷而來,他們不做無謂犧牲,就像我丐幫弟子,原可配合方臘造反,但如此必定死傷太重,故將目標移往皇宮大內。擒賊擒王便是。”

宋兩利暗道好險,否則莫名落個反賊可不太妙。

胡天地輕輕一歎:“群雄的確矛盾,奸官當道,卻不敢亂動,原是考慮北遼、大金、西夏諸國虎視眈眈,若朝廷一亂,敵軍必定傾巢而出,竟也縱容陰陽老怪守住大內,以抗極樂聖王,然現況著實太差,奸官變本加厲,趙佶又貪色昏庸,搞得民不聊生,該是有所取舍時候了……”

宋兩利道:“我看陰陽老怪才是禍亂根源,他嗜殺成性,全然不顧性命!”

胡天地道:“那隻是小妖魔,大妖魔者莫過於掌權者,動輒戰亂連連,死傷數十萬,罪惡深重。”

宋兩利道:“前輩言下之意,乃想收拾童貫?”

胡天地道:“不錯!”凝目瞪來:“你可願意配合?”

宋兩利道:“好吧!反正他危害亦過多,送他上西天也好;隻是他賊得很,不易搞定。”

胡天地道:“所以才要你把他騙出來,待我怖下天羅地網收拾。”

宋兩利道:“弟子盡力為之……。童貫之後呢?弟子覺得皇上亦是昏庸,不如換人做做看,說不定大宋江山較能保住。”

胡天地輕歎:“奸人不徐,誰做皇上都一樣,何況皇子皆年輕。派不上用場!”

宋兩利想及太子趙桓亦是膿包一個,不禁苦歎朝中無天子可用。複想及撲殺童貫乃超級大事,心神為之緊張,問道:“何時動手?”

胡天地道:“愈快愈好!”

兩人立即洽談適當地點。宋兩利道:“那萬歲山現在是峰峰連峰,甚是隱密,童貫偶在那頭練功,或許是好地頭。”胡天地道:“不成,除非有秘道,否則大批人馬掩去恐出問題。”宋兩利道:“自有秘道……”然心**一轉,此秘道乃皇上禦用,師父亦且使用,若公開恐對師父不敬,何況自己又未混熟,若出了岔,豈非前功盡棄。

胡天地道:“你知另有秘道?”宋兩利道:“有幾條,是皇上偷情用的,不知適不適合!”胡天地道:“偷情專用?……倒可用來對付趙佶,你似乎有所負擔?”宋兩利道:“陰陽老怪的窩就在裏頭,我怕惹他出來。”胡天地道:“那自該避開。”

宋兩利心**一轉,道:“東郊林區也有秘陣,那頭原是妙佛禪師用來私居而築,後來他練了太上魔經,便自搬離,看即那裏如何?”

胡天地道:“去看看!”立即抓起宋兩利,淩空掠奔而去。掠行中,宋兩利但覺嘯風掠耳咻咻有聲,遇有高牆、林樹一縱即過,終如江南神丐功力果然深厚。

數裏一縱即至,林木已荒,雖仍留下打鬥痕跡,卻被雜草掩去不少。

胡天地四處瞧去,喃喃說道:“好個反宮奇陣為林,果真隱密!”宋兩利找得秘道。乃藏於叢草巨石之後。胡天地瞧得甚是滿意:“就這裏了,且看你如何把人引來。”宋兩利盤算,要引童貫出城並不容易,但若說陰陽老怪師父意思,他或許將中計,當下直道盡力而為。

胡天地再次盤算,遂約定今夜三更進行偷襲,時間拖長並不利,宋兩利應允,為免泄漏,雙雙各自分行而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29:05


第三章獵殺奸宦

宋兩利甚快潛向後宮萬歲山,準備凝心靜意,計劃如何收拾童貫。先時大言容易,然實際做來卻若謀財害命,倒是十分棘手。然想及若非奸人作祟,朝廷豈會變得如此糜爛,當下卯起勇氣,直往練功坪行去。

童貫貴為大將軍,胡為在所難免,然手底下功夫從未荒廢,一手拳腳功夫耍得虎虎生威。忽見宋兩利到來,他猝地喝道:“你好大膽子,連我命令都敢不聽!”淩空掠來,一拳搗衝而至。

宋兩利駭然躲閃,差點撲倒花叢,童貫拳氣飛頭而過,宋暗道好險。童貫煞住攻勢,爽聲笑道:“好功夫,沒偷懶!”宋兩利但覺對方乃試探居多,終較安心,起身拱手拜禮:“大師兄您好……”

童貫說道:“找我何事?”目露威嚴,卻戲耍居多。

宋兩利原想得無數理由,誰知被其耍懾,竟也不知從何說起:“我是來……”童貫喝道:“來道歉還是來耀武揚威?聽說你抗命,向天下宣布神霄弟子不必再捐緣金?可有此事?”

宋兩利暗忖,那高俅敢情傳得快,道:“是有此事,緣金已夠用,多收無益。”

童真喝道:“胡說八道,萬歲山還有一半未造好,何況禁軍數十萬要養,那些錢根本不夠用!”

宋兩利道:“造此山沒啥意義吧?你的禁軍不是另有官銀可支?”

童貫冷道:“利用信眾多餘的錢豈非更好?官銀要留來不時之需,你這小鬼真是不懂!”

宋兩利道:“隻是百姓也很苦……”

童貫喝道:“苦什麽,好吃懶做當然苦,瞧那些努力者,哪個不是豐衣足食,家產萬貫!”

宋兩利不再多言,畢竟欲說之詞何其之多,南方百姓已亂,又豈是好吃懶做。他認定自己想法正確,不想再幫朝廷斂財。

童貫但覺語氣太凶,緩和說道:“師弟你還小,有些事瞧不透,以信眾緣金養軍隊,乃最佳方式,須知戰事隨時會發生,多囤積糧財自多一份保障,信徒若能樂捐,何樂不為?你下令終止就是不對。”

宋兩利道:“百姓有的為了緣金已傾家蕩產。”

童貫道:“那隻是少數,你須把命令收回,讓自願者再次捐獻。”

宋兩利道:“他們甚為自願停止捐獻,大師兄另想他法吧。”

童貫喝道:“你敢不聽軍令!”宋兩利閉嘴,童貫語氣較軟:“軍令如山,有時連皇上都得遵守,你不得抗命,若非**在師兄弟情分,我早治你罪,這樣好了,你若不幫,也別唱反調,開征之事我來宣布,你可別再扯我後腿,下去吧!”

宋兩利道:“神霄寶殿和軍隊無關吧?”

童貫道:“牽涉軍餉即有關。”

宋兩利道:“卻不知師父如何指示?”

童貫道:“本尊先生當然希望早日完成萬歲山工作,你可自行去問他!”

宋兩利噢地一聲,拜禮而去。童貫瞧其背影,眉頭直跳,暗道:“怪了,以前尚可,現在怎老是唱反調?莫非知我謊報戰功而對我有所誤會?小家夥懂什麽?戰功雖有瑕疵。卻也正確無誤,否則遼軍怎不敢再犯,真是小家子腦門,胡思亂想!”

童貫決心找機會開導開導,逕自練功去了。

宋兩利尋向萬歲峰那飛瀑秘洞,林靈素正在打坐參禪。忽見徒弟前來,欣喜道:“昨夜一夜未見,你可去**了?”

宋兩利道:“沒有,我宣布神霄弟子不再供奉緣金,師父以為如何?”

林靈素怔道:“那豈非收入大為減少?”

宋兩利道:“把錢全部擺在萬歲山,天下豈非窮死了,何況萬歲山乃皇上的,神霄派根本動不得。”

林靈素自得一笑:“誰說動不得,神霄一派才是真正掌控者,我說一,皇上不敢說二,一切自在我掌控之中,你多心啦!”

宋兩利道:“弟子仍認為不能再收緣金,南方、北方都亂了,再收下去,天下將反。”

林靈素忙道:“真有此事?”

宋兩利道:“當然。”

林靈素道:“該是其他敗類胡搞方至如此;這樣好了,暫且不收緣金,待觀察一陣再說如何?”

宋兩利領首同意,道:“師父您也該多作準備,把神霄派整頓,否則日久生疾。遲早將會出問題。”

林靈素道:“你不是整頓得很好?”

宋兩利道:“我隻是小毛頭,朝廷肯聽者不多。”

林靈素冷道:“一定是蔡京、童貫這群貪婪家夥作祟,放心,為師將找機會治治他們。”

宋兩利道:“師父沉迷工築萬歲山亦不妥,應到外頭走走。”

林靈素幹笑:“就快完工了,畢竟龍脈牽涉皇族,得告一段落才行,你的建議,我會特別記在心裏。”

宋兩利但覺對方有所聽入耳心,不再指責,道:“或許師父該跟皇上談談,陰陽老怪藏在宮中是大宋危機!”

林靈素道:“這我早查覺,隻是老怪仍有利用價值,暫時按兵不動,待日後機會一到,立即趕人出宮。”

宋兩利道:“師父有所戒心即好,弟子就此告退。”

拜禮後,宋兩利引身而退。林靈素但覺異樣,他素知宋兩利一向逆來順受,不曾多言,此刻說得這番話,顯然有所刺激,看來宮中問題的確不少,他得**神注意一切才行。

宋兩利潛往童貫練功附近,找得一處隱密平台,便自盤坐下來。他早有盤算,麵對童貫時,對方一向自大,全是責言不斷,想說服他前往東郊似乎毫無機會,既然明的不行幹脆來暗的。自己通靈功夫在波葉尊者打通天眼之下已頗有進展,若再灌上幾口烈酒,不必打雷亦可感應他人腦波,童貫不懂玄靈之道,以此對付最是恰當。

於是宋兩利抓下腰際羊皮酒袋,灌它幾口烈酒。醉意湧上腦門,他已運起通靈**,漸漸攝起四周靈波,童貫靠得最近,故感應最為清楚。原來童貫不但想恢複緣金,甚且準備接收整個神霄派以便已用,宋兩利暗詫,對方果然野心勃大,看來得先下手才行。

童貫又自想及將如何出兵收拾遼國,來個二度征討,以圖戰勝回國,報得前怨。宋兩利懶得理他,腦波突然逼強攝去,並幻出陰陽老怪影像,冷森喝道:“今夜子時到東郊,我有事指點。”童貫詫驚叫道:“師父?!”四處張望,未見人影。宋兩利冷道:“不必找尋,我乃以通靈**和你溝通!”童貫道:“真有此法?”宋兩利道:“當然有!”童貫道:“師父為何多日不見?”宋兩利道:“我乃研究破解邪魔之道。”童貫道:“效果如何?”

宋兩利道:“當然管用,明天便將告知予你。”童貫欣喜,拜禮道:“多謝師父!”

宋兩利見目的達到。立即撤去攝心之術,童貫突地清醒,猛甩著頭,喃喃說道:“怪哉,似喝老酒,昏昏沉沉,不知是真是假?”宋兩利暗中觀察,若有意外,再次攝他幾次亦無妨。童真搔搔頭:“是千裏傳音還是通靈**?”宋兩利瞧他疑惑不斷,又運起攝心神功,一波衝來,童貫再次受製,宋兩利冷道:“你還懷疑?還不下跪謝罪!”童貫毫無反抗,依言下跪拜禮:“多謝師父……”宋兩利暗笑。撤去**,童貫清醒,詫道:“怎會跪在此?!”方才種種卻是清楚,暗道:“看來是真了,否則師父怎會懲罰自己?”當下再拜三禮,方自起身。

想及陰陽老怪失蹤多日,童貫亦覺不妥,遂往奇陣秘處行去,準備一探究竟。

宋兩利早查過秘陣,老怪的確失蹤,然為免節外生枝,仍潛行跟去。

童貫及至秘陣,立即拜禮,並無回音,便自闖入,宋兩利暗聲竊笑,通靈**又起,攝向童貫,道:“不必搜啦!我早在東郊等候,此處太吵了;還有宋兩利老煩人,隻有避他啦!”童貫信以為真,再次拜禮,不再疑惑,道:“弟子當親自前往。”宋兩利撤功,童貫清醒,茫然敲著腦袋,直覺通靈**果真是門精深功夫。

宋兩利待他離去後,方敢找向秘道,偷偷溜到外頭,原想通知江南神丐大功告成,然四處轉行仍未見蹤影,隻好返回神霄寶殿,靜觀其變。

三更將近。

童真果然派得二十名大內高手先行搜向東郊。

宋兩利藏於附近。瞧得一清二楚,終覺童貫心思縝密,行事小心,卻不知江南神丐是否布置妥當。於是喝得烈酒,照樣以通靈**搜向東郊,終發現胡天地已冒充陰陽老怪,盤坐秘陣要處,準備伏擊。宋兩利稍安心。其實以童貫所學,又豈是江南神丐敵手?若無意外,撲殺應可成功,他靜觀其變。

二十名大內高手搜及東郊,並無發現異樣,童貫這才敢動身,而其身後又跟著二十名高手,顯然並未放鬆任何戒備。

宋兩利暗忖,童貫一出門便帶上四十名高手,看來並不好惹。如若江南神丐隻有單身或三兩人,猛虎難對猴群,恐將大費周章。

及近東郊秘陣。童貫已不再前進,拱手拜禮:“師父,弟子已到,請現身說話。”

江南神丐暗斥老狐狸,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聲音壓得甚低,免被發現。

童貫幹笑:“夜黑風高,此處又是妙佛禪師密窟,機關重重,師父應知不宜久留,不如回大內再說如何?”

江南神丐暗詫,對方竟然知此為妙佛密窟,要引他進來恐怕不易了。宋兩利更詫,童貫明知欲來,難道已識破了麽?

江南神丐冷道:“就是密窟才能避險,過來吧!”

童貫笑道:“過去便過去,師父您請稍等!”

他伸手一喝,二十名高手抽出東西,突地打向空中,竟然是袖箭之類暗器,且沾得磷火,如此射出,立即引火化開。落於幹草,登時引燃,燒得暗夜通明,江南神丐身形立現。

若非身在遠處,必立即被認出。

江南神丐喝道:“大膽!敢如此對我!”

童貫突地邪笑:“師父你還藏得住嗎?我看是叛賊亂黨吧!快快束手就縛,留你一個全屍!”

宋兩利詫然,對方又如何窺破秘密?難道自己攝心術已失敗?!

江南神丐冷笑:“童貫你果然夠賊,竟能窺破我秘密,實是佩服!”慢步走出:“隻是我卻不知毛病露於何處?”

童貫道:“很簡單,你不該冒充陰陽老怪,他既稱老怪,做事豈有如此正經?而且他從不等人,也就是我來了他才會現身,哪像你招手招得老半天,自暴行蹤!”

江南神丐恍然:“原來如此,不過我也未必完全失敗,你終究來了,這表示你曾信了一半!”

童貫冷道:“不錯,我是信了一半,但老是覺得不對勁,師父無所不能,哪還有啥秘密要如此告知,自是防了些,所以縱使來了,也有萬全準備!勸你莫要輕舉妄動,四十名大內高手,手中全部持有機關強弩,且淬過巨毒,隻要中箭,立即斃命!”

四十名高手立即抓出黑色鐵筒,每筒載有數支強弩毒針,全數指向江南神丐。宋兩利不禁叫糟,常聞及童真秘密訓練大內高手,更有傳言黑衫隊既毒又猛,讓大內眾臣聞之色變,看是這群耍毒家夥了,江南神丐縱使厲害,但萬弩齊發,他想全身而退並不容易!

江南神丐原想引人進入撲殺範圍再進行動手,誰知對方賊得可以,且以毒弩伺候,情勢的確不利,然就此放棄撲殺奸臣機會,他日將更形難尋,當下已做決定,準備硬拚,不動聲色行來,冷笑道:“憑你幾人也敢囂張?我看該束手就縛的是你吧!”

局勢陡然瞬變,著實叫人緊張。

童貫瞧他毫無懼色,有所防範,“卻不知是何路英雄,膽敢動我大內?”想先探知底細再說。

江南神丐道:“南北江湖人馬到齊,你今天死定了!”

童貫目光一縮,四處瞧去,除了前頭火光熊熊,四處且仍黝暗,心想速戰速決,莫要拖出毛病才好,登時喝道:“上!”十數大內高手猛抖鐵筒,一波青亮毒弩強衝射去,直穿江南神丐全身,宋兩利暗自驚叫。江南神丐猝將外衣脫去,猛若強鞭巨卷,掃得數弩在手,反打甩出,直往童貫射去,童貫大喝,雙掌擊掉,跳退十數丈,再喝:“殺!不留活口!”大內高手搶攻不斷。

江南神丐連破三波強弩,然果真猛虎難擋猴群,對方射攻不斷,一時不察,左腿中弩,疼得他冷汗直冒,立即抽出利刀將淬毒之肉挖去。敵軍再次攻來,江南神丐險象環生,宋兩利見狀哪顧得藏身,趕忙跳出,然身在百丈開外,根本救人不著,情急中腦波特別強勁,攝向那群殺手,喝著“射他!”腦門想著乃是對方自相殘殺,那群殺手怎知腦門受攝,一時無法自製,紛紛相互射擊,波地一響,左三右四全數中箭,當場斃命,江南神丐得以脫險。

大內高手突見自相殘殺,個個詫然互望,簡直不解,童貫更是丈二金剛摸猜不著,宋兩利卻自恍然,原來通靈**如此管用,那可抵得千軍萬馬。忽覺童貫瞧來,趕忙躲撲地麵,腦門仍幻著“快射!”殺手兩人受攝,兩波毒弩直往童貫射去,迫得他四處躲閃。

童貫突遭伏擊,以他和陰陽老怪接觸甚久及神霄派靈跡事件,突有所覺此必是攝心**,眼看自家手下反常,焉有心情再戰?急喝手下全力收拾對方,自個卻往暗處開溜。

江南神丐見狀大喝:“別讓奸官走脫!”聲音方落,地底突地冒出數位黑衣蒙麵高手,直撲童貫而去。那些高手正是丐幫千挑萬選之分舵弟子,正為撲殺奸官拚命。

丐幫弟子撲近,全然拚命打法,童貫無法招架,情急中猛地打出信號彈,紅光直衝空中,轟地巨響,聲震數裏。他想為今之計,唯等救兵前來。

江南神丐迫退數名殺手,強掠追近,一招“天罡掌”打得童貫東倒西撞,喝道:“速戰速決!”群丐前撲,怒招盡出。

童貫接連受擊,縱使驚駭,卻也得拚命撐去,幸得他受陰陽老怪傳功甚久,多少頗有底子,連受數擊仍能硬撐,翻身打滾後,一招“魔指穿心”反打而出。此招原是“閃電魔指”

幻化而來,由於其功力未臻化境,故無法逼功如電,隻能湊合使用。而那丐幫弟子根本不避,硬接一招,全速撲來,終殺得童貫難以招架,準備棄招投降。喝道:“別打啦!有話好說!”丐幫弟子立即將人圍住。

宋兩利遠處瞧來,暗自噓氣,總算未出大差錯。正待通知江南神丐速戰速決,豈知京城那頭傳來狂妄笑聲,勁穿耳腦,宋兩利詫道:“陰陽老怪出現了!”童貫那門信號彈果然厲害,老怪若被引出,局勢恐將不利,他不禁大叫:“老前輩,我看快溜為妙!”找得草叢,先行鑽入。

江南神丐自知狀況,喝道:“宰了他!”數人齊掌打去。豈知童貫另有法寶,猛地抓出那強弩暗器鐵筒,相準丐幫弟子便射,對方不察,兩人中弩斃命,其他數人見狀更怒,奮不顧身,齊掌盡劈,打得童貫悶吐鮮血倒摔七八丈遠。

丐幫弟子仍想動手,陰陽老怪趕之不及,尚差三十丈,掌勁且難奏效,猝地施展攝心**,喝道:“給我住手!”除了江南神丐功力較深,其他弟子腦門受攝,動作為之遲緩,宋兩利但覺不妙,趕忙運起神通喝向受製弟子:“快走!”諸人驚醒,複見陰陽老怪撲來,不得已擋招而退。

陰陽老怪追近一看,認出來人,哈哈虐笑:“原是胡老頭,怎麽?想收拾童貫便能了事?”強掠過來,三掌怒打,江南神丐冷道:“你也老命該絕!”淩空迫來,天罡掌強勁以對,雙雙連擊數掌,各自分開。童貫見狀急道:“師父救我!”滾爬過去。

江南神丐對掌過後,自知想收拾對方實非易事,終喝令手下撤退。冷道:“山不轉路轉,後會有期!”閃身而退。

童貫見狀急道:“師父別讓歹徒走脫,後患無窮!”

陰陽老怪喝道:“管你們這些鳥事!把宋兩利給我抓來!”方才以攝心魔法攝人誰知被宋兩利破去。他已感應出宋兩利躲在附近,但覺這小鬼甚是大膽,竟然幫著外人反抗自己,教訓他遠比教訓那些乞丐重要多多。

童貫聞言詫楞:“小神童?!他吃裏扒外?!”

陰陽老怪喝笑:“我正想抓他來研究研究,竟然給我啥寶鏡?搞不出名堂,看是假的吧!”

宋兩利聞言膽裂心顫,若被抓回去豈非玩完,哪顧得再現身,趕忙衝向奇宮秘道,往石洞鑽去,想藉著妙佛禪師工築之秘道開溜大吉。

陰陽老怪怎知小毛頭膽大敢逃,登時喝撲過來,猛往秘道洞口打去,轟地暴響,洞毀石陷。老怪笑聲更狂。“你當老鼠鑽洞,我便封你鼠道!”靠著感應,一連追著秘道淩空猛砸猛打。

宋兩利雖拚命潛逃,卻總覺陰陽老怪在頭頂,幾次劈砸,差點打中腦袋,嚇得他趕忙運起“馭氣衝天”,“羽化成仙,先抽筋骨”等化神賦戒言,讓腦袋暫且一片空白,免得被老怪攝住,無法逃去。待那真氣衝往腦門之際。他已躲入另一秘洞,大氣不敢擅喘一口。

陰陽老怪原是托大,四處追打亂砸,然砸之過頭,突地失去感應,登時緊切,急道:“這小子已學會逃避方法?!這還得了!”想及若讓宋兩利練得綠龜法王功夫,豈非另樹強敵,得及早收拾為妙,再劈數掌不得功效後,突地轉怒為笑:“小神童出來吧!我隻是鬧著你玩的!”

宋兩利可不願上當,心想老妖怪出手已過重,顯然心性已變,何況為了寶鏡之事,他未必肯饒自己,還是撐過此刻為妙。

陰陽老怪軟硬喝叫一陣卻未奏效,自是火冒三丈:“再不出來,燒死你!”童貫已跟上來,說道:“他大概逃了。”陰陽老怪喝道:“逃了,你便知慘!”童貫不解:“他隻不過是小鬼……”陰陽老怪喝道:“什麽小鬼?他比誰都靈!別忘了你在想什麽,他都知道!”

童貫詫道:“他當真會通靈?”陰陽老怪道:“否則我豈會對他特別優待,還想收他為徒!”童貫但覺背脊生寒,若真能通靈,那自家腦袋所想豈被知個精光,看是留他不得了,道:“弟子這就派重兵把守,務必將他挖出來!”

陰陽老怪冷道:“最好,否則有戲唱了!”

童貫不敢大意,按先前數十高手外,又調來大批禁軍,已將此處團團封鎖,準備守株待兔。

陰陽老怪喝向四周:“小神童出來吧,我還能保你不死,否則我一離去,一切自行負責!”

宋兩利抱定決心不聞不答,陰陽老怪喝得幾聲未得回應,終於放棄,冷道:“是你自找,莫怪我了!”說完閃身而去。

童貫則指示手下,隻要見洞即灌煤油,務必將人逼出。他原已受傷在身,隻好坐在遠處,邊掠陣邊療傷。

宋兩利潛伏一陣,但覺對方搜索甚近,如若永遠不撤,豈非將有被搜出時刻,得想個法子才行,目前唯一擔心者仍是陰陽老怪,若他已離去,自較好處理,然對方勢在必得,又豈可甘心退走?

想來想去,無計可施,唯今隻有冒險一試了。他開始運起感應神通,漸漸已尋得陰陽老怪在西郊暗處。老怪見有回應,登自暗喜,果然仍未走脫,立即出言**,要其現身投降,宋兩利回應好吧,複將感應神通撤去。

他想陰陽老怪既然在西郊,唯有往東逃去較可能走脫,於是潛向深洞,抓來數隻肥田鼠,將其脖子套住,後頭則綁住小樹枝,讓其爬行時能發出響聲,一切弄妥後,他又運起感應神通,陰陽老怪感應後冷道:“還不出來,想耍何花招?”

宋兩利道:“我是該出去,可是這麽多人,我怕一出去就被殺了!”

陰陽老怪道:“我保證你沒事!”

宋兩利道:“叫大師兄把人撤去!”

陰陽老怪道:“行!”立即喝向童貫撤人,童貫莫名不解,然他又信其能耐,終撤人。

宋兩利見時機成熟,道:“我左腿受傷,走得較慢,師父且等等了。”陰陽老怪喝道:“快出來!”宋兩利於是將數隻肥田鼠放去,田鼠拖著樹枝的確走得不快,宋兩利則趁此往東方潛逃。

陰陽老怪自是感覺對方直往這頭爬來,心下自得,總算能收拾對方,一切仍在控製之中,笑道:“其實隻要你能認錯,為師又豈會追究一切呢!”

宋兩利不敢回應,逃得極為小心。

肥田鼠亦自施行西郊,陰陽老怪但聞聲音,笑聲不斷。然田鼠迫近五十丈之際,怎拖帶聲沙沙輕浮並未過重,且現得吱吱聲,陰陽老怪頓有所覺:“小鬼你該不會請老鼠幫忙拖運吧?”宋兩利怎敢回話。陰陽老怪更覺不妙,突地欺身撲衝過來,相準地底秘道叫聲,一掌強勁劈去,秘道塌陷,他伸手一吸,抓出數隻肥老鼠,方知被捉弄,氣得七竅生煙:“宋兩利你敢耍我——”猛砸肥鼠,摔得粉碎。

宋兩利卻早已爬出秘道,趁夜色掩護,逃向東方暗處,哪還敢回應一切。

陰陽老怪大怒,喝向童貫:“給我搜!方圓百裏,不準走脫一個!”

童貫心想數裏皆未困住,若散至百裏恐怕更為困難,然師父有令。他仍全力搜捕。

一時汴京城郊草木皆兵,風聲鶴唳。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29:37


第四章神威普照

宋兩利利用夜色潛逃數十裏,他始終不敢躲入城鎮,免得被發現,然天色將亮,此處又非深山峻嶺,隨時有被活捉可能。他不禁可笑,堂堂小神童不當。來個一時正義凜然,幫忙江南神丐想收拾奸官,誰知卻落得逃犯命運,一生功名富貴盡失不說,甚且有喪命可能,實是一夜之間,命運全變。

他想著,或許逃回遼國和忽必瑞會合,從此混個北國大王也不錯,然欲往北國也得逃過目前追捕才行!

盤算中,忽見得禁軍搜來,迫得他趕忙躲入草叢,然一波行去,一波又來,宋兩利著實窮於應付。

眼看天色漸亮,連草叢皆難以藏身,宋兩利突地橫了心,暗忖隻要陰陽老怪不在場,他又怕什麽?於是大步踏向石井村,趁村民們未全然知曉之際,找得一家早膳店,先來幾顆饅頭果腹再說。

待咬上幾口,饑餓漸去,突見一名村丁見鬼似地指來:“他就是小神童,已變朝廷欽犯,那條符帶我認得!”此語一出,全場皆驚。宋兩利摸著符帶,苦笑不已,一時習慣,倒忘了摘下,然摘下又如何?額頭那隻綠龜更自明顯,那村丁已逃開準備告秘,宋兩利亦準備閃身開溜。然突有老家夥欺來,喝道:“跟我走!”宋兩利不解但感應過去,竟是丐幫弟子,這可好了,終有救援,便自跟去。

丐幫弟子帶人穿過幾落矮房,進入秘室,隨叫宋兩利躺入箱子,立即被搬上馬車,搖搖晃晃行走中,不知穿行多少小徑官道,終又抵一處古宅,宋兩利方被放出。

眼前突現江南神丐胡天地及數名丐幫弟子,宋兩利詫道:“你們還沒逃?”胡天地笑道:“要逃也得一起走,我們怎會去下俠義天下的小神童!”宋兩利幹笑:“別損我了,我隻是一時幫忙,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胡天地道:“此已足夠,你已聲名大噪!”宋兩利苦笑:“這是哪裏?”胡天地道:“汴京城!”

宋兩利詫駭:“汴京城?!我又逃回鬼地方?!”作夢未想著轉來轉去竟然原地打轉。

胡天地道:“放心,這裏很安全,米要藏在米堆,人要藏在人群才安全。”

宋兩利苦笑:“米長得完全一樣,人就不同了,尤其我頭上有胎記……”

胡天地道:“我明白,隻要不走出此宅,一切並無問題。”

宋兩利道:“好吧!既來之則安之,你們待要如何進行下一步?”

胡天地道:“藏它一陣,然後繼續收拾奸人!”

宋兩利道:“算啦!有陰陽老怪把守,誰也動不了他們!”

胡天地道:“我們已把目標移往陰陽老怪。”

宋兩利道:“我不幹!他已成精,沒人動得了他,除了極樂聖王,我看他天下無敵手!”

胡天地道:“隻要張天師及玉皇仙島聯合,也能鬥倒他。”

宋兩利道:“那也得他們願意。”

胡天地道:“此地便是天師西宮後院。”

宋兩利更詫:“什麽?!這裏是天師派地盤?!”這還得了。當年神霄派欺得天師派沒頭沒臉,自己卻躲在對方地頭,若被那張天師發現。不被脫層皮才怪。

胡天地道:“放心,張天師未卜先知。他寬宏大量,早原諒你們啦!”

宋兩利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目光仍四處瞄竄,深怕張天師突地出現。

胡天地道:“你好好休息,待精神飽滿後,再作盤算,任誰也料不著,小神童會躲在仇家住處,妙是不妙?”

宋兩利直道妙哉,然未來壓力仍重,苦笑不已。

胡天地安排他進入廂房休息,便行離去。

宋兩利但覺此處雖是天師派地盤,然亦為隱密處,並未見及天師派弟子,看來是借予丐幫所用,既然如此,那張天師應不會闖入,倒也落個安心,他倒床伸懶腰,得好好休息,否則往後日子必定多災多難,欲享此清福恐將難求了。

一覺醒來,已近午時,胡天地早在等候,且備了午膳,宋兩利道謝用之,且頻頻問及外頭狀況。胡天地道:“你可風光了,神霄派弟子已造反,童貫一個頭兩個大,正在鬥爭中。”

宋兩利詫然:“怎會?神霄派弟子都是信徒,武功不佳,怎鬥得了大內禁軍?”

胡天地道:“神霄派弟子是很猛的!童貫想通緝你,但消息傳出,神霄弟子立即反抗,這出戲還有得演了,小神童落難,餘威仍在啊!”

宋兩利幹笑:“他們隻是發發牢騷,怎能跟官鬥,我遲早會被收拾,還是別冒出頭為妙!”

胡天地道:“情勢混沌,我也搞不清,且把張天師找來,向他請教請教,也好落個未卜先知。”

宋兩利道:“好麽?神霄派和天師派有仇……”

胡天地道:“張天師乃真正得道高人,凡事以天命而行,不會與你記仇,他馬上便來,你且可請他指點迷津。”

宋兩利詫道:“馬上即來?!”哪顧得狼藉用餐,趕忙收拾,甚且盥洗幹淨,免得失禮。神霄派縱使欺過天師派,然對靈界之尊敬,宋仍敬仰第一天師。

果然不久,銀髯翩翩之張天師已緩步而來,胡天地、宋兩利起身拜見,張天師且恭敬還禮,三人入坐八仙桌。宋兩利總覺困窘:“以前爭鬥之事並非我本意。”張天師道:“乃天意,怪不得任何人。”宋兩利幹笑:“是天意,我落難於此,亦是天意吧?”張天師道:“正是。”

胡天地道:“願天師指點迷津,為何無法收拾童貫等人?”

張天師輕輕一歎:“也是天意吧,童貫命不該絕。”

胡天地道:“閹官命長,可非百姓之福!”

張天師道:“天命如此,任誰亦改變不了,隻怪天子昏**,大宋氣數已盡。”

胡天地怔道:“聽你如是說,大宋江山不保?”

張天師擺擺手,道:“不談此,既是天注定,早解晚解皆改變不了,倒是該做的乃讓百姓快活些,方為正事。”

胡天地道:“願聞其詳。”

張天師道:“朝廷處於極矛盾狀態,童貫雖奸私自妄,挾天子以威,然他若不出兵打仗,誰又能打?亦即是他東唬西騙,倒也騙得北遼、西夏不敢輕舉妄動,如若牛皮拆穿,戰事必起。”

胡天地道:“倒是讓他唬得功夫了。”

張天師道:“至於陰陽老怪則是抵擋極樂教派第一人選,如若他撤走,大金必定立即南攻,你說這豈非又是進退兩難,逼他留他皆不是。”

胡天地道:“逼走老怪,憑我等力量無法與極樂聖王相抗麽?”

張天師道:“或可行,然欲逼老怪已是兩敗俱傷,如何再戰極樂聖王?”

胡天地道:“這倒是了,得鬥兩派,死傷必定慘重,也未必能見效,如此棘手,卻不知天師有何妙法?”

張天師道:“無法可解,唯有兩害取其輕,如若陰陽老怪危害過巨,唯先除他,至於極樂教派,日後再做處理了。”

胡天地道:“就此辦,在下不信,聯合中原武林力量會鬥不了蠻邦野人。”

張天師輕歎:“自鬥得了,隻是私心過重罷了。”

宋兩利感覺他所言乃指玉皇仙島。他和玉東皇聯手自可收拾陰陽老怪,可惜牽涉私人恩怨,此事恐難成。

胡天地道:“必要時,我將聯合天下以對,甚至將徽宗廢了,來個釜底抽薪。”

張天師歎道:“難吧!太子桓亦自軟弱,鄆王楷年經氣盛,康王構尚年少,無法當大任,其他皇子皆奢靡居多。”

胡天地道:“實是大宋不幸!”歎口氣又道:“依天師意思,該如何處理較佳?

”張天師道:“且走一步是一步,天命難違啊!何況目前混沌不明,我也隻能測得七八成,倒是小神童天生具佛眼通,是否看出一切?”

宋兩利詫道:“我?!”

張天師道:“你是綠龜法王轉世,應具佛眼之能。”

宋兩利幹笑:“別抬舉我了,在下隻是胡混修行,怎敢和天師比擬,我看不透!

”張天師道:“你是不敢碰,不是看不透,罷了,或許綠龜法王早有安排,我是多此一問了。”

胡天地道:“依天師盤算,小神童日後處境將會如何?”

張天師道:“尚有個林靈素撐腰,他應該沒事。”

胡天地道:“如此甚好!”轉向宋兩利:“你該放心啦!”宋唯唯應是,心頭卻一百個難放心。

照張天師意思,目前局勢不明,難以正確選擇,胡天地隻有按兵不動,唯他仍勸張天師和玉東皇複合,以能收拾陰陽老怪。張天師卻表示一切在對方,胡天地已盤算是否能將兩人湊合可能。

再聊一陣,張天師乃以胡天地需養傷為借口退去,他乃靈界高人,素知天命而行,胡天地亦不便咄咄逼人,隻有行一步算一步。胡天地已確知宋兩利乃綠龜法王傳人,立即要他多做靈修,將來自可對付陰陽老怪及極樂聖王,宋兩利唯唯應諾,雖是禪坐修持,卻有心無意,老想著師父林靈素又將如何收拾童貫,畢竟神霄派氣勢不比大內禁軍差,希望他能鬥倒這老奸,自己脫困有望。

童貫果然下令欲通緝宋兩利及派遣護衛頭領蔡坤,準備接收神霄寶殿,同行者且有太尉高俅亦來湊興。

前次高俅受辱,他懷恨在心,正準備接收神霄寶殿後,來個下馬威。

住持靈真道長年瑞祥原是七品官,自不便多說什麽,讓在一旁。然那神霄寶殿前子弟兵有位稱得洪太極者,其平時負責督導神霄派弟子早晚供奉仙佛之職,偶有機會亦跟得宋兩利學習靈幻之術。雖時日不長,卻頗有慧根,尋常降妖收煞亦且管用,且其為綠林出身,為人義氣,頗得人緣,一手回馬槍要得幾分火候,神霄派弟子私下稱他武神童、武將軍,其亦樂於接受。他雖和宋兩利並未混得過熟,然宋之靈幻之術,他親眼見得甚多,已暗自將他視為神仙,此次遭受通緝,他最是不平,又聞高俅、蔡坤要來接收。一時無法接受,登時邀來大批神霄弟子擋在門口,不斷喝著“神霄無敵,本尊萬歲”,有人喝及“小神童無罪”,“神霄派無人能接”,“禁軍犯神,報應即來”等語,迫得蔡坤、高俅兩人備感威脅。

洪太極二十六七,生得高強,且著道袍,眉粗眼粗,頗見氣勢,他喝著除非小神童或林師父親自前來,否則神霄寶殿決不讓出。

高俅冷笑不斷,直道識時務者就讓開,否則禁軍一到,任誰皆作不了怪,鼠目亂跳,根本未將任何人瞧入眼中。

蔡坤亦強橫當場,他乃護衛頭領。武功自非話下,尤其身懷暗器毒弩,且在童貫縱容之下,隨時有取人性命特權,他又豈將神霄弟子放在眼裏,大刀一抖,冷斥:“將軍之令敢違抗,不怕人頭落地!”其相貌不揚,兩道眉毛又如破鐮刀,背後且有人稱之蔡鐮刀,或幹脆稱之蔡刀,年僅三十卻已皺紋掛臉,瞧來近四十中年,一點不像官兒,倒似橫行街霸地痞,若非童貫故意把他當樣板,以才取人而不以貌取,他甚是難以討人好感。

洪太極冷喝道:“神霄寶殿,天子禦封,你們膽敢冒犯,也不怕犯得欺君之罪!

”蔡坤冷笑:“童大將軍就是禦令,宋兩利已是叛國賊,你們再胡搞,一並拿下治罪!”

高俅道:“年住持你何不勸勸這些不怕死家夥!”

年瑞祥尚待開口,洪太極卻喝道:“不必勸了,若說小神童叛國,我第一個不信,人可欺,神明不可欺,兩位若敢再逼,看我先收你們魂魄!”神手一挑,符錄閃出,迫向兩人,神霄弟子一陣歡呼。洪太極乃見過小神童以此收拾過高俅,亦且作樣示威。

高俅吃過大虧,怎敢相抗,趕忙閃退,喝道:“我說的是真話,諸位敢耍妖法,遲早會報應!”

蔡坤亦有耳聞,雖有忌意,然仍未吃過大虧,威勢仍在,怒道:“大將軍命令你們敢抗旨,待我拿下你這叛徒!”大喝一聲,利刀砍將過來,三十六路鬼頭刀法果然犀利無比。

洪太極見狀喝道:“以為你是何方路數,原是太行雙鬼門下,看我這靈符化火槍!”猛將靈符引燃,連劈七張而出,靈符張張如刀斬下,蔡坤強刀劈去,洪太極趁機一槍捅來。他原已看出對方路數。這一捅去,正是截其要害,蔡坤原托大先行對付靈符。待發現尖槍攻勢過猛,想反刀回救已嫌過慢,勉強將擋下來,竟然吃力不住,蹬蹬蹬連退三步,跌得甚是狠狽,神霄弟子一陣叫好。

洪太極爽聲一笑:“別以為神霄弟子隻會耍符籙,手底下功夫亦不賴!”

蔡坤惱羞成怒,厲吼:“給我拿下!”右手一揮,二十名禁軍搶攻而至。洪太極怎可示弱,怒道:“神打上身!”靈符引燃化開,神霄弟子登時若天神附身,強猛無比,拚命砸槍出刀,打得禁軍難越雷池一步。

洪太極更自靈符、寶槍並用,不斷攻向蔡坤。那高俅隻能耍威,見及大打出手,已溜至後頭呐喊,怎敢參戰。洪太極自恃神打上身,攻勢甚是凶猛,蔡坤縱有強勢刀法,然在神符滿天飛下,始終忌諱,招式因而見滯,十招不到,又被洪太極以槍柄捅得肚腹,悶呃一聲,倒栽七八尺,神霄弟子見狀氣勢更熾。眾人齊喝神霄無敵,氣破山河!

棍棒齊出,硬將數十禁軍打得落花流水,棄械而逃。

神霄弟子擊退強敵,登時歡呼,氣勢衝天。

蔡坤怎知對方棘手至此,二十名禁軍顯非敵手,當下強忍辱意,喝道:“有膽別走!”

伸手招去,所有禁軍落荒逃開,高俅哪敢停留,閃入人群逃去。

洪太極一戰成功,氣勢更旺,喝道:“別怕!縱使千軍萬馬前來,神霄弟子卻是億萬無限,把全城弟子全部找來,看他如何抵擋!”

神霄弟子受及鼓舞,登時歡聲雷動,各自前去找尋子弟兵。準備捍衛神霄寶殿。

霎見京城喝聲連天,直若萬軍壓境,搗得皇宮大內以為敵軍來犯,個個緊張不已。

童貫不明就裏,正待探問,蔡坤卻已趕回報告,直指神霄弟子造反。得派大軍鎮壓,童貫麵色凝重,實是始料未及。他正盤算是否派軍鎮壓,皇上一道命令宣他覲見,童貫隻好趕去。

趙佶接見紫辰殿,蔡京、王黼、梁師成等一幹重臣已立兩旁,如臨大敵般想了解一切。

童貫立即將狀況說明,“小神童不但刺殺屬下,且煽動神霄弟子造反,皇上該下旨出兵鎮壓。”

趙佶詫道:“小神童?!怎會?!他乃三太子下凡,怎可能背叛朕呢?”

童貫道:“皇上已被蒙蔽,他根本非三太子下凡而是叛軍賊子,外頭亂黨便是證明!”

蔡京對林靈素近來日漸托大亦感不悅,趁此削弱勢力方為上策,便自奏道:“神霄派早有謀反之意,聖上自該明查,尤其林靈素自稱本尊,以天神自居,哪將聖上放在眼裏!”

王黼未明狀況,不便多言,靜觀其變。梁師成一向聰明,既是鬥爭,他樂個袖手旁觀才是高招。

趙佶直道怎會怎會,以他常年作夢,且自以為天神下凡之心性,又怎相信一切全是假者,“到底出了何事?其中必有誤會,大將軍快快去請通真達靈先生,朕要問個詳細。”

童貫仍想再奏,外頭卻宣唱林靈素覲見。趙佶大喜:“先生來了,快請快請!”

林靈素終被宣覲,拜禮之後,怒目瞪向童貫,喝道:“大膽,敢動神霄寶殿,難道要毀皇上本尊仙神,讓天下造反麽?”童真詫楞,未想及對方狂妄至此,敢吼自己。趙佶更被嚇著,急道:“發生何事?先生為何如此震怒?”

林靈素道:“弟子乃替天行道,皇上有所不知,童貫等人竟敢派兵攻打神霄寶殿,不但觸怒天神,且引得神霄弟子為護神而舉國相抗。”

趙佶詫楞:“童貫你膽子未免太大,連朕的神殿你且敢派兵攻打,該當何罪?”

童貫登時下跪:“奴才不敢!全是宋兩利圖謀造反,奴才為免事態擴大,故才及時想接收神霄寶殿免為叛徒所用,皇上明查!”

趙佶冷道:“小神童又怎會是叛徒呢?”

童貫道:“千真萬確,昨夜三更,他和江湖流匪設計奴才前往東郊撲殺,幸被奴才識破,方未得逞,有人證數十人可證。”

趙佶仍是猜不透:“他又怎會暗算你呢?”

林靈素冷道:“恐怕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聖上明查,小神童一向忠心耿耿,不可能叛國。”

趙佶道:“朕也如此認為,既是三太子下凡,頂多調皮些,又怎會造反?實太過離譜吧!”

童貫急道:“皇上千萬別讓奸人得逞啊!奴才以人頭擔保,若無此事,願自殺謝罪。”

趙佶擺擺手:“不必發誓了,你和神霄弟子不合,時有所聞,朕亦非沒聽過,隻是不想過問,小神童一人有多大能耐,他敢造反?實是讓人笑掉大牙,朕**你忠心耿耿,不想追究,然對於神霄寶殿之事,你也別胡亂派兵鎮壓,需知朕乃神霄長生大帝君下凡,坐鎮神霄寶殿,你卻派兵鎮壓我神殿,豈非鎮壓到朕頭上來?”童貫登時叩拜:“奴才罪該萬死!可是……”趙佶道:“沒什麽可是,神霄寶殿就是皇宮大內,除了朕,誰也不準派兵鎮壓,讓軍隊歸軍隊,神殿歸神殿,否則混為一堆,叫朕如何麵對天下?神霄弟子豈非個個失了神明,變成行屍走肉!”

趙佶轉問蔡京,道:“蔡相你以為如何呢?”

蔡京黠巧玲瓏,如今日扳倒林靈素不易,隻有附和為佳,拱手拜禮:“聖上所言極是,神靈之事應自尊敬,不得以軍隊鎮壓,童將軍操之過急了。”

王黼、梁師成附和言之,童貫恨得牙癢癢卻莫可奈何。

趙佶滿意一笑,轉向童貫,道:“事因你而起,自己去擺平,朕可不想事情鬧大,讓全天下看笑話,且說大宋皇朝不合,自非天下之福。”

童貫叩首道:“奴才遵命!”

趙佶道:“退去吧!朕正吟得一首‘**奴嬌’好詩,全被你們這些瑣事給壞了興頭,真是!”

童貫認錯不斷,道:“可是小神童私自宣布神霄弟子不再收緣金之事,又將如何處理?”

趙佶道:“這也要問朕麽?小神童體恤弟子,作此宣布有何不可?你們不是說大宋富強,金銀財寶用不完,施舍一些又如何?難道你們在說謊?”表情似有欺君之罪立即掉頭之態。

童貫、蔡京、王黼怎敢犯欺君之罪,登時拜禮表示大宋豐衣足食,一切國泰民安。

趙佶終露笑意:“這才像話,別貪得無饜,既是國泰民安,且把我大宋百姓**得個個敬老尊賢,知書達禮,甚且能歌善藝,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有別蠻夷之邦,才是我所要者!”群臣頻頻應是。趙佶這才下旨退朝,群臣散去。

林靈素冷目瞄向童貫:“爾等所做所為,老天在看,別太過分,小神童若有閃失,終遭天譴!”說完揚長而去。

童貫瞧得七竅生煙,不禁大吼:“反了反了,憑我大將軍竟然比不上一名神棍!

”蔡京怕話兒又傳至皇上耳中,引著童貫避往禁軍府。蔡京說道:“忍一時之氣方能得千秋。”

童貫怒道:“要我就此收手,豈非丟臉丟到家!”

蔡京道:“不收手又能如何?你可犯了大忌,竟然動到皇上先天神明,多一個童貫也不夠看!”

童貫有所警戒,道:“此話怎講?”

蔡京道:“經此事,我終明白,神之力量總比人強,皇上已認定自己為天神下凡,任何忤逆他如此想法者,必遭麻煩,你不該去動他的神霄寶殿,如此無異挖他祖墳,未賠上性命已算好運。”

童貫喝道:“不動神霄寶殿,如何能收拾林靈素及小妖怪!”

蔡京道:“既是神,即非一日能扳倒,林靈素做得過火,他自該遭受報應,然並非三言兩語能解決,我們得先解去他神光普照的外衣,才能揪去其虛偽的肉身。否則必定傷及自己。”

童貫道:“你是說要拆穿他假神通之把戲?”

蔡京道:“不錯,否則皇上根本不信你我所言。”

童貫道:“可是我們根本不知他是否真有神通,若非造假,咱豈非一輩子扳他不倒?”

蔡京道:“事在人為,他縱有神通,咱也可造個假的予他,日子一久,自能讓他失勢下台。”

童貫道:“好,就此辦!”已想及陰陽老怪能耐,聯合他來對付林靈素,綽綽有餘,道:“為今之計是如何讓外頭之事平息而不損及我的威名。”

蔡京道:“找個人頂罪就是。”

童貫心**一閃,看來倒楣者應是蔡坤這家夥了。然他仍恨得牙癢癢,一世英名竟如此讓人玩弄踐踏。

蔡京道:“大將軍不妨再次出兵,弄些戰功回來,聲望仍高。”

童貫道:“攻誰?遼國遠在天邊,大金番邦又反反覆覆不能盡信,西夏也打了好幾次,不再新鮮,想弄個大聲勢都難。”

蔡京道:“打方臘,這叛徒三番兩次以神之名搗我南方,前次被林靈素耍了招,現在將軍再去鎮壓,隻要能勝,自能挫林靈素銳氣。”

童貫目光一亮:“倒是好計策,這就麽辦!”

兩人會心一笑。再聊瑣事後,蔡京始告別而去。童貫則把蔡坤叫來,表明要他受過,蔡坤百般不願,然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好任由手下五花大綁,送往神霄寶殿道歉,終平息神霄弟子怒火,將此事給擺平。

宋兩利得知此事,暗道過癮,師父仍神通廣大,終把童貫給鎮住,然他仍不敢任意現身,畢竟陰陽老怪才是最難纏對手,若讓他逮去,準脫層皮,然要他長久藏於天師派,臉麵亦掛不住,於是趁著黃昏夜色之際,找得借口已溜出街道,原是在天師西宮後院,倒離神霄寶殿不遠,便自潛行而去。

及至殿前,神霄弟子戰勝一局,插得符旗滿處,晚風吹過,掀浪成海,氣勢的確不凡,宋兩利膽子不由壯大,混於人群,複往寶殿裏頭摸去。

自從王文醜北征受傷之後,神霄寶殿已未見陰陽老怪門下弟子,此次又收拾童貫手下,寶殿幾乎全是正宗神霄弟子,宋兩利行來頗為安全。

他原想潛入後院禪房,準備收拾元寶積蓄,也好躲得較久些,待確定陰陽老怪遭到報應再現身不遲,於是目標瞄準後院,每潛行一落廂房、回廊,便自運起神通搜及附近,以免中得陰陽老怪埋伏,結果甚是順利,老怪並無潛藏於此,宋兩利得以順利回到禪房。

然待要收拾東西之際,忽見人影一閃衝近,宋兩利詫道不好,反手一掌便打,身形卻欲衝窗而出,以為來了強敵,豈知對方喝道:“你想謀殺親人不成!”竟是蘇小鳳潛來,宋兩利一時楞手:“怎會是你?!”蘇小鳳嗬嗬笑道:“當然是我,自家人有難,我自該前來瞧瞧。”來回欣賞踱步:“好小子,你可比我想像得夠猛,竟敢刺殺童貫,替咱家報仇雪恨呢!”

宋兩利苦笑:“別損我了,沒有此事!”

蘇小鳳道:“是嗎?我可查過東郊,打鬥痕跡連連,且死了不少大內高手,昨夜童貫放的響炮也假不了,你實在是蘇家猛將,佩服佩服!”

宋兩利道:“你來此作啥?恭維我呢?還是挖苦我?”

蘇小鳳道:“怎敢挖苦,是而來學習,蘇家大英雄,經你如此大震撼,我終於想通一件事,老是繞著皇上打轉已沒意思,我決定從皇太子趙桓下手,把他勾引過來,然後控製他,再然後煽動他篡位,把趙佶幹掉,江山自然落入我手中,你認為如何?

”宋兩利皺眉道:“趙桓那小癟三?”

蘇小鳳道:“小癟三才好控製,不然趙楷也行。”

宋兩利道:“隨你啦,反正嫁予皇族,對你也不吃虧。”

蘇小鳳喝道:“你是我唯一親人,我來找你商量,你竟敢不理不睬,看我告到你娘那兒去!”

宋兩利道:“不是說了,你高興就好麽?趙桓好了,這小癟三保證讓你吃定他,預祝你當上皇後,馬到成功。”

蘇小鳳道:“這才像話。”

宋兩利道:“沒事別再來找我,我得罪了陰陽老怪,他準難放過我,要是牽連到你身上,我想救你都難!”

蘇小鳳道:“他多大膽子敢對抗朝廷!”

宋兩利道:“江湖魔神,要殺誰便殺誰,哪管得朝廷還是各幫各派,你別說那外行話,我要溜了,請讓路。”

蘇小鳳道:“總不能老讓他們欺到你頭上,林靈素已擺了童貫一道,你該沒事才對,至於陰陽老怪,咱慢慢想辦法收拾如何?”

宋兩利道:“待我學得高強武功再說,目前可謂以卵擊石,不走不行。”

蘇小鳳道:“好吧!你先躲起來,我在明處,你在暗處,相互配合,將大有可為。”

宋兩利道:“那各自保重了!”趕忙從床下翻出包袱。抓在手中,招著手,快速逃去。

蘇小鳳皺眉:“逃得這麽狼狽,未免有失小神童尊嚴吧!”然人已溜去,留此無用,她選得窗牖,飛身而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30:13


第五章魔功妖域

宋兩利準備遠走高飛,然唯一讓他稍有牽掛者仍是橫豎道尼。她為償還師門情債自廢武功,全然靠神霄派護佑,此時自己卻準備走人,總該前去通知,順便瞧瞧修行“太上魔經”

功夫,不知變得如何。於是轉得小巷,穿過廣場,終抵橫豎茶館。

茶館隻是作樣開張,橫豎道尼並未在場,宋兩利感覺後院有人,便自換來:“**師,修行如何,可得道成仙了?”話聲未落,橫豎道尼喝笑道:“托福托福!”一道青影穿出,毛茸茸若猩猩人物已現。

宋兩利瞧得想笑:“怎練得那麽久,毛還沒褪去?”

橫豎道尼道:“我看難了,喝得鮮血太多,身體起了變化,若非臉毛乃花功夫拔去,當真變得人猿呢。”

宋兩利道:“你後不後悔?”

橫豎道尼道:“不後悔,相由心生,隻要不在乎,任何形貌皆一樣。”

宋兩利道:“虧你看得透徹,妙佛禪師恐怕非如此了。”

橫豎道尼道:“此便是魔道與佛道差異,幸得我尚有佛根,能製住魔神衝擊,否則後果堪慮。”

宋兩利道:“如此甚好,你能自保,我便走得心安理得。”

橫豎道尼道:“你欲離去?”

宋兩利道:“對啊!我得罪了陰陽老怪,他可饒不了我,隻有暫避風頭。”

橫豎道尼忙道:“老怪在找你?那你得快走,他方才來過,我原以為他隻關心我練功,看是為尋你而來。”

宋兩利如被抽鞭:“他料著我會來尋你?!”心**一閃,感應老怪便潛伏附近,這還得了,趕忙拔腿便逃。

屋頂突然傳出陰陽老怪邪笑:“別逃啦!你是我徒弟,我怎會傷你呢!”急追而去。

橫豎道尼原想追去幫忙,然想及自身武功已是老怪所給,又怎是對方敵手?追去徒增麻煩,隻有暗自祈禱宋兩利能平安無事,“他看來並非短命之人……”橫豎道尼隻能以此安慰。

宋兩利連穿七街十三巷,逃走千房萬瓦,然那陰陽老怪簡直如附骨之蛆,總也甩之不掉。再一轉處,眼前竟然是城牆擋路,宋兩利不禁苦笑,心知無法逃竄,隻能佇立當場,喘息不已,道:“大師父,我跟您無冤無仇,您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陰陽老怪邪笑道:“是你胡思亂想,為師疼你都來不及,怎會殺你!走,回去談!”淩空撲下,抓起宋肩頭,蒼鷹再起,直衝東北秘院豪宅。幾個起落,進入神秘宅院,將人一丟,宋兩利滾落青石地麵。

陰陽老怪負手而立,裝得和藹笑道:“好好談不是頂好。何必兵戎相見!”

宋兩利陪笑:“是極是極!”目光溜瞧四周,始發現此處似是石窟秘牢,除了先前那扇門。已不見窗口,最深處則為石床,尋常房間應無此設計,不禁暗自叫苦,若被囚困,不知何時方能脫困!

陰陽老怪笑道:“隻要你說出寶鏡秘密和用法,我便放你走!”

宋兩利苦笑道:“弟子根本一知半解,大師父既然得寶,應去找鬼域妖人才是,那不是她的東西麽?”

陰陽老怪冷道:“去找她,豈非被她吞了!”忽而運起攝腦魔功。直往宋兩利腦袋攝去。

宋兩利但覺壓力倍增,頭疼欲裂,思緒簡直快把持不住,不得不運起化神賦之“馭氣衝天”將真氣運往腦門,終能抵擋對方攝腦之功。

陰陽老怪不信邪,便將功力逼至十成,已見臉紅眼凸,青筋暴脹,兩腮浮沉若蛤蟆,逼至極限之際,宋兩利吃力不了,唉呀悶叫,昏死過去。陰陽老怪拭去額頭汗水,暗道要命,再次以攝腦之功攝去,宋兩利腦門卻隻浮現滿天神佛。毫無痕跡可尋。

陰陽老怪冷喝:“綠龜老妖別再耍招,難道要我一刀收拾他麽?”並無任何反應,老怪罵得幾句,突地泄氣,冷道:“你別得意,我遲早會破得你元神!”不再對宋兩利威逼。伸手截向他數處要穴,又探其經脈,冷邪一笑:“魔功心法仍在,不怕你能逃出我手掌心。”

原來陰陽老怪早發現宋兩利特殊之處,故傳其魔功心法,宋兩利並未排斥,且在毫不知情下練得此功,老怪又在心法上暗弄手腳,隻要時日一久,宋將傷及自己。宋雖及時察覺,不再使用老怪所傳武功,老怪以為他已不受控製,故想置他死地,誰知現在探來,一切仍在掌握之中,終決定暫時放過他。

陰陽老怪一掌將其拍醒,冷道:“醒來吧!今後此處便是你家,直到你悟出寶鏡之密為止!”

宋兩利苦笑:“那我豈非將老死於此?”

陰陽老怪冷道:“你要如此,我奉陪便是!”

宋兩利道:“把寶鏡拿來,我悟它吧。”

陰陽老怪抓出寶鏡,想交予他,忽又覺得不妥:“你想用它來對付我?”

宋兩利道:“我能耍什麽,一切全是聽你指示,你還不滿意?”陰陽老怪道:“說得也是。”將寶鏡交出,宋兩利接過手,作樣撫撫扣扣,絞盡腦汁。

陰陽老怪一旁瞧得賊頭賊眼,想窺出真假。然宋兩利不再理他,兀自撫鏡長思。匆匆一更次已過,陰陽老怪顯得無聊,冷道:“給你三天時間,悟之不透,拿命來抵!”

說完甩袖而去,帶上石門。

宋兩利暗自噓氣,老怪在身旁簡直毒蛇在背,渾身顯得不自在,既然已走脫,暫且休息便是,心想仍有三天光景,能拖便拖。

他倒向石床,以寶鏡做枕,想著陰陽老怪和鬼域妖人關係,必定是妖人更勝一籌,否則老怪怎如此忌諱,想控製日月儀及黃龍精鐵。其實如若能把他引去鬼域,抑或將妖人引出來對付老怪,將能預見功效,隻不知那妖人是正是邪,若貿然引出,說不定危害更甚,那自不妙了。

心**方起,忽覺腦門傳來鬼域妖人呼喚:“宋兩利……我是好人……我不會危害你們,我隻想回到我的世界,阿利幫幫我吧……我隻是個無依無靠的女人——”宋兩利依稀感覺出對方化成無辜女子在祈求,且身子被冰封住,倒是孤苦伶仃。他猛記起了道師父所言,妖人千變萬化,莫要著了道兒才好,登時醒神,冷道:“你既未受製,大可四處遊走,何必躲在那裏裝神弄鬼?”

鬼域妖人歎道:“我受製寒冰之中,你行行好,將東西帶給我,我替你收拾陰陽老怪!”

宋兩利道:“好啊!隻要你告訴我陰陽老怪罩門死角,我便收拾他,然後替你辦事!”

鬼域妖人道:“咽喉……他的死角在內咽喉,等他大笑時再殺了他……”

宋兩利皺眉:“還要等他大笑?我看難囉!”

鬼域妖人道:“你來吧,我傳你‘虛無寶典’神功,自可打敗老怪!”

宋兩利心**一閃,道:“我被他囚住,如何能脫困?”

鬼域妖人道:“我可以喚那妙佛禪師前去救你……”

宋兩利詫喜:“他在這裏?!那快快喚他過來,對付他比陰陽老怪好上千百倍!”

鬼域妖人道:“你得答應日後幫我取得日月儀和黃龍精鐵……”

宋兩利道:“沒問題,我想辦法弄予你便是。”

鬼域妖人道聲多謝,幻像突地閃失。宋兩利摸摸腦袋,暗忖這妖人通靈功夫實是超強,隨時能攝及百裏開外,如若是妖,那將無法想像,自己貿然答應她,豈非危害社會,然若不從,則將食言,掙紮中突有決定,暗道:“不管了,先出去再說,若對方心地善良,助她便是,若為邪魔妖物,豈可放她出來,縱使食言亦不能犯戒,免得後患無窮。”

想定之後,心神較坦然,便自盤坐,運功養氣,以等良機。

約莫一更次過後,忽聞石門掀動,人影一閃,妙佛禪師果然溜入。他原練得“太上魔經”功夫,和橫豎道尼一樣全身長毛,狀若人猿,或而功力較為純青,其已較能控製情緒,他一向注重顏麵體態,怎可讓已成為人猿,故已效法橫豎道尼將臉上茸毛除去,尚且頭紮發叢,瞧來體麵許多,故宋兩利一眼即能認出對方,忙道:“當真是你?!”

妙佛禪師乃受鬼域妖人攝招而來,自對那麵寶鏡最感興趣,見人劈頭即問:“寶鏡在哪?”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伸手抓向床頭,八卦寶鏡現形,“就在這裏!”妙佛伸手欲搶,宋兩利喝道:“搶也沒用,你根本不知如何開啟!”妙佛頓悟,暗道一時貪**,忘了要事,立即招手:“外麵說話!免得老怪回來,前功盡棄!”

宋兩利自知機會難得,跟在妙佛後頭,直往外邊潛去。兩人穿出密室,原是豪華秘宮後院,月色中隻見小橋流水,妙佛無暇欣賞,喝著宋兩利複往左近假山潛去,那頭竟有秘道,兩人雙雙逃去。

行約數百丈,妙佛再次穿出,竟然是相國寺後巷。看來妙佛始終未放棄回掌相國寺之意圖。

行至於此,妙佛禪師始放心,伸手道:“寶鏡給我,交出開啟方法,各走各的!”

宋兩利道:“你不怕陰陽老怪找麻煩?”

妙佛禪師怒道:“那是我事!”猛地想撲,看是獸性發作,突又強忍下來,暗道風度風度,挺胸吸氣,極力裝出翩翩模樣。

宋兩利道:“你還在喝鮮血練功?”

妙佛禪師喝道:“你管不著,寶鏡拿來!”終忍不住,伸手搶奪。

宋兩利本即想引來陰陽老怪,而後瞧兩人狗咬狗,自個落個輕鬆開溜,見他反掌抓來,立即強招擊出,一式“水神刀法”斬將而去。妙佛禪師竟然不敵,被斬得手臂生疼,悶叫逃開,怒極反笑:“好小子,你學得賤女人的水神刀?看我如何收拾你!”他亦學過水神刀譜,登時展開第五刀“燦光奪月”劈得掌影幻天,虎虎生風。

宋兩利見狀不敢大意,手上仍似水神刀訣應對,暗地卻運起通靈**,感應對方欲攻何處,這一搜攝,終知妙佛禪師仍似搶奪寶鏡為目的,盡想攻往右脅方。宋兩利暗道可好!突地將寶鏡砸向右側,妙佛誌在必得,欺身即搶,宋兩利突地擬掌,一式“馭氣衝天”迫打開來,直中妙佛腰背。妙佛怎知宋兩利武功精進如此之快,原以為必能接下,然受此一掌,竟然打得他疼徹心肺,一個悶哼,倒摔地麵。

宋兩利見狀,趕忙又將寶鏡抓回手中,嗬嗬笑道:“大師父別忘了我也服下老怪藥丸,功夫可假得了?”

妙佛嗔怒:“你找死!”哪顧得再捉弄,太上魔經厲招猛地開打,“魂迫天地”、“鬼神俱焚”強攻不斷,打得宋兩利唉唉悶叫,四處逃竄。

宋兩利叫聲尖銳,終引得陰陽老怪尋聲追來。宋兩利頓有感應,待對方迫近之際,立即抓丟寶鏡:“別打啦!給你便是!”寶鏡猛地砸去,卻射偏三尺,從妙佛頭頂飛過,迫得妙佛倒打金鍾,反搶過去。

宋兩利見機難得,拚命閃躲暗巷,開溜去了。

妙佛反搶寶鏡在手之際,陰陽老怪亦追近十餘丈,見及情景,登時大喝:“你敢吃裏扒外,幫那叛徒脫逃,該當何罪!”妙佛冷道:“是他自己逃的,我隻是追趕。”想來個死無對證。陰陽老怪突地邪笑:“夠奸,吃裏扒外仍不承認,好,不跟你爭!寶鏡還來!”

妙佛禪師怎舍得,冷道:“我先研究再說!”不肯交出。

陰陽老怪怒極而笑:“你是吃定我麽?”哪顧得對方是誰,伸出魔爪頓化閃電魔指,五道勁流如電蛇穿衝妙佛全身,或穿或刺,毫不留情。

妙佛豈肯認輸,猛地運起太上魔經功夫以抗。但見蛇來如鞭如箭掃掠無數,掌去如刀如劍斬將連連,雙雙惡鬥十餘招之久,陰陽老怪氣得哇哇大叫:“竟敢吃裏扒外麽!”久戰不下,怒不可遏,突地耍出絕學奇招“天雷地箭”雙掌合十,登又翻開,電蛇暴增千萬條之多,強勁衝處,盡往對方招式空隙、弱處鑽射,妙佛終於不敵,穴道連中數元,悶呃一聲,倒栽十數丈,跌得四腳朝天。

陰陽老怪哈哈虐笑:“想跟我鬥,再練十年吧!功夫是我教你,我豈會收拾不了?”

妙佛跪地而起,抹去嘴角血跡,冷道:“你說太上魔經練得之後,可天下無敵,看是吹牛!”原來他亦想以此試試真功夫,誰知仍差一截。

陰陽老怪喝道:“那是對天下人,卻不包括我在內!嘿嘿,你是夠奸,我會不防你嗎?”

妙佛無話可說,畢竟老妖武功的確高得出奇。

陰陽老怪邪笑道:“我看你早算準我不會取你性命,才敢如此囂張;不錯,你這大奸之命,足可用來證明人性本惡,我會好好栽培你,成為魔界接班人,不過寶鏡仍得還來,它是我想研究的東西,誰都吞不了!”

妙佛猶豫中,終仍依依不舍將寶鏡丟回,道:“師父若要弟子幫忙,盡管吩咐。”

陰陽老怪接過寶鏡邊撫邊笑:“你倒是轉變夠快,吞不了,也想分杯羹吃?”

妙佛道:“弟子隻想試試武功,別無其他用意。”

陰陽老怪邪笑:“奸人之話,難道可信?好吧,我便姑且信你一次,原諒你啦,現在請你去把宋兩利捉來,除了他,無人能解寶鏡之密。”

妙佛道:“弟子遵命!”說完拱手拜別而去。

陰陽老怪瞧其背影,邪笑不斷:“倒是大奸大惡之人,得小心應付,莫要著了門道才好!”忽又轉向暗處喝道:“宋兩利,我知你在暗中窺探,暫且饒你一命,別忘了鬼域妖人隻是個妖物,她可比我殘忍百倍,你若想跟他打交道,保證連骨頭將被啃去,還是回到我身邊吧!”

宋兩利豈敢回話。隻能默**化神賦口訣,免得讓老怪攝及藏身處。

陰陽老怪叫得幾句,自知對方不敢回話,冷邪一笑:“日後你便知慘!”抓得寶鏡,閃身不見。

宋兩利待他走遠,方敢有所動作,潛行而退,他並未逃開,而是跟蹤妙佛禪師去了。

妙佛禪師並未尋及宋兩利,而是直往西郊奔去。宋兩利但覺對方必有原因,終自盯上。

妙佛掠行十餘裏,方始躲入林區山神廟,四處觀望,但覺安全。終又從懷中抓出一隻八卦寶鏡。那模樣竟然和陰陽老怪手中者幾乎相同。

宋兩利見狀暗道,妙佛竟也動了手腳,將真正寶鏡給掉包,難怪給得如此心甘情願。

妙佛禪師將寶鏡置於神龕前讓火燭照射,希望發現什麽,然探尋一陣仍不可得,喃喃說道:“照老怪說法,寶鏡能發出強光轟雷,且是鬼域妖人亟欲獲得之物,定非等閑,可惜抓不著宋兩利,甚是難解……”

心**方起之際,忽覺鬼域妖人幻影已自浮現腦門。妙佛大驚,極力運功抵擋,妖人傳音仍穿透而來,道:“我能解此密,拿來吧……”妙佛詫道:“對啊,她亟欲獲得,必定解得……”妖人道:“不錯,隻要你拿來,我將傳你高深武功,足可打敗陰陽老怪……”妙佛正如此揣想,心靈秘密被猜知,讓他恐懼,登時喝道:“少控製我!”趕忙運起神功逼向腦門,借著陰陽老怪以冰針之毒迫痛腦門而讓自己清醒。

鬼域妖人強聲喝道:“別忘了太上魔經練至後來隻有死亡一途……”

妙佛禪師勉強將妖人迫出腦門,然想及受製陰陽老怪種種,且可能命喪邪功之中,終於垂頭喪氣,頗為無奈。鬼域妖人乘虛而入:“來吧,我將為你解決一切煩惱……”

妙佛掙紮無效,道:“好,隻要你能治愈我,一切遵照你指示辦事!”

鬼域妖人甚喜:“快將日月儀拿來!”

妙佛禪師為求解脫,不作異想,立即掠身直往西南射去,眨眼不見。

宋兩利暗忖,鬼域妖人藏身陰風澗中,離此約百裏路程,算來並不遠,如若趕去窺其究竟,亦所費時不多,然聽了道師父所言,妖人厲害無比,此行前去,是否能全身而退?何況對方且把自己當目標!

掙紮中,宋兩利仍決定一窺名堂,畢竟對方牽涉陰陽老怪及日月儀秘密,若能及時解開,亦且能收拾老怪,讓魔界教派退出京城。免得大宋江山難保。

想定後,立即潛追而去。

陰風澗狂風怒雪暴打不止。

宋兩利花得一天一夜光景方自趕來。

想及昔日深入鬼域,宛若進入阿鼻地獄般可怖,不禁毛骨悚然,一時猶豫是否將再次進入。

已未見得妙佛禪師蹤影,對方應已進入禁區,卻不知情況發展如何?

宋兩利盤算後。決定穿過陰風澗,然後躲在鬼域邊角,暫時藏身該處,不再深入,否則妖人若發動陣勢,自己豈非自投羅網。

心一想定,運起神功,直往陰風澗掠去。霎見陰風怒號、飛雪尖冰如針箭亂射,砸體疼寒。幸得宋兩利武功精進不少,不必靠夜驚容仍能抵擋,終能安然過關。

待落於鬼域邊緣,一片青森雲霧罩天,四處骷髏滿堆,地表坑坑洞洞,偶有凸起如刀似斧,直若地獄刀山劍塔般讓人悚心。

宋兩利但覺孤魂野鬼散飛四處,自知全是枉死之徒,至於是否死於妖人之手則不可得。

他乃試探而來,縱使眼前一片沉靜,未見奇陣大作,亦自不敢深入。

找得一處可迅速退去地方,盤坐下來。運起“想夢靈訣”進而幻化之通靈**,準備和妖人溝通溝通,但覺心神無法穩定,隻好拿出烈酒灌它幾口,終能平定起伏心靈,漸入狀況。

思緒飛處,腦波漸漸擴散,終覺妙佛禪師果然深入裏頭,正往那漏鬥狀如大漩渦之深洞潛去。

鬼域妖人已向他呼喚:“錢英豪你終於來了,我等得你好久了……”

妙佛禪師已來過一次,不再懼於森森鬼氣,潛至地底深洞後,仍往秘道行去,轉行數百丈,終見那口較寬秘洞,洞內依樣充滿冰清霧氣,深處冰椅正坐著那自稱星天來,三十上下,秀發披肩之怪異女子,透過一層水晶玻璃般護罩。怪異女子總似飄浮般幻動著,就似妖物刻意變成人形般,甚是做作造假,瞧來甚不舒服。

鬼域妖人裝出和藹口吻:“你終於來了,日月儀快給我……”右手一伸,似能招魂吸魄般讓人頭暈目眩。

妙佛禪師趕忙咬舌,以疼痛鎮住心緒,冷道:“我既然來了,即欲聽你命令行事,你切勿施展妖法迷攝我腦門!”

鬼域妖人道:“把日月儀拿來……”不再強迫索取。

妙佛壓力頓除,拿出寶鏡,道:“是它麽?”

鬼域妖人見狀神情甚是激動:“就是它,快還我!”伸手便抓,人欲衝出,突又停於水晶玻璃之前,似不想超越界線。“拿過來吧……”

妙佛禪師道:“如無法穿透水晶護罩?”

鬼域妖人冷道:“瞎猜什麽!”突地一揚手,一道冰冷氣流直衝射至,迫得妙佛遍體生寒,妖人冷道:“取你性命易如反掌!”妙佛根本瞧不出對方手法,一股見鬼寒意直冒,急道:“別亂來,否則我毀了寶鏡!”鬼域妖人態度恢複和藹,道:“給我吧,我將治好你的禁製。”妙佛禪師道:“先給我太上魔經,你不是說此功乃你所創,必有秘本!”

鬼域妖人道:“不必秘本!”猝見她身形飄動,輕易耍出太上魔經上功夫“魂迫天地”、“鬼神俱焚”、“魔毀天地”,身形千變萬化,殺招連連,更有數道妖氣迫得妙佛連連後退。鬼域妖人突地煞住,恢複沉靜,不論動招收拾,實是快逾閃電,目不暇觀,“如何,這幾招才是正招!”

妙佛禪師不得不信對方的確了解太上魔經之功夫,終說道:“那又將如何解除禁製,避免練入死亡之路?”

鬼域妖人道:“此功全在於氣海丹田被毀時所練,故無根無基,練得越多,血脈運行越巨,終究斷脈而亡,所以最佳療法,仍是恢複氣海丹田之穴為佳。”

妙佛禪師道:“我之氣海丹田已被毀,又如何能恢複?”

鬼域妖人道:“物毀天生,所謂天生即是自動再生,如若花草落盡,逢土又生,丹田毀了,當然能再生。”

妙佛禪師道:“不可能,花草樹本並非動物,自能再生,器官毀了,如何能重生?”

鬼域妖人道:“壁虎斷尾怎能再生?”妙佛禪師一時無言以對,鬼域妖人道:“不必想那麽多,我早準備替你治傷,過來吧……”妙佛禪師道:“我?過去?”鬼域妖人道:“不過來,我如何替你治療?”妙佛禪師掙紮一陣,終於將寶鏡置於遠處,道:“你若耍了我,也得不到寶鏡!”方敢往前行去。

鬼域妖人淡笑不語。妙佛禪師走近,這才發現外頭已酷冷似冰,此處更冰得割人,顯然對方喜歡冰寒之地。鬼域妖人不想讓他多疑,猛地右手一打,飛出骷髏一顆,直中妙佛丹田腹部,骷髏炸開,猝見十數隻血紅如蚯蚓怪蟲直鑽其肉。

妙佛禪師大駭,正想全力反擊,誰知似中了妖法,全身動彈不得,眼睜睜瞧得怪蟲直往腹部鑽去,妙佛厲叫:“你敢耍詭計?!”鬼域妖人淡聲道:“別急,製你穴道是防止你亂動,蟲兒鑽錯位置對你有害無益。”妙佛禪師詫道:“它是什麽蟲?!如此鑽入,我豈非穿胸穿肚無命可活!”鬼域妖人道:“錯了,它乃紅血仙蛭,得在萬屍之中方能發現一二,你的穴道被毀,乃是經脈被截斷,仙蛭能直接穿入,將受阻經肉脈瘤吃去,自能通暢,然後立刻殺死仙蛭,它將留置經脈血管之間,以彌補被毀經脈,你隻要將仙蛭首尾打通,即是再造經脈;至於穴道再造亦同此理,隻不過仙蛭並非成條爬行,而是卷成一團,自可彌補你被毀之穴道。”

妙佛禪師聽來尤覺可怖,然事已至此,無處可躲,隻有認命,但覺仙蛭直鑽血肉,那股疼麻辣癢實乃難熬,不禁冒汗呻吟,鑽至疼處竟也哇哇疼叫。

鬼域妖人並無表情,目光直落對方腹部,待仙蛭全數鑽入體內之際,方自發掌,一道冰氣凍得妙佛肚腹發硬。鬼域妖人射來幾道勁氣,妙佛但覺腹中怪蟲轉轉抽抽,隨即死去不動,其後竟有數隻衝入氣海丹田穴大肆抽食打滾。疼得妙佛冷汗直冒,隨見妖人數指截去,一切方恢複平靜。

鬼域妖人道:“成了,仙蛭已接通你被斷經脈,以及再造氣海穴,隻要三日一過,仙蛭化成血肉,一切自能恢複原狀。”撤去妙佛禁製,其終於能動。

妙佛禪師拭去額頭汗水,感激拜禮:“多謝前輩相救……”想動又怕岔了氣,未敢移位半步。

鬼域妖人道:“隻要別用勁過猛,應無岔位可能,去把寶鏡拿來吧。”

妙佛禪師這才敢慢步移去,伸手摸向肚腹。雖覺血跡滲得幾滴,方才被鑽**竟已不見,隻留紅痕,不禁暗歎無奇不有。

待行至寶鏡處,抓起寶鏡,掙紮一陣,終仍決定交予妖人,畢竟對方若能治愈氣海要穴,能耐應是超過陰陽老怪,向其求教武學,自能無敵天下。

鬼域妖人等之不及,道:“快把日月儀拋來!”

妙佛道:“拿去吧!”拋得寶鏡過去。自己則慢慢試探經脈穴道狀況。

鬼域妖人接得寶鏡,神情顯得激動萬分,全身抽顫不已:“終於回到我手中了……”猝見她身形一竄,鑽入內洞更深處密道,消失無蹤。

妙佛禪師瞧她動作迅速,總覺並非人類所能做出,鬼魂之說又上心頭,暗忖,當真和妖魂打上交道?既已如此,且走一步是一步了。

他尚在試探氣海穴是否恢複之際,猝聞內洞傳來一陣鬼嘯,震耳欲裂不說,更引得地動山搖,洞頂冰塊砸落無數。妙佛正感意外,鬼域妖人猝若彈丸衝出,咆哮如鬼:“你敢拿假貨騙我——”怒至極處,寶鏡猛往妙佛胸口砸去,妙佛竟然躲之不及,被砸得悶吐鮮血倒栽三數尺。鬼域妖人怒意仍難忍,登若飛槍射來,穿透水晶護罩,直撲妙佛。身形掠處,隻見青影閃動,妙佛連遭數擊,撞退連連,霎時昏死過去。

鬼域妖人哇哇怒叫:“敢拿假貨騙我——,天下怎那麽多壞人——”原想殺了妙佛泄恨,突又覺得仍有利用價值,猛截數指後,搖身一閃,掠回冰椅,而那被衝破之水晶護罩原隻是冰塊而已,她運起寒氣,複將破損之處補平,兀自恢複先前靜雅姿態,然其雙手仍捏緊,實難平息得而複失之精神壓力。

妙佛禪師連遭重擊,原己身受重傷,然鬼域妖人臨時收手,又截其心脈以救治,妙佛禪師終能逃過一劫,幽幽轉醒,方才恐怖情景讓他怔駭不已,哪顧得再作停留。爬身即往外逃。

鬼域妖人冷道:“你自信走得了麽?”

妙佛禪師終於腿軟,跪落地麵,泣聲道:“弟子真的不知那寶鏡是假的,必定是陰陽老怪調了包!”

鬼域妖人冷道:“你早該查清楚!”

妙佛禪師急道:“弟子這就前去再奪回來,師父請高抬貴手放了我吧!”

鬼域妖人冷道:“我來搜查看看,日月儀到底在誰手中……”立即運起攝腦通靈**,搜向四麵八方。

宋兩利原自偷偷攝及內洞變化,突覺妖人有所反應,正待準備撤功,誰知相距過近,鬼域妖人一閃**已攝出宋兩利,詫道:“你竟在此?!”猛地劈出數道勁氣,直衝秘穴深處之無數石塊秘鈕,鬼域陣勢突地發動,霎見狂風暴雪,飛頭骷骨嘯砸不斷。

宋兩利見狀駭道要糟,拔腿即逃。豈知鬼域妖人功夫了得,猛往秘洞深處鑽去,利用密道運行,快速無比竄向陣前。宋兩利躍往陰風澗狂奔,準備逃之夭夭,然鬼域妖人攝腦魔法實在超強,人未追至,攝腦魔功竟自衝來。妖人直喝別逃,宋兩利不甘受製,拚命運功抵擋。然終功弱一成,便被攝得動作遲緩,尚差十餘丈即可衝往陰風澗,終仍被妖人攔住。

宋兩利情急之際,猛喝一聲,掌招盡打,用的即是水神刀譜秘功,然掌勁雖強,鬼域妖人卻若行雲流水、空氣飄浮般任其劈打,於閃閃跳跳中仍將宋兩利截下。鬼域妖人大喜,喝道:“你來了,我們好好聊……”雙掌劈出兩道青光冰流直衝宋兩利,冰涼掠處,宋兩利腦門抵擋不了,唉呀悶叫,昏死過去。

鬼域妖人吸住對方,直往秘洞掠去,眨眼不見。

待宋兩利幽幽醒來已身落那水晶冰封洞穴,至於妙佛禪師則被妖人藏於其他秘處,免得雙方遭遇,徒增困擾。

鬼域妖人已恢複慈祥女人模樣,隔著水晶玻璃淡淡呼喚著:“乖兒子你醒醒吧……”

宋兩利直覺母親在呼喚,吱吱呃呃爬身而起,然見及妖人那甚是造假之臉容,登有所覺,喝道:“妖女你想迷惑我麽?不可能!”強自運勁,發現功力未受製。安心不少。

鬼域妖人道:“我叫星天來,並非妖人,你誤會了。”

宋兩利喝道:“若非妖人,怎會躲在此鬼地方!”

鬼域妖人道:“我是被奸人所害,無法脫困……”

宋兩利心**一閃:“你就是被囚在相國寺古井的那個妖……那個人?”

鬼域妖人道:“正是……”

宋兩利全身起顫:“那你豈非百餘歲?不是妖是什麽?”

當年少林前掌門方丈聯合天下高手收妖之事,算算日子已近百年,對方尚能存活,實非常人能比擬。

鬼域妖人道:“我叫星天來;有修行者,活得百歲並非困難……”

宋兩利道:“你卻百年不吃東西?!”

鬼域妖人道:“古井有水也有魚,我活過來了……”

宋兩利不知該信或不信,瞧及此人朦朦朧朧,透過水晶玻璃,總瞧不出所以然,道:“你能不能顯個人像讓我瞧瞧?”

鬼域妖人慈祥一笑:“當然可以!”當下走近水晶玻璃,露出一張美若天仙少婦。

然其表情卻甚僵硬,簡直和木偶一樣。宋兩利皺眉道:“這就是你的本尊?”鬼域妖人道:“正是……”宋兩利發現她嘴巴未打開,喝道:“你戴麵具說話!”鬼域妖人歎道:“這就是我的臉容,隻是我已被囚太久,肌肉顯得僵硬,我練得脫胎換骨神功,出了問題,故變成這模樣,我的確是人,小兄弟請相信我……”

宋兩利瞧其如僵屍般臉容,又躲在冰窟中不肯現身,總覺對方非常人,且此鬼域幽處處,她卻活得自在,心頭直把對方視為非妖即怪,一時亦難以釋懷,幹笑道:我相信我相信!”心頭卻百般不敢信。

鬼域妖人似知對方心思,輕輕一歎:“日久你便知了……”

宋兩利道:“你亟欲找尋黃龍精鐵和日月儀,想做什麽?”

鬼域妖人道:“有了它們,我便能出去活動了。”

宋兩利道:“以前你不是被日月儀壓著?怎還要它?且你怎忘了逃走時一並帶?”

鬼域妖人道:“當時隻想逃,忘了帶走日月儀,事後想起已來不及了……,小兄弟你手中若有此物,還予我好麽?我不會危害任何人……”

宋兩利道:“可惜它已在陰陽老怪手中。”

鬼域妖人冷目瞪來:“我不信!”立即運起攝腦魔功。強勢逼來。宋兩利呃呃悶叫,亦自運超化神賦口訣以抗之,妖人不肯放過,勁功加強不少,宋兩利吃力不著,呃地悶響,倒地不起,妖人趁機再搜,豈知宋兩利腦門卻浮起綠龜法王法相,他喝道:“你休想得逞!不要命了!”鬼域妖人詫愕:“靈神轉世?!”趕忙撤去攝腦功力,詫訝瞧著宋兩利,喃喃說道:“他原是高僧轉世,要攝他意識恐非易事,這小子果然不俗……,卻不知日月儀在誰手中……”

鬼域妖人心想宋兩利有綠龜法王護持,不易突破,倒不如搜向陰陽老怪較易處理,當下攝腦魔功運展開來,未久果然搜得陰陽老怪,對方正在研究日月儀,突地哈哈謔笑道:“你休想得到它!”突地切斷感應。鬼域妖人連搜數次不可得,終放棄,暗道看來日月儀的確在老怪手中,否則他豈能嘲笑不斷?早應破口大罵才好。心**想定,不再為難宋兩利,暗忖目前仍需對方幫忙取回,得和氣相對,於是恢複和藹臉容,語氣亦柔,道聲:“醒來吧,不逼你了!”

宋兩利被喚,終至清醒,驚懼中猛抓胸口,詫道:“你對我動啥手腳?!”最懼者仍是腦袋被偷,秘密全露。

鬼域妖人笑道:“沒人動得了你,放心,你是活佛轉世……”

宋兩利暗道好險,斥道:“你若是人即該表現人性,怎獸性妖性如此之重,說不了兩句話就要攝人腦子!”

鬼域妖人喃喃**道:“人性?獸性?妖性?我有妖性麽?……”

宋兩利道:“看是重了!活得百餘歲,不妖都不行!”

鬼域妖人喃喃**著,一時未能醒神。

宋兩利忽有所思,道:“當年你是否獸性大發,胡作非為,才被天下群雄聯合收拾?”

暗道若真如此,那萬萬放她不得了?

鬼域妖人冷道:“哪有這回事,隻是長像奇特,他們便把我當妖人……”忽覺不妥,趕忙閉嘴。

宋兩利賊得可以,立即抓住破綻:“你又如何長像?看來這張臉是假的!”已想及陰陽老怪亦能運功改變容貌,莫非亦出自她傳授?

鬼域妖人冷道:“胡說!我原即如此漂亮,隻不過我能將腦袋倒轉而已……走吧!你們這群匹夫,懂什麽武功!”不再多言。

宋兩利皺眉不解之腦袋如何倒轉?由左轉至右,由前轉向後,由下轉往上方?不管如何?那的確可怖,對此妖人又充滿莫名不解之懼意。

鬼域妖人輕輕一歎:“今夜話已過多,不希望你能了解多少,隻希望你能把我要的東西尋來,我不會虧待你的……”孤苦老人般無助聲音讓人同情。

宋兩利摸不透對方,唯有先開溜方為上策,道:“若有機會,我替你尋得便是,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鬼域妖人擺擺手:“去吧!有空多來看我,日子一久,你會了解一切……”

宋兩利直道一定再來,哪肯放棄對方感性時刻,趕忙拜禮而退,先是不露聲色慢行,及至轉角處,登時拔腿即奔,逃如喪家之犬,漏鬥般漩渦深洞原該半刻方能爬出,此刻卻是花五分光景即已逃去。

鬼域妖人並未阻攔,感傷坐定冰椅,喃喃說道:“我已千般修身養性,想做個慈祥好人,難道老天當真要逼我走上絕路麽?”如若想玉石俱焚,她大可不必顧及自己而衝出鬼域,大開殺戒。

鬼域妖人不但放走宋兩利,亦換來妙佛禪師,冷道:“我已忍到極限,不要再欺騙我,也請轉告陰陽老怪,如若再違抗我的意旨,立即取你們性命!”

妙佛禪師立即拜禮:“師父莫要驚慌,弟子必全力以赴,為您取得兩樣東西。”

鬼域妖人聞言目光一亮:“你且真心?”

妙佛禪師虔誠拜禮:“弟子一言九鼎,但請師父信我一次。”

鬼域妖人感受對方誠心,登時欣喜:“隻要你替我完成心願,我將助你天下第一!”

妙佛禪師直道謝,隨又說道:“尚請師父傳授能克製陰陽老怪之武功,弟子也好收拾他。”

鬼域妖人欣喜一笑:“你終於想通了,陰陽老怪武功雖厲害,卻非天下無敵,待我傳你反製心法,保證能收拾對方!”當下立即**出。

妙佛禪師大喜,趕忙記錄,找不著紙筆,撕下衣角,以活血為汁,一一寫下,寫至後來,活血已盡,幹脆咬破指頭血書,瞧得鬼域妖人直皺眉。

口訣共分三部份,一份乃針對“陰陽訣”,一份針對“閃電魔指”,另一份針對“攝心魔法”,統以“反陰陽訣”通稱。

鬼域妖人道:“認真練得,約需半年光景!”

妙佛禪帥直道不長不長,亦請妖人耐心等待,妖人自是答應,妙佛禪師這才恭敬拜禮,取得秘功口訣,歡欣而去。

鬼域妖人望向遠方,喃喃說道:“陰陽老怪你忘恩負義在先,怪不得我了……”帶著妙佛希望,心情開朗不少。

妙佛禪師退出鬼域時,並未立即返回汴京城,乃在附近山區找得清泉洗滌全身,待舒爽之後,隨又抓得鮮魚烤食,這才將血書口訣一一背誦。然他仍未加以練習,畢竟自己受傷在身,且被毀穴道仍未複原,怎能胡亂練功?

最大原因乃在——他得確信鬼域妖人並未耍詐,隻要穴道能治愈,則一切則為真實,屆時再練不遲。

他邊啃香魚邊瞧血書口訣,頗為悠閑享受。

然宋兩利亦未走遠,他原即跟蹤妙佛禪師而來,又豈會先行開溜,故仍附近埋伏,待妙佛禪師歡天喜地奔出,已覺疑惑,當機立斷,趕來瞧瞧,見得他悠哉模樣,已升起捉弄之心,終至現身以對:“妙佛師父好心情,冰泉、烤魚一大享受啊!”

妙佛禪師怎知有人跟蹤,直覺不妙,趕忙收得血書。猛一轉頭,赫見宋兩利,登時膽懼,斥道:“小混蛋你想討打麽?”打從相國寺開始,他即認為宋兩利乃小癟三,又怎鬥得了自己,故出狂言,從未想及宋已非昔日吳下阿蒙。

宋兩利倒對其亟欲潛藏之血書大感興趣,邪笑道:“那是什麽?你的血言遺書麽?”

妙佛禪師暗斥賊家夥,竟然仍被見著,喝道:“是又如何?你再不走,小心我修理你!”

宋兩利道:“來都來了,還趕什麽?遺書讓我瞧瞧,也好替你修正錯字!”伸手便要。

妙佛禪師怒道:“吃了態心狗膽,敢對我如此!”他練得太上魔經,魔性大熾,隻一動上火,登時無法克製,猛地劈掌便打,宋兩利早有防範,凝掌以對,然妙佛受傷在先,突地動氣,傷勢立即被牽引,呃地悶哼,嘴角已掛鮮血。

宋兩利見狀喝道:“受傷也敢囂張?”一掌打得妙佛滾身落地。宋兩利相準血書,伸手搶去,妙佛詫驚猛扯,雙方各揪一頭,撕裂成二。宋兩利得了上半部,原是克製閃電魔指和陰陽訣方法。妙佛禪師詫驚,喝道:“那是我東西,快還予我!”想攻招搶回,然傷勢在身,他且想及氣海穴仍未康複,終不敢胡亂運功。

宋兩利搶得半卷,已自跳開,哈哈邪笑道:“什麽遺書這麽珍貴?”攤開瞄它幾眼,霎然怔楞:“內功口訣?!啊!破陰陽訣的方法?!你是得自鬼域妖人?!”這可好了,他正需要對付陰陽老怪,有此口訣,多少見效些,登又伸手:“掌門師父,且將下半部拿出來研究研究如何?”

妙佛禪師怒斥:“休想!”立即往褲襠塞去。

宋兩利道:“你不怕我把你褲子給脫了?”

妙佛禪師老臉發熱,怒道:“你再逼前,我便把它燒了!”抓來火把,準備燒往褲襠,宋兩利見狀笑道:“不怕馬兒一起燒了?”妙佛頓覺不妥,再次抓出血書,斥道:“再逼,什麽也得不到。”

宋兩利笑道:“好吧,您若如此堅持,弟子亦不便冒犯了,咱一人留一半,待日後相互交換如何?”

妙佛禪師這才想及上半部亦應自己所擁有,怎能讓對方拿走,冷喝道:“它是鬼域妖人所留,你胡亂練得,將走火入魔,快還來!”

宋兩利道:“妖人我也見過,她留下的恐是真貨,因為她最恨陰陽老怪,你便是他的打手啦。”

妙佛禪師冷哼:“信不信由你!”已無計可施,恨不得未曾受傷,一掌便擊斃對方。

宋兩利道:“看來我們也想共同對付陰陽老怪,咱共同研究口訣心法,兩獲其利,然後各顯神通去對付他,如此你我也不吃虧,以為如何呢?”

妙佛禪師道:“行!先把東西還我再說!”

宋兩利道:“我可沒那麽笨,給了你,啥也沒了!不換,我走嘍!”作勢欲去。

妙佛禪師立即喝道:“換!你我先行記下各半部,然後再交換。”

宋兩利道:“就此說定!看誰記性好啊!”於是坐往火堆後側,邊注意妙佛舉止,邊背誦口訣。

妙佛禪師不再爭奪,心想此血書乃自己所寫,待記得全文後,找機會竄改幾字,這渾家夥未必會發現,說不定練得走火入魔,省去不少麻煩。

雙方終各懷鬼胎,拚命背誦且緊盯對方。

宋兩利自是顧及對方撕下其他部份,落個殘缺不全,故盯得緊,然他卻忽略血書乃妙佛書寫,妙佛故意以手抓布,卻在上下、一二、左右之間簡單字句加以竄改,往往一畫、一點即已解決,動作小得無形無蹤,任宋兩利如何盯緊,卻仍未現漏洞而被動手腳而不自如。

待雙方背得各半口訣,終於相互交換,宋兩利故意說道:“你是否竄改了?”妙佛冷哼:“最好改得你走火入魔!”宋兩利捉狹一笑:“最好如你所願!”但覺口訣已弄到手,無需在此耗去,道:“天色已晚,我拿回去研究研究,日後有問題再來請教。”

說完恭敬拜禮,揚長而去。

妙佛禪師暗自竊笑:“最好走火入魔來見我!”想及詭計得逞,樂不可支。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30:51


第六章深宮情事

蘇小鳳盤算無法改變徽宗趙佶**生活之後,決定接受宋兩利意見,將目標轉移太子趙桓,以期控製對方,將來接收大宋江山,自可一展抱負,免得奸相閹官掌國,搞得江山岌岌可危。

她素知趙桓有晨起練功習慣,便自潛往後宮練功台,仔細觀察這位風評軟弱家夥,是否勉強夠格配上自己。

待潛至英雄台之際,已見得趙桓光著上身,長槍直耍,見招見氣,並未想像中軟弱,相貌亦算中上,勉強湊合過去,唯單眼皮扯直,眼珠倒顯較細小了。

蘇小鳳瞧他耍招,霸勁有餘,然變招換式之間卻顯僵硬,看來應是臨場對敵經驗不足,大概身為皇子,從未找到真正敵手以抗吧。

蘇小鳳心存試驗,暗中突地射出石塊,直中槍尖,鏘地一響,趙桓虎口震疼,嚇得神情緊張,怒喝:“誰敢暗算本宮?!”長槍猛抖,身形卻後縮,蘇小鳳暗自竊笑,一塊石子亦嚇得如此?趙桓再喝,不見動靜,懼心大起:“莫要來了刺客殺手才好!”哪敢再戰,登時閃退,急急喚向守衛:“來人!有刺客!”嚇得守衛急喚數人,準備四處搜索。

蘇小鳳見狀方知對方外表英勇,實則膽小,若是常人自是一馬當先衝前查明,哪像他龜縮而退,竟然想躲,若有地洞說不定已鑽藏躲起來呢!看是嬌生慣養,從未吃過苦頭、曆及險境吧,不禁大為失望。

眼看守衛即將搜近,蘇小鳳待要現身教訓對方之際,忽見另一英挺少年跳身而出,喝道:“大哥,你且碰上刺客,我來收拾!”身形一掠,直衝花叢。

蘇小鳳瞧他一身王爺打扮,且喚趙桓為大哥,莫非是另一皇子?且聽得趙桓喚道:“三弟小心,莫要著了道兒!”蘇小鳳暗忖:“是三皇子,那是鄆王趙楷了?傳聞他文武全才,看樣子不差,至少比趙桓大膽些。”

眼看趙楷即將衝來,蘇小鳳不得不現身,趙楷一拳即欲擊出,突見女人,霎時收招,忙愕道:“女探花蘇姑娘?!”全京城皆知此女,趙楷亦且聞風曾暗中窺瞧,自知蘇小鳳長像。

蘇小鳳素得皇上恩準,能自由進出大內,故輕易出現此處,自稀鬆平常,倒是大宋律法對皇子規定甚嚴,若非得寵皇子,出生之後必定送出宮外扶養,免得擠在一堆爭權奪利,趙佶亦是如此,若非哲宗突然駕崩,他豈有便宜可撿。而這趙楷亦能現身皇宮大內,倒讓蘇小鳳吃驚,莫非亦得寵了?

瞧其趙楷二十上下,和哥哥趙桓幾乎同樣年齡,長相卻英挺俊逸許多,尤其具得江湖豪傑架勢,倒讓練得武功的蘇小鳳大為好感,便自拱手道:“三皇爺想殺我麽?”

趙楷一愣,幹笑道:“怎會是你?”

趙桓亦湊而道:“方才打石塊者就是你?!”對於蘇小鳳美豔刁鑽,他時有耳聞,尤其皇上常逗弄對方,更讓趙桓心儀,沒想到竟然親自交上手了。

蘇小鳳道:“路過,試試武功罷了。”

趙桓大喜:“素聞蘇探花武功了得,可願指點一二!”長槍一抖,現得威風八麵,方才龜孫模樣一掃而空。

蘇小鳳原想探其斤兩,然眼前多了位三皇子,自己又何需出手,道:“三王爺在此,你們比劃比劃,我懶得動手,下次吧!”

趙桓欣喜:“好,就下次。”轉向趙楷:“三弟,你來陪我耍幾招,也好讓探花郎刮目相看!”

趙楷原即想找大哥過招,聞言道:“那大哥手下留情了!”換得守衛送來長槍,猛抖槍身,嗡嗡震響,果然幾分火候。

蘇小鳳道:“兩位盡力了,大宋江山待你們保護呢!”說完讓至一旁,存心瞧瞧兩人斤兩。

趙桓道:“三弟攻來吧!”趙楷二話不說,一招“穿天裂地”直刺過去,勁風過處嗡嗡泛響。趙桓反打一招“撥草尋蛇”原以為輕易可撥開,誰知槍尖蕩處,竟被對方震得虎口生疼,嚇得他詫叫:“三弟你玩真的?!”趙楷亦詫:“大哥你未盡全力?!”趙桓道:“我是讓著你,現在不讓了!”登時展開童貫所傳“吞天槍法”,殺得吞天裂地,狠猛無比。

趙楷雖一時受製對方猛槍,然過招數回,卻發現對方力道有餘,勁氣不足,耍得花招百出,卻難見殺傷之力。不禁問道:“大哥槍法為誰所傳?”趙桓道:“童大將軍,怎麽?怕了?”趙楷暗道:“大將軍怎會傳此槍法?”直覺有人提及童貫虛有其表,難道屬實?抑或大哥學勢不精?蘇小鳳暗忖:趙桓槍法的確殺傷力不夠,若說花拳繡腿也不為過,看來他是白練了。

趙楷不願傷及兄弟顏麵,鬥得五十招後,故意一式回馬槍反打之際,已被趙桓撥開,趙桓見狀大喜:“三弟你輸了,以後要多加練習練習!”收槍而立,威風八麵瞧向蘇小鳳,自在炫耀武功了得。

蘇小鳳打哈哈笑道:“是夠威風,隻是上過戰場麽?”

趙桓道:“快了,若非父王不放人,我早跟大將軍殺敵去!”

蘇小鳳道:“恭喜恭喜!”轉問趙楷:“你的槍倒是殺過人了?”

趙楷道:“去年倒曾和種師道將軍殺過西夏人!”

蘇小鳳道:“種師道是個將才,功夫悍得緊,三皇子可跟對人了。”

趙楷道:“槍法當屬楊家堡之楊家槍法最猛,我隻是學得皮毛而已。”

蘇小鳳道:“你倒對世局頗有了解呢!”

趙楷道:“大概外頭待久了吧。”

趙桓瞧得兩人談來投機,心頭吃味,道:“什麽槍法也比不上童大將軍厲害,他戰功無數,眾人皆知。”

趙楷但知大哥反應,拜禮道:“隻是隨便說說,大哥別在意。”趙桓吃味力弱。

蘇小鳳可不認帳,冷道:“別什麽全是童大將軍,遼金鬧得那麽厲害,他何時滅得人家!”

趙桓道:“大將軍不是剛討伐勝利回來?”

蘇小鳳不想答:“你們慢慢研究吧,我還有事,告辭了。”拜禮而去。

趙恒頗為不舍,卻不便留人,道:“日後你便會了解大將軍一切。”蘇小鳳已遠去。

趙楷道:“大哥你也該找機會上戰場,實際了解兩軍對壘狀況。”

趙桓道:“我當然想去,隻是我是儲君,父王是放不了手,便拖至今日,下次有機會,必請奏出征。”

趙楷道:“祝您順利!”比武已畢,不想多留,亦告退而去。

趙桓喃喃說道:“探花郎的確色藝雙全,若能娶其為妻,對我莫大助益,卻不知機緣如何?”幻想著與蘇小鳳出雙入對甜蜜情景。

蘇小鳳則行往蓮花池畔,坐困其中,總想著趙桓、趙楷兩人。這趙楷不論武功人品皆勝過趙桓許多,然皇上偏未立他為太子。倒是讓自己難以抉擇了,畢儲君既是趙桓,將來接班恐是他了,除非另有變局,但似乎並不容易……,想及趙桓軟弱且愚忠,又將如何與之相處。

蘇小鳳自嘲一笑:“或許皇上即看在他愚忠份上,才立他為太子,如此安全多多!”當年趙佶還不是莫名接位,結果將其二十年王爺所學之吃喝玩樂全帶往朝廷,實是荒唐,而如此主意又全掌控諸臣宦官手中,趙佶如此,將來趙桓亦可能因童貫力保而當上皇帝。

蘇小鳳又自一笑,或許軟弱者較易控製,若真如此,當是趙桓較適合了,然當真要出賣自己麽?

她心靈有了問號,一時未能下定論。想及宋兩利似能占卜過去未來,或許找他指點迷津,亦是一條路子吧?然她且自嘲說道:“阿姨找小侄詢問終身大事,實是唐突莫名!”且此又是宋兩利建議,實是難辦。

宋兩利早已躲回汴京城。在獲得能製住陰陽老怪秘訣之後,他乃躲在神霄寶殿隱密石室之中,盡日苦練,以期能擺脫陰陽老怪糾纏。

而那陰陽老怪卻打從獲得寶鏡之後,即未再尋破解之道,原是他已想通,破解之道乃在鬼域妖人手中,隻要稍稍條件交換,妖人自必知無不言,自己又何需為了此事反把宋兩利逼成敵人而不受控製,畢竟宋兩利身上仍留有潛伏禁製,總難逃出手掌心。如此逼他似乎不劃算,於是陰陽老怪改變想法,隻要將寶鏡藏於神不知鬼不覺地方,讓鬼域妖人無法獲得,他自無後顧之憂,然後全心整頓陰陽魔界,畢竟自王文醜受重傷,及數大護法幾乎全軍覆沒之下,陰陽魔界已受重創,極樂教派已蠢蠢欲動,他得補足兵力為要,否則地盤堪慮。

陰陽老怪常歎言,宋兩利具通靈之能,確為魔界最佳接班人,可惜陰錯陽差,弄得雙雙對立,實喪失最佳機會,他得花功夫彌補,唯在萬不得已之下,才可能結束宋兩利性命。亦因老怪有此想法,給予宋兩利喘息機會,竟也安穩苦練破解之功。

其實宋兩利亦非膽大得立即潛回汴京城,而是他曾以通靈**搜及陰陽老怪,對方卻已表示和談意願,宋兩利將計就計,亦同意和談,但得養好傷勢再說,並希望對方將妙佛禪師收拾,以免再受欺侮,陰陽老怪自是答應,宋兩利立即表示在江南養傷,傷愈再見。說完頓時將通靈**切斷,陰陽老怪搜尋不著,亦落個毫無頭緒。

宋兩利豈肯信得老怪,在衡量結果,最危險即是最安全地區,終偷偷潛回神霄寶殿,一來寶殿外有神霄弟子把守,尤其洪太極忠心耿耿,不怕外人幹擾,二來師父林靈素仍在,若有狀況,他可出麵抵擋。如此總比躲在外頭,隨時可能遭受不明威脅強得多。

宋兩利已躲回神霄寶殿十日之多,除了神霄武士洪太極外,幾乎無人知曉,他終認定選擇正確。

今日午時,他仍苦練破解之道,洪太極卻潛行而至,秘密傳話:“小神童,蘇姑娘又來了!”隔著石門輕敵,宋兩利仍聽得清楚,聞聲詫道:“她又來作啥?”洪太極道:“聽說要找您幫她算命!”

宋兩利背脊冰閃,如被抽鞭,皺眉想笑:“她會找人算命?實是怪哉!”

洪太極道:“接是不接?”

宋兩利陷入兩難,若接見,恐泄了密,若不接見,他素知這阿姨卯起來可能大鬧神霄寶殿,恐更引人注意。

洪太極道:“她已在內殿,恐擋她不了,因為大家皆知小神童和她過從甚密。”

宋兩利道:“我怎會跟她過從甚密?”

洪太極道:“蘇姑娘來過寶殿不下十次,每次小神童皆躲得像龜孫,依此類推。”

自也想笑。

宋兩利更形癟笑:“你們倒是觀察入微,不錯,她是我遠房親戚的女兒,所以……所以不忍拒她,尚請保密。”

洪太極笑道:“神霄弟子最為忠心,早知而不言。”

宋兩利心想此事陰陽老怪亦知,大概日後亦難保密,唯有關母親之事莫要傳開,大概無傷大局,頗為後悔曾求陰陽老怪救得阿姨,然已是事實,多說無益,道:“你要她坐到禪房,我隨後便來!”洪太極應是,立即拜禮退去。

宋兩利盤算先解決蘇小鳳問題再說,但若因此讓陰陽老怪查知行蹤,隻好鬥他幾回合。

且試試所學秘招是否管用,然後再找機會脫逃便是,畢竟自己身上仍留有對方禁製,他該不會太過為難才對。

蘇小鳳既然想算命,得準備行頭才行,宋兩利溜回住處,抓來道家卜算工具,便自潛往附近禪房。

方至裏頭,蘇小鳳目光登亮:“小鬼你果然在此!我一算便知!”

宋兩利苦笑:“大姨姐你可知我在逃難?三番兩次如此叫囂,要我被抓去烤肉不成?”

蘇小鳳怔道:“你怎會逃難?神霄派不是如日中天,天下第一?”

宋兩利道:“那是外表,風光的也是我師父,打從跟你一樣動了童貫之後,連童貫師父陰陽老怪都想收拾我,若非老天保佑,我早沒命啦!”

蘇小鳳笑道:“少誇張。你是活佛轉世,誰都傷不了你,這是我打探多日結果,別告訴我此事是假!你頭上烏龜就是證明。那是綠龜法王的標記。”

宋兩利道:“綠龜法王都會翹了,何況是我,你且莫要害我才好。”

蘇小鳳心**一閃,暗道可對,連法王皆會喪命,他修為仍淺,怎能確定死不了,幹笑道:“我下次小心些便是!”

宋兩利道:“這還差不多,你待算何命?”

蘇小鳳臉麵飛紅,道:“算算看,趙桓、趙楷哪個較適合我?”

宋兩利道:“不必算也知趙楷較適合你。”

蘇小鳳道:“怎講?”

宋兩利道:“你不是想追趙桓?如若不是趙楷條件比他好,又何需掙紮找我卜命!”

蘇小鳳窘聲道:“莫猜啦!我是說我將來會跟誰在一起?”

宋兩利道:“你這是窺了天機,一定要知道麽?”

蘇小鳳道:“當然!能知未來,豈非凡事有目標。”

宋兩利道:“那可未必,是非因果皆有注定,我便是接觸越多,越不敢窺及未來,否則很難熬的。”

蘇小鳳道:“我仍要算!”

宋兩利道:“好吧!”閉上眼睛,通靈**一攝,已知蘇小鳳所想生辰八字,喃喃**道:“丁醜年三月十五日子時三刻生,屬虎,母老虎啊!”

蘇小鳳詫驚:“你當真竊得我心思?!”猛抓胸口。

宋兩利道:“沒幹壞事何懼人知。”

蘇小鳳喝道:“不準說我母老虎!”

宋兩利道:“虎命較硬,有何不好?”

蘇小鳳道:“就是不好,說了嫁不出去!”

宋兩利嗬嗬笑著,不再多言,盤算後突又說道:“你隻廿二歲,上次怎騙我二十七八歲?隻差我五歲,還說差十歲?”

蘇小鳳幹笑:“說大些,你便服我!”

宋兩利喝聲:“真是!”不再理她。喃喃又將趙桓、趙楷生辰八字**得:“趙楷和你同歲屬虎,隻是你虎頭,他虎尾,趙桓則大兩歲屬鼠,難怪膽小如鼠,至於誰配誰?……”宋兩利搖起卦骨,卡噠卡噠響著,隨即撒落桌麵,卦象立現。宋兩利道:“六爻相連,乃用九之卦,乾卦也……”

蘇小鳳喜道:“乾卦屬陽,陽屬吉卦,好兆頭!”

宋兩利道:“卦若易卜,人人皆成仙了!再來一次!”將卦骨收起,搖晃之後卜之,竟是六爻皆陰,乃坤卦,蘇小鳳一時詫愕,不知該言。

宋兩利道:“忽陰忽陽,不是用九即是用六,倒玄得很!”,則記為“初九”、“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上九”,其“九”字即為“陽”字,亦可譯成“初陽”、“陽二”、“陽三”……。

若為陰爻則為“初六”,“六二”、“六三”……,亦可譯成“初陰”、“陰二”、“陰三”……等,然一般仿似“九”,“六”代表陰陽。乾卦多一“用九”爻,坤卦多一“用六”爻,此二卦各有七個爻數,故“用九”,“用六”又是幹、坤雙卦別稱。)宋兩利掐指算去,喃喃**道:“純陽不順,純陰難成,強者恒強,弱者恒弱……若是青龍,白虎局,或許仍有不錯結局,然卻配個玄武,螣蛇局,不妙啊……”

蘇小鳳急道:“如何不妙?不能匹配?!”

宋兩利道:“不錯,配到後來五勞七傷,很難過!”

蘇小鳳道:“怎會?誰難過?”

宋兩利道:“大家都難過。”

蘇小鳳道:“準是不準,換一個,再測一次!”

宋兩利道:“卜卦若能重來即無卦了。”

蘇小鳳道:“兩個都不適合麽?”

宋兩利道:“簡單的,你是母老虎,天生克死人,誰沾了你便無好下場,我看你嫁給童貫算了!”

蘇小鳳斥喝:“胡說八道!”一掌打得宋兩利響頭,宋唉呀跳開,搔頭叫疼,“我說的是實話,怎動手打人?”

蘇小鳳被逗笑:“誰叫你口不擇言!”

宋兩利道:“忠言逆耳……”

蘇小鳳邪笑:“克人便克人,莫要克著自己便行,我原對姓趙的也沒什麽感情,隻不過想利用他們得到目的罷了,你給我挑一個較適合的。”

宋兩利道:“怎敢,要是挑錯了,我會被你克死。”

蘇小鳳嗬嗬笑起:“不挑,你會更慘!誰叫你是我親人,克定你了!”

宋兩利道:“你挑趙楷吧!”

蘇小鳳道:“他也肖虎,你想陷害我!”

宋兩利道:“至少他看起來較像男人,何況你也較中意他,豈非各投所好。”

蘇小鳳道:“那豈非白算命了。”

宋兩利道:“很多人吃飽撐著沒事幹,算命隻不過窮極無聊罷了。”

蘇小鳳喝地追前,又想揍拳,宋兩利趕忙逃開,蘇小鳳斥道:“敢消遣我!若非為了蘇家的仇,我何需做此莫大犧牲!”宋兩利默然不語,蘇小鳳喝道:“既是趙楷,他將來會當皇上麽?”

宋兩利道:“這個年頭,誰當皇上誰倒楣,何必強求呢!”

蘇小鳳喝道:“我想知曉!”

宋兩利已學乖,再也不肯卜卦計算,道:“你便照你計劃進行,改朝換代之事關係重大,我說的準或不準皆會變成欽犯,準掉頭,你別逼我!”

蘇小鳳霎時醒悟,若說及趙桓乃真命天子,那豈非斷了趙楷後路,若說及趙楷繼位,依目前局勢豈非造反,茲事體大,她不得不慎重。擺擺手,道:“好吧,暫不逼你這碼事,你計算我和趙楷在一起,能不能扳倒蔡京、童貫等人,替蘇家報仇?”

宋兩利道:“兩隻老虎當然猛得很,足可咬死任何人,放心去吧!”

蘇小鳳嗬嗬笑起:“這還差不多!”言下之意已選定目標。

宋兩利道:“現在可以回去咬人了吧!”

蘇小鳳喝道:“少口沒遮欄,否則第一個便咬你!”

宋兩利閃躲一旁,幹聲道:“我是小神童,你也敢咬麽?”蘇小鳳作虎欲撲,宋兩利又自躲閃,不敢多言。

蘇小鳳這才得意一笑:“給我記著,哪天我當上皇後娘娘,你便要叫我‘虎娘’了!”

這才揚長而去。

宋兩利摸摸敲疼腦袋,苦笑道:“若真有那麽一天,我可當真要出家山林,否則亦被她‘玩’死了!”猜不出蘇家乃書香滿庭,怎會生得如此恰勁十足後代。

他想再卜個卦,然想及母老虎命格忒硬,再也不敢任意卜之,否則窺及太多,恐傷身傷己。

宋兩利盤坐下來,喝口烈酒,運起“想夢靈訣”通靈**,準備探測陰陽老怪是否發現。功逼盞茶光景,忽覺陰陽老怪攝功傳來,正喝著“你躲到哪去?”宋兩利趕忙撤功,立即運得“馭氣衝天”將真氣逼往腦門,讓陰陽老怪攝之不著,再過半刻,一切歸於平靜,宋兩利暗喜,老怪終仍找人不著,可再躲個十天半月,隨即潛回秘室中,繼續練得破解秘法。

蘇小鳳已受指點,自知三王爺趙楷較適合,尤其兩虎合並,威力大增,正是咬死奸臣閹官最佳良機。為多了解趙楷狀況,便往鄆王府行去。

王府位於東城。雖未及皇宮豪華,亦氣勢不凡。門口兩隻銅鑄猛虎重逾千斤,蟠伏欲撲。蘇小鳳但覺一隻是她,一隻是趙楷,似冥冥注定,頗為匹配。

蘇小鳳正大光明登門拜訪,暢聲傳去,趙楷驚喜迎來,“探花姑娘可大駕光臨了,沾光沾光!”

蘇小鳳冷道:“忒也耍嘴皮了!”

趙楷幹笑:“太過意外罷了,請!”引往“虎嘯堂”招待。

此虎嘯堂原是趙楷練功起居住處,常人不得進入,今日破例,自是禮遇蘇小鳳。

方至近處,隻見得此堂分為兩落,前頭白石鋪地,左置刀槍劍戟兵器台,右置銅鼎數口,且見火苗竄飛,應是煉藥或精鑄兵器之鼎,複往前行則凸出湖麵,其工築三層白樓,入口石柱嘯虎盤伏,栩栩如生,故稱“虎嘯堂”。

蘇小鳳被安置一樓賞湖亭,置有石桌石椅,且送上香茗甜點,芳香四溢。

趙楷拱手道:“招待不周,尚請見諒。”

蘇小鳳甜蜜於心,道:“我又非來此讓你招待的,毋需做作。”還是拿起香茗喝它幾口。

趙楷粗眉一掀,道:“這是本王心意,怎說做作?……”一時不知如何應對素以難纏出名的女探花。

蘇小鳳道:“毋需做作即是不必客套,我是來問你,對朝中之事了解多少?誰是你的同黨,誰又是你的敵黨!”

趙楷皺眉:“你倒直接了,需知道朝廷一向皇上主持,我怎敢胡亂批評?且還分敵我之黨?”

蘇小鳳道:“當然不是要你分的那麽清,我隻是說皇上常不務正業,手下群臣胡作非為,你到底看誰不慣?難道三王爺不能說句話,糾正奸臣嗎?”

趙楷歎道:“是說過,但似乎無效,久了也不想說了。”

蘇小鳳道:“說誰?童貫?蔡京?梁師成?”

趙楷默然不語。

蘇小鳳冷道:“你不敢說?那和癟三有何兩樣?我都敢扯,你連我都不如!”

趙楷不甘被比下,冷道:“我是看不慣他們,然父皇當家作主,他聽不進去,有何用處,胡亂鬼扯,徒增困擾,且失風度。”

蘇小鳳道:“你說我沒風度?”

趙楷道:“你是女者,又是諫官,東拉西扯,無人會當真,我可不同,隻要說上一句,立刻引來聯想,甚至引起鬥爭,我能多言麽?”

蘇小鳳靈機一閃,暗道:“對了,他是皇子,如若擺明說童貫、蔡京不是,那豈非立即被鬥,甚至被貶,看來皇族風險遠比一般臣子更高啊!”自嘲一笑:“我豈非成了朝廷小醜?”

趙楷笑而不答。

蘇小鳳喝道:“你笑什麽?”

趙楷道:“的確有此傳言。”

蘇小鳳瞪眼:“至少比你當縮頭烏龜強!”

趙楷道:“我雖不能正麵指責童貫、蔡京這群老臣,但我可以指責父皇,畢竟虎毒不食子,隻是我實在摸不清父皇行徑,無法當麵逮個正著,自指責不了。”

蘇小鳳靈機一動:“你在暗示我提供行蹤?”

趙楷道:“傳言父皇在外召妓,此乃特大過失,不說他幾句,我都聽不下去。”

蘇小鳳道:“你不怕他惱羞成怒,把你貶為庶人?”

趙楷道:“若真如此那也是命;除了對父皇下手,我看是治不了那些大臣了。”

蘇小鳳道:“好吧!我來計算,你來逮人,至於後果且走一步算一步!”

趙楷拿起茶杯:“敬你!”兩人雙雙暢飲。趙楷又問:“宮中仍有一派勢力,神霄先生林靈素,你覺得他如何?”

蘇小鳳道:“他?大神棍一個!”

趙楷道:“你不相信神跡?”

蘇小鳳想及小神童,道:“並非所有人皆無神通,隻是會神通者都不敢亂言,林靈素搞得皇上大築萬歲山,已是禍國殃民,縱有神通,也該把他收拾。”

趙楷頻頻點頭:“不錯,造萬歲山的確引起民怨,尤其皇上喜歡收集奇石異寶,竟然設立‘應奉局’,江南有個朱勉更以童貫親信自居而大肆搜刮,聽說已引得人民造反,情勢甚亂。”

蘇小鳳自知方臘乃明教份子,自己表姊卻是明教護教法王,此事仍未詢得清楚,故不便多談,隻能呃言真有此事麽?以應對。

趙楷道:“不僅如此,北方亦有宋江起義,大宋皇朝已被搞得一團糟,不整頓是不行了。”

蘇小鳳道:“難得你有此心,我看是找對人了,你有何高見?”

趙楷道:“攘外必需先安內,我得讓父皇了解一切才行!”

蘇小鳳道:“這可好了,我先回去打探,隻要一有機會,立即通知予你,屆時全看你表現了!”

趙楷道:“希望愈快愈好!”

蘇小鳳大喜,不再耽擱,喝完這杯香茗,立即告退,趙楷親自送行門口,待人離去,若有所失,歎道:“看來我喜歡上她了,否則怎卯得起勁對抗父皇?”照他想法,得再成熟些,建立一些親信班底再動手,方不致孤軍奮戰,隨時將落險境。然一切計畫全在此刻完全瓦解,他竟然毫無悔意,此該歸於愛情強大力量麽?

趙楷道聲:“希望是吧,否則我將一無所有。”大步而去。

蘇小鳳潛在宮中,不斷注意徽宗趙佶行蹤,誰知趙佶竟然毫無動靜,近日不是前往萬歲山欣賞及指點工築工事,即和米友仁︵米芾之子︶吟詩作畫揮毫,似乎已忘記偷情為何物。

蘇小鳳直覺不可能,趙佶一向好色,怎能忍得那麽久,縱使魚景紅、劉皇後盯得緊,他亦該另有門路才對,然她總是無跡可尋,心**突地一轉,暗忖:“難道另有秘密通道?”越想越覺有此可能,隨即探向萬歲山,然千山萬水間,何處方是正確地點?蘇小鳳尋一天仍不可得,突地想及宋兩利,嗬嗬笑起:“這小神童還頂管用!”

顧不得少登門拜訪諾言,仍小心翼翼摸向神霄寶殿。

宋兩利又被迫,不得不接見秘室之中。見人即怨聲道:“我的大姑娘,你想害死我不成?”

蘇小鳳幹笑:“沒辦法,我得找出皇上和李師師幽會地點,否則使不上勁。”當下將和趙楷串通約定說明,“我想你能未卜先知,大概能算出秘密地方吧。”

宋兩利道:“要是說不知,你便不肯離去了?”

蘇小鳳笑道:“你很了解阿姨嘛!求求你幫個小忙如何?”

宋兩利原想告知秘道,但想及對方一向我行我素,說不定來個大公開,對將來收拾陰陽老怪等人頗為不便,心**一轉,道:“萬歲峰下飛瀑裏頭有間石室,皇上大概在那裏尋歡作樂吧!”

蘇小鳳恍然:“原來在那裏,難怪皇上轉得一陣便失蹤,行了!我走啦,你自個保重,但也不必太過擔心,我一向動作甚為小心!”溜得神秘莫測。

宋兩利歎道:“縱使再小心,若陰陽老怪突然想得你我關係,必定穿幫!”

多想無益,他再次如法炮製,運起通靈**,搜向陰陽老怪,卻覺對方已暴跳如雷,宋兩利暗道過癮,趕忙斬斷通靈**,竊喜不斷,躲得近十日仍未被發現,看來自家神通又精進不少了。

蘇小鳳甚快找至萬歲峰飛瀑石室,此處果然布置典雅,顯然正幽會良地。有了目標後,決定守株待兔。待等至次日下午,徽宗趙佶果然鮮衣而至,蘇小鳳直覺好戲上場,立即前去通知趙楷前來,兩人雙雙躲入飛瀑右側凸岩,從此斜望,可瞧得半邊情景,足可一窺究竟。

及至黃昏,太監郝元送來美酒佳肴,趙佶獎賞幾句,郝元恭敬回禮後,立即退出密室。

不久郝元返回,竟然帶得豔妓李師師潛行而來。

趙楷突見李師師秀中帶媚,美絕無比,和想像豔妓完全不同,不禁心神一凜,暗歎果然一代尤物。蘇小鳳瞧他反應,冷聲道來:“你也想召妓麽?”

趙楷頓覺臉窘,幹聲道:“隻是意外罷了!”

蘇小鳳冷道:“錯不在女人,皇上喜歡大可遴選入宮,如此亂搞就是不對!”

趙楷不解:“父皇怎不選入宮中?”

蘇小鳳冷道:“你要讓她被毒死麽?”趙楷頓覺內宮後妃之爭亦甚激烈,李師師看來柔麗,恐擋不了,不禁同情弱者了。

蘇小鳳冷道:“哪天你當皇上,若此亂搞,我第一個閹了你!”

趙楷頓覺臉窘,對方威脅甚巨,此話又嫌粗魯,但仔細想來她豈非把自己當丈夫才有如此反應?心中為之一甜。竊瞧蘇小鳳亦麗質天生,健康冶野,宛若巾幗英雄,和李師師炯然不同類型,吸引力卻不相上下,難怪父皇亦對她百般獻情,若能許予自己當夫人,今生無憾。

李師師已抵石室,郝元拜禮退去,趙楷不敢分心,專注盯梢。蘇小鳳職業毛病又犯,拿起紙筆,當場記錄,趙楷暗道如此認真,他日自己要小心了。

趙佶對李師師總是愛寵入骨,瞧其纖纖弱姿,竟而扶持不放,且親自伺候美酒。李師師自識大體,不敢勞駕聖上,反把他伺坐龍椅,一杯“薔薇玉露”美酒敬了過去,趙佶喝得心神舒爽不已,直道美酒佳人永世常伴,死而無憾。

李師師伸手製止:“皇上乃一國之君,怎能言及不祥字語!”

趙佶哈哈暢笑:“朕說的是實話啊!你是疼朕入了心坎兒啦?好極了!朕喜歡你如此!”張嘴便欲擁吻。

李師師嬌笑稍閃,避得嘴唇仍被摟著,便由他去了,道:“聖上且應理國事,三天兩日便尋妾身,恐遭眾議,不甚妥啊!”

趙佶笑道:“國泰民安,天下無事,朕可治理得有條不紊,你大可放心!瞧,我為你帶來何禮物?”伸手往背後畫軸抓去,神妙一笑:“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

李師師聞聲詫喜:“白居易的‘琵琶行’真跡寶圖?!”神情為之激動,原以為趙佶隻是說說,竟然能找得真跡一了心願麽?

趙佶神妙再笑:“佳人殷盼,朕豈可讓你失望呢!看吧!就是這幅了,當年蘇軾藏得此幅,誰知他走了之後卻下落不明,朕可花費九牛二虎之力,找那朱勉幫忙,在江南給挖著了,且經米友仁鑒定,保證是真跡無誤!”

趙佶將畫軸攤了,李師師顧及酒菜染之,登時急叫:“慢著!慢著!”將酒菜移往一角,方讓畫軸攤開,隻見得真跡直落而下,洋洋灑灑數百字,寫得勾畫了了,其下三分之一處,則繪得美女懷抱琵琶靦腆奏彈圖。

李師師瞧得甚是激動,白居易縱非以筆墨、繪畫見長,然那股思古情懷及詩詞意境正自最搗人心之處。畫中那歌妓豈非便是李師師最佳寫照?激動之餘,不禁**道:“果真千呼萬喚始出來!”意解她心怡此畫已久,今日終能見得真跡,已然無憾。

趙佶欣聲道:“佳人要者,朕自是鞠躬盡瘁,全力達成啊!”

李師師道:“謝皇上!”

趙佶道:“你喜歡哪兒?**來聽聽!”

李師師道:“都喜歡!”終忍不了,抓得字畫立身而讀,“初為‘霓裳’後‘六ㄠ’,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錯彈,大珠小珠落玉盤!妙啊!寫得比彈的意境更高。”

趙佶道:“欣賞便行,可別把它比做自個了。”

李師師道:“不像麽?今年歡笑複明年,秋月春風等閑度。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想及悲涼身世,不禁淚水盈眶。

趙佶不忍,挽袖拭其淚水,急道:“別看了,朕不該帶它來,快快收起,咱飲酒作樂,忘得此事。”伸手欲收,李師師卻閃開,祈聲道:“讓師師再看幾眼吧!”

趙佶道:“看看看,但不得悲不得泣,你是朕的愛妃,怎能跟歌女相比擬!”

李師師道:“我不悲便是!”終至從頭**起,不再墜入比擬悲涼身世之中。

趙佶瞧她較能自製,安心不少,笑道:“寶畫乃以欣賞居多,怎可胡亂比擬,你收下便是,日後好好品鑒不遲。”

李師師登時激動:“聖上您欲贈此寶予妾身?!”

趙佶媚笑:“不贈你贈誰呢?收下收下,朕和你已是一體,毋需分得彼此!”李師師當場下跪叩謝。趙佶大喜,安慰不斷。

暗處趙楷但覺可惜,白居易真跡未見得便已贈人,實是一大損失。蘇小鳳更是憤憤不平,聽趙佶所言,此物乃挖自蘇家祖宗蘇軾之手,那豈非自家東西。誰知便要流落煙花女之手,她可萬般不願,總得找機會竊取過來。

李師師瞧得愛不釋手,趙佶卻難忍欲火高張,乘她入迷之際,粘身上去,扣扣摸摸,甚且大膽替她寬衣解帶,李師師或已習慣被幸,並未多大排斥,移移閃閃之際,羅衫已解,雪膚妙體裸現,趙佶更自把持不住,將其按往床邊,準備大亨豔福,李師師為感激贈畫之恩,終收得名畫於一旁,親自為趙佶服務。趙佶極受挑撥,欲火焚身,終翻雲覆雨起來,但見**盤綣如蛇,欲男**似虎,揪揪喘喘極欲揉纏一體,盡情享受**之歡。

一場**下來,吟欲連連,聽得趙楷、蘇小鳳麵紅耳赤。趙楷更顯衝動,差點想出手占便宜,幸得理智克製一切,得以平安度過,蘇小鳳直叫著可惡!色狼色狼!手中炭筆書寫不斷,仔細瞧來,卻隻先前幾行文字,後頭卻畫得趙佶色狼之相,畫筆不斷切向下體私處,敢情想閹了男人,趙楷竊瞄眼,見狀之後,不敢再瞧,摸摸下體,很似乎備受威脅。

梅開二度之後,趙佶和李師師方自癱軟下來。李師師醒得快,立即穿衣著裙,並收拾殘局。趙佶膩笑道:“師師可永遠是我的人了!朕將找機會接你入宮。”

李師師道:“一切順其自然吧!”想一生命運乖舛,又怎敢強求呢。趙佶直道必能如願,李師師以酒敬之。

雙方**過後,算算時刻業已初更,李師師顧及對方可能另有要事,便提告退,趙佶或有不舍,然梅開二度已筋疲力盡,且身在險處,不便冒險,來日方長,機會仍多,當下摟得美人溫存片刻,方自同意分手。李師師整理發身過後,趙佶換來郝元,李師師拿起名畫,拜謝而去。

趙佶瞧得美人背影消逝。回味無窮,喃喃說道:“如此佳人,散盡家財亦要博君一笑,永親芳澤啊!”

正陶醉之際,趙楷已步出密室外頭,拜禮說道:“父皇您所為差矣!”如此偷摸之事,唯有當麵逮著方能令對方啞口無言,故趙楷始硬著鴨子上架,現身糾舉。

趙佶猝聞男聲,嚇得躲縮牆角:“你是誰?!”頓覺自個乃堂堂皇上,此舉未免失格,始又挺胸以對。

趙楷拱手拜禮:“是孩兒到來。”

趙佶見其現身,詫道:“楷兒?!”頓覺韻事可能穿幫,喝道:“大膽,誰叫你來此!”

趙楷冷道:“外頭常言父皇召妓,孩兒原不信,特地前來證明,誰知卻是千真萬確,孩兒無顏以對天下。”

趙佶惱羞成怒:“胡說八道!你見著什麽?”

趙楷道:“父皇更不該將白居易墨寶私自贈予妓伶!”

趙佶更怒:“反了反了!你也敢管至我頭上麽!”

趙楷道:“孩兒不敢,然傳言可畏!”

趙佶怒道:“誰敢胡說,我宰了他!”趙楷默然不語,趙佶怒道:“誰叫你來的?”趙楷還是不語,趙佶怒罵幾句,終覺理虧,語氣已軟,冷道:“我不是召妓,李師師的確有過人之處,遲早會將她接回內宮。”

趙楷道:“父皇早該如此,怎可讓傳言滿天飛?大宋皇朝已動亂不安,父皇理應以國事為重才對。”

趙佶喝道:“你在教訓爹麽?哪來動亂?胡說八道!”

趙楷道:“東北宋江起義,南方方臘作亂,遼國未滅,金兵虎視眈眈,父皇難道不知?”

趙佶道:“怎會不知,隻是那些全是芝麻瑣事,任何朝代皆有不良野心份子作亂,再則番邦騷擾,我大宋皇朝根基穩固,又豈會因此慌了手腳,你太嫩了,根本不了解狀況,關心國事並非錯誤,杞人憂天大可不必。”

趙楷道:“父皇明察,小亂不治,大亂將傷國體啊!”

趙佶道:“我了解一切,宋江隻是一群土匪聚集打家劫舍,人數隻不過百來人,隨便派個地方官便能解決,至於方臘隻不過借神棍妖言惑眾,早在兩年前即被我神霄派收拾一切,他能耍何花樣,派得神霄弟子即可解決,根本不必動我禁軍。”

趙楷道:“傳言方臘已聚農為兵,聲勢浩巨,父皇應防啊!”

趙佶道:“此事樞密院會注意,童大將軍也非瞎眼,你是太過**了!”

趙楷道:“據報童貫並未戰勝遼軍,當時折損兵馬不在少數……”

趙佶突地截口:“莫要多言,爹知你和童貫一向兩個路子,他亦**你大哥武術兵法,當人弟者,應以寬胸為懷,徒增言語惹人厭。”

趙楷道:“父皇以為孩兒乃為鬥爭大哥而來?”

趙佶道:“最好別如此,否則爹將秉公處理。”

趙楷不禁冒火於心,冷道:“孩兒一向光明磊落,亦尊大哥東宮太子,從未想過欲拉他下馬,父皇大可不必如此聯想,孩兒今日前來隻想說明外頭的確風風雨雨,不是空穴不來風,父皇難道不想親自求證,而一味聽及逆臣奏言麽?”

趙佶道:“爹知曉以理,自會求證,你多心了。”

趙楷但覺父親主見甚堅,看來多說無益,隻有另尋他法了,道:“孩兒已明心願,父皇明察;唯對李師師之事,父皇亦該收斂,免得文武百臣,甚至天下百姓指指點點,就此告退。”拜禮後,轉身即去。

趙佶最忌召妓一事,原想斥責,突又覺理虧,忍了下來,冷道:“你也少聽奸言胡語,爹自知一切;現今國泰民安,光是歲收及緣金即已破記錄,若民生困苦,百姓豈會樂於捐贈?哪有不反之理?”

趙楷傳話過來:“那是藉神之名,並非長久之計——”趙佶冷哼:“看來你是不信神了?”趙楷已走遠,未再回話,趙佶更哼:“連爹是神霄長生大帝君轉世,你也不信?鑄萬歲山,建神霄寶殿,動輒億萬銀兩,若非百姓樂捐,怎能完成?九鼎已鑄,江山穩固,靈跡不斷,難道是假的?”

趙佶**詞不斷,總對兒子未信神跡不滿,終決定來個驗證,喃喃說道:“你說百姓困苦,怨言不斷,我便親自下詔,開放萬歲山,屆時倒要看看百姓是反對或支持,你總該無話可言了吧!”

想及開放萬歲山必定驚天動地,趙佶心神便來,匆匆收拾,尋往神霄金殿找林靈素協商,也好有個全盤計畫。

趙楷滿腹委屈行往蓮花池,蘇小鳳尋跡跟上,見人即道:“三王爺,你怎提及神明之事?你不知皇上是神霄長生大帝君轉世下凡?如此扯他後腿,犯了天條,你知是不知?”

趙楷道:“明明是人,哪是什麽神仙下凡,全是江湖神棍詐騙,父皇糊塗,我怎可跟他胡塗下去!”

蘇小鳳道:“靈界東西,實在讓人無法捉摸,我原跟你一樣不信邪,但是碰上小神童之後,不得不信了!”

趙楷冷道:“看你也走火入魔!”

蘇小鳳道:“什麽魔皆行,就是別碰上,也別扯皇上後腿,否則準慘了!”

趙楷道:“我可願碰上一次來證明一切!”

蘇小鳳道:“想證明可以找小神童,但你若堅決不信皇上是天神下凡,王位可能不保!”

趙楷冷道:“不保待又如何,頂多貶為庶人!”

蘇小鳳道:“何苦呢,大好前程不顧,你不信也別亂言,官場起碼奉承功夫也該料理!”趙楷再哼,懶得回答。蘇小鳳瞧他個性顯拗,看是一時扭轉不了,且等日後讓小神童轟他幾下再說,此時多說無益。

已近三更,孤男寡女頗多不便。雙方轉得話題,再扯幾句,各自散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31:29


第七章虛華獻壽

趙佶對開放萬歲山興致不斷,直往神霄金寶殿,尋及林靈素商討開山大事,以期轟動。

林靈素自造得神霄金寶殿後,已起居於此,且以本尊天神自居,未再步出宮廷一步,顯然愈來愈像天神化身,尋常之人豈能見著。就連徽宗前來,其亦盤坐壇前以對,未再做出迎接舉止。

趙佶已頗為習慣,不以為意,見得林靈素紫袍加身,一副莊嚴,直覺仙氣大作,暗自欣喜,說道:“先生日夜修行,道行加深不少!”

林靈素目光微閃,道:“托皇上神霄大帝君之福!”

趙佶笑道:“朕是大帝君,我兒偏不信,實氣惱我了。”

林靈素道:“皇上勿惱,請來開導便可!”

趙佶道:“對啊!方才應交予先生處理,看來下次了,不過……朕已想得更佳機會,特來找你洽商。”

林靈素道:“但說無妨!”

趙佶道:“朕想開放萬歲山予百姓參觀,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林靈素目光一閃:“行麽?如此隱密之地……”

趙佶道:“當然隻是部份開放,對於九鼎秘地仍需掩藏。”

林靈素道:“可有用意?”

趙佶道:“外頭老說民不聊生,朕若開放萬歲山,讓百姓自由參加,若百姓富有,自必熱烈參與,若百姓困苦,將必閑話不斷,朕自可了解一切。”

林靈素道:“毋庸置疑,必定人山人海,天下少有!”

趙佶道:“先生已讚成開放?”

林靈素最想顯示民富國強,神威普照,既然趙佶有此意,自是最佳不過,神霄教派已數月未做法事,藉此散發神光自也應該,道:“仙神皆同意,聖上可安心進行。”

趙佶道:“正合我意,日期呢?最好快些,更有意義些。”

林靈素掐指一算:“便十月十日天寧日,聖上以為如何?”

趙佶道:“朕之生日?!”

林靈素道:“正是!天寧節原該慶祝,若擴大舉行,必天下無雙,況又是神霄長生大帝君壽誕,天上人間兩相慶!”

趙佶擊掌道:“妙哉,就此處理!”想及壽誕,別具意義,喜道:“來個不一樣的!”

林靈素笑道:“一切本尊負責即可!”

趙佶更喜:“可能的話,祈請天上諸神下凡塵,讓朕那渾兒子瞧個清!”

林靈素直道沒問題,趙佶大為暢快,隨即建議熱鬧些、鋪張些,林靈素一一應允,趙佶始滿意離去。

次日。

消息傳出,天寧日不但為皇上祝壽,且為天上神霄長生大帝君慶壽辰,萬歲山開放聯慶,神霄寶殿置壽場,屆時歌舞競技,千神萬仙齊歡騰。

聖旨方出,汴京城為之鼎沸,百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全繞萬歲山即將開放,那耗盡億萬金,藏盡天下寶藏之神秘仙境,將是何種真麵目,皆想一睹為快。

百姓興趣探詢萬歲山種種,因而鼎沸。皇宮大內卻為祝壽行頭、牲禮而忙得焦頭爛額。

皇上特令恭製神龜萬斤,金龍萬丈,壽麵壽桃不計其數,鞭炮、火龍千山萬裏,且設表演台、祭典台、觀賞台,簡直極盡奢華之能來舉辦此次慶典。

光是萬斤神龜即讓後宮數千佳麗日夜不得安寧。

隻見得上自皇後,千至宮女太監為張羅供品忙進忙出,眾臣為選貢壽禮四處奔波。

童貫且想展現軍力,刻意操兵,高俅安排蹴鞠、馬球之賽,拚命使出渾身解數編練,梁師成為挑戲班雜耍跑遍五省百縣,蔡京、王黼盡想巴結皇上,絞盡腦汁想獻異寶奇物,哪還顧得治理天下,一時宮內宮外亂成一團。

趙楷萬萬未想及,一夜刺激,竟換來如此風光局麵,實懊惱萬分,看來父皇中毒已深,難以挽救,一切得靠自己努力了。

蘇小鳳亦詫然不已,此事若捅了蜂窩,霎時群蜂亂竄,根本無法收拾,她雖建議張邦昌,然而諫言無效,迫得張邦昌亦得加入祝壽行列,否則被裁個欺君之罪可吃不消。

蘇小鳳至此亦放棄跟監機會,暗道鬧吧!大宋江山能有多少本錢讓你如此鬧耍?且等著瞧好戲。

宋兩利原是躲著練功,誰知突來此事,心神為之難安。他想既是祭神祝壽,師父林靈素恐又得耍名堂,自個豈能置身事外?

果然林靈素立即出宮親自前來找人。宋兩利曾受恩惠怎好躲藏,終爬出秘室,會麵去了。

林靈素見得小神童,大為寬心:“你可現身了,若找你不著,為師將麻煩啦!”

宋兩利道:“弟子乃在躲避陰陽老怪,他已對弟子不懷好意!且想搶寶鏡……”

林靈素喝道:“他敢!待我如何收拾他!”突又緊張:“寶鏡可有被搶?”

宋兩利道:“沒有……弟子特地鑄造十數麵假的,魚目混珠,真的仍在秘密處。”

林靈素欣喜:“本該如此,你未讓我失望,皇上已要求天寧日神霄長生大帝君將現身,故得再次使用寶鏡才行。”

宋兩利道:“這麽久了還玩?弟子怕一用上,陰陽老怪便來搶了。”

林靈素道:“放心,為師會護著你,他搶不走。”

宋兩利領首:“弟子照辦便是。”忽又說道:“皇上瘋了不成?萬斤龜,萬丈龍如何能玩?”

林靈素笑道:“那是為師意思,不如此不足以顯出大宋皇朝富可敵國!”

宋兩利呃地一聲:“原是師父主意,弟子拭目以待了。”

林靈素笑道:“神霄派一向無所不能,你且把外宮布置成像樣壽台後,便到內殿,為師需要你幫忙。”宋兩利應是,林靈素始滿意離去。

宋兩利但覺還是防著陰陽老怪為妙,便自交代住持靈真道長及洪太極置金龍、壽品於堂上,外頭再置祭桌即可,住持駕輕就熟,洪太極直道弟子熱誠,必定出色。宋兩利這才安心潛入內宮萬歲山區。

他仍放心不了陰陽老怪,正準備摸往奇陣附近窺探一番,也好證實是否有人。豈知方至陣區外頭,邪笑聲立即閃至,宋兩利暗道不妙,亟欲躲藏,陰陽老怪卻若猛虎撲來:“你躲得可神秘了!”一掌打得宋滾跌七八尺,慌張爬起,趕忙擺出架式,準備搏鬥,然縱使學得破解之法,此刻麵對第一老妖,仍自背脊生寒,懼意在心。

陰陽老怪卻未再攻招,邪目瞪來:“小子你學了妖功,竟然能抗我攝心魔法?是不是鬼域妖人教的!”

宋兩利冷道:“是又如何!”

陰陽老怪哈哈邪笑:“她才是最惡妖魔,足可引發你強勁魔性,我樂於支持你加入魔界,成為天下第一大魔神,接我班子!”

宋兩利道:“屆時便把你幹掉!”

陰陽老怪道:“歡迎!魔界少了你,必定失色不少!”若非他自認宋兩利仍受控製,此時早除去為妙,又豈容得可怕對手留在世上。

宋兩利瞧他不出手,疑惑道:“你不殺我了?”

陰陽老怪喝道:“我何時說過要殺你?栽培都來不及,哪能毀掉你!放心,你會活得很好!”

宋兩利道:“可是關於寶鏡……”

陰陽老怪邪笑:“我要解密,直接找鬼域妖人不就得了,難為你啦!”

宋兩利故意問道:“寶鏡在你手中?”

陰陽老怪邪笑:“你說呢!”

宋兩利道:“妙佛禪師搶的是假的。”

陰陽老怪道:“我知道,一切在我控製之中。”

宋兩利輕輕一歎:“好像永遠逃不出你魔掌似的。”

陰陽老怪哈哈大笑:“所以你不必再逃!好好發揮魔性專長!當值魔界接班人,至於現在,請風光替天神祝壽吧!”說完縱身閃入奇陣。

宋兩利追問:“五雷尊者王文醜一幹人去了哪裏?”

陰陽老怪哈哈邪笑:“回地獄養傷去了!”

宋兩利再次追問地獄在何處,隻聞老怪笑聲,不見答案,不禁泄氣,魔界老巢的確隱密,且另有個嗜血公子除是非,實是不易對付。

宋兩利想著老怪為何放過自己?是身上禁製?抑或當真欲把自己養成大魔神?想來想去,總覺身在萬歲山中,縱使寬廣數十裏,仍是難逃老怪手掌心,難怪他如此放心讓自己自由活動,“看來我乃在他手掌心討生活啊!”自嘲一笑,千頭萬緒,若真如此,那寶鏡一出現,豈非自投羅網?

宋兩利不禁絞盡腦汁以對抗陰陽老怪。

他轉得滿山滿穀,想找理想地點。終轉至東天峰處,那裏放鏡樓一座,裏頭擺得無數各式各樣寶鏡,宋兩利靈機一動,這可好了,如若將寶鏡藏於此,任那陰陽老怪神通廣大,恐一時亦取之不著,勉強可撐段時間,如若真的無法可擋,唯有請師父出麵收拾了。

想定後,心情隨即輕鬆,當下趕去幫忙鑄壽龜、造金龍,辦起喜事。

匆匆月餘已過。

十月初十天寧壽辰已臨。

隻見得神霄金殿那尊數丈純金神霄長生大帝君已被抬至萬壽峰頂,遠處瞧去,閃閃生光,神光普照。

神像前置紅花綠葉百萬朵,從峰頂一瀉數百丈,雕著“萬壽無疆”四大字,每字百丈粗,金蓮數萬朵,底色則為紅蓮數十萬朵,四周綴以綠葉鬆枝數萬株,取其鬆柏長青。光是四大花字即已耗盡方圓百裏花卉,工程龐巨可想而知。

花字左右再置千丈金龍兩隻,左右盤旋整座山峰,雙尾落於峰底瑤花金池,龍身粗若車輪,乃精銅為骨,麵粉為肉雕成,珍貴處在於龍頭、龍須、龍爪、龍鱗全是金箔貼粘而成,千丈金龍其鱗片何隻成千上萬?據言為鑄此龍,動用百人摘下千間廟宇金箔,日夜趕工而成,金碧輝煌不足以形容其珍貴,此龍隻應天上有。

萬壽峰下置祭台百丈桌,桌上置萬斤紅龜,萬顆壽桃,萬把壽麵,美酒千罐,佳肴無數,足可充八十萬禁軍三日軍糧。

宋兩利早瞧得眼花撩亂,直道帝王真好,簡直無所不能。

瑤花金池寬數裏,宛若洞庭湖,湖上置五戲台,各寬百丈以上,戲台間以拱橋相連,居中乃皇上寶座,層層堆高如塔,置大小金質龍鳳椅數十張,設計巧奪天工。

自日出開始,東門已開,數萬百姓蜂擁而入,禁軍早布置完畢,以瑤花金池為分割前半部為禁區,專供慶典使用,後半邊立即擠滿紅男綠女婦老妻少,幸得瑤池夠大,容得下多數人,有者席地而坐,有者自備席椅,推推擠擠,宛若蟻群聚會,好不熱鬧。

待日上三竿後,多數人已不得其門而入,隻好架樓梯,攀高樓,蔚為奇觀。

午時正式慶典開始。

赫見右戲台百位樂師奏起策、笙、篳、笛、鑼、罄均響,聲傳天際,隆重莊嚴。龍殿乍起,左側戲台百隊舞龍、舞獅掠蹈搶瑞,氣氛登見熱鬧。

太監司儀唱得皇上駕至,百官下跪。隻見得金鑾玉轎緩緩抬來,徽宗黃龍金袍加身,一副神靈模樣接受祭拜。鑾轎之後則見太後、皇後、太子、貴妃、王爺、帝姬等皇子皇孫一串跟來,或丫鬟扶持,或自行邁步,個個莫不衣錦飾佩,富貴豪華,以顯皇族不俗,就連鄆王趙楷縱百般不願,亦不能免俗。而那魚景紅終混得才人身分,終能正式參加慶典,算是頗有進展。

忽瞧此大場麵,魚景紅登覺皇族真好,能成為其中一員更好,縱使偷偷瞄向高高在祭台上的林靈素也不差,然仍覺跟著皇上更有出息,尤其近日和劉金媚皇後佯裝和談,卻在設筵之際,多少加點不幹不淨東西,劉金媚身子日差,想來日子不多,皇後寶座或可落袋,那才是真正風光開始。

奏樂中,皇上終於坐定金台龍椅,皇後、貴妃、皇子皇孫按輩分一一拜禮祝壽後各自兩旁坐定。

劉金媚身為皇後,自坐於趙佶左側,趙桓身為太子,亦坐近側,趙佶刻意安排三皇子趙楷坐在趙桓身旁以便必要時教訓一番,好讓他醒悟。當然此舉亦引起眾人揣測,趙佶卻不動聲色。蔡京原支持趙桓,王黼卻善於奉承,故將目標移往趙楷,群臣皆各自盤算。

司儀又唱祥獅戲壽,數百隊舞獅一一掠來,各自宣張壽詞壽品,趙佶樂得要那郝元一一收下,祥獅退去,輪得百官獻壽。

蔡京身為左仆射,地位崇高,便自先來,大禮行過,恭敬奉上壽禮,“臣願此奇幻彩玉能替聖上添福添壽億萬年!”

寶盒乍開,竟然是隻玉麒麟,其身晶白,卻隱帶血紅鱗片,陽光閃照下似血脈流動,栩栩欲活,瞧得趙佶暢聲直叫好。“可有名字?”

蔡京道:“此乃大理國千年出土寶物,乃一土紳收藏,尚無名字,且請聖上賜名為祥!”

趙佶叫好,道:“便稱之為‘天運祥麟’,賀我大宋皇朝千萬年不滅!”

蔡京拱手:“聖上金名,乃吾邦之福!”

趙佶笑容滿臉,便叫郝元收妥。

次為右相王黼,他原敬蔡京為師,故能攀得相位,豈知蔡京見其茁壯,有意貶損,竟然將相位撤為太宰,少宰,自己卻仍以仆射自居,王黼則落個少宰職位,雖仍名右相,卻矮了一截,因而雙方交惡,王黼且巴結梁師成為師。共謀對付蔡京,想其七十高齡仍不肯讓位,實是貪戀,王黼自認未及五旬,正是事業顛峰時刻,當以鬥倒蔡京為第一職誌,放在尋及壽禮上,早有計畫,當下獻得一口神秘金箱,且得兩名太監扶來方能成禮。

趙佶好奇:“何者禮物,不能見光麽?”

王黼虔心道:“不便見光,此物隻應皇上有,俗人哪堪一回聞!”

趙佶道:“倒是神奇了,能說出名字麽?”

王黼道:“此物稱為‘紫玉仙芝’,乃萬年紫玉上長得一朵九葉仙芝,先聞及味道即能延年益壽,龍馬精神,聖上且停冰封地底冰泉養之才行。”

趙佶乍喜:“天下真有紫玉仙芝?”從未聽過之下,終忍不了親自開啟金盒,方開一縫隙,果然見得紫色玉石狀若小型山水,一株巴掌大靈芝崁生其間,淡香送來,直讓趙佶如獲至寶!“妙哉妙哉!大宋王朝能長金芝已是群運連年,再長紫芝,簡直紫氣東來,大吉大利啊!”

眾妃、群臣被說得引頸長盼,想一窺究竟。

王黼當然得意萬分,已將蔡京禮物給比下去。

童貫更是好奇,道:“皇上可否讓百姓瞧上幾眼,紫芝獻壽,吉祥無比!”

趙佶轉問王黼:“稍稍見光可有關係?”

王黼道:“切莫擺動及曝光過長!”

趙佶道:“自該注意!”立即喚太監將寶箱搬至龍椅上,隨即小心翼翼打開箱子。

紫芝乍現,冰晶欲透,瞧得眾妃、皇子、群臣嘩然驚叫。

趙佶突向百姓炫耀:“吾國子民可見著紫芝獻壽,吉祥無比,人宋江山壽比天地啊!”

百姓遠近不一,且紫芝不大,約略瞧個形狀,然見及群臣詫訝,自是信以為真,登時膜拜禮壽,直喊紫氣東來,祥瑞天運,趙佶大樂,接受歡呼後,趕忙喚向太監蓋上箱子,且即刻移往密窟寶洞,防其受損,並派人看守。

趙佶直向王黼宣道:“送得好,送得好!”王黼虔敬回禮,蔡京瞧得頗為吃味,然對方禮物的確神奇,不便動言批評。趙楷卻想此芝是否能增強功力,若能,倒可服它一用,隻是父皇是否恩賜?幻起盜寶**頭,但一閃即逝。

由於王黼禮物過於珍貴,童貫所獻八玉馬,梁師成獻的字畫顯寒酸,然兩人權傾一時,倒未對王黼多加排擠。至於張邦昌亦以字畫獻禮了事,他隻對過度鋪張耿耿於懷,然卻毫無開口機會。

群臣獻物完畢。司儀便唱吃壽桃壽麵。終輪得宋兩利出場,他仍是道袍裝扮,左手捧桃,右手捧麵,莊重行來。趙楷見狀皺眉,敢是蘇小鳳說的小神童,瞧來不過十七八,有何能耐?再瞄蘇小鳳,其官位較低已在末坐,然卻見其銳利眼神投來,大有“不信試試”之態;趙楷冷哼,且得找機會試了。趙桓則冷目瞪來,暗道:“小神棍,有何資格伺候皇上?”此話卻被宋兩利感應搜得,立即回瞄一眼,暗斥:“我替你趙家作牛作馬,你且損我?”暗喝一聲唉唷!腦波攝去,趙桓怎如被攝,登時跟著唉唷喊出。

突來放炮聲,霎時驚動全場,千萬目光瞧來,趙桓頓知出糗,臉麵乍紅,趕忙伸手擊臉!“小蟲叮了……”

趙佶冷道:“如此小事即慌,將來如何成大器?”

趙桓認錯:“孩兒知過。”宋兩利暗笑於心,趙佶瞄眼,不再斥責,多少留些顏麵予他。

宋兩利送來壽桃,道:“請皇上慢用,壽桃一口吞之,壽麵一口吸之,長壽年年,長命百歲。”

趙佶笑道:“是極是極!”拿得壽桃約若半拳大小,一口吞去,壽桃經過特製,入口即化,吃來棗泥甜香,甚是可口,群眾一陣掌聲。

宋兩利道:“壽麵長約千尺,願聖上長命千歲!”

趙佶笑道:“真有如許之長?”瞧得一碗不多,盤算長度恐有限。

宋兩利道:“有吧!此乃皇後娘娘們以粘米、蒟蒻加上數品材質所製,細若絲線,自是夠長。”

趙佶瞧向劉金媚、喬貴妃、柳才人、魚景紅等人,皆投以信心眼神,趙佶大喜:“那自有了!朕便嚐嚐!”當下張嘴吸去,壽麵入口,潤滑爽齒,倒甚可口,然吸及數丈倒非難事,然若要千尺吸完,恐將嘴酸麵斷。吸至一半,趙佶已兩眼昏花,後妃卻叫加油,趙佶有口難言。

宋兩利見狀道:“可要幫忙?”趙佶祈求眼神送來,宋兩利道:“天靈地靈,長生帝君來助陣!”手捏指訣點去,正中趙倍肚子,不知是功夫抑或法術,趙佶突地龍氣暴脹,猛吸得壽麵如靈蛇竄動,咻地一聲,全數往肚腹吞去。後妃見狀鼓掌連連,趙佶自是答謝不斷。

宋兩利恭敬禮拜:“祝皇上長命千百年!”虔然退下。蘇小鳳瞧向趙楷暗示神跡,趙楷不信,暗斥神棍耍招,蘇小鳳冷哼:“不信,會倒大楣了!”不再理他。

祝壽既畢,表演賀慶立即展開,童貫打得頭陣,道:“便讓奴才所訓‘仙女精兵獻祥瑞’賀壽一段!”趙佶叫好,童貫立即麵對萬壽峰,擊掌兩下,長聲說道:“始————”

話聲方落,忽見左右戲台各浮起紅繩一條,直往山峰延伸,應是峰頂有人扯動,待紅繩浮高之際,兩位仙女般美女右手抓繩,左手擺仙姿,直若仙女下凡塵飛衝下來,群衫閃掠,當真仙氣十足,瞧得眾臣百姓擊掌直叫好。

仙女果真健康漂亮,頗有武功在身,淩空飛掠百丈毫不見懼,待欲衝落戲台,兩人淩空觔鬥三轉,飛落預置炮台前,手中一翻,多了火種,立即引燃火炮,轟轟兩響,火炮打向空中,隨即炸開,紅燈火焰四射,煞是光彩奪目,群眾再次叫好,趙佶頻頻哂笑,直覺仙女曲線玲瓏,豐滿性感,的確妙哉。

原來童貫早知趙佶嗜好,不找男兵,卻找得數百宮女以訓練成軍,若要耍特殊技巧者則以緋綠社、繪藝社或外頭賣藝精英充之,所為一切全在討好皇上。

隻見得宮女轟出火炮後,隨又掠身戰鼓前,猛地敲打開來,氣氛一熱之際,忽見得左右湖麵各衝出十艘長型龍舟,舟上各二十名妙齡巾幗英雄,十名劃槳,十名舉長槍而立,左軍清一色紅衣鑲銀,右軍玫瑰鑲金,各自分別醒目,相互直衝過來。

那戰鼓每敲一次,左右女兵即舞長槍一次,喝喝有聲,整齊畫一,頗見氣勢,贏得不少掌聲。

龍舟衝近拱橋處,戰鼓突然落不停,兩軍交鋒**即將展開,群眾一陣揪急,雙方果然鑽近,登見長槍互刺猛砸,叭叭暴響不斷,瞧得眾人叫好連連,童貫但覺得意,月餘訓練,果然成效不差。趙佶更喜,女軍皆有此水準,男軍自更強了。

雙軍交錯十數招,各自衝前而拉開,戰鼓複拖長,龍舟各自掉頭,準備再次廝殺,雙方再次衝近,眼看便要互擊,猝見拱橋上方暴開紅紙金屑,更有彩頭蘿卜串著紅繩掛下,童貫大喝:“快替皇上博得好彩頭!”話聲方落,隻見女兵個個射出長槍。哪管得中或不中,彩頭紅繩原動了手腳,登時斷去,一顆顆墜落下來,女軍哇哇喝喝接個正著,更有穿中彩頭本身者高舉歡呼,霎又引得一陣掌聲。

趙佶擊掌直叫好:“果然女勝於男!”趙桓附和,趙楷暗道:“若真一槍刺中,倒是可用之兵了!”

然讚賞未竭,女軍卻因彩頭過多且重,一時搖搖晃晃,其中兩船吃力不著,終於翻覆,一聲慘叫,驚動全場,趙佶歎叫可惜,童貫立即說道:“何惜之有,此乃下一節目,‘鯉魚躍龍門,獨占鼇頭上!’命令換來:“獻鯉開始!”女軍見狀個個丟下彩頭,翻身落水,霎見美人出浴般好不熱鬧,哪像軍隊在展水功。

趙佶瞧來不禁想笑,水功倒是免了,但美女落水,衣貼褲緊,凹凸畢現,遠遠即能感受**獻肉,著實妙絕。眾臣不禁皺眉揪臉,此幕未免太過**,妃女更臉紅心跳。蘇小鳳瞧及趙佶,暗斥可爽到心坎去了!唯那群百姓瘋狂叫好不斷。

女軍哇哇笑鬧中直往左戲台遊去,數百美人魚漸漸聚成一堆,終亦看出名堂,原來童貫早於水中置巨鯉一尾,暗中以網套住,女軍這一遊來,把網解開,輕易將巨鯉抓著。由於巨鯉重逾人身,得數名女軍共同搏緊,巨鯉自是掙紮,霎見美人使出渾勁,更讓群眾神情激動,最後由數女合力將巨鯉丟向戲台,巨鯉缺水,動作已弱,數女爬身上台,再將巨鯉舉高,獻向皇上,直道巨鯉獻壽,長命萬歲。群眾一陣掌聲,趙佶更笑不合口,眯眯色眼直勾:“好功夫好功夫!有賞,有賞!”女軍道謝連連。

趙佶道:“讓錦鯉入水吧,如此巨大,應有靈性。”女軍將鯉放入水中,一閃不見。趙佶卻要女軍上岸,而後喚來,一一獎賞金箔一片,女軍叩謝不斷,趙佶卻貪婪**清涼快感,直瞅絕妙身材,且有幾位姿色更佳,自找機會幸她們了,眾妃瞧得不是滋味,劉皇後道:“快快下去,莫要著涼了!”眾女軍方始退去。

趙佶立即嘉許童貫訓練有素,實是難得,童貫直道大宋之福。

高俅不甘示弱,便奏上來,道:“奴才已備得蹴鞠擊隊。聖上可願參加?”

趙佶最是喜歡踢毬鞠︵即現代踢毽子︶及玩馬球,以表現自己文武全才,聞言自喜:“你果真備了隊?”

高球道:“一為宮女隊,一為太監隊,皇上可選何隊?”

趙佶道:“朕自助弱者,選女了!”

高俅笑道:“妙哉!”立即擊掌,果然見得十數宮女列隊而出,領頭竟是劉金媚侍女劉小玉,瞧得趙佶心花怒放,直道妙哉妙哉!脫得龍袍,立即加入戰區。

踢毬鞠最吃腳功,宮女全著緊身衣褲,腳穿紅花綠鞋,行來曼妙生姿,別具風味,尤其劉小玉亭立豐滿,趙佶早想染指,隻是劉皇後總不放手,隻能熬等至今,實是罪過,現在能並肩作戰,可謂老天安排。趙佶直道可得拚命搶第一了,宮女回答一定一定,現場喜氣洋洋。

高俅則加入太監隊,唯在球場上方能顯得自己不俗,他豈可錯失良機。蘇小鳳暗斥:“倒是閹了便更像了。”

比賽立即展開,各隊十數人,嘻嘻嘩嘩猛追猛踢,別看女者較弱,踢起毬子卻也猛不客氣,太監們原存禮讓,誰知卻狀況連連,被對方連贏數球,高俅喝道:“輸不得,否則將被吃定了!”太監們這才拚勁,原是高俅開了口,若是贏得聖上不高興而怪罪,亦是高俅事了。

戰況立時拉鋸,各有勝負。

高俅果然神勇,常見其頭下腳立,以手代腳四處掠竄,一逮機會,長腳一勾,毬子立即命中目標,贏得不少掌聲。

賽得一刻鍾,宮女隊終因體力和身材而敗陣下來,趙佶直道別泄氣,劉小玉氣喘休休道:“沒法啦,誰叫咱縛了腳,行路皆不穩,還想跑步,吃了大虧啦!”唉呀故意不穩,靠向皇上,趙佶甜蜜扶起:“總不能要朕放了你們大腳,那多難看!”原來宋朝仍流行裹金蓮,審美觀亦為如此,趙佶自是不願愛人粗手粗腳,魚景紅聞得此言冷哼:“小腳有何好處?還不是全靠下身伺候你!”暗罵劉小玉**。她原苦民出身,未得裹腳,當然憤憤不平,已把劉小玉列為收拾目標。

劉小玉媚笑道:“不放大腳是打不過的了!”

趙佶道:“苦練即可!待朕找時間訓練你!”

劉小玉道:“奴婢日夜恭候大駕!”趙佶暗道妙哉。

兩人眉來眼去中,又被太監隊攻下三球,另一侍女春婉看不過去,毬子猛踢劉小玉臉麵。喝叫道:“快救啊!否則別玩了!”她乃喬貴妃侍女,自為宮廷內鬥各事其主,倒和劉小玉頗為對立。劉小玉緊張躲閃,臉麵避及,毬子卻掉落頭發,迫得她窘困不已。

趙佶不忍,抓下毬子,轉向太監道:“可別以男欺女了!朕命令你們隻能用左腳!”太監一陣嘩然!左腳怎踢,然趙佶堅持,情勢立即改觀,宮女大肆反攻,趙佶亦展幾手妙招,高俅知道該讓了,宮女隊終反敗為勝,各自歡呼散去。趙佶則暗自相約劉小玉三更人靜時,劉小玉欣喜而退。

趙佶隨又玩得一場馬球,終未過癮,當下換來童貫:“朕之金弓安在?”

童貫道:“早已備妥!”換得太監拿出。金弓閃閃,配上金箭,獨一無二。百姓見著嘩聲四起,原是早聞得皇上武功蓋世,具百步穿楊之能,眾人皆半信半疑,看來今日得一睹真假了。

趙佶更為此功而顯帝王氣概,轉向群臣、百姓:“大宋江山全靠太祖這把射天神弓打下來,朕今日便為諸位表演百步穿楊功夫,也好證明大宋皇族天下無敵!”

群臣拱手直道皇上神威,百姓立即鼓掌直喚皇上萬歲。原以為皇上隻會吃喝玩樂,哪知竟有此藝,一時信心大增,宋朝無敵天下立即上心頭,有人更自相信皇上乃神霄長生大帝君下凡。

趙佶高舉雙手,要眾人肅靜,隨即換得童貫準備箭靶,童貫立即指揮手下將箭靶置於萬壽無疆花牌下,趙佶但覺太近,道:“可遠一點?”

童貫道:“先試身手,再來百步穿楊!”

趙佶道:“也好。”立即挽弓瞄準,氣勢不凡,群眾凝目以待,猝見趙佶發箭,咻地穿射衝去,果真命中紅心,霎時鼓掌連連。趙桓佩服萬分,趙楷卻道,隻三十丈,花個兩三年練習,自能射得準,離百步穿楊仍差甚多。

童貫自是奉承,趙佶滿意道:“朕有信心百步穿楊!”

童貫道:“是否需要罩住紅布?”

趙佶道:“這……”

童貫道:“聖上從未失手,尤其今日又是神霄長生大帝君壽辰,神跡必定出現?”

隨又補得一句:“縱使不成,奴才仍會叫人躲開。”趙佶立即信心大增:“好,備紅布,朕來個大神射!”童貫領旨而去。

所謂大神射,即在遠處置一活人,人頭頂著水果,其前方十丈遠罩得紅布,讓趙佶瞧不著人、果,然後憑紅布一點白心射箭,其困難度甚高。

群眾乍見百步外站立一名禁軍,頭上頂著紅蘋果,已自嘩然,趙佶膽敢如此,簡直武功蓋世。童貫且不滿足,道:“聖上不隻百步穿蘋,且要罩紅布,來個驚天一箭,無敵天下!”立即將紅布拉開,成一帳幕,擋去禁軍蹤影,群眾更形激動。

趙楷詫道:“父皇何時有此本領?!”

蘇小鳳道:“不可能吧?!”

趙佶終仍挽起長弓,相準紅布中心一點圓白,喃喃**著神霄長生大帝君顯靈。

宋兩利卻感受不出神明附身情景,猜不透趙佶如何這般大膽。

金弓已張滿,趙佶再次確定瞄準白心,金箭突然一放,咻地強勁飛出,群眾心靈跟著飛出,金箭穿透白心,群眾一陣冰涼,帳內傳來叭聲,眾人登覺麻痹,現場一片肅靜,唯有童貫從容說道:“諸位猜猜,聖上是否射中蘋果還是人?”賣個關子又道:“其實不管射中什麽,光是穿透白心已是了不得,不過聖上的確更了不得,因為若射中人,怎未聽及倒地聲?

請看!”

兩名護衛立即將紅布掀開,赫見禁軍頭上紅蘋果插著一支金箭,趙佶激動:“果然行!”群臣嘩然,百姓更是尖叫,無法想像之技藝唯神仙能達此境界,登見無數人膜拜,直喚聖上萬歲、天神萬歲。林靈素亦感不解,怎混蛋皇上亦有此功?難道當真神明顯靈?宋兩利亦叫怪哉。

童貫道:“一箭可能僥幸,兩箭才是真功夫!”立即將穿蘋金箭拿下,換得香橙一顆,並圍上紅布。趙佶信心滿滿,猛又挽弓射去,叭地一響,震撼人心。童貫仍賣關子直問射中什麽?隨又打開紅布,香橙已被射穿,禁軍毫發無傷,群眾更佩服得五體投地,膜拜連連。

趙佶舉弓接受歡呼,且不斷表示將以此弓捍衛大宋江山千萬年,百姓信心大增。趙楷猶豫父親該有真功夫了?蘇小鳳卻難相信,暗道他若行,怎不親自出征殺遼邦?然親眼所見又難以解釋了!

趙佶乘機造勢:“今逢神霄長生大帝君及朕壽辰,為體恤臣民,朕特地開放萬歲山供觀賞,有人說大宋皇朝民不聊生,若真如此,犬宋皇朝又怎能造得萬斤龜、萬丈金龍?你們又怎歡歡欣欣在此享受佳節?那全是謠言,有心份子所放消息,欲打擊大宋信心;朕在此宣布,大宋強盛無比,民生富庶,軍力壯巨,足可捍衛江山千百年!”

群臣、百姓聽得激動萬分,直喝皇上神功蓋世,大宋江山萬歲。趙佶這才滿意接受歡呼,並瞄向趙楷,暗示相信謠言隻不過徒增自己困擾罷了。趙楷無言以對,畢竟此情此景不容抹殺。

趙佶隨又宣布萬歲山立即開放,凡前來者皆可獲小壽龜一隻,至於神霄長生大帝君降臨佳時則在晚上,屆時必更熱鬧,百姓又自歡呼不斷。

趙佶這才風光引領皇族退下,文武百官亦跟進,隻留禁軍護守要地。

萬歲山終於開放,百姓魚貫而入,戲班、雜耍立即開演,廟會迎神熱熱鬧鬧不在話下,更有那萬斤壽龜可領賞。大壽龜乃無數小壽龜堆置而成、足可分送數萬人,直叫百姓笑不合口,國泰民安,豐衣足食情景展現無遺。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32:02


第八章寶鏡之禍

趙楷對百步穿楊最是感興趣,便往發射點行去,那金箭穿蘋神技,仍擺在桌上供萬民見證。趙楷將金箭抓起,掂掂斤兩,可真材實料假不了,穿透蘋果亦是親眼所見,看來父皇神技在身了。

蘇小鳳亦行來,瞧及蘋果被射穿,道:“發現假功夫麽?”

趙楷道:“你怎認為是假?”

蘇小鳳道:“他若成真,天下豈非沒有強人了!”

趙楷道:“或許父皇深藏不露。”

蘇小鳳道:“那龜模樣,我難以相信!”

趙楷無話可說,自己原是不信,隻是證據確鑿,不容他不信。

蘇小鳳道:“會是神明附體?”

趙楷斥道:“荒唐!”

蘇小鳳道:“你卻找不出好理由!”想及神跡,腦筋轉向宋兩利,道聲等等,便自尋往小神童,轉行一陣始發現宋在萬壽峰上,金神像旁倒地打盹,原是過於無聊,若非師父命令坐鎮,他早開溜。

蘇小鳳立即登上峰頂,喝地大叫:“你偷懶!”宋兩利蹦身跳起,見是麻煩家夥,道:“這麽嚇法,神仙都被你嚇死!”

蘇小鳳嗬嗬笑道:“還好是我,要是聖上,你可掉頭了!”

宋兩利道:“又有啥事?”

蘇小鳳道:“趙佶玩的百步穿楊花樣,我猜不透,你用通靈**把真相找出來!”

宋兩利瞄眼道:“找出來又如何?讓皇上神勇些,豈非天下無敵。”

蘇小鳳道:“那才罪大惡極,蒙騙天下人,不知大宋國情衰弱,隨時有亡國可能!趙楷還有點希望,你去指點他。”

宋兩利道:“怎麽點,他根本不信神靈,變法戲對他無效!”

蘇小鳳道:“哪管這麽多,立刻去吧,否則拆你後台!”

宋兩利道:“我有啥後台?”

蘇小鳳道:“就是你和林靈素狼狽為奸之事。”

宋兩利冷道:“話別亂說,會遭天譴!”

蘇小鳳道:“你也相信林靈素有神通?”

宋兩利道:“我都有了,何況是我師父,神霄派在他手下如此壯大,你懷疑什麽?”

蘇小鳳道:“你難道不試他一下?就因為他曾救過你,一切便言聽計從了?”

宋兩利不想多談,道:“走吧!師父若不行那也是他的事,救我恩情卻是事實。”言下之意縱使有任何狀況亦非他所能舉發,蘇小鳳喝聲昏庸,終跟著宋兩利步往峰下。

趙楷忽見宋兩利,表情怪異,原可當麵指責裝神弄鬼,然宋兩利瞧來甚有靈童模樣,那是真實顯現,並非作樣而得。

宋兩利瞄眼道:“你就是三皇子?長得不好不壞,很交通規則。”

趙楷皺眉,如此評語,生平首次聽著。

蘇小鳳斥笑:“他是三王爺,你敢胡亂批評?什麽叫長得很交通規則?”

宋兩利道:“耳是耳,眼是眼,鼻是鼻,嘴是嘴,如官道整整齊齊,規規則則,是恭維的話。”

蘇小鳳喝道:“說長得規矩不就得了!”

宋兩利道:“我的含意乃比那高些。”

蘇小鳳斥笑:“還不拜見三王爺!”

宋兩利道:“我今天是第二祭師,代表天界,連皇上都不拜了,三王爺也不能拜。”

趙楷冷道:“裝神弄鬼!”

宋兩利道:“年輕人別鐵齒,你的夜路還長,碰到鬼的機會還很多。”

趙楷冷道:“天下無鬼,全是你們所編出來的!”

宋兩利道:“是嗎?晚上賜你猛鬼上身,讓你好好享受!”手一翻,立即耍出引鬼符,火化開來,往趙楷頭頂丟去,“你要女鬼還是男鬼?”

趙楷冷道:“女的!”

宋兩利道:“行!這裏三日前才跳水自殺一宮女,要喚她上來陪你睡覺!”

蘇小鳳聽得起寒,急道:“阿利可別亂來!”

宋兩利道:“我哪亂來,他不願意,鬼豈會上身。”

趙楷冷道:“盡管來!”

宋兩利道:“恭喜!”複往水邊拍得幾下,道:“桂香姑娘,姻緣難得,你便跟他去吧。”

趙楷看笑話,蘇小鳳卻覺冰冷,道:“別玩得過火!”

宋兩利道:“天知道!”不再說及此事,順手抓起金箭紅蘋,突然張嘴咬去,趙楷臉色頓變,蘇小鳳急道:“皇上留下當見證,你卻一口咬了它?!”

宋兩利吃得津津有味道:“要蘋果,童貫多的是,隨便把箭穿過去不就得了!”

蘇小鳳道:“那豈非造假!”

宋兩利道:“原本即假,你們也不聽聽利箭穿心聲音,若射在蘋果是‘叭’聲,脆脆的。哪是什麽‘嘟’聲,利箭是先射在禁軍背上,他再刺入頭頂,就這麽回事了!”

說完將蘋果抓下,丟落金箭,揚長而去。對方不信靈界家夥,他懶得招待。

蘇小鳳詫異道:“對呀!聲音顯然不對。”

趙楷道:“縱使聲音不對,但射在禁軍背上豈非一箭穿心?”

蘇小鳳道:“對呀!阿利這說不過去!”待要找宋兩利解釋,對方卻已溜開,暗斥一聲。隻好自行解決,道:“定是那人背上綁了東西。”

趙楷道:“有此可能。”

蘇小鳳道:“若真如此,全是童貫玩的把戲了。”

趙楷冷哼:“閹官作怪,國之恥辱!”立即轉身行去,蘇小鳳道:“你待找童貫算帳?”

趙楷道:“先把那名禁軍抓出來當證人再說!”

蘇小鳳道:“應是如此!”隨後跟去。

然童貫既是作假,怎肯留下線索,趙楷遍尋那名禁軍不著,隻好作罷,悻悻說道:“好家夥!”

蘇小鳳道:“下回再說啦!”慶典忒也獨特難得,帶著趙楷逛去,若有機會。再逮人不遲。趙楷無計可施隻好同意。

現場熱鬧慶典仍熾,人山人海,神光普照。

宋兩利仍回到峰頂休息,畢竟晚上絕活不能出錯,得養足精神才行。

林靈素則對王黼所獻之紫玉仙芝大惑興趣,自己**已久,對付李師師幾乎力不從心,如若能從紫玉仙芝重獲雄風,那可是天大福分。於是趁著諸臣皆亂,皇上仍忙之際,偷偷溜回藏仙洞中,此處乃萬歲峰左脈,早栽有其他靈芝,趙佶深怕仙芝受損,刻意安排藏至此洞。除了禁軍把關,且有小太監郝元親自監守,以防不測。

林靈素自恃神霄本尊身分,大步前來,隻道一句:“本尊欲鑒定仙芝真假!”十名禁軍立即恭敬放行。

及至內洞,冰涼潮濕處處,更有靈芝香氣送來,林靈素精神大振,邁步而去。行至底部,赫見郝元蹲坐金箱之前,如臨大敵看守紫芝。

林靈素道:“紫芝可在裏頭?”

郝元急道:“皇上交代,不準任何人動它。”

林靈素道:“自不包括本尊在內,請打開,本尊乃鑒定而來!”心想如此多人見著,若私吞鐵定脫不了幹係,倒不如先鑒定後再找得借口弄到手,來得幹脆。

郝元但聞隻是鑒定。方始較為放心,當下拜禮:“那請本尊師父小心了。”終將金箱打開。

紫玉乍現,紫芝更為迷人。

林靈素瞧得目光發亮,直道好東西好東西,伸手摸去,冰清玉潔,一股靈丹妙藥湧上心頭。正待蹲身嗅聞之際,猝覺外頭冷笑傳來,怔道不妙,人影閃入,林靈素、郝元眼睛一花,雙雙昏迷倒地。

來者正是陰陽老怪,他當然為此紫芝垂涎欲滴,原即想而來窺奪,豈知林靈素搶在前頭,幸好武功了得,輕易將守衛放倒,免得失手於林靈素。

見及紫芝,陰陽老怪貪婪滿臉,道:“傳言紫芝功能脫胎換骨,服下它至少年輕三十歲,正是我想要的!”

紫芝有九葉,陰陽老怪忍之不住,伸手摘得最小葉片,丟入口中即嚼,縱有清涼口感,然味道卻顯苦澀,那苦並非藥味,而是某種原料之苦。

陰陽老怪道:“特殊仙品特殊味道,待我催化它!”立即運功催藥,然卻一無反應,陰陽老怪不禁疑惑:“怎毫無見效?”仔細瞧向被摘紫芝,已冒出紫色汁液,伸手沾去,竟然化開,老怪更奇,將汁液置入清泉之中,已暈化開來,老怪詫道:“是紫色顏料?!”再試一次照樣如此,老怪遂將整塊紫玉仙芝搬往陽光處照射,終見得紫汁流動,氣得他嗔喝不已:“這王八,竟以膺貨充數!”本想砸去,忽覺世人太傻,耍它一下又何妨?便將東西歸返原處,轉向林靈素:“好好照顧吧,寶貝難得!”閃身不見。

原來王黼根本未找得紫芝,卻深諳作假手法,利用紫色汁液日夜養及靈芝,經年累月後終能讓一般靈芝化為紫色。為求壓過蔡京,哪顧得欺君之罪,登時獻為壽禮,且裝得神秘兮兮以增貴氣,趙佶自必慎重收藏。他乃以吉祥為征,趙佶未必吃了它,縱使服下,王黼自認找機會補上**,讓趙佶猛個幾日,必可蒙混過關,如意算盤實打得精準無比。

林靈素怎知朝廷百官作假竟然比他還凶,待醒來之際。大發雷霆喝吼:“誰敢暗算本尊?!”正待找人報仇,卻是空空如也。不禁寒心,對方能輕易放倒自己,那豈非隨時可收拾自己性命。老命實受威脅,趕忙閃退欲躲,然逃了幾步又覺不對,自己若落荒而去,郝元醒來豈非認定自己盜取靈芝?隻好回頭尋去,紫芝卻仍在場,弄得他莫名不解,對方並非為紫芝而來,那又為什麽?

瞧瞧守衛及郝元狀若熟睡,哪是受製狀態,林靈素心**一轉,自求解釋,“說不定是神明顯靈暗示本尊,開個小玩笑吧!”既然不見敵蹤,林靈素自動將事件神化,拿出符紙一一化燃,這才喚醒郝元及守衛,道:“本尊作法,平安沒事!”

守衛神情迷惘,不明就裏,郝元卻對紫芝關切萬分,立刻探尋,由於被摘者屬小朵紫芝,且未再滲紫水,郝元又非鎮日窺瞧,故隻注意大芝形態完好無缺,登時安心下來,道:“好險!”趕忙關上金箱以保全。

林靈素經此事後亦不強求,喃喃說道:“已鑒定完畢的確真品,好好保管!本尊走了。”靈符一化,大步而去。

郝元暗道本尊鑒定方法未免太過奇特。若再來一次根本吃不消,於是轉請守衛傳話,另派高手前來,以免遭受不測,自己也好脫身此處。

不久,趙佶終派大內高手駐進守候,郝元終能脫身。

匆匆夜色已臨,萬歲山人潮更熾,幾乎無人離場,餓了皆以龜點果腹,以期參與天神降臨盛會。

水池燈火已亮,金龍更蟠長燈,神靈活現,壯觀非常。

趙佶終再次引著皇族、群臣蒞臨。林靈素站立高峰神壇前,攝魂鈴、桃木劍、靈符等作法器具一應俱全,隻待徽宗歸位,立即起乩作法,桃花木劍舞得虎虎生風。

忽見林靈素耍得靈符飛向空中,數道神火暴閃,平添不少仙氣,立即**得咒語:“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精氣合章,杳杳冥冥,天地清主,聞呼即至,聞召即臨。祭天召請,今年今月今日今時,恭赴壇前,明身見神,還現元靈,速去速來,明彰現東天,奉請神霄長生大帝君,急急如律令!”

符咒方**畢,靈符亦畫妥數張,落了符膽,林靈素便吸口烈酒往上空吐去,靈符引火隨即追衝上天,轟地一響,火焰大作,林靈素再喝:“去吧!恭請神霄長生大帝君下凡塵!急急如律令!”

宋兩利早躲在鍾樓後方,見師父傳得火團秘令過來,他終把寶鏡取出,並發出強光打向空中,隨即再抓出透明皮影圖畫,正是類似趙佶長像之神霄長生大帝君,置於寶鏡前,讓光線穿透皮影映在空中,旦又抽得煙霧往皮影吐去,製造騰雲駕霧效果。

光線不強,仙影忽隱忽現;漸從東天顯像,瞧得群眾一片嘩然,直道帝君顯靈,趙佶領頭祭拜,千萬人直呼神霄長生大帝君萬壽無疆。

縱使趙楷百般不信,遇著此景亦自茫然,當真世上真有神明?瞧得仙影飛天,萬人朝拜,信心幾乎被摧殘殆盡,不得不閉上眼睛喝道:“是幻象!”然再張開,神明竟然更巨更近,搞得他差點精神錯亂。

林靈素立即為大宋皇朝祈福,並視神霄長生大帝君萬壽無疆,群臣百姓跟著祈福,有的更為自己、家人許願,現場一片膜拜聲。

宋兩利已受林靈素交代,得把本尊給弄上天,當下又吐得煙霧衝淡神霄長生大帝君,隨又抓來林靈素神仙圖樣及小神童圖樣,隨在大帝君後頭飛了下來。群眾見狀嘩然又起,有人不斷叫著:“林師父顯靈了!小神童亦已現身!”林靈素立即盤坐如神靈,宋兩利卻想笑,都已混了數年,還在玩此把戲?

耍得幾分鍾,已神威浩蕩,宋兩利正準備收手,待送神回去之際,忽覺陰陽老怪已發現寶鏡閃光,快速衝掠而來,宋兩利大為緊張,趕忙收招,煙霧自吐,法像後移以讓天空神影漸漸淡化。

林靈素但覺奇怪,明明說妥飛向金身神像頂空方可撤退,怎現在即已閃弱?然既已如此,他亦無奈,立即起身作法,恭送天神而去。

宋兩利甚是緊張,老怪畢竟逼得甚急,然神像若收得不夠精細,必定被識出真假,他強忍急心,硬將天空神像移拉遠處,待要收光之際,陰陽老怪已不及百丈,其見得宋兩利,霎時哈哈狂笑,疾追過來。

宋兩利忙叫要糟,趕忙吐得一口濃煙掩去神光,立即收去神像,隨又將寶鏡搶到手,關掉光影,反身往鏡樓衝去。

陰陽老怪見狀大吼:“小混蛋你還想藏麽?”淩空追掠衝來。

此聲吼出,震撼全場,群眾詫然,原自陶醉神仙夢幻仙界,竟被拉回現實。

趙佶為之大怒:“誰敢闖我萬歲山,來人!立即拿下!”

童貫應是,霎領百名護身高手衝掠而去。

陰陽老怪為得寶鏡,顧不得掩飾身分,管他鏡樓凸出峰頂,數裏可見,仍強行衝入,砰地暴響,窗毀鏡彈,簡直似毀皇宮。趙佶更吼:“反了反了!抓著斬立決!”

趙楷、趙桓喝叫亦自衝去。

宋兩利躲入鏡樓之際,已將寶鏡混合藏妥,猝見老怪衝來,他無處可躲,頓時幻起破解神功,雙掌登時開打,正是破除陰陽訣手法。陰陽老怪不察,強自衝來,複見對方招式而不躲,哈哈狂笑硬迫下來。豈知宋兩利掌勁閃過對方,硬擊其胸口,砰地暴響,陰陽老怪竟被打得四腳朝天,噴落地麵。

宋兩利趁此溜出鏡樓,且將寶鏡砸出許多:“你要,全部給你!”

陰陽老怪哪知栽得大觔鬥,惱羞成怒:“你何處學得破解招式!”彈跳而起,強攻又來。

宋兩利喝道:“怎麽,怕了?我天生即會,不必誰教!”見得對方使用閃電魔指,勁道如蛇如電竄來,宋兩利登時滾地閃躲,不是撤退而是往老怪滾去。那閃電魔指較適合中長距離使用,如今被迫近處,發揮空間不大,宋兩利搶得機會,又是一招“水神罩天”斬將過去,打得陰陽老怪肚腹疼痛,彈跳丈餘,差點掉落地麵。

宋兩利大喜:“破解方法的確有效!”

陰陽老怪連挫兩招,哪敢再托大,哇哇狂叫中己收斂許多,喝道:“看來你已非吳下阿蒙!”已自凝神逼勁,戒備而攻,一招穿天裂地迫來,掌勁渾厚許多。

宋兩利喝道:“你來穿天裂地,我便水淹泰山!”雙掌輪打,終又化去對方掌勁。

甚且一掌抽出便欲斬中老怪腰際,老怪已學聰明,不再硬接,猛地左滾,終能避去,喝地再吼,反掌淩空迫來,不再耍花招,而以內力相抗,宋兩利接得一招,唉呀疼叫,連退數步,雙手疼麻不已。

陰陽老怪彈身而起,邪笑道:“縱使你學得破解爛招,可惜功力不濟,能奈我何!”強步走來,每走一步即劈一掌,打得宋兩利連連後退,已現狼狽。

宋兩利暗道不妙,對方功力的確深厚,若全以內力相抗,不出多久,必定戰敗受俘,心**一閃,喝道:“我豈會敗你內勁?我早服下真正紫玉仙芝!你看的隻是假貨!”猛運起雙勁,正是天罡掌,已現火熱氣流,強勁衝劈過來。

陰陽老怪正詫對方盜食紫玉仙芝,心頭頗有顧忌,終不敢硬接,改采守勢,宋兩利喝喝劈來,轟得草飛樹搖。刹那間真勁為之一挫,宋兩利暗詫,敢情身上禁製發作,強忍症狀,乘藉擊退老怪之際,翻身衝過對方頂空,連滾帶爬逃去。

陰陽老怪感應宋兩利想法,登時邪笑:“原來你隻是空殼子!”哪顧得躲閃,強勢彈起即追。

宋兩利連奔十數丈,見大內高手已趕來,喝道:“快射毒針,對方是妖魔!”大內高手原是童貫**而成,身上藏有毒弩鐵筒,聞聲立即抓出,往老怪身上即射。毒弩甚強且多,一時如網罩來,任陰陽老怪功夫了得,亦且攻勢受阻,隻能勉強發掌破弩,打得叭叭落地,或有毒液沾上衣衫,發出滋響,嚇得老怪抓扯丟去,一時怒火攻心,厲道:“童貫你教出好徒弟!”厲掌亂打,群眾詫然,他怎會喊出童貫之名。

童貫終亦趕來,見得陰陽老怪,愕道:“怎會是師父您老人家?”

陰陽老怪怒斥:“不是我,誰敢在此發飆!”

童貫趕忙喝向手下:“住手!全部退去!”大內高手莫名不解,仍依令退開。

陰陽老怪怒道:“還不把宋兩利抓來!”

童貫拜禮道:“師父暫且息怒,您這一攪已驚動聖上,若不立即善後,連弟子將受牽連,師父您最好立即避開,讓弟子能下台。”

陰陽老怪斥道:“你敢教訓我!”

童貫道:“你藏身於此已久,現在毀去鏡樓,何其重罪,若被發現是師父所為,皇上必定抄遍萬歲山,屆時弟子甚難處理。”

陰陽老怪靈台乍現光明:“是了,為師衝昏了頭,實是被那小混蛋氣昏!”見追兵將至,猛地一閃林區遁去。

童貫拜禮後,突又喝喊:“老妖哪裏走!”強追過去。

後頭趙桓、趙楷趕來,跟著童貫急迫。躲於暗處之陰陽老怪冷哼,總算未被發現,為抓宋兩利,仍自潛探追逐不斷。

宋兩利則利用萬歲山密道東鑽西躲,終溜至人群堆中,將道袍脫掉,低著頭假裝百姓,混著準備溜出萬歲山。

人群一多,各有心思腦波,陰陽老怪縱有攝腦之能,一時亦難以尋得目標,已自哇哇怒叫,然卻不肯放棄目標,強行搜索,一場追逐戰仍未結局。

至於童貫為作模樣,轉得一圈,隨便斬得一名倒楣流浪漢人頭,已引軍回報。

趙佶迫問何人,童貫回答遼國間諜,趙佶嗔怒揚言滅遼,並下令將歹徒首級掛在東城門,童貫立即交代,並稟奏一切沒事,趙佶始向群眾宣布:“任何叛國亂黨入侵,隻有死路一條,現已沒事,繼續活動!”

群眾一陣歡呼,接神祝壽活動立即展開。

林靈素自知宋兩利遭受麻煩,然身為祭師主角無法幫忙,唯祈神明保佑。

夜間活動以放煙火居多,隻聞轟聲連連,天空煙火不斷,或見萬裏燦爛,或有仙女下凡,更有三星獻壽、萬龍騰雲等特製煙火圖案,瞧得群眾大呼過癮。

一場祝壽慶典鬧至三更方自散去。

如此聲勢浩巨,奢靡鋪張,已奪得大宋皇朝有史以來最輝煌記錄。

宋兩利混在人群中潛逃出宮。時下汴京城已極其危險,他決定棄巢而去,故找得機會,摸向天師西宮後院尋那江南神丐胡天地,且詢得意見便是。

胡天地早已養傷完畢,他留至此,乃為了觀察京城種種,以便日後再伏擊奸相閹官。

忽見宋兩利到來,胡天地甚是喜悅,道:“我可去了萬歲山,簡直像個寶窟,昏君耍了妙招,竟然讓百姓信以為真!唯你還算清醒,有救有救!”

宋兩利歎道:“真不知那些百姓如此眼花,還以為國泰民安,難道他們一點亦不受國勢影響!”

胡天地道:“此乃身在福中不知福,饑荒全在兩江等地,隔得甚遠,且京城全是商家居多,全國精品糧食皆聚集於此,他們自無災難之苦,加上奸官刻意粉飾,百姓能看穿者不多,所以皇上一造勢,便全皆以為大宋皇朝天下無敵了。”

宋兩利道:“人各有命,亦怪不得別人,我隻求自保啦,如今陰陽老怪追得緊,我不逃是不行了,前輩子弟眾多,可有容身之處?當然離京城越遠越好!”

胡天地道:“神霄弟子不也遍布天下?”

宋兩利道:“不行啦!若沾上他們,老怪必定循線抓人,因為神霄派早被魔界弟子監視,王文醜又失蹤,甚無安全感!”

胡天地笑道:“你乃活佛轉世,自應多加修行,然後問及自家腦子,何需求人呢!”

宋兩利道:“前輩也認為我是綠龜法王轉世?”

胡天地道:“別再自欺欺人,你額上標記便是證明,且多次活佛顯形也是證明,隻不過你原無大誌,隻求安穩溫飽,落得小癟三模樣!多給自己信心,既是活佛轉世,已是前生注定,你今生本就不俗,認真練得通靈**,恢複綠龜法王身分,天下蒼生需要你來普渡!”

宋兩利摸摸額頭龜紋:“我當真注定此命麽?”

胡天地道:“不必懷疑,把通靈**修得,一切自能明白!”

宋兩利自有感覺,然掙紮著乃是一步踏入恐將一世沒完沒了,代價付出太大。

胡天地窺其意思,道:“你躲不掉了,我能看出來,陰陽老怪也能發現,所以他故意收你為徒,傳你假功夫,目的便想慢慢磨盡你先天通靈之能,而後消滅綠龜法王元神,屆時他將把你收拾!”

宋兩利道:“不必等到將來,他現在便在追殺我了。”

胡天地道:“所以說你躲不掉,唯有對抗老怪,才能解救蒼生。”

宋兩利道:“自保皆難,何來解救蒼生?我無此偉大!”

胡天地笑道:“有!你有佛性,見及孤苦便想幫助,便是解救,你耗在京城不也隱含阻止老怪之意?”

宋兩利歎道:“可是現在已阻止不了了……”

胡天地道:“盡人事以待天命吧!”

宋兩利道:“我待如何練得通靈**?”

胡天地嗬嗬笑起:“那是靈界事,怎問起我這**凡胎?通靈之能幾乎與生俱來,有的作法後方能通靈,有的隻通鬼界,像綠龜法王等能窺三界,知過去未來,恐怕你隻有親自修行,或到靈界問他去了。也就是你師父即你本身,應自行修行,一般通靈**也隻是藉外物修練,較難登峰造極。”

宋兩利幹笑:“我師父大概是老酒鬼了,喝了它便能窺一二,可是我莫要變得酒鬼才好。”

胡天地道:“醉八仙亦是仙,你且邊線邊尋正確方法,我這外行人幫忙不了,至於地頭嘛……你可到江南,我且安排分舵主招待你便是。”

宋兩利道:“自是謝過前輩。”

胡天地道:“仍希望你早日學得通靈**,恢複綠龜法王功力,如此將可對付妖僧極樂聖王及魔神陰陽老怪。”

宋兩利忽而想及夜驚容,分開已數月之久,她還好麽?希望有緣再見。

胡天地盤算後,道:“你且到蘇州找丐幫分舵主蘇暢,將會安排你住處。”

宋兩利道:“又是姓蘇?看是此輩子和蘇家脫不了幹係了?”

胡天地笑道:“他為人不錯,適合助你打通任督二脈!”

宋兩利無處可去,便自接受安排。

為忌於陰陽老怪威脅,在丐幫弟子帶領下,宋兩利連夜出城,直往蘇州潛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32:57

第十冊

通靈大法

宋兩利潛逃七日終抵蘇州古城。

縱使初冬,蘇州城仍是車水馬龍,人潮如織,繁華依舊。

宋兩利匆匆瞧來,總覺末見饑荒窮困景象,一股國泰民安感受盡現無遺,但想及胡天地所言,富者恒富,窮者仍窮,隻是地頭不同罷了。自己乃藏身修行而來,胡天地總不會介紹至連三餐皆得乞求米食地步吧。

丐幫弟子將宋兩利帶往一頗具規模之南北雜貨商家“興發鋪”。商號雖俗,卻生意興隆。宋兩利不禁忖道:“丐幫雖外表乞食,然私下仍經營生意,果真頗有商業腦筋,自己藏身於此,可吃穿不用愁了。”

穿入後院,顯得清淨不少。丐幫弟子帶往一木造雅房,裏頭傳來算盤撥動聲,丐幫弟子稟報,突然女者回話:“小神童已到?!”頗為喜悅:“快讓他進來!”

宋兩利詫道:“蘇暢是女的?!胡前輩怎未提及?!”嫩臉稍紅,自覺投靠女人頗不習慣。

大門敞開,裏頭櫥櫃四壁,居中置一大書桌,帳冊堆如小山,一位三十上下,頗見風韻女子迎笑招手。瞧其模樣直若精明少奶奶,怎像得丐幫頭子?

宋兩利幹笑拜禮:“你便是丐幫蘇州分舵主?……”

蘇暢笑道:“是啊!怎地乞丐便要穿破衣?胡幫主大概未說清,我是丐幫大帳房,兼作點小生意,既是作生意,怎可穿得破舊,客人自給嚇跑,我還算體麵吧?”

宋兩利道:“簡直像大老板!”

蘇暢笑道:“人家說我精明得緊,我倒要好好改進,裝得溫柔些,但抓帳怎能不精呢,所以便掙紮了,不過還好,一切仍算順利!坐吧!還剩西城三十包粗鹽未結,馬上便好!”

立即撥動算盤,算些斤兩數字。

宋兩利道:“你也賣鹽?可和官家搶生意了?”

蘇暢笑道:“這年頭不搶怎能活,何況官家更貪得凶,像粗鹽一斤原是三個子兒,誰知縣官一個不高興,立即漲到十個子兒,內陸還賣到一兩銀,天啊!簡直搶錢,至於我們公道信用,不隨便漲,算是解救貧苦同胞哩!”

宋兩利想想也對,官家已無倫理,各自為政,尤其貪得凶,難怪黑市流行。

蘇暢叭地一響,算盤又自撥錯,不禁抱怨:“都已算得三次,怎仍算錯,真是!三十包,每包二十斤共六百斤,每斤批價兩錢三分五,再減回扣每包兩分一,到底是多少?”

宋兩利突地說道:“一千四百三錢七分。”

蘇暢正撥得此數,詫道:“你怎知?!你能默算?!”

宋兩利道:“不知道,隻是聽那些數字,總覺是那些錢,便說出來,不知正不正確?”

他乃感應而言,試探性質居多。

蘇暢乍喜:“你簡直天才!太厲害了!我得好好召待你!”毛筆趕忙寫下數字,終鬆口氣,立身而起,快步行來,道:“聽說你喜歡喝酒,待我請你幾壇!”走向左側門,開啟厚重大門,便要宋兩利跟去。

行約十餘丈又是一門,蘇暢開啟,竟然是一酒窖,滿牆成堆,紅條無數,酒香四溢。

宋兩利道:“酒也賣了,那茶也該賣了,官家禁品全賣了。”

蘇暢道:“服務百姓,多少犧牲點!”引得宋兩利坐於左角品酒桌,隨即問道:“你喜何酒?烈的、淡的、酸的、甜的、嗆的、溫的、年代久的、抑或剛出爐的?”

宋兩利道:“我隻在想……想練功時喝酒……”對於通靈始要喝酒一事不便說出,“所以對酒並不精……”

蘇暢笑道:“慢慢便精了!或要女兒紅、黃山花釀、薔薇露、思春堂、雪醅、真珠泉、揚州瓊花露……應有盡有,我看便這揚州瓊花露了,其實揚州和蘇州頂近,酒名也都混了,算是南方酒了,喝它幾口聊表敬意。”

蘇暢抓得一壇,開封去泥,酒香四溢,宋兩利接過手品它一口,但覺清新若甘泉,瓊花熏香,果真佳釀,然他常喝烈酒,對此香釀反而不夠味,灌得一壇,倒把蘇暢嚇著:“原來你是喝烈酒的?那看是燒刀子管用了。”準備換酒。

宋兩利幹笑:“不必了,我乃練功時始喝酒!”有了醉意,腦門浮現不少感應:蘇暢原是豪門女子,隻不過家道中落,淪為江湖人,終被胡天地收養。原是義女關係;腦門一閃,竟是茅山派弟子正在練習通靈**,此人並非掌門方虛默,而是年輕怪胡子,他瞪得眼睛正待說話,宋兩利已把腦波斷去,道:“茅山派也在蘇州麽?”

蘇暢道:“附近金壇縣,你跟他們有瓜葛?”

宋兩利道:“當年迎仙台論道,那矮冬瓜方虛默跩得緊,結果被我師父耍了,看是懷恨在心,見了麵總不悅。”

蘇暢道:“那便避開為妙!放心,隻要在蘇州,無人敢動你。你可以好好練功!”

宋兩利道:“你已知我來意?”

蘇暢笑道:“丐幫消息最為靈通,幫主早飛鴿傳書,說你專為修行通靈**,要供應美酒三千,我可為你準備了,這些夠麽?”

宋兩利幹笑:“原是如此,難怪胡幫主說此處最適合我了。”

蘇暢道:“你可在後院練功,其他我來負責,至於美酒隨時可取,方便多多!”

宋兩利道謝連連。

蘇暢目光閃亮,道:“聽說你讓神霄派日進鬥金,是用啥法門?”對於賺錢術,她興趣無比。

宋兩利道:“替他們消災除噩,緣金自來!”

蘇暢道:“全是無本生意。”

宋兩利道:“我已下令不收緣金,因為全被皇上、貪官汙了,實劃不來。”

蘇暢道:“如此也好,神霄各處分殿早變了質,你算仍有良心,旅途勞累,你早點休息,若有需要隨時通知我!嗬嗬,我可未結婚,稱我大姊如何?”

宋兩利見她直爽便同意,畢竟大姊相稱較無拘束。

蘇暢滿意一笑,方引得宋兩利穿過回廊,已抵一處鬆林隱密宅院,宋兩利但覺不錯,終安定下來,蘇暢介紹幾句,隨即離去,讓他早做休息。

宋兩利難得毫無負擔,特伸懶腰,暗道:“希望生活將有所轉變!”終倒床睡去。

睡夢中不斷浮現綠龜法王淺笑影子,直通另一境界已始,可喜可賀。

此後三天,宋兩利皆做得此夢,心知法王有所指點,然認真問去,法王又失蹤影,宋兩利苦思悟去,該是自己便是法王化身,隻是自個分得太清楚,以致於一分為二,**與靈性無法結合,先天後天失調,乃落得如此半桶水地步。且把先天為本尊,後天為**,然後全力修行將本尊**融而為一,方能登靈界高峰!

既然無法擺脫靈界命運,宋兩利終決定刻苦修行,而最佳明師既在先天法王身上,又何需舍明師求他人?何況蓮花師太所授之道家秘寶“化神賦”具異曲同工之妙,想來已是足夠。

於是宋兩利以先天通靈為主,以化神賦為輔,藉著烈酒,開始日夜修行。

那化神賦博大精深,尤其“羽化成仙,先抽筋骨”乃道家修仙奧妙口訣,宋兩利得以悟出“馭氣衝天”法門,將真氣衝往腦門,終若抽掉筋骨般輕飄飄,功力自來,至於通靈法門,則當年被夜無群囚在鱷魚洞中時,綠龜法王曾現身,說了一句:“佛眼無界,忘形忘我,是囚非囚,似禁非禁,破除一切假相,自登無上虛空界!”宋兩利似懂非懂,悟得結果,自創“閃心功”,以跳出心靈意**,回歸無相無我境界,終亦漸漸再窺其靈界奧妙。

如此修行得幾日夜,通靈**漸漸加強,原欲喝得夠多烈酒才能感應,時下漸漸減少,如若哪天不再喝酒即能感應,那將大功告成。

宋兩利暗道妙哉!若真如此,隨時窺得他人秘密,不挺過癮?故加倍修行不斷。

修行期間或見蘇暢進來,登時抓著她問在想啥?今天做過何事?蘇暢怎知做過之事全被料中,直若**被竊,嚇得支支吾吾直道太恐怖,“你還是人麽?連我去會情郎你都知曉?!請勿窺我世界行麽?”

宋兩利笑道:“隻是訓練,此處除了你,找不到他人可配合了。”

蘇暢苦歎道:“你一直攝著我,叫我如何敢做情人夢,就連思春都不敢,人生還有啥意義?你難道要娶我麽?”

宋兩利為之幹窘:“大姊言重了。”

蘇暢抓緊衣衫,道:“你真有窺人心思能力,也請窺得別人,我雖像老板娘、少奶奶,可三十未到,小姑獨處,請讓我有思春權益,否則我幹脆出家算了。”

宋兩利幹笑:“我盡量避開便是。”

蘇暢道:“還要‘盡量’?每個女人若知你有此感應之能,恐非得殺死你不可!”

宋兩利道:“所以還得請大姊保密。”

蘇暢歎道:“算啦!算我自找麻煩,今後可不能胡思亂想,否則實在恐怖,卻不知世上有多少這種人,想來便叫我頭皮發麻!”

宋兩利道:“寺廟那些神佛皆能通靈,你怎不怕?”

蘇暢道:“至少他們在天庭、在冥界,瞧來也是法相,哪活生生站在眼前,如若三太子站在這裏照樣嚇死人!”

宋兩利道:“我練會了便躲起來,不嚇你們!”

蘇暢道:“你們靈界之人,實在叫人發毛!我看我現在便要躲!”說著便想開溜。

宋兩利道:“既能通靈,躲亦無用。”

蘇暢慌急道:“那該如何?”

宋兩利不願她負擔過重,忽生一計:“待我畫一點靈符予你,便可避開!”

蘇暢道:“快畫快畫!”

宋兩利抓來朱砂筆畫得符咒,蘇暢立即放在胸口,問道:“我現在在想什麽?”

宋兩利故意幾次猜不著,蘇暢終能安心:“這還差不多,心思被窺,多恐怖!”得好好照顧靈符為要事。

蘇暢道:“這靈符可以對抗所有通靈者?”

宋兩利道:“正是。”

蘇暢道:“謝啦!人生意義多了。”

宋兩利道:“那安心去吧!我找貓狗溝通去?”

蘇暢嗬嗬笑道:“怎淪落成貓輩狗輩?你可找陰界的靈魂啊!他們最喜歡讓活人知心事了。”

宋兩利道:“我試試。”

蘇暢道:“你既能窺得人心,那好辦事,將來有人偷東西、撒謊,全可找你啦!”

宋兩利道:“那也得有空再說。”

蘇暢盤算道:“或許這是個獨門行業!”開始計畫如何經營。

宋兩利苦在心頭,道:“然後被追殺!”

蘇暢終想及若因此識破太多人,幹壞事者豈非欲殺人滅口,當下幹笑:“看來得從長計議!”終找借口離去。

宋兩利暗忖:“找孤魂野鬼亦不差……”想及天寧日於湖邊送得三皇子趙楷一位女鬼,不知狀況如何?便自運起通靈**攝去,終感應出趙楷頭上亦綁符帶,早被嚇得數度難眠,一副失魂落魄模樣,還是蘇小鳳替他張羅符帶,蘇小鳳卻因找不著自己而大發嘮叨。然那趙楷受此驚嚇仍不信邪,實是難纏,便由他去了。

通靈攝心之際,忽覺前街傳來茅山派那年輕長胡子怪異家夥,他亦以攝心術反搜過來,由於過近,他已發覺,且發出邪笑。

宋兩利暗道不好,立即收拾,感應頓失。直覺這也不對,每一通靈便可能被截著,真正高手應和極樂聖王或綠龜法王一樣,隨時無跡可尋才對,亦即能收發自如,看來自己靠酒發功卻不能閃不能收,修行路子仍長,得苦練才行。

他盤坐下來,反芻法王所傳“佛眼無界,忘形忘我,自登無上虛空界”等偈語。然方禪坐不到半刻鍾,外頭忽聞及蘇暢吆喝聲,宋兩利目光一閃:“怪家夥找來了?!”哪顧得再坐禪,立即潛身而去。

此分舵乃呈品字型,一為南北貨,一為菜酒鋪,另一處則為藥鋪兼賣香料、鹽蠜等物,其各自盤據三條街,後頭則為數落宅院相連,宋兩利起居即在酒鋪附近,吆喝聲則傳自藥鋪,得掠過數回廊方抵。

宋兩利從窗縫中瞧去,果然見得蘇暢正和一名道士裝扮年輕人針鋒相對。此人瞧來二十四五,身材中等,兩眼牛樣般猛勁,平頭鬆散,兩太陽穴指粗青筋浮起,隨著血液呼吸浮動,原像個橫練家夥,他卻留得一排粗黑短胡,裝得甚有學問模樣,顯得極不協調。

隻聽得那人喝道:“我茅山少掌門劉通隻想找宋兩利較量,和丐幫無關,叫他出來,大家和和氣氣,你若硬擋,恐有幹戈之爭!”

蘇暢笑道:“撒野撒到丐幫來了?也不掂掂自己斤兩,姑娘我說沒人便沒人,你請回吧,否則爬出去的一定是你不是我!”

劉通不聽,轉向內廳喝道:“宋兩利給我出來,別躲得像龜孫,丟人現眼!”

宋兩利懶得理他,卻感覺出對方武功不弱,不知蘇暢是否擋得了?

劉通喝人不著,太陽穴為之閃動:“既然如此,莫怪我出招了!”奇幻掌法突地開打,直往蘇暢臉麵打去。瞧他二五不到,火候竟然頗強,影未至,勁已逼,妖風乍起。

蘇暢豈是省油燈,手中金算盤耍將開來,正是成名功夫“神算九千手”,隻見得敵方巨掌劈至,她以算盤封掌,叭地脆響,互擊一招,劉通卻因算盤子滑,順勢往右側溜去。劉通唉呀急叫,蘇暢反腳一掃,劉通連滾數圈方自穩住,臉麵不禁泛紅。

蘇暢笑道:“你不是我敵手,滾吧!”何況背後仍有十數丐幫弟子,對方根本毫無勝算。

劉通一招落敗怎肯服輸,喝道:“耍詐不成事!”猝地抽出斬魂劍,乃類似桃花木劍,一招“收妖降鬼”刺得滿天劍影,罩住數尺方圓。

蘇暢不想拖延,猛將算盤甩去,立刻裂成兩半,無數金珠彈射而出,似若流星亂撞,或擊其劍身,叮叮咚咚暴響不斷,或擊其軀體咻咻利刀亂割,劉通唉呀悶叫,胸口、腰際、大腿連吃數記,迫得他彈跳而逃,招式頓亂。

蘇暢伸手一吸,金珠全數飛回串入盤中,雙手一閉,兩半算盤恢複原狀,一手純熟算盤功夫已讓宋兩利佩服不已,難怪能當上丐幫分舵主。

蘇暢道:“滾吧!再下去隻有自取其辱!”

劉通連遭霜擊,臉色難看,登時惱怒:“投機取巧,別怪我使看家本領了!”猝地摸向胸口,抓出茅山幻術專用**彈,猛地砸向蘇暢,轟然炸開,白煙四起,蘇暢怔道不妙,劉通趁此衝入白湮,利用煙霧隱身,劍招盡吐,殺得蘇暢唉呀驚叫,急欲退開,卻摸不著方向。十餘丐幫弟子見狀抓棍即攻。劉通不退,又砸出數顆煙彈,轟得十丈方圓全是煙霧,十餘丐幫弟子全被罩住,準頭一失,頗有傷及自家人之態,唉呃連連。

蘇暢急道:“別往煙霧擠,快退!”又呃一聲,顯然吃虧。

宋兩利見狀那還得了,趕忙撲身衝入,他方飲得烈酒,腦門感應甚是靈敏,一個閃**已發現劉通位置,顧不得能否傷人,一掌“烈火純青”開打過去,用的正是胡天地所傳“天罡掌”,勁道吐處,砰然巨響,劉通唉呃撞起,跌出外頭,倒坐地麵,左脅已印出燒焦掌印,疼得吹氣直抖衣衫。

宋兩利一招得逞,終悟出通靈**可在混水摸魚中撈得好處,將來可得好好利用。

為免暴露身分,立即跳藏內院,伺機而出。

蘇暢及十餘名丐幫弟子終衝出煙霧,每人身上多少皆有傷痕,卻相互瞧望,想知道方才是誰出手,忘了立即搶攻。

劉通喝罵傳來:“卑鄙手段算得了什麽英雄好漢,呃啊好疼!”抓出金創藥抹向傷口。

蘇暢見狀:“天罡火掌?!是幫主回來了?!”

十餘弟子東張西望。宋兩利暗自叫好,突來一掌竟然冒火勁,功力顯然不差。

劉通猝聞胡天地,慌張四瞧,仍不甘心喝道:“一幫之主如此見不得人麽?膽敢出來一決雌雄!”嘴巴雖硬卻四處戒備,不敢再攻。

蘇暢冷斥:“收拾你豈用得本幫主!”已被捉耍一次,不再客氣,算盤一抖,百顆金珠飛射搶至,用的便是“萬星穿月”絕招。金珠貫足真勁,顆顆有若利箭,任那劉通練有鐵布衫之類橫功,受此痛擊下,勉強擋得十數顆,卻擋不了數十顆,霎見嘟嘟之聲不絕於耳,滿臉滿身已被擊中,疼得他噴滾撞逃十數丈,叫如喪家之犬。

蘇暢猛吸金珠回來,大喝:“還不走麽!”金珠欲打,劉通嗤呃爬起,搶身便逃。

蘇暢斥道:“三腳貓功夫也敢前來丐幫撒野!”

十數丐幫弟子亦有同感,青竹杖打得甚響。宋兩利暗道妙哉,丐幫弟子的確靠得住。

然劉通逃不及三十丈,忽見黃影一閃,飛落街道,對著蘇暢即喊:“丐幫又如何?且讓我方虛默較量較量!”

宋兩利聞言詫道:“茅山老道親自出馬了?!”敢情針對自己而來,事態頗為不妙,本想開溜,但蘇暢挺得住麽?且觀察一陣再說。

蘇暢見得五短身材,一臉高傲家夥,正是茅山掌門方虛默,心神不禁暗詫,對方當真會通靈之能?竟然找到此處?想及通靈事,摸摸胸口,靈符仍在,稍稍安心,冷道:“丐幫和茅山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掌門請回吧!”

方虛默傲岸而立:“將我徒傷得如此,還說沒事?”

劉通找得靠山,立即回奔,忍著滿臉紅丸,道:“師父收拾他們,茅山派豈能受得侮辱!”

方虛默冷道:“住嘴,站在一旁,為師臉麵已被你丟盡,竟然會被人傷得如此!”

劉通道:“是胡幫主出手偷襲,弟子擋不住。”

方虛默詫道:“胡天地?!”猛地轉看四周,如若是他,自己萬萬不是敵手,然豈可就此認輸,冷道:“既然胡幫主在場那好說話,我來此隻想找宋兩利切磋靈法武學,事成之後自將人送回,各不傷和氣!”無人回應。

宋兩利暗忖,對方果然為己而來,且全為通靈之術,得好好應付為是。

方虛默再喚一聲仍未見回話,不禁疑惑難道有假?暗道:“且運起攝心靈法探探對方!”立即暗運茅山法術,臉麵逼得泛紅,直往蘇暢搜去,蘇暢頓覺腦門沉睡,登時大駭,難道靈符失效?!

宋兩利馬上感應過來,說道:“那是攝心魔法,可用功力抵抗,和通靈**不同。”

蘇暢聞言立即運功抵擋,終於轉好許多。

方虛默卻因宋兩利使出通靈神通,亦感應過來,登時冷笑:“宋兩利你果然在此,快快出來吧!你我印證是神霄派還是茅山派靈法高強!”

宋兩利不作聲,且等待機會開溜。

方虛默喊人不著,暗道莫非胡天地撐腰?攝及蘇暢無效,立即轉攝丐幫弟子,對方功力較弱立即受攝。方虛默方知一切,冷道:“原來你也不知是否胡幫主到來?我看偷襲者便是宋兩利了!”心下已有盤算,轉向蘇暢:“若憑你實力,恐無法阻止我拿人,倘請蘇姑娘讓開,免傷和氣。”

蘇暢冷道:“在丐幫地盤撒野就是不成!”

方虛默冷道:“那便試試了!”右手一抖,仍是茅山絕學“奇幻掌”然卻暴快數倍於劉通,幻得滿天掌影。直撲蘇暢及十數名弟子。

蘇暢但覺遍體生寒,掌勁實亦強勁,登時再打算盤金珠,直往所有掌影射去。霎見掌來千變萬化,珠去亂箭齊射,叮叮叭叭互有往來,直若蝴蝶戲蜂群,偌大方圓竄竄跳跳,煞是熱鬧。

茅山武學雖非臻絕頂之列,卻也具一流架式,方虛默又是掌門,手底下火候自不在話下。然蘇暢已是分舵主之尊,功夫自高,加上十餘丐幫弟子助陣,方虛默亦占不了便宜。纏鬥數招之後,方虛默始終攻之不下,終忍不住喝道:“茅山派厲害的是幻術!”

顧不得是否以幻術取勝,有勝之不武之態,他猛地展開幻影身法。忽見靈符亂打,製造假象,隨又施展攝心邪功,雙管齊下之際,丐幫弟子陣勢已亂,方虛默猝地衝進敵陣,砰砰數掌打得三名弟子悶呃倒地。

蘇暢見狀大驚:“你敢下重手?!”兩手空算盤便欲當成菜刀切下。

方虛默攝心魔功迫來,直喝切左邊,蘇暢一時未能運功抵擋,終往左偏,方虛默趁此一掌擊中蘇暢左脅,疼得她連退數步,怒喝:“卑鄙!矮鬼可惡!”

方虛點一生最恨他人說矮,登時火冒三丈:“乞丐更髒!有何了不起!”怒掌打來,更以攝心魔法迫使蘇暢自動滾近,想擊她胸脯兼以侮辱。

宋兩利見狀再也藏身不了,猛地通靈**暴出,喝道:“撞牆去吧!”通靈**原比攝心魔法強,宋兩利又是天生傳自綠龜法王,強度更旺,突地暴出,任方虛默修為多年,擋不了通靈**攝腦波,當場受製,直往左牆撞去,若非他及時清醒,猛煞身形,一張臉必定撞上牆頭,盡管如此,仍被嚇出一身冷汗。蘇暢豈肯錯失機會,趁幻醒之際,吸來金珠反打,叭叭連擊數顆,方虛默反掌打去卻慢一步,左肩被砸兩記,疼得悶哼,終往牆上靠倚。

蘇暢凝神吸氣,戒備萬分,免遭突襲,然對於攝心妖法卻毛心不已,靈界功夫實讓人捉摸不定。

宋兩利跳閃出來,喝道:“你待要如何?”

方虛默暗忖,宋兩利果然具通靈之能,自己潛修多年亦未達通靈之境,是該抓得這小子回去研究,以求練得此功。瞧他示威居多,若突反擊,必定奏效,登時趁他說話之際大喝撲去,怒勁暴出,欲置人倒地。

宋兩利卻早有感應,深知對方攻擊目標,喝地左閃滾退,趁勢打出天罡掌,砰地一響,直中方虛默腰際,若非武功仍未臻化境,此掌便要他老命。方虛默受得一掌,皮肉為之生疼,他難忍受辱,哇哇怒叫:“後生鼠輩也敢對我無禮!”哪顧得身分,猝地打出茅山煙彈,轟罩宋兩利四周,趁機反撲。

宋兩利縱有通靈之能,誰知方虛默早算準此著,竟然運起定心術法,護守心腦不被攝去,此若陰陽相克之理,有攝腦術即有防攝腦術,至於誰勝誰負,全憑功力及經驗,方虛默混身道法數十年,防攝之功自強得多,這一設防,宋兩利頓覺失去目標,正待叫糟之際,砰砰雙掌擊中胸口,悶得他倒栽七八丈,滾出煙區。

蘇暢見狀還得了,趕忙喝及手下竄衝過來。

方虛默乘勝追擊,後又打出數顆煙彈罩住眾人,想乘煙收拾對方。劉通見狀直喝過癮,良機難得,亦從後頭欺撲而至。

雙方混煙中亂招開打,哇哇呃呃,砰砰卡卡,棍撞人跌之聲不斷。然蘇暢等人終非煙戰好手,幾個照麵下來,紛紛受擊落退,一一被迫退出煙戰圈。

蘇暢喝叫:“圍住他們,待白煙散去再抓人!”十數丐幫弟子舉棍圍之,個個冷目瞅緊,想待煙散時討回公道。

然那白煙亂處,宋兩利正受方虛默、劉通師徒雙雙迫逼落困之際,腦門突地閃出綠龜法王呼喝,宋兩利靈台猛現清明,瞧得敵手方位,雙掌突來神力,烈火怪掌暴打開來,砰砰雙響,竟又將方虛默師徒擊得人仰馬翻,倒栽跌退煙區。

蘇暢見狀大喜,喝道:“快快將人製住!”先行撲去,十數丐幫弟子更砸得凶猛。

方虛默師徒怎知宋兩利邪得可怕,明明就伏之際,仍能暴出神力,這一失著已全盤皆輸,眼看十數人撲來已無法閃躲,怒喝出口想拚命擋招卻難回天,呃呃幾聲,吃了數棍,穴道且被截住,癱軟下來。

蘇暢正得意將人就逮,冷斥道:“連丐幫也敢惹,不要命了!”

方虛默喝道:“宋兩利是妖人,遲早害死你們!”

劉通冷道:“他是烏龜精下凡,你們難道未瞧其額頭胎記?還敢護住他?將為天下所唾棄!”

蘇暢喝道:“你兩太陽穴青筋浮若蚯蚓,看是蚯蚓精下凡,若說是蜈蚣精也行!來人,把他那兩隻蜈蚣切下來,免得妖怪作亂!”

她雖玩笑喝去,丐幫弟子先前卻吃苦頭,聞言當真左右開打,棍棒又敲對方腦袋,疼得劉通哇哇痛叫。

就在此際,天空突傳哈哈虐笑聲:“丐幫弟子也敢對抗靈界門派,夠種!”忽見黃影一閃,強速無比衝入白煙堆中。蘇暢瞧其身手竟然不在胡掌門之下,驚叫不好,金珠猛打射去。

宋兩利更自感應:“是玉東皇?!”此人身手簡直和張天師一般高強,怎會突然出現,宋兩利待要反應抗敵,豈知玉東皇功夫確是了得,右手反掌打得金珠四處彈跳,左手彈出數道勁風直射宋兩利全身穴道,宋兩利難逃敵招,硬是被截,身子一軟,玉東皇已衝過來,反手一抄,抓著宋兩利掠衝屋頂,落笑一聲:“人我借走了,有空再還!”

連閃數記,逃出百丈開外。

丐幫弟子見狀大喝,急欲追敵。

蘇暢喝道:“不必追了,若是玉東皇,追也是白追!”丐幫弟子這才停止追捕。

方虛默氣得哇哇大叫:“玉老頭你敢壞我好事!”

劉通喝道:“難道要我茅山派殺入你老巢!”

玉東皇笑聲傳來:“日後再說吧!”消逝無蹤,方劉師徒嗔怒不已。

蘇暢瞪眼過來:“再攪局啊!結果還是漁翁得利!”

方虛默道:“還不放開我們!”

劉通道:“人都已走脫,放了我們,去把他抓回來!”

一位丐幫弟子冷道:“豈能讓他們如此便宜走人,至少要送到總壇請長老公審,丐幫豈是好欺侮!”

蘇暢思考後道:“放了人吧,縱使到長老那裏也定罪不重,宋兩利已被逮,讓他們狗咬狗也罷!”

丐幫弟子這才將方劉二人放開。

方虛默整整衣衫,冷道:“算你識相,否則茅山派興壇作法,利用鬼魂封住你家大門,丐幫他討不了好處!”

蘇暢冷道:“別以為隻有你懂法術,丐幫若怕了也不會混到現在,還不快滾!”丐幫弟子突又動作逼來。

方虛默不吃眼前虧,冷哼一聲,帶著徒弟快速離去。行進間兩人暗罵不斷,不但罵及丐幫,連同玉東皇一並罵了進來。

蘇暢輕輕一歎:“玉皇仙島遠在海外,丐幫弟子恐不易救得,且待我傳書通知幫主再作定奪。”

她不願鬧大,遣去丐幫弟子,步入後院,寫得一份書表,飛鴿傳去。喃喃想著宋兩利能知過去未來,應該能逢凶化吉才對。相聚不到半月即已分手,實覺可惜。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33:40


第二章道亦無道

玉東皇將宋兩利抓至神秘山區一處三清小廟中,將人拋至地上,隨即整理黃袍,讓那繡有龍紋圖案更形明顯,以表現其帝王般不俗。他冷邪說道:“快把通靈**傳予本皇,本皇想知曉儀妹妹到底多愛我!”

他原和張繼先妻子秦曉儀乃年輕情侶,其卻好色且調戲秦曉儀妹妹秦曉琳,終被唾棄。

他卻不死心,日夜糾纏,原是一張風度翩翩臉麵,終多年暴戾摧殘,終變得猥瑣如猴樣,已失當年氣質,他卻仍裝出帝王之尊,卻隻見型不見其神罷了。

宋兩利當年在天師西宮早知此事,聞言但覺可笑,冷道:“她早嫁了張天師,哪還愛你,死了這條心吧!”

玉東皇喝道:“胡說!儀妹妹仍是愛我,她是被逼被蠱惑,你到底懂是不懂,會不會通靈!”

宋兩利道:“我不會!”

玉東皇邪目瞪來:“少瞞本皇!全天下皆傳出你會通靈,能知過去未來,敢說半句假話,斷你舌頭!”作勢欲切。

宋兩利道:“傳言有誤,放了我吧!”

王東皇哈哈虐笑:“好不容易才逮著你,便要叫我放了你?天理安在!你想我現在想幹什麽?”

宋兩利心**一閃,頓覺對方想逼供,怔急道:“你?!”卻不願說出,以免中計。然玉東皇邪笑又起:“不錯,我是要逼供,你別忘了我也修過道法,通靈之術稍有涉獵,你方才一閃神我便感應出你通了我的靈,所以任何事都瞞不過我了!”五指一張,喝道:“教是不教?”

宋兩利道:“我不會!”

玉東皇怒道:“耍我麽?”猛將五指扣入宋兩利背脊,喝道:“要你嚐嚐毒龍啃脈痛苦,你方知人活著有多苦!”

宋兩利咬牙硬撐,玉東皇終把指勁逼入體內,那利刀割體製痛上身,簡直如毒蟲啃食,痞得宋兩利冷汗直冒。

玉東皇喝道:“說是不說!”

宋兩利心知若說出,保證沒完沒了,於是運起化神賦之心法“羽化成仙,先抽筋骨”且把對方利害毒勁當成抽骨綱刀,先抗它幾下再說,希望能熬得過去,然那毒勁的確甚強,每衝一次便讓宋兩利唉叫一聲,不得不猛**口訣“羽化成仙!唉呀!先抽筋骨,唉呃!抽筋骨!”每喊一聲,身形即顫抽一次,疼得淚水直流,可惜穴道受製,那“馭氣衝天”之能弱得許多。

玉東皇迫得數分鍾,已見及宋兩利之痛苦,哈哈謔笑開來,喝道:“說是不說!”

宋兩利疼叫:“唉呀,馭氣衝天!”背脊一閃,想躲毒勁卻無處可避,玉東皇又迫一記,宋兩利又唉呀一聲直叫:“抽我筋骨!疼啊!”玉東皇突覺奇怪:“我逼刑,你還要我抽筋骨?逞能麽?”勁道猛又催足十成,宋兩利更疼得全身發顫,若非穴道受製,早已落地打滾,然淚水卻已滲流滿臉。

如此玉東皇每迫一次,宋兩利便唉叫幾聲,掙掙紮紮中竟然過得一刻之久。迫得連玉東皇亦已額頭冒汗。猝然間他忙地驚醒,自己毒龍鎮穴手法,尋常之人一上手立即昏倒,武功高強者頂多隻能撐個數回幾分鍾,這小癟三竟然能撐過無數回,且每唉一次,身形抖顫便強幾分,他明明穴道已受製,又怎能抖動?!

此一發現,玉東皇詫然不已:“你在偷吸我神功?!”猛地收手回來,未明狀況,怎敢再用?

宋兩利終能喘息,聞其言詞,但覺疑惑,自己也能吸人武功?然為免受刑,登時裝出威猛狀,喝道:“不錯!有膽再來,吸光你功夫!”

玉東皇驚詫彈起,趕忙運勁試探,總覺勁道似有似無損失,摸不著頭緒,喝道:“你吸了多少?”宋兩利道:“三十年吧!”玉東皇逮著把柄般虐笑:“鬼扯!若真的有,也隻是一丁點,哪有三十年,你在唬我!可惡!”毒爪猛又迫來,強勁再逼。

此次實在烈猛,疼得宋兩利尖叫如殺豬,“放手啊——”毒勁猛從背脊竄入,然竟混化那“馭氣衝天”心法之中,已被帶往四肢百駭衝去,登時破去受製穴道。宋兩利駭疼尖叫,雙掌猛打,砰地暴響,竟然打得玉東皇悶退一步,駭詫當場:“你是人是妖?!”

宋兩利猛往背脊抓去,直叫疼啊!以為有毒蟲在鑽,然那隻是疼痛感覺延續,在他被解穴道之際,毒勁已然不再傷人,他隻是未覺而已。

玉東皇被其搗得莫名其妙:“你破解我穴道,還叫疼?!到底耍何名堂?!”

宋兩利這才稍覺疼痛已去,為免被逼刑,裝模作樣喝道:“我是妖魔!不怕逼刑,還不快滾!”猛地發掌。

玉東皇顧忌跳開:“你當真是妖魔?!”

宋兩利喝道:“就是!還不退開,我不想殺人!”突又劈掌。想唬退這魔頭,然掌勁是劈出,卻因雙腳受製穴道過久而生麻,竟然吃力不了晃身跌墜,唉呀跪了下來。

玉東皇見狀大喜:“你裝模作樣!”猝地劈出霸龍仙掌,打得宋兩利倒栽,砸垮神桌,疼得唉唉悶叫,直道小命真苦。

玉東皇識破敵計,冷笑撲前,又自點穴,再迫毒龍真勁扣其穴脈,“你若行,便不會淚流滿麵了!”存心擊倒對方,用盡十成功力。

宋兩利受之不了,又尖叫如殺豬,不得已再運起“羽化成仙,先抽筋骨”所演化而來之“馭氣衝天”,這一運行,加上玉東皇全力逼迫,竟然立即衝破受製穴道,勁氣直衝腦門,宋兩利登想和方才一樣反掌打去,然心**一轉,打也無用,對方武功實在太高,隻好裝模作樣疼叫,身形不斷顫抖。

玉東皇見狀虐邪冷笑:“看你說是不說!”宋兩利急道:“我說我說!”口中****有詞,暗地卻利用對方內勁療傷,他忽而有所頓悟,化神賦是道家無上寶典,其有一句“天地浩瀚,乾坤無極”,那“浩瀚”可解無窮力道,看來不但可用自己體內之功修行,更可藉天地之力,甚至他人之功以為己用,如此借力練功,更能臻達登峰造極之境!

這一悟通,宋兩利大喜,外表仍疼叫不斷,暗地卻猛吸對方功力據為己用。

如此耗得半刻鍾,玉東皇頓覺疲累不堪,內勁似乎減去不少,氣喘咻咻吼道:“你還不認輸麽?”猝見宋兩利嘴巴雖是疼叫,額頭卻未再冒汗,亦不流淚,比起方才簡直天壤之別,登時駭道:“你當真吸了我功力?!”二次撤招,打得宋兩利滾跌退去。

宋兩利仍造假疼叫:“痛死我了!”倒地裝顫。

玉東皇猛地運勁劈掌,總覺功力混濁,似減少半成左右然那會是過度勞累結果,抑或是當真功力被盜,心頭沒了準則。原是宋兩利本身功力不變,且又不敢太過明顯盜功,故耗得半刻鍾勉強吸取些許,玉東皇自感覺不大,然他卻投鼠忌器,直覺對方實在詭異,不敢再以功相逼,抽出隨身龍須般尖奪,喝道:“你敢作怪,一刀砍斷手腳,讓你變成殘廢!”

宋兩利見狀哪敢再裝,急忙乞饒:“島主饒命,我說便是!”

玉東皇這才冷笑:“不怕你不說,連骨頭都可挖出來!”

宋兩利無奈,終把陰陽老怪所傳之陰陽口訣**出來,並解釋道:“通靈**貴在陰陽倒轉,不同於常人,島主可以反其方向運功,然後直衝腦門,日子一久,必有收獲!”

玉東皇冷笑:“我來試試,若敢耍招,人頭落地!”為免被騙,立即照著口訣指示,將內勁反轉,左右內外交換、運行,先時並不順利,然他乃一派之尊,功夫研究多年,試得幾次之下,抓得竅門,果然漸漸能運行。或因陰陽訣確有其效益,這一運轉,玉東皇頓覺輕飄飄似若仙人般欲飛起來,喝道:“好小子你倒未使詐!”

宋兩利笑道:“怎敢!若能往腦門衝,自能通靈!島主試它幾次如何?”

玉東皇確知此口訣有效,故防備心已下降,聞言試著運功衝往腦門,幾次下來,腦門已現昏眩,猝地浮起許多幻象,登時怔喜:“好像行得通!”

宋兩利道:“當然行得通,島主請用勁猛衝,越是猛勁越能奏效。”

玉東皇不疑有詐,猛勁頓往腦門衝來,血勁湧處,竟然頭暈欲倒,唉呀往後栽去。

宋兩利早知老怪所傳陰陽訣藏有缺陷,如此衝腦必定暈眩,忽見對方倒去,豈肯放棄機會,猛地衝前,亂拳亂掌開打,且使勁猛截穴道。

玉東皇縱使功力通玄,在此突發下竟然無法抵擋,被截數處要穴,且腦袋被揍,終倒地不起。

宋兩利搶攻數招後,但覺對方已受製,這才敢鬆手,噓喘大氣,拭著汗水,喝道:“跟你無冤無仇也來找碴麽!”想及能撂倒絕頂高手,頗為欣喜,但對其功夫仍頗忌意,哪顧得再耽擱,立即尋路急速逃去。

他連穿兩峰三穀,終覺夠遠,這才敢尋向溪澗準備洗把臉,喘口氣。

溪澗藏於山穀深處,源頭串有小瀑布,兩岸則為碧草青苔,頗為原始。

宋兩利放鬆心情洗把臉,正準備抓魚烤食之際,赫見潭中倒映出一位花紅女子影子,他猛抬頭往岸頂瞧去,見得那女子約十六七歲,一身花紅勁裝,腰背籠子,兩眼清亮,臉麵邪甜,綁得兩條長辮甩來蕩去若蛇似的。

宋兩利但覺不識此人,幹笑道:“打擾了……”轉身即走。

花衣女子喝道:“誰叫你走!”淩空掠衝下來,擋在前頭,目光邪挑:“你壞我好事!”

宋兩利暗詫此女武功竟然甚高,看來得罪不得,幹笑道:“在下怎壞了姑娘好事?”

花衣女子喝道:“我在抓七彩姑娘,誰叫你闖進來,讓它逃走了!”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怔道:“七彩姑娘是條蛇?”

花衣女子冷道:“少見寶蛇,賠來!”伸手便要。

宋兩利苦笑:“都已走脫,怎能找得?我賠你幾兩銀子便是!”說完摸向腰際,想抓銀兩。

花衣女子喝道:“珍奇異寶,幾兩銀子便要打發我?”

宋兩利道:“那待要如何?”

花衣女子邪笑道:“陪我兒子玩玩!”

宋兩利道:“你兒子?”想她隻不過十六七歲,哪來兒子?話未說完,花衣女子伸手入籠中,抓出一條全身通紅帶攀金線毒蛇,道:“它就是我兒子金線紅娘!也叫紅線姑娘。”

猛往宋兩利丟去,毒蛇似知任務,彈身而至,昂舌吐信,毒牙直獠。

宋兩利瞧它頭呈三角,牙尖如勾,自知奇毒無比,登時駭閃:“開不得玩笑!也叫紅線姑娘!”毒蛇卻通靈似地,任宋兩利逃閃,它總能彈身追至,花衣女子邪笑:“別想逃,它經過訓練,隻要你不動,它便不追。”

宋兩利果然不動,豈知毒蛇雖未再彈跳,卻直往腳下爬近,嚇得他毛心毛肺,登時運起通靈**,攝向紅蛇,喝道:“滾回去!”毒蛇思想單純,根本抗拒不了,腦袋被攝,當真滾身一轉,垂頭喪氣返回。

花衣女子見狀詫驚:“小紅你怎回來,咬他去!”毒蛇似欲清醒轉身,宋兩利攝功又來:“回去,當龜孫子!”毒蛇終擋不了,彈射回來,任花衣女子迫喝,它仍不聽,且神情顯得龜模龜樣。

宋兩利見狀嗬嗬笑道:“敢跟我小神仙鬥!不知天高地厚!”

花衣女子喝道:“你耍何妖法迷惑我的小紅?”

宋兩利喝道:“你再囂張,連你一並變得龜孫!”通靈攝力稍稍迫來,花衣女子腦門一晃,詫道:“你會攝心魔法?”忽見宋兩利道家裝扮且頭綁符帶,登時詫喜:“你是小神童宋兩利?!”

宋兩利道:“見得我何來如此興奮?你又是誰?”

花衣女子道:“我叫玉采儀!”

宋兩利腦門一閃,詫道:“你是玉東皇女兒?!”

玉采儀道:“正是!我爹正找你呢!”

宋兩利苦笑不已,逃得了老子追殺竟然遇上小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玉采儀卻欣喜大叫:“爹快來啊!我找到他了……”

宋兩利急道:“別叫……”然已不及,哪顧得誰是誰,趕忙拔腿即溜。

玉采儀詫道:“你幹麽要走?我爹想找你討論武功,又非要殺你!”

宋兩利暗道:“我看差不多了!”逃得更快,玉采儀喚人不停。急追而去:“喂——你聽著沒!”

宋兩利仍逃,玉采儀但覺奇異,轉喚父親:“爹——宋兩利在此——”遠處突地傳來玉東皇咆哮聲:“逮住他,別讓他逃了!”宋兩利渾身發刺,老猴竟然醒來,可麻煩多多,飛命即逃。

玉采儀詫道:“爹怎會要我逮人?莫非他們已經碰上?!”哪顧得隻追不逮,猛加把勁強掠而去。她乃玉東皇女兒,從小即練功夫,火候已甚不錯,宋兩利卻是半路出家,相形之下輕功弱得幾分,掠追半裏後,玉采儀終迫近不及十丈,喝道:“別逃啦!否則我用毒針射你!”宋兩利仍逃,玉采儀嗔道:“再逃怪不得我了!”抓出一把毒針便欲打去,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喝道:“射不著!”玉采儀腦門一閃,毒針卻射出,咻地全落左邊樹幹,宋兩利輕易逃走。

玉采儀突地醒來,怒斥:“你敢射我腦門麽?”毒針抓得一大把,準備滿天花雨打出,宋兩利但覺如此射法,逃無去處,猛地轉頭喝道:“射你又如何!去追你爹吧!”

強勁腦波迫出,玉采儀修為不濟,霎被催眠似地轉身即衝,宋兩利勁功直迫,心想若能以毒針製住老妖,一舉雙得。

玉采儀便在受製下倒衝半裏路,突見父親衝來,玉東皇急叫著:“那小子在哪裏?”

玉采儀卻冷目不作回答,手中一把毒針猛打,針細如牛毛,快逾電閃,直衝玉東皇門麵,毫不留情。玉東皇見狀大駭,“你瘋了?!”眼看毒針迫近,避之不及,哪顧得身分,一掌迫去之際,更往地上滾去,終避得毒針。

宋兩利感應狀況,不甘心又喝:“快射!三大把!”玉采儀受攝,隨又抓出毒針欲打,玉東皇見狀猜知女兒受控製,猛地再滾身過去,淩空一掌打得女兒跌撞三數尺,宋兩利但覺不妙,拔腿即逃,玉采儀乍醒:“爹怎會在此?!”

玉東皇喝道:“你差點用毒針殺了我!”

玉采儀道:“怎會?!難道受小妖怪攝魂?!”

玉東皇道:“他果然會妖法!快抓住他!”

父女雙雙含怒強追,身形如電。

宋兩利拚命搶逃,他希望找到洞穴躲入,然天不從人願,待奔及半裏,眼前竟然斷崖擋前,宋兩利見狀苦笑:“我命休矣!”哪顧得等死,立刻往左移奔,希望能來得及。然玉東皇乃絕頂高手,隻一耽擱,足夠讓他強追而至,宋兩利見狀隻好使出通靈**,腦波強勁迫來,玉東皇隻想逮人,忘了防範,一時不察竟然受製。宋兩利見狀大喜,喝道:“快退,此處沒有該尋之人!”玉東皇立即轉身奔去。

宋兩利終噓口氣,看來通靈**愈來愈強,竟連如此高手皆受控製,實是妙哉。

玉東皇倒奔百丈,玉采儀已趕來,見狀怔道:“爹你怎往回奔?!”忽見父親目光呆滯,登時明白,怒喝:“宋兩利你敢——”掠身撲去,一掌打得父親清醒,玉東皇詫道:“我也中計?!”哇哇大叫,父女強衝過來。

宋兩利猛又運勁欲攝對方,然一對一且仍管用,對方竟然父女同黨,盡管攝得一人,另一人立即拍醒,兩人相互掩護,根本不再忌諱,尤其玉東皇自行運起神功抵擋攝腦,宋兩利豈能再得逞,哇哇苦叫,隻能拚命閃逃。

玉東皇追近二十丈。耐不住火氣,一掌強劈過來,縱隔二十丈仍掃得宋兩利倒栽七八步,差點掉落懸崖,趴在崖邊,直道好險,然想及父女追兵,恐怕險之又險,一時掙紮是否跳崖。

玉采儀終亦追近,虐喝道:“再逃啊!敢耍我們,要你脫層皮!”

玉東皇冷笑:“天底下隻有你敢耍我!自斷一臂,留你活命!”

宋兩利心一橫,喝道:“別這樣,否則我跳崖,你們什麽也得不到!”當真作勢欲撲。

玉東皇見狀大駭:“別跳,有話好說,且把通靈**傳予我再跳不遲!”

宋兩利冷道:“傳了你也學不會,幹脆死了算了!”作勢又想跳崖。

玉東皇乍急:“別跳,我把女兒許予你如何?她千嬌百媚,美絕天下,無人能比!”

玉采儀聞言詫道:“爹你怎可以胡言亂語!”臉麵為之飛紅。

玉東皇道:“他也不錯,神霄派小神童,皇上麵前紅人,連天師派都得向他磕頭!”

玉采儀窘道:“我不要!”

宋兩利道:“不要最好,你這小毒女,誰娶了你,怎麽被毒死都不曉得!”

玉采儀嗔喝:“你敢罵我小毒女!”抓出一大把毒針:“看我射死你!”當真要打去。

玉東皇急忙攔住:“怎可殺了你丈夫!快收起來!”

宋兩利道:“該好好管教!”

玉采儀喝道:“閉上你臭嘴!”又想射針,玉東皇急道:“不能射!”抓得女兒倒退便掠。

玉采儀道:“爹你這幹啥?”

玉東皇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放了他吧!”拖著掙紮女兒當真退去。

宋兩利不禁皺眉,這名狐狸會要陰謀麽?通靈**攝去,玉東皇已有防範,攝之不著,至於玉采儀則恨死自己,隻不過被拖著走而已。宋兩利見人走遠,終試探性往回潛行,先窺對方行蹤再說。

然他方走十數丈,突覺玉采儀竟有偷襲**頭,倘來不及反應,地麵猛地暴出叭聲,隻見得小球暴開,數十毒針噴刺過來,相差不及半尺之近,任宋兩利預知危險亦難逃命運,唉呀一聲,雙腳射中十數針,登時疼麻難動,摔坐下來。

玉東皇父女霎時哈哈謔笑,反撲過來。宋兩利苦笑不已,兩隻大小狐狸精演得實在太好,自己不察,著了道兒。

玉采儀喝道:“別人不耍,竟耍本姑娘!且讓毒針廢了你雙腳,永遠成殘!”

玉東皇卻忌心頗重,立即截其數處穴道,仍不放心,抓出細針又往其穴道刺去,喝道:“不信你仍能逃出本皇手掌心!”

宋兩利苦笑道:“一切結束,我傳你通靈**便是!快替我解毒吧!”

玉東皇斥道:“秘功自是要傳,卻不能解此毒,你太狡猾了!”

玉采儀笑道:“放心,此毒隻會廢雙腿,不會要你小命!”

宋兩利無奈,一切唯等老天安排了。

玉采儀道:“爹,該如何處置他?”

玉東皇道:“我自有妙法!”猛地一掌將宋兩利擊暈,抄在手中,喚向女兒,道:“此蛇山離茅山不遠,咱去那裏!”

玉采儀怔道:“爹要把他送人?”

玉東皇道:“靈界修為,方虛默內行許多,這小子賊得可以,連耍爹好幾記,全是爹外行之結果,何不讓方虛默逼出通靈**,咱在一旁拿現成口訣,乃虛默武功不及我,且和本門無利害關係,他該願意。”

玉采儀道:“可是我們尚有幾條毒蛇未抓著。”

玉東皇道:“日後再來,它們永遠走不掉!”

玉宋儀道:“好吧!且先收拾這可惡家夥再說!”

於是父女倆尋得方向,直掠而去。

茅山洞天福地無數,總壇設於華陽洞天。且現峰巒疊翠,鬆柏蒼勁,白雲縹渺,山泉飛瀑處處,果然佳景天成。道家十大洞天之一,受之無愧。

方虛默自覺品味,不願造殿興巨宮,而以古樸洞天為修行地,忒也別樹風格。

他和劉通正為宋兩利之事耿耿於懷,而圖思報複之際,忽見玉東皇父女逮人前來,頗讓兩人怔詫不已,急忙奔出洞天一窺究竟。

玉東皇的確抓扣宋兩利前來。方虛默怔道:“玉島主你這是?!”

玉東皇笑道:“你不也想找他?我代勞了!”

方虛默道:“島主欲將他送予本人?”

玉東皇道:“正是!”

方虛默心**一閃,暗道,莫非對方已得到通靈**,隻想拋棄麻煩?

玉東皇道:“我想和你合作,要這家夥交出通靈方法,掌門以為如何?畢竟你較內行。”

方虛默忽見玉東皇臉麵雖經修飾,仍頗見紅痕,想來吃過苦頭,終相信對方仍未取得秘法,當下爽聲笑道:“島主既然親自前來,在下豈有置您不顧之理,快請快請!”

立即肅客入坐。他平日高傲,從未以“在下”自稱,此時見及大禮,便自脫口而出,大獻友善。

玉東皇父女已被引進天然石窟般洞天福地,裏頭布置古樸,除了最內壁供奉諸神外,右側則為石桌石椅,專事泡茶飲酒,招待客人,左側則天然山泉滴落成池,養有蓮花魚群,修道清雅風範隱現。

玉東皇被安坐石椅,宋兩利則放置地麵,方虛默立即換得小童泡茶。至於劉通則發現玉采儀竟是如此天生麗質,大為好感,便自動邀約:“敢是玉姑娘?茅山洞天福地無數,可要在下帶你走走?”

玉采儀瞄他一眼,長相中等,未厭未喜,隻覺他兩旁太陽穴紅痕如蚯蚓,頗為特殊,便問:“你那是被小腹蛇咬的?”

劉通道:“不是,天生俱來,師父說是龍神下凡,那是隱藏龍須,我覺得不賴,便未以發隱去,若姑娘有意見,我可蓋去。”

玉采儀道:“沒意見!”

劉通道:“那可要遊洞天福地?”

玉采儀道:“可有毒蛇?”

劉通道:“有幾隻青角蛇。”

玉采儀目光一亮:“快帶我去!”劉通暗喜,立即引人出洞,飛奔而去。

玉東皇見及此狀,笑道:“兩人倒挺合得來!”

方虛默道:“是極是極,島主若無意見,或可談成這門親事!”

玉東皇哈哈暢笑:“且看年經人發展了,本皇當然樂觀其成!”先前方想將女兒許予宋兩利,此時又看上劉通,原是想以此拉近和方虛默關係,且先獲得通靈**再說。

至於男女是否有緣,那是後事。

方虛默但覺徒弟能娶得玉采儀,自是造化,而有了對方支持,足可對付龍虎天師派,甚至天下諸派,何樂不為?

玉東皇不想浪費時間,立即說道:“你認為宋兩利真能通靈?”

方虛默道:“看是假不了,我曾和他過招。其靈力相當強勁,傳聞是綠龜法王轉世投胎。”

玉東皇道:“那是先天通靈,不知可有秘密本能?”

方虛默道:“就算先天,亦需修行,咱要的正是那修行方法。”

玉東皇道:“既然有法,全靠掌門取得,老實說我逼過他,結果竟是得了假東西,差點走火入魔。”

方虛默道:“他說了何口訣?”

玉東皇道:“倒反陰陽口訣,似乎是陰陽老怪所傳,他大概胡亂修改!”當下將口訣解釋一遍。

方虛默道:“此乃運氣方法,和感應攝心口訣完全不同。”

玉東皇道:“那該如何才正確?”

方虛默道:“修行靈法雖有秘本,但一如禪宗,往往一句話若能悟通,便可獲得一窺陰陽天地人三界。”

玉東皇道:“隻一句話?那倒難悟了……”

方虛默道:“全憑慧根,咱先把他弄醒,探探狀況再說!”

玉東皇這才伸手抽去宋兩利穴道銀針,並擊數掌,宋兩利始幽幽醒來,昏沉中仍感覺兩腿麻疼,不聽使喚,怔急道:“你們尚未替我除去毒針?!”

玉東皇冷道:“好好配合,自會替你解去!”

方虛默道:“玉皇仙島之責天下無雙,你且認命,莫要做出損人不利己之事,否則後悔莫及!”

宋兩利這才發現對方,苦笑道:“你們聯合了?就為了通靈**?!”

方虛默道:“不管如何,你仍須說!”

宋兩利苦笑中已盤算該如何解困,然雙腿受製實是最大威脅,且走一步是一步了。

玉東皇等之不及,喝道:“說了,立刻解去你腿上之毒,否則三日一過,變成殘廢,無藥可救!”

宋兩利道:“該說的不是說了麽?”

玉東皇斥道:“在方掌門眼前,容不得你說謊!花招也免了,通靈**可學可不學,你的命難道也可要可不要!”

宋兩利道:“當然是要了。”

玉東皇道:“那還不快說實話!”

宋兩利道:“先前所說全是實話!”

玉東皇怒道:“大膽!”數道指勁栽去,疼得宋兩利唉唉痛叫,冷汗直冒,玉東皇仍吼不說便下重手。

方虛默道:“我來!”伸手罩住宋兩利,冷道:“或許武功對你不管用,這招‘引鬼穿腦術’你且嚐嚐!”

宋兩利從未聽過,然心知決非好路數,神情為之緊張,急道:“我都說了,隻是他根本不懂!”

方虛默不理,喝地一響,五指運出勁道,直追宋兩利腦門。他且****有詞,盡是引鬼索魂之咒,霎時見得周遭陰風慘吹,似有冤魂厲鬼直往宋兩利鑽去。

玉東皇但覺遍體生寒,運功抵擋,宋兩利腦門更寒,頓覺不隻勁道入侵,更有不幹淨東西直鑽而來,他哪敢大意,趕忙運起“馭氣衝天”抵擋,然其武功受製,抵擋有限,而那方虛默似知技巧,勁道由上而下,宋兩利根本吸收不得,被迫之下已覺腦疼心寒,冷汗直湧,全身抽顫不已。

方虛默逼得一陣喝道:“說是不說?”

宋兩利急道:“早說了!‘羽化成仙,先抽筋骨’就是口訣啊!”

玉東皇詫道:“這就是口訣?!”當時以刑逼他,不也曾聽及此話,難道即是秘密所在?喝道:“然後又如何?”

宋兩利道:“筋骨抽掉便成仙,自能通靈!”

方虛默喝道:“如何抽法?”

宋兩利道:“就像現在用刑逼我啊!快放手,疼啊!”

玉東皇詫駭不已:“練此功還要用刑?!”

方虛默登時抽手,將人推倒,喝道:“你利用我等用刑加以練功?!”

宋兩利隻要能免除逼刑,其他已不在乎,急忙點頭:“對了,刑逼得越凶,我功夫越強……”

方虛默臉麵**,不知該如何應對,若真如此,練此功恐怕千難萬難了。往玉東皇瞧去,想征得意見,玉東皇卻信得幾分,畢竟先前即以酷刑逼供,然對方雖愈叫愈疼,豈知其身軀反應卻愈來愈強,不但衝破禁製穴道,甚至可能盜吸自己武功,當和此功有關了。

玉東皇道:“如何練法?快快寫下!”心想若真有效,受點酷刑亦劃得來。

宋兩利道:“就是運用陰陽訣配合口訣使用,即能大成!”

玉東皇斥道:“胡說八道!”一掌又想打去。

方虛默阻攔:“玉掌門且住手,逼供之事交予我來,三日之內必有結果;待我先證實他是否說真話方為要事!”

玉東皇道:“那便快快拆穿他謊言。”

方虛默道:“恐怕得晚上了,這小子俱通靈之能,若在白天可能製他不了,及至夜晚,借陰魂力量,在下必有把握!”

玉東皇瞪向宋兩利:“多喘幾下還是得說,你逃不掉!”

宋兩利無奈輕歎:“都說了,你們全不信,我又能如何?”

方虛默不想讓他多說,喚向手下:“把他抓到‘萬魔洞’關起來!且上手鐐腳銬!”

截得數指封去宋兩利武功。

玉東皇不放心,銀針再次打去,刺其穴道。

宋兩利立即暈倒,茅山弟子抓人即走,直往內洞行去。

玉東皇道:“那地方安全麽?這小子邪得很。”

方虛默道:“放心,唯一通路即在此,隻要玉兄能守住,任誰也逃不了,何況那洞名曰‘萬魔’,除了驚險,且有惡魔把關,他難逃一步。”

玉東皇道:“全憑方兄作主了。”心想此處既是唯一通道,守著便是。

當下雙方聊些靈界及不相幹之事,方虛默始安排左近獨立雅房讓玉東皇住下,他則以準備逼刑為由前往萬魔洞。玉東皇但覺此處正巧可瞧及通路進出,不怕宋兩利脫逃,遂安心盤坐下來,竟也偷偷悟起“羽化成仙,先抽筋骨”口訣。

方虛默則直穿百丈秘洞,及至盡頭,忽見斷崖,崖上懸掛百丈吊橋,兩頭皆有護衛看守,見及掌門,一一拜禮。方虛默對能擁有此陰陽兩界般之奇異地形頗為自傲,行來甚是凜凜生風。茅山道法能屹立江湖一席,此洞天福地、陰冥魔洞功不可沒。

待行過吊橋,已聽得陰風幽淒,森霧罩崖,鬼界氣息湧現無遺。二十丈處則有一黑洞,洞前題有“萬魔洞”三字,左下角題有“生人勿近”四字,日久生斑,平添鬼氣。

方虛默已習以為常,步入萬魔洞,黝黑光線中仍能見得洞內竟然古墓連連,埋了不少死人,且有骷髏獸骨森森掛自牆角坑洞,直若亂葬之崗。若非靈界之人,瞧此一幕,亦受驚嚇而不敢侵入。

方虛默甚快穿過亂墳區。已抵內洞,宋兩利則被丟於石**,床邊仍見腐衣、獸骨,鬼氣森森。

方虛默幾指將人點醒,含笑而立,道:“你安全了!”

宋兩利昏沉中瞧著四周:“這是什麽鬼地方?”

方虛默道:“不錯,是厲鬼之洞,茅山派收妖無數,降鬼萬千,有的不能消滅,全養在這裏,尤其幾具活屍,更是凶猛,天下無人能擋!”

宋兩利詫道:“茅山算是正派,也敢養鬼養僵屍?!”

方虛默道:“哪派不養?孤陋寡聞!”裝出笑臉:“不過你毋需太過擔心,隻要配合本人,保證你沒事;玉東皇已提出條件,他願以‘霸龍神功’和你交換口訣,你可願意?此功在武林亦是數一數二,十分難得!”

宋兩利道:“都說了,你們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方虛默道:“我信!此句即是求仙口訣沒錯,隻是能悟通者不多,你且多錄幾句,我則慢慢向他解釋,兩相得利,誰也不傷誰,如何?”

宋兩利道:“行,但要拿酒菜來,還有解藥!最好連地方也換掉,怪不舒服的。”

方虛默道:“酒菜並無問題,至於解藥得等玉東皇答應才行,我且替你多求情,而此處正是修行靈界最佳地區,你何不利用一番?”

宋兩利道:“無此必要吧,我恨少跟他們打交道。”

方虛默道:“那便再往內洞,裏頭另有清靜洞穴。”

說著抓起宋兩利往內壁一按,竟然出現通道,行約二十丈,終現一清雅密洞,左側臨斷崖,光線直透,毋需點燈,洞中置有有床、石桌,桌上且置筆紙,顯然早有準備。

方虛默將其置於石桌,笑道:“寫個幾句吧,通靈全靠天分,玉掌門縱使取得口訣亦未必能悟通。”

宋兩利但求先自保再想法脫困,便拿起毛筆,沾上朱砂,畫寫幾句,他原識字不多,然在宮中,為配合皇上喜歡瘦金體,太監郝元且教得甚多,此時寫來竟也字跡見形見格,頗有味道。

方虛默道:“符畫久了,當真有收獲!”

宋兩利淡笑回應,待口訣寫妥,方虛默**都不**便抓在手,含笑而去。宋兩利但覺奇怪,憑其處心積慮,怎未問及真假?然自身的確傷勢不輕,無暇多想,盤坐下來,想以內勁衝穴,甚至逼毒,希望有效。

方虛默甚快尋往“靈神雅居”玉東皇落腳處。玉東皇正在屋前青石台參悟通靈**,方虛默立即將口訣獻上,笑道:“掌門請收下通靈口訣。”

玉東皇詫道:“那小子說了?!”

方虛默道:“他還小,功力仍弱,怎能抵擋你我要脅,經我一番靈功相逼,他終於受不了,寫了真東西。”

玉東皇哈哈暢笑:“那好那好!”抓得口訣喜出望外,**得一遍又一遍。

方虛默道:“不過那小子另有所求……”

玉東皇道:“他要什麽便給他!”

方虛默道:“他想要掌門的‘霸龍神功’口訣。”

玉東皇詫道:“胃口那麽大?!不行!此乃我獨門功夫,怎可隨便授予人!”

方虛默道:“隻是權宜之計,若不給他,他可能來個玉石皆焚,誰也得不到好處,畢竟他毒傷在身,給不給解藥,那是玉掌門之事。”

王東皇恍然:“對啊!他原就死路一條!”正待同意之際,忽又想及什麽,瞄眼道:“我寫出來,你會偷學?”

方虛默道:“憑我茅山脈功夫,毋需再盜他人武功,玉掌門請放心,畢竟通靈**比任何功夫管用!”

玉東皇心**一轉,暗忖:“對啊,通靈**若能學成,何在乎其他武學,且茅山派洞天福地無數,人員眾多,和天師派、靈寶派、神霄派各足鼎立,我武功未免不齒,我且寫予那小子,待三天後再收回,誰也得不到!”當下領首:“行!我抄錄一份便是!”

方虛默笑道:“掌門果真能瞧穿一切!”

玉東皇道:“弄個假的唬這小子!”

方虛默道:“希望真實,畢竟他能通靈,騙之不了。”

玉東皇感到棘手:“有此種人活在世上,實在麻煩!”終於同意寫下霸龍神功口訣。

方虛默則暗笑於心,他原想獲得通靈**,然宋兩利說出口訣之後已有所悟,心知通靈除了苦修,全靠天分,自己藉著符籙多少能一窺靈界,故有口訣自是易修得靈術,然玉東皇之霸龍神功亦是武林一絕,若能同時獲得兩樣功夫豈非更妙,故靈機一動。耍出此計。縱使玉東皇可能作假,然九真一假之下,他日亦可慢慢修正,總比空無一物來得實在。

玉東皇果然將內功心法錄得一份,交予方虛默,道:“全數在此,你且叫他將通靈**也寫個清楚,大家公平交易!”

方虛默笑道:“沒問題,在下前去辦事!”立即拜禮而去。

他且喚得手下準備酒菜,隨又趕往秘密書房,將手抄本印往書桌宣絹,那朱砂原已幹去,他卻隻這麽拓印,竟然複製成功,原是朱砂乃特製品,縱使外表幹去,仍俱翻拓之能,玉東皇可要栽觔鬥了。

方虛默不敢耽擱太久,隻一拓印,立即將拓本收妥,提著酒菜又往萬魔洞行去,竟然將霸龍神功口訣一並交出,頗讓宋兩利訝異:“他當真肯寫下來?!”

方虛默道:“你練練看,是否有假,若有,我再替你爭取!”宋兩利應是,卻無多大興趣,想填飽肚腹再說。

方虛默道:“先寫下後半段通靈**,莫要讓我失信於人。”

宋兩利遂又拿起筆紙,胡亂寫後段口訣,方虛默拿著它前去交差。

宋兩利暗忖,自己對通靈**仍在摸索階段,又怎能寫出正確方式,且混合化神賦胡謅幾句,若對方能悟通才叫天才,屆時可得向他們請教,然對方各懷鬼胎,難道會甘心將霸龍神功口訣寫上?閑來無事,研究一番便是。

他邊喝酒邊讀著霸龍神功口訣,想一窺究竟。

方虛默立即返回“靈神雅居”將通靈口訣交予玉東皇,樂得他笑不合口。方虛默道:“為證明本人無私,三日之內便和掌門一同研究通靈**,不再離開此地半步。”

玉東皇大為欣賞:“方兄果然守信守義,本皇佩服!兩相研究也好,可省去不少功夫!”

於是兩人攤開通靈口訣,各自絞盡腦汁以研悟,漸漸進入忘我之境。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6-17 16:34:16


第三章通靈大法

劉通陪著玉采儀掠過迎佛嶺、白月峰,直抵千絕峰,想捕捉異物毒蛇。

千絕峰高千仞,怪石嶙峋,林木參天,人跡絕蹤,方至近處即已傳來原始森林空冥森森感覺,玉采儀但覺興奮。沒錯,此種森森冷感正是蛇類最喜藏身之處,原以為蛇山氣氛已絕,沒想到此處更甚三分。

劉通瞧她笑靨迷人,心情為之一蕩,若能娶她為妻,死也無憾,想挽她白嫩柔荑,道:“山峰險崖處處,待我牽你而行可好?”伸手便來。

玉采儀冷哼:“我可不是隨便女人!”一掌掃得劉通困窘收手,幹笑道:“我隻想保護你!”

玉采儀冷道:“普通山崖我還頂得過去!”

劉通道:“那走吧……”好生失望,卻也不敢得罪美人,立即引路向前,玉采儀訕笑幾聲:“敢吃我豆腐!”追了過去。

穿掠兩座險崖,終抵一處險澗,此澗造型奇特,有若直立棺材。澗頂飛瀑泄下,宛若窗簾罩洞,下頭清潭迎承,蕨草奇藤雜生,株株高過人身,尚未靠近即見得各式各樣毒蛇攀爬其間,甚是險惡。

劉通道:“此便是棺材澗,蜈蚣毒蛇多得很,玉姑娘可捉不完了。”

玉采儀見得蛇群處處,欣喜不已:“可多了!應該叫爹拿大籠子來裝才是!你看那全身純白的白蝮蛇,毒得可以殺死千百人,還有那頭青身來的‘七步倒’可比百步蛇更厲害,哇!還有雙頭青竹絲,抓來玩玩如何?”

她哪懼得毒蛇,竟然一馬當先衝入棺材澗。劉通驚叫:“小心!”顧不得危險,立即跟去,落於蛇群,瞧其昂首吐信欲攻擊,嚇得混身雞皮,實猜不透竟然有人喜好此毒物?

玉采儀的確有本領,隻見她撲身落入蛇群,任對方攻擊,硬是掃去數隻,相準雙頭蛇伸手便抓,此蛇乍驚,反衝噬來,她卻用力打轉甩它幾下,毒蛇一暈,立即丟入籠子,輕易捕得。

玉采儀笑道:“別急,我是你媽媽,前來疼惜女兒啦!”瞧其模樣,確如慈母善待女兒般溫柔,豈如欲逮白蝮蛇,對方卻強勢撲來,此蛇粗若小臂,猛得可以,衝噬過來差點咬中玉采儀,嚇得她縮退一步,笑罵道:“你不乖!”拿出雄黃之類東西打去,黃粉散開,毒蛇嚇著,隻隻走避,她終能抓得白蝮蛇入籠。

劉通頭皮發麻,道:“夠了夠了,剩下的下次再來如何?”實懼於被咬上一口焉有命在?

玉采儀道:“難得找到蛇窟,豈能讓它溜走!”算算最少仍有數樣新品種,不甘心又往前深入。

原來此蛇窟當真既深又長,每逼近百丈便能找出變種新蛇,實是前所未見,玉采儀怎可放棄機會,拚命撒著避蛇粉,拚命往前深入。如此又走過四五百丈,毒蛇更多得四壁皆是,劉通全身冰寒直道快退快退,玉采儀卻道:“你怕就自行回去!”劉通往回瞧,數百丈深洞全掛了毒蛇群,實無勇氣自行走脫,隻好硬著頭皮撐下去。

再行百丈,毒蛇竟然不肯再退,而是發出驚懼嘶聲,直往左右竄去,不但如此,連玉采儀所養的金線紅娘亦焦躁起來,玉采儀怔愕不解,金線紅娘已算是蛇中之後,甚少東西能威脅他,難道裏頭另有更毒之物?

動物反應一向最為靈敏,玉采儀但覺不假,登時欣喜道:“可能碰上稀世珍寶了!”哪顧得是否危險,立即往前探去。

此洞形似棺材,宛若斷崖裂成兩半之小空隙,偶有光線頂空透來,且往往跟隨滲下山泉,穿梭其間,忽暗忽明,忽幹忽濕,難怪適合蛇群長居。

玉采儀再往前探三百丈,終見寬敞許多,裏頭出現一梯田式小泉潭,泉水從山壁滲下,流入上頭半圓型泉潭,隨又滲流下兩座小潭,終落於三座大深潭,奇特的是,此潭全為紫玉般岩石天然形成,不但紫得發亮,山泉流入其中,簡直若紫玉瓊漿般晶瑩剔透,瞧來甚是賞心悅目。

玉采儀瞧得此景直道妙哉,若將這些紫玉采去賣,可得不少銀兩!

後頭原是驚懼的劉通,見著此景亦覺不虛此行,歎道:“沒想到茅山竟藏有如此漂亮山泉,實是天下少見。”

玉采儀道:“喝它幾口山泉如何?”待要欺前,籠中蛇群吱吱焦躁不已,玉宋儀正感疑惑之際,猝見山泉上空射出一道紫電,玉采儀直覺是毒蛇,正待伸手逮去,豈知紫電靈巧無比,扭動尺餘長身軀避過玉采儀右手,往其手臂便咬,玉宋儀唉呀驚叫,已被咬中,疼得她倒地不起,紫蛇攻擊過後立即彈回原處,昂首吐信,示威不斷。

玉采儀見及此蛇粗若拇指,約尺餘長,全身通紫發亮,一顆腦袋卻若龍頭,長角長須,毒牙更獠於外,登時詫喜:“是傳說中的‘紫鱗龍’?!”興奮中忽又想及其毒性厲害無比,登又叫道:“我完了……劉通快抓我金線紅娘咬我手臂,並吸出毒性……”話未說完,人已暈倒。

紫鱗龍的確至毒,連玉采儀終生玩蛇且服下解毒無數之體質,仍無法抵擋其毒性,可想而知,如今已昏迷不醒,嚇得劉通不知所措。他瞧得毒蛇昂頭吐信,掙紮是否開溜,然他實在迷戀美色,暗忖:“說不定救起玉采儀,她將感激而喜歡自己。”一時因愛生膽,猛地欺身過去,抓得玉采儀肩頭,拖退十餘丈,躲過紫泉地盤,以免遭受伏擊。

然玉采儀仍昏迷不醒,劉通拉扯其手臂,已泛紫一大片,且毒性不斷往上攀升,劉通急如熱鍋螞蟻,急道該如何是好?忽想及玉采儀方才要求以金線紅娘咬她,那應該亦是蛇了,否則怎說“咬”字?顧不得瞎猜,立即抓來竹籠,裏頭毒蛇無數,其中一條卻為紅色,或因離那“紫鱗龍”毒蛇太近,群蛇皆嘶嘶亂轉,無暇攻擊他人,劉通叫聲菩薩保佑,猛地伸手抓去,紅蛇受擄,立即反應撲噬,劉通猛抓玉采儀手臂前擋過來。紅蛇咬及手臂,赫見其搖搖欲墜,劉通知其受紫鱗龍之毒攻擊已快昏厥,他趕忙改抓喉頭,讓金線紅娘吸毒抑或以毒攻毒皆行。以期奇跡出現。

果然不久後,玉采儀手臂紫色漸漸褪去,金線紅娘鮮紅身子卻漸轉紫紅,顯然毒性全轉過來。

未久,手臂已轉紅。紅蛇卻變紫,已然老死般不動了,劉通這才將紅蛇丟落地麵,心想方才玉采儀交代要吸毒,便吸它幾下,便湊上嘴吸去,傳來盡是蛇腥味,待吸得紅血三大口吐去,玉采儀方幽幽醒來,劉通見狀大喜,故作殷勤體貼狀:“別動,我正為你吸呢……”

忽覺肉嫩體香,十分過癮,若能吸她酥胸豈非更妙。

玉采儀頓覺手臂被吸,一股羞澀湧心,猛地喝道:“你敢非禮我……”雖力氣甚弱。動作卻快,一巴掌打得劉通莫名不解,怔詫當場:“玉姑娘是你要我吸的,怎又打我?!”

玉采儀忽而想及中毒事,幹笑道:“我忘了,已經好了,不必再吸!”趕忙收手,想及什麽,摸向腰際,抓出藥瓶倒出解藥,連服七顆,方自安心:“好險,若非有紅姑娘替我解毒,這下可死定了!”

玉采儀坐起,瞧及奄奄一息金線紅娘,感恩抓在手中,道:“如果不是你的毒解去那家夥的毒,我是挨不了三分鍾,可是換你中毒,又該如何治你呢?”

劉通猜不透,道:“它的毒既能解紫麟龍之毒,又怎會中毒?”

玉采儀道:“物物相克,紫鱗龍之毒天下之最,它也解不了,隻是先衝淡,隨後它再吸入自己腹中,我才能得救;你吸的是金線紅娘之毒,我服的也是解金線紅娘之毒,否則焉有命在。”

劉通道:“它那麽聽話,說吸便吸,犧牲自己?”

玉采儀道:“我已跟它心靈相通。它先是畏懼,但最後仍挺起勇氣,誰說蛇蠍無情,它是通靈之物……”撫著金線紅娘,愛惜不舍:“可惜它可能完了……”

劉通道:“你能保命已是大難中的大幸,快溜吧,別讓那怪蛇又發威,收拾你我了!”

玉采儀道:“怎可讓它脫逃,我鐵定要將它逮捕!”

劉通駭道:“別玩命,它不但通靈且能閃掌招,太危險了!”

玉采儀喝道:“怎能讓紅姑娘白白犧牲!”

劉通道:“你又如何能捕得它?”

玉采儀道:“將所有毒蛇抓去喂它,然後趁機下手!”摸摸籠子雖覺可惜,隻有一拚。

劉通道:“試吧,但別靠得太近,再咬一口,神仙也救不活!”

玉宋儀終提起勇氣往前探,待轉近紫泉處,那紫鱗龍蛇再次嘶嘶昂首吐信,隨時準備反撲,玉采儀瞧得滿心喜愛,她自小玩蛇長大,對毒蛇自有難以割舍情懷,瞧得此物,如獲至寶,溫柔道:“寶貝你且聽話,跟娘一起走如何?”

話未說完,毒蛇猝地暴閃衝來,似長翅膀,淩空亂彈亂射,差點又撲中玉采儀,嚇得她趕忙丟出白蝮蛇喂去,且閃躲十餘丈遠,方逃過一劫。

劉通見狀駭道:“玉姑娘快走吧!待我們準備大鐵籠再來如何?”

玉宋儀但覺此蛇甚難收拾,且退回另想辦法才是,終答應劉通,將金線紅娘置入懷中,兩人始快速退出棺材澗,離開此要命地方。

隻要脫離險境,劉通自大又來,冷哼道:“待我們準備雄黃等驅蛇東西,決讓它無處可走!”

玉采儀道:“沒用,如此靈物,根本不怕任何藥物,或許可將它催眠。趁它失神之際逮它!”

劉通道:“我來!茅山攝心術天下無雙!”然方說出已後悔,對方乃至毒之物,能否受催眠仍不得而知,然讓他咬上一口焉有命在?

玉采儀道:“邊想吧!先找鐵籠子再做其他打算。”

劉通暗道好險,立即應是,帶著她四處打轉,說是想找尋精鐵礦脈,以打造精籠,防此妖物太過厲害,一般鐵籠可能囚之不住,實則想拖延時間,多和美人在一起,以便培養出感情。

為逮靈蛇,玉采儀果然配合其行動,尤其劉通提及他乃發現此寶蛇,玉采儀便誇讚不已,更讓劉通心神舒爽,地位霎時重要許多。

宋兩利喝得烈酒之後,腦門感應漸漸增強。他原想趁機感應玉東皇、方虛默在耍何花招,待了解後再做脫逃計畫,然此萬魔洞果然地理位置特殊,外頭墳墓竟然理的皆是凶魔惡鬼,在此夜色光臨下,幾乎全跳出來活動,尤其另有僵屍守住秘道,吱吱呼呼聲音不斷,簡直擾得宋兩利腦亂如麻,無法擺脫糾纏。

此時他才知方虛默囚自己於此,原是為了防止通靈攝腦之術。如若自己功力仍在,自可以馭氣衝天破去惡靈騷擾,落個清靜,而攝住該攝之人,然在功力盡失之下,唯有任憑其他惡靈入侵而無計可施。

宋兩利無奈之下隻能從頭開始,先運起“想夢靈訣”心法,以便慢慢增強通靈威力。在經過無數次失敗之後,腦門猝然有了回應,竟是浮現一位極瘦且腦袋半禿老家夥,他捉狹道:“歡迎光臨茅山派!”宋兩利詫然不已,對方既稱茅山脈,敢情是敵人,哪還敢感應,立想收靈,豈知對方強勢迫來:“不必怕,同是天涯淪落人,你我有緣必相見!”宋兩利豈肯和他相會,靈**一轉,還是搜向外頭凶魔厲鬼,禿頭老者方自消失。

然那凶魔厲鬼似已成精,但覺可衝入宋腦門,立即化作無數妖魂魔相恐嚇、穿刺、捉弄……樣樣蜂擁而至,迫得宋兩利腦門簡直若萬蛇亂鑽,毒蟲啃食般吞掠著。他幾乎把持不了,元神即將被衝破,全身已抽顫,再此下去,將魂飛魄散,變成行屍走肉。

就在呃呃掙紮之際,久未現形之綠龜法王終再浮現,當頭即喝:“破除一切假相,登攀無上虛空之界!”

宋兩利驚喜道:“師父?!……”

綠龜法王道:“非師非友非人,我乃虛無**,爾乃本尊元神,快快守住!”

宋兩利受及指點,趕忙斂神凝元,不敢胡思亂想,強力保持靈合一片清明,漸漸地,那些凶魔惡鬼已被排除腦門之外,宋兩利方噓口氣,急道:“師父你可躲得無影無蹤,害得弟子受災受難了……”

綠龜法王道:“未受千災萬難之苦,豈可登胎藏之界!”

宋兩利道:“何謂‘胎藏’之界?”

綠龜法王道:“胎藏者:清淨菩提之心也,即‘佛心’,‘佛心’本具理性,理性攝一切諸法,猶如母之胎內攝持其子,故雲‘胎藏’,簡單解之即眾生,心乃‘肉心’,經修持而成‘佛心’,即修身、修心、修靈以成‘佛’之意。”

宋兩利苦歎道:“弟子當真欲行此路了?”

綠龜法王道:“你修得不差!”邪笑起來:“將來道行比我還高。”

宋兩利苦笑:“怎會?修到現在,通靈還得靠喝酒,且隻能一對一,無法一對多,何況功力比我高者隨時能入侵弟子腦門,很是難搞!”

綠龜法王笑道:“不急不急,急者必亂,甚至走火入魔,今夜授你‘五方法門’,讓你能以一對多,增加靈修之能。”

宋兩利大喜:“師父快快傳來!”

綠龜法王道:“爾隻知腦門盡力傳出呼應,卻未分得四麵八方,此‘五方法門’乃以秘教五方佛為引,即東方不動佛、西方阿彌陀佛,南方寶生佛、北方不空成就佛、中為毗盧遮那佛即大日如來。若將腦門分成東西南北中五方位,每方位各自供奉一佛以修行,自能一次和五人作呼應,待五方法門練成,再修更多法門,爾可了解?”

宋兩利恍然:“原是弟子隻修單一法門,難怪隻能一次呼應一人,現在把腦門化分開來,自可感應更多人了,卻不知佛有幾道法門?”

綠龜法王道:“八萬四千法門!”

禾兩利歎道:“這麽多?簡直千軍萬馬,若能感應,的確過癮!”

綠龜法王道:“佛理至深,無遠弗屆,莫貪莫求,水到自然渠成。先修五方法門吧。除了五佛之外,且以東西南北中,配上地水火風空。地者生萬物。發修持之心;水者善萬物,悟菩提之覺;火者赤煉修行,即苦修;風者入‘涅槃’即滅度、解脫如風幻於虛無;空者入方便之門,無所不至,無所不達。”

宋兩利聽得入神入耳,仍覺深奧難懂,嘩嘩直道:“果真佛理至深,那地生萬物能懂,但水養萬物,悟菩提之覺又何解?”

綠龜法王道:“‘菩提’乃求‘道’求‘覺’之意;‘道’者通義,‘覺’者覺悟之義,能覺悟自能悟道。”

宋兩利道:“此和道家‘悟道’有何差別?”

綠龜法王道:“應無差別,隻是佛乃虛無,道家談物,各有不同而已。”

宋兩利道:“稍稍懂了,那‘火煉’就是要想盡辦法苦修,若弟子現在吃盡苦頭之意?”

綠龜法王道:“可以如此解之。”

宋兩利道:“那‘風’呢?滅度不是死亡,死了才能解脫?死了便毀了,何來修行?”

綠龜法王道:“不對,佛門並無死亡之語,隻有入‘涅槃’,即輪回、飛升之說,亦可雲置於死地而後生。”

宋兩利恍然道:“懂了,即死後還得入天界或魔界、鬼界,照樣仍要修行。”

綠龜法王道:“正是。至於‘方便之門’,乃指‘般若’而言,‘般若’者‘智慧’也;‘方’為方法,‘便’為使用,即智慧已通,能悟性智,則你愛如何便如何,故無所不至,無所不達。”

宋兩利頗具佛根,一點即通,自是欣喜道:“懂了,原來佛理如此之深,難怪有人窮極一生仍悟不通,多謝師父教誨!”

綠龜法王笑道:“還是那句話:破除一切假相,登攀無上虛空界!”

宋兩利道:“弟子省得,隻是……您的武功何不授予弟子呢?也好讓我不受他人欺侮。”

綠龜法王哈哈捉笑:“早授予你,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何來師父,隻有本尊**,一而二,二而一,是我本尊,是你**,是我**,是你本尊,有何差異?靜心悟道,自登無上虛空界啊!別忘了本尊殷殷教誨啊!”說完閃身不見。

宋兩利急道:“師父師父!本尊大師快出來啊,我還有大堆問題待問。”然綠龜法王不再現形,喚得幾次,宋已泄氣,苦笑道:“總得告訴我如何解去雙腳之毒吧?否則不妙啊!”心想法王已失,他既有意讓自己持苦修行,恐將甚久不再現身,一切全靠自己努力了。

想及法王所言,他即是我,我即是他,那該一體兩麵了,或許真有功夫在身,隻是不知如何發揮而已。今夜法王既然傳得不少秘訣,得好好揣摩吸收,莫要錯失良機才好。

當下宋兩利開始回憶法王所傳那“五方法門”,既然腦門能化五方,便將其分化開來。

先時難免錯亂,然試得千百次後,忽覺北腦門出現前洞惡鬼騷擾,宋兩利立即幻得大日如來虛空法門擋去,將惡鬼排在北腦門之外;忽又感應東腦門入侵那禿頭老者,他總喜歡怪笑,宋兩利懶得理他,利用其他腦門感應遠處,終能突破前洞惡魂擋封,腦波飛攝外頭正在苦練通靈**之玉東皇及方虛默。

原來方虛默早就算準玉東皇想學通靈**,便陪其身邊多多練習,練至興致處,方虛默建議相互通靈以求共同修行,玉東皇當然高興,立即答允,兩人遂各發神功以溝通,而玉東皇對通靈之術根本外行,方虛默利用自身修行,不露聲色漸漸入侵玉東皇腦門,終將其攝住,隨即慢慢問得有關霸龍神功之口訣是否修改?

玉東皇怎知受攝,被其催眠下已說出修改地方:“第三段,擎天破山海應改為:擎天入山海;第五段,陰脈穿陽經改為陽脈穿陰經;第八段倒行氣海穴改為正行命門穴……”一路**得十餘處盜改之處。

方虛默聽得暗斥:“老狐狸不但改,而且改得亂七八糟,想讓我走火入魔,實是可惡!

待日後才慢慢收拾你!”為求正確,他連問數次以免誤差。

宋兩利便在此時暗中切入,由於他已學得腦門分成五方,感應腦波弱得許多,這一沾上,方虛默又自專心對付玉束皇,竟然未發覺,宋兩利暗自欣喜,若真如此下去,未來再也不怕其他高手發現了,感應神通將大功告成,然想及若像陰陽老怪抑或極樂聖王之流。恐得仍待加強才行。

他默默探索方虛默待耍何花招?

方虛默已取得霸龍神功真正口訣,虐笑於心,然為求雙方通靈頗有效果,他乃使用催眠**,不斷向玉東皇催眠,表示自己如何敬仰對方,且茅山脈另有無數寶藏及神秘武功、通靈之術,若是能娶得玉采儀,將全數奉送,且共同使用,玉東皇癡癡笑著,果然收獲豐富。

方虛默待感覺出對方滿心高興,方自漸漸收功,心**忽而邪笑:“當年若非你強抓秦曉儀於孤島,她早就是我的人,哪容得你囂張到現在!”

宋兩利攝得對方想法,暗道方虛默果然陰險。原來當年對方亦喜歡上秦曉儀,然卻得不到青睞,終找得一日將秦曉儀騙來,準備以攝心**將其迷住,然後施予非禮,待生米煮成熟飯,秦曉儀隻好將就嫁了。誰知計畫完美無缺之際,玉東皇卻闖進來將人抓走,方虛默自懷恨在心,卻忌於對方武功,不敢明算帳,於是暗中將玉東皇壞事全數告知秦曉儀,玉東皇終被唾棄。然方虛默亦未占到便宜,秦曉儀終仍嫁予張繼先,此乃方虛默心中永遠之痛。

宋兩利不知不覺中窺此秘密,終更肯定方虛默為人,得好好防他為是。

玉東皇不知已受攝,待醒來之際,頓覺知道方虛默腦門所想,急於證實道:“方掌門後山藏有無盡寶窟?!”

方虛默詫道:“玉島主怎知?!莫非你已學得通靈之術?”

玉束皇哈哈暢笑:“可能!你還藏了不少通靈秘本,且想娶我女兒當媳婦?”

方虛默忙怔笑道:“玉島主果然厲害,隻修行半天光景便攝得在下腦門所想了。看來不得不防啦!”

玉東皇道:“不必防!你我遲早結成親家,快帶我去看寶藏,我想證實一切!”迫不及待立身而起。

方虛默當然願意配合。“那島主請跟在下前去!”

說完帶引玉東皇直往內洞掠去。

轉行數洞後,終紙寶窟,方虛默開啟一窟,果然見得金銀珠寶及骨董。

原來茅山派開山已久,信徒亦非少數,常年經營之下,多少存有積蓄。何況另有朝廷賜封良田,租金取之不盡,雖不及神霄派富有,卻比玉皇仙島富貴許多。

玉東皇雖滿意直道不錯,他卻對秘本較感興趣,隨又要求瞧瞧,方虛默立即帶往附近書房秘室,小心翼翼抓出十餘通靈秘本,瞧得玉東皇兩眼睜巨,貪婪翻閱。

方虛默既是道家宗主,當然必需苦修通靈之術,故四處收集秘本乃常事,此時將就送出,竟也唬過玉東皇,唯此通靈秘本雖包含佛、道、江湖三界,然若非用處不佳,便是艱深難懂,他早棄之不用,瞧得玉東皇如此欣喜,暗覺想笑,對方的確門外漢。

玉東皇挑得兩本秘本,道:“借用幾日,和宋兩利通靈**一並修行,事後必還。”

方虛默道:“島主盡管拿去,隻要對你助益,在下樂而為之。”

玉東皇暢笑:“好極了!若能練成此功,便將女兒許予劉通,你我結成親家。”

方虛默笑道:“此乃茅山派之光榮,希望有此緣分。”

玉東皇道:“一定有,否則小倆口怎樂之不返,不理他們,咱再繼續練功!”

兩人又自返回“靈神雅居”,再次修行通靈**。方虛默卻暗中練起霸龍神功口訣,免得浪費時間。

宋兩利但覺玉東皇、方虛默應無要事再發生,遂將腦門搜往玉采儀,想了解對方作啥,若能喚得對方前來解去腿毒,正是妙哉。

待搜尋一陣,終發現玉采儀和劉通竟然汗流挾背,正在煉藥洞中鑄造鐵籠,宋兩利但覺奇特,搜及玉采儀腦門,方知對方將捉拿一條怪蛇。宋兩利暗自催眠般發功喚去:“玉!”

娘,你得來救我,替我解去腿上之毒……”他不敢強勢逼功,畢竟玉采儀並非昏睡,若突然受攝,劉通必定立即發現,故玉采儀感覺似在幻想般,猝地憶起宋兩利。

玉采儀問道:“宋兩利那小妖道人在何處?”

劉通道:“關在鬼洞吧,他不肯合作,有苦頭吃!”

玉采儀道:“隻是些許過節,如此處罰可能太重了。”宋兩利暗喜,又自經喚前來救人。

劉通急道:“莫要讓他迷惑,他那妖法,盜人心思,和竊賊有何異樣,應受懲罰!”實則覺得宋兩利邪得很,莫要把美女迷住才好。

玉采儀心**忽閃:“他若能通靈攝心,或許能攝住那條紫鱗龍,咱帶他去收拾蛇王如何?”

劉通道:“不妥吧,要是不成,豈非不妙?”

玉采儀邪笑:“反正死的是他又非我們!”

劉通頓悟:“有道理!”暗忖若死了豈非少一情敵,登時興趣高漲:“讓他試試也好,隻是他關在萬魔洞,那裏鬼氣森森,還有僵屍,你怕不怕?”

玉采儀瞄眼:“天下還有啥好怕的,僵屍再可惡,毒蛇照樣咬死他!”

劉通笑道:“那走吧!趁夜色陰黑,先去收拾小妖道。”

玉采儀道:“先把鐵籠弄妥,否則還得走一趟。”

劉通同意,畢竟隻剩門扣未裝上,兩人遂合力將爐火加熱,再敲打扣環成型,加以冷卻,隨又裝於鐵籠,終大功告成。此籠似若米鬥,然外頭卻若漏鬥,亦像雨傘張開,如此毒蛇衝來自可擋住,且其可一拆為二,攜帶甚為方便。兩人繞及前往棺材澗必經之路,乃將鐵籠置於地麵,待回頭再取。

在劉通引導下,兩人已往萬魔洞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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