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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七月未时]大魏讀書人 -(完結) [列印本頁]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3 19:41:32     標題: [七月未时]大魏讀書人 -(完結)

本文最後由 toybear715 於 2024-7-28 21:24 編輯

  第1章距離死亡,還有十二個時辰

    是夜。

    大魏王朝,平安縣。

    刺骨的寒冷,讓許清宵瞬間清醒。

    還不等許清宵反應,各種資訊如洪流一般湧入腦海當中。

    大魏王朝,女帝登基。

    朝野動盪,妖魔亂世。

    修仙異術,錦衣天衛。

    隨著各種稀奇古怪的訊息湧入腦海當中,許清宵再次陷入了昏睡當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陣輕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讓許清宵緩緩醒來。

    「大夫,清宵他傷勢到底嚴重不嚴重啊?」

    「是啊大夫,你從看完清宵的傷勢,就一直搖頭不說話,您就直說吧。」

    伴隨著略顯好奇的聲音響起。

    一道蒼老聲不由回應。

    「這孩子被妖邪所傷,體內進了陰冥氣,這是極寒之物,一旦入體,將會傷至筋脈,而後引起氣血凝固,命喪黃泉。」

    蒼老的聲音響起。

    一時之間,眾人有些沉默不語。

    「那清宵還能活多久啊?」

    另一道聲音響起,詢問著大夫。

    片刻後,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至多十二時辰。」

    聲音落下,門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而房內。

    許清宵也緩緩睜開了眼眸。

    他的意識徹底恢復,眼眸當中充滿著鬱悶。

    不只是因為剛被判了死刑。

    最主要的是,自己這才剛穿越,結果壽命不到十二個時辰?

    這如何不讓人難受?

    是的,許清宵是一名穿越者。

    而透過腦海中的記憶,許清宵得知自己穿越到同名同姓之人。

    生活在一個妖魔橫行的世界。

    乃是大魏王朝,平安縣一名衙役。

    年僅二十歲,原本過得還不錯,甚至再撐幾年,就能轉正成為捕快,屬於正兒八經的官家飯。

    但沒想到的是,就在兩天前,一名兇惡逃犯,一路逃竄到了平安縣。

    上面下令徹查排訪,結果原主人極度倒霉,剛好發現逃犯,結果被一掌拍飛,體內中了陰冥氣,即將要死。

    用大夫的話來說,還有十二個時辰可以活。

    但許清宵自我感覺,可能活不到十二個時辰。

    因為體內一陣冰寒,血液似乎僵住了一般,無法流通。

    這種地獄開局,讓許清宵怎麼不惆悵。

    「腦闊疼。」

    「就算是廢柴開局,我許某人也認了,開局只能活十二個時辰?這還怎麼玩?」

    許清宵牙疼的很。

    因為透過記憶,許清宵還知道自己的身份訊息,純粹就是一個普通衙役,平安縣孤兒背景,無父無母是標配,也沒有個親屬。

    若不是縣府看自己可憐,給自己一份差事,估計就是給人打雜的命。

    這樣的身份背景,就算知道怎麼破解也有心無力啊。

    要錢沒錢,要人沒人。

    說是地獄開局一點都不為過。

    吱嘎!

    也就在此時,房門忽然被推開。

    幾道人影出現在許清宵眼中。

    是縣內的同僚,皆是衙役,為首的是陳捕快,穿著藍衣四方帽,腰配著一柄刀,四十多歲,滿臉鬍渣,此時此刻顯得有些沉默。

    其餘同僚也皆是如此。

    畢竟許清宵多活不過十二個時辰,自然也笑不起來,更說不出什麼東西來安慰。

    「清宵,你好生休息,大夫說你問題不大,好好休養即可,莫要勞神。」

    陳捕快強行擠出一張笑臉,他實在是無法將實情說出口,只能這樣安慰,希望許清宵不要有太大的負擔。

    但床榻上,逐漸醒來的許清宵有些苦笑。

    「陳大人,你們方才在外面說的,我已經聽到了。」

    許清宵開口,有些苦笑,讓眾人無需安慰。

    只是這話一說,眾人頓時尷尬起來了。

    房間內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不過不等陳捕快繼續出言安慰,許清宵的目光落在了大夫身上。

    「大夫,當真沒有任何辦法解決嗎?」

    許清宵不喜歡坐以待斃,雖然開局如此惡劣,可若是有機會他還是想要爭取一下。

    不然就這樣死去,真是丟到家了。

    隨著許清宵的詢問。

    年過六十的大夫愣了一下,他目光落在許清宵身上,略加思索,隨後嘆了口氣道。

    「其實也並非沒有辦法,相反辦法有三條,只是這三個辦法,都難以完成。」

    大夫沉思,說出這番話來,前半句話讓人升起希望,但後半句話又讓人絕望。

    「大夫,反正橫豎都是死,倒不如說一下,或許真有奇蹟發生呢。」

    許清宵繼續開口。

    既然有辦法,那就代表著有一線生機,所以許清宵不打算放棄。

    看許清宵如此執著,大夫嘆了口氣,他明白人的求生欲有多強,想想也是,許清宵年僅二十歲,正值青春,換做是任何人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想到這裡,大夫的聲音繼續響起。

    「這三個辦法,說也簡單,但做起來極難。」

    「其一,你體內有陰冥之氣,此乃極陰極邪之物,想要去除,就需要至剛至陽之物,老朽知曉有一種丹藥,名為金剛琉璃丹,這枚丹藥乃是雷音寺特製,六十年才能煉製一爐,用許多妙用,每一顆價值連城,縱然是平安縣首富傾盡家產,也換不來十之一。

    他出聲,道出第一個辦法。

    的確,這個辦法還沒說完,許清宵就知道沒戲。

    雷音寺可是三大佛門之一,高高在上,即便是佛門慈悲為懷,普度眾生,也不可能拿出一枚如此珍貴的丹藥,送給自己這種底層。

    「其二呢?」

    許清宵繼續問。

    「其二也簡單,這種陰邪之物,怕的就是純陽之氣,若你在十二個時辰內,突破至武者八品境,增強體魄,活血強神,可以剔除乾淨。」

    大夫說出第二個辦法。

    這第二個辦法一說,在場眾人皆然搖頭。

    如果說第一個辦法很難,那第二個辦法就更加困難。

    武道十品,一品一重天。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到現在還是一個不入品的武者,從不入品到八品,這是一口氣跨越三個品級啊。

    嗑藥也做不到。

    要知道,武道八品,足可以去南豫府做首席捕快,這個辦法不是行不通,根本行不通,只存在於理論。

    「那第三個辦法呢?」

    許清宵還是有些不死心。

    他繼續問道,清秀的臉上露出堅毅之色。

    「這第三個辦法,就是異.」

    大夫開口,正準備說明第三個辦法時,陳捕快的聲音忽然響起。

    「大夫,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陳捕快似乎知道大夫要說什麼,立刻出聲打斷,不讓他繼續說下去,讓眾人有些好奇。

    「陳大人是老朽唐突了,有些胡言亂語,還望陳大人莫要怪罪。」

    大夫的臉色有些變得難看,他也意識到說錯話了,立刻朝著陳捕快一拜。

    而後者搖了搖頭,掃了一眼許清宵,不由嘆聲道:「我明白趙大夫救人心切,只是救人也有規矩,來人送趙大夫離開,時辰不早了。」

    「還有,給清宵煎點藥

    。

    「清宵,世事無絕對,我待會去找縣太爺一番,金剛琉璃丹弄不到,但你這也算得上是因公而傷,無論如何幫你弄些補血丹藥還是沒問題。 」

    「或許一切都有轉機,你也別太灰心

    。

    而床榻上的許清宵,所有心神都落在了趙大夫還沒說完的第三個辦法上。

    很顯然這第三個辦法牽扯到了什麼東西,以至於不能亂說。

    但這第三個辦法,比較前面兩個辦法相較容易。

    不過許清宵沒有追問。

    他知道陳捕快的性子,而且若是追問下去,趙大夫估計也不敢繼續亂說。

    故此,許清宵忍住心中疑惑,但希望的種子已經埋在心中了。

    他不可能就這樣自暴自棄。

    天知道死了以後,會不會繼續穿越,若是不會的話,那豈不是血虧?

    很快。

    趙大夫走了。

    陳捕快等藥煎好後,也帶著人離開了。

    隨著眾人離開。

    房間內陷入了寂靜。

    基本上空無一物的房內,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除了一盞枯燈之外,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寧靜。

    過了片刻鐘。

    許清宵端起床頭上的灰碗,一股極其濃烈的中藥味撲鼻而來。

    沒有任何猶豫,為了活命,許清宵一口飲下這碗藥。

    或許是因為良藥苦口,也或許是因為心理作用。

    隨著湯藥入腹,一絲絲暖意從腹部擴散開來,讓許清宵更為精神了。

    「嘔。」

    劇苦遍布味蕾,許清宵忍不住乾嘔,但最終他忍下來了。

    緩緩吐出一口氣,許清宵起身,他扭動著身子,根據腦海當中的正陽拳操練起來,盡可能地讓自己身子柔軟起來,不至於如此僵硬。

    大約半個時辰後。

    天下起了小雨,許清宵也稍微好轉了一些,至少不像之前,難以動彈。

    披上一件長衣,配上一柄短刀,許清宵將掛在牆壁上的鬥笠摘下。

    推開了房門。

    咔嚓!

    一道閃電劃過天穹。

    大夜彌天,月明星稀。

    絲絲小雨連綿落下。

    許清宵離開了家中。

    距離死亡倒數計時,還有十一個時辰。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3 19:42:57

本文最後由 toybear715 於 2024-7-23 20:03 編輯

  第2章破局之法,旁門異術

    轟轟!

    雷鳴聲炸響。

    已是醜時。

    平安縣一片漆黑,又逢雷雨,更顯寂靜。

    雨落如珠,拍打在屋簷之上,垂簷角而落。

    然而就在此時。

    一道人影出現在寂靜的街道之中。

    人影步伐不算快,頂著鬥笠,來到一處民宅之外。

    此人正是許清宵。

    得知自己人生不足十二個時辰,許清宵既是沉悶又是無奈。

    但得知還有辦法解救自己,許清宵說什麼也不想放棄。

    他雖不知陳捕快為何阻止自己了解解救之法,但許清宵也不想自暴自棄。

    冒雨前來,許清宵目的也很明確,他是來找趙大夫的。

    無論如何,他必須要問解救之法。

    轟。

    又是一道雷鳴聲。

    許清宵已經來到趙大夫家門之外,他輕微敲了敲門,立在門下靜心等待。

    「誰?」

    半響後。

    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略帶警戒。

    「衙門的人,轉告你家老爺,有要事。」

    許清宵自報家門,十分直接。

    「請大人等一下。」

    聽到是衙門的人,後者立刻喊了一聲。

    大約三十個呼吸。

    趙大夫的聲音響起,不過並未開門。

    「敢問是哪位大人?」

    如今是深夜,突然官差拜訪,是真是假也無人知曉,雖說平安郡縣太平,但提防一番肯定沒錯。

    「趙大夫,是我。」

    許清宵出聲。

    當下,趙大夫沒有遲疑了,立刻讓人拆開門板。

    「清宵小友,快快入內,你身體有恙,本身就寒氣入體,若是再冷著了,麻煩更大。」

    「二明,快點準備火爐,去,快去。」

    待看到的確是許清宵,趙大夫立刻拉著許清宵入內,有些急忙道,同時也讓學徒為許清宵準備火爐。

    「趙大夫,深夜拜訪,有些唐突,火爐就不必了。」

    許清宵擺了擺手,他體內的確寒冷刺骨,但暫時還是能扛得住,用不上火爐。

    「無妨,小事而已,快快落座。」

    趙大夫為許清宵摘下頭上的鬥笠,而後又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想要披在許清宵身上。

    只是許清宵心有感激,但還是擺手拒絕。

    「趙大夫,突然拜訪,想來您應該明白我的意圖,還望大夫醫者仁心,見我可憐,為我指點迷津。」

    許清宵開門見山,說罷朝著趙大夫深深一拜。

    已到生死關頭,許清宵沒有任何心思,也不想拖泥帶水,不如直接了當更好。

    是的。

    其實一聽到是許清宵的聲音,趙大夫心中就已經明白許清宵是為何而來了。

    藥局內有些安靜。

    油燈滋滋作響,趙大夫有些沉默,他有些後悔方才亂說話。

    「老爺,火爐來了。」

    也就在此時,學徒提來了火爐,這是用來炸藥的爐子,偶爾也可以直接當火爐用,烤烤身子取取暖。

    「好了,你上去休息吧。」

    趙大夫點了點頭,將火爐接過,放置許清宵面前。

    深紅色的煤球散發熱量,但許清宵感覺不到一絲絲暖意,體內的寒氣讓他只覺冰寒。

    「趙大夫,我已是將死之人,沒多少時間了,還望趙大夫可憐。」

    許清宵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目光有些平靜。

    這句話雖是乞求,但也蘊含著另外一層意義。

    自己快要死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不過希望你可憐我,指出一條明路,未來是生是死,也怨不得閣下。

    許清宵不想如此。

    但眼下他沒有辦法,趙大夫似乎很顧忌什麼,遲遲不肯說,許清宵只能出此下策。

    果然。

    此話一說,趙大夫神色微變,他看向許清宵,目光中有些慍怒,人到六十,他豈能聽不見這句話蘊含著什麼?

    但很快他平復了怒意,最後深吸一口氣,搖頭嘆道。

    「罷,罷,罷,既然是老朽亂語之因,那老朽也承擔這亂語之果。」

    權衡之下,他做出了選擇。

    趙大夫的目光落在許清宵身上,隨後開口道。

    「老朽知道你求生心切,不過這第三個辦法,其難度可能不亞於前面兩種,但也有可能比前面兩種要簡單的多。」

    「清宵小友,你可聽說過異術? 」

    趙大夫開口,道出第三個辦法。

    「異術?」

    許清宵抬起頭來,眉頭微皺。

    腦海也不斷搜尋這個詞彙。

    很快,許清宵有些記憶了。

    「大夫說的是,朝廷嚴禁的異術?」

    許清宵有些疑惑道。

    「是。」

    趙大夫點了點頭,確定了許清宵的猜想。

    這一刻,許清宵徹底明白為何之前趙大夫提到第三個辦法時,陳捕快直接打斷的原因了。

    異術。

    不只是朝廷嚴禁之法,更是各大名門正道都嚴禁的東西。

    在這個世界,有仙,有妖,有魔,有邪,有佛,有武。

    仙有仙法,武有武道。

    但無論是仙道還是武道,修練起來都極為困難,越到後面越為困難。

    而有一種東西,可以讓人快速變強。

    這種東西就是'異術'。

    這種異術一旦修行起來,可以瞬間讓人某一種能力變得極強。

    比如說修仙者主修的是元神,但想要提升元神不只需要日復一日的淬煉,還需要紅塵歷練,悟道人生。

    而武道修煉,則是提升氣血體魄,需要日復一日的淬煉體魄,操練武功。

    但藉助異術之法,可以在一瞬間增強元神,亦或提升氣血體魄。

    一口氣節省數十年甚至長達百年苦修。

    但這種異術卻擁有極其可怕的副作用,動不動就讓人迷失心智,甚至一些可怕的異術,會讓人變成妖魔,為禍人間。

    其機率高達十之八九。

    是說十個修練異術之人,有八九個化為妖魔,為禍人間。

    自然而然,天下名門正道,乃至於妖魔兩道都禁止修行異術。

    足矣明白,這異術的可怕。

    這一刻,許清宵的確愣住了。

    他沒想到趙大夫所說的第三個辦法,竟然是異術。

    不過回過神來。

    許清宵還是直接問。

    「趙大夫,異術能救我的命嗎?」

    他目光如炬,看向趙大夫。

    「要看什麼異術,你身中陰冥之氣,屬極陰​​之毒,如若你能找到至陽異術,倒是可以自救。」

    趙大夫如此說道。

    「異教還有至陽之法?」

    許清宵有些驚訝了,這不是歪門邪功嗎?

    「自然,異術分多類,而且異術初始,也的確是為了輔佐修行,只是後來被各種心術不正之人弄壞罷了。」

    畢竟人性貪婪,不過清宵小友,這異教之路老朽勸你還是莫要嘗試,畢竟修行異教,十有八九都會迷失心智,亦或者化魔成妖,為禍人間啊。

    異術這種東西,算不上是什麼辛秘,趙大夫知曉其中兇險,所以出言相勸。

    「至陽異術?」

    許清宵沒有理會趙大夫的勸阻。

    自己都快死了。

    還擔心什麼兇險不兇險,即便是百分之一的可能,許清宵也會嘗試,畢竟不嘗試就是死。

    「趙大夫,哪裡可以得到異術?」

    許清宵繼續問道。

    「這個老朽就不知道了。」

    趙大夫直接搖了搖頭,他對異術有些了解,是因為這本就不是什麼辛秘,再者人活到六十歲,閱歷豐富罷了。

    至於哪裡有異術,這他怎麼知道。

    「當真不知道嗎?」

    許清宵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後者有些苦笑。

    看向許清宵道。

    「清宵小友,我就是一個大夫,這異術之說,也不是什麼辛秘,能說上一點,可你問我哪裡有異教,我怎可能知曉?」

    趙大夫有些哭笑不得。

    異術是天下禁書,無論是朝廷或名門正派,只要發現有人私藏異教,全家問斬,這可不帶任何一點含糊的。

    所以尋常百姓自然不曉。

    趙大夫知道這麼多東西,一半是道聽途說,另外一半是職業特性,畢竟做大夫的人脈自然寬廣,知曉的事情也比常人多一些。

    聽到趙大夫如此回答,許清宵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

    「趙大夫,今日前來,無論如何都唐突了,我許某人也不是什麼壞人,今日之恩情,銘記於心,若是僥倖活下來了,必會償還解惑之恩。」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朝著趙大夫作揖一拜,行大禮。

    「無妨,無妨。」

    趙大夫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明白許清宵是逼不得已,所以之前的一點矛盾,倒也算不上什麼。

    當下,許清宵不在多說什麼,他基本上是個將死之人,沒心情閒聊,打算就此離開。

    只是待許清宵準備離開之時,趙大夫的聲音又忽然響起。

    「清宵小友,等一下。」

    他開口攔住許清宵。

    當下,許清宵有些好奇,不知要做什麼?

    趙大夫起身,來到藥櫃面前,一陣翻箱倒櫃,過了一會兒拿著木盒走來。

    「清宵小友,這盒子當中有一枚上等補血丹,你體內有陰冥氣,吞服這枚補血丹,可以活血強身,至少可以免去一些痛苦,也能讓身子骨靈活一些,權當做是老朽的一點心意了。

    「這」

    許清宵有些感觸,他看著對方遞來的盒子,有些驚訝,但許清宵沒有時間矯情,因為他確實需要這種東西。

    「趙大夫,多謝了。」

    許清宵再次真誠致謝,接過盒子後,轉身離去。

    此刻。

    雨小連綿,天穹依舊如墨。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3 19:51:57

本文最後由 toybear715 於 2024-7-23 19:58 編輯


第3章案牘庫,藏有異術

    寅時。

    天還未亮。

    住處當中。

    許清宵打開了盒子。

    一枚褐紅色的丹藥浮現在眼前。

    丹丸不大,許清宵直接吞服,也不管有沒有副作用了。

    體內的寒氣愈發濃烈,說實話能堅持走回來已經算是體魄不錯。

    很快,隨著丹藥入喉,不到片刻鐘就起了反應。

    似一團火焰,在腹部燃燒,讓許清宵渾身舒坦了許多。

    火焰蔓延四肢軀幹,如同浸泡在溫泉之中,快活無比。

    待過了一小會,許清宵起身又操練了一遍正陽拳法,將渾身筋骨徹底舒展開後,便開始思索解救之法了。

    「異術?」

    眼下趙大夫給的三個自救方法,前兩者根本行不通。

    唯獨異術這條路可以嘗試一番。

    但異術這種東西,極難尋,更何況區區一個平安縣,怎可能會有異術?

    有些腦闊疼。

    房間內,許清宵沒有點起油燈,漆黑一片。

    黑暗之中,許清宵閉上雙眼,腦海中只有兩個字。

    【異術】

    他隱約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一些訊息,但或許是因為剛穿越,訊息接受的不是很完全,所以想不起來。

    如今生命只剩下最後十個時辰,許清宵不想耽擱。

    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擱。

    然而越是如此,人越是心煩意亂,也越是容易心急。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已到辰時。

    天早已經亮起來了,房屋內許清宵坐在凳子上,依舊閉目思索。

    也就在此時,一陣輕微地腳步聲緩緩響起。

    睜開眸子,當下敲門聲出現。

    「清宵哥,是我。」

    一道聲音響起,許清宵起身打開房門,入眼的是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男子。

    也是平安縣的衙役同僚,只是許清宵不太記得此人名字。

    「怎麼了?」

    許清宵有些好奇,詢問對方來訪何意。

    「清宵哥,我來給你送藥了,這是衙門裡給你準備的良藥,可以緩解你體內的寒氣。」

    對方開口,提著幾包藥材。

    「這種藥可以救我命嗎?」

    許清宵問。

    後者頓時有些尷尬,手中提的藥材,怎可能直接救許清宵的命。

    這東西勉強只能緩解一下痛楚。

    看到對方表情,許清宵也明白這藥材的作用了。

    他沒有說什麼,回到位置繼續沉思著。

    見許清宵不搭理自己,後者也不置氣,畢竟已是將死之人,任誰都有些可憐,哪裡會去計較這個。

    「清宵哥,藥我幫你煎了吧,雖說作用不是很大,但至少有些作用。」

    「而且清宵哥,其實也不是一定沒有解救的辦法,我聽說上面派了人下來,特意去抓傷你的逃犯 。

,非要往南行,好死不死來我們平安縣,等真抓到他,無論如何我也要好好體驗一下我們縣衙的酷刑

    。也免得許清宵太過於消沉。

    只是這一番話,讓許清宵突然愣住了。

    可以北行?卻往南行?

    是啊,南豫府朝北是連綿大山,荒無人煙,即便是府差親自捉拿,想要在連綿大山中找到一個活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往平安縣跑,到處都是人,極度容易暴露。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做不出來啊?

    他為什麼要往人多的地方走?

    難道是有什麼目的嗎?

    這一刻,許清宵大腦運轉的飛快,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糾結這個,可眼下也沒什麼可以去值得思索了。

    「等等!」

    許清宵運轉著大腦,努力回憶受傷之前的記憶畫面。

    他隱約猜到了什麼,但卻很模糊,無法連貫。

    「南豫府!」

    「北行南下?」

    「平安縣!」

    一個個詞彙在腦海當中閃爍,可始終沒有眉目。

    「冷靜。」

    「許清宵,冷靜下來。」

    心急如焚之下,許清宵深吸一口氣,他努力地使自己冷靜下來。

    不能亂了心神,否則的話,越急越亂,越亂越急,陷入死循環那就真沒得救了。

    一刻鐘後。

    許清宵的心神穩下來了。

    他開始回憶,搜索記憶。

    又是一個時辰,到了巳時。

    突兀之間,破碎的記憶恢復如初,一幅幅畫面出現在許清宵腦海當中。

    兩天前,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正常巡邏郡縣。

    只是在一間民房中察覺到了異樣,只是敲了敲門,還沒真正走進去時,一道人影便衝了出來。

    這道人影難以看清楚容貌,可讓許清宵記憶深刻的是。

    這人影全身瀰漫著寒氣,身體彷彿結冰了一般,隨意拍了自己一掌,就導致陰冥氣入體。

    寒氣!

    寒氣!

    也就在一瞬間,彷彿是一道閃電在腦海中劃過。

    所有的資訊也連串起來了。

    「這個人是武者,而且還是修練了異術的武者。」

    「他纏繞陰冥之氣,顯然是遭到了異術反噬,估計情況比我還要惡劣。」

    「他不去北行逃生,反倒是南行,而且偏偏選平安縣,    肯定是有所圖謀 。

    任何事情都不是偶然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傻子。

    明知道北行可以逃生,即便是朝廷再重視,也總比來平安縣強百倍。

    但這個人為什麼要來平安縣?    走投無路?神智不清?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平安郡縣對他來說很重要,對一個修練異術之人來說,什麼最重要?

    當然是自己的命,畢竟修練異術會遭到極為可怕的反噬作用。

    所以他是來找化解之法的。

    平安縣,極有可能有化解之法。

    只是,這個化解之法是什麼?

    許清宵運轉著大腦,他瘋狂思索。

    可問題卡在這裡了。

    一個小小的平安郡縣,有什麼化解之法?

    地勢?寶物?還是其他異術?

    許清宵一個一個設想,一直到異教的出現。

    砰!

    剎那間,許清宵站起身來,他目光中露出震撼之色。

    區區一個平安郡縣,肯定是沒有什麼洞天福地,若是有的話早就被朝廷徵走了,怎可能等到現在?

    至於寶物就更別說了,平安縣就算真有寶物,早就獻了上去,私自藏起來,也不可能被一個逃犯知曉。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平安郡縣有異術。

    而這個異術極有可能是至陽異術,可以解決他身上的陰冥之氣。

    是的。

    是的。

    一定是這樣的。

    許清宵深吸一口氣,他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想沒錯。

    只是新的問題出現了。

    倘若真有異術。

    這異術在何處?

    也就在許清宵苦思不得其解之時,一道聲音打斷了許清宵的沉思。

    「清宵哥,藥我已經煎好了,過了半個時辰你記得喝,可別忘記,不然燒乾了就麻煩了。」

    是方才來的同僚,提醒自己喝藥。

    聽到對方聲音,許清宵不由詢問道。

    「小兄弟,我不在的這兩日,縣衙有沒有特別古怪的事情?比如說那裡加防了?」許清宵開口問道。

    「特別古怪的事?除了那個逃犯以外,那裡還有什麼古怪的事情。」

    「不過加防倒是有些,咱們縣衙的案牘庫加防了好幾人,也不知道為何。」對方如此說道,讓許清宵來了精神 。

   「案牘庫?」

    案牘庫乃是存放捲宗之處,自女帝登基,為穩定天下,各地城池下至郡縣村鎮都必須要設立案牘庫,所有衙役捕快辦案行事,必須要有人記錄每一個細節。

    以卷宗記載,藏於案牘庫,若有人平反冤屈,無有捲宗,當地縣官輕則摘帽,重則髮配,大型案卷都需要備好一份,送往府城,倒也不擔心有人燒毀案牘庫,以此蒙混過關。

    「清宵哥,你問這個作甚?」對方好奇問。

    「沒什麼,只是問問,那如今誰在案牘庫守著?領頭之人是誰?」許清宵問道。

    「領頭的是陳捕。」    後者老實回答。

    許清宵點了點頭,不過也沒多說什麼。

    「清宵哥,保重身體,我就先走了。」    眼見許清宵不說什麼,後者也拱手告別,許清宵回之一禮,隨後便關上房門。

    「案牘庫中有異術。」

    「雖不完全肯定,但十之八九。」

    「只是如何潛入其中,又是個麻煩啊。」    許清宵有些苦笑。

    他感覺老天爺在捉弄自己,給了個希望,又設定一道難關。

    平日里案牘庫就不能隨意出入,需要有相關令箭,更何況如今被加防一道的案牘庫,自己想要潛入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領隊的還是陳捕快。    這可是十品武者。

    入了品的武者,力大如牛,身經百戰,玩硬的十個自己打不過人家一隻手。

    玩軟的,以陳捕快的性格脾氣,只怕更不可能了。

    難。

    難。

    難。

    許清宵頭都是大的。

    想活命當真這麼難嗎?

    有些鬱悶的許清宵不由給自己倒了一碗茶。

    只是嘴唇剛碰到茶水之時。

    忽然之間,許清宵眼中一亮,想到了一個辦法。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5:28:04


      第4章調虎離山,金烏淬體術

    房內。

    隨著腦海當中靈光一閃,許清宵想到了方法。

    調虎離山。

    如今平安縣頭號大事是什麼?

    那就是南豫府跑來的逃犯,如今南豫府都派人前來抓逃犯,平安縣自然要全力配合。

    一旦讓逃犯溜了,縣太爺也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案牘庫中即便真有異術,也比不上這個逃犯。

    而許清宵的辦法,就是放出假消息,只有這樣才能將人騙走。

    只是這樣做被發現的話,下場也很慘。

    輕則杖刑三十,重則視為通敵,要下大牢。

    但事到如今,許清宵還有什麼擔心罰不罰的。

    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個未知數,擔心那麼多都是空談。

    想到這裡,許清宵打算立刻動身。

    但很快許清宵搖了搖頭。

    「不行,直接去的話,有些太唐突了,要找個合適的理由。」

    許清宵忽然意識到自己就這麼突然過去,容易引人疑惑,萬一陳捕快多了個心眼,那豈不是麻煩了?

    思索一番,許清宵有了主意。

    他要演一場苦肉戲。

    就如此時間流逝,轉眼之間便來到了辰時。

    平安縣衙。

    正陽灑落在縣衙當中,因為逃犯的原因,縣衙的差役比以往嚴謹了許多。

    畢竟這個節骨眼上,若是有半點出錯,那可不是掉腦袋這麼簡單的事了。

    案牘庫的位置,就在縣衙旁。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身影出現在案牘庫門外。

    他全身濕漉漉的,寒氣從體內擴散而出,太陽高照但依舊顯得有些瘆人。

    「誰?」

    「是清宵。」

    「清宵,你這是怎麼了?」

    隨著許清宵的出現,案牘庫的守衛一個個緊張起來,不過當看到來人是許清宵後,稍微鬆了口氣。

    為首的陳捕快最先回過神,看著如此瘆人的許清宵,立刻上前攙扶。

    「陳大哥,出事了,我自知死路一條,打算給自己選個風水寶地,卻不曾想在往北十里左右的山頭,看見了那日的逃犯。」

    「我不慎被他發現,但好在的是這人

    估計也受了嚴重的傷勢,沒有追趕我,只是我一時心慌,體內寒氣破了出來,估計是快活不長了。估計沒有逃遠,若是能活捉他

    ,也是大功一件,也能替我報仇啊。

    這就是許清宵的苦肉計。

    為了能調虎離山成功,許清宵不再壓抑體內的寒氣,任其而出。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寒氣出體之後,竟然影響這麼大。

    此時此刻,許清宵全身僵硬,彷彿在冰窖內待了三天三夜。

    如果說趙大夫之前給自己判命十二個時辰,許清宵感覺自己最多只能再撐兩個時辰了。

    「什麼?逃犯在北山頭?」

    陳捕快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許清宵誤打誤撞之下,竟然發現了逃犯蹤跡。

    而且聯想到上面曾經交代過,這個逃犯修練過異術,遭到反噬,所以傷勢很重。

    可以說找到了逃犯的蹤跡,基本上就可以拿下來。

    若是能拿下這種逃犯,對他來說可謂是天大的功勞,甚至還可能因此進入南豫府當差?

    一想到這裡,陳捕快有些蠢蠢欲動了。

    「陳大哥,你一定要為我報仇啊,那賊子傷勢很重,他見著了我,卻沒有傷我,顯然是傷勢嚴重。」

    許清宵看陳捕快還猶豫不定,當下不禁繼續下猛料,企圖引走陳捕快。

    的確,再聽完許清宵的話,陳捕快按捺不住了。

    「行,清宵老弟,你先去衙門好好修養一番,哥哥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陳捕快開口,隨後看著眾人道:「留下兩人守案牘庫,再派人去衙門,告知逃犯下落,其餘人

    隨我走。

    南豫府跑來的逃犯,目前可是重犯,一旦抓到這可就是五等功勞啊。

    大魏律例,功分五等,提職獲爵靠的就是功勳,一個五等功,足可以讓他坐上平安郡縣捕頭之位。

    當然他也不傻,不可能一個人過去,帶幾個兄弟一同調查,若真發現了逃犯,也不會直接上手,畢竟官職雖好,但也得有命享啊。

    「陳大哥,你快快去,莫要管我,再拖延的話,賊子真要跑了。」

    許清宵讓陳捕快趕緊去,不要管他,畢竟送自己去衙門休息,那這處心積慮的調虎離山就白設計了。

    「行!」

    陳捕快也知曉其中的利害,他沒有多說,帶著數十人離開。

    當下,案牘庫內就只剩兩人了。

    「清宵兄弟,走,我帶你去衙門裡休息。」

    兩人攙扶著許清宵,打算送他去衙門休息。

    然而許清宵當即搖了搖頭道:「不用,隨便找個地方給我就好,我走不動了,要是死在衙門裡,也惹人嫌棄,倒不如把我放進案牘庫裡吧。」

    許清宵連忙拒絕,讓兩人隨便找地方。

    當下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的確,許清宵渾身寒氣逼人,陰氣凝水,看起來極度虛弱,給人一種隨時嗝屁的感覺。

    要是帶到衙門裡,真死了也麻煩,畢竟死在衙門就妥妥的工傷殉職,到時候賠償的銀子可就多了,而且影響不好。

    縣老爺估計也不想看到這一幕,倒不如放進案牘庫內,若是真死了,回頭好好下葬就行。

    想到這裡,兩人點了點頭,隨後左右攙扶許清宵走進案牘庫內。

    平安郡縣的案牘庫不算很大。

    隨著兩人攙扶,許清宵進入了案牘庫。

    庫內有幾十座書架,上面皆然擺放著一些卷宗。

    「清宵兄弟,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麼事你喊一聲就行,我們聽到就進來。」

    「是啊,有什麼事就喊一聲,我們聽得見。」

    兩人開口,只因許清宵身上的寒氣太過於逼人,導致兩人感到身寒,這要是尋常之事,他們到不在乎什麼,可許清宵畢竟是中了寒毒。

    若是自己也染上了,他們可不願白送人頭。

    「行,勞煩兩位兄弟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待兩人走後,許清宵緩緩吐出一口寒氣,隨後強打起精神,盡可能的穩住體內氣脈,隨後立刻起身,開始翻閱卷宗。

    他沒有太多時間,北行十里路,按照陳捕快等人的腳力,來回最多三刻鐘,畢竟是入了品的武者,步行速度肯定快。

    不過加上一點喊人和搜查,自己的時間最多就是五刻鐘,一刻鐘十五分鐘,也就是說自己只有七十五分鐘的時間。

    若是在這個時間內找不到的話,那就麻煩了。

    很快,一份份卷宗被許清宵展開,他速度極快,只要看到是卷宗就直接省略,其目的是異術。

    一刻鐘後。

    許清宵放下手中卷宗,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

    「不能這麼找,這書架三四十座,一個個找,莫說五刻鐘,就算是五個時辰也難以找到。」

    「異術這種東西,顯然不可能放在卷宗案牘之上,應該是單獨

    放置。

    想清楚這點後,許清宵沒有在書架上尋找,而是往裡面走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單獨置放的地方,亦或者尋找櫃子。

    異術如此重要的東西,放在書架上肯定不可能。

    必然是放在櫃子內,或是比較隱蔽的地方。

    依照這個思路,許清宵認真尋找。

    又是一刻鐘過去,依舊沒有任何線索,他已將所有櫃子全部翻開,還是沒找到異術。

    但許清宵沒有急,反而更冷靜。

    「不在書架之中,也不在櫃子內,這房間也就這麼大,難不成藏在角落當中了?」

    許清宵微微皺眉。

    悶著頭找肯定是最不好的辦法,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東西,就必須用推理。

    等等!

    就在剎那間,許清宵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將目光看向房頂。

    四橫八縱的房梁設計出現在眼中,很快地一個盒子就出現在許清宵眼中。

    「果然。」

    許清宵有些苦笑不得,怎麼古代人都喜歡將貴重的東西放在房樑上啊?

    不過沒有任何猶豫,許清宵搬來一張椅子,踩在椅子上,而後壓制體內的寒氣,鼓足一口氣奮力一躍。

    地面與房梁大約兩丈高,椅子也有半公尺左右,想要跳上房梁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現在還被寒氣侵蝕,身體僵硬的不行。

    許清宵也不蠢,手中拿著一塊木板,奮力一躍,對準房樑上的盒子一砸。

    砰!

    清脆的碰撞聲響起。

    下一刻,盒子落地,許清宵雖想要抓住盒子,可惜身體僵硬可怕,有心無力,只能看著木盒摔落在地,發出響聲。

    「清宵兄弟,怎麼了?」

    只一剎那間,門外的兩名差役頓時聽見動靜,不由出聲詢問,想要進來看看。

    「不要進來,我寒氣出體了,難以控制,怕傷到你們,我先運功壓一下。」

    許清宵立刻出聲,這要是兩人進來,那就麻煩了。

    果然此話一說,門外兩人不敢入內了。

    畢竟小命重要啊。

    「那行,清宵兄弟,你穩住,等陳頭來了,就沒事了。」

    兩人不敢入內,也只敢站在外面安慰一句。

    待兩人不說話了,許清宵深吸一口氣,他撿起木板,放到原位,又將椅子移開,隨後才撿起木盒。

    木盒上有鎖,許清宵深吸了一口氣,現在找鑰匙幾乎做不到。

    強行開鎖,必會被察覺。

    但事到如今,已經沒得選了。

    咔!

    隨著許清宵鼓足全力,銅鎖瞬間扭斷,當下木盒打開,一本藍色小冊映在眼內。

    而小冊上也赫然寫著五個字。

    【金烏淬體術】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5:34:07


    第5章一刻入品,逃犯殺來

    金烏淬體術。

    隨著映入眼前的文字出現,許清宵瞬間明白,這就是自己要找的異術。

    不過這是摘抄版,用的大魏文字。

    許清宵按住心中的激動,將小冊緩緩打開,開始認真閱讀。

    「心觀太陽,神化金烏,至陽之氣,金烏淬體。」

    晦澀的開篇出現,讓許清宵有些不明,但好在後面略顯白話一些,沒有這麼晦澀。

    許清宵看的津津有味,整篇異術不足千字,但卻彷彿為許清宵打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透過腦海當中的記憶,許清宵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有仙有魔有佛有術有武。

    而最主要的兩大體系,分別是武道與仙道。

    武道修體,仙道修神,皆分十品,由十至一。

    體魄修行,講究穩紮穩打,凝血養身。

    元神修煉,就更講究穩定,畢竟身體出了差錯,可以透過丹藥來調理,但元神出了差錯,神仙來了也沒用。

    這篇異術,雖然名稱金烏淬體術,看起來好像是普通淬體法。

    但隨著許清宵讀完後,才徹底明白為什麼異術會被天下嚴厲禁止了。

    金烏淬體術,心觀太陽,神化金烏,氣凝至陽,淬煉肉體。

    換句話說就是,心中觀想太陽,幻想自己是一隻金烏,天地之氣凝聚為至陽之氣,用來淬煉肉身。

    只要淬煉一遍,就可以蛻變肉身,增強氣血。

    這是什麼概念?

    正常修行武道,需要強身健體,勤學武功,再搭配各種藥物才能一點一點增強體魄與氣血。

    而且最重要的還要看功法。

    修練的功法是不是上乘功法,若是上乘功法還好,若不是的話,就更難修行了。

    這金烏淬體術,無需功法,無需穩紮穩打,也無需天材地寶,靈丹妙藥,只要淬體一次,就能增強體魄,提升氣血。

    這就等於開掛一樣。

    只要修練一次,就能增強一次,相當於一次節省數年甚至是十幾年的苦修。

    但好處雖然很多,可真正讓許清宵咂舌的是最後一段。

    【修練此術,每次淬體可脫胎換骨,增其體魄,凝其精血,直至熬煉出大日聖體,但每次修行,都會引陽氣入體,輕則肉身自焚而死,重則衍生金烏殺念,淪為妖魔】

    這才是許清宵真正咂舌的地方。

    這篇異術可直接熬煉出大日聖體,凝聚金陽氣血,可每一次修煉都有可能引火自焚,甚至誕生金烏殺念,淪為妖魔。

    這就是一把雙面刃。

    而且每次都是一半的機率,這幾乎就是必死。

    正常情況誰敢嘗試?

    除非必死之人。

    剛好是,許清宵是這種必死之人的。

    深吸一口氣,許清宵沒有再胡思亂想了,他收起心神,將其目光落在異術上。

    異術最後一頁,是觀想圖。

    三足金烏太陽圖。

    許清宵將觀想圖牢牢記下,隨後開始閉目。

    心觀太陽。

    神化金烏。

    氣凝至陽。

    隨著許清宵的觀想,腦海當中浮現一顆金色的太陽。

    也就在此時,一縷縷的金色微光覆蓋在許清宵身上,剎那間寒氣凝水,瞬間浸濕了衣裳。

    這就是異術的恐怖之處。

    無需資質,也無需任何要求,只要修行就能成功,無論是人還是妖。

    隨著許清宵不斷觀想。

    腦海當中的太陽,剎那間化作一隻金烏,而後破繭而出一般,振翅高飛。

    噗。

    這一刻,許清宵的肉身沐浴金光,如同一顆小太陽一般,閃耀發光。

    他的氣血快速運轉,體內的寒氣在一瞬間驅逐而出。

    寒氣出體,整個案牘庫如同冰窖。

    一道道至陽之氣從體內孕育而出,體魄筋脈也在這一刻蛻變。

    咔咔咔。

    清脆聲響起,許清宵金光閃爍,他這是在淬體,到了關鍵時刻。

    這一刻,彷彿一團火焰在腹部而生,隨後遊走全身上下,可怕的灼熱感襲來,讓許清宵感到巨疼。

    但在生死面前,許清宵沒有喊疼,反而硬著頭皮熬。

    一絲黑色污垢從毛孔排斥而出,但剎那間被金光燃燒化作黑煙。

    「噗。」

    一刻鐘後。

    許清宵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

    這口黑血濃稠黝黑,是體內的寒毒以及肉體雜質。

    也就隨著許清宵吐出這口黑血,一瞬間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襲來。

    筋脈暢通,氣血翻滾,筋骨有韌,精神抖擻,更主要的是整個人彷彿力大無窮一般,體內孕生出一層皮膜。

    「入品!」

    只一瞬間,許清宵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入品了。

    武者十品,入品就是踏入第十品。

    而第十品名為'養身'。

    蘊養肉身之意,常人想要入品,需要自幼習練武功,蘊養氣血,增強體魄,同時配合一些藥材,使氣血之精凝聚出一層皮膜。

    擁有這一層皮膜,普通刀槍可刮傷表層皮膚,但無法刺入其中,相當於穿了一件金絲甲一般,可以做到刀槍不入。

    同時體能也會增強數倍,力氣,速度,反應都可以提升,以一敵十輕而易舉。

    所以皮膜,這就是入品的代表。

    甚至這不是普通的入品,這是一步到位,全身凝聚皮膜,剛入品最多只能在腹部凝膜,保護重要器官等,但自己修練一番異術,全身凝聚皮膜。

    一口氣抵達十品接近圓滿之境。

    這異術,也當真太不可思議了吧?

    但還不等許清宵開心,這一刻一隻金烏神獸出現在腦海當中。

    這隻金烏渾身染血,目光凌厲可怕,充滿著殺意。

    「不好,金烏殺念。」

    許清宵明白這是什麼東西,金烏殺念,可讓人精神崩潰,淪為只知殺戮的妖魔。

    該死。

    第一次修行就凝聚出金烏殺念,要這麼倒楣嗎?

    許清宵真的有些鬱悶。

    第一次修練異術,竟然直接凝聚出金烏殺念,這種東西根本無法阻擋。

    之前是必死之局。

    眼下也還是必死之局啊。

    「怪不得無論是天下名門正派,還是王朝都極度禁止異術,入魔的機率太大了,而且即便是沒有入魔也可怕,修煉一次就能入品,節省數十年乃至幾十年的苦修。 」

    「換誰能頂得住? 」

    許清宵有些絕望,但也總算知道為什麼異術被嚴令禁止了。

    讓一個尋常武者,兩刻鐘內入品,直接省去十幾年的苦修,先不說會不會入魔。

    就算僥倖逃過一劫,沒有入魔,等正常修行一段時間之後,還是會忍不住繼續修練異術。

    如同賭博一般。

    辛苦打工一月俸祿,在賭桌上只需要不到十個呼吸就能翻倍或賠光。

    顛覆價值觀。

    而這異術則顛覆修行觀。

    可許清宵難受的是,自己第一次修練就凝聚出金烏殺念。

    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就算是來個真火自焚清宵都能接受,用金烏殺念來對付自己,未免有些大題小做了吧?

    不過想想也正常,境界越弱,意志越弱,自然風險越大。

    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劫吧。

    「淦。」

    心頭怒罵一句後,許清宵徹底放棄了,現在除非是來了個神仙,不然的話自己必死無疑。

    而金烏殺念也的確恐怖,染血的金烏振翅而飛,強大的精神力直接控制許清宵。

    莫名的殺意出現,許清宵呼吸變得急促,大腦彷彿充血似的。

    血液沸騰。

    狂躁,不安,憤怒,各種負面情緒一股腦全部出現。

    只是就在許清宵即將入魔的剎那間。

    突兀。

    一道驚雷之聲在腦海中炸開。

    一座巨大的宮殿出現在腦海之中,這座宮殿宏偉壯觀,星辰環繞其上,光芒沖天,彷彿是太古神殿一般。

    宮殿呈現青灰色,一陣陣古老的聲音自宮殿內響起。

    聲音鏗鏘有力。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 」

    「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 「

    一道道洪亮無比的聲音響起。

    這些都是儒道聖言。

    充滿著浩然正氣。

    恐怖的浩然正氣,幾乎在一瞬間將這只染血的金烏鎮殺。

    可怕的殺念,瞬間消失,各種負面情緒    也在這一刻全部退去 。

    「可以抵擋殺念? 」

    「還是說,可以抵銷異術的副作用? 」

    許清宵大腦運轉的極快。

    他不傻也不蠢,瞬間便知曉這宮殿可能是自己的金手指,其效果要么就是可以鎮壓這種邪祟殺念,要么就是可以抵消異教帶來的副作用。   

    如果是前者的話,關鍵時刻可以派上用場。

    是禍都說不準,但恰好又能勾起人心中的貪欲。
  
    書還要珍貴百倍。」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砰。

    下一刻,案牘庫的大門被一道人影直接轟開。

    是方才守門的差役。

    而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在許清宵眼中。

    南豫府.逃犯。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5:37:35


    第6章交易,南豫府來人

    平安縣。

    案牘庫。

    隨著房門被轟碎。

    許清宵有些發愣地看著眼前之人。

    他不明白是不是自己上輩子得罪了老天爺,開局只剩下十二個時辰的壽命就不算,千辛萬苦,絞盡腦汁得到了異術。

    結果第一次修練異術就凝聚出金烏殺念,若不是金手指出現只怕也已經死了。

    死裡逃生兩次,現在又把逃犯弄到自己面前來。

    這是要玩死自己的節奏啊?

    節奏快點許清宵能理解,但這也太快了吧?

    案牘庫門外。

    一個中年男子陰冷無比地站在許清宵面前,男子穿著黑色麻衣,面容極其消瘦,身體也散發出可怕的寒氣。

    對比許清宵之前的寒氣,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直接使地面開始結冰,兩者之間相差很大。

    陰冷的目光,佈滿寒霜的軀體,如同一個怪人一般。

    對方實力很強,能從南豫府大牢逃出來的狠人,一定弱不到哪裡去。

    再者光是他身上瀰漫出來的寒氣,讓許清宵有些畏懼。

    好在的是,隨著許清宵運轉體內氣血,這種冰寒感瞬間驅逐。

    許清宵體內已經有一道至陽之氣,專克陰寒邪祟。

    若是再往前走一品,許清宵甚至感覺自己可以跨品殺人,不過現在許清宵不敢輕舉妄動,對方至少是八品五髒境的武者。

    相差兩品,等同於兩個鴻溝之寬。

    衝動就是找死。

    「你居然還沒死?」

    男子開口,他第一眼看向許清宵就覺得有些眼熟,稍稍一想便記起來許清宵是誰了。

    他有些好奇,畢竟中了他的陰冥寒氣,還能堅持到現在有些不可思議。

    仔細端詳,剎那間男子動容了。

    「你體內的陰冥寒氣已經沒了,氣血很旺盛,似一團火焰,你修煉了至陽異術,而且還入了品。」

    「將異術交給我,我可以饒你不死。 」

    只一瞬間,他便猜出許清宵修了至陽異教,不然的話區區一個衙役,中了自己的陰冥寒氣,不但不死而且還入了品。

    只有這一種可能性,所以他主動開口,讓許清宵交出至陽異術,可以放他一馬。

    可惜的是,這種糊弄三歲小孩的言語,許清宵顯然不信。

    但他沒有浪費時間,而是看向對方道。

    「我可以將異術交給你,不過一物換一物,將你的異術給我。」

    「還有,不要想著殺我,我已經修煉至陽異術,領悟至陽神通,雖殺不死你,但足可以拖你一段時間,等到衙門裡的人來了,你就算能逃也別想活著離開縣內。

    他要得到對方的異術,然後再嚇唬對方,讓其有所顧忌。

    「就憑你?」

    「一個剛入品的人?」

    後者冷笑一聲,目光中盡是不屑。

    「可以試試。」

    許清宵往前走了一步,顯得底氣十足。

    沒辦法,這個時候就不能慫,慫直接死,不慫最起碼能騙過去,再不濟拖他點時間,大不了一起死,同歸於盡。

    看誰虧。

    果然,隨著許清宵往前走了一步,中年男子眼神中閃過一絲狐疑。

    「行,這是我的異教,將你的異教給我,我立刻離開。」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很果斷,直接將一本小冊丟給許清宵,也不擔心許清宵耍計。

    「拿去。」

    許清宵將金烏淬體術丟給對方。

    沒有耍心機,也不敢耍心機,敵強我弱,嚇唬住了就行,亂秀操作死的快。

    接過金烏淬體術,後者直接翻開,只掃了一眼就轉身離開。

    或許真是被嚇唬住了,但許清宵更認為是因為對方不想繼續逗留,畢竟都殺到縣衙案牘庫來了,再耽誤一會,衙門裡的人可就真來了。

    到時候想跑都跑不掉。

    中年男子離開了。

    許清宵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第三次死裡逃生啊。

    這才剛開局就這麼緊張刺激,可想而知後面得多兇險,以後無論如何得謹慎得穩健,一定不能浪。

    待人走後,許清宵也沒閒著。

    立刻來到受傷的差役面前,檢查一下呼吸。

    死了。

    莫名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許清宵再看了一眼另一人,也死了。

    或許這就是人命如草芥吧。

    如若不是自己嚇唬住了對方,可能自己也成了一具屍體。

    只是不等悲傷瀰漫,許清宵神色變得冷冽起來。

    他走進案牘庫,將燭火取下,而後點燃案牘庫內所有的捲宗,包括木盒。

    捲宗不厚,所以燃燒速度極快,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十幾座書架被點著,大火吞噬整個案牘庫。

    同時許清宵翻開異術,依舊是大魏文字,寫著【太陰凝脈術】。

    快速閱讀,許清宵以最短的時間內,記下異術上所有內容,而後放在火架上燃燒,直至化成灰塵,這才心滿意足。

    待大火濃烈起來,許清宵走出案牘庫,隨後朝著自己心臟旁狠狠拍了一掌。

    噗。

    強大的勁力,讓許清宵體內五臟一顫,氣血更是湧動,一口映紅色的鮮血吐出,染紅了衣襟。

    這樣做是為了洗清所有嫌疑,自己中了陰冥之氣的事情整個縣衙都知道,無緣無故痊癒,換誰誰信?

    這逃犯的出現,可謂是天賜良機,讓許清宵有了一個完美說辭,而這個說辭的建立之下,必須要自己給自己一掌,否則圓不過去。

    自殘過後,當下許清宵開始演戲了。

    「來人啊。」

    「救命啊。」

    「逃犯殺回來了。」

    許清宵中氣十足的大吼一聲,同時倒在地上,一來是將戲演好,二來是這戲演過頭了,因為真的很痛,所以表情很真實。

    大腦更是暈乎乎的,讓許清宵覺得自己有點腦性麻痺。

    沒控制不住力道,真傷到了。

    此時案牘庫大火瀰漫,濃煙滾滾,這一刻縣衙的人總算來了。

    縣衙距離案牘庫相隔不到幾十米,但因為陳捕快調遣了不少人離開,只剩下幾個普通差役。

    方才他們就聽到動靜,可愣是不敢過來。

    南豫府的逃犯來了,他們過去就是送死,所以躲在縣衙遲遲不敢出來。

    也就在陳捕快帶著人火速趕回時,他們這才敢來。

    許清宵腦袋暈乎乎的,不過在暈厥之前,倒也聽到了陳捕快的聲音。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家都被偷了?」

    聲音響起,許清宵也不強撐著了。

    當場暈死過去。

    亥時。

    大夜遮天。

    黑穹似墨。

    隨著一陣陣聲音響起,許清宵的意識逐漸恢復。

    「當真是奇蹟啊,清宵小友體內的寒毒全部被祛除了,雖然五臟有些損傷,但開一副良藥,修養數日就能痊癒,這當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趙大夫的聲音充滿著驚愕,也帶著一些喜悅。

    「痊癒了?這怎麼可能?清宵可是中了陰冥之氣啊,怎麼好端端的痊癒了?」

    陳捕快的聲音也隨之響起,言語當中滿是震驚。

    「這個老夫就不知道了,可以等清宵小友醒來問問。」

    房門外的聲音很大,但在許清宵耳中有些微弱。

    此時此刻,許清宵頭有些暈,但還是能發出點聲音。

    「陳大哥。」

    隨著聲音響起,房門瞬間被打開。

    幾道人影也立刻走了進來,為首的便是陳捕快,他眼神依舊帶著震驚,不過也很關切,走來第一時間就是詢問許清宵身體如何。

    「陳大哥,發生了什麼事?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怎麼感覺渾身有氣無力?」

    許清宵開口,說出早已編好的謊言。

    「清宵,你這次真是命大啊,你沒事了,體內的陰寒全部沒了,能活下來了。」

    不等陳捕快開口,跟隨在他身後的幾個差役就已經開口了。

    這是一件喜慶事,自然忍不住說出來。

    「陰寒沒了?陳大哥,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是縣老爺給我找了靈藥來嗎?」

    許清宵依舊明知故問,還假意是縣老爺給自己找來了靈丹妙藥。

    「不是。」

    「清宵,我問你,案牘庫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暈死在地上?」

    陳捕快搖了搖頭,而後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案牘庫?」

    「暈死?」

    許清宵皺了皺眉頭,他沒有急著回答,陳捕快可不是愣頭青,反而聰明的很,做了幾十年的捕快,破案能力是有的。

    自己要是直接就回答,反而露出馬腳,因為這不是正常人的第一反應。

    所以他假裝思索了一番,隨後才開口道。

    「陳大哥,我只記得,我在案牘庫休息時,那逃犯突然又殺回來了,我當時半死不活,他沒有管我,而是在案牘庫內翻找著什麼。」

    「最後在房樑上找到了一個木盒,隨後狂笑大喜,再然後打開木盒就拿出一本書,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看完那書後,渾身冒熱氣,身上金光閃閃的。

      他如此怪異時,拉他同歸於盡,卻沒想到被他反應過來,拍了我一掌,還燒了整個案牘庫就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撞之間,將自己體內的寒毒逼出。

    這就是許清宵的計謀。

    只是還不等陳捕快繼續多問時,一陣腳步聲出現。

    很快房門外,一名差役的聲音響起。

    「陳捕快,南豫府來人了,縣老爺請您快快過去。」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聲音響起。

    房內眾人紛紛不由神色一變。

    南豫府?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5:40:07


    第7章審問,危機再現

    房內。

    眾人的神情紛紛一變。

    上面兩個字,對眾人來說都莫名有壓迫感。

    平安郡縣的上面,就只有一個南豫府。

    大魏王朝,以郡、府、縣、鎮、村劃分而定。

    南豫府相當於前世的'市',平安縣是下至的縣城。

    府裡派了人下來,那就是大官,隨便一個也得壓縣太爺一個頭。

    陳捕快沒有任何猶豫,他立刻起身,也沒有多留下什麼話,帶著人乾淨俐落地離開。

    待陳捕快等人離開後。

    房間內只剩下趙大夫和許清宵兩人了。

    屋內十分安靜。

    趙大夫沒有說話,只是為許清宵煎著藥。

    許清宵也沒有說話,而是平靜地思索著事。

    大約過了一刻鐘。

    等外面徹底安靜了許久後,趙大夫的聲音響起。

    「老朽難以相信,這樣的困局,你都能破解,小友當真是人中龍鳳啊。」

    趙大夫的聲音響起。

    他忍不住感慨道。

    許清宵體內寒毒盡散,或許在別人眼中難以解釋,但他卻比誰都清楚。

    聽到趙大夫所言。

    許清宵沒有遮掩什麼,趙大夫是個聰明人,若是繼續矇騙反倒是有些小人。

    「一切還是多謝您為我指出一條明路。」

    許清宵緩緩起身,他雖有傷,不過休息了半日倒也還行,至少起身還是沒問題的。

    「唉。」

    只是趙大夫沒有承下這份情,而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

    「清宵小友,你雖然逃過了這一劫,但還有一劫估計很麻煩。」

    趙大夫出聲,算是提醒一句。

    許清宵頓時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

    寒毒解除了,這對自己來說是件好事,但對平安縣來說,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一個必死之人,突然痊癒。

    任誰不有所懷疑?

    如果是縣衙處理這件事情,或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南豫府派人過來,怎可能會善罷甘休?

    異術,是禁忌。

    一旦發現,格殺勿論。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只怕南豫府的人,很快就要找上門,如若圓不過去的話,到頭來還是死路一條。

    這就是趙大夫說的劫。

    「趙大夫,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坐以待斃,但還望趙大夫能出手搭救。」

    許清宵出聲,他心中已經有了計劃,否則也不會留在這裡,完全可以隨著逃犯一同逃離。

    但那樣做只怕危險更大。

    大魏王朝可不是吃乾飯的,南豫府精兵無數,能人異士也不少,自己一個剛入品的武者,能逃到哪裡去?

    天涯海角,估計都要抓回來,不如留下來殊死一拼。

    畢竟只要找不出自己修練異術的證據,南豫府也不敢真做什麼,無非是重點看守罷了。

    許清宵是在賭。

    賭對了,一切危機全部化解。

    賭輸了,反正橫豎也是一死。

    至少自己拼過。

    「唉,老朽有心卻無力,此番涉及的東西太大,動輒便是株連九族,老朽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言,其餘.」

    趙大夫端起藥壺,倒在了舊碗內,他後半段話沒有說出來,可意思許清宵明白。

    是的,牽扯到異術的事情,知情不報也是同罪,一旦發現就是株連九族。

    趙大夫什麼都不說,已經是天大的幫助,否則的話,只要趙大夫將那日見面的事情說出來,基本上自己就難以翻身。

    故此,許清宵心中十分感激。

    「多謝趙大夫,此等恩情,沒齒難忘。」

    許清宵由心感謝。

    「無妨了,老朽已經六十,年輕時爭強好鬥,傷了氣脈,活不了多長時間,若是再早十年,老朽恐怕已經報官。」

    「這碗藥你等他涼一些再喝,有活血功效,你喝完後好生休息。」

    「大夫慢走。」

    許清宵送趙大夫離開門外後,便回到了房內。

    他平靜地看著桌上的藥湯,沉默了好一會,最後將藥湯倒掉。

    並非是不相信趙大夫,只是許清宵更願意相信自己。

    房內安靜無比。

    許清宵靜靜坐著。

    他知道,南豫府一定會派人來審問自己。

    而審問的問題,無非是三個。

    其一,自己見到逃犯,為何沒死?

    其二,自己寒毒如何驅散而出?

    其三,自己怎麼入的品?

    這三個問題,最為關鍵,任何一個沒解釋清楚,就是天大的麻煩。

    不過既然敢留在這裡,許清宵倒也有些把握。

    收回心神。

    許清宵腦海當中開始回想第二卷異術。

    太陰凝脈術。

    這是逃犯給自己的異術,以金烏淬體術交易而來。

    許清宵有些好奇,想要研究。

    南豫府派人來了,估計至少要等一會兒才能找自己,先抓逃犯才是首要任務。

    自己的事情,應該不急。

    只是,還不等許清宵思索時,一陣陣腳步聲出現。

    「這麼快?」

    許清宵皺眉,他沒想到縣衙這麼快就派人來了?

    果然,隨著腳步聲愈發靠近。

    房門再次被打開。

    不過讓許清宵驚訝的是,來人不是縣衙官差,而是一群穿著藍衣官差。

    官差胸前,繡著'南豫'二字。

    這是南豫府的官差。

    每一個都顯得冷峻,產生莫名的壓迫。

    「許清宵!」

    「奉程大人口諭,抓你前去縣衙大牢審訊。」

    為首的官差開口,他鷹鉤鼻,目光冷冽,右手搭在刀柄上,做出一副隨時出手的姿態。

    面對這等情況,許清宵沒有反抗。

    這群人沒有一個低於十品,尤其是為首的官差,至少是九品武者。

    自己要是敢出手,估計當場斃命。

    所以沒有任何掙扎,許清宵伸出手來。

    當下兩名官差走出,直接上了刑具。

    重十斤的枷鎖以及腳鎖。

    腳鎖牽著一顆鐵球,至少二十公斤重。

    若不是入了品,這種刑具加持在身上,別說走路了,坐著都累。

    「敢問大人,我犯了何事?要上刑具?」

    許清宵開口詢問,畢竟演戲要演全套,刑具都上了,要是沉默不言,不是不問自招?

    然而後者沒有回答,只是帶著許清宵離開此地。

    從許清宵家中,再到縣衙,平日一刻鍾便能到,但戴上枷鎖,足足花了三刻鐘的時間,許清宵才來到縣衙。

    此時此刻。

    縣衙燈火通明,透過大門依稀可以看到不少官差在內。

    不過許清宵去的不是縣衙內,而是直接去大牢。

    這差別很大。

    在縣衙審問,屬於沒有切確的證據。

    而在大牢審問,要嘛就是有足夠的證據,要嘛就是準備嚴刑逼供,不然不需要去大牢。

    一路上許清宵都表現得有些慌張,不過內心十分冷靜。

    他知道南豫府派下來的人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只是沒想到要如此重視自己。

    逃犯都不抓,先來審問自己,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南豫府,也輕視了朝廷對異術的重視。

    縣衙大牢。

    入口不是很大,反而顯得有些矮小簡陋,畢竟平安縣這種地方沒有多少銀兩可以放在大牢內。

    整個大牢內也瀰漫著古怪的味道,很難說得上,髒亂差是基本的,屎尿味也不少。

    不過平安縣的大牢基本上都是扣押一些小偷小摸,很少有重犯。

    許清宵戴著枷鎖,還有腳鎖,已經算是重犯了。

    故此大牢內兩旁關押的犯人,都帶著驚訝的目光掃來。

    昏暗的大牢,只有簡單幾盞燈油照亮。

    許清宵跟著前面的官差一路走進去,很快便來到了審訊之處。

    一張凳子,還有一張桌子,以及老舊的刑具,就別無他物。

    「程大人,罪犯已經帶來。」

    鷹鉤鼻的官差忽然開口,他抱拳彎腰,朝著無人的地方一拜,恭敬無比道。

    下一刻。

    一道聲音從黑暗中響起。

    「在門外等候。」

    聲音顯得有些懶洋洋,但散發出來的威嚴,卻讓人莫名心悸。

    沒有任何廢話,扣押許清宵前來的官差,紛紛倒退離開。

    整個審訊之地,就只剩下許清宵和一個沒有露面的程大人了。

    「程大人,在下實在不知犯了何罪,這其中肯定有誤會啊。」

    許清宵第一時間開口,他在為自己澄清。

    這是一個正常犯人的行為舉止。

    能從南豫府下來的人,絕非是草包,不去抓拿逃犯,而是直接來審問自己,就足以證明這個人很有手段。

    所以許清宵不希望在這種細節上,被他看穿。

    “先不用急著澄清。”

    “本官也不是那種顛倒是非黑白之人。”

    “你只需回答本官三個問題,若是答的上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與你無關。”

    「明白嗎?」

    黑暗中,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顯得懶洋洋,可許清宵更加警惕和嚴謹了。

    「還請大人提問,屬下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許清宵顯得惶恐道。

    「武昌一年,三月三日,醜時三刻,你被朝廷逃犯所傷,中了陰冥寒毒,是與不是?」

    對方的聲音響起,這是第一個問題。

    「是。」

    許清宵沒有猶豫,直接回答。

    「武昌一年,三月四日,未時二刻,你突然出現在案牘庫,說在北行山頭,見到朝廷逃犯,是與不是?」

    對方再次詢問道。

    「是。」

    許清宵依舊回答。

    「同年,同月,同日,待人走後,你被攙扶至案牘庫內時,是否竊取異術,自行修煉?」

    第三個問題出現。

    剎那間,一道人影緩緩走出,出現在油燈下。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5:44:30


    第8章趙大夫招供

    隨著聲音響起。

    一道身影緩緩出現。

    是個極度年輕的男子,只是膚色很白,白的有些嚇人,給人一種極度虛弱的感覺,他戴著一頂烏黑色長帽,手中把玩著一塊玉石。

    沒有穿官服,而是穿著藍綠色的錦衣,腰繫蟠龍玉帶,富貴之氣撲面而來。

    但目光當中,卻蘊含著冷酷,這就是程大人。

    第三個問題,讓許清宵一怔。

    但幾乎​​是一瞬間,許清宵的回答也響起。

    「大人,何為異術?屬下聽不明白。」

    他沒有否認,而是用這種方式回答,審訊是一門有講究的學問。

    可以從神色、神態、以及說話方式來判斷。

    許清宵早已經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如果直接否認的話,就意味著自己知曉什麼是異教,因為對於一個正常差役來說。

    異術這種東西,太過於遙遠。

    只是,許清宵的回答,並沒有讓對方打消懷疑。

    反倒是引來進一步的詢問。

    「沒有修練?你體內的寒毒是如何驅散?」

    「而你又是如何入品的?」

    「許清宵,我看過你的捲宗檔案,你修行武道數十載,也沒有入品,甚至說距離入品還相差甚遠,一夜入品,你還說你沒有修行異術? 」

    程大人的聲音愈發冷冽。

    直接指出關鍵問題。

    這一刻,許清宵深吸一口氣,他眼神充滿著惶恐與不安,先前所準備的所有說辭,他都捨棄了。

    「大人,我當真不知道,我只記得我被賊人拍了一掌,就暈死過去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許清宵原先的說辭,其實就是逃犯修煉金烏淬體術,而後給了自己一掌,至陽之氣入體,逼出了陰冥寒毒,而後自己因禍得福,入了品。

    但當看到這個程大人之後,許清宵就明白自己不能這麼說。

    這個人,並非等閒之輩。

    如果把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恐怕適得其反。

    謊言最恐怖的地方,就在於可以不斷找漏洞,而你要不斷的去圓謊,想要彌補一個謊言,就需要另外一個謊言,反反复復幾次,你難以自圓其說。

    所以不明不白的回答,勝過編造謊言。

    「不知道?」

    後者忽然收斂氣息,面容略顯得溫和,看向許清宵道。

    「其實你莫要慌張。」

    「修練異術,的確是重罪,但你是因傷修行,情理上可以饒恕,再者我見你氣血旺盛,似火焰一般,而你目光有神,無入魔    化妖的可能性

    。

今日找你,也並非是找你麻煩,主要還是追捕兇犯,你修煉的異術,恰好可以克制他,若你能幫本官抓到兇犯,本官升職了,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許清宵,莫要錯過這次機會啊。」

    對方的聲音響起。

    他語氣溫和,彷彿肺腑之言,十分誠懇。

    但這番話對一個普通人來說,或許真會上當。

    許清宵兩世為人,不說是老狐狸,但也沒這麼愚蠢,這種哄騙之言,他一個字都不信。

    「大人,屬下當真不知異術是何物,也根本沒有修行過這種東西,屬下真的迷糊。」

    「不過,若是大人需要我幫忙,屬下也不是不可以承認,只是抓兇犯有些

    困難。

    「唉。」

    然而對方搖了搖頭,慘白的面容上,露出失望之色。

    他沒有多說什麼了,只是輕輕拍了拍手。

    下一刻,隔壁牢房當中瞬間響起了慘叫之聲。

    「啊!!!」

    淒厲的慘叫聲,讓許清宵頓時動容。

    因為這聲音是趙大夫的。

    幾乎是一瞬間,許清宵內心燃起怒意。

    這傢伙有點狠,也聰明的很。

    整件事情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趙大夫,只要稍稍盤問一番,就能得知那天趙大夫與自己說過的三個解救之法。

    想來陳捕快之前被召過去,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了。

    所以這個姓程的第一時間抓來了趙大夫。

    但沒有第一時間動手,而是等自己死不承認時才動手,形成壓迫感。

    讓人恐慌。

    這審訊手段很高明,但也很卑鄙。

    一切事情要講究證據,這個姓程的根本不講究章法,直接動私刑,不按套路出牌,是個狠人啊。

    這一刻,許清宵滿心的愧疚,但他更明白一點的是。

    如果趙大夫說出實情,自己只怕要倒大霉了。

    而且趙大夫也要倒大霉。

    大魏律法,知情不報,視為同罪。

    慘叫聲足持續了十息,許清宵不知道對方使用的是什麼刑具,但無論是任何一種刑具都很殘酷,他心中愧疚,但更擔心趙大夫因刑而言。

    「趙大夫。」

    「本官只是奉命行事。」

    「異教之事,涉嫌太大,本官沒有辦法,只能出此下策,不過你放心。」

    「只要你能說出實情,本官以性命起誓,恕你知情不報之罪。」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官可以保證,你走不出這大牢。

    他沒有嚴問,相反他在攻心,甚至不惜以性命起誓。

    這一刻,許清宵的確有些心悸了。

    因為換他是趙大夫,大概已經招出來了。

    畢竟自己與趙大夫非親非故,沒必要搭上性命來幫自己。

    許清宵沉默,他不語不言,也努力地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

    「大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還望大人明鑑,饒草民賤命啊。」

    趙大夫虛弱無比的聲音響起,帶著哭腔乞求道。

    「冥頑不靈。」

    冰冷無比的聲音落下。

    剎那間,又是一陣極其淒厲的慘叫聲。

    聲音撕心裂肺,伴隨著一陣陣掙扎鐵鍊的聲音,從隔壁牢房傳來。

    每一道聲音,都死死地印在許清宵腦海當中。

    「大人!我當真不知道。」

    「大人,求你放過草民啊。」

    求饒聲刺耳。

    許清宵內心飽受煎熬。

    他的確想要活命。

    但如果犧牲別人,來換取自己的性命,許清宵做不到。

    再者自己是穿越者,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自己一人死就算了,沒必要拉上無辜之人。

    這一刻,許清宵內心有些動搖了。

    然而就在這一刻。

    趙大夫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招,我招,大人,我全招,許清宵找我詢問過自救之法,是我告訴他異術可以自救,我根本就沒想到他當真會去修行異術。」

    「大人,草民也是受到牽連,此事與草民無關啊。」

    他受了刑罰,普通壯漢都難以抗住,何況他一個花甲老人?

    果然,隨著此話落下。

    程大人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行,招了就好,本官說了,放你一條生路。」

    聲音落下,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許清宵身上。

    「許清宵,你還有何辯解?」

    一瞬間。

    人證已經出現,種種線索都指向自己,想要抵賴否認幾乎不可能。

    整件事情最大的破綻,就是在趙大夫身上。

    換句話說,趙大夫招了,那麼自己百口莫辯。

    但就在一剎那間,許清宵腦海當中閃過一道光。

    一瞬間意識到不對。

    是的。

    不對。

    這人是不是趙大夫?

    如果是趙大夫的話,為何要分隔兩個牢房?

    怕自己見不得血腥嗎?

    這顯然不可能的,反倒是在一個牢房,還可以用酷刑嚇唬自己。

    可為什麼要弄兩個牢房?

    有詐。

    另一個牢房內的人,不是趙大夫。

    是模仿趙大夫的聲音。

    這不是普通世界,這可是有仙魔的世界,就算是古代,也有易容。

    模仿別人的聲音也不是一件什麼難事。

    對!

    他在詐我。

    許清宵在一剎那間想到了許多事。

    雖說此人來自南豫府,可南豫府的人也不能私自動刑,要是問出了什麼東西還好說,問不出什麼東西,你私自用刑就是大罪。

    自大魏王朝,女帝登基後,對各方官員都給予了極大的限制,為的就是穩固朝廷。

    而且無論自己猜的對不對,沒有見到趙大夫,就絕對不能承認。

    「大人!趙大夫污衊我!」

    「我要與他對質!」

    「屬下真的沒有修練異教,要是大人非要將罪名加在屬下身上,那屬下也無話可說。」

    「大不了就當個替罪羔羊,能為大人升官做出貢獻,也是屬下的榮幸。」

    反正好話不聽,不如直接點。

    此話一說,牢內的程大人笑了。

    慘白的臉露出濃烈地笑意,顯得有些違和。

    “沒有想到,區區一個縣,竟然能有兩個意志堅定之人。”

    “當真是本官失算了。”

    “既然如此,就當做是本官多慮了,還望李縣令恕罪。”

    他的聲音響起。

    下一刻,牢房門打開了。

    一行人出現在門外。

    為首的是一名老者,穿著藍衣官服,鍍金銀鵲,頭頂官帽,神色有些不太好看,身後站著平安縣的捕快衙役。

    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

    「程大人為府君大人辦事,嚴厲一些自然正常,下官也清楚,只要能調查清楚,證人清白最好。」

    李縣令的聲音響起,不溫不火,同時來到許清宵身旁。

    「既然已經查清了,下官可否將他帶走?」

    他繼續問道,面容依舊是平靜。

    「行,不過我還有幾句話要跟這位小友說說。」

    程大人笑了笑。

    眾人一愣,但也沒多說,只是看向許清宵。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5:56:06

   
    第9章異術真正可怕之處

    眾人有些好奇。

    不知道南豫府下來的大人還要問什麼。

    但沒有人阻止。

    李縣令也沒有說什麼。

    當下,程大人的目光落在了許清宵身上。

    他面上依舊帶著笑意。

    「清宵兄弟莫要怪罪本官。」

    「異教之事,對朝廷來說是大事,天大的事情。」

    「你沒有修行異教,其實本官很開心。」

    「畢竟修行異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開了這個頭,就是無盡深淵。」

    但這番話讓許清宵有些好奇,不過許清宵沒有蠢到接話詢問,而是搖了搖頭道:「屬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能證明清白,屬下就已經開心了。」

    許清宵不上當,這個程大人絕非小人物,鬼知道是不是挖坑等自己跳。

    而對方似乎已經料到許清宵是這樣回答。

    他溫和一笑,如果臉上有點血色,說不定還挺好看的,但如此慘白的膚色,就顯得怪異的很。

    「沒事,就當做是本官告誡大家,給各位提個醒。」

    程大人輕笑一聲。

    隨後開口道。

    “異術之恐怖,在於每一種異術,都可讓人入魔化妖,失去理智從而製造殺孽。”

    “但也有一些人運氣極好,沒有入魔和化妖,只是這樣更加可怕。”

    「只要修行了異術,就一定會凝聚魔種,僥倖逃過第一次,即便是你不再去碰異術,可這個魔種會隨著時間不斷變強。」

    「哪怕你這輩子再也不碰異術,可只要給魔種一定時間,將會徹底爆發出來,也就是說早晚有一天會入魔化妖,而那個時候實力越強,魔性也越強。術的可怕之處告知眾人。

    但眾人卻皺眉,似乎有些聽不懂。

    或許是因為太深奧。

    後者沒有尷尬,相反地繼續說。

    「換個意思來說。」

    「任何人修煉異術,等同於體內產生心魔,這個心魔會自動修煉,一旦等心魔的實力超越了你的實力,將會直接奪捨,從而只知殺戮。
  ​
    他用簡單的比喻,說出異術真正的可怕。

    眾人這次聽明白了,一個個露出驚愕之色。

    「可,如果再修練異術,假如運氣好,又沒有入魔呢?是不是鎮壓住了?」

    有人忍不住提問。

    「愚蠢。」

    下一刻,不等程大人開口,李縣令的聲音響起。

    「魔種無法斬滅,即使你運氣再好,連續逃過兩劫,但蘊藏的危險更大,你提昇實力,只能說暫時壓制了魔種,等過一段時間,它依舊會出現,而你依舊要面臨著生死選擇。

    正道嚴禁異術的原因。

    但最心驚的便是許清宵。

    他沒有想到異術竟然如此恐怖。

    他還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而且打算以後不修練異術。

    但現在看來,自己不是逃過了一劫,而是陷入了長期死循環。

    不修煉異術,修行速度緩慢,早晚有一天會被魔種給超越,從而淪為妖魔。

    修練異術,每次都是生死選擇,渡過去了,危機更大,渡不過去,當場回家。

    好傢伙。

    當真是好傢伙。

    許清宵徹底意識到異術的可怕了。

    自己還真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啊。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解決嗎?」

    有人繼續開口,問出了許清宵想問的問題。

    這一刻,依舊是李縣令的聲音。

    「異術之禍,從古至今都難以解決,若能解決的話,也不會如此嚴禁。」

    「你們自己想想,若是可以解決魔種問題,完全可以讓人修行異教,若是入魔化妖,只需要請強者在一旁鎮守,    入魔當場格殺,沒有入魔就能為朝廷所用。

    是啊,要是有解決辦法,大不了喊來一批死士,請強者在一旁鎮守,有人入魔直接殺,沒入魔留下來重用,假以時日天下高手如雲。

    一統山河還不是指日可待?

    所以這意味著,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許清宵的確有些慌了。

    自己不會拿了反派劇本吧?

    開局就修練異術邪功,到最後一刻爆發,成為最後魔頭,然後被天命之子殺死?

    有點腦闊疼。

    但心中的各種疑惑,許清宵都憋著。

    因為現在還沒有徹底解除危機,不管如何,先活著再說吧。

    「呵呵,既然都是一場誤會自然最好,清宵兄弟,我見你心智不錯,而且也因禍得福,體內融入至陽之氣,既入了品,又有些純陽之氣。」

    「若是不想待在縣內,大可來南豫府找我,過些日子南豫府就要新招一批捕快,可以試試。

     以為他是在招攬自己。

    「大人高看了。」    許清宵說了句場面話。

    「行了,李大人,今日有些唐突,事情調查清楚了,本官還要處理逃犯的事情,若有任何情報,及時傳達。」

    說完這話,他直接離開大牢內。

    「程大人慢走。」

    李縣令喊了一聲,而後目送對方離開。

    待對方離開後,李縣令這才鬆了口氣,緊接著看了一眼許清宵道。

    「快給他鬆綁吧,送他回去好生休息。」

    說完此話,李縣令也離開大牢內了。

    待李縣令離開後,留下來的幾名同僚頓時激動起來了。

    「清宵啊清宵,你可差點把我們都嚇死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清宵肯定沒有偷學異術。」

    「清宵哥,你是不知道,你要是承認自己偷學異術,咱們所有人都要跟著倒楣啊。

    「怎麼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迷迷糊糊的啊。」

    許清宵這話不假,整件事情他有些迷,雖然大概能猜到一些,可具體詳情卻不明不白的。

    「我跟你說,是這樣的,一個時辰前,南豫府的人來了,就是剛才那個程大人,他把整件事情聽完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要審問你。」

    「不過再審問你之前,這個程大人已經審訊了趙大夫,不過苦了趙大夫,白白挨了一頓打,花甲之年無緣無故受了罰。就有些不滿,然後跟這個程大人迂迴幾番,否則的話你也得上刑。

    「趙大夫上刑了?」

    許清宵皺眉。

    「廢話,南豫府下來的人,一個個心狠手辣,我算是看明白了,能爬上去的沒有一個不狠。」

    「如果不是趙大夫上刑,你估計也要上刑,還好縣太爺對咱們都不錯,沒讓你上刑。

     我們一個比一個緊張,生怕你真修練了。

    看來自己當真是運氣好。

    差一點就出事了。

    還好靈光一閃。

    現在想起來的確後怕,一旦自己承認了,縣太爺的官位肯定不保,這群同僚估計也別想有什麼好下場,自己修練異術,難保他們不修練。

    連坐雖然不人道,但透過李縣令方才所說,許清宵徹底明白異術有多可怕了。

    也徹底明白,朝廷對異術的嚴禁程度有多誇張了。

    之前許清宵還覺得,以後不修練就沒事了。

    現在想來,還真是自己太年輕了。

    「走走走,清宵,咱們去酒樓喝點,給你壓壓驚。」

    他們開口,拉著許清宵去壓壓驚。

    許清宵沒有拒絕。

    他總覺得這件事情絕對還沒結束。

    那個程大人一定不會就此罷休,尤其是最後那一番話,看似是在警惕眾人。

    其實就是說給自己聽的。

    所以現在最好是什麼都不要亂說,也什麼都不要去想,當個普通人,等熬過這段時間再說。

    唯一讓許清宵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就是。

    趙大夫受了刑。

    這是自己牽連的。

    許清宵有些慚愧。

    而同時。

    是夜。

    平安縣附近山脈中。

    程立東騎在一匹馬上,靜靜注視著夜色。

    身後跟著數十名官差。

    他極度安靜,散發出一種威嚴。

    而此時。

    身後的鷹鉤鼻下屬忽然開口。

    「大人,這個許清宵太過於可疑,要不要安插兩人在身旁?或者說直接殺了,也免得留有禍患?」

    他是程立東的下屬,跟了幾十年,自然知曉程立東在想些什麼,所以主動開口,為其排憂。

    然而程立東搖了搖頭,語氣平靜無比道。

    「不行!」

    「若是在其他縣,殺一個差役自然無妨。」

    「可惜,李縣令上面有人,我們這番強勢,已經引他不滿,若是再強殺一名差役,告到府君哪裡是小事,

    但如果到了朝廷裡就不是一件小事了。的武者,也翻不起什麼浪花,就算他真的修煉異術,第一次僥倖活了過去,第二次也必然原形畢露    。

捕那名    逃犯    。    一番話,冷酷又凌厲。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5:59:31


    第10章天地文宮,七座雕像

    是夜。

    已是醜時。

    天穹漆黑如墨。

    許清宵渾身酒氣的回到家中。

    在酒樓足足喝了兩個時辰的酒,許清宵沒有喝太多,甚至喝一回還要去外面催吐一些。

    還好的是,已經入品了,身體素質好了不少,酒精免疫也增強了一些。

    許清宵不敢喝醉,怕自己酒後胡言。

    吱。

    回到家中,許清宵第一件事便是洗了把冷水臉。

    過了片刻,待簡單洗漱一番後,許清宵便坐在家中沉思著一些事情。

    李縣令的每一句話,仍在腦海中迴盪。

    許清宵真沒想到,這異教竟然如此可怕。

    只要開了頭,就沒有回頭路。

    修煉是死。

    不修死的更快。

    這不是明擺著把人逼上邪路嗎?

    自己好說歹說也是經歷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五好青年,讓自己修練邪功,許清宵萬萬不願意。

    如果不是為了救命,許清宵碰都不想碰一下這個鬼異。

    但沒有辦法。

    現在已經上了賊船,想下來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只能希望自己腦海當中那座宮殿了。

    想到這裡,許清宵閉上雙眼。

    他開始溝通腦海當中的宮殿。

    隨著許清宵心逐漸安寧下來,下一刻昏昏欲睡感襲來。

    許清宵沒有抵抗。

    剎那間,意識昏睡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

    等許清宵醒來時,一座宏偉氣派的宮殿出現在許清宵面前。

    宮殿宏偉。

    白玉砌成,但格局不同的是,尋常宮殿理應該是雕龍畫鳳。

    然而這座宮殿雕刻的圖案,皆是筆墨書畫,充滿文雅。

    帶著所有的好奇,許清宵來到了宮殿之外。

    足足九丈之高的玉門敞開著,牌匾之上寫著四個大字。

    【天地文宮】

    這是四個古字,許清宵看不懂,但卻能瞬間理解,顯得十分古怪。

    「天地文宮?」

    站在門外,許清宵有些驚訝,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一座文宮。

    儒家?

    即便是再不懂,許清宵也猜想這東西跟儒家有關。

    「難不成我適合當讀書人?」

    許清宵心中滿是好奇。

    但皺了皺眉,他腦海當中對儒家一點資訊資料都沒有。

    想了一會,許清宵想不出什麼東西來,故此便收回心神,朝著殿內看去。

    大殿內,十分空曠,不過兩旁皆有雕像立於文宮之內。

    細細數來,左三右四,一共七座雕像。

    皆栩栩如生,手持書卷,亦或毛筆,或古琴,不過也有幾座比較特殊的。

    譬如手握長劍,或端坐王椅,有文有武,甚至還有女子,這讓人更加好奇了。

    走進文宮內。

    許清宵觀摩著這些雕像。

    這些雕像栩栩如生,但許清宵一個都不認識,雕像底座上也沒有名字。

    許清宵對儒道沒有任何資訊。

    也不清楚這七人是誰。

    只能往前繼續走,看看能不能有新的收穫。

    而隨著許清宵繼續前行,很快大殿之中,一塊塊石壁印在其中,石壁之上赫然寫著四個古字。

    【妖魔圖錄】

    將目光掃去,每一塊石壁都是玉石打造而成。

    石壁上空空如也,沒有任何文字或圖案。

    但一直往左邊看去,第一塊石壁上有東西。

    許清宵將目光看去。

    一瞬間,神情有些驚訝了。

    是一隻怪異的鳥,有著三足,周圍有火焰圖案。

    而在石壁的下方,有一行古字。

    如牌匾上的文字一般,不認識但能看懂其意思。

    【三足金烏,天地妖神,身化太陽,映照諸天,至剛至陽,性格兇殘,曾有十日當空之景,後被絕世大能射殺,只留一隻,怨恨滔天,殺念無窮】

    【當前境界:十品後期,三個月內將突破至九品】

    【若能鎮壓,可凝聚金烏真火】

    三行古字出現,許清宵有些咂舌。

    他沒想到這文宮當中竟然會有妖魔圖錄,更沒想到的是,這妖魔圖錄居然能詳細介紹妖魔的信息,包括境界信息都能顯露出來。

    但很快,許清宵苦悶了。

    這金烏殺念,三個月就能突破至九品,根據李縣令所說,一旦魔種境界超越自己,將會被奪舍。

    也就是說,自己眼下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在三個月內突破至九品。

    要嘛好好享受這三個月,然後等死。

    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如果自己能鎮壓金烏殺念,可以凝聚金烏真火。

    雖不知金烏真火是什麼東西,但聽起來就很不錯。

    「九品。」

    許清宵腦海有點痛。

    武者第十品是【養身境】,蘊養肉身,強身健體,內養五臟,外練筋骨。

    自己透過金烏淬體術,完成第一次淬體,得到了巨大的增幅,一刻入品,但還沒有達到圓滿境。

    現在要讓自己在三個月內突破到九品【氣脈】境,這就有些搞事了。

    十品是養身。

    九品則是氣脈。

    身強體壯,淬煉五臟筋脈之後,便要凝脈,所謂凝脈是凝聚武者氣脈。

    十品武者,身強體壯,可以隨意舉起百斤重物,刀槍不入,而且還能抵抗一些水火之傷。

    而下一個境界,則是凝聚'氣脈',擁有氣脈便可以蘊養出'內氣'。

    一旦踏入氣脈境,拳腳之間,不需要打中敵人,就能擊傷敵人。

    可以理解為氣功。

    但這個世界的人,更願意稱之為'內氣'

    有內氣和沒內氣區別很大,一個九品武者,照面之間就可以擊敗數十名十品武者。

    平安縣的捕頭,也只是十品大圓滿,例如陳捕快估計也就是十品後期。

    他們資質還不錯,平日偶爾也會用一些藥膳,調養身體。

    但他們如今年紀最小的也有四十歲,想要突破到九品,估計至少還要十年。

    自己剛剛入了品。

    想要突破到九品,二、三十年都不足為奇,當然這前提是不修練異術的情況下。

    「這不是逼人上樑山嗎?」

    說實話,許清宵這回算是徹底明白為何朝廷嚴禁異術了。

    靠異術入了品,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必須突破到九品。

    說實話給三年許清宵都覺得有點急促,何況三個月?

    「三個月一定不夠。」

    「只能繼續修練異教。」

    「但再修練異教的話,文宮能不能繼續壓制?」

    許清宵立刻明白自己的處境了。

    很尷尬。

    唯一的好處就是,之前只有十二個時辰,現在自己只有三個月的時間,相較之下還是有些充裕。

    但對比現實,還是很難。

    「必須想辦法,不能被異教牽著鼻子走,能依靠自己最好還是依靠自己,如若不能的話,只能再動用異術了。」

    許清宵心中暗道。

    他手頭上還有一卷異術。

    太陰凝脈決。

    這卷異術,記載的恰好就是氣脈之術,只是許清宵不敢嘗試修練,先不說文宮能不能繼續壓制,即便是能繼續壓制,回過頭又誕生一頭妖魔殺念。

    那就得爽死了。

    一頭妖魔就有些頂不住,兩頭妖魔更頂不住。

    收回心神。

    許清宵繼續研究這座文宮。

    文宮外面看起來宏偉無比,但裡面卻顯得有些簡陋。

    七座雕像。

    妖魔圖錄。

    除了這兩樣東西以外,幾乎沒什麼東西。

    非要說的話,還有一個池子。

    池子不算很大,大約三尺深,三尺寬,呈現正方形。

    立於大殿左方,裡面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但能出現在這文宮內,一定是有用的東西,或許是一種機關,不過許清宵猜不出來這個池子的作用。

    或許注滿東西進去有用。

    只是宮殿內沒有清水之類的東西。

    總不能憑空注射東西進去吧?

    再仔細巡視了一遍,依舊是一無所獲。

    許清宵這才離開文宮,但臨走之時,許清宵將七座雕像認認真真印在腦海當中。

    若是有機會,他打算去調查一番,若是能調查清楚,或許有所幫助。

    退出宮殿後。

    沒太多長時間,許清宵緩緩醒來了。

    房內一片漆黑。

    油燈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了。

    下意識看向窗外,依是大夜彌天。

    掃了一眼月色,呃.掐算不出現在什麼時辰。

    不過看這個夜色,應該沒有太久。

    當下,許清宵躺床上休息,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有些大起大落,精神一直緊繃,得好好休息了。

    隨著許清宵閉目。

    很快便入睡下去。

    一轉眼,便過去了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後。

    隨著陽光折射而來,許清宵逐漸睜開了眼眸。

    看向窗外,晴空萬裡。

    睡兩個時辰已經可以了。

    對於一個入品武者來說,每日能睡一兩個時辰就可以保持精神充沛。

    到了九品,甚至可以不需要睡眠。

    這就是習武的好處。

    簡單洗漱一番後。

    許清宵走出房內,沐浴金陽,操練一番拳腳,舒展筋骨。

    而後便離開家門。

    他要去找趙大夫一趟。

    昨天聽同僚說趙大夫受了刑罰,許清宵心中有些愧疚。

    一切的事情,都是因為自己牽扯出來的。

    若是不聞不問,顯得自己忘恩負義。

    路上,許清宵拿出僅剩不多的銀兩,買了不少東西,東西雖然不是特別好,但也是心意。

    就如此。

    三刻鐘後。

    許清宵來到了藥店。

    只是對比以往,趙大夫家的藥鋪算是熱鬧。

    今日卻有些蕭條。

    平安縣不大,好事壞事都能快速傳出去。

    趙大夫被衙門抓去嚴刑逼供一番的事情,肯定被傳出去了。

    平民百姓最怕的就是惹上什麼官司,所以來的客人也少了很多。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越是如此,許清宵心情越是愧疚自責。

    有些猶豫,不知該進不該進。

    但也就在這時,藥舖內的學徒看到了許清宵。

    立刻迎了上來。

    「清宵大人,您還真來了,掌櫃的有請。」

    聲音響起,讓許清宵有些驚訝。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6:00:09


    第11章周秀才,儒家之說

    平安縣。

    趙氏藥鋪。

    隨著店裡的夥伴喊了一聲,許清宵有些驚訝。

    「掌櫃的請我?」

    許清宵有些好奇,他提著東西走了進來。

    「是啊,掌櫃的料事如神啊,說您今天會來,沒想到真的來了。」

    夥計開口,接過許清宵手中的禮物,恭敬說道。

    「掌櫃在何處?」

    許清宵問。

    「掌櫃正在樓上養傷,您隨我來。」

    夥計領著許清宵上樓。

    後者跟了過去。

    很快,便來到了二樓。

    「先生,清宵大人來了。」

    來到房門口,夥計喊了一聲,禁閉的房門內傳來了一道虛弱聲。

    「請他進來。」

    聲音很虛弱,許清宵更加有些愧疚。

    推開房門,病榻上的趙大夫便出現在眼前。

    他很虛弱,躺在床上,頭上束著一根白布,強撐著自己的身子,想要起身。

    「趙大夫,莫要起身。」

    許清宵快步走了過去,攙扶著他。

    「無妨。」

    走近一看,趙大夫的臉色有些慘白,看起來也十分虛弱。

    但稍稍看去,趙大夫胸口上有烙痕。

    這是鐵烙所傷,雖有包紮,但依稀能看到一點點,白布上侵滿了黑血,可以想像到趙大夫遭受了怎樣的拷打。

    只一瞬間,許清宵又是愧疚又是憤怒。

    「王八蛋。」

    許清宵攥緊拳頭,他由心怒罵一聲,趙大夫乃是醫者,口碑極好,平日里救死扶傷,如今年過六十,卻還被嚴刑拷打。

    這如何讓許清宵不怒。

    聽到許清宵的聲音,趙大夫當下按住了許清宵的手,搖了搖頭道。

    「過去了,都過去了,活下來就很好了。」

    趙大夫有些虛弱道。

    此話一說,許清宵也稍微冷靜了一些。

    「趙大夫,此事是我許某人虧欠了您,這份恩情我銘記於心。」

    當下,許清宵開口,滿是歉意。

    「莫要覺得虧欠什麼,其實我沒有招供你出來,是知道一旦招供出來了,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

    「包庇罪可不是什麼小罪,口頭上的許諾,永遠只是白紙一

    張,我

    並非是為了你,更多的是為了我自己。大夫擺了擺手,他看得很開,活下來就是好事。

    至於沒有招供出來,其實主要是為了自己。

    他不是三歲孩童,自然不信南豫府來人說的話。

    「無論如何,也要感謝您。」

    許清宵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由心感謝。

    不過很快,趙大夫的聲音繼續響起。

    「程大人應該跟你說過異術的弊端吧?」

    他突然開口,提到了這件事情。

    許清宵知道趙大夫說的是什麼意思,他沒有回答,只是沉默不語。

    「算了,人都有自己的劫,你為求生,走上這條路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過,清宵,若是有朝一日,你如果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為了無辜百姓,有時候要做好抉擇,否則這將是我畢生的過錯

    。

    實際上他原本是想要供出許清宵,可若不是醫者仁心,再者怕牽累到更多無辜之人,否則已經說了。

    尤其是知道異術真正可怕之處,趙大夫卻開始糾結起來了。

    若是有一天,許清宵真正化妖入魔,到時候死的就不是許清宵一人了。

    而是許許多多的無辜百姓。

    就因為如此,他徹夜未眠。

    畢竟醫人不醫心。

    「趙大夫,你放心,若真有那個時候,我不會傷害無辜的。」

    許清宵點了點頭。

    他明白趙大夫擔心什麼。

    但若是有一天,自己當真把控不住,不會任憑自己這樣化魔的。

    傷及無辜,許清宵做不出來。

    得到許清宵答复,趙大夫點了點頭,雖然不知許清宵是真是假,但能有這樣的回答,已經可以了。

    不過很快,許清宵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趙大夫,我問你個事情,你了解儒家嗎?」

    許清宵開口,詢問趙大夫。

    腦海當中的天地文宮,或許能夠壓制魔種,但自己不知道開啟的方式。

    不過許清宵猜測,與儒家有關係,所以才會詢問。

    「儒家?」

    趙大夫有些好奇。

    「是的,儒家。」

    許清宵點了點頭。

    緊接著趙大夫搖了搖頭道。

    「我對儒家不算了解,不過縣私塾先生應該知道,他好歹也是咱們縣有名的秀才,雖說沒有中舉,但也是個讀書人。」

    「你問這個作甚?」

    趙大夫好奇道。

    「趙大夫,我體內有異教魔種,屬於邪祟,而儒家是浩然正氣,或許可以壓制體內的魔性,當然這是我的猜測。」

    面對趙大夫,許清宵沒有撒謊,事實就是道。

    此話一說,趙大夫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稍稍思考一番不由緩緩道。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我時常聽周秀才說過,什麼讀書人蘊氣,可百邪不侵之類的。”

    「這樣,你找我店裡的伙計,讓他準備一份補氣藥,周秀才的妻子有些氣虛,你替我送過去,再順便問問,銀兩就不收了,權當做是學費。”

    趙大夫很是激動,直接幫許清宵想好了一切。

    「這就不用,藥材的銀兩我出,趙大夫你已經幫我很多了。」

    許清宵不想繼續虧欠趙大夫,他起身拿出僅剩的銀子,雖然不多但卻是一種心意。

    「唉。」

    趙大夫明白許清宵的想法,他沒有多說,只是輕嘆一聲。

    「趙大夫,你好生休息,如果有任何需要我代勞的,儘管吩咐。」

    過了片刻,許清宵不想繼續打擾趙大夫,他起身告別,一番話也很真誠。

    「恩,去吧。」

    趙大夫點了點頭,而後目送許清宵離開。

    不多時,許清宵提著一包藥材,走出趙氏藥鋪。

    平安縣不大,九村二十四街,周秀才居住的地方也不算遠,以如今許清宵入了品的體質,快步起來不到一刻鍾便來到了周秀才家中。

    簡單的院子,房屋有些平矮。

    門外有人在掃地,是個婦人,約莫四十歲左右。

    「敢問周先生是否在內?在下衙門差役許清宵,趙大夫要我給他送些藥材。」

    許清宵提著藥材走來,上前詢問。

    「官差?」

    聽到許清宵是官差,婦人有些驚訝,但聽完後半句話後,當下露出溫和笑容道。

    「他正在裡面讀書,大人快進屋休息。」

    婦人開口,邀請許清宵入內休息。

    大魏王朝,無論是舊朝還是新朝,百姓對官差都比較敬畏,就算是個差役,也得尊稱一聲大人,尤其是許清宵這種差役。

    有道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再者許清宵是來送藥的,自然要顯得客氣一些。

    「剛好有些事要找周先生問問,還望見諒。」

    許清宵隨著婦人走了進去。

    「這是哪裡話,大人當真是生疏了。」

    接過藥材,婦人領著許清宵走進院內,而此時一名中年男子手握一本書,在院內細細閱讀。

    男子年齡也約莫四十歲左右,有些清瘦,穿著青衣,顯得十分樸素,一根青布束發,樹下看書時瀰漫著一種文人氣質。

    「周凌,有客人來了。」

    婦人開口喊了一聲,當下正在樹下看書的周凌回過神了。

    「客人?」

    周凌抬起頭來,將目光落在許清宵身上,目光中充滿著好奇,但也立刻起身以示尊重。

    「這是咱們縣的官差大人,叫。」

    婦人開口,只是一下子忘記許清宵叫什麼。

    「許清宵。」

    許清宵提醒了一句,後者當下訌笑一聲,隨後繼續說道:「是老趙要他給咱們送藥來的。」

    婦人如此說道。

    一聽此話,周凌頓時明白,朝著許清宵溫和一笑:「原來是官府的人,來來,請入內休息。」

    周凌十分溫和,倒不是官差身份,他是大魏的秀才,在平安縣開私塾,地位不差,平日里捕快見到了他也得喊一聲周先生。

    許清宵不敢託大。

    「先生客氣了,只是小小差役而已。」

    許清宵如此說。

    周凌笑了笑,帶著許清宵走進大廳。

    隨後直接開口道。

    「清宵小友,想來還有其他什麼事情找我吧?」

    周凌雖是讀書人,但也不是書呆子,看得出許清宵找他還有另事。

    「倒沒有什麼大事,就是請教先生幾個問題。」

    許清宵微笑道。

    「恩,你說。」

    走進堂內,周凌為許清宵倒茶。

    「如今大魏新朝,女帝登基,對官員管制越來越嚴格,而且重用讀書人,我雖小小差役,但也有一些夢想,若是未來能當上個捕快,可連一點文化都沒有,豈不是顯得太過於庸碌

    。

    此話一說,周凌頓時笑了笑。

    「不錯,很不錯。」

    「你想的很對,如今女帝登基,重用讀書人,你雖從事衙役,可你想的一點都沒錯,未來想要升官,必須腹內有才氣。」

    許清宵一番連誇帶捧,讓周凌很受用。

    而許清宵也順勢問道。

    「那敢問先生,儒道一脈,是怎麼劃分的?」

    他直接問。

    「儒道一脈?」

    周凌緩緩開口道。

    「儒道一脈,如武者一般,劃分十品,只是儒道想要提升品級,依靠的不是打坐修練,也不是強身健骨,而是才氣。」

    周凌回答。

    「才氣?」

    許清宵有些好奇。

    「恩。」

    周凌點了點頭。

    「那如何才能擁有才氣?」

    許清宵繼續問道。

    「儒家想要獲得才氣,有三種辦法,第一種便是讀書,所謂讀萬卷書,就是這個意思。」

    「第二種辦法,則是書寫文章,詩詞歌賦,不過需要得到天下人觀摩,所以一般來說都是要著書,當然還有個地方可以積攢才氣,那就是科舉之地。

    聖,若不能頓悟,一生於此。

    許清宵有些明白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6:00:44


    第12章聖言,異變出現

    儒道十品。

    才氣入品。

    讀書,寫文章,悟道。

    這三個許清宵都能理解。

    不過這些問題都不是許清宵想問的問題。

    「先生,這儒道一脈,若是修練到後面,是不是就可以唇槍舌戰,口綻蓮花,言出法隨,一篇文章斬殺千軍萬馬啊?」

    許清宵詢問道。

    此話一說,頓時引來周凌哈哈大笑。

    「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儒道怎可能如此至強,還唇槍舌戰,口綻蓮花,言出法隨。」

    「若能有這般威力,那天下人都去修練儒道了。

    ​

    畢竟許清宵說的太誇張了。

    「不是嗎?那儒道的作用是什麼?」

    許清宵有些好奇了。

    他真以為儒道是那種才高八鬥,一詩鎮國這種的,沒想到竟然不是?

    畢竟這個世界有仙有佛。

    「非也非也。」

    「儒道一脈,修身養性,治國平天下,蘊養浩然正氣,延年益壽還是可以,但打打殺殺不行,一詩鎮國,更是天方奇譚。」

    周凌擺了擺手。

    而後繼續說。

    「那敢問先生,若是儒道一脈,只能修身養性,若是遇到妖魔邪祟該怎麼辦?」

    許清宵繼續問道。

    說到這裡,周凌顯得有些自信。

    「儒者,蘊養浩然正氣,偶爾也會強身健骨,有一定實力,當然一品大儒論實力,是打不過一名四品武者,可面對妖魔邪祟就不一樣了。」

    「清宵小友,

    別看我連入品都沒有入,但也養了一部分浩然正氣,前些日子縣不是來了一名逃犯嗎?

    無法靠近我三丈內。

    「無法靠近三丈內?」

    許清宵有些驚訝。

    南豫府的逃犯有多強,他是見識過的,周凌看起來只能說正常,但許清宵只要願意的話,一拳就可以轟死他。

    所以許清宵有些懷疑。

    似乎感受到許清宵的懷疑,周凌繼續開口道。

    「浩然正氣,乃是天地至陽之氣,先天可以克制一切妖魔。」

    「我這種還算一般,若是那種能將文氣化形的存在,一句話便可鎮殺妖魔,當然只能鎮殺妖魔邪

    祟。

    許清宵不由點了點頭,他雖然不完全相信周凌說的話,但也認同這個觀點。

    儒者為天地,修身養性,凝聚浩然正氣,邪魔歪道,怕的不就是這種至剛至陽之物嗎?

    「那先生,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啊,你聽過文宮嗎?」

    許清宵沒有說出天地文宮這四個字,只是簡單的說文宮二字。

    此話一說,周凌有些沉思了。

    「文宮?」

    他沉吟一聲,過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有一點點印象,但不記得了,不過我查查資料,或許能找到。」

    周凌的回答,讓許清宵心頭一喜,不過面上許清宵表現得很平靜。

    「那就勞煩先生了。」

    許清宵回答。

    「小事,不過要等我查查,也不確定真能找到。」

    周凌笑了笑。

    而很快,之前在門外掃地的婦人,也就是周凌的妻子,此時此刻端來了幾盤熱菜,一臉笑容道。

    「大人,我做了幾個小菜,嚐嚐。」

    周凌妻子將菜餚擺在桌上,盛請許清宵吃飯。

    「不用了,不用了,這已經打擾了先生和夫人,怎還勞煩夫人為我做飯,也莫要叫我什麼大人,叫我清宵就行。」

    許清宵開口,這一口一口的大人,有些承受不起。

    「沒事,吃頓粗茶淡飯而已,既然不見外,就留下來吃。」

    對方笑呵呵地說。

    周凌也點了點頭道:「沒事,正好到了吃飯的時候,一邊吃一邊聊。」

    兩人既然都這樣說了。

    許清宵也只能順命了。

    一餐許清宵吃了一個時辰,大多時間還是在聽周凌談論儒道。

    周凌是秀才,對儒道自然了解,不過太過於深度的東西,周凌就不知道,這也在理解範圍內。

    一直聊到了酉時,儘管周凌夫婦二人還拉著自己吃飯,許清宵是沒這個臉皮。

    這才認識人家多久啊,硬蹭兩餐有點過意不去。

    臨別時。

    周凌從書房拿了數十本書,厚厚一迭,遞給許清宵。

    「清宵小友,這些都是一些大儒著作,你仔細看看,嘗試著理解,說不定可以因此凝聚才氣,從而入品,即便是不入品,平日里多看看書,修身養性也是好事。」

    「也不急著還我,看完再說

    。

    「多謝先生。」

    許清宵接過這些書籍,滿是感激道。

    「無妨,我乃讀書人,本來就有義務傳道授業,若是有朝一日,清宵小友能成為真正的讀書人,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周凌笑道。

    這番話雖然是客氣之語,但也有道理,他身為夫子,傳道受業,倘若有朝一日,他門下弟子有人成為讀書人,他也可以獲得文氣。

    若是有人能成為大儒,對他來說好處極大,當然這機率很低很低罷了。

    許清宵告別周凌。

    心中滿是感激。

    縣內的人都很不錯,個性善良,十分純樸。

    帶著書籍,許清宵往家中走去。

    待目送許清宵走後。

    周凌的妻子走來道。

    「這人還不錯,禮貌的很,不像其他官差,流裡流氣。」

    「說不定以後還真能成為個讀書人。」

    她誇讚許清宵道。

    「恩,這年頭縣裡少有這種有上進心的年輕人了。」

    「不過能不能成為讀書人,還是要看悟性,哪裡是個人都像為夫這麼優秀?」

    周凌自信道。

    「瞧你得意的,連入品都沒入,還覺得自己很優秀,指不定人家明天就入了品。」

    周凌妻子笑罵了一聲。

    「明天入品?娘子,清宵小友看起來是不錯,但一日入品?你這是羞辱為夫這些年的努力啊,要是清宵能一日入品,從今往後家裡的雜活我

    來做。

    只是後者沒有搭理他,自顧自的去處理其他事情。

    就如此,兩刻鐘後。

    許清宵也回到家了。

    不過此時,一位差役同僚出現在家門口。

    「清宵哥。」

    見到許清宵,後者立刻走來,喊了一聲。

    「怎麼了?」

    許清宵有些好奇。

    「沒什麼大事,就是縣老爺讓你最近休息好來,養養傷,給你放月假,不過每日得去衙門裡點卯。」

    他開口,告知許清宵這件事情。

    「點卯?」

    許清宵頓時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

    看來李縣令還是有些不放心自己,不過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誰敢保證自己真沒修練異術。

    一個將死之人,突然好了,誰敢相信?

    「行,這沒事。」

    許清宵點了點頭,笑著答應。

    「恩,清宵哥,你也別覺得什麼,其實縣老爺也是為了避免別人說閒話,這南豫府下來的人,一個個鐵血無情,壓根就瞧不上咱們。」

    「為了沒必要的爭吵,你委屈點

    。

    「明白,你回去告訴縣老爺,我受委屈無所謂,關鍵是咱們縣衙不能受委屈,縣老爺也不能受委屈。」

    許清宵很自然地點了點頭。

    「那行,還是清宵哥聰明,來,清宵哥,這是衙門給你準備的藥材,都是補血養身的。」

    「還有這是十兩銀子,是衙門的補償。」

    得到許清宵這番話,對方也笑顏逐開,將一袋銀子交給許清宵。

    十兩銀子半公斤多重,墊在手中有些沉。

    差役月俸是一、兩銀子。

    大魏王朝的經濟體系還是比較穩定,最小的貨幣是銅錢,一兩銀子等同於一千文錢,而一文錢可以買兩張餅。

    等同於前世兩千塊左右。

    差役的身份其實就是臨時工,所以一兩銀子也差不多,轉正之後月俸二兩,逢年過節有點其他福利,也還不錯。

    衙門一口氣補償十兩銀子,等同於是一年的俸祿,還算是厚道,當然死了的話補償更多。

    「多謝縣老爺。」

    辛苦賺來的銀兩,許清宵自然接下,這可是自己的血汗錢啊。

    過來通信的同僚走了。

    許清宵推開了房門,將書籍放在屋內,隨後關上房門,開始挑燈看書。

    天色漸晚。

    許清宵拿出第一本。

    【聖言】

    書籍不算特別厚,但也不薄,許清宵翻開第一頁,上面標註著書者。

    '文聖'

    編著。

    '言北斗'

    透過今天與周凌的對話,許清宵知道文聖是誰,天地之間第一位以儒入聖之人。

    儒道聖人。

    基本上所有讀書人都要讀他的書,以便建立自己的觀念,明白自己的路。

    而文聖沒有名字,準確點來說,即便是有名字也不能直呼,必須要以文聖尊稱。

    讀書人,無論是在大魏還是對整個天下來說,都是受人尊重的存在。

    但奈何讀書這種東西需要天賦,畢竟不是人人會讀書,再者太平年間,百姓豐衣足食,有吃有喝,娛樂項目也多。

    什麼勾欄聽曲,什麼賭牌蹴鞠,還能修仙問道,能靜下心讀書的人很少。

    這就是許清宵主動上門詢問,周凌很開心的原因。

    翻開書籍第二頁,前言浮現。

    【人之一生,不過百年,草木一生,不過一瞬,人生苦短,所為幾何? 】

    【應如錢權,不得其意,應如美色,不得其悅,應如饕餮,不得其心。 】

    簡簡單單的序言,許清宵逐漸沉下心神。

    他一頁又一頁的翻開。

    每一個字都認真閱讀,每一句話也都會認真去理解。

    就如此,足足兩個時辰過去。

    已是深夜。

    許清宵將聖言第一卷第一篇全部看完。

    洋洋灑灑數萬字,每一個字都蘊含著道理,同時每一個字都讓許清宵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也就在這一瞬間。

    突兀之間,腦海當中的文宮忽然震顫。

    而同時,宏偉的聲音響起。

    「人之一生,不過百年,草木一生,不過一瞬,人生苦短,所為幾何?」

    「應如錢權,不得其意,應如美色,不得其悅,應如饕餮,不得其心。 」

    宏偉的聲音響起。

    彷彿醍醐灌頂一般,讓許清宵覺醒智慧。

    剎那間。

    許清宵暈了過去。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6:01:05


    第13章再次入品,儒道十品

    再次睜開眼睛。

    是天地文宮。

    整座文宮,傳來了宏偉之聲。

    【人之一生,不過百年,草木一生,不過一瞬,人生苦短,所為幾何? 】

    【應如錢權,不得其意,應如美色,不得其悅,應如饕餮,不得其心。 】

    這是聖言。

    許清宵恢復意識,他有些驚訝,同時也篤定這座天地文宮與'儒道'有著密切關係。

    沒有多想,許清宵走進文宮當中。

    幾乎是一瞬間,許清宵便發現不同的地方。

    池子裡瀰漫著大量白色氣體。

    如同氤氳一般。

    而且還在不斷增加,足足過了好一會,整個池灌滿了大量氤氳之氣。

    下一刻,所有的白色煙霧,全部朝著大殿當中第一座雕像湧去。

    白霧纏繞雕像,顯得朦朧而神秘。

    許清宵目光緊盯其中。

    自己必須要在三個月內突破到九品,對於許清宵來說,他壓根不想繼續修練異教,眼下能不能壓制住魔種,就全得靠這座天地文宮了。

    所以文宮任何變化,幾乎都關係著自己未來命運。

    而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到最後,栩栩如生的雕像,開始龜裂,一寸寸的裂開,傳來了響聲。

    許清宵不敢發出聲音,而是靜靜看著。

    他沒有任何妄動,怕引來什麼破壞。

    最終,雕像從頭到腳全部裂開,一塊塊的白色碎片落下,而後又化作淡淡的白霧,如同水流一般,湧進原先的池中。

    而雕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活人。

    是的。

    一個活人。

    許清宵有些咂舌。

    他沒想到,這雕像之中居然還藏著人?

    不過想想,這天地文宮也並非是實體,倒也能理解。

    「是絕世大能嗎?」

    許清宵心中又產生好奇。

    身為穿越者,這種套路許清宵還是能夠理解的。

    老爺爺一類的金手指,許清宵更為熟知。

    但可惜的是,這不是老爺爺,反而是個年輕人,而且相貌極為英俊。

    五官精緻,面容細膩,膚色如雪,一襲長髮,以淡青色的玉冠束髮,上面還有一根青色髮簪。

    而且渾身上下散發著仙人氣質。

    似諫仙。

    看模樣就知道很不凡。

    只是,還不等許清宵率先開口。

    俊美男子的目光已經落了過來。

    他有些迷茫,看向許清宵。

    「我是誰?」

    聲音悅耳,溫潤如玉。

    但這個問題,許清宵愣了愣。

    這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上來就問我是誰?

    我哪裡知道你是誰啊?

    照理說不應該是直接問這是什麼年代?然後低聲沉吟一句,沒想到我居然沉睡了這麼多年,小友多謝你救我出來,為了報答你這卷無上心法便傳授於你。

    許清宵有點難受了。

    本來看到有個人出現,還以為是老爺爺,卻沒想到是這樣的開局。

    但不管內心再怎麼難受,許清宵還是立刻上前道。

    「晚輩許清宵,見過前輩。」

    許清宵開口,禮儀十分到位,雖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但肯定比自己一個差役好十萬八千倍。

    能塑雕像在這種地方,來頭怎可能會小?

    「許清宵?」

    「我叫許清宵嗎?」

    俊美男子有些好奇問道。

    完了。

    是個傻子。

    許清宵心頭涼了半截,還想著對方帶自己起飛,可沒想到這人不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反而聽不懂人話。

    「前輩,晚輩叫做許清宵,晚輩不知前輩是誰。」

    「不過前輩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可能剛剛復甦,記憶塵封。」

    許清宵只能繼續硬著頭皮開口。

    心中期盼望這人只是短暫失憶,待會就能想起來一些事情。

    果然,這話一說,後者點了點頭,有些呢喃。

    「你叫許清宵。」

    「記憶塵封?」

    他站在原地,緊皺著眉頭,不斷的回憶和思考。

    許清宵不敢打擾,只能在一旁靜靜等候。

    也不知過了多久。

    終於,這位俊美男子出聲。

    「我想起來了一些。」

    「是一場大戰,赤地無垠,鮮血染紅了大地,天穹落下血雨,很多哭聲,還有嚎哭聲,很慘,很慘,是人間煉獄。」

    「其他的,我什麼都記不起

    來了。

    許清宵仔細思考一番,根據這幾個關鍵字,有些猜測。

    看著沉思的許清宵,俊美男子不由好奇道。

    「這位兄台,你將我復甦,應該知道一些事情吧?」

    他現在腦海當中沒有任何關於自己的信息,唯一的記憶,還是十分破碎,沒有任何幫助,所以只能將希望放在許清宵身上。

    「前輩,晚輩也不清楚,而且這座宮殿是在晚輩的腦海當中。」

    許清宵有些尷尬,說明情況。

    「腦海?」

    後者沉思,似乎不太理解什麼是腦海。

    「呃,或許用元神來形容,前輩更好理解。」

    許清宵換了個詞彙。

    「元神?」

    後者依舊是有些迷糊。

    行吧。

    許清宵不糾結這個東西了。

    「前輩,晚輩雖然不知您的身份,但根據前輩的記憶,有些猜測。」

    許清宵如此說道。

    「猜測?還請兄台解惑。」

    對方沒有居高,反而十分溫和儒雅。

    「前輩言重,晚輩有些惶恐,喊我一聲清宵即可。」

    許清宵可不敢託大,人家現在處於失憶狀態,自己要是佔人家便宜,回頭等記憶恢復,一個不開心可能自己就要倒霉了。

    還是穩重點好。

    “前輩,您剛才說唯一能想起來的是一場大戰,赤地無垠,天穹血雨,世人悲哭,顯然是一場大戰。”

    “一場曠世大戰,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如此恐怖。”

    「而這座宮殿名為天地文宮,與儒家有關,或許您是儒家修士,在千百年前,甚至更早,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您為了拯救天下蒼生,從而犧牲自己。」

    “此番壯舉,可歌可泣,大仁大義,受萬民敬仰,世人尊敬,以至於後來被其他前輩,塑造真身雕像,立於文宮之中,滋潤其神,蘊養出新的生命,您想想有沒有這個可能? 」

    許清宵連吹帶誇推測了一番。

    不過這番推測,也並無道理。

    能被立雕像的人,絕對不是小人物,也不是隨便做了幾件好事就能塑像。

    所以這個推測有一定可能。

    許清宵這番推測說完,俊美男子又陷入了沉思當中,口中一直呢喃著幾句話。

    「天下蒼生,犧牲自我,可歌可泣,萬民敬仰,世人尊敬。」

    「可歌可泣,萬民敬仰。」

    他反反覆復說了好幾遍,隨後眼中一亮,露出欣喜之色。

    「前輩想起來了什麼?」

    許清宵一看,也不由跟著歡喜,而後詢問道。

    「沒想起什麼,不過我覺得你推測的很對。」

    俊美男子搖了搖頭,他沒想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是覺得許清宵說的很有道理。

    許清宵:「.」

    有些沉默,不知該說什麼,但許清宵依舊保持著微笑,無論如何都不能留下壞的印象。

    兩人無言。

    略顯尷尬。

    不過尷尬一會兒後,許清宵便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由詢問俊美男子。

    「前輩,晚輩想問個事,就是這個池子是什麼東西?」

    許清宵指著不遠處的池子,詢問這個俊美男子。

    他始終搞不懂這是什麼東西,或許眼前的人懂。

    但讓許清宵失望的是,俊美男子只看了一眼,便搖了搖頭道。

    「兄台見諒,我不清楚。」

    還在失憶中。

    見對方也不明白,許清宵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了看池子。

    池子內白霧瀰漫。

    有一種雲起雲落的感覺,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一點別的變化了。

    得了,估計還要慢慢挖掘。

    許清宵有些無奈。

    因為沒有太多時間了,三個月可能一轉眼就過去了。

    如果想不到任何解決辦法,自己就只能繼續冒險,修行異術。

    不過雖然沒有任何訊息,但許清宵大約猜到了一些。

    這池中的氤氳氣,應該跟自己讀書有關係。

    至於這到底是什麼,還不清楚。

    但至少明確的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氤氳氣越多,殿內其他六個雕像也會復甦。

    眼下許清宵只期盼兩件事。

    第一,這個俊美男子早點恢復記憶。

    第二,其他雕像復甦後,不能失憶。

    否則的話,接下來的日子,就只能想吃什麼吃什麼了。

    再等了一會,依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後,許清宵打算離開這裡。

    他不知道外面過了多久,若是一直昏睡著,萬一有什麼事錯過就不太好。

    當下許清宵來到俊美男子麵前道。

    「前輩,您慢慢想,晚輩還有些事情,要先行告退,等過些時候再來找你。」

    「好,兄台慢走。」

    俊美男子很明顯處於非常懵的狀態,聽到許清宵要走,也並無阻擋。

    當下,許清宵沒有多說,身影逐漸消失。

    少許。

    等到許清宵醒來時,天色有些明亮,約莫一下時間,大概過了兩個多時辰。

    不過在宮殿內待的時間,明顯不只兩個時辰。

    「宮殿與外界時間流逝不一致?」

    許清宵敏銳地發現這個訊息。

    這是一個有用的信息,若是兩者有時間差,自己可以好好利用,或許有效果。

    不過接下來,許清宵沒有多想什麼。

    而是拿起桌上第二本書,開始繼續閱讀。

    眼下唯一的希望,就在文宮之中,所以不能停止閱讀。

    一本本書被許清宵認真翻閱。

    周凌一共給了十六本書。

    也不知為何,許清宵感覺大腦一片清明,思維比之前活躍了許多。

    一些比較晦澀難讀的行文,許清宵一眼便能領悟其中意思。

    十六本書。

    許清宵只花了不到五個時辰便全部閱完。

    而就在這一刻。

    淡淡的微光覆蓋在許清宵周圍。

    剎那間,似一道驚雷在腦中炸響般。

    一道道白色氣體從書中湧入體內。

    這是。

    浩然正氣。

    許清宵目光露出驚愕之色。

    凝聚浩然正氣代表著入品了。

    儒道十品。

    養氣境。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6:01:35


    第14章你入品了?你唬我?

    許清宵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一夜入品了。

    儒道十品。

    第十品名為【養氣】

    蘊養浩然正氣之意。

    心有浩然氣,下筆如有神。

    這十六本書當中,有一本是專門講解養氣境的,所以許清宵知道養氣境的重要性。

    儒家養氣,心有浩然之氣,可體現文骨,下筆之時也會有浩然之氣。

    這種浩然之氣,對一般人來說沒有任何感觸,但修為越深之人,越能感應到其中的非凡。

    尤其是妖魔,浩然正氣乃是天地之間最為至陽之氣,比雷霆之力還要至陽。

    所以昨日周凌說邪祟不敢靠他三丈,也不是完全吹噓。

    三丈或許誇張了一點,但一丈應該是有的。

    這還是周凌沒有入品的原因。

    苦讀數十年聖賢書,外加上教書育人,卻還沒能入品,足可見儒道入品有多難。

    而自己僅僅只是看了十六本書,居然就能入品?

    這.有些離譜啊。

    「難道我該走儒道路線?只是被武道耽誤了?」

    許清宵心中產生了好奇。

    修練武道數十年,愣是沒有入品,還是藉助異術才能入品。

    可修行儒道,甚至說自己壓根就沒想過入品的事情,結果一夜入品。

    兩者的差距有些過大啊。

    這如何不讓許清宵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路線了?

    但很快許清宵搖了搖頭,有些自言自語道。

    「或許是跟文宮有關係。」

    許清宵不是對自己沒有自信,主要是從小到大都沒什麼特長,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優點,把自己想的太優秀也不好。

    再者天地文宮這東西,本身就與儒家有關係,兩者相連一下倒也合情合理。

    「無論如何,儒道這條路應該是適合我,但武道不可荒廢。」

    「只可惜這不是儒道世界,否則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主修儒道。」

    許清宵很快便確定了想法。

    既然自己儒道有天賦,那就好好學,但武道是主要的。

    畢竟這裡不是儒道世界,做不到那種念一首詩就能凝聚異象攻擊別人,也無法一篇文章鎮國。

    但儒道一脈也是有好處的,修生養性,延年益壽是基礎,強大的儒者,秉承天地氣運,克制邪祟,鎮壓妖魔,甚至還可以彈劾一切。

    換句話說,看誰不爽就可以噴誰,你還不能拿我怎麼著。

    畢竟承天地氣運,皇帝也只是天子,膽敢殺儒,會導致國運不昌。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方方面面都還不錯,尤其適合混跡朝堂。

    但前提是要成為大儒,有威望有名聲,而且得天地認可,不然的話普通儒者,真要敢指著皇帝鼻子臭罵一頓,明天就會因為左腳踏入朝堂而被流放。

    許清宵自然不做這種春秋大夢,也不奢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大儒。

    說來說去踏上儒道還是希望能壓制體內的邪祟魔種。

    「今日要去找一趟周先生啊。」

    沉思一會,許清宵決定今天還是去找一趟周凌。

    畢竟整個平安縣唯一的儒生就是周凌。

    許清宵知道,很多事情盡量不要去找別人,自己多想想,免得引來麻煩。

    但很多東西自己也不懂不明白,現在又是非常時期,許清宵也不敢輕易離開平安縣,萬一離開,坐實畏罪潛逃那豈不是倒了血黴?

    所以許清宵還是打算去找一趟周凌,麻煩歸麻煩一點,總比坐以待斃好。

    但看了看天色,現在還早,過去打擾不太好。

    故此,許清宵開始正兒八經的修行。

    雖然前幾日踏入武道十品,但一直沒有時間真正開始修練。

    眼下衙門為自己放了一個月的長假,沒什麼事可做,許清宵可以安心修練了。

    走出房門,沐浴著金陽。

    許清宵先打了一套拳法。

    拳法無名,是衙門裡傳出來的,用來強身健體,格鬥防身,同時也能讓血氣沸騰起來。

    武者修煉,主要修練的就是肉身。

    氣血最為關鍵。

    武道十品,據說越往後氣血越可怕,據說七品之後是質變,每一滴血都如同靈丹妙藥,可以為普通人續命。

    但這只是據說,至於七品,距離許清宵太遙遠了。

    如果不是異術,可能連十品都需要再耗費十幾年的時間。

    如今入品了。

    許清宵操練這套無名拳法也有不同反應。

    透過記憶得知,以前修練拳法,也就是招式看起來兇猛一些。

    然而現在操練拳法,拳風陣陣,每一招每一式,都顯得十分霸道凶狠。

    隨著打了幾套拳,許清宵全身有些燥熱,氣血翻滾。

    當下許清宵盤腿而坐,開始修練正陽功。

    拳法無名。

    但正陽功可是朝廷給予的功法,有名有姓,而且來頭也很大。

    是天下最上乘的武道功法之一。

    當然指的是原版,差役能修練的正陽功,自然被閹割過,屬於基礎版,等你有了功勳,升遷晉級之後會給你新的功法。

    有點影響,但問題不大,畢竟出身於微末就這樣,一定要吃點虧,但也能為後代子孫造福。

    許清宵開始修練正陽功。

    沐浴著金陽。

    體內氣血翻滾,一道道血氣運轉週天,蘊養肉身,等肉身達到圓滿之時,便可化血為氣,開拓氣脈。

    想要踏入第九品,凝脈境。

    需要引氣血衝擊氣脈,而血氣衝擊氣脈將會消失,用最簡單的方式來形容,就是用氣血轉換成養分,先滋潤氣脈,然後一鼓作氣開拓。

    所以這個過程叫做'化氣養脈'

    一條氣脈,都需要百道氣血來蘊養。

    許清宵修煉金烏淬體術,已經蘊養出十道氣血。

    還差九十道。

    然而足足兩個時辰,莫說一道氣血,連一縷氣血都凝聚不出來。

    想要快速凝聚,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吃補血藥材或是一些妖獸肉。

    但這東西價格都極貴,許清宵沒錢,有錢也不見得買。

    畢竟這種東西也不是說快速提升,還是需要長期進補。

    不如買套大宅子,以後等升值。

    老話說的好,早買一間套房,勝讀十年書嗎。

    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武道修行沒什麼限制,你要是願意,一整天坐在這裡練功都行。

    無非就是隨著不斷練功效果越來越差罷了。

    「相較之下,修練一次異教估計就能凝聚數十道血氣,怪不得有人敢冒險修煉異教。」

    心中對比一番,許清宵更加明白異教的好處了。

    正常修煉,十年不見的入九品。

    然而異術修煉,一次節省幾年苦修,換誰誰不心動?

    不過這些想法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許清宵便沒有繼續亂想了。

    眼看天色不早。

    許清宵起身,回房間收拾一下,將書籍打包好便離開了房內。

    朝著周凌家走去。

    路上許清宵也買了些東西,屢次打擾也總要買點東西表示表示。

    戌時兩刻。

    許清宵來到了周凌家門外。

    天已經暗沉下來了。

    房內點著燈火,大門緊閉著。

    隨著許清宵敲了敲門,很快周凌的妻子吳氏的聲音響起。

    「誰啊?」

    「是我,清宵。」

    許清宵喊了一聲,當下腳步聲臨近,院子的門被打開了。

    「清宵,怎麼這個時辰來了?快些進來。」

    吳氏見到是許清宵後,有些驚訝,但還是立刻請許清宵入內。

    「這是給先生買的一些東西,還望笑納。」

    許清宵將手中之物交給對方,有些客氣道。

    「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清宵,下次可別這樣了。」

    吳氏有些驚訝,不過雖然說是這樣,可別人上門送禮,自然心中高興,對許清宵好感倍增。

    待接過禮物,吳氏有些關心問道。

    「吃過了嗎?我幫你做兩個菜吧。」

    「不用不用,今日前來是找先生問些事情,先生在忙嗎?」

    許清宵問道。

    「沒忙什麼,在看書呢,你直接去找他就好,我給你熱兩個菜。」

    吳氏擺了擺手,也不顧許清宵說什麼,直接走向廚房去熱菜。

    而許清宵苦笑一聲,但也沒有多耽誤,立刻去書房找周凌。

    書房燈火通明。

    周凌正在閱書,外面的動靜沒有擾到他。

    只是隨著許清宵進來,周凌才發現有人來了。

    「你怎麼來了?」

    周凌有些驚訝,現在都已經戌時,一般來說沒什麼要事都不會去串門的。

    「先生,學生今天來是找先生問些事情。」

    「哦,還有.學生入品了。」

    許清宵開口,也沒有猶豫什麼,直接說出自己入品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入品,許清宵自稱學生,畢竟周凌是他的引路人,自稱學生到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哦,原來是入品了,這個我懂。」

    「什麼?」

    「你入品了?」

    「你唬我?」

    聽到許清宵入品,周凌還很淡然,但下意識回答一句後,週凌頓時反應過來了。

    入品?

    儒道入品?

    他讀書數十載也差臨門一腳,許清宵昨天還對儒道一竅不通,今天就入品了?

    周凌不敢相信。

    下一刻,他凝聚體內幾乎沒有的浩然正氣,加持在雙眼之中。

    而後仔仔細細端詳許清宵。

    果然,就在這一刻,許清宵周圍環淡的白氣。

    這是浩然正氣,做不了假。

    這種才氣,一般人看不出來,只有讀書人或修道之人或武者開天目,否則無法看見。

    而當才氣浮現時。

    周凌愣住了。

    他癡痴地愣在原地,渾身僵硬,手中書籍掉落在地也沒有任何動靜。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6:02:00


    第15章大聖人!

    周凌是真的懵。

    一夜入品。

    這倒不是說破天荒的事。

    但對平安縣來說,這可是破天荒的事。

    平安縣也有不少讀書人,但近年來唯一參加過科舉的就是自己。

    落榜歸落榜,但好歹參加過啊。

    再者自己也養氣十年,距離儒道十品就差臨門一腳了。

    然而今天許清宵出現,告知自己他入品了。

    等同於說自己幾十載的苦讀,不如人家一天?

    換誰誰不心態爆炸?

    最最最絕了的是,許清宵一天前還是個武夫,衙門差役,這是什麼概念?

    用文盲來形容是最貼切的。

    也就是說,一個文盲隨便看了點書就入品了。

    自己自幼讀書,看聖人言,讀大儒卷,還要等三年五載才能入品,怎麼能讓人心裡平衡。

    可幾乎是一瞬間。

    周凌冷靜下來了。

    他之所以反應這麼大,一夜入品是一點,但更主要的是,許清宵昨天還是個文盲,今天就入品,這種反差讓他震驚。

    如若是換個儒道世家的人一夜入品,震驚依舊震驚,只是不會這麼大。

    現在鎮定下來後,周凌腦海飛快運轉。

    「此子天生就是個讀書的料啊。」

    「一夜入品,未來至少是個六品正儒,是個可塑之才。」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周凌竟然可以培養出一位正儒出來,這當真是我周

    凌一生之光啊。

    他不但是讀書人,而且還是先生,許清宵是他引路的學生,若是沒入品,擔當不起許清宵老師之稱,可如今許清宵入了品,自己完全可以承受老師二字。

    所以許清宵自稱學生也不足為奇。

    而對一位教書夫子來說,最大的榮耀是什麼?桃李滿天下是其一,最主要的還是學生成就。

    自己是不是儒家無所謂,重點是教出儒家,畢竟讀書教書又是兩碼事。

    但很快,周凌又想到一些事情。

    「糟了,我方才太過於失態,只怕會影響我在清宵心中的形象。」

    「哎呀,周凌啊周凌,你活了四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怎麼一下子失了神啊,這要是在學生心中留下一個不好印象,豈不是讓人覺得自己不行嗎

    ?

    我。

    他終究是人,也好面子,所以自然有些擔心,怕許清宵瞧不起自己。

    故此,周凌冷靜下來後,輕咳了一聲。

    「清宵,你這天賦當真是絕佳,一夜入品,著實讓我有些驚訝,不過驚訝之意,並非僅僅只是入品,而是你出身於微末,卻能一夜入品,難得,難得啊。

    ​

    「先生誇獎了,這一切還是得拜先生所賜,若不是先生借我儒書,領學生入門,只怕學生這一生都入不了品。」

    許清宵連忙開口,他心裡有數,如若不是周凌,自己想要入品,或許要好幾年,甚至有可能死前都接觸不到儒道。

    「非也,非也,我借你儒書,也只是盡責而已,主要還是你的天賦不錯。」

    「不過,清宵,我厚些顏面,自稱一句老師,有些話還是要提點你一二。

    ​

    「哪裡,先生領悟入門,老師二字擔當的起,談不上厚顏,還請老師指點。」

    許清宵由心而言。

    聽許清宵這般開口,周凌心情愉悅了很多,至少許清宵記得恩情,也尊師重道,人品上佳。

    「一夜入品是好事,放眼整個平安縣,或許百年難得一遇。」

    「但若是放在南豫府,說十年難得一遇也不算誇張,​​可若是再往上的省地,就只能算得上悟性絕佳,再往上放眼整個大魏,你並非第一人,    稱不上絕佳,但也不會太差

    。

我說這麼多,是希望你要明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這個道理,這件事情是好事情,值得慶祝,你也可以自豪,只是一定要切記,這只是一個開始,只能證明你天賦很好,適合讀書,卻不能證明你

    未來一定有多高的成就。

    說實話,他羨慕許清宵的天賦,也沒有貶低許清宵的成就。

    但方才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字,他都是肺腑之言,也是警醒之語。

    擔心許清宵因為自己一夜入品,就覺得自己絕世聰明,從而心生狂傲,眼觀短淺。

    這番話說出,許清宵明悟,他心裡更明白這個道理。

    「請先生放心,學生不會將平安縣視為天下。」

    許清宵很明白這點,畢竟天下之大無窮也,自己所在的環境,無非是一口井,即便是去了南豫府,也不過是換了一口大點的井。

    他不想當蛤蟆,自然也不會坐井觀天。

    “恩,很好,其實老師說這麼多,也是提醒提醒你。”

    “畢竟儒道這一脈與其他體係不一樣,若是有朝一日能大徹大悟,一夜成聖,跨越十品都不是不可能的。”

    「平日還是要多讀書,多去感悟這紅塵,從而領悟儒家真諦。」

    周凌認真說道,但這番話的意思就有些夾雜私貨。

    想告訴許清宵,別看自己還沒入品,說不定有一天自己一夜成聖。

    彎道超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當然這個機率之小,周凌沒說。

    「一夜成聖?」

    許清宵還算真是第一次聽這個說法。

    儒道頓悟,一夜跨十品,這就有點恐怖了。

    「恩,此話乃是文聖親口說過,哦,對了,你還記得昨日找我問的事情嗎?」

    周凌點了點頭,他沒撒謊,一夜成聖的確是文聖親自說過,寫在言聖卷內。

    不過提到了文聖,周凌忽然開口,提到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

    許清宵瞬間便想到文宮。

    不過他沒有直接開口,反而略有些訌笑道。

    「呃先生,昨天暢談太多了,學生一下子不知道具體問了什麼。」

    許清宵開口。

    他雖然很想要了解文宮,但卻不能詳問,不然容易引人懷疑。

    畢竟若是假意不是特別在乎,問自己為什麼知道文宮,完全可以回答自己道聽途說來的,就順口一問,鬼知道真有。

    如果特別在乎。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一個文盲,去詢問這種東西,多少有些貓膩吧?

    而看到許清宵有些迷茫,周凌當下開口提醒。

    「就是文宮。」

    周凌開口。

    然後還不等許清宵說什麼,周凌便繼續開口道。

    「我昨天翻閱了不少資料,算是找到了一些相關資料。」

    「你看。」

    周凌拿起書桌上的一本書籍,交給許清宵。

    書籍上面赫然寫著【聖行】

    「這是古籍,不知真假,其內容是記載聖人的言行舉止以及一些生活,其中文宮一詞在裡面出現過兩三次。」

    「所謂文宮,便是聖人居住的

    地方,後世人稱之為文宮。

    而許清宵將這些訊息牢牢記住,明面上一直保持著一種平靜姿態,並沒有顯得自己特別急迫,怕引來猜忌。

    「懂了。」

    許清宵隨意回答,其實他想繼續詢問關於文宮其他資訊的,譬如說有沒有七座雕像之類的話。

    但這番話許清宵不好直接詢問,只能先按捺住。

    「對了,你是從何處知道文宮的?」

    周凌也有些好奇地詢問許清宵。

    畢竟文宮這個詞彙,常人說不出來,他身為讀書人,也需要翻查資料。

    「回先生,只是前些時候,聽說書先生提到過,所以就好奇問問。」

    許清宵隨便扯個謊掩蓋過去。

    果然,此話一說,周凌不由失笑。

    「少去聽書先生的話,他們雖說閱讀不少古籍傳記,但都會自行修改,編造故事,供世人消遣,當不得真。」

    提到說書先生,周凌便不由想到昨日許清宵提到的儒道體系,什麼唇槍舌劍,什麼一詩鎮國,有些離譜。

    「明白。」

    許清宵點了點頭。

    不過許清宵繼續開口。

    「先生,這文聖是誰啊?厲不厲害?現在還活著嗎?」

    許清宵開口詢問,這個問題到沒有什麼不妥,畢竟文聖,天下文人之聖,常人有些好奇很正常,更何況許清宵現在也正式入品,除了沒有功名以外,算是讀書人。

    所以聽到許清宵這樣詢問,周凌也認真回答了。

    「清宵,聖人不能用厲害來形容。」

    「這是天下文人之聖,是我輩讀書人一生的追求。」

    「而且每一位文聖,都是經天緯地之存在,古今往來都罕見,尤其是第一代文聖,文武雙全,武道通神,儒道至聖,只可惜生於至暗時代,沒有留下太多東西

    。逝去許多年,但這種敬畏是天然的。

    「第一代文聖?文武雙全?」

    許清宵眼神中興趣濃鬱。

    「恩,從古至今,這天地之間一共有五位聖人,上一位聖人七千年前仙逝,而第一代文聖相隔太遠,傳聞誕於至暗時代,人族最為羈弱之時。 」

    「據說那個時代,人族差一點就要滅絕,若不是文聖出世,力挽狂瀾,解救天下蒼生,只怕就沒有當世之繁華了,也正是如此,第一位聖人我輩讀書人也敬稱大聖人。

    ​

    尤其提到的.至暗時代。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6:02:43


    第16章逃犯再現

    至暗時代。

    妖魔亂世,蒼茫大地,到處都是災難,人族唯一的信念就是活下去。

    然而在這個時代,出現了一位驚天動地之人,那便是第一代文聖,也就是大聖人。

    武道鎮壓八荒,儒道教化天下。

    文武通神,為絕世之人。

    房間內,吳氏擺放的菜餚沒有被動過一下,周凌講解大聖人的傳聞,令許清宵既是震撼又充滿著嚮往。

    已是子時。

    許清宵依舊待在周凌家中,再聽完大聖人的傳聞後,許清宵心中不由感慨萬分。

    「不過我所能知道的事情,都極為片面,畢竟大聖人距離我們太過於遙遠,很多事蹟都記錄在古籍中,若是你感興趣的話,去各地府省書院或許有相關書籍。」

    說完大聖人的一些相關資料後,周凌告知許清宵,可以到各地府省有書院查閱書籍。

    「明白了先生。」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也明白大聖人的事情,周凌自然不是很懂。

    不過許清宵心中也有其他思索。

    「我腦海當中的文宮,屬於那一代文聖的?」

    文聖從古至今有五人,自己腦海當中的天地文宮是那一代文聖,這個就不好判定。

    雖然心中有很多疑惑,想要繼續詢問周凌,不過許清宵還是壓下來了。

    其一是周凌不見地知道。

    其二是沒必要問太多東西。

    其實昨日回去之後,許清宵有些後悔詢問關於文宮的事情,雖然可以隨便扯個謊掩飾過去,可這是面對周凌。

    如若是被南豫府那位程大人聽到了,那就麻煩了。

    往後還是得靠自己,盡可能的不要去過多詢問,我現在是非太多,不怕被人出賣,就怕把別人害了。

    許清宵心中有思量。

    就好比趙大夫,僅僅只是與自己說過些話,卻受到無妄之災,這樣的事情許清宵不希望發生第二次了。

    「清宵,閒聊過去,有一件事情,我想問你,看看你有沒有想法。」

    周凌出聲,溫了一杯茶,詢問道。

    「什麼事?」

    許清宵有些好奇。

    「你已經儒道入品,算得上是真正的讀書人,若是你想更好的發展,可以去參加府試科舉,不知你願不願意?」

    周凌緩緩開口,說完此話,又喝了口茶。

    「參加科舉?」

    許清宵聽到這話有些驚訝了。

    他還真沒想過參加科舉,畢竟自己是差役,也是一名武者,照理說未來的升遷路不應該是捕快,捕頭,金牌捕頭嗎?

    做到頂,估計就是錦衣衛這種機構的老大。

    讀書?科舉?這貌似有些遙遠。

    「恩,科舉。」

    周凌點了點頭,語氣十分篤定。

    「可先生,我畢竟只是一個差役,去科舉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妥?」

    許清宵想了想,給予這個回答。

    他倒不是不想去科舉,只是覺得有些不妥。

    「沒什麼不妥的,讀書不問出處,你是差役或不是差役又能如何?你心有浩然氣,無非就是少讀了兩年書罷了。」

    「再者,下個月十五,就是南豫府府試科舉,倒不是希望你能一次中舉,而是在儒林內露個面,南豫府有不少讀書人,你能結識也算是積攢人脈

    。在這個郡縣? 」

    周凌前兩句話沒有讓許清宵觸動,但最後一句話卻讓許清宵觸動了。

    是啊。

    自己一輩子都待在這個縣?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許清宵不奢求成王作祖,但也不甘心在一個小縣渡過餘生。

    再者,有異術的威脅在,許清宵更不可能待在這裡。

    去外面的世界,的確可以。

    只是許清宵本想著苟一段時間,他性子比較穩健謹慎一些,所以不想毫無根底的離開平安縣。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同樣的也會吃人。

    如今周凌開口,讓自己去參加科舉,讓許清宵感到有些不適,沒做好準備。

    不過許清宵倒也明白周凌的意圖。

    以自己現在的狀況去參加府試,明顯不可能通過,但主要目的是讓自己多認識人,有自己的人脈,算是未雨綢繆。

    「參加府試,不是要先參加鄉試嗎?而且學生也沒有任何功名,直接參加府試,應該不可以吧?」

    許清宵開口,他雖入品,但科舉之路不應該是按部就班嗎?

    自己連童試都沒參加,直接參加府試,有點誇張。

    「尋常人的確需要按部就班,不過你不一樣,你已經入品了,可以省去童試,再加上有我的推舉,可以省去鄉試。」

    「清宵,我看你年紀也不超過二十,二十歲就入品了,到了南豫府,估計不少人願意與你結交,到時候就能順其自然跳出郡縣這個小池子了

    。

    直接參加府試的確不可以,但許清宵入了品,可以直接省去童試,畢竟參加府試的人也不是所有都能入品。

    再加上有他的舉薦,問題不大。

    儒道一脈,功名其實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品級。

    畢竟功名是朝廷給的,而品級乃是天地認可,朝廷哪裡有天地大?

    大不了換個朝廷。

    但你總不能換個世界修練儒道吧?

    周凌的一番說辭,讓許清宵有些心動。

    仔細想想也對,如果沒有異教的危機,許清宵還真無所謂,苟成大儒再去參加科舉就很不錯。

    可有異術的危機,自己的世界必須快速擴張。

    一直待在平安縣,始終感覺訊息壓制。

    就好比一個儒道問題,必須來找周凌詢問,問東問西總會惹來懷疑。

    若是去了南豫府,多讀書自然而然什麼都了解了。

    環境影響格局。

    確定這點後,許清宵也沒有糾結了,點了點頭道。

    「那就勞煩先生為我舉薦了。」

    得到許清宵的回答,周凌滿意地點了點頭。

    「恩,舉薦是小。」

    「不過參加府試,也不只是讓你真的走個過場,該讀書還是要讀書。」

    「這些日子,你要常來,我給你備好一些書籍,萬一通過府試也是意外之喜

    。

    不過實際上,讓許清宵過來的原因,不是通過府試,而是不希望許清宵名次太差。

    通過府試?

    周凌肯定知道是不可能的,許清宵入品,只能說他適合儒道,但第一次參加科舉就通過?

    這本身就很難就不說了,最主要的是許清宵沒讀過什麼書。

    這要是能考過府試。

    他周凌這輩子都不入十品。

    「行,那這些日子,學生要常常打擾先生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

    「無妨,無妨,時辰不早了,要不就在這裡歇息?」

    周凌笑了笑。

    白白撿個一夜入品的學生,他周凌已經樂開花了。

    畢竟許清宵只要稍加指點一二,透過府試,再去京城科考,說不准就能中舉,萬一成為前三甲,那他就得樂開花了。

    自己中不了舉,但自己學生高中,那名氣不得響徹十里八鄉?甚至南豫府都得尊自己為座上賓了。

    這波啊,這波就叫做曲線救國。

    當然私心歸私心,愛才也是愛才,周凌好說歹說也是個讀書人,自然不會過格。

    「先生客氣了,我回家休息,對學生來說,這個時辰也不晚。」

    許清宵委婉拒絕。

    在別人家住,他不習慣,不如回家算了。

    聽到許清宵這樣說,周凌也沒多說什麼了。

    起身告別周凌,許清宵要走。

    周凌也跟著起身送許清宵出去,不過末了,周凌壓低聲音道:「對了,你入品的事情,不要亂說,尤其是不要跟你師母說。」

    他莫名的來了一句,讓許清宵有些好奇,不過這也沒什麼,許清宵點了點頭。

    很快,周凌與吳氏將許清宵送出門外,這才回到宅內。

    許清宵沒有多想,直奔家中。

    是夜。

    從周先生家中回自己家,必須抄小路,走大路的話遠就不說,而且容易碰到同僚,到時候一番寒暄,總是麻煩。

    所以許清宵一如往常走小路回去。

    然而隨著許清宵走著走著。

    莫名,許清宵感覺有些不對勁。

    身體有些燥熱。

    有點不太好的感覺。

    只停頓一小會。

    許清宵繼續前行,打算快點回去,怕出現什麼狀況。

    半刻鐘後。

    許清宵停在原地。

    因為身體太過於燥熱了。

    彷彿站在烈陽之下一般,全身又癢又熱,十分難受。

    「怎麼回事?」

    許清宵皺眉,他立刻盤腿坐下來,運轉正陽功,想要稍稍壓制一番。

    可惜正陽功沒有任何一點作用,甚至有一種火上加油的感覺。

    好在許清宵沒有慌神。

    他立刻調動體內的浩然正氣,看看能不能壓住。

    而隨著浩然正氣的出現,就如同一道寒泉湧入體內。

    所有的燥熱和不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涼快。

    爽。

    很爽。

    這種感覺讓許清宵忍不住身子輕顫。

    然而,就在許清宵還在體悟這種爽感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你竟然可以壓制住金烏之力。」

    「同時修練兩種異教嗎?」

    「你膽子真大啊。」

    聲音響起,很快一道極其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許清宵眼中。

    是那個南豫府逃犯!

    剎那間,許清宵快速起身,目光極其戒備地看向對方。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6:10:21


    第17章交易

    許清宵有點鬱悶了。

    怎麼這傢伙陰魂不散?

    南豫府的官差就是廢棄物嗎?連逃犯都抓不住?

    不對,他受傷了。

    心中有些鬱悶的許清宵,突然之間察覺到對方身上的傷勢。

    很嚴重,氣血紊亂就不說,手臂上全是血,已經滲透出來了。

    看來上面的官差還是有點作用。

    既然受傷了,許清宵稍稍鬆了口氣,自己好說歹說也入品了,不至於連個傷患都打不過吧?

    後者似乎一眼看穿許清宵的想法。

    他從陰暗處走出來,披頭散發,顯得有些狼狽,其目光盯著自己,但眼神中沒有殺意和兇意,反而十分平靜。

    「勸你收起愚蠢的想法。」

    「你不過剛剛入品。」

    「我早已經踏入八品,雖然受了重傷,不過想要殺你的話,太容易了。」

    「就好像象和螞蟻一般,受傷的大像也能輕易踩死一隻螞蟻。

    不過話雖霸氣,但許清宵不是三歲小孩。

    你說你強你很強?

    唬我?

    許清宵不上當,依舊保持戒備。

    砰。

    只是下一刻,中年男子麵前的一塊石頭崩碎,這塊石頭至少有半米寬,如今化為一堆粉末,被風吹動。

    「現在信了嗎?」

    後者的聲音響起。

    許清宵內心咂舌。

    一腳把這麼大塊的石頭踩成齏粉,這不是什麼難事,但許清宵做不到。

    很顯然他沒有說謊,有些腦痛。

    「你找我有什麼事?」

    許清宵沒有繼續戒備了,反正戒備也沒用,倒不如直接點。

    看得出來,對方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不然自己現在應該是一具屍體了。

    「跟我來。」

    他沒有多說,要帶許清宵離開這裡。

    不過不等許清宵想什麼,他繼續開口道。

    「你敢耍心機,我可以保證在你蹦蹺之前殺了你。」

    這句話一說,許清宵所有想法沒了。

    沒辦法,這就是我為魚肉的下場。

    實力。

    還是實力啊。

    有實力自己何須被人牽著鼻子走。

    但許清宵倒也不是真的沒有底牌,對方顯然沒有察覺到自己體內有浩然正氣,所以要是對方敢亂來,許清宵也不介意露出底牌。

    大不了一起死。

    當然如果有言和的可能性,許清宵還是願意的,畢竟兩人也沒有什麼深仇。

    即便是有,許清宵不會主動出擊。

    當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此。

    過了兩刻鐘後。

    一處荒山當中,明月灑落,林間有些幽靜,男子沒有繼續前進了。

    他停下腳步,將目光看向許清宵道。

    「你想不想擺脫異教麻煩?」

    他的聲音響起,讓跟在身後的許清宵有些驚訝。

    「什麼意思?」

    許清宵好奇。

    「就是這個意思。」

    「你應該知道異術的危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快三個月,最慢半年,你體內的金烏殺念,將會徹底爆發出來。」

    「到時候,你不想死也得死。

    只是許清宵不蠢,直接開口。

    「閣下當我蠢嗎?若你能解決異教的麻煩,只怕朝廷第一時間就要供你為國師了,你還會淪為逃犯?」

    許清宵又不蠢。

    異術的副作用是成妖入魔,如果單純只是說損害身體,相信朝廷也會培養出一支精銳部隊,大不了就玩機率,一百萬人哪怕有一百人活著都賺。

    畢竟武者品階,一品一重天,越到後面越強大。

    所以當對方說能解決自己麻煩時,許清宵死活不信。

    有這本事還會淪為逃犯?

    大魏王朝恨不得供著你,天下無論是正道或魔道,都把你當爹來養著。

    糊弄誰呢?

    只是隨著許清宵這番話說出,後者搖了搖頭,沒有絲毫尷尬。

    「你理解錯了。」

    「根源麻煩,我肯定無法解決,我的意思是說,可以讓你再不依靠異術的情況下,快速突破到九品,甚至八品,七品。」

    這樣一來,算不算解決麻煩?

    這樣解釋,許清宵就信了。

    要說根治,許清宵死活不信。

    但要說這種治標不治本的辦法,許清宵還真信。

    畢竟異術帶來的危機,不就是比賽修練速度嗎,如果自己能比魔種境界高,就能壓制住,可以多活幾年。

    但自己比不過魔種,那自己就得死。

    「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如果是說幫你逃出去,那就別想了,我現在也被盯著。」

    許清宵直接開口。

    對方顯然是有求自己,總不可能看自己長得帥吧?

    但如果是想讓自己幫他逃出去,這個就免談。

    帶他出去,不如他自己大搖大擺出去,說不定遇到臉盲還真逃了。

    “不需要。”

    「我出不去,即便是出去了,也活不了幾天。」

    他搖了搖頭,告知許清宵不是逃離。

    而許清宵沒有說話,等對方開口。

    「我要你幫的忙很簡單,幫我帶一句話和一樣東西給一個人就行。」

    他出聲,說出自己的目的。

    「帶給誰?」

    許清宵問。

    「這個你不需要管,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後者搖了搖頭,顯然不想告知許清宵太多事情。

    「可以。」

    少知道點東西是件好事,許清宵答應下來了。

    倒不是許清宵願意做這份事,主要是看對方的態度,顯然自己不答應的下場就是死,不如直接點,也別浪費時間。

    「好,是個聰明人。」

    對方有些沒想到許清宵竟然這麼乾脆,但他也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取出一本小冊,交給許清宵。

    「三個月內,你一定要前往長平縣,然後在你住的客棧,不管用什麼畫一件衣服就行,什麼衣服都可以。」

    「到時候自然會有人聯絡你的。」

    「而你也只需要將這件東西給他就好,再幫我傳一句話,明月山上明月光,緣法自在陰陽中

    。

    許清宵微微皺眉,在沉思著什麼。

    「有什麼不妥嗎?」

    見許清宵在沉思什麼,後者不由問道。

    「這是兩句話。」

    許清宵認真。

    逃犯:「.」

    他有些懵,這麼嚴肅的時候,許清宵糾結這個做什麼?

    你覺得很好玩嗎?

    他有些生氣,但許清宵的聲音繼續響起。

    「行,一句兩句無所謂,不過我的好處呢?」

    既然事情確定了,就要談好處了。

    「只要將事情辦好,到時他們會給你好處,你放心不會少,無論是靈丹妙藥亦或者是道術神通,都可以給你。」

    後者自信道。

    但許清宵有些不舒服了。

    哦,說了半天,原來是空頭支票啊。

    看到許清宵的表情,後者也有些莫名尷尬。

    「我從南豫府逃出來,你覺得會帶什麼寶物嗎?」

    他解釋。

    這話一說,倒也合情合理。

    「銀兩有嗎?」

    白幹活肯定沒動力啊,最起碼你給點銀兩吧?

    後者沉默。

    意思很簡單。

    「我現在去搶點,你要多少?」

    沉默一會,他開口,想出這個辦法。

    「算了。」

    許清宵搖了搖頭,平安縣都是苦命人,搶窮人的錢沒意義。

    「事我會做好,你放心吧。」

    許清宵答應下來了,不過這是口頭答應,至於做不做另說,最起碼現在情勢所迫,必須要答應下來。

    「我自然放心,以你的資質和有限資源,半年內想要踏入九品,不亞於登天難,你繼續修練異術,也是死路一條,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 「

    對了,我提醒你一句。

    ,將會短暫時期失去理智。

     的體魄不強,每日修煉都是在幫它修煉,甚至到最後你十日的苦修,還不夠它一天吞噬的多,」

    「你自己要好好衡量,雖然修練是死路一條,但不修,

    死的可能更快。

    許清宵聽完這話後,有些驚訝。

    對這異術更加鬱悶。

    不過乘對方沒有消失,許清宵快速開口道。

    「你沒什麼好處給我,幫我做件事情。」

    他出聲,喊了一句。

    「什麼事?」

    後者背對著許清宵。

    「南豫府來的人,有一個姓程,他對我威脅很大。」

    許清宵開口,多餘的話沒說,點到為止,相信對方明白什麼意思。

    「明白了。」

    對方點了點頭,後徹底消失在黑暗中。

    當下,許清宵獨自站在樹林間。

    他沉思了接近半個時辰,最後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6:11:53


    第18章儒道刻詩

    回到家中。

    許清宵第一時間便將小冊取出。

    他翻開小冊,閱讀其中內容。

    一個逃犯,死都不怕,卻非要將這東西送出去,肯定藏著什麼大秘密。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許清宵肯定要研究一番。

    只是一刻鐘後。

    許清宵眉頭不由緊皺了。

    這書很古怪,是一些名言名句,完全沒有任何資訊。

    「反派也讀這種書的嗎?」

    油燈下。

    許清宵皺著眉頭。

    書的內容沒有任何訊息,就是純粹的名言名句,這東西到處都有。

    「拼死也託我帶出去,一定不會這麼簡單。」

    「但其中有加密手段,或許這是個密碼本。」

    許清宵猜想這是密碼本,需要密碼數字,然後對應頁數和字數,就可以得其奧秘。

    想到這裡許清宵有些來氣了。

    既然把東西交給自己,就表示看重自己是個守信之人,結果還藏了一手?

    防小人許清宵沒話說。

    正人君子都防就有些過分了。

    有些無奈,許清宵再看了一遍,將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全部記在腦海中後,許清宵將小冊放在油燈之上。

    沒錯,許清宵燒書。

    他沒那麼蠢。

    南豫府的人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無非是目前騰不出手,這玩意是不是密碼本許清宵不確定,但若是帶在身上,萬一南豫府的官差發現了。

    自己怎麼解釋?

    直接燒了,等離開了平安縣,再臨摹一遍問題也不大。

    儒道入品後,許清宵記憶也增強,倒也不怕出錯了。

    退一萬步來說。

    真出錯了又能怎樣?

    你又不知道原本,只要自己一口咬定,那這就是真品。

    小冊被點燃,許清宵丟進盆子裡,隨後開始思索今天的事了。

    南豫府逃犯說的話,依舊在耳邊響起。

    不修煉異術,魔種會吞噬自己的氣血,還會時不時擾亂心境。

    這異術也太恐怖了吧。

    這兩個麻煩,讓許清宵有些寢食難安啊。

    吞噬氣血,阻礙修行,這讓本就修煉速度一般的自己,豈不是變得更拉跨?

    還不時的會侵蝕心智,進入短暫瘋魔期,這個就更麻煩了,一旦平安郡縣出現什麼怪事,肯定會算到自己頭上。

    如果被抓到現場,那想不死都難。

    這是比定時炸彈還要恐怖。

    所以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繼續修練異術。

    可繼續修練異術,文宮能不能繼續壓制?這又是一個問題。

    能壓住,一切好說。

    壓不住,當場等死。

    捏著指骨,許清宵認真衡量。

    「不過,方才我體內氣血湧動,但浩然正氣卻可以壓制住魔念。」

    「看來儒道還是有用的,只是我體內的魔念不算強,到了後面就不知道能不能壓制住。

    ​

    ​

    這就是選擇困難,許清宵其實也想著一鼓作氣,莽一次。

    但莽錯的後果就是死,讓許清宵極度糾結。

    畢竟小命要緊啊。

    但就在此時,腦海當中一道聲音忽然響起,令許清宵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清宵兄台,在嗎?」

    隨著聲音響起,許清宵頓時知道是誰的聲音。

    美男子的聲音。

    當下,許清宵閉上眼睛,剎那間便意識便來到了文宮之外了。

    天地文宮。

    無論多少次觀看,都能給人不一樣的震撼。

    踏入文宮內。

    俊美男子便快速走到面前,一臉興奮道。

    「清宵兄,我大概知道我是誰了。」

    他開口,讓許清宵也激動起來了。

    「是誰?」

    許清宵有些迫不及待。

    「人族大英雄。」

    後者激動無比道。

    「大英雄?」

    許清宵有些好奇。

    「你昨日說的話,我反覆思考了許久,突然之間我靈光一閃,想起了一部分曾經的事情。」

    「日月沉淪,赤月臨空,妖魔出世,為禍人間,我記得我是在封印這尊大魔,但記憶太過於破碎,詳細的事情我不知道

    。 ,等待

    復甦。

    只是這些資訊並沒有什麼作用。

    「敢問前輩,知道自己的名字嗎?」

    許清宵問。

    如果對方知道自己叫什麼,他還可以去找相關資料,不然憑藉這一段描述,壓根就找不到任何資訊。

    「不知道。」

    俊美男子搖了搖頭。

    得,又是白費功夫。

    許清宵有些難受了,為什麼別人穿越,不是覺醒系統就是來個簡單易懂的金手指。

    自己覺醒金手指,還整的跟探秘一樣,這種節奏寫法,真不怕撲嗎?

    許清宵心中吐槽。

    「清宵兄,我能給的資訊就是這些,其他的估計要慢慢想,如果可以的話,還需要麻煩清宵兄幫我調查一番,在下感激不盡。」

    俊美男子朝著許清宵抱拳感謝。

    只是許清宵有些苦笑。

    「前輩,倒不是許某不願,只是許某也攤上了麻煩,恐怕命不久矣,有心無力啊。」

    許清宵有些訴苦道。

    他現在也是心煩意亂的很。

    異術當真是個毒瘤,一旦接觸就是無盡深淵,讓你寢食難安。

    說實話許清宵真有一種直接莽起來的衝動了。

    大不了死,總比這樣慢性死亡好一萬倍,至少自己拼了,無悔!

    「許兄有何麻煩?」

    俊美男子好奇問道。

    許清宵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說給對方聽了。

    半個時辰後。

    隨著許清宵將所有事情都說完後,俊美男子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怪不得妖魔圖鑑上會有三足金烏的信息。」

    「不過許兄,你莫要擔心,這座文宮可以壓制魔念,你大可直接修煉,莫要擔心。」

    俊美男子開口,說出一則讓許清宵驚訝的訊息。

    「文宮可以完全壓制住魔念嗎?」

    許清宵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麼?就是修煉異術的副作用。

    若是文宮可以完全壓制,那豈不是可以無止境的修練?

    「非也。」

    「妖魔之念,難以根除,我唯一知道的是,這座文宮來頭很大,可以鎮壓魔念。」

    「而且許兄不是已經入品了嗎,以文宮鎮壓自身,便可以讓你修行異術,從而不至於被    反超

    。

東西是什麼。

    「同品可修異術?」

    許清宵大概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異術這種東西,只要修行就會產生副作用,無非是說第一次比較危險,後面好一點,但依舊存在著危險。

    而現在藉助文宮的力量,自己可以修行異教,只要儒道品級跟得上自己武道品級,那就沒有問題。

    這是一個喜訊。

    許清宵一直糾結到底要不要修練,提心吊膽。

    現如今看來,是不需要了。

    「那也是說,我還可以修練其他異教了?」

    突兀之間,許清宵思維啟發道。

    「可以。」

    後者直接回答。

    「同時修練兩種異術,會怎麼樣?」

    許清宵問。

    「不清楚,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就算有的話,也不需要擔心什麼,反正又解決不了。」

    後者的回答很簡單,但說的很有道理。

    「我明白了,多謝前輩賜教。」

    許清宵拱手道。

    「無妨,區區小事而已。」

    「而且我記得好像還有一個辦法,可以鎮壓住魔念。」

    他擺了擺手,認為這只是一件小事。

    同時又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只是暫時想不到。

    許清宵很有耐心,站在一旁靜心等待。

    此時此刻,俊美男子在許清宵眼中就如同一座寶藏。

    「我有些記憶,十分雜亂,需要時間想想。」

    他開口,認真思索著。

    許清宵點了點頭,不敢打擾他,靜心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

    他露出喜色。

    「我想起來了。」

    「儒道一脈,每提升一品,都可以用才氣刻印一篇文章或詩詞在體內。」

    「而且無論是詩詞還是文章,都有奇效,你要不嘗試一下? 」

    俊美男子開口,說出儒道之法。

    「刻印詩詞或文章在體內?」

    許清宵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操作。

    「恩,我記憶中是有的。」

    「你可以嘗試一下,試一試又不要緊。」

    「你有詩詞嗎?沒有我幫你想一首?」

    俊美男子出聲,還擔心許清宵沒有詩詞,打算自己臨時作一首詩。

    「那就多謝前輩了。」

    還能白嫖到一首詩,許清宵肯定開心啊。

    不要白不要。

    此人來頭極大,不是大聖人也跟大聖人有關聯,他作的詩詞,至少也是半聖詩吧?

    白撿啊!

    許清宵心中大喜。

    「好,等我醞釀一下,許兄,你也莫要一口一口前輩,叫我美男子就好。」

    俊美男子點了點頭,同時讓許清宵不要喊他前輩,叫他美男子。

    許清宵:「。」

    「輩分不可逾越,晚輩不敢。」

    叫美男子?

    這話許清宵喊不出來,不如叫前輩。

    當下,許清宵立在一旁,靜待佳詩。

    一刻鐘後。

    俊美男子忽然一笑,顯得胸有成竹道。

    「有了。」

    說完此話,他下一刻緩緩開口道。

    “許兄命在夕。”

    “好在還有我。”

    “絕境取生機。”

    “一波就起飛。”

    “許兄,如何?”

    俊美男子深情無比地念完這首詩。

    念完之後,還一臉得意地看著許清宵,問好不好。

    許清宵:「.」

    如何你妹。

    這是詩嗎?

    這是數來寶啊。

    不對,數來寶最起碼押韻,你這個連韻腳都沒有。

    文聖?

    就這?

    許清宵滿腔的鬱悶,卻一個字都不敢說。

    只能硬著頭皮道。

    “好詩。”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6:13:58

  第19章絕世詩詞,凝聖器,鑄神通

    許清宵雖然不是什麼真正的讀書人,但起碼的九年義務教育還是上過。

    俊美男子念的詩,這能叫詩嗎?

    但沒辦法啊,人家失去了記憶,能一刻鐘作一首詩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許清宵能理解。

    但拿這首詩刻在自己體內,許清宵死活都不肯。

    「前輩,我想了想還是我自己作一首詩吧,畢竟您身份太高了,我怕我壓不住。」

    許清宵找了個委婉的理由,如此說道。

    「這倒也是,忽略了這點。」

    俊美男子絲毫沒聽出來這是許清宵找的理由,反而是點了點頭。

    「那你刻吧,我在一旁幫你看點。」

    俊美男子點了點頭,讓許清宵刻印。

    「呃前輩,怎麼刻?」

    許清宵也想刻啊,只是不知道怎麼操作。

    「你跳進池子裡,調動才氣,以神化筆,觀想詩詞文字即可。」

    「不過有兩點你切莫要記住,無論是詩詞還是文章,一旦刻印就必須要貫通。」 「

    不能有遲鈍,否則會刻印失敗,十品刻印,只有三次機會,一旦錯過這三次機會,就需要等到下次了

    。

    好。

    ​

    「多謝前輩指點。」

    許清宵點了點頭,同時大腦當中開始搜尋詩詞文章。

    有一點很不錯的是,許清宵前世就是文科生,而且對古華夏的詩詞文章特別感興趣,所以讀過許多,也背過不少。

    唐宋詩詞五百首就先不說了。

    文章賦序,許清宵也都略懂一二。

    只是考慮到才氣問題,所以只能刻詩詞。

    這第一篇詩詞該刻什麼好呢?

    許清宵認真思索。

    過了半響。

    許清宵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首詩詞。

    當下,許清宵在腦海中反反覆復背誦,畢竟要一氣呵成,萬一出錯了豈不麻煩?

    「全文很長,前半段不需要完全刻印進去,取之部分即可。」

    許清宵將目光看向池中的才氣,他衡量了一番,決定去掉前段,只要精華。

    當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許清宵跳進池中。

    池子不算很大,也就勉強能夠盤腿坐下,想要舒展一下都不行。

    隨著跳進池內。

    這一刻,所有的才氣湧上前來。

    許清宵閉上眼睛,以神化筆。

    才氣凝聚,化作一支毛筆,浮現在許清宵頭頂。

    「天地有正氣。」

    「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嶽。」

    「上則為日星。」

    此時,許清宵腦海中響起一道宏偉之聲。

    這是正氣歌。

    為千古詩章。

    乃是古人文天祥對浩然正氣的理解。

    許清宵思考了很久,自己第一篇文章刻印什麼,思來想去最後想到了這篇詩詞。

    正氣歌。

    儒道不是修練浩然正氣的嗎?

    正氣歌最適合浩然正氣。

    有句話說的好,不找最好的,只找最適合的。

    正氣歌理論上應該蠻適合的。

    然而許清宵不知道的是,正氣歌不只是適合這麼簡單。

    轟!轟!轟!

    隨著許清宵頭懸的文筆落下,出現在他身後刻印文字時,整座文宮開始震顫起來了。

    一束束熾烈的光芒在文宮內交織。

    彷彿秩序之鍊一般,不斷交織,誕生各種道。

    「絕世詩詞?」

    「此子不凡啊。」

    「而且看樣子,這篇詩詞比較適合剛入品,能打下牢固的根基。」

    「怪不得他不要我的詩詞,看來是有所準備。」

    「的確這首詩,比我的要好一些。 」

    俊美男子幾乎在一瞬間便察覺到這是什麼,他失去了記憶,可有些東西是天生就知道的。

    當看到許清宵竟然賦詩絕世,忍不住露出震撼之色,也比較了一番自己作的詩詞。

    文池內。

    許清宵刻印的詩詞,乃是正氣歌。

    這是絕世詩詞,刻印在體內,有莫大的好處。

    隨著一個古字出現,烙印在許清宵背部,這些文字蘊含著才氣,也蘊含著道與理。

    「哲人日已遠。」

    「典刑在夙昔。」

    「風簷展書讀。」

    「古道照顏色。」

    正氣歌,全文三百多字,池內的才氣全部乾涸,用的剛剛好。

    而隨著這篇詩詞刻完。

    剎那間,文宮靜止了。

    但許清宵盤坐的文池,卻不斷擴張。

    六尺。

    一丈。

    三丈。

    六丈。

    九丈。

    十二丈。

    十八丈。

    二十四丈。

    三十六丈。

    足足擴充到三十六丈,文池最後停止擴張。

    只是更大的變數出現。

    池中湧入一縷縷紫色的浩然正氣。

    紫為極色,這是最高品質的浩然正氣,每一縷都勝過許清宵之前一池子的浩然正氣。

    「這不可能!紫色的浩然正氣。」

    「古今往來不曾有過。」

    俊美男子徹底繃不住了。

    有些記憶印在靈魂之中,他瞬間就明白這紫色浩然正氣有多可怕。

    「文池三十六丈,有天罡之數,儒聖之資啊。」

    「能擁有文宮之人,看來他真的很不凡。」

    俊美男子自言自語。

    這座文宮內的文池,是許清宵的文池,也正是因為這個文池,他才能復甦。

    而正常儒生,剛入十品,文池三尺,許清宵之前就是三尺。

    但如今許清宵的文池,足足有三十六丈,不隻大而且還符合天罡三十六之數。

    這是一種象徵,代表未來極有可能踏到儒聖之境。

    而且還能孕生出儒道神通。

    也就在此時,俊美男子忽然想到了什麼,當下他立刻開口道。

    「文池過十丈,可以凝聚文器。」

    「許兄,快點幻想一種器物,可以打造出你的儒道文器,有大用。」

    俊美男子想到一件事情,他立刻出聲,提醒許清宵,怕他錯過。

    隨著聲音響起。

    許清宵頓時就有些懵了。

    啥?

    幻想器物?

    幻想什麼器物啊?

    能不能早點說。

    我現在哪裡能想出來。

    許清宵有點懵了。

    他哪裡知道幻想什麼。

    「不要胡思亂想,快,不能拖延,聚氣階段若是錯過,就只能等下次了。」

    「筆墨紙硯都可以,只要與儒道有關係的,你儘管想。」

    俊美男子的聲音響起。

    讓許清宵快點想一個出來,不能耽誤,一旦耽誤的話,等同於失去一次機會。

    「筆墨紙硯。」

    許清宵閉著眼睛,腦海當中頓時浮現一根毛筆,毛筆通體翠綠色。

    但忽然之間,許清宵靈光一閃。

    當下翠綠色的毛筆身上,出現日月星辰,山川草木。

    捏臉技術哪家強?

    許清宵最擅長的就是捏臉了,雖然現在是捏筆,但差不多一個意思。

    筆長二十四厘米,寬四厘米,全身翠色玉石而鑄,有日月星辰,依有山川草木,筆頭纏鳳,筆尖有龍。

    您別說,帶上龍鳳,土是土了一點,但架不住酷炫。

    龍鳳都加上了,再來點霞光不過分吧?

    等等!

    再加點詩詞。

    許清宵頓時來了精神,當下他嘗試性的刻印詩詞看看。

    刻什麼詩詞呢。

    筆就這麼長,不能寫太多,寫太多就不美觀了。

    一兩句話就好。

    想到這裡,許清宵又靈光一閃。

    今天靈光還真多。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沒錯,就是這句話,易經開場白。

    也符合儒道。

    而隨著文字烙印在文筆上,一道道浩然之氣凝聚。

    剎那間文宮再次震顫。

    文宮內。

    俊美男子再一次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聖器!」

    「好傢伙,這傢伙是文聖轉世吧?」

    俊美男子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站在那裡,稍微沉思,可惜一點其他記憶都沒有。

    感覺很厲害,還是因為本能反應。

    到最後,一根翠綠的文筆,出現在許清宵面前。

    而許清宵也緩緩醒來,睜開了眼眸。

    但剎那間,許清宵皺眉了。

    「誰把我的文器換了?」

    看著落在面前的文筆,許清宵有情緒了。

    這根文筆與自己幻想的完全不一樣。

    龍鳳呢?

    日月星辰圖呢?

    沒有日月星辰圖,我的山川草木圖呢?

    就算都沒有,我自己寫的字怎麼都沒了?

    許清宵皺著眉頭,坐在文池內思索著。

    而同時,俊美男子的聲音響起。

    「這是你的初生文器,與你觀想的不一樣,需要你不斷提升儒道品級,文器才會隨之變化。」

    隨著對方聲音響起。

    許清宵這才明白了。

    「許兄,先不要動,感悟一下體內的浩然正氣,文池三十六丈,符合天罡之數,或許能誕生儒道天賦神通,你試試看。」

    俊美男子開口。

    許清宵也不開玩笑了,立刻感應自己體內的浩然正氣。

    果然。

    體內的浩然正氣,形成了一個古字。

    【言】

    同時相應的訊息也出現。

    過了片刻,許清宵明白這是什麼天賦神通了。

    這個言字,是言語的意思。

    自己的言語,加持浩然正氣,有奇異效果。

    至於具體是什麼效果,那就不知道了。

    要等以後慢慢挖掘。

    揮了揮手,翠綠色的文筆化為浩然正氣消失。

    看著三十六丈寬,約莫兩丈高的文池,許清宵有些艱辛地爬了上來。

    「多謝前輩。」

    爬上來後,許清宵朝著俊美男子恭敬一拜。

    但這一次,後者擺了擺手道。

    「許兄,你隨手一作,便是絕世詩詞,文池三十六丈,更是能凝聚聖器胚胎,只怕來曆也絕對不凡。」

    「你我還是同輩吧,莫要再堅持了,否則在下

    受不起。

    那自己怎麼頂得住?

    所以同輩不虧,甚至還有點小賺。

    「這」

    許清宵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莫要堅持了。」

    「許兄,你文池三十六丈,打下極其牢固的根基,如今儒道一脈,你將不會遇到任何瓶頸,想要晉品也不是難事,要多多讀書,然後好好去    理解

    。 ,該升就升,    說不定

儒道品級高了,可以完全壓制魔念。

    「明白了,前輩。」

    許清宵拱手謝道。

    「都說了,不用再喊前輩了」    後者有些無奈。    然而許清宵已經離開了殿內。

    「前輩,在沒有弄清楚您的身分之前,我還是這樣叫著吧,咱們各論各的。」

    「對了,前輩,若想到什麼,或者是有什麼事,您直接喊我,我馬上來。

    ​  下一刻。

    再睜開眼時。

    窗外已經亮起來了。

    房間內安靜無比。

    時辰不算很晚,許清宵第一反應就是去周凌家讀書,故此打算洗漱一番。

    可就在這一刻。

    盆內的東西吸引住了許清宵。

    【安縣平】

    不對。

    是【平安縣】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6:14:24


    第20章陳星河

    盆內滿是灰燼。

    但灰燼中有幾個字,字體燙金,字是魏字。

    【平安縣】

    「原來玄機藏在這裡啊,不是密碼本。」

    許清宵有些驚訝,他瞬間明白了。

    南豫府逃犯給自己的小冊有玄機,得用火燒。

    這下子許清宵有些鬱悶了。

    本來還打算臨摹一份給接頭人的,可沒想到其玄機就在原本上。

    到時候把臨摹版的交給別人,人家拿回去一燒,一看發現不是,那自己豈不是倒楣了?

    而且平安縣又藏著什麼秘密?

    一個又一個問題出現,讓許清宵有點想不懂。

    將盆內的燙金字取出,許清宵用力揉碎,化成淡淡的金粉,緊接著著裝一盆水倒進雜草中。

    不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又接了一盆水,許清宵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已是辰時。

    許清宵來到書桌面前,取出一張白紙,接著在紙上寫字。

    這是許清宵的習慣,當事情變得複雜和多了以後,許清宵便習慣把事情列清楚,然後一件一件去做,嚴格執行。

    除非發生意外。

    許清宵在紙上動筆,大腦也飛快運轉。

    首先第一件事情,武道提升,有儒道壓制著,所以可以繼續修練異術,三個月內必須要抓緊時間突破到九品,這是當務之急,重中之重。

    第二件事情,離開平安縣,去南豫府,參加府試,無論府試通過或不通過,不能繼續待在平安縣了,地方太小,想要獲取一些資訊都難。

    第三件事情,調查南豫府逃犯真正目的,找出其中真相。

    隨著許清宵在紙上不斷落墨,所​​有的事情頓時變得清清楚楚。

    理清楚就舒服多了。

    眼下的三件事情都比較急,至於其他事情可以暫時緩一緩。

    確定好後,許清宵起身,將筆隨意一放。

    隨後,許清宵在房內開始練功。

    或許是因為修練的是異術,不敢拋頭露面,所以沒有出房。

    盤腿坐在床榻上。

    許清宵開始第二次修煉金烏淬體術。

    或許是有文宮的鎮壓,再加上自己已經達到養氣境。

    許清宵倒也不慫,直接開始修練。

    心觀金烏,身化太陽。

    至陽之氣一縷縷地湧入體內,雖然是一縷縷增加,但每一縷都勝過之前一道氣。

    至陽煉金身。

    許清宵感覺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了,這種感覺很暢快。

    筋骨皮肉都經過了熬煉。

    金烏吼聲也在腦海當中陣陣響起。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出現,同時暴虐之意也浮上心頭。

    但不等這暴虐之意瀰漫開來,體內的浩然正氣直接鎮壓,如同寒水遇火苗一般,當場澆熄。

    這一刻,許清宵徹底放下心來了。

    許清宵肉身有一層淡金色光芒,如同朝陽沐浴一般,筋骨肉身熬煉,讓許清宵的體質越來越強。

    金烏淬體術,如若修練到大乘,可以凝聚出大日聖體。

    那是一種極為強大的體質,每一滴血液都可以鎮殺妖魔。

    若不是異術的副作用,只怕這種東西將會無比珍貴。

    但回頭想想,如果沒有副作用,是個人都能修煉,還能變強,那這方世界的人早就進軍宇宙了。

    許清宵拋開腦海中的雜念。

    隨著一個時辰的修行後,許清宵心情暢通,實力有明顯的提升,就好像一個餓了數幾天的人,飽餐一頓似的。

    最主要的是,僅僅只是一個時辰的修行,體內便凝聚出五道金烏氣血。

    每一道金烏氣血都勝過之前十道。

    換句話說,一天的修行等同於之前五十倍有餘,甚至依照品質換算的話,說是百倍也不足為奇。

    照這個修練速度,三個月內踏入九品,並不是一件難事,可能都用不上三個月。

    此情此景,許清宵忍不住感慨。

    「異術,永遠滴神。」

    修練完後,許清宵起身,他要去找周凌。

    起身離開後,許清宵掃了一眼書桌上的白紙,紙上密密麻麻寫著一些東西,看了看時間有點晚,許清宵沒有燒毀,就放置在桌上。

    隨著許清宵離開家中後,不過臨走前,許清宵鎖門時耽誤了一會。

    一刻鐘。

    一道人影躍牆而入,是個三十歲的男子。

    身影十分敏捷,動作也幹練,直接開門,房門上了鎖,但對方僅用一根鐵絲便開啟。

    待入內之後,男子的目光直接落在書桌上。

    白紙染墨。

    他將目光看去,當下眉頭緊鎖。

    此人是程立東的手下,今日過來是程立東交代,讓他過來查一查許清宵的底細。

    之所以安排在今天,是不要打草驚蛇,想要等待許清宵露出馬腳。

    剛好今日許清宵在書桌面前待了這麼長時間,所以他才忍不住過來一探究竟。

    但讓他皺眉頭的是,這張紙上的字,他一個都不認識。

    「這是什麼文字啊?」

    他有些鬱悶,紙上的文字根本就不是大魏文字,從來沒見過,不過看起來十分簡單。

    他沒有抽走這張紙,而是拿出一支小筆和一本藍冊,照著上面的文字寫下來。

    寫完之後,他悄悄離開,門窗依舊是關好,不希望許清宵發現有人闖入,十分謹慎。

    巳時。

    金陽當頭,三月有這樣的天氣算是很不錯。

    陽光灑落在樹林中,一道青色身影緩緩出現。

    是一名男子,看起來很年輕,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束髮戴冠,長相十分俊俏,一舉一動都顯得儒雅。

    陳星河走在林間小徑中,頂著金陽,但額頭上沒有汗珠,有一定的養氣。

    他氣質不錯,長得也俊俏,眉目更是清秀,帶著一點少許冷峻,顯得極其君子。

    過了半響。

    陳星河稍稍止步,從背後的書簍中取出灰色水袋,淡淡地淺嚐一口之後,這才繼續趕路。

    「先生連夜送信要我來他家,到底是什麼事?」

    一路前行,陳星河有些好奇。

    他是周凌的學生,也是隔壁縣有名的才子,三代人都是讀書人,算得上是書香門第,今年二十四歲足,正在預備府試。

    只是就在昨日,自己老師派人送信,讓自己趕來,這就讓陳星河有些好奇了。

    不過無論如何,他必須要來,大魏王朝,儒道禮樂,天地君親師。

    老師是第五位,僅次於父母,老師有事,做學生的不可不來。

    陳星河倒沒什麼,就是很好奇自己老師急忙的招呼自己過來做什麼。

    好在的是,距離周凌家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

    再加把勁就到了。

    而此時。

    周凌家。

    許清宵一刻鐘前便來了,如果不是路上買了不少東西,只怕會更早到。

    再次送禮,吳氏依舊是各種責備,連周凌也說了幾句。

    不過許清宵倒也說的直接,周凌領他入儒道,這就是師父,學生給老師也的確要送禮,就當做是束脩之禮。

    這樣一說,周凌接收下來了,如此一來就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師徒關係,以後許清宵走出去,別人問家門的時候,可以說一聲師承周凌。

    非要講究的話,其實就差一個拜師禮,但這個倒無所謂,窮鄉之地也不需要這麼繁瑣。

    書房內,師娘吳氏去煮飯了,只剩下許清宵和周凌二人。

    「清宵,昨日我為你備好了一些相關書籍,下個月十五就是府試,這裡一共有一百五十七本書。」

    「每一本書你都要細細去看,好好體悟,切莫因晦澀而略過,也莫要心浮氣躁,讀書需要耐心,不像習武,你可明白

    ?

    看著書櫃上擺放整齊的書籍,許清宵心生感動,周凌藏書幾千卷,整理出一百多本,估計耗費了一個晚上,瞧了瞧周凌略顯疲倦的面容,顯然一夜未睡。

    如何不讓許清宵心生感動。

    還是古人心地善良啊,育人子弟,無有內外。

    「多謝老師。」

    許清宵拱手行禮,由心感謝。

    周凌點了點頭,緊接著繼續說。

    「清宵,這趟讓你參加府試,為師覺得還是有些不妥,所以連夜寫信,找了我一位學生過來,叫陳星河,算起來你與他是同門,你到時見他,喊他一聲師兄

    即可。師

    要好

    一些。件事情。

    「學生明白,請老師放心,學生初入儒道,很多方面還需要學習,不會有什麼記恨不適。」

    許清宵明白這個道理,人嘛總有高傲的,再加上讀書人在這世界地位也算不錯,尤其是在窮苦之地,更受尊重。

    所以有點心高氣傲能理解,自己兩世為人,自然懂得這個道理。

    也就在許清宵剛說完這句話。

    突兀之間,外面便傳來了一道聲音。

    「學生陳星河,拜見老師。」

    聲音響起,周凌不由露出笑容。

    「剛說就到,走,清宵,我帶你們互相認識一下。」

    說完此話,便走出書房,而許清宵也跟在身後。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4 16:19:27


    第21章老師,你酸我?

    隨著周凌來到玄關處。

    吳氏已經打開了院門。

    只見一個俊俏男子正立在門外,書生穿著青衣,束髮戴冠,背著一個書簍,卻沒有任何一點彆扭,相反更顯儒氣。

    而此人纏繞浩然正氣,才氣橫溢,差不多快要入品了。

    許清宵如今已入品,而且文池三十六丈,有文聖之資,自然能看到其他儒生的養氣實力。

    「學生陳星河,見過老師。」

    當看到周凌,陳星河立刻行禮,或許是有外人在,所以更顯得十分莊重。

    「恩。」

    周凌點了點頭,隨後立刻開口道。

    「星河,這是為師剛收的新學生,名叫許清宵,是你的同門,此番南豫府科舉,他與你同去。」

    「讓你過來也是要與你講講這次府試的

    事情,順便你與他結伴同讀。

    而許清宵立刻拱手一拜。

    「師弟見過陳師兄。」

    許清宵十分客氣。

    而陳星河的目光不由落在許清宵身上。

    陳星河沒有想到自己老師喊自己回來是為了讓自己與別人同讀。

    但看了看許清宵。

    恩,長相還不錯,十分清秀,就是穿著打扮一般。

    比之前那幾個好太多了。

    想到這裡,陳星河點了點頭,比較清冷的面容稍緩了一些。

    「恩,許師弟客氣了。」

    他淡然回了一句,在常人看來似乎有些冷淡,可在周凌眼中卻有些不一樣。

    因為以前也有些學生與陳星河見過,但陳星河給人的態度很傲,回個恩字已經算不錯了,卻沒想到還會多說一句。

    這就有些奇怪了。

    周凌略顯不解,但實際上陳星河倒不是不懂禮數,只是他十分在乎容貌,對於長相普通之人,實在是不願搭理。

    許清宵長得還不錯,稱得上英俊,雖不如自己,但也差不了多少,若是換上一身衣服,或許能與自己比之。

    所以陳星河對許清宵略有好感。

    「進去說吧。」

    周凌開口,帶兩人入了書房。

    書房陰涼,陳星河將書簍脫了下來,而後落座下來,許清宵也跟著坐了下來,不過目光是落在周凌身上。

    「星河,老師喊你過來,也不只是為了同讀之事。」

    「這次府試,老師多方打探也知曉了一些事情,所以才連夜派人找你。」

    見陳星河到來,周凌直接開口,說出找他來的根本原因。

    「今年府試不一樣了嗎?」

    陳星河開口,從這句話就能判斷出陳星河不只一次參加過府試。

    許清宵不說話,他只是靜靜聽著,畢竟對於儒道以及科舉他根本沒有任何資訊來源,也沒有任何底子,所以認真聽要好一些。

    “恩,今年府試不一樣了。”

    “新朝第一年,大魏陛下極其看重的就是科舉,以往府試都是由府君審閱,前三甲者送往京城,由大學院進行複查。”

    「而今年府試所有文章試卷,都必須要直接送到大學院,由大學院審查,取之各地府三甲,交予當今陛下,由陛下批閱。」

    周凌緩緩說道,講解今年的不同。

    此話一說,陳星河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陛下親自批閱?」

    他開口,顯得驚訝。

    許清宵也有些驚訝了,府試並非是京城科舉,大魏王朝大大小小也有四五百個府,每個府前三算起來的話,也有一千五百多篇文章。

    皇帝日理萬機,每日批閱奏摺的時間可能都不足,怎可能去看府試文章?

    京科文章還好說,畢竟代表大魏三年內讀書人的最高水平,府試一年一次,這看得來嗎?

    「君王勤政。」

    許清宵心中嘀咕了一聲,但沒有說什麼。

    「恩,新朝已至,女帝登基,這是古今往來沒有的變數,陛下勤政也理所當然,至於具體是為何,這是聖意,我們接觸不到也莫要去妄加猜測。」

    「但對我等讀書人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對你們來說,若是寫的文章被選為前三甲,能被聖上批閱,是天大的好事

    。知道的是,皇帝如此重視讀書人,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

    「明白了,既如此的話,那學生今年就不藏拙了。」

    陳星河開口,他點了點頭,說出一句極其裝逼的話。

    此話一說,許清宵和周凌不由一愣,周凌還好不是第一次接觸,許清宵就有些愣了。

    這話聽起來很有逼味十足啊。

    「行了,這幾天你們先好好讀書,為師也幫你想想,看看這次府題會出什麼,若是押中了的話,事半功倍。」

    「先去吃飯吧。」

    周凌沒說什麼了,稍加休息後,便喊上兩人吃飯。

    「我不是很餓,看書即可。」

    陳星河搖了搖頭,他起身從書簍中取出一本書,獨自閱讀。

    周凌知曉他的性格,便喊許清宵去吃飯。

    「清宵,你去吃飯,習武之人不能餓著。」

    「恩。」

    許清宵也不矯情什麼,他的確有些餓了,所以起身離開。

    只是聽到周凌說的話,陳星河有些好奇了。

    待許清宵離開後,陳星河不由開口。

    「老師,清宵什麼來歷?」

    陳星河語氣平淡道。

    「沒什麼來歷,是縣內的衙役,不過是讀書的料,為師起了愛才之心。」

    周凌回答。

    “衙役?”

    陳星河這回驚訝了。

    若說是什麼窮苦讀書人,還沒什麼好說的,一個衙役?

    並非陳星河瞧不起許清宵,而是讀書不是識字就行,門門道道太多,詩詞歌賦,文章論策,這些東西那個不是需要積累數十年甚至是幾十年的知識?

    而且許清宵是衙役,那就意味著沒有太多時間讀書。

    所謂寒窗苦讀,大部分的讀書人,基本上孩童時期就要識字,然後開始看各類書籍,不得分心,有些窮苦讀書人更是不去務農,妻子養家。

    這種事情比比皆是。

    故此陳星河才會驚訝。

    當然最主要的是,許清宵還要去參加府試,這才是根本。

    「恩,衙役不能讀書嗎?」

    周凌問。

    「倒也不是,清宵師弟學了幾年?」

    陳星河並不會瞧不起許清宵,他雖然傲,但不會歧視他人,只是顏控清冷罷了。

    「算起來,三、四日應該有了。」

    周凌細算一番,給予出這個答案。

    「三四日?老師,您這是在跟學生玩笑嗎?」

    聽到這個回答,陳星河這下子平靜不下來了。

    學了三四天,就要去參加府試?

    這不是開玩笑嗎?

    「不要激動。」

    「為師有自己的打算,總而言之,你只需記住,你這師弟天賦異禀,是一塊璞玉,這趟讓他參加府試,並非是希望他入選,而是認識有些人,為以後做打算。

    「明白了。」

    陳星河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麼了。

    「行了,為師去用膳,我請你師娘給你端來一些。」

    周凌說完此話,負手離開。

    不過臨走時,陳星河再次出聲。

    「師父,我快入品了,最遲下個月。」

    陳星河很淡然,他看著手中的書,顯得清冷英俊,而且很有逼格。

    然而負手而離的周凌,再聽到這話後,只是淡然道。

    「喔。」

    說完此話,便去食房了。

    留下有些懵的陳星河。

    ? ? ?

    這什麼意思?

    師父,你耳背嗎?

    我說我快入品了。

    你給我這個反應?你不應該是震驚嗎?

    哦是什麼意思啊?

    假裝淡定?你以為你這樣很帥嗎?

    好啊,你酸我。

    周凌的回答,讓陳星河無法淡定,可滿肚子的牢騷他也不敢說,只能低著頭努力看書,勢必要在府試之前入品。

    而同時。

    平安縣一處無人山脈。

    一群人聚集,面前的是三具屍體。

    為首之人是程立東。

    他面色依舊慘白,彷彿病入膏肓一般,拿著一塊手帕,摀住嘴鼻,但其目光卻陰冷可怕。

    「程大人,我們已經損失七個兄弟了,再這樣被他耗著,只怕兄弟們都要死在這裡。」

    有人開口,低著頭神色尷尬,但又不得不說。

    「我需要你告訴我嗎?」

    程立東冷冷看了他一眼,後者立刻身子微顫,頭低的更深一些了。

    「他修練了第二卷異術,應該就是平安縣藏的異術,解決了他體內的陰毒,突破了品階,不然在我面前,他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不過無需擔心,我差人送信給府君,三日內上面會派真正的高手緝拿他。

    冷道。

    「是。」眾人聽令。

    而也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快速趕來。

    「大人。」

    他飛奔而來,跪在程立東面前道。

    「大人,屬下今日發現許清宵在家中書寫什麼,待許清宵離家之後,便潛入其中,將他書寫內容摘抄下來,請大人過目。」

    對方開口,同時將自己的冊子遞了上去。

    「寫?」

    程立東沉吟一聲,隨後接過冊子,緩緩翻開,很快幾行字出現。

    但很快程立東皺眉了。

    因為這些字不是大魏古字,十分古怪。

    他拔出長劍,在地上照著小冊一筆一劃對著寫。

    字體古怪。

    程立東根本不懂,嘗試性寫了寫,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等回去後找府君,讓府君大人請一位儒師前來,以文心通來書寫這些文字,或許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程立東心中暗道。

    「走。」    下一刻,程立東開口,帶著人馬離開。

    而地面上,則留下簡體字痕跡。

    其內容是。

    【第一,絕對不意氣用事】

    【第二,絕對不漏判任何一件壞事】

    【第三,絕對裁判的公正漂亮】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13:12

第二十二章:押題,程大人再請

大魏王朝。

武昌一年。

三月二十五。

平安縣。

一連十天,許清宵在周凌家中待了足足十天。

這十天來,每日就是看書還有練字。

看書還好,對于許清宵來說可以瘋狂吸收各類的知識,補充盲區。

但這個練字就讓許清宵有些難受了。

他寫的字不算難看,但問題是不工整,這對于讀書人來說是大忌,尤其是即將要去參加府試。

大魏王朝各類科舉,不僅僅對你個人才華看中,寫字也是一個硬標準。

所謂字如其人,如果一篇文章交上去,歪歪扭扭,亂七八糟,這對審稿批閱的考官來說是一種折磨,對自己也是一種折磨。

當然若是你的文章真能驚天地泣鬼神,那就沒事了。

許清宵能寫出這種文章嗎?

許清宵自己都不信。

所以只能老老實實練字。

只是過程痛苦不堪。

先是練握力,兩指捏筷,筷頭筷尾各系著一塊石頭,各自重兩斤左右,然后維持平衡,不能有一絲顫抖,持續兩個時辰。

而后便是練字體,如同寫字帖一般,一個字寫一千遍,以此類推。

好在的是,許清宵身為武者,架得住折騰,這要換做是一個普通書生,如此高強度的練字,別說兩個時辰了,半個時辰手腕就要斷掉。

但許清宵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四月十五日,便是南豫府試之日,前前后后二十七天的時間,許清宵必須要抓緊時間去練習。

用周凌的話來說,不奢求能把字練好來,但最起碼工整簡潔就行,印象分不能丟。

好在的是,練字過程雖然痛苦,可十天的時間,許清宵已經能做到工整了。

字體還行,至少自己看起來還不錯。

而且如今也可以做到一邊練握力,一邊看書,不耽誤進程。

這十日來,陳星河則一直在書房內寫文章,寫好了就給周凌看,周凌看完就開始講解。

日子過的比較枯燥,但又顯得十分安詳。

讀書就是這樣,枯燥且無味,但這也是寒門擺脫階級的唯一捷徑。

從古至今都是如此,讀書是最快的捷徑,也是唯一的捷徑。

至少比起從商來說,讀書人的地位先天就壓制富人,別看有些財主請讀書人為他做事,可說到底接觸到了最上面,再有錢也比不過一個夫子的地位高。

許清宵明白這點,前世吃過一次不讀書的苦頭,這一世自然不會重蹈覆轍。

側房內。

許清宵收回心神,開始練字。

提筆揮毫,字體不大,卻又十分工整。

一連十個字,許清宵一氣呵成,而后再寫十個字。

連寫的十個字,極其工整,后面寫的也工整。

一個時辰后。

許清宵練到手腕酸痛這才作罷,將毛筆放置一旁,許清宵活動了一下筋骨,舒展腰肢,再揉了揉手腕。

也就在此時,周凌的聲音響起。

“清宵。”

聽到喊聲,許清宵立刻起身,朝著書房走去。

來到書房當中,周凌準備好了一塊板子,上面夾著一張白紙,陳星河坐在書桌上,見到許清宵點了點頭。

許清宵也點了點頭,算是回禮,兩人相處十日,關系還算可以,不過陳星河的確比較清冷一些,平時不怎么說話,但有問必答,十分盡責。

“清宵,先坐。”

周凌讓許清宵先坐下來。

待許清宵落座下來后,周凌手握毛筆,在白紙上寫下幾個詞匯。

安國

興國

藩王

邊境

妖魔

五個詞匯出現,許清宵有些好奇,但沒有說話等待著周凌下文。

“清宵,星河,此番為師研究了數十日,前些日子更是與幾位同窗探討過,今年的府試之題,若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五個問題了。”

周凌頗有些自信道。

押題這種東西,其實是個技術活,押中了事半功倍,押不中也沒什么關系,就當沒押過。

兩人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這五題上。

而周凌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開口。

“女帝登基,創千古之奇談,大魏王朝建國七百四十三年,國運昌盛,然而新朝出現,卻是變數。”

“自古以來,未曾有過女子稱帝,朝廷上下皆有不服,廟堂之外,也出現許多反對之聲,尤其是民間百姓,更是容易被調控。”

“如今妖魔亂世,世人皆道是女帝登基,帶來的不詳,故此對于當今陛下來說,需要安國之策,來管控國家,否則謠言四起,人心惶惶,國運不通。”

“為師之所以如此自信,就是因為此番府試卷文,都必須要呈現京都,這種待遇唯獨京科才有,然而京科還需要等待半年之久。”

“陛下等不及了,所以才會這樣。”

周凌開口,字字珠璣。

他站在國家的角度,來思考皇帝的想法,同時又從府試進京這個角度來推測府試之題。

可以說,這個觀點合情合理。

許清宵點頭,認可周凌所說的每一句話。

姜不愧是老的辣,思路清晰。

“興國之策,是備題,自上位陛下七征邊關,國庫空虛,百業待興,安國雖重要,但興國依舊重要,這一點你們也要注意。”

周凌說道,興國是他的備選,按照順序來說,自然比不過安國重要,如今皇帝需要的是安定國家,若不安定怎可能興盛起來?

許清宵望著興國,這段時間他也熟讀了許多史書,尤其是關于近代的史書。

大魏王朝建國七百四十三年,太祖開國,連出三代武帝,連年征伐,奠基大魏之威,外伐內攻,管你仙道魔道,王道之下統統臣服。

而后又連出五代文帝,治理國家,安國興商,使得經濟飛快發展,也正是因為五代文帝的誕生,導致大魏王朝武將被壓,文官突出。

崇文抑武的下場,永遠是不好的,邊關屢屢造次,五代文帝皆以寬仁之法,意圖同化,可惜狼是喂不熟的。

邊關侵入,鬧出‘靖城之恥’,北方蠻夷差一點打到京都來,若不是大魏王朝底蘊雄厚,再者加上蠻族屠城,引起神人共憤,各方宗門也紛紛援手,只怕當真要殺入京都。

而隨著靖城之恥一年后,大魏王朝第八位皇帝,建康帝駕崩,迎來第九位皇帝,也是一位充滿著奇跡的皇帝。

因為這位皇帝是庶出,并非是皇后所生,反而是一名姬妾所生。

理論上根本當不成皇帝,可就是因為靖城之恥,建康帝明白大魏需要一位武帝了,天下百姓也知道,大魏需要一位武帝,文武百官也清楚大魏需要一位武帝。

所以這位庶出的皇子,奇跡般的繼承了皇位,國號武元。

以武字為國號,就足以彰顯他的氣魄。

接下來五十年,武元帝確確實實撐起了大魏骨氣,御駕親征七次,北伐了七次,殺了不知多少蠻族,鐵血手段,被譽為馬上的皇帝。

然而可惜的是,因長年累月征伐,不知受了多少傷,而且離開朝堂許久,第七次北伐大敗而歸后,變得疑神疑鬼。

再者大魏王朝七次北伐,骨氣是有了,可錢沒了,國庫空虛,稅收年年上漲,以致于民不聊生。

最直接的就是官員俸祿,衙役月俸一兩銀子,是除了大魏開國以來最低俸祿。

也就在一年前,武元帝駕崩,留下一個巨大的爛攤子撒手走了。

武帝前半生可謂是豐功偉績,七次北伐是何等熱血?又是何等氣魄?

但后半生讓人惋惜,忠奸不分,疑心四起,亂殺無辜,剛愎自用,最終謚號武伐。

有北伐之意,也有兇惡之意,總而言之,事后事,后人評。

而武元帝還有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就是,沒有子嗣,準確點來說是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

本以為朝廷重臣會從其他藩王哪里,或者是從皇室中挑選一位繼承皇位。

可令天下人沒有想到的是,年剛過二十四歲的武元帝獨女,登基稱帝。

引來天下紛紛。

而周凌以興國備選的原因就是在于,武元帝七次北伐,打空了國庫。

所以很有可能會以這個為題。

對應最近看的史書,許清宵明白周凌為何以這個為備題。

隨后,周凌指著后面三題道。

“藩王,邊關,妖魔,這三題出現的概率不會很大,但也有可能會出現。”

“自武元帝登基,各地藩王培養后代崇武,如今引發一系列問題,或許會出現在試題之中。”

“邊關就無需多說什么了,邊關之亂,永恒不變,不滅其族,難以平亂,但滅其族,難如登天。”

“這妖魔之亂,與異術有關,不過理論上不會以這個為題。”

周凌指著最后三道題。

實際上他是想要好好講解這三題,只是有心無力。

無論是藩王還是邊關,亦或者是妖魔,與他相隔比較遠,朝堂政事,軍機重事,他一個讀書人知曉一二已經算不錯了,到底是怎樣的他肯定不知。

至于妖魔就更別說了,有專門的機構去處理,也不懂。

他終究只是一個教書人,知道很多國家大事,但也僅僅只是知道,能憑借這點信息量推測出五個題目,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許清宵認真吸收著這些信息點。

然而就在此時。

一道聲音在外響起。

“敢問許清宵是否在內?”

“南豫府程大人有請。”

聲音響起。

打破了這方寧靜。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14:01

第二十三章:師弟,你為何不問,程立東懼我否?

突然響起的聲音,擾亂了這方安靜。

周凌微微皺眉,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

而許清宵眉頭有些緊鎖。

“這家伙還沒死嗎?”

許清宵心中嘀咕,還以為這個程大人會死在平安縣,沒想到還活著。

看來南豫府逃犯不過如此嘛。

收起心中的想法,許清宵走了出去,不過周凌與陳星河也跟著一同出來了。

走到房門外。

許清宵將大門打開。

果然,南豫府的捕快整齊地站在門外,一共八人,穿著捕衣,系著長刀,目光冷峻,而為首之人,是那個鷹鉤鼻男子。

他神色亦如之前一般,給人的感覺就很陰狠,不是個善茬。

“見過閣下。”

“不知程大人找我有何事?”

許清宵朝著對方作禮問道。

“大人的事情,我們這些做屬下的怎么可能知曉,勞煩您跟我們走一趟吧。”

后者顯然不想透露什么,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可否讓我先回家一趟?”

許清宵緩緩開口,提出一個要求。

“大人還在等,就不要耽擱了。”

后者語氣冰冷,一點面子都不給。

許清宵有些尷尬,只是還沒繼續開口,陳星河的聲音響起了。

“是哪一位大人有請?當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陳星河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許清宵身旁,目光盯著鷹鉤鼻,神色清冷,略顯倨傲,似乎不把對方放在眼里。

聽到陳星河的聲音,鷹鉤鼻這才注意到許清宵身后的兩人。

他掃了一眼陳星河,錦衣儒袍,是讀書人。

但并沒顯得特別驚訝,而是平靜道。

“南豫府,試百戶,程立東,程大人。”

鷹鉤鼻開口,道出程立東的身份。

準百戶?

這是從七品的官職,放在南豫府也算得上是大人物,在平安縣也是可以橫行霸道的存在。

縣令老爺正七品,官職上要比程立東高一些,不過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是縣令負責管理的,而程立東這種是特派機構,負責辦案抓人。

品級是差了半級,但權力上比縣令大一些,上面辦案自然是有特權的。

許清宵還真沒想到,這程大人竟然是一位準百戶,他之前還猜測是個捕頭,沒想到是個準百戶。

“準百戶?”

陳星河喃喃自語一句,而后看向許清宵道:“清宵,師兄陪你一同去。”

他開口,對準百戶沒有絲毫畏懼,相反還要主動與許清宵一同前去,看看對方到底要做什么。

此話一說,許清宵心頭一暖,陳星河陪同自己過去,無非是給自己撐場面,也免得受人欺負。

但程立東找自己牽扯到了異術,許清宵還是不希望陳星河蹚渾水,故此有些委婉道。

“星河師兄,我一人去就行,對方是衙門的人,不好對付。”

許清宵善意開口,陳星河畢竟是一介書生,平時動動筆墨還是可以的,真去了衙門怕他接受不了。

只是此話一說,陳星河顯得十分淡然道。

“師弟是覺得我怕他們嗎?”

他語氣平靜,如此問道。

許清宵沒有回答,倒不是怕不怕吧,畢竟人家是準百戶,實打實從七品的官員,而且還是執法官職,一個個都是狠人。

陳星河只是一個書生,連功名都沒有,自然擔心。

見許清宵不說話,陳星河有些不愉了。

“清宵,師兄問你,程立東是人嗎?”

陳星河問道。

只是這話一說,鷹鉤鼻幾人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這話什么意思?罵人嗎?

但他們又不好發怒,畢竟也沒有實質性的辱罵。

“是。”

許清宵也有些搞不懂自己這位師兄要做什么。

這十天的接觸,許清宵對自己這位師兄唯一的感覺就是,比較清冷高傲,心腸是好的,但傲意也遮掩不住。

“那不就行了嗎。”

“他程立東是人,我陳星河也是人,他程立東是官,我陳星河是讀書人,師弟何不問問,他程立東懼我否?”

陳星河面容清冷,眉宇之間更是傲然無比道。

他雖然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對方來勢洶洶便知道來者不善,所以才會出頭幫幫自己這位師弟。

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師弟竟然擔心自己害怕這區區程立東。

倒不是陳星河自大,而是身為讀書人,只要有理在手,何懼一切?

他今日說這么多,不是為了裝逼,而是為了給許清宵上一堂課。

此話說出。

許清宵有些發愣。

好家伙。

自己這師兄當真有點東西啊。

我許某人佩服。

而鷹鉤鼻等人再聽完這番話后,也有些發懵。

他們倒不是沒有接觸過讀書人,但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見。

當真是好膽啊。

不過驚訝歸驚訝,該辦事還是要辦事。

“時辰不早了,還望兩位不要拖延。”

后者開口,不過比起之前來說要尊重了一些。

“師弟,走吧。”

陳星河淡然開口,許清宵也沒有拖延什么,跟著對方離開。

不過臨走之前,周凌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早些時辰回來,不要拖太久,為師明日請了徐青徐夫子過來,可別怠慢了徐夫子。”

周凌的聲音響起,將徐青徐夫子這幾個字說的很重。

鷹鉤鼻幾人一聽,神色微微一變,顯然他們知道徐青是誰。

七品儒家。

曾經在皇都翰林院待過,如今告老還鄉,是個大人物,雖沒有權勢,可話語權很重。

周凌這番話是再警告,過去查事可以,配合調查也行,但人不能出事,要是回不來就要鬧了。

鷹鉤鼻掃了一眼許清宵,他心中有些好奇和驚訝。

怎么短短十天內,這個無名之輩巴結上了讀書人?

還有這年頭讀書人這么喜歡管閑事嗎?

雖心中好奇,但明面上卻一句話不說,沉聲帶人離開這里。

三刻鐘后。

平安縣衙。

縣衙有大門和側門,一般大門都是禁閉,唯獨有人擊鼓鳴冤才會打開,否則都是走側門。

許清宵跟著對方,跨過側門,一步步走向內堂。

越過衙門審案之地,內堂當中程立東坐在左邊第一位,上座自然是李縣令。

雙方各自的捕快差役都站在身后,一個個面色平靜,倒是這兩位大人,喝著茶有說有笑著。

待許清宵到來后,兩人的目光一致落在他身上。

“許清宵,見過縣老爺,見過程大人。”

見到李縣令時候,許清宵滿是笑容,而喊程立東時,笑容收斂了不少,只是淺笑。

“書生陳星河,見過李縣令,見過程百戶。”

對比許清宵的表情,陳星河就顯得傲然一點,他身為讀書人,雖無功名與官職,但好說歹說也是即將要入品的儒生。

未來成就不見地會比這兩位差,喊一聲李縣令和程百戶,也只是盡禮罷了。

“陳星河!你便是陳星河嗎?哈哈,本官聽過你的事跡,遂城縣第一才子啊。”

聽到陳星河自報家門,李縣令當下露出驚訝之色,隨后滿是夸贊。

“李大人夸獎了。”

陳星河點了點頭,不過依舊顯得清冷。

至于程立東卻有些好奇,瞥了一眼陳星河,又看了一眼許清宵,有些好奇許清宵一個差役,怎么好端端跟讀書人攀上關系了?

鷹鉤鼻來到程立東身旁,微微低下頭,耳語了幾句后,程立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收斂起來了。

“清宵,今日本官來找你,倒也不是大事,只是想要看看你傷勢如何,再問些小事。”

程立東開口,他看向許清宵,只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許清宵給他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短短十幾天沒見,可許清宵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但具體是怎么回事,他說不上來。

是異術嗎?

不是。

程立東瞬間做出判斷,不是異術。

“傷勢還好,沒什么大礙,程大人有什么想問的?”

程立東再打量許清宵,許清宵也在偷瞄程立東,他想看看程立東有沒有受傷,只可惜看不出來。

“沒大礙就好,清宵,本官想問下,那日在案牘庫,逃犯有做了什么事,或者是拿了什么東西走嗎?”

程立東隨意問道。

“這個.......讓屬下好好想想。”

許清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假裝苦思。

少許,許清宵搖了搖頭道。

“大人,此事我就不清楚了,當時逃犯出現,我已經暈了過去,哪里知曉這些。”

許清宵看的出來,程立東壓根就不是想來問這個,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沒有什么異樣,所以隨便找了個借口罷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許清宵繼續裝傻,反正說多錯多,少說點話對自己有好處。

“明白了。”

“既然如此的話,就只能等府君派人來了,這個逃犯早晚會被抓,無非就是死捉和活捉罷了。”

“行了,那就不麻煩清宵小兄弟了。”

程立東又喝了口茶,十分平靜道。

“大人言重了,配合調查是職責之內的事情。”

許清宵點了點頭。

也就在此時,李縣令的聲音不由響起。

“清宵啊,既然你傷勢痊愈,何時回來歸職?”

聲音響起。

許清宵當下開口。

“大人,屬下可能無法歸職了,周夫子收我為徒,如今正在潛心讀書,差不多下個月就要去南豫府參加府試,還望大人見諒。”

許清宵說出自己讀書的事情。

這一刻,內堂安靜下來了,所有人都露出驚愕之色。

尤其是那些差役捕快,一個個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讀書?

就你?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14:56

第二十四章:五天內離開平安縣

整個內堂所有人都有些懵了。

誰都沒有想到,許清宵竟然說要去參加府試?

這不是離天下之譜嗎?

“清宵,你這是在玩笑嗎?”

第一個開口的人,是陳捕頭,他認識許清宵四五年了,雖說許清宵長得清秀英俊,可問題是許清宵是什么貨色他知道啊。

讓他去練練武還可以,讓他去讀書?這不是開玩笑嗎?

而且還直接去參加府試?

這是把大家當傻子吧?

李縣令也懵圈了。

府試。

這是什么概念?

正常讀書人,想要考取功名,必須要經歷童試、會試、縣試。

然后才能到府試,府試過后便是郡試,最后便是京科。

有道是童試有名,會試文才,縣試舉薦,府試揚名,郡試躍門,京科化龍。

許清宵一個衙役,說去讀書也不足為過,哪怕說去參加童試,眾人也不會產生如此激烈的反應。

可許清宵直接說要去參加府試。

能參加府試的人,那個不是有名有望的秀才。

許清宵?

他參加府試?怎可能不驚。

只是不等許清宵回答,陳星河先開口了。

“清宵師弟資質不錯,是塊璞玉,老師在我面前多番美贊他,讀書看的是悟性,若有資質,讀書一日,勝過他人苦讀一年。”

陳星河淡然的聲音響起,算是幫許清宵解答了一切,也順便證實許清宵沒有說謊。

當下,眾人不得不信了。

陳星河沒必要為許清宵撒這個謊,能不能參加府試,查一下就能查到。

當下,李縣令不由開口。

“沒想到我這小小一個縣衙,居然出了一位讀書人,陳賢,你從衙里取二十兩銀子,權當做是給清宵府試盤纏。”

“清宵,莫覺得少,衙里的經濟條件你應該比我們都清楚,錢不多心意在。”

李縣令會做人,證實許清宵真的要去府試,也不管能不能通過,二十兩銀子先送過來,以表心意也算是對讀書人的支持。

二十兩銀子不少。

眼下雖然沒有什么花錢的地方,不過不代表銀子沒用。

“多謝縣老爺。”

許清宵謝道。

“無妨,清宵,好好讀書,好好科舉,要真是能中個府試,便有功名在身,可以進咱們縣里的文祠,光宗耀祖。”

李縣令笑呵呵地說道。

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武者,讀書人少,尤其是地方讀書人,當然這種讀書人指的是有功名,隨便讀點書的肯定沒用。

李縣令自然不覺得許清宵能中府試,只是客氣一二,當然只要許清宵現在堅持,說不定有一天能騰飛。

“程大人,既然沒什么事的話,在下可以走了嗎?”

許清宵看著程立東,面色平靜道。

他可不想待在這里,多待一秒都不舒服。

“恩。”

程立東淡淡然地嗯了一聲,面上依舊是溫笑,若不是臉色過于慘白,看起來是挺溫和的。

告別眾人了,許清宵與陳星河告退。

走出衙門外。

許清宵開口。

“星河師兄,我打算回家一趟,收拾點東西,直接去老師家中,也免得東西跑動。”

許清宵打算回去一趟,收拾行李沒騙人,但還要看些東西。

“行,師兄在老師家等你,不過注意安全,若你晚上沒來,師兄知道怎么做。”

陳星河點了點頭,不過他也給許清宵兜個底,若是清宵晚上沒回來的話,他會去衙門找人的。

“勞煩師兄記掛。”

許清宵作禮,而后一人離開。

回家的路上,許清宵走的不急,反倒是有些慢,原本一刻鐘就能走完的路程,花費了接近一刻半。

待回到家中后,許清宵來到房門前。

拿起銅鎖,仔細看了一下鎖孔,果然出了問題。

走之前許清宵放了兩根頭發進去,若是無人動鎖里面的發絲自然不會消失。

“果然在監視我。”

許清宵很自然地推開房門,知道程立東監視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不需要多說什么,留個心眼就好。

走進房內,看了一眼書桌上的白紙。

白紙上的字,都是簡體字,而且上面的內容都是亂寫的。

許清宵沒蠢到把未來計劃寫在紙上,寫東西只是習慣,但寫的內容就不一定是想法了。

想到程立東已經派人來過,許清宵現在很期待程立東看到這些內容是什么表情。

只可惜程立東不認識簡體字,不然這三句話估計能讓程立東郁悶好一段時間吧。

不過想到程立東,有一件事情讓許清宵很好奇。

怎么程立東還活著好好的?

按理說,不應該的啊。

就算活著,最起碼也得受點傷吧?怎么還有空來找自己?

南豫府跑出來的逃犯,是不是打不過啊?

許清宵有些好奇。

然而就在這一刻,一道身影悄然無息的出現在房內,推開了房門。

隨著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許清宵立刻回過頭。

是南豫府的逃犯。

“你怎么來了?”

許清宵神色一變。

這光天化日之下,這家伙怎么來了?

這要是被程立東的手下看到了,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啊。

這不是害人嗎?

“別慌,我跟在你后面很久了,沒有人跟蹤你。”

后者不以為然,甚至還坐下來喝了口茶。

“有什么事?”

“速說。”

除了一開始的驚訝,許清宵也迅速鎮定下來,但還是讓對方有事說事。

他可不想惹上什么是非,尤其現在程立東還對自己產生戒備。

“沒什么大事,只是想問你什么時候離開平安縣。”

后者開口,說出找許清宵的目的。

“四月十我就會走,參加府試。”

許清宵回答,干凈利落。

“府試?”

后者有些驚訝,顯然他也不相信許清宵能參加府試。

“瞧不起人?”

許清宵看向后者,有點不開心了。

“沒有,只是有些驚訝。”

“對了,東西還在你那里嗎?”

對方有些尷尬,隨意問了一句。

只是此話一說,許清宵心頭一咯噔,但明面上很平靜道。

“我藏得很隱秘,要我給你看嗎?”

許清宵硬著頭皮道。

“不用,藏好了就行,你一定要記住,此物必須要交給他們,若是出了差錯,我可以保證你的麻煩會很大。”

他開口,語氣帶著威脅,但很快又繼續開口。

“當然,若是你送到他們手中,你想要的一切,他們都會給你。”

“還有,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早些日子出發,不要拖太久。”

他提醒許清宵道。

“為什么?有什么麻煩嗎?”

許清宵有些好奇。

“我準備動手了。”

他出聲道。

“動手?”

許清宵微微皺眉。

“你在這里,我不好出手,這個程立東是準百戶,朝廷命官,死在這里麻煩會很大,尤其是對你來說。”

“你走了,我動手,天衣無縫,沒有人會懷疑你的。”

對方語氣很嚴肅,也讓許清宵明白他一直沒有動手的原因。

之前還以為是他打不過程立東,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這人還行,能為自己考慮,是個好人。

“好,我盡快離開,爭取在四月五日之前離開平安縣。”

許清宵思索一會,給予了這個回答。

現在是三月二十五日,四月五日之前,十天之內走也差不多了。

“五天內,不要拖延,我時間不多了,如果不出手解決這件事情的話,就幫不了你。”

然而對方搖了搖頭,將時間縮短到五日內。

“好,我爭取五天內離開,不過你有信心嗎?”

許清宵問道。

他對這家伙的實力還是有些懷疑,畢竟程立東看起來不是善茬,還是一位準百戶。

“三七開。”

對方給予回答。

“你七他三?”

許清宵有些疑惑。

“不,他七我三。”

后者搖了搖頭,給出一個讓許清宵有些失望的答案。

“那你還去?”

“不是送死嗎?”

許清宵有些想不明白。

“不去也是死,總而言之,你放心,我不可能會被他們活捉,五天內,要么我死,要么他死,剩下的事情與你無關。”

他的聲音有些堅決。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問這么多其實就是擔心被活捉,若是被活捉,嚴刑拷打之下,可沒有什么真漢子。

“行,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許清宵一直沒問此人的名字。

“吳言。”

后者微微一愣,但還是說出自己的名字。

“吳言?”

心頭念了一聲這個名字,有一些古怪,但等許清宵再抬起頭時,后者已經走出門外了。

他來的無聲無息,走的也無聲無息。

待對方離開后,許清宵也沒有做什么逗留。

將房內的東西收拾一番,其實要帶的東西不多,兩三套衣服就沒什么了。

收拾完后,許清宵離開家中,朝著縣內走去。

來到趙大夫藥鋪中,許清宵將家中的鑰匙以及五十兩銀票交給了伙計,讓伙計轉交給趙大夫。

之前的恩情,許清宵也不知道怎么回報,索性就送銀子吧。

放二十兩銀子在自己身上,剩下五十兩銀子給趙大夫,當做了卻恩情。

而此時。

平安縣衙中。

程立東站在庭院內,他仰望著白云,眼中盡是沉思。

過了許久,程立東目光露出堅定之色。

“許清宵。”

“定然修煉了異術。”

他捏著指骨,低聲自語。

聲音響起,身后的鷹鉤鼻神色一變。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15:18

第二十五章:周凌賜字

平安縣衙。

程立東站在庭院中。

神色篤定。

“大人,既然可以確定,那為何不直接緝拿他?修煉異術不是小罪,哪怕只是懷疑,都可以抓他去大牢。”

鷹鉤鼻走上前來,他看向程立東忍不住出聲道。

“不用。”

“我雖然篤定他修煉了異術,但沒有實質證據。”

“說來說去還是與新朝有關,異術要除,可不能像以前一般。”

程立東搖了搖頭。

緊接著繼續開口道。

“你派兩個人去盯著他們,就說是府試之路比較辛苦,擔心他們安危,護送他們去南豫府。”

“等他到了南豫府,有沒有修煉異術,請一位儒者親自來鑒就能知曉真假。”

“習異術者,體內有魔種,我等看不出來,但儒者修煉浩然正氣,天生便克制這種邪祟,他們一眼便能察覺。”

“只要他去了南豫府,對我等來說便是甕中捉鱉。”

程立東交代下去。

不抓拿許清宵,說來說去還是擔心給府君引來麻煩,但只要許清宵不離開他的視野就沒有任何問題。

無非是時間早晚罷了。

“是,大人。”

鷹鉤鼻點了點頭。

也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快速出現。

“報!程大人,我等發現逃犯蹤跡。”

隨著聲音響起,庭院當中程立東神色瞬間一變。

“帶路。”

他十分冷漠地喊出這句話,而后眾人快速離開。

而此時。

周凌家中。

已是戌時二刻。

天色早已暗沉下來。

內堂中,吳氏將飯菜擺放好在桌上,熱騰騰的菜肴散發出香味,周凌,陳星河,許清宵三人分別落座。

“飯菜好了,你們趕緊吃。”

吳氏招呼了一聲,隨后朝著門外走去。

很快,房間內便只剩下三人。

不過周凌有些沉默,陳星河也在思量著什么,許清宵則顯得很平靜。

他兩個時辰便來到周凌家中,然后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全部說出,當然修行異術的事情不會說出。

大概意思就是,自己中了陰冥之毒,而后毒發之時恰好遇到逃犯,對方竊取平安縣異術,簡單修行一番之后,給了自己一掌,卻沒想到以毒攻毒奇跡般的恢復了。

雖然聽起來有那么些不可思議,但至少道理和邏輯上是能說通的。

不過事情說完了,周凌和陳星河卻一言不發,讓許清宵有些沉默。

“先生,師兄。”

“學生牽扯異術之事,涉及太大,或許會影響兩位,若是先生擔憂的話,清宵絕不會坑害先生,也不會牽扯到師兄。”

許清宵開口,他說話很平靜,畢竟這種事情牽扯很大,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的確確修煉了異術。

若是以后真的查出來了,陳星河與周凌也會受到審訊,所以許清宵說這話倒不是什么以退為進,而是真心實意。

“莫要胡言。”

周凌擺了擺手,他直接打消了許清宵這個念頭。

“老師,異術之事牽扯太大,學生并非做作,而是由心而言,尤其是對于星河師兄來說,若是真牽扯到了,可能影響仕途,清宵擔當不起。”

許清宵很認真,他擔心牽連,倒不如現在撇清干系,這樣一來的話,也不會坑了別人。

至于接下來的路,大不了就自己一個人走得了,反正天大地大還怕沒口飯吃嗎。

“清宵,胡言了。”

“你放心,為師根本就不是擔心這個,你有沒有修煉異術,我與星河一眼便看的出來。”

“為師主要擔心,這個程立東會對你不利。”

周凌搖了搖頭,他并不是因為許清宵招惹麻煩而沉默,反倒是擔心程立東對許清宵不利而沉默,在想辦法。

并且周凌語氣很堅定,相信許清宵沒有修煉異術。

“有何懼之?此番府試,學生定能高中,到時候有功名加身,他若是敢對師弟不利,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陳星河出聲,一句話顯得十分霸氣。

“不。”

周凌又搖了搖頭。

“星河,你還是太年輕了。”

“異術之罪,遠遠沒你想的這么簡單。”

“自古以來,異術都是各朝各代的禁忌之物,莫說朝廷了,整個仙道也嚴令禁止。”

“私藏異術,滿門抄斬,修煉異術,株連九族,從古至今,因異術而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好在的是,新朝當立,陛下登基之后對各方進行打壓,削弱權力,朝堂涌動,否則的話,換做是武帝在世之時,只要清宵被懷疑,至少要遭受牢獄之災。”

“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周凌認真解釋異術之禍,這一番話讓許清宵有些慶幸生在了對的年代。

“那如何才能化解?總不可能一輩子蒙受冤屈吧?”

陳星河替許清宵問道。

“為師就是在思考如何化解。”

“不過剛才想到了化解的辦法。”

周凌如此說道,引來許清宵注意。

“想要化解,其實辦法無非兩個。”

“其一,清宵這次參加府試中舉,有功名在身,除非是府君出手,否則的話,任憑程立東如何懷疑,拿不出絕對性的證據,也不敢動彈清宵。”

“其二,請一位六品的正儒,凝聚浩然正氣,睜開儒道法眼,鑒別魔性,若無魔性,就算是府君出手也不行,但想請一位六品正儒幫忙很難。”

“整個南豫府就一位正儒,而且目前并不在南豫府內,但若是真到了那一步,為師一定會出面,想盡辦法找到這位正儒,請他為清宵證白。”

周凌說出兩個解決辦法。

而這兩個辦法說出之后,無論是許清宵還是陳星河都覺得有些難度。

中府試。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許清宵連書都沒有讀多少,參加一次府試怎可能直接中舉?

至于請正儒來也有些牽強,六品正儒是什么概念?走到哪里都是人上人,各地讀書人都要參拜的存在。

在往上一品,就是大儒啊,名揚一國的存在。

一個六品正儒,可能連府君都請不來,周凌雖是讀書人,有一定人脈,可請一位正儒來幫忙,牽強的很。

但無論如何,至少還是有辦法的,不至于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異術如此害人,為何不焚燒毀之?”

“弄得人心惶惶。”

陳星河出聲,略顯得好奇,覺得這種東西這么害人,為什么不燒毀得了。

“異術如洪水,堵不如疏,焚燒之法,也存在許多麻煩,復刻抄錄難以解決,再者燒毀一卷異術,并不代表這是孤本。”

“大魏王朝收集異術,會讓儒道大家去研究,從而想出克制之法,并且若是有人修煉其異術,也好分辨出來,單純的燒毀并不能解決根源麻煩。”

周凌給予回答。

但說完這句話,他看向許清宵道。

“清宵,你莫要有什么負擔,總而言之,若是你真沒修煉過異術,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是遇到麻煩,為師想盡辦法也會幫你渡過難關。”

周凌神色篤定。

聲音說完,許清宵點了點頭,但心情莫名有些異樣。

因為他修煉過異術。

可這番話他說不出口,并不是害怕周凌會舉發自己,而是許清宵擔心將周凌與陳星河牽扯進來。

“行了,先吃飯吧,清宵,這幾日你好好讀書,莫要亂了神。”

見許清宵只是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周凌開口,讓兩人不要在想些什么,先吃飯再說吧。

許清宵沒有多說,低頭吃飯。

子時。

大夜彌天,月明星稀。

書房內。

許清宵緩緩將筆放下,白紙上已經落滿數百字,字體工整,簡而干凈。

可許清宵的心,卻一直沒有平復下來。

他已經練字一個時辰了。

可越練,字越亂。

心不靜,字不平。

放下手中毛筆,許清宵站起身來,透過窗戶看著黑穹明月。

心情莫名復雜。

晚飯過后,許清宵心情一直靜不下來。

尤其是得知修行異術者,株連九族就更加靜不下心了。

曾經一直以為,修行異術無非是自己倒霉,可今日才明白朝廷對異術到底有多嚴厲。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被發現修煉異術,豈不是牽連到了周凌,甚至包括陳星河。

周凌為自己先生,盡心盡力,也沒有嫌棄,可若是自己坑害了他,這道坎許清宵內心過不去。

是夜。

許清宵沉默了許久,他腦海當中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

他想要離開。

自己一個人前往南豫府。

甚至他想要逃離南豫府,這樣一來即便當真被發現了,也與周凌無關。

沒有正式拜過師,算不上師父,可若是拿著師父的舉薦信去參加府試,這層關系就定下來了。

也就在許清宵思前想后之時,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是周凌。

他提著一盞油燈走了進來。

“先生。”

許清宵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個時辰周凌還沒入睡。

“清宵。”

“時辰不早了,要休息了。”

周凌開口,他提醒許清宵休息。

“哦。”

許清宵點了點頭,只是想了想,他微微嘆了口氣,正準備開口說些什么時,周凌的聲音再次響起。

“清宵,我今日見你有些心事,為師雖然不懂,但也能猜到一些。”

“不過,你聽為師先說。”

“圣人言,差而不教,非師也,慧而不教,自學也。”

“這天底下沒有好與壞之分,一切遵循本心,為師看的出,你是一塊璞玉,雖你我只有數十日的交集。”

“但為師不會看錯人,你心腸極好,懂得是非,善明辨惡,無論發生了什么,為師都相信你,也明白你有苦衷。”

“你莫要擔心什么,好好讀書,但一定要勿忘本心之善。”

“為師來找你,一是醒你早些休息,二是來為你賜字,你愿意否?”

周凌一番話讓許清宵有些發愣。

顯然,周凌察覺到了什么。

是啊,許清宵今日的表現,的確有些古怪,周凌教書這么多年,察言觀色自然熟練,活了這么多年,也不是傻子,隱約猜到了一些。

但讓許清宵發愣的是。

在這樣的情況下,周凌還愿收自己為徒,并且以圣言教誨自己。

讓許清宵著實感動。

足足過了半響。

許清宵回過神來,他看著周凌,隨后緩緩跪拜在地。

“學生許清宵,請先生賜字。”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15:41

第二十六章:啟程,南豫府

是夜。

周凌家中。

望著跪拜在地的許清宵,周凌沒有去扶,而是緩緩開口。

“清宵,為師思來想去,賜你守仁二字,希望你守有常德,仁義為先。”

周凌所有的言語,都匯聚在這賜字之上。

守仁?

許清宵心中咀嚼這二字,他明白其意,但還未徹底明白,不過依舊是朝著周凌一拜。

“多謝老師賜字,學生銘記于心。”

許清宵出聲,由心而謝。

“早些休息吧,這些日子還是要多去讀書,其余事其余說。”

周凌點了點頭,來到許清宵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謝老師指點迷津。”

“老師,學生打算過幾日就出發,去南豫府。”

許清宵起身,他看向周凌說道。

“急嗎?”

周凌問道,他雖然不知許清宵為何要提前走,但并沒有多問,只是問了句急不急。

“恩。”

許清宵應了一聲,沒有給予正面回答。

當下,周凌想了想,隨后提著油燈道。

“早些時辰出發也好,可以熟悉熟悉南豫府,什么時候走?”

周凌問道。

“月底三十。”

許清宵說出時間,他與吳言商量好了時間,越早越好。

“行,我讓你師娘為你準備好行李。”

“清宵,好些休息。”

周凌沒有多說什么了,手中的油燈晃動,朝著門外走去。

許清宵望著周凌的背影不語,待周凌走后,他緩緩回到書桌面前。

一切復雜的情緒,在這一刻也煙消云散。

腦中只有周凌說的六個字。

其余事,其余說。

深吸一口氣,許清宵看著書桌,隨后重新換上一張白紙,取來毛筆,沾染點墨,在白紙上寫下兩字。

守仁

一遍遍的練字,一遍遍的思索,直至天明,許清宵這才收筆,但也沒有入睡,而是開始練功。

讀書要讀。

但練功也要練。

好在的是,異術修煉起來,并非是那種邪祟功法,修煉起來有淡金色微光環繞,反倒是像純陽功法。

氣血沸騰,金烏淬體,又是一道道金烏氣血在體內凝聚。

十品為養身。

九品為凝脈。

金烏淬體術,淬煉過一次肉身,如今凝聚金烏氣血,可以嘗試性的凝脈。

打破桎梏,凝聚氣脈,如此一來便可以產生‘內氣’,產生巨大的變化。

擁有內氣之后,就可以做一些尋常武者幾乎不可能做的事情,譬如說踏水而行,亦或者是說凝聚劍氣等等,一品一重天。

不過許清宵沒有打算現在凝脈,自己才剛剛踏入十品武者,如果再突破到九品,難免不引起他人懷疑。

所以許清宵打算離開平安縣,去了南豫府再提升品級,再者還有一點便是,能不能凝脈成功也是一個問題,不如好好蘊養一下身體,等有足夠的信心再說。

一個時辰后。

待許清宵修煉完畢,整個人神清氣爽,一夜未睡的疲倦一掃而空。

他嘗試性的揮舞幾拳,拳風陣陣,身體也結實了許多,細細感悟一番,自己一拳的力量,至少有五百斤左右,在平安縣不敢說第一,但進前三不足為過。

甚至許清宵明顯感覺得到,自己每修煉一次金烏淬體術,身體都會得到改善,如此長期下去的話,或許有朝一日能凝聚出大日圣體。

就不知道這大日圣體有多強了。

練功完畢,許清宵簡單洗漱一番,便從書架中取出一本書籍開始認真閱讀。

讀書過程中,體內的燥熱也逐漸冷卻,浩然正氣也在運轉,全方位地壓制魔性,這種感覺很直接。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許清宵將手中書籍放下,他如今已達養氣境,說不上過目不忘,但記憶超群還是能做到。

一本書籍,看過一遍大概也能記住。

然而讀書并非是死記硬背,重點的是‘理’與‘解’,理是明理,明白書中文字闡述的道理是什么。

解是解開自己的思維,用自己的想法,去解釋文字,讓自己更好的明白與領悟。

許清宵手中的這本書籍,名為人欲論。

所謂人欲論,指的便是人**望,書籍內容讓許清宵有些不太適應。

圣人也,滅人欲而存天理。

世界為何有那么多戰爭紛亂,為何有那么多無辜屠殺,在于無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君王如此,百姓亦如此,讀書之人應當克制這種人欲。

克己善我,時時刻刻保持一種理智,不得縱欲。

聽起來很有道理,可仔細一想,人無欲則自亡,一個人沒有欲望,沒有追求,只知道追求縹緲虛無的大道,若人人如此,那這個世界豈不是沒了?

這種極端思想的儒書,讓許清宵有些不敢茍同。

可讓許清宵好奇的是,這本人欲論卻擺在書架上端第一位上,足以證明這本人欲論的重要性。

也就在許清宵思索時,陳星河出現。

他也是來取書。

見許清宵面前擺放的人欲論,不由詢問道。

“師弟看過這本書?”

“剛剛看完。”

許清宵點了點頭回答道。

“有何感觸?”

陳星河直接出聲問道。

“有些嚴厲,不太理解。”

許清宵不敢亂點評,古代讀書人思想十分固執,將一些大儒或者是圣人立為目標或者偶像,要是敢亂說幾句話,輕則翻臉,重則老死不相往來都有可能。

“恩。”

“人欲論,乃是朱圣所寫,第五代文圣,雖有些嚴厲,但字字珠璣。”

“我輩讀書人初看時的確會有些不適,畢竟人皆有欲,克制己欲本身就是一件極難之事,但多看幾遍,細細領悟,便會發現其中之精妙。”

果然,陳星河推崇這篇人欲論。

“師兄,欲為人性,克己人欲,否為人也?”

許清宵忍不住問道。

欲望是人性質根本,若是克制自己的欲望,那還是不是人?

然而陳星河搖了搖頭。

“師弟,你理解錯了,這人欲論,并非是說要滅絕人欲,其根本是不要過度釋放欲望,譬如娶妻生子視為天理,但三妻四妾則為人欲。”

“三餐而食,視為天理,山珍海味,視為人欲。”

“欲望太大,則無窮也,古今往來,烽火連天,尸骨如山,皆因人欲,若能克制,便絕人禍。”

陳星河闡述朱圣之理。

許清宵明白這番話,但還是繼續問道。

“敢問師兄,天理又是如何劃分?人欲又是如何劃分?”

許清宵問道。

“朱圣已經在天理策中所寫,不過老師家中應該沒有天理策,等去了南豫府,師兄為你找來。”

陳星河無法完全回答許清宵這個問題,但書中記載,所以打算等去了南豫府給許清宵找來相關書籍解答。

“勞煩師兄了。”

許清宵客氣一聲,同時又忍不住繼續問道。

“師兄,朱圣之論,是當下文壇的主流嗎?”

許清宵問道。

“這是自然,朱圣為天下第五位圣人,后世文人受其影響,主流是必然的,不過也并非只有朱圣之論,上四代圣人以及近代也有一些其他思想。”

“而且文壇哪里有什么主流之分,只要思想是對的,既可百家爭鳴,也可百花齊放,只是朱圣之言在大魏極其盛行,朝廷半壁江山都學朱圣言論。”

陳星河解釋一番。

許清宵算是明白了。

他之所以問這個,其主要原因就是擔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自古以來文人相輕,尤其是黨派之爭,還有思想之爭,黨派之爭還好說,爭的是利益,而且要根據大局來定,彼此之間還不會直接撕破臉。

而且圣上最討厭的便是黨派,故此也不敢顯露的太直白。

可思想之爭不一樣,你要是侮辱我的信仰,我就要想方設法的除掉你,拳打腳踢是常事,碰到幾個極端的,那可不是鬧著玩。

所以許清宵就擔心,自己不太喜歡這種言論,萬一說錯點話,那豈不是平白無故得罪人?甚至還有生命危險。

故此,明白這點后,許清宵心中暗暗告誡,無論如何思想之爭不要去參與,反正誰勢力大就跟著誰,其他的悶頭讀書就好。

陳星河取書離開了。

過了一會,門外來了人,是兩個捕快,程立東的人,不過這次過來兩人沒有囂張跋扈,反倒是有些客氣的說明來意。

要護送兩人去南豫府,怕許清宵和陳星河路上遇到什么危險。

眾人明白程立東的意思,而且這個理由也不好推辭,故此也就答應下來了。

就如此。

轉眼之間過了五天。

已是月底。

許清宵要提前走的事情,周凌告知了陳星河,對此陳星河倒無所謂,畢竟早點去也有好處。

平安縣到南豫府,一路上就算不遇到什么事,也要差不多五日左右的行程。

四月三十。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是程立東手下準備的,這還不錯至少省了一筆路費。

院外。

周凌與吳氏將東西交給許清宵與陳星河。

行李不算多,一份干糧一份衣裳,干糧用來應急。

周凌的話不多,只是說了幾句勤勉之話。

吳氏則各種叮囑,雖相處時間不長,但許清宵的品行和善,一段日子下來自然有些感情,多番叮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已是辰時。

金陽高照。

許清宵與陳星河朝著周凌與吳氏恭敬一拜,而后坐進了馬車當中。

程立東的捕快手下,左右牽馬,一語不發地護送兩人。

駕!

隨著一道喝聲。

馬蹄絕塵。

滾滾黃沙掀起。

人睹物,物思人,十年寒窗望高中。

大魏讀書人

風起平安

第一卷完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16:09

第二十七章:死戰

平安縣。

子時。

轟。

雷鳴聲炸響。

大夜遮天,烏云籠罩整個平安縣。

這是四月第一場大雨,已是子時,整個平安縣早已經安靜下來了。

而在平安縣外。

一處荒山當中。

大雨傾盆,拍打著樹枝,雷雨聲轟鳴,讓人莫名感到不安。

雨中。

程立東渾身濕透,他手中握著一把短劍,發絲沾在臉龐上,慘白的面容,顯得格外嚴肅。

他目光中毫無波瀾,任憑雨水打落在身。

鏘。

轟。

伴隨著一道雷鳴之聲,取而代之的還有一道刀鳴之聲響起。

是一道影子,速度很快,白色的刀背在雷光之下折射刺目。

吳言的身影出現,他握緊手中大刀,以極快的速度殺出,刀影重重,夾雜可怕的殺念。

唰。

只是剎那間,程立東手中短劍飛出,與大刀碰撞,發出清脆之聲。

“吳言,與府君合作可以護你周全,你雖修煉異術,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可以解救,至少讓你快速入品沒有問題。”

“合作,是你現在唯一的出路。”

程立東沒有真正出招。

大雨傾盆之下,他手中的短劍寒芒四起,其目光注視著不遠處的吳言,進行勸阻。

只是這番勸阻之言,在吳言眼中有些似曾相似。

“程立東,你莫不是覺得我傻?”

“修煉了異術,已是必死之局,你糊弄別人還好說,騙我沒有任何意義。”

吳言的聲音更加冰冷。

手中的大刀在微顫。

“好,我不以這個來與你交易。”

“我和你單獨交易。”

“告訴我武帝遺寶在何處,我放你一條生路。”

程立東出聲,這里沒有其他人,一些話可以說出來。

“告訴你,我有什么好處?只是放我一條生路嗎?”

吳言問道。

“一人一半,武帝遺寶,價值連城,我們二人各分一半,至少你可以解決你的燃眉之急,我也可以借此機會飛黃騰達。”

“吳言,識時務者為俊杰,我知道你心中有許多屈辱與不甘,但若你死了,一切都是空談,無論你恨誰,也無論你有什么目的,活著就有希望。”

不得不說,程立東這一番話很有說服力。

吳言沉默了。

他靜靜地站在雨中,似乎真的在衡量。

見到此景,程立東繼續開口。

“我可以立下武道誓言,甚至立下投名狀都行,我程立東不是好人,但我有野性,你也有目的,我們可以合作。”

“我會一步一步爬上高位,到時候無論你有什么心愿想法,我都可以幫你。”

程立東繼續說道,這番話很現實,也說出他內心的想法。

他態度誠懇,眼神之中是渴望。

后者沉思不語。

“吳言,你我聯手,必可闖出一番事業,我不屈于他人之下,但我看的出來,你有心事,一定要完成。”

“我現在可以放你離開,只要你想通了,可以來找我,但你不要企圖逃離,平安縣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你逃不走的。”

“府君派了更厲害的高手,他們若是出現,不會活捉,合作,當真是你的出路。”

程立東見吳言一直不說話,他忍不住再次開口,期盼可以打動吳言。

“好,我可以與你合作,但我有三個要求。”

大雨之下,吳言終于開口,他答應合作,不過提出三個要求。

“莫說三個,三十個都可以。”

見吳言開口,程立東大喜過望,慘白的面容上露出喜色。

“不要答應的太早。”

“我要活著離開,無論如何都要活著離開。”

“我要南豫府府君的首級。”

“我還需要一枚玲瓏七竅丹,你可以弄到嗎?”

吳言提出三個要求。

但這三個要求都很苛刻。

“放你走,這個可以做到。”

“南豫府府君的首級,不是不可以,但以現在的情況來說,我做不到,需要得到武帝遺寶,蟄伏數年,我可以幫你完成。”

“至于玲瓏七竅丹,十年內我會幫你弄到,如何?”

程立東給予回答。

“十年的時間太長,三年,三年內你必須要弄到。”

吳言搖了搖頭,將時間限制到三年。

“好。”

程立東毫不猶豫答應,而后開口道。

“告訴我武帝遺寶的秘密,三年內我會幫你弄到玲瓏七竅丹。”

他看向對方,目光斬釘截鐵。

“直接告訴你,你當我蠢嗎?”

吳言笑了笑,眼中滿是輕蔑。

“你不告訴我,我如何相信你?”

程立東反問道。

“我可以告訴你一些相關信息,但核心還在我手中,等我活著離開,我會聯系你,如何?”

對方說出一個辦法。

“可以。”

程立東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兩人都有顧忌,交易謹慎也很正常。

“武帝遺寶,需要陰陽之力才能開啟,里面藏著丹神古經。”

“這個信息,夠嗎?”

吳言緩緩出聲,道出一些程立東急迫想要知道的事情。

“丹神古經?”

只一瞬間,程立東瞳孔一縮,眼神中滿是震撼。

他知道丹神古經是什么。

丹道第一神書,傳聞當中丹神古經記載著武道破境之法。

武道十品,一品一重天。

想要突破難如登天,資質,天賦,毅力,氣運,缺一不可。

尤其是越到后面,其品階越是恐怖。

一生卡在一個境界,根本不算什么稀罕事。

可若是得到了丹神古經,就可以無止境的突破,只需要找到丹方所需要的藥材,便可煉制出破境丹。

吞服之后,直接突破其境界,根本不需要等待。

所以程立東如何不激動?

又如何不興奮?

他如今是八品丹田境武者,想要突破至七品,可能一生無望,但有了丹神古經,自己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突破到七品。

有生之年甚至有可能達到一品境。

堂堂南豫府府君,也不過是六品武者,自己一旦得到丹神古經,超越府君太簡單了。

“這點不夠,武帝遺寶在何處?”

“還有,陰陽之力意味著什么?”

他詢問道,覺得這些信息不夠,讓對方再說出一些重要的信息。

“武帝遺寶在何處,你覺得我會說嗎?”

“不過陰陽之力我可以告訴你,所謂陰陽之力,便是......”

吳言開口,他第一句話倒沒什么。

可第二句話,卻牽引著程立東的心神。

程立東知道吳言不會這么說出寶物藏在何處,但陰陽之力他不清楚,所以有些分神。

可就在剎那間。

鏘。

刀影再次殺來,刀氣割開了雨水,殺意濃烈,直接朝著程立東腦門劈去。

“該死。”

程立東大吼一聲,以極快的反應能力,抬手出劍。

短劍與大刀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濺。

下一刻,程立東渾身顫抖,可怕的刀氣擾亂了他內氣流動,虎口開裂,鮮血迸裂。

唰。

被突然偷襲,程立東反應極快,他有一定的戒備,只是吳言所說的話,讓他實在難以凝聚心神。

否則的話,不會吃這個大虧。

噗。

一口鮮血吐出。

程立東目光瞬間變得極其陰冷。

他知道吳言方才說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刀,他根本就不想與自己合作。

只是為了殺自己,所以拋出誘餌引自己上當。

好心機。

明白一切后,程立東再無猶豫,他運轉內氣,步伐迅捷,短劍殺出。

雷光之下,劍影快如閃電,直接斬斷吳言手筋腳筋,更是一劍刺在吳言肺部。

他招式兇猛狠毒。

吳言雖已踏入八品,可受了重傷,再者也是剛剛踏入八品。

程立東早些年便入了八品,且沒有任何傷勢,兩者之間懸殊極大。

“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

“說出一切,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吳言,莫要做無謂掙扎。”

可短劍刺肺,程立東將吳言釘在了樹樁上,卻依舊沒有殺他。

丹神古經,對他誘惑太大了。

大到即便是吳言一心想殺他,他也舍不得殺了吳言。

“狗賊。”

“你當我信你嗎?”

“哈哈哈哈,給我死。”

被釘在樹樁上的吳言,不但沒有任何一絲恐懼與絕望,反而露出一種瘋狂的神情。

下一刻,他傷口凝聚陰冥寒氣,可怕的寒氣瞬間彌漫在短劍之上,而后又直接覆蓋在程立東雙手中。

唰。

只一剎那間,程立東倒退數十步,體內內氣涌動,他看著雙手,青筋暴跳。

他又上當了。

吳言拔刀,根本不是想要乘自己不備,而是故意激怒自己,以自己生命為代價,釋放出陰冥寒毒,毒殺自己。

這人太狠了。

比自己還要狠。

程立東怒急之下,卻沒有慌了陣腳,而是在第一時間逼出寒毒。

可寒毒太可怕,一縷縷寒氣覆蓋在雙手中,難以逼退。

到最后程立東以指凝氣,直接劃開手腕筋脈,散發寒氣的血液噴涌而出,雖然有損身體,但至少不至于讓寒氣徹底蔓延入體。

“你與我無大仇。”

“卻敢露面,而且故意賣出破綻,”

“為的就是想要殺我。”

“你不想殺我。”

“正常情況下,你也不會殺我。”

“因為你知道我們之間差距太大。”

“有人指使你一定殺我。”

“是誰?”

解毒過程之中,程立東腦海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他一句句問出,目光冷冰冰地看著吳言。

然而對方寒氣彌漫全身,早已經凍僵,絕了生機。

“誰在指使?”

“殺我?”

“是交易嗎?”

“他敢露面,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所有關鍵的東西,都交給別人了。”

“接頭人換了,秘密不在他身上。”

“而對方想讓我死。”

“是誰?”

程立東不斷思考,大腦飛快運轉。

咔嚓。

轟!

隨著一道雷霆炸響。

程立東腦海當中浮現一張清秀的面容。

“許清宵.......”

低沉的呢喃聲響起。

程立東冷著臉,撕開袖子包扎自己的傷口,他身子劇烈顫抖,寒氣還是入了體,不過不會致死,只是麻煩很大。

可在這一刻,他知道是誰想要讓自己死了。

也知道武帝遺寶的線索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咳咳咳.......”

猖狂的笑聲響起,隨后便是一陣咳嗽。

再然后,程立東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16:33

第二十七章:死戰

平安縣。

子時。

轟。

雷鳴聲炸響。

大夜遮天,烏云籠罩整個平安縣。

這是四月第一場大雨,已是子時,整個平安縣早已經安靜下來了。

而在平安縣外。

一處荒山當中。

大雨傾盆,拍打著樹枝,雷雨聲轟鳴,讓人莫名感到不安。

雨中。

程立東渾身濕透,他手中握著一把短劍,發絲沾在臉龐上,慘白的面容,顯得格外嚴肅。

他目光中毫無波瀾,任憑雨水打落在身。

鏘。

轟。

伴隨著一道雷鳴之聲,取而代之的還有一道刀鳴之聲響起。

是一道影子,速度很快,白色的刀背在雷光之下折射刺目。

吳言的身影出現,他握緊手中大刀,以極快的速度殺出,刀影重重,夾雜可怕的殺念。

唰。

只是剎那間,程立東手中短劍飛出,與大刀碰撞,發出清脆之聲。

“吳言,與府君合作可以護你周全,你雖修煉異術,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可以解救,至少讓你快速入品沒有問題。”

“合作,是你現在唯一的出路。”

程立東沒有真正出招。

大雨傾盆之下,他手中的短劍寒芒四起,其目光注視著不遠處的吳言,進行勸阻。

只是這番勸阻之言,在吳言眼中有些似曾相似。

“程立東,你莫不是覺得我傻?”

“修煉了異術,已是必死之局,你糊弄別人還好說,騙我沒有任何意義。”

吳言的聲音更加冰冷。

手中的大刀在微顫。

“好,我不以這個來與你交易。”

“我和你單獨交易。”

“告訴我武帝遺寶在何處,我放你一條生路。”

程立東出聲,這里沒有其他人,一些話可以說出來。

“告訴你,我有什么好處?只是放我一條生路嗎?”

吳言問道。

“一人一半,武帝遺寶,價值連城,我們二人各分一半,至少你可以解決你的燃眉之急,我也可以借此機會飛黃騰達。”

“吳言,識時務者為俊杰,我知道你心中有許多屈辱與不甘,但若你死了,一切都是空談,無論你恨誰,也無論你有什么目的,活著就有希望。”

不得不說,程立東這一番話很有說服力。

吳言沉默了。

他靜靜地站在雨中,似乎真的在衡量。

見到此景,程立東繼續開口。

“我可以立下武道誓言,甚至立下投名狀都行,我程立東不是好人,但我有野性,你也有目的,我們可以合作。”

“我會一步一步爬上高位,到時候無論你有什么心愿想法,我都可以幫你。”

程立東繼續說道,這番話很現實,也說出他內心的想法。

他態度誠懇,眼神之中是渴望。

后者沉思不語。

“吳言,你我聯手,必可闖出一番事業,我不屈于他人之下,但我看的出來,你有心事,一定要完成。”

“我現在可以放你離開,只要你想通了,可以來找我,但你不要企圖逃離,平安縣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你逃不走的。”

“府君派了更厲害的高手,他們若是出現,不會活捉,合作,當真是你的出路。”

程立東見吳言一直不說話,他忍不住再次開口,期盼可以打動吳言。

“好,我可以與你合作,但我有三個要求。”

大雨之下,吳言終于開口,他答應合作,不過提出三個要求。

“莫說三個,三十個都可以。”

見吳言開口,程立東大喜過望,慘白的面容上露出喜色。

“不要答應的太早。”

“我要活著離開,無論如何都要活著離開。”

“我要南豫府府君的首級。”

“我還需要一枚玲瓏七竅丹,你可以弄到嗎?”

吳言提出三個要求。

但這三個要求都很苛刻。

“放你走,這個可以做到。”

“南豫府府君的首級,不是不可以,但以現在的情況來說,我做不到,需要得到武帝遺寶,蟄伏數年,我可以幫你完成。”

“至于玲瓏七竅丹,十年內我會幫你弄到,如何?”

程立東給予回答。

“十年的時間太長,三年,三年內你必須要弄到。”

吳言搖了搖頭,將時間限制到三年。

“好。”

程立東毫不猶豫答應,而后開口道。

“告訴我武帝遺寶的秘密,三年內我會幫你弄到玲瓏七竅丹。”

他看向對方,目光斬釘截鐵。

“直接告訴你,你當我蠢嗎?”

吳言笑了笑,眼中滿是輕蔑。

“你不告訴我,我如何相信你?”

程立東反問道。

“我可以告訴你一些相關信息,但核心還在我手中,等我活著離開,我會聯系你,如何?”

對方說出一個辦法。

“可以。”

程立東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兩人都有顧忌,交易謹慎也很正常。

“武帝遺寶,需要陰陽之力才能開啟,里面藏著丹神古經。”

“這個信息,夠嗎?”

吳言緩緩出聲,道出一些程立東急迫想要知道的事情。

“丹神古經?”

只一瞬間,程立東瞳孔一縮,眼神中滿是震撼。

他知道丹神古經是什么。

丹道第一神書,傳聞當中丹神古經記載著武道破境之法。

武道十品,一品一重天。

想要突破難如登天,資質,天賦,毅力,氣運,缺一不可。

尤其是越到后面,其品階越是恐怖。

一生卡在一個境界,根本不算什么稀罕事。

可若是得到了丹神古經,就可以無止境的突破,只需要找到丹方所需要的藥材,便可煉制出破境丹。

吞服之后,直接突破其境界,根本不需要等待。

所以程立東如何不激動?

又如何不興奮?

他如今是八品丹田境武者,想要突破至七品,可能一生無望,但有了丹神古經,自己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突破到七品。

有生之年甚至有可能達到一品境。

堂堂南豫府府君,也不過是六品武者,自己一旦得到丹神古經,超越府君太簡單了。

“這點不夠,武帝遺寶在何處?”

“還有,陰陽之力意味著什么?”

他詢問道,覺得這些信息不夠,讓對方再說出一些重要的信息。

“武帝遺寶在何處,你覺得我會說嗎?”

“不過陰陽之力我可以告訴你,所謂陰陽之力,便是......”

吳言開口,他第一句話倒沒什么。

可第二句話,卻牽引著程立東的心神。

程立東知道吳言不會這么說出寶物藏在何處,但陰陽之力他不清楚,所以有些分神。

可就在剎那間。

鏘。

刀影再次殺來,刀氣割開了雨水,殺意濃烈,直接朝著程立東腦門劈去。

“該死。”

程立東大吼一聲,以極快的反應能力,抬手出劍。

短劍與大刀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濺。

下一刻,程立東渾身顫抖,可怕的刀氣擾亂了他內氣流動,虎口開裂,鮮血迸裂。

唰。

被突然偷襲,程立東反應極快,他有一定的戒備,只是吳言所說的話,讓他實在難以凝聚心神。

否則的話,不會吃這個大虧。

噗。

一口鮮血吐出。

程立東目光瞬間變得極其陰冷。

他知道吳言方才說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刀,他根本就不想與自己合作。

只是為了殺自己,所以拋出誘餌引自己上當。

好心機。

明白一切后,程立東再無猶豫,他運轉內氣,步伐迅捷,短劍殺出。

雷光之下,劍影快如閃電,直接斬斷吳言手筋腳筋,更是一劍刺在吳言肺部。

他招式兇猛狠毒。

吳言雖已踏入八品,可受了重傷,再者也是剛剛踏入八品。

程立東早些年便入了八品,且沒有任何傷勢,兩者之間懸殊極大。

“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

“說出一切,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吳言,莫要做無謂掙扎。”

可短劍刺肺,程立東將吳言釘在了樹樁上,卻依舊沒有殺他。

丹神古經,對他誘惑太大了。

大到即便是吳言一心想殺他,他也舍不得殺了吳言。

“狗賊。”

“你當我信你嗎?”

“哈哈哈哈,給我死。”

被釘在樹樁上的吳言,不但沒有任何一絲恐懼與絕望,反而露出一種瘋狂的神情。

下一刻,他傷口凝聚陰冥寒氣,可怕的寒氣瞬間彌漫在短劍之上,而后又直接覆蓋在程立東雙手中。

唰。

只一剎那間,程立東倒退數十步,體內內氣涌動,他看著雙手,青筋暴跳。

他又上當了。

吳言拔刀,根本不是想要乘自己不備,而是故意激怒自己,以自己生命為代價,釋放出陰冥寒毒,毒殺自己。

這人太狠了。

比自己還要狠。

程立東怒急之下,卻沒有慌了陣腳,而是在第一時間逼出寒毒。

可寒毒太可怕,一縷縷寒氣覆蓋在雙手中,難以逼退。

到最后程立東以指凝氣,直接劃開手腕筋脈,散發寒氣的血液噴涌而出,雖然有損身體,但至少不至于讓寒氣徹底蔓延入體。

“你與我無大仇。”

“卻敢露面,而且故意賣出破綻,”

“為的就是想要殺我。”

“你不想殺我。”

“正常情況下,你也不會殺我。”

“因為你知道我們之間差距太大。”

“有人指使你一定殺我。”

“是誰?”

解毒過程之中,程立東腦海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他一句句問出,目光冷冰冰地看著吳言。

然而對方寒氣彌漫全身,早已經凍僵,絕了生機。

“誰在指使?”

“殺我?”

“是交易嗎?”

“他敢露面,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所有關鍵的東西,都交給別人了。”

“接頭人換了,秘密不在他身上。”

“而對方想讓我死。”

“是誰?”

程立東不斷思考,大腦飛快運轉。

咔嚓。

轟!

隨著一道雷霆炸響。

程立東腦海當中浮現一張清秀的面容。

“許清宵.......”

低沉的呢喃聲響起。

程立東冷著臉,撕開袖子包扎自己的傷口,他身子劇烈顫抖,寒氣還是入了體,不過不會致死,只是麻煩很大。

可在這一刻,他知道是誰想要讓自己死了。

也知道武帝遺寶的線索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咳咳咳.......”

猖狂的笑聲響起,隨后便是一陣咳嗽。

再然后,程立東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16:55

第二十九章:砸缸

茶鋪內。

許清宵的步伐緩慢,他神色警惕,浩然之氣運轉。

對付邪祟運用浩然正氣最為妥當,至于刀槍一類估計沒什么作用。

雖然知道對方用毒,實力強不到哪里去,但許清宵還是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茶鋪內部不大,鋪子里就兩張桌子,大部分的桌子都是擺在外面。

一些熬制涼茶的工具擺放著。

沒什么大問題。

許清宵走進內部看看,幾口大缸出現,運轉浩然正氣,大缸周圍彌漫淡淡的綠光。

打量周圍,許清宵挪移著步伐,待來到水缸面前,許清宵揭開蓋子。

一缸缸的涼茶晃蕩著。

所有涼茶上都漂浮著一層綠光,常人無法看清,唯獨擁有浩然正氣的儒者。

“涼茶內早已經放了毒。”

“其余地方沒有邪祟。”

“下手的地方不是這里。”

“是在前面。”

許清宵暗自思索著,茶鋪內除了缸里的涼茶有毒以外,就沒有任何異樣。

而且這不是某種毒藥,應該是一種秘術,與邪祟有關系。

至于喝了這涼茶的毒性是什么,許清宵不知道。

但大概知曉了一些信息。

想到這里,許清宵走出茶鋪,朝著楊豹楊虎兩兄弟點了點頭,讓他們安心。

的確,看到許清宵出現后,兩兄弟松了口氣,不過不等他們詢問什么,許清宵來到車廂內,取出兩個水袋,再折返其中灌涼茶。

灌滿兩個水袋之后,許清宵再一次走了出來。

“老哥,把他弄醒。”

許清宵喊了一聲,楊豹點了點頭,稍稍晃了一下老漢。

后者閉著雙眼,還在昏迷狀態。

不過許清宵看的出,這老漢在裝死。

“醒不來就殺了,再找個地方埋了,回頭去府里邀功,兩位老哥得記我一份功勞。”

許清宵開口,笑著說道。

此話一說,楊豹楊虎兩兄弟有點懵了,這種事情他們哪里敢做啊,放以前都是大罪,更何況現在。

只是下一刻,老漢猛地睜開眼睛,跪在地上哭喊道。

“大人,幾位大人,我真的是被冤枉了,我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賣茶佬。”

“這里面肯定有誤會,我要是下了毒,我不得不好死,我絕子絕孫,大人您一定要明鑒啊。”

老漢是真的慌,他鬼知道自己送兩碗涼茶就發生這種事情,早知道這樣就不送了。

都怪自己,太人情世故了。

“掌柜的,我知道你沒有下毒,你也沒這個膽。”

“我問你幾件事情,你好好說,說不定還能得到點賞銀。”

許清宵來到老漢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說道。

“大人明鑒,大人明鑒啊。”

聽到許清宵這番話,茶鋪的店家更加激動。

“行了,先冷靜,聽我說。”

許清宵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你這涼茶什么時候熬制出來的?”

“誰來過你鋪內?”

許清宵神色嚴肅問道,這種冷靜的盤問,讓楊豹與楊虎兄弟兩人眼中一亮。

不知道的還以為許清宵是捕快。

不過想想,許清宵之前好像就是衙役,所以倒也能接受。

“回大人,鋪里面有三缸涼茶,都是三日前熬制出來的,一般熬茶一天,散茶一天,涼茶一天。”

“至于誰來過我鋪子,大人,自前日告示下來之后,老漢我就沒做什么生意了,前天來的人多,非要說誰進過鋪子,我.......我......我實在是記不起來了。”

老漢哭喪著臉說道。

他這話沒有撒謊,許清宵看得出來,合情合理。

畢竟三天前的事情,有幾個能記住?電視劇里面動不動出現那種記憶力超群的路人甲,全是假的。

別說店家了,隨便拉個尋常人過來,問問三天前未時三刻在做什么,有幾個能記的?

除非你去一條龍,不然不可能記住。

“三天前。”

許清宵心中思索,很快他繼續開口問道。

“那我問你,這兩日賣的涼茶多嗎?”

“或者是說,我們之前有沒有人來這里喝茶?”

許清宵繼續問道。

老漢想了想,而后回答。

“昨天有些人,不過不多,十人不到,今日就您幾位大人了。”

老漢回答。

“就我們?”

許清宵微微皺眉。

“怎么了?清宵老弟,有什么問題?”

楊豹看許清宵皺眉,不由詢問。

“沒什么。”

“行了,掌柜的,方才有些打擾,但事出有因,您多多包涵,回頭若是有什么好事,府里會派人給你賞銀的。”

許清宵笑了笑,扶起老漢,給楊豹和楊虎兩人一個眼色,后者頓時收起刀刃。

“無妨,無妨,賞銀什么的,老漢不在乎,只要能早些將兇手抓拿歸案就是好事。”

仿佛是劫后余生一般,老漢哪里還會惦記什么賞銀不賞銀。

“兩位老哥,勞煩你們二人將缸里的茶水倒了,也免得出什么事。”

許清宵出聲。

“行。”

兩人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么,走進茶鋪內。

哐!哐!

兩道砸缸聲響起,許清宵有些愣,要不要這么直接啊?倒掉就好啊。

很快,楊豹楊虎兩兄弟走出來,面上還帶著笑意。

“清宵老弟,還有什么事要做嗎?”

兩人詢問許清宵。

而許清宵有些苦笑,從錢袋子里取出一點碎銀,擺在老漢面前道:“店家,這是一點心意,您拿好。”

將銀子擺放在桌上,老漢連忙擺手道:“哪里哪里,水缸值幾個錢啊,用不著用不著。”

老漢顯得誠惶誠恐道。

許清宵沒有接過老漢還回來的碎銀,而是看著楊豹和楊虎兩兄弟道。

“兩位老哥,天色不早了,咱們走吧。”

隨著聲音響起,兩人點了點頭,一同回到了車內。

在老漢的目送下,逐漸離開。

一刻鐘后。

官道上。

陳星河的聲音響起。

“清宵,下次遇到這種事情,莫要沖動冒險,你雖然有些功夫在身,但也只能對付對付毛賊,若是遇到邪祟妖魔,只怕會吃力。”

“不炫耀的說,師兄即將就要入品,真要有妖魔邪祟出現,他反倒要怕我,下次一定要謹記,知道嗎?”

陳星河出聲,一番話既有責備許清宵沖動魯莽,又有一些關心和教導。

“多謝師兄指點,方才也是有些亂了陣腳。”

許清宵略顯苦笑道。

周凌不允許自己說出入品的事情,許清宵也就沒有說過自己的儒道品級,導致陳星河以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讀書人。

不過許清宵也沒有證明什么,他知道對方是關心自己。

而楊豹與楊虎兄弟二人則忍不住開口了。

“清宵老弟,你是怎么知道茶里有毒的啊?”

“是啊,我們兩瞧了半天都看不出來,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兩人好奇,原本喝茶喝的好好,許清宵突然來一句茶有問題,嚇得兩人現在都有一些驚魂未定。

“哦,我年輕時學會一些醫術,略懂一些毒藥,涼茶性冷,喝起來味甜,但聞起來會有一種藥苦,只是剛才聞了一下,發現有些刺鼻,再加上有些警惕,所以就斷定茶有問題了。”

許清宵隨便胡謅了個理由。

他總不可能說自己入品了,所以看出來的吧?

此話一說楊豹楊虎露出驚嘆之色,陳星河也不由點了點頭。

倒不是真聽懂了,而是聽起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再加上許清宵說起來也很認真,讓人不由相信。

“茶水中有毒,就證明這賊子想要謀財害命,不過根據老漢所說的,茶里的毒,應該不會讓人立刻中毒,有延遲效果。”

“換句話來說,這家伙應該會在某個地方,等待我們上鉤,清宵老弟,咱們要不要來玩個引蛇出洞?假裝中毒,引他們出來,再將這賊子生擒?”

楊豹思維還是比較活躍,通過這些信息判斷出一些可能,想要借助這次機會,引蛇出洞。

“不。”

許清宵立刻搖了搖頭,直接拒絕楊豹的主意。

“我等實力不算強,雖說入了品,可對方在暗,我們在明,若是對方實力不如我們,那還好說,可若是對方單純只是謹慎一些,那倒霉的就是我們了。”

“沒必要冒險,兩位老哥只需將這件事情匯報上去,府衙自然會派人調查,雖然主要功勞不在我們,但提供線索這功勞也不差。”

許清宵認真無比的分析。

是,如果能引蛇出洞,抓住賊人,是一樁功勞。

可問題是,有那個實力嗎?

萬一判斷失誤呢?

命只有一條,不謹慎一點不行,想要功勞是好事,但也得有命要。

許清宵這一番話,讓楊豹楊虎兩兄弟醒悟。

“清宵老弟想得周全,是我莽撞了。”

楊豹點了點頭,顯得有些慚愧。

“無妨,這是小事,待會我們正常行駛,不要快也不要滿,兩位老哥如往常一般,該笑就笑,該大聲就大聲,一切照常就行。”

許清宵不覺得自己很聰明,只是謹慎一些罷了。

“行。”

兩人點頭。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這水袋中我裝滿了有問題的涼茶,回頭去府衙上交過去,砸缸的銀子要討回來,公是公,私是私。”

“但無論如何,官差做事,不要讓百姓付賬。”

許清宵平靜道。

此話一說,車內的陳星河微微一愣,外面的楊豹楊虎兩兄弟也不由一愣。

但沒有人說話。

楊豹直接掏出碎銀,還給許清宵。

“清宵兄弟提醒的好。”

楊豹由心而謝,同時對許清宵產生了巨大的欽佩。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17:53

第三十章:抵達南豫府,偶遇故友

楊豹楊虎兄弟二人對許清宵欽佩不已。

其原因倒也簡單。

自古以來官差辦案,都是特權而行,吃吃喝喝一點,哪怕是砸毀點東西,店家也不會說些什么,畢竟官差保衛的是太平。

也權當做是一種保護費。

除非是砸損的有些嚴重,不然哪里有官差給百姓銀子的?

許清宵這一番話,一來是品性崇高,二來是給兩人提個醒。

也是新朝已立,各種變法改革打壓的都是官員,小事不做好,或許來日就會因為這種小事倒霉。

當然最重要的是品性。

果然,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

馬車依舊均速而行,楊豹與楊虎明面上說說笑笑,暗中卻在警惕打量周圍,若是有任何突發情況,兩人會直接拔刀。

車內的許清宵也有一些警惕。

誰都不敢保證到底會不會遇到危險,如若真有危險,就是一場惡戰。

好在的是,一路上有驚無險。

接近三個時辰的時間。

馬車終于來到了南豫府外。

與之前不同的是,官道上的人流量越來越多,一輛輛馬車行駛,行商,小販,書生,形形色色。

馬車內。

許清宵掀開簾子,其目光注視著前方的古城。

南豫府城,目測高有十三四丈,呈現青灰色,古城斑駁,至于有沒有刀劍痕跡許清宵看不見,相隔數百米壓根看不清,不過修補的痕跡倒是很明顯。

是攻城器導致的,火石一類的撞擊傷痕,即便是經過修補也無法遮掩。

“清宵老弟,南豫府到了,你瞧瞧,氣派不氣派?”

楊豹指著南豫府大聲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南豫府是他家的,

“氣派。”

許清宵違心的點了點頭,雖說古代建筑充滿智慧,可見過現代鋼筋大廈,許清宵還真氣派不來,除非有各種特效,比如說什么圣光啊,龍影之類的。

不然許清宵實在不敢茍同。

“清宵老弟,不是哥哥我吹,南豫府可是長平郡最宏偉的古府,歷經大魏十朝,是大魏建國古城。”

“而且里面可是有長平郡會都沒有的東西。”

看著南豫府,楊豹自信滿滿。

“長平郡都沒有的東西?是什么?”

許清宵好奇了。

郡會是什么?用現代化來說就是省會,省會基本上都是最發達的城市,什么都優先。

如何不讓許清宵好奇。

“文武樓。”

楊豹自信道。

“文武樓?”

許清宵還以為是什么勾欄春樓呢,沒想到是文武樓。

這是什么東西啊?

許清宵的確來了興致。

“豹哥,文武樓是何物啊?”

許清宵好奇道。

“清宵老弟這就孤陋寡聞了。”

“這文武樓,是我們南豫府獨一無二之地,所謂文樓,就是你們這些讀書人去的地方,里面的姑娘,一個個清秀水靈,才貌雙全,不過需要互相相中才能快活,麻煩的很。”

“這武樓就簡單多了,沒有那么多麻煩的事情,五百八十八枚銅錢就可以快活一下,往上還有八百八十八,一千二百八十八,最貴的也不過三千八百八十八。”

“哪里的姑娘,雖比不上文樓的清倌人,但勝在武技高超,讓人欲罷不能,老哥我雖然沒多少銀子,但要是兄弟不嫌棄,請你享受個最貴的,如何?”

楊豹說到這里的時候,神色激動,一旁的楊虎也精神抖擻。

而許清宵懵了。

淦,這還不是勾欄嗎?

還以為是什么呢,無非是素場子和葷場子。

有些腦闊疼,許清宵倒不是自命清高,也不是說不好女色,主要是愛干凈。

不是嫌棄這行業的人,就怕染上什么不好的病,古代可沒有攔精靈,萬一中招了怎么辦?

呃,不對,是啊,古代沒有攔精靈,自己可不可以做出來?然后賺取銀子呢?

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

只是陳星河的咳嗽聲響起了。

“咳咳。”

“兩位好意,我替清宵謝過,不過這次前來主要還是府試,不可分心。”

陳星河出聲,他是正經人,不喝花酒也瞧不上這種東西,聽到兩人要帶許清宵去快活一番,他自然出聲攔下,擔心許清宵樂不思蜀,墮落溫柔鄉。

“多謝兩位老哥的好意,這個就算了,若是喝喝酒還是可以。”

相比陳星河不接地氣的拒絕,許清宵就委婉許多了,兩人訕笑一聲,也就順著許清宵的臺階下。

“恩恩,那行,回頭一起喝酒。”

“還有,在南豫府遇到什么事,清宵兄弟一定要找咱兄弟,別的不說,至少在南豫府混了這么多年,人脈還是有些。”

“說實話啊,就剛才清宵老弟的行為處事,真適合來當捕快,你要是來咱們南豫府,三五年必能當個捕頭。”

“只可惜啊,去讀書了。”

楊豹由心而說。

許清宵遇事的反應能力,以及行為處事極其老練圓潤,看起來根本不像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哈哈,有機會的,指不定府試沒考過,還是回來當差,要真來了南豫府,兩位哥哥可要好好關照我啊。”

許清宵這番話不是玩笑話。

讀書的根本原因,是為了壓制體內魔性,壓根就不是真想讀書。

就算讀書真讀好了,未來的命運最終無非就是兩個。

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站隊失敗,剝奪官職,五馬分尸。

政治這東西可不是鬧著玩,畢竟你面對的,可是古今往來最聰明的一幫人,沒一個傻子。

所以當官什么的不要太想,當官差就沒什么問題,畢竟是皇帝家的忠實打工仔。

聽過宰相造反的,有聽過官差造反的嗎?

就算真鬧到造反這一步,贏了就是從龍之臣。

輸了,一般帶頭的都會說一句,放過我手下,他們是無辜的,我投降。

基本上皇帝也會答應,一來成全仁義,二來都是自己人,殺一個少一個。

不過這些都是許清宵瞎想的。

“那感情好,你要是來,我和楊虎跟著你混。”

楊豹認真說道。

許清宵也跟著笑了笑,是不是客氣話無所謂,反正人家客氣,你跟著客氣就行。

兩刻鐘后。

馬車來到南豫府城下。

近距離觀看南豫府城墻,有點震撼了,厚厚的城墻,代表著大魏前幾朝的財力,也代表著無數百姓的苦難。

自古以來,興亡苦百姓。

沒有感慨,也沒有吟詩,許清宵老老實實下馬,跟隨著楊豹楊虎兄弟二人審查過關。

取出平安路引后,算是身份證明,再有楊豹楊虎兄弟二人在,通關過得很順利。

走進城道中,楊豹與許清宵并肩而行。

“清宵老弟,最近可不要出去,剛才城防兄弟告訴我,南豫府外的確有妖魔痕跡,府里現在一團糟,據說過些日子可能要宵禁,你要是有什么事非得出去,也要跟我說一下。”

“免得出了什么差池,可別懷疑,之前是奉命盯著你,現在是兄弟說點真心話,老哥我看人很準,你是個好人,程大人看走眼了。”

這幾日的行程,讓楊豹與楊虎兄弟二人對許清宵好感倍增,所以這番話也是掏心窩。

“明白,老哥。”

許清宵聽得出對方是心窩話,笑著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小半刻鐘。

楊豹兄弟二人帶許清宵來到了一處酒樓。

開了兩間上房,是楊豹兄弟二人付的錢,任憑許清宵怎么說,兩人都不肯收回,讓許清宵不知該說什么。

許清宵這建交手段,讓一旁的陳星河有些羨慕。

他性子清冷,不愿與人交流什么,有些好友,但都是讀書人,做不到許清宵這樣八面玲瓏。

“清宵兄弟,我們兩兄弟先過去了,有什么事去府衙找我們就行。”

開好上房后,兩人叮囑掌柜一番事物后,便告辭離開。

許清宵親自送兩人走出客棧,也引來不少人目光,畢竟讓官差護送,多多少少有些排面。

待兩人離開后,許清宵與陳星河便打算回房休息。

只是就在此時。

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陳星河!陳兄!”

聲音不大,但許清宵聽得很清楚。

回頭看去,是一個清秀男子,一襲白衣,朝著陳星河走來,面上盡是笑容。

“王儒兄。”

陳星河略顯驚訝,但還是立刻回禮,同時看向許清宵道。

“清宵,這是王儒,是為兄的朋友。”

陳星河為許清宵介紹道。

“見過王儒兄,在下許清宵,字守仁。”

許清宵也立刻作禮回之。

“見過清宵兄。”

王儒掃了一眼許清宵,隨后也回之禮儀,同時好奇看向陳星河。

“王儒兄,清宵是我師弟,我們二人師出同門。”

陳星河解釋了一句,后者恍然大悟,隨后又朝著許清宵淡淡行禮。

許清宵也立刻又回了個禮過去。

文人就是這點繁瑣,你回了禮,我必須要回,回來回去,累個半死。

不像武夫那么干凈利落。

臥槽,清宵,好久不見啊,走,哥帶你去新場子玩。

臥槽,老哥,是你啊,別,還是老弟帶你去新場子玩。

這多直接啊,既顯得尊重,又不失禮儀,更通俗易懂。

“陳兄,咱們當真是有緣分啊。”

“而且你來的也巧,今夜李鑫兄擺設盛宴,宴請各地才子,你既然來了,就一定得來,可莫要推辭,李鑫公子對你可是有印象,正好你師弟也來了,一同見識見識也好。”

王儒先是感慨一聲緣分,而后拉著陳星河參加晚上的盛宴。

“李鑫公子嗎?”

“行,何時?”

陳星河念了一聲,緊接著詢問什么時候。

“酉時一刻就開始,還有兩個多時辰,聽說還來了一位大人物。”

“陳兄你先歇歇腳,愚弟還要辦些事情,申時二刻來找你,到時我們好好聊聊。”

王儒似乎有什么事,略顯著急,所以語速很快,說完之后便直接離去。

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見這一幕,陳星河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清宵,先歇歇,晚上一同去參加盛宴。”

陳星河開口道。

“恩,不過師兄,若是帶我不太方便,師弟可以獨自休息休息。”

許清宵不知道李鑫是誰,但看樣子有些來頭,再者許清宵也知道,文人相輕,圈子互相鄙視,萬一自己湊過去惹來什么麻煩,還不如不去。

“無妨,無須擔心,師兄在南豫府有些名氣,沒什么不方便,哪怕是李鑫公子也要對師兄禮讓三分。”

“哦,對了,李鑫公子是南豫府府君之子,品行不錯,喜歡廣結好友,你去了他反而高興。”

陳星河淡然開口,尤其是‘有些名氣’這句話,說出來時,更清傲了些。

恩,有被裝到。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18:21

第三十一章:許清宵的社交能力

客房內。

許清宵將行李放下,隨后直接躺在床榻上。

連續幾天住在馬車內,自然不舒服,睡覺都要縮著腳,哪里有床睡得安穩。

稍稍休息一會后,許清宵便起身開始練功。

一連五天,許清宵都沒有修煉過。

如今好不容易一個人,許清宵自然不會懶惰。

前前后后過了二十天,距離三個月入九品,只剩下兩個月了。

急,許清宵倒不是特別急。

依靠金烏淬體術,剩余兩個月內踏入九品,可以說是綽綽有余。

房間內。

許清宵肉身再次出現淡淡金光。

氣血沸騰涌動,一道道金烏氣血凝聚而出,前前后后也有數百道金烏氣血在體內。

眼下有兩條路可以走。

凝聚金烏氣血,蘊養肉身。

以金烏氣血,開拓筋脈,完成凝脈。

許清宵暫時選擇第一種,他打算等到過些日子再突破,晚一點最好。

沒必要急于一時。

一個時辰后,許清宵收功。

隨著這段時間的修煉,許清宵也愈發感覺體質的蛻變。

可以說每天都有不同變化,無論是體魄還是反應能力,全方位的提升。

只是具體有多強,許清宵并不了解,但舉個例子,若是遇到楊豹楊虎兄弟兩兄弟。

許清宵感覺一只手就能擊敗二人。

他們兩人也是十品武者,但許清宵有自信一只手擊敗。

“豹哥說過,府衙里面有一種東西,名叫震鼓,可以測試武者的力氣。”

“若是有機會,可以去測一測。”

許清宵心中思索,關于武者體系,他也是一頭霧水,說來說去還是知識缺乏。

“要去看書,南豫府有書院,藏書百萬。”

“府試就算了,虛無縹緲的東西,多讀點書,等府試結束后就離開南豫府,隱姓埋名去其他府。”

“程立東死了也麻煩,難保上面不會瞎猜。”

“如果他沒死就更麻煩,這家伙估計對我有意見。”

一件件事情浮現在許清宵腦海中,他在規劃未來。

南豫府只是一個落腳地。

過來主要的目的,并非是為了府試,主要還是為了擺脫嫌疑,讓吳言有機會動手。

其次就是來看書,自己最大的問題,就是信息量太少了,必須要多讀書來彌補自己的知識盲區。

要看書。

多看書。

許清宵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哦,不對,還要去參加盛宴。”

差一點準備直接出發的許清宵忽然想到晚上還有一個宴會。

想到這里,許清宵不由嘆了口氣,但也沒什么好說的。

缺乏娛樂性的古代,最大的愛好就是設宴聚友,文人有文人的玩法,粗人有粗人的玩法,甚至孩童老人也有自己的玩法。

畢竟到了晚上,除了去逛花樓以外,你找不到什么其他娛樂方式,撐到死也就是個賭牌。

對于晚上的宴會,許清宵想的很明白。

擴展一下自己的社交人脈,方法也很簡單,見人就夸,你文采好就夸你文采,你丹青好就夸你丹青,要是文采都一般般,就夸你長得帥。

試問一下,誰會覺得自己長得不帥?

這種社交手段,許清宵簡直不要太熟練,前世陪領導出差,靠的就是口才好。

就如此,又是半個時辰不知不覺過去。

隨著一陣敲門聲響起,讓許清宵放下手中書籍。

“來了。”

應了一聲后,許清宵站起身來,將門打開便看到王儒與一名丫鬟裝扮的女子出現。

“見過王儒兄長。”

許清宵很是客氣,同時眼中略帶著一些不解。

“清宵賢弟,你師兄說晚些赴宴,讓我帶你先去,這套衣服是你師兄特意讓我準備的,你先換好衣裳。”

王儒對許清宵十分客氣。

“換衣服?”

許清宵看了一眼自己的素衣,干凈是挺干凈的,不過的確沒有文人墨客的感覺。

“好,勞煩王儒兄長了。”

許清宵接過丫鬟手中的托盤。

“清宵賢弟,你先更衣,我在樓下等你。”

王儒說了一聲,便幫許清宵關上房門。

待房門關上后。

許清宵開始更衣。

陳星河為自己準備的衣袍是綢緞錦衣,整體為白色,上衣一塵不染,下裳邊角有點青色花邊,整體看來簡約而不失雅。

換上衣裳,許清宵用一根簪子隨意束發。

古代沒有鏡子,即便是普通的黃銅鏡,也不是便宜貨,好在上等客房都有黃銅鏡。

看不到全貌,只能稍稍看看自己的樣貌。

還行,挺帥的。

簡單整理一番,許清宵推開房門,朝著樓下走去。

來到一樓,王儒正在飲茶,等待著自己。

“王儒兄長。”

許清宵喊了一聲。

后者頓時回過頭,待看到許清宵后,王儒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清宵賢弟?”

王儒有些驚愕。

許清宵之前給他的感覺,只是略顯清秀罷了。

可穿上這套衣服之后,顯得儒雅無比,清秀的樣貌,也有一種天翻地覆的變化。

讓人直感俊美不已。

文人其實十分在乎顏值,畢竟一個滿臉橫肉的人,一口一口圣人言,豈不是顯得違和感十足?

許清宵換上衣服后,變化的確很大,不僅僅是樣貌,主要還是氣質。

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的確有道理。

許清宵這一身衣服換了之后,滿是儒雅氣質,導致面容看起來俊美的很。

“怎么了?”

許清宵有些搞不明白了,而后者擺了擺手,有些訕笑道。

“沒什么,只是賢弟換了一身衣裳,就如同換人一般,俊俏了許多。”

“不過想想也是,能與陳兄結伴而來,清宵賢弟自然不差。”

“賢弟,時辰不早了,我們一同走吧?”

王儒連說了幾句,看了一眼天色,略顯著急。

“好,勞煩兄長帶路。”

許清宵點了點頭,便跟著王儒一同前行。

設宴的地方,距離酒樓不遠。

步行一刻鐘左右,便來到設宴地。

明心齋

是一處大宅,門外有白玉古獸雕像,左右各自一座。

宅門很氣派,數十名武者鎮守,都是入了品的武者。

入品武者,在平安縣都可以當個捕快,到了南豫府卻只能給人看門,這就是大城市啊。

“見過王公子,敢問這位是?”

宅門迎客的仆人走來,滿臉堆笑地看向王儒。

“這是我好友,是陳星河的師弟,叫許清宵。”

王儒開口,告知對方許清宵的身份。

“明白了,兩位公子里面請。”

“王儒王公子駕到。”

“許清宵許公子駕到。”

后者只是例行詢問而已,待確定無疑后,便大聲喊道通報其中。

很快,有丫鬟從宅內走出,引領王儒與許清宵入內。

“清宵賢弟,你應該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吧。”

“愚兄提醒你幾點,待會若是暢聊之時,你有什么見解,最好想想再說。”

“你第一次來,盡可能多結識點朋友,能來這里的人,都是南豫府有頭有臉之人。”

“關系處好了,以后在南豫府順風順水,哪怕是去了長平郡,都有些人脈關系。”

王儒與許清宵并肩而行,壓著聲音告知許清宵一些注意事項。

“明白,多謝兄長提醒,愚弟牢記。”

許清宵點頭。

宅院很大,越過前堂,假山聳立,又有小橋流水,完爆前世所謂的大別墅,真正的園林。

也就在越過一座小橋后,幾道人影出現在前方。

“志遠兄,是志遠兄嗎?”

王儒露出喜色,高呼開口。

前行的幾人頓時停駐,而后回過頭來,看到是王儒,當下也露出笑容。

“王儒兄,好些日子不見啊。”

男子滿是笑容,與王儒作禮,而王儒也快速回禮。

“是啊,上次云嶺一別,甚是想念,甚是想念啊。”

“哦,對了,志遠兄,這位是許清宵,陳星河的同門師弟。”

“清宵賢弟,這是趙志遠,是柏廬書院,徐夫子得意門生。”

王儒為兩人介紹。

許清宵當即作禮。

“見過志遠兄,一直聽聞師兄提到過志遠兄長,未曾想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

許清宵社交能力可謂是滿級。

話一開口,讓王儒不由一驚,而趙志遠更是一愣,緊接著便是愉快。

而且夸起來還沒有任何直白,既有文采又不顯得直接。

這是個好人啊。

“清宵兄客氣了,客氣了,都是虛名,都是虛名。”

趙志遠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了,只能一口口的虛名虛名來回應,但對許清宵好感倍增。

“哦,對了,這兩位也是我的好友,這位是錦云縣林寧,這位是永凌縣王兆。”

趙志遠開口,向王儒與陳星河介紹這二人。

“原來兩位便是林寧和王兆啊,這些日子時不時聽到家師提到兩位之名。”

“說兩位才華橫溢,學富五車,讓我日后遇到定要好好結交,清宵見過兩位兄長。”

許清宵回禮之后,露出興奮之色,朝著兩人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兩人不由一愣。

他們在各地也算得上是才子,但來到南豫府就一般般了,可許清宵這番話太過于真誠,不像是假的啊。

一瞬間,兩人莫名喜悅起來。

“清宵兄言重了,我們二人也僅僅只是多讀了幾年書罷了,學富五車,才華橫溢不敢當,不敢當。”

兩人謙虛有禮,但嘴巴上說不敢當不敢當,面上的笑容濃盛無比,哪里像不敢當的樣子?

“清宵賢弟,當真是謙虛有禮,待會一定要好好喝上幾杯。”

趙志遠笑了笑。

僅是簡單的見面,幾人對許清宵好感倍增,讓一旁的王儒連連稱奇。

不過眾人沒有耽擱,一同結伴而行。

只是走在路上,王儒有些好奇,壓著聲音問道。

“清宵賢弟,我問你個事啊?”

“你老師.......或者你師兄.......呃......”

“有沒有夸過我?”

王儒開口,略顯得不太好意思。

許清宵:???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18:50

第三十二章:府君押題

面對王儒的詢問。

許清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硬著頭皮說夸過,有些虛偽,說沒夸過,又傷人自尊。

想了想,許清宵只能笑著回了句自然提到過王儒兄長,然后再來幾句為人仗義之類的話,讓王儒笑顏逐開起來了。

古人的社交一般都比較含蓄靦腆,尤其是文人,大多數的內心想法都是,我行你不行,除非你文采真的驚為天人,不然的話都出自于書香門第,拜的是名師。

誰會認為自己資質差?

所以除非是關系特別好,或者是特意巴結,不然的話大多數見面就是問個好。

反觀許清宵就不一樣。

跟著王儒等人同行,接下來不管遇到誰,許清宵可謂是巧舌如簧。

“這位兄長俊俏不凡,當真是美如玉,實在是讓愚弟自感不如。”

“敢問兄長是否已經入品?為何見兄長周圍環繞浩然正氣,當真是羨煞愚弟了。”

“能和諸位在一起,當真是我畢生的榮幸,還望諸位莫要嫌棄愚弟笨拙啊。”

許清宵的社交能力,在這次宴會上,可謂是出類拔萃。

基本上任何與許清宵對上眼神的,都逃不過一頓夸贊,而且許清宵夸人還不是那種隨便夸夸。

知道你才華好,就夸你才華,看你長得俊俏,就夸你相貌,聽說你要參加府試,連忙夸你高中。

總而言之,你是最棒的,我要向你學習。

在許清宵這一番甜言蜜語之下,基本上與許清宵見過面的文人,哪一個不是喜悅激動。

參加聚會,最大的爽點是什么?

就是被人認出,被人夸贊,當然若是能在宴會上賦詩一首,得到大家認可自然是最好的。

許清宵滿足了眾人赴宴的美夢,也因此結識了不少人脈。

南豫府的才子,府下九縣的才子,有書香門第,也有富家子弟,總而言之這些人都記住了許清宵。

對許清宵充滿著好感。

也是,畢竟以往大家的社交方式,都是比較靦腆,若不認識都是朋友互相介紹,然后坐下來喝兩杯酒。

想要關系處得好,需要的就是時間。

君子之交淡如水。

許清宵就不一樣,上來就夸,把人夸的暈頭轉向,對于一成不變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來說,簡直是降維打擊。

不過許清宵這樣的行為,也引來了不少人反感。

心中鄙夷。

只是當許清宵來到對方面前時,又是一番夸贊轟擊,心中的鄙夷頓時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便是。

“許清宵,當真有雙慧眼啊。”

簡簡單單的一個開場,前后不到半個時辰,許清宵的好友莫名多了不少。

約許清宵去家里玩的有十五人,約許清宵宴會結束后一同去酒樓的有十二人,約許清宵下次一起踏青的有九人,甚至已經有四五人相繼約許清宵去花樓逛逛。

文人相約基本上都是關系好才約,尤其是去花樓這種地方,不是特別看中你,或者是說關系特別好,基本上不會去約。

畢竟花樓這種地方,多多少少有些不雅,能一同去關系極好。

而且夸人的好處不僅僅只是認識朋友,自己的名氣也有所提升,方才許清宵便聽到有人在聊自己,也是各種好詞形容。

一個人夸自己,別人會覺得這人應該還行。

十個人夸自己,別人會覺得這人可以啊。

一百個人夸自己,別人會覺得這人真厲害,得見識見識。

口碑就是這樣形成的。

許清宵稱之為。

人情世故

“宴會開始,請諸位公子落座。”

也就在此時,隨著一道高喊聲響起,大部分正在交談的文人頓時朝著宴會中落座去。

設宴地方,是一處空闊的院子,左右各自擺放木桌,一共四排,每排十桌,一桌可坐兩至三人,若是關系好不嫌擠坐四人也無妨。

“清宵兄,來這里坐。”

“清宵兄,這里這里。”

“清宵兄,坐這里近一些。”

“清宵兄,坐我身旁,好好聊幾句。”

此時,隨著許清宵入內,社交好處頓時體驗出來了。

當許清宵走進院中,不少人滿臉喜色邀請著,一個個都想拉著許清宵同坐暢聊。

一些還未曾與許清宵打過交道的文人不由驚訝,連忙詢問他人許清宵是誰,感覺名氣很大的樣子。

一旁的王儒看到這一幕,心中莫名有些羨慕,他與在場不少人關系還不錯,認識好幾年,可愣是沒一個叫自己,反倒是許清宵才不過認識他們半個時辰。

居然這么受歡迎?

好家伙,長得帥真的這么吃香嗎?

王儒有點小情緒。

可就在此時,許清宵開口。

“多謝諸位好意,不過愚弟是隨王儒兄長一同前來,待會還要等我師兄過來,就不好打擾諸位。”

許清宵開口,委婉拒絕眾人。

眾人盛請,這是好事,但若是處理不當就是壞事,無論答應誰都會冷落其他人的熱情,反倒是與王儒坐一起,既不失禮格,又不讓人心冷。

畢竟自己的確是跟著王儒一同赴宴,真要跟別人坐在一起,豈不是打了王儒的臉?

而許清宵這番話一說,王儒心里舒坦了許多,莫名覺得許清宵知禮不忘恩啊。

先前那一點點的不愉快蕩然無存,王儒帶著許清宵落座下來。

前面第三位,不算近但也不算特別遠。

落座下來后,許清宵立刻與周圍幾人作禮,自報家門一番后,這才緩緩松了口氣。

太懂人情世故也不是一件好事,想要左右逢源,八面玲瓏就得事事注意,有點累人,但好處也不少。

今日這場宴會結束后,自己在南豫府遇到點事,估計都能直接擺平,不至于給師兄惹麻煩。

叮。

很快,清脆的琴聲響起,伴隨著一個個歌姬從院外走了進來。

這些歌姬面容嬌美,肌膚細嫩,穿著薄紗,隨音而舞,偶爾的若隱若現,更是撩動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許清宵靜靜地欣賞著,沒什么非分之想。

古代歌姬表演再好看,也比不過現代的表演,一兩次或感新鮮,但仔細去看會發現也就這樣。

若不是歌姬長得漂亮,許清宵的確也欣賞不來。

“黑色。”

許清宵喝了口果酒,心中喃喃自語。

一段精彩的歌姬表演結束,眾人輕拍桌子喝彩。

而此時,一道身影也院內走出。

二十歲出頭,錦衣富貴,白綠相交,腰系美玉,束冠羊脂,面容也俊俏。

人一出現,王儒壓低著聲道:“這就是李鑫,李公子,南豫府府君長子。”

王儒告知許清宵對方的身份。

不過掃了一眼,許清宵發現眾人見到李鑫僅僅只是稍稍點了點頭,并沒有那種起身喊一句見過李公子。

反倒是一個個悠閑自在,該干嘛干嘛。

嘖。

古代文人就是拽啊,府君之子,這是什么概念?前世市高官的大兒子,別說同齡了,就算是一些比他大十幾歲的人,也要恭恭敬敬喊一聲李總好。

這幫文人也不是說不給臉,但壓根沒有那種恭維,反倒是一副,我來赴宴是給你面子的態度。

好家伙。

好家伙。

當真是好家伙。

許清宵逐漸摸索出一些門道,再看看李鑫,臉上沒有一點不愉,反倒快步來到主位,端起桌上的酒杯道。

“諸位,因發生一些小事,導致耽誤了時辰,還望諸位莫要生氣,李某自罰三杯。”

李鑫開口,快速喝了三杯酒,算是自罰。

“李公子畢竟是府君之子,府內事務繁忙,這點我等是知道的,今日邀宴,不勝榮幸,敬李公子一杯。”

有人開口,第一個舉杯,眾人也跟著舉杯,畢竟李鑫自罰三杯也算是給足眾人面子,而眾人雖然直白,可又不是傻子。

“我等敬李公子一杯。”

這一刻,眾人紛紛舉起酒杯,朝著李鑫敬酒。

后者也痛快飲下。

酒過三巡之后,一個又一個節目表演出現。

大多數離不開琴棋書畫,奏樂跳舞,一些雜耍游戲,前半段時間都是欣賞節目。

一直等到亥時。

眾人也喝的差不多了。

隨著一些琴師離開,院子安寧了不少。

“諸位,今日邀約,其實所謂兩件事情。”

“一來是,府試在即,李某作為府君長子,自然要為諸位設開功宴,待府試過后,李某還會宴請諸位。”

“二來是,此次府試,極為重要,新朝第一次府試,可謂是萬眾矚目,家父這些日子與不少儒道大家交流,嘗試押題,今日也就是為這件事情,耽擱了一些。”

李鑫出聲,道出這次宴會的目的。

不過他這話一說,滿堂嘩然。

“府君為我等押題?”

“新朝第一次府試的確重要,卻沒想到府君竟愿為我等押題。”

“李府君當真是我輩楷模啊。”

眾人第一反應是驚訝,緊接著便是興奮與激動。

押題。

通俗點說,就是猜考試題目。

民間允許押題,畢竟出題者皆然是朝中大儒,不會泄題,真要泄題,不需要朝廷觸發,天地自然會有時候感應。

能成為大儒者,也不會是這種人。

不過押題這東西,有很多講究,地位越高的人,猜測的越準。

畢竟這是個很簡單的邏輯關系。

了解出題者是誰,又是什么性格,從這里開始挖掘,其實能猜到部分。

所以府君押題,的確不得不讓人激動啊。

“那敢問李公子,府君大人押的是什么題?”

有人回過神,忍不住問道。

李鑫沒有回答,只是拍了拍手。

當下,院外便走來幾個家仆,抬著一塊石板,板上有一張白紙。

白紙上赫然寫著兩個字。

安國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19:24

三十三章:請清宵兄作詩

安國。

隨著府君押題的出現。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白紙上。

許清宵有些驚訝,沒想到府君押的題,竟然和老師猜的差不多一樣。

看來自己老師有點東西啊。

“安國之題嗎?倒也符合當下情景。”

“恩,大魏王朝立國七百余年,武帝七伐,卻依舊無力回天,國家社稷搖搖欲墜,安國之題,合情合理。”

“若以安國為題,想來北邊依舊不太安寧啊。”

議論聲響起,眾人念念有詞,望著安國二字,他們心中感慨萬千。

歷代的文人,無非就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國不安寧,何來盛世?

若無盛世,又怎能讀書?

“諸位,這是家父所猜之題,今日請諸位前來,也是暢聊此題。”

“當然具體是否,還是要等府試開考才能知曉,家父也只是猜測一二罷了。”

“在座各位,有想法的可以開口,暢談無言,互相交流。”

李鑫出聲,指著白紙說道。

位座中,王儒喝了口果酒,壓著聲音與許清宵道。

“李鑫公子也要參加府試,這題八九不離十,府君用了心,好好琢磨一下。”

王儒壓著聲音提醒許清宵,讓他用心去聽和琢磨。

許清宵點了點頭,也明白這次宴會的主要目的了。

“府君之子都參加府試,看來陛下真的很在乎這次府試。”

“將押題說出,讓大家參考,無非是驗題和拓展思維。”

“古人不是傻子啊。”

許清宵心中瞬間判斷出一些信息。

李鑫來吃飯,美曰其名是說府君押題,給大家提個醒,其主要目的,為的是驗證自題,以及拓展思維。

想來李鑫應該寫好了相應文章,看看大家的思路是不是一樣,或者從中優選。

喝了口果酒,許清宵也沒多說什么,他對這個題目有一定思路,但好不好不知道,先聽大家怎么說。

“李公子,諸位公子,安國之題,我的確有一些見解。”

有人開口了。

能來這個宴會者,皆然都是有頭有臉,讀過幾年書的人,若是能出個風頭,自然是好事。

隨著他開口,眾人紛紛點頭,李鑫更是笑道:“荀公子請說,我等洗耳恭聽。”

后者穿著青灰色長袍,將酒杯放下,看著眾人道。

“所謂安國,其意安定國家。”

“然,武帝七次北伐,卻飲恨瀚海,邊疆之亂,北境蠻夷,始終對我大魏虎視眈眈。”

“蠻夷不除,邊疆不定,何以安國?”

“所以,在下認為,若府試真以安國為題,其核心在外。”

他出聲,字字珠璣,字正腔圓,飽含著感情,對邊疆之亂,蠻夷禍根充滿著憤怒。

聲音落下,不少人點頭,皆為認可。

“荀公子所言極是,李某也是如此思考,外亂不止,國家何以安定。”

“靖城之恥猶在眼前,蠻族之恨,銘記于心。”

李鑫感慨,他認可對方所說。

而由他帶頭認可,眾人的聲音逐漸響起。

“恩,蠻夷不除,何來安國,邊疆不定,空談盛世。”

“是啊,武帝年間,若不是一場大雪,蠻夷早就被滅,當真是意難平。”

“如今陛下登基,想來也要做一番事業,若能根除蠻夷之禍,乃大魏之福,就怕難以根除,又惹來一場靖城之恥,那就是潑天的罪過。”

“自古女子稱帝,前所未聞,開萬象之原始,辟千古之奇談,也不知能否齊名。”

眾人議論,或許是喝了不少酒,說的話越來越放肆,尺度也越來越大。

許清宵連忙咳嗽一聲,端起酒杯道。

“諸位,大魏國恥,猶記在心,但我等也莫要蕭條,理應牢記恥辱,為國報效,為君分憂,為百姓造福,來,共飲一杯。”

許清宵出聲喊道。

這要是還讓他們繼續說,估計說著說著就要開始噴皇帝了。

萬一事情傳到皇帝耳中,自己無緣無故被牽連就麻煩了。

不管當今皇帝是什么性格,能不能聽忠言,反正想要好好活著就別作死。

許清宵這一番話說出,眾人皆有感染,紛紛舉杯共飲。

不過讓許清宵有些驚訝的是。

涉及到皇帝,好像大家并不是特別在乎,尤其是李鑫,按理說他是府君之子,更加顧及這個東西,卻沒有任何阻止的跡象。

想來應該是文人言語比較自由。

但不管如何,許清宵還是謹慎一些,免得禍從口出。

飲酒過后。

眾人繼續圍繞安國這個話題去談。

但大多數談論的還是外族入侵話題。

許清宵沉默不語,只是認真聆聽,不過內心有自己的想法。

眾人所說很有道理。

只是許清宵卻感覺,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畢竟要真是這個意思,那皇帝也就別當了。

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內。

外面的事情再怎么樣,終究有沖緩余地,即便是蠻夷再殺到靖城,他也做不到滅國。

戰線布局,民心問題,資源分配,以及治國安家,哪一個不能讓蠻夷頭疼的?

光靠殺有用嗎?

肯定是沒用。

所以安國,絕對不是邊境問題。

百無一用是書生,讓書生去談戰爭歷史,無非就是紙上談兵,一堆馬后炮。

不去戰場,不了解真正的戰爭,所談的一切都是扯淡。

所以皇帝應該沒這么蠢,讓一群書生談論戰爭。

這個安國。

應該是......經濟。

恩。

經濟問題。

對于一個國家來說,外部問題小于內部問題,以史為鑒,大多數國家破滅,其原因就是內部出了問題。

而這個內部,無非就是兩個。

朝堂與百姓。

藩王、權臣、黨派,為朝堂之根。

經濟、農業、生活,為百姓之源。

朝堂的事情,輪不到一群書生來指手畫腳,那種級別的戰斗,用腳指頭都能玩死一批人。

所以如果皇帝以‘安國’為題。

其根本應該是‘安治國家’。

如何讓國家安寧,讓百姓吃飽喝足。

一旦百姓吃飽喝足,就會減少許多爭紛,而且百姓對國家也會產生巨大的信賴。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百姓吃不飽穿不暖,外族打進來了,關我屁事?反正無非是日子再苦一點,甚至恨不得趕緊打進來。

可若是百姓吃飽喝足,還有閑錢去勾欄聽曲,真要打仗了,誰不氣?

我每天過得美滋滋,你來破壞我幸福生活?爺跟你拼了。

所以安國之策。

應是百姓,百姓之源,應是柴米油鹽,而這一切都應是銀兩。

通俗一點就是。

銅板子。

許清宵心中篤定了方向,但明面上不說,他是讀書人,但不是圣人。

說出去干啥?顯擺自己很有能耐?然后被人抄題?

好話可以一直說,又不要錢。

這種東西還是少說,人家認可不認可都是一回事,沒必要出這個風頭。

恩,猥瑣發育,穩住。

宴會上。

待許清宵回過神時,卻發現眾人有些悲苦,原本還很熱鬧,突然一下畫風就變了。

“國家恥辱,歷歷在目,我等讀書人,只能寒窗苦讀,卻不能為國貢獻,當真是羞愧啊。”

“是啊,當世的繁華,離不開先輩們的犧牲,北境蠻夷,不如豬狗。”

“待有朝一日,我能入兵部,去北境征戰,我定要殺的蠻夷絕后。”

話題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逐漸的開始抨擊北境蠻夷。

許清宵在周凌家讀過不少書籍,其中有提到過北境蠻夷的。

北境蠻夷是大魏子民心中的一根刺,時時刻刻都在刺痛著天下人。

蠻夷之流,天生適合當武者,身強體壯,而且筋脈自通,這是種族優勢。

十個大魏士兵打不過一個蠻夷,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好在的是,老天爺給了你體能上的天賦,就會在智力上削弱,大部分蠻夷智力都一般。

他們入侵大魏,燒傷搶掠都是小事,重點是一些慘無人道的虐殺。

靖城之恥,不僅僅只是打到京都附近。

而是以種種慘無人寰的手段,虐殺著中原百姓。

這才是真正的憤怒點。

這也是大魏立國以來,最想要做的事情,橫掃蠻夷,統一北方勢力,再韜光養晦,一舉鎮壓邊境,完成史無前例的大統一。

不過九代君王都做不到,這一代其實更難做到。

最有希望的還是武帝,只可惜還是敗了。

“蠻夷之罪,罄竹難書,此情此景,當真想作詩一首,以泄心恨,奈何文墨不足,難登大雅。”

“在場可有人愿賦詩一首嗎?”

李鑫開口,他痛斥蠻族,想要作詩,可惜文化不足,就將目光看向眾人。

這一刻,場面安靜下來了。

倒不是沒有人會作詩,只是突然作詩有些難度,臨場發揮倒不是不行,可這么多人看著,萬一念的不好,豈不是成了笑話。

許清宵坐在下方,他喝了口酒,非常能理解大家的感覺。

畢竟讀是讀了幾年書,寫寫文章還行,反正想到什么寫什么,作詩就不一樣,沒點文化真做不出來。

又要應景,又要應情,還要押韻,又不能是口水詩,萬一說錯了,惹來笑話,可是毀名聲的事情。

能理解。

不過就在此時,有人忽然看向許清宵,不由起身笑道。

“李公子,我聽聞陳星河,陳兄作詩極好,不過陳兄貌似沒來,他師弟許清宵倒是來了,不如請清宵兄吟詩一首?”

這人開口。

面上滿是笑容,看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只一瞬間,眾人的目光全部聚來。

許清宵有些懵了。

哈?

讓我作詩?

我會作個毛啊,毛你知道嗎?

還有,我好像沒得罪過你吧?

不對,我剛才還夸過你,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對我?

好啊好,我要記住你的名字,以后再也不夸了。

許清宵是有點懵了,他喝酒喝的好好,突然讓自己作詩?

他才不干。

自己這點文化,作出來的詩就是丟人現眼,不干不干。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19:59

第三十四章:以詞晉品,震撼全場

不是許清宵謙虛。

聽大家聊天扯淡,許清宵也蠻喜歡的,畢竟通過閑聊可以得知一些信息。

可讓自己作詩,怎么作?

問題是,好人緣在這一刻的副作用出現了。

“是啊,是啊,清宵兄一看就是才華橫溢,作一首吧。”

“我很看好清宵兄,來來來,清宵兄,莫要謙虛。”

“恩,星河兄作詩的確有名,清宵賢弟既然是同出師門,肯定也不差。”

“清宵賢弟,來吧。”

許多人開口,許清宵之前夸過他們,得來了好人緣,如今這種事情,大家自然要夸回來。

這就是君子之交。

首座上的李鑫有些好奇了,平日里作詩,要么就是你爭我斗,要么就是有人念完之后,各自評論哪里哪里不好。

哪里會有這么客氣過?

這個許清宵,看來有些來頭啊?是個人才,自己竟然不知道,得好好結交一番。

李鑫心中思索,他出生富貴,自幼讀書,跟在府君身后,人情世故自然耳目渲染,知曉遇到人才得要結交。

說不定某一天對方飛黃騰達,就是自己的人脈了。

他第一次見許清宵,可眾人卻對許清宵熱情似火,還如此客氣,如何不讓人覺得這是個人才?

“清宵兄,雖是第一次見面,但聽諸位如此夸贊,想來清宵兄作詩極好,可否賞個臉,作詩一首?”

李鑫開口了,主動邀請許清宵即興作詩。

這一刻,許清宵更加郁悶了。

面對著眾人的起哄,再加上東道主都這樣開口了,真要推辭,那豈不是打人臉了?

可硬著頭皮作詩,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唔......那就抄詩吧。

作詩不太會,抄詩許清宵還是會的。

不過許清宵不打算走文抄公這條路線,畢竟當文抄公也不是一件簡單事,有些詩詞放前世那是千古名詩。

但你穿越了怎么可能隨便抄?

詩要應景應情,你來一句望廬山瀑布,請問廬山是那座山?

這個還能硬扯,可要是一些典故詩詞,你怎么硬扯?大家都不理解啊。

所以想要當文抄公,必須要熟知歷史,然后進行魔改,不然真硬著頭皮背,詞好意不同,GTE不到爽點啊。

只是面對眾人的期盼,許清宵只能起身嘆了口氣道。

“我入學不過半載,還在摸索學習,不過諸位讓我作詩,愚弟只能獻丑一二。”

“不過并非是詩,而是詞,是我為一位將軍所作,并非即興。”

許清宵開口,先是貶低自己一番,然后再說出這不是即興,重點是為別人所作,而不是自己有感而發。

這一番話說出,引來眾人更加好奇了。

“為他人所作?誰?”

“當真有些好奇啊。”

“詞也可以,詩詞詩詞,皆一樣。”

“為一位將軍?有趣,有趣。”

眾人滿是好奇。

而李鑫稍稍壓了壓手,示意安靜。

宴會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沉默。

許清宵掃了一眼眾人,心中依舊是無奈,但既然被逼到這個程度了,也就硬著頭皮上了。

呼!

深呼吸一次,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下一刻,許清宵開口了。

“怒發沖冠,憑闌處,瀟瀟雨歇。”

許清宵富有感情開口,當詞念出,許清宵莫名有些感覺。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許清宵抬頭望去,仿佛眼前并非是庭院,而是滿目瘡痍的戰場,又仿佛是一片空闊。

這一刻,眾人屏住了呼吸。

許清宵的聲音,仿佛有感染力一般,讓人莫名沉寂。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閑。”

“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低昂的前奏結束之后,許清宵聲音攀升,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格外的清脆,也格外的有感染力。

尤其是最后一句話,更是讓在場所有人莫名感到激昂。

“靖城恥,猶未雪。”

“臣子恨,何時滅。”

許清宵的語氣一轉,聲音既高昂,又充滿著悲憤不甘。

靖城的恥辱,尚未洗雪,臣子的憤恨何時才能泯滅。

這一句話,戳中了在場所有人的內心。

眾人攥緊了拳頭,仿佛靖城之恥就在眼前一般。

“駕長車,踏破連云山缺。”

“壯志饑餐胡虜肉。”

“笑談渴飲蠻夷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最后三句話,許清宵更是慷慨激昂,目中有火,壯志凌云。

而這一首詞,也讓在場眾人都震撼住了。

駕馭戰車,踏破連云山營壘,壯志同仇,餓吃蠻夷之肉,渴飲蠻夷之血,我要從頭收復舊山河,再回京朝圣報捷。

好!

當真是好!

這一刻,滿堂的文人皆然回過神。

他們第一反應便是叫好。

尤為李鑫,更是激動的失態叫好。

沒有人會想到,許清宵竟然能作出一首這樣的詞來。

簡簡單單不到百字,卻能將大魏子民對靖城之恥的憤怒表達而出。

既有恥在,也有壯志凌云。

“三十功名塵與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

這句話如雷貫耳,勸大魏子民莫要虛度年華。

要時時刻刻記住,靖城的恥辱,還未洗刷,大魏的犧牲,終要有個說法。

“好!”

“好啊。”

“清宵兄,當真大才。”

“千古名詞,千古名詞,這是千古名詞啊。”

“靖城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說的太好了,許兄,當敬你一杯。”

“未曾想到,這般宴會之上,能聽到這番名詞,此生無悔,無悔啊。”

宴會上,眾人一一回過神來,他們激動的站起身,朝著許清宵敬酒夸贊。

雖然他們作詩賦詞能力差,可鑒賞能力不差啊。

許清宵這首詞,立意絕好,用詞精妙,前半段勸阻世人莫要空度人生,后半段以靖城恥為由,表達心中之意,首尾呼應,當為好詞。

可以說,今日晚宴過后,許清宵之名,必會大放光彩。

這就是聚會的好處,若有真材實料,便可揚名。

“清宵兄,愚弟比你年幼一些,方才作詞,可為千古流傳,愚弟佩服,敬您三杯。”

李鑫第一時間走了下來,想要與許清宵敬酒。

但就在這一刻。

一道道純白之氣纏繞許清宵周圍。

才氣涌動,凝聚一道道浩然正氣。

眾人驚愕,望著許清宵,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這是晉品了。”

“清宵兄晉品?”

“是入品吧?”

“不,是晉品,九品開竅。”

“九品?清宵兄原來早就入品了?”

“嘶,看清宵兄不過二十歲出頭,早已經是入品儒者?我當真是慚愧啊。”

“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二十歲便晉九品,前途無量,我老師年過百歲,也才勉強入了九品,清宵兄當為大才。”

“一詞晉品,這種奇觀未曾想我能親眼目睹。”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立在原地,有些癡呆地看向許清宵。

他們苦讀詩書十多年,為的是什么?從官從政是其次,主要的還是晉品啊。

官職是朝廷封賞。

而品級是天地認可。

朝廷大還是天地大?這個問題不用想都知道。

眾人羨慕,但心中也明白一件事情。

許清宵之名,自今夜后,至少傳響南豫府,甚至傳到長平郡。

不,很有可能舉國皆知啊。

這首詞慷慨激昂,為千古名詞,一經流傳,絕然舉國文人皆知。

只這一首詞,許清宵這一生都無需在做其他,便可在史書中留下一筆痕跡。

這才是眾人羨慕之地。

如今更是以詞晉品,如何不讓人羨慕?

又如何不讓人震驚?

大才!

大才!

大才啊!

要說最為激動之人,便是李鑫。

他是府君之子,從小被寄予厚望,未來肯定是從政,只是想要超越自己父親很難,可若是能結識一位大儒,那就不一樣了。

許清宵不是大儒,可二十歲便抵達九品,又賦千古名詞,極有希望成就大儒。

自己若是與許清宵結好,未來如有神助。

不止他一人如此想到,在座眾人皆是如此。

而在場當屬最懵的,就是許清宵本人。

許清宵死活沒想到,自己念首詩詞,竟然晉品了?

要不要這么簡單啊?

怎么儒道升級這么快?有沒有一點挑戰難度?

不過無論心中多懵,才氣入體之后,化作一道道浩然正氣,涌入大腦內。

這些浩然正氣,仿佛有指引一般,朝著腦中涌動。

轟!

一道轟鳴之聲在腦中炸開,這一刻許清宵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仿佛腦中所有的東西,全部被掃凈一般,七識開竅。

這是儒道九品。

開竅。

人若開竅,過目不忘,提升智慧。

而就在此時。

浩然正氣凝聚雙眼,在孕育新的儒道神通。

只是剎那間,天地文宮浮現在腦海之中,鎮壓住體內所有浩然正氣。

“清宵兄,等無人之時,入文宮完成晉升。”

俊美男的聲音出現,他以文宮壓制許清宵的才氣。

“好。”

許清宵心神回應。

下一刻,周圍才氣散去,一切恢復如常。

睜開眸子。

只見一張張呆滯震撼的面容,映入眼前。

場面一度很安靜。

為了合群,許清宵也安靜下來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20:33

第三十五章:第二個儒道神通

有道是只要我不覺得尷尬。

尷尬的就是你們。

看大家都不說話,許清宵也不說話。

互相看著互相。

過了一會,眾人震撼的內心總算是平復下來了。

“清宵兄,大才啊,李某佩服,佩服!”

李鑫端起酒杯,能見證千古名詞誕生,還能看到許清宵以詞晉品,無論是任何一樣,都可以名震南豫府,前者更是可以享譽大魏王朝啊。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字字珠璣啊。

李鑫折服,他朝著許清宵一拜,文人之大禮,代表著難以言說的尊重。

李鑫一拜,眾人也立刻回了神,紛紛朝著許清宵一拜。

這是認可,也是尊重,更重要的是,他們知道大魏文壇又多了一位俊杰。

許清宵的路,能走多遠,他們無法估量,但一定比自己要遠。

“諸位言重了,只是有感而發,算不上什么。”

許清宵回之大禮,逼裝完了,也要懂得謙虛,不然就顯得有些狂妄。

“不不不,清宵兄,你這首詞,可謂千古名詞,字字珠璣,如雷貫耳,我等雖作不出這樣的名詞,但也有鑒賞能力。”

“清宵兄才是言重,來,諸位,敬清宵兄一杯。”

李鑫是個實在人,或者說在座眾人都是實誠人,不敢去貶低只有崇敬。

眾人端起酒杯,又敬了一杯。

此時,李鑫忍不住問道。

“清宵兄,敢問這首詞可有名?”

李鑫問道。

“滿江紅·怒發沖冠。”

許清宵不假思索道。

這首詞乃是前世岳飛所著,其背景故事很符合靖城之恥,所以許清宵才會拿出來,應景應物。

再者許清宵也解釋了一番,這不是自己為自己作的,而是為一位將軍。

靖城之恥,自然有許多將軍憤怒不平,所以完全可以代入,等自己回頭看看書,找到一個將軍人設套進去,就天衣無縫了。

至于內容,許清宵只做了一點點改動,這個世界沒有賀蘭山,但有連云山,沒有匈奴,所以改成了蠻夷。

不做微調的話,難以融合這個世界。

“好!”

“好一個怒發沖冠。”

“清宵兄大才啊。”

眾人拍掌,對這個名字感到十分滿意。

“清宵兄,你這首詞,是為那個將軍所寫?”

李鑫繼續問道,這個問題一出,眾人皆然好奇。

“這個就不說了,顯得有些獻媚,以后再說吧。”

“諸位,時辰也不早了,愚弟想回去休息休息,穩固一下才氣,擾了諸位興致,自罰三杯再走。”

許清宵哪里知道這首詞適合那位將軍啊,所以趕緊找個理由開溜。

不過也是實話,許清宵想趕緊回去,刻印第二篇文章。

儒道十品,每提升一品都可以凝聚儒道神通以及刻印儒道文章,他不想耽誤,趕緊回去再說。

“言重了,言重了。”

“清宵兄去吧,穩固才氣最為重要。”

“清宵兄,明日我去找你。”

“清宵兄,明日有時間否?我訂好酒樓,一同飲酒去。”

“罰酒就不必了,清宵兄速去,莫要影響自己。”

眾人紛紛開口,理解許清宵的心急,換做是他們自己,恨不得直接離開。

“多謝諸位諒解。”

許清宵照樣罰酒三杯,隨后轉身離去,王儒跟在其后,也與眾人告別。

望著離開的許清宵,眾人有些感慨。

宴會也莫名沒什么意思,不過有人忽然開口,看向李鑫道。

“李兄,不是說今日有位大人物嗎?是誰?”

聲音響起,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永平郡主與世子,不過他們臨時有事,所以沒來。”

李鑫開口,說出對方來歷。

“郡主?世子?”

“永平郡主,永平世子?這兩位怎么來南豫府了?”

“居然是他們?當真是大人物啊。”

眾人開口,有些震撼。

“本想介紹與諸位,但這兩位太忙,也不好催促什么。”

李鑫有些苦笑。

郡主,世子,這是永平王的兒女,是王之后裔,李鑫哪里敢催促什么,全憑對方喜樂。

眾人能夠理解,倒也沒說什么。

而此時。

許清宵一路朝著酒樓走去,他步伐略急,身后的王儒緊跟。

“清宵賢弟,今日盛宴,你可是出盡了風頭啊,能與陳兄同門而出,想來就不一般,日后待清宵賢弟金榜題名,踏上金鑾殿,可不要忘記愚兄啊。”

王儒跟在身后,他是引薦人,自然與許清宵關系算近,如今跟來也是為了穩固情誼。

“兄長提攜之恩,愚弟銘記于心,自然不會忘記。”

許清宵客氣的回應一句,王儒這人還算不錯,不過他現在有事,比較急,所以不想耽擱什么。

得到許清宵的回應,王儒興奮起來了。

“清宵賢弟,當真是品行高尚,佩服,佩服。”

王儒跟在后面激動說道。

很快,兩人回到客棧。

許清宵顯急,與王儒簡單說了一句,便蹭蹭上樓。

王儒理解,沒有任何怨言,甚至特意找了小二,讓小二注意點,若是有人大肆喧嘩之類,要及時制止,免得吵鬧到許清宵。

待許清宵上樓后,不到片刻,陳星河的身影忽然出現。

“王儒兄怎么還在這里?是在等我嗎?”

陳星河有些驚訝,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方才一直在研究詩詞,所以耽擱了許久,沒想到王儒還在樓下。

“陳兄,陳兄......”

看到陳星河出現,王儒立刻拉著對方,顯得十分激動。

“這么激動作甚?”

陳星河滿是好奇。

“行了,我知道,耽誤了這么長的時間,的確有些不好。”

“走吧,你我一同去宴會,我向李鑫公子賠個禮就行。”

“不過陳某之所以拖延,倒不是有意之,恰好有感而發,作了一首詞,打算在宴會之上,獻丑一番。”

陳星河誤以為自己遲遲不去,引來有人不悅,所以王儒特意趕來提醒。

故此他顯得有些無奈,也說出自己沒去的原因。

靈光迸發沒辦法,想了一首好詞。

其實之前是詩,但作了半天詩作不出來,索性就改成詞了。

整體還不錯,有韻有味,算得上是上等之作,談不上絕詞,但絕對比等閑之輩好太多。

“陳兄作了詞?”

聽到作詞,王儒激動了。

“恩。”

陳星河傲然地點了點頭。

“那感情好啊,走走走,陳兄,趁著人還在,莫要耽擱了。”

王儒很是激動。

許清宵是陳星河的師弟,能作出千古絕詞。

陳星河是許清宵的師兄,這要是作首詞出來,那豈不是驚天動地?

沒有任何多想,王儒急忙拉著陳星河。

而陳星河也已然習慣這一切。

唉,太優秀了,沒辦法。

兩人消失在大街中。

而客棧內。

許清宵已經回到房中,進入了天地文宮內。

“恭喜清宵兄,一個月內,竟晉升兩品,當真大才也。”

文宮中。

俊美男子早已等候多時。

許清宵踏入儒道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直接升兩品,這晉級速度快到沒譜了。

“前輩就莫要笑話晚輩了,敢問前輩,現在刻印文章,來得及嗎?”

許清宵苦笑一聲,升不升品是其次,主要是能不能壓住體內的魔性,這才是根本。

“來得及,我以文宮壓制你的才氣,沒有讓你真正突破,你速速去文池中刻印文章。”

俊美男子如此說道。

許清宵點了點頭,便沒有廢話,直接跳進文池內。

如上次一般,盤坐在文池之中。

有了第一次經驗,第二次許清宵刻印文章就簡單多了。

而且文章許清宵也選好了,就滿江紅吧。

詩詞刻印。

浩然正氣在周圍形成颶風。

比第一次要簡單許多。

紫色的浩然正氣,形成一個胚胎,之前是散亂的,如今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個胚胎,似乎在孕育著什么東西。

“觀想器物。”

俊美男子的聲音響起。

許清宵頓時回過神來,開始觀想第二件文器。

第二件文器凝聚什么呢?

升品太快,讓許清宵完全沒有任何準備啊。

以后沒事得想想,不然萬一又升品了,豈不是尷尬?

臨時抱佛腳,肯定是不好的行為。

戒尺。

許清宵腦海中想到了一樣東西,普通的文房四寶,莫名就覺得有點low。

要整就整點常人沒有的。

就戒尺了。

想到這里,許清宵開始觀想一把戒尺。

三尺長就好。

龍鳳就算了,戒尺正反繪畫天地,再加點師言進去,以后萬一混的不行去當夫子,也省的去買戒尺。

三尺長的戒尺很快浮現。

尺正面繪天穹云彩。

尺背面繪大地山河。

刻有師德勸言。

確定無誤后,第二件文器也凝聚而出。

與此同時,文筆也浮現而出,或許是晉級九品,文筆也發生了細微變化,筆桿上有龍紋痕跡。

文筆追趕著戒尺,兩件東西仿佛有靈智一般,你追我趕,環繞周圍。

欣賞了一會自己的作品后,許清宵揮了揮手,當下兩件文器沒入體內。

緊接著,紫色的浩然正氣沒入體內,凝聚在雙眼。

這是儒道神通。

第一個儒道神通是言,許清宵還沒搞懂,不過今日盛宴上,許清宵感覺之所以能引起眾人共鳴,或許與自身的儒道神通有所關聯。

至于到底是不是,就很難分辨了。

而第二個儒道神通。

凝聚于眼。



可觀一切法,一切物品,妖魔鬼怪無所遁形,這個神通很好,比言字神通要好太多,最起碼有作用。

待文章刻印結束后,許清宵又一次的從文池中爬出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20:56

第三十六章:大才顯世,南豫動蕩

從文池中爬出來后。

俊美男子便出現在許清宵面前。

望著俊美男子的面容,許清宵有些嫉妒。

“恭喜清宵兄,又添絕世詩詞,可惜我失去記憶,說不定可以寫幾篇文章,免得后續不足。”

俊美男子上來道喜。

而許清宵恭敬無比。

“前輩言重了,能有這份心,清宵莫名感動。”

許清宵客氣了一句。

與此同時,他繼續開口道。

“前輩,我已離開平安縣,如今到了南豫府,打算過些時候就去柏廬書院看看,或許能找到前輩身世。”

“只是前輩是否記起一些信息,也方便晚輩去尋找。”

許清宵開口,他打算天一亮就去柏廬書院,看看書去。

順便查找一番信息,看看能不能幫他恢復記憶。

“好,勞煩清宵兄了。”

“不過記憶的話,我還是沒有恢復太多,但與大圣人有關,這個我可以確定,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俊美男子回答道。

他失去記憶,一直沒有恢復,唯獨知曉的就是這一點點。

“明白了,前輩也莫要著急,等晚輩細細翻查之后,定會盡快告知。”

許清宵確定這幾個詞匯后,作禮告知。

“勞煩了。”

俊美男子有些感激。

許清宵也沒多說什么,離開了文宮之中。

客房內。

待許清宵睜開眸子后。

渾身不由感到一種暢快,尤其是大腦,更是空明無比,體內浩然正氣涌動而行,既壓制著魔性又在蘊養身體。

“九品開竅,八品修身。”

儒道一脈,十品是養氣,蘊養浩然正氣。

九品開竅,開智慧之竅,過目不忘,聰慧思敏。

八品則是修身,畢竟這一脈沒有什么實質攻擊能力,做不到武者一般,毀天滅地,但可以修養身息。

而這個修身,并不僅僅只是修養身體,而是脾氣。

畢竟一個儒者,動不動就發怒,別人說一句就難受,看到別人好就嫉妒,那這種能叫做儒者嗎?

修養身體,開闊心胸,這就是八品的境界。

體內的浩然正氣,就是在蘊養身體,若是踏入八品又是另一重境界,不急不躁,上善若水,從而符合天地自然規律。

而無論是武道,仙道,妖道,還是儒道,前期都比較一般,不是那種恐怖的提升。

雖然有一品一重天的說法,但這是相互比較的說法。

但自七品之后,就不一樣,每一品都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些基礎信息,許清宵還是知曉的。

掃了一眼天色。

有些微亮,已是寅時。

許清宵如往日般練功。

一個時辰后,許清宵渾身熱氣騰騰,以浩然正氣壓制燥熱的金烏之力后,便起身離開。

他要去柏廬書院看看。

推開房門,來到樓下時,便看到師兄陳星河,還有王儒。

不過陳星河有些失魂落魄一般,雙目無神,朝著樓梯走來。

“師弟見過師兄。”

許清宵作禮。

然而陳星河失了魂,徑直走過,愣是沒有回答。

這讓許清宵有些疑惑了。

將目光看向王儒。

后者也滿是尷尬,拉著許清宵下來道。

“清宵賢弟,你這幾日就不要打擾你師兄了,給他點時間緩緩。”

王儒出聲,面上盡是尷尬。

“發生什么事了?師兄他怎么了?”

許清宵好奇皺眉。

“倒也沒什么,就是昨日送你回來后,我剛好遇到陳兄,而你師兄吧,他剛好也作了一首詞,我就拉他去宴會。”

“我想著吧,你們師出同門,清宵賢弟一首滿江紅,驚艷全場,陳兄應該也差不到哪里去,結果沒想到的是.......”

王儒說到這里的時候,就不說了。

而許清宵大概明白前因后果了。

啊......這。

倒不是許清宵瞧不起陳星河,而是滿江紅乃是前世岳飛將軍所著,結合背景時代創作的千古名詞。

能被后世崇敬就足以證明這篇詞有多好了。

陳星河不差,可跟岳飛將軍比的話,還真是......比不過。

腦補一下當時的畫面。

應該是大型社死場面。

得意洋洋的拿出自己作品,結果慘遭打臉,擱誰受得了?

尤其是自己剛剛入學不到一個月。

非人打擊啊。

咳咳。

輕咳一聲,許清宵有些尷尬,而王儒則開口道。

“清宵賢弟這是準備去哪里?”

他問道。

“去柏廬書院,看看書。”

許清宵直接回答。

“看書?賢弟當真是大才啊,明明如此有才華,還要去看書,我等真是羞愧,若是賢弟不嫌棄的話,愚兄引路,畢竟你剛來南豫府,路況不清。”

王儒連忙開口,帶許清宵去柏廬書院。

“勞煩了。”

“不勞煩,不勞煩,清宵賢弟。”

王儒哪里有半點抱怨,他恨不得一直跟著許清宵左右,沾染沾染才氣也是賺的啊。

兩人走后。

此時,一道道身影,也穿梭在南豫府大街小巷。

某酒樓中。

一名儒生握著一張白紙,當著數十人面前,緩緩寫出滿江紅·怒發沖冠。

待書寫完畢,引來陣陣驚嘆。

“好詞!好詞啊!”

“當為千古名詞。”

“好一句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好,好,好。”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好啊。”

喝彩聲陣陣,引來酒樓少許人矚目。

“諸位,這首詩詞,乃是許清宵,許守仁所著,你們是不知道,這位守仁兄有多非凡,一詞寫下,才氣入體,晉升九品,他如今不過二十歲,剛剛學業月足,有大儒之資啊。”

書寫滿江紅的儒生,滿臉漲紅道,他一夜未睡,待宴會結束后,第一時間就喊來好友,分享宴會之事。

此番言語一說,更是讓眾人震撼不已。

而同樣的事情也不斷在發生。

一處宅院。

一名書生瘋狂敲著大門,顯得格外激動。

天還未徹亮。

宅院開了,書生直接沖了進去,來到臥房之外,引得臥房之中的老者起身。

“先平,你這是作甚?怎么天還未亮你就跑來?”

老者有些慍怒,什么事不能等天亮再說?

大清早的擾人休息,讀書人不要睡覺的嗎?

“先生,先生,您快看,快看。”

后者沒有畏懼,而是將抄錄的白紙,遞在老者面前,這位老者早已開竅,在南豫府極有威望。

他沉得住氣,將目光看向白紙上。

過了片刻。

老者渾濁的目光露出驚色。

下一刻如視寶物一般地端著。

“靖城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連云山缺。”

“好,好,好,好一句靖城恥,猶未雪,好,當真是好,絕詞,絕詞。”

“不,千古名詞,這是千古名詞啊,這是你寫的嗎?”

“不,不可能,你若是能寫出這種名詞,你早就入品了。”

“誰,是誰?”

老者從之前的昏睡迷茫,到現在精神抖擻,甚至目光有神,揪著自己學生衣領問道。

“先生,這是昨日李鑫公子宴會上,一位叫做許清宵之人所作。”

“他已才氣入體,晉級九品,而且年不過二十。”

后者有點被嚇到了,但還是如實回答。

“年不過二十?九品?嘶!”

“走,去找陳夫子去,我換身衣服,不,不換了,走走走,跟我一起走。”

老者激動無比,想要換衣服,但回頭一想,還換個毛啊,趕緊走啊。

“找陳夫子作甚啊?”

后者有點迷,他只是過來匯報一下,師徒一起欣賞下作品,干嘛去找陳夫子?

“找陳夫子挖人啊,廢話那么多,趕緊的。”

老者怒吼一聲,便快速離開。

又是一處大宅院中。

一名儒生一路狂奔,手中捧著抄錄滿江紅的白紙,一個不慎,中途摔了一跤,好在沒有臟到詩詞。

起身之后,直接沖回家中。

“父親。”

“父親。”

“別睡了,別睡了,快來看。”

儒生回到家中,一路沖進父親臥房,而且毫不猶豫撞開房門。

嚇得床榻二人直接蹦起。

“你這是作甚?”

“毛毛躁躁!”

“成何體統。”

中年男子怒吼,他心臟狂跳,感覺差點就沒了。

“父親,你快看,快看啊。”

后者不知怎么去述說,直接將詩詞遞給其父。

“看,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你能寫出什么破東西?”

“什么爛詞也讓我看?簡直是......”

中年男子勃然大怒,敢情吵醒自己就是為了讓自己看一首詞?

他正要雷霆大怒之時,可當目光落在詩詞上,整個人卻愣住了。

“怒發沖冠,憑闌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詞字不多,不過百字。

但讓他渾身一顫,如獲至寶一般。

“絕詞,絕詞,當為天下絕詞啊。”

“兒啊,這是你寫的嗎?這是你寫的嗎?”

中年男子激動起來了,嚇得一旁的妻子有些懵。

“父親,孩兒昨日參加李鑫公子的盛宴,這是盛宴中許清宵所作,他師兄是陳星河,不過他師兄就一般,這位清宵兄作詞更是引才氣入體,晉升九品。”

“而且父親,這位許兄才不過二十歲,如今朝堂四大書院鼎足,此人必有大才,若能為應天書院招來此等大才,想來也是功勞一件吧。”

他出聲說道,后者目光有神。

下一刻,直接跳下床榻,抓起衣裳快速穿了起來。

“走,隨父去見劉夫子,若這首詞真是此人所作,為當世大才,快,走。”

他說話間,已經穿好衣裳,拉著自己的兒子,奔向門外,留下一臉懵的妻子。

南豫府。

府君宅。

同樣也發生類似的事情。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21:17

第三十七章:回府君,此人名為許清宵

府君宅。

李廣新看著面前的詩詞。

他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瞳孔也比平時擴大了些。

“千古名詞。”

“千古名詞。”

“千古名詞啊。”

他身為府君,雖未走儒道,但好歹也算是一方大官,鑒賞能力絕對是比這些儒生強太多。

常人看滿江紅,最多只是覺得這篇詞寫的很好。

但他卻能感受到這篇詞匯將會給大魏帶來怎樣的波瀾。

靖城之恥,對大魏來說,是天大的恥辱。

五代帝王,文治天下,國泰民安,號稱萬國之國,八方來朝,天下共尊。

可以說在靖城之恥發生之前,大魏王朝幾乎是達到了巔峰。

然而,隨著北方蠻夷揮軍南下,鐵騎踏破了大魏多少城池。

屠殺萬萬百姓。

生靈涂炭,血流成河,殺傷搶掠皆是常態,從北而下,十室九空,大魏國運降到最低。

這一場戰,打的大魏羞愧難當,打的建康帝病臥床榻,仙藥難回。

打的大魏文武百官成了啞巴。

若不是天不亡大魏,只怕江山早就易主,后雖然出現武帝,七次北伐,可終究無力回天。

北方的蠻夷,直至今日依舊還在叫囂,遲早有一天會打入京都,揚言要讓當今圣上為他們接風洗塵,淪為床榻玩物。

這是何等的大辱?

雖直至今日,北邊蠻夷除了叫囂之外,沒有實質性碰撞。

可這根刺,永遠在大魏臣民心中。

如今許清宵這篇詩詞,簡直是說到無數人的心坎里去了。

“靖城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連云山缺。”

李廣新深吸一口氣,久久難以平復。

“父親,此人乃當世大才,需要孩兒拉入您麾下嗎?”

李鑫開口,詢問自己的父親。

“不可。”

李廣新搖了搖頭,直接拒絕。

“此等大才,年近二十,便晉級九品,又著千古名詞,未來不同凡響。”

“入我麾下,為父無臉,再者這等大才,也絕對不會屈于為父之下。”

“鑫兒,你方才說這篇詞,是他為一位將軍所著,是誰?”

李廣新直接拒絕,同時好奇許清宵這篇詞是為誰而作?

聽到這話,李鑫有些尷尬。

“孩兒問了,但許兄沒有回答。”

李鑫有些尷尬。

“沒有回答?”

“聰明,聰明,當真是聰明絕頂啊。”

李廣新忍不住感慨。

“這有何聰明?父親,孩兒愚鈍,實在不明。”

李鑫有點愣了,雖然說許清宵的確是大才,夸歸夸,可沒必要強行夸吧?

“你不懂正常。”

“自靖城之恥,大魏國策而變,武將為主,文臣為輔,即便是陛下上任,略微打壓,但這大魏依舊是武將為主。”

“七次北伐,封了多少王侯?”

“朝臣之中,有多少將領想率兵北伐?這篇詞一出,就如同一塊巨石,激起千層浪。”

“臣民之恨,歷歷在目,靖城之恥,尚未雪洗,無論是為功還是為名,北伐是注定的事情。”

“而這些將領之中,為首幾個更是參與過北伐,心中之恨比我等要強烈百倍。”

“這許清宵沒有道出為誰而作,當詞傳入京都,那幾位如今已經封王成侯之人,想來會自己代入進去。”

“名詞配名將,為千古美談,他們視權利為云煙,卻在乎名,若能流芳百世,千古流傳,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恩情?”

李廣新為李鑫認真分析,這一番話讓李鑫震撼不已。

他還真沒往這方面想過。

但仔細一想,當真是如此。

名將也好。

大儒也罷。

他們心中為國家,為百姓,為天下,而之所以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到了這個境界,錢權如過往云煙。

他們要的是,千古留名。

這才是大人物的最高理想,當然也有一些隱士高人,厭倦一切,這種境界更高。

可在朝堂之中,就做不到這個境界。

許清宵這篇詞,是為一名將軍所作。

詞是千古名詞,只需要時間去發酵罷了。

而這首詞是為誰而作?

朝堂當中那幾位頂天立地的將軍,封王者有,國公者有,他們的人生已經到了巔峰。

在往上就是大不逆,所以他們幾乎沒有任何追求,非要說有追求的話,那就是期盼子嗣后代有能臣。

可若是有人為他們賦詞一首,這首詞是千古名詞,他們自然欣喜。

千古過后,世人念及此詞,必想此人,流芳百世,此乃無上的榮耀。

而對他們來說,許清宵便成為了他們的恩人。

天大的恩人。

這樣的恩人,扶持一把不是人之常情?

細細想來。

李鑫只覺渾身汗毛豎起,目露震驚。

“許兄,什么都不做,便已為自己鋪好康莊大道,平步青云之路啊。”

“此人智慧,簡直如妖。”

李鑫感慨,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但隱藏著驚天手段,這種智謀說是如妖,也不足為過。

不過很快,李鑫不由皺眉道。

“可父親,孩兒當時詢問許兄,許兄給孩兒的感覺,好像是不知道為誰所作,這是怎么回事?”

李鑫問道。

李廣新冷笑一聲。

“你懂個屁,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真真假假,以假亂真,你還是太年輕了。”

隨著李廣新如此說道,李鑫頓時點了點頭。

可就在此時。

一道聲音從外面響起。

“報,府君大人,準百戶程立東求見。”

下人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父子對話。

“程立東?”

“讓他來。”

剎那間,李廣新神色變得十分平靜,濃厚的威嚴彌漫,他揮了揮手,讓李鑫站在一旁。

很快,程立東緩緩走進大堂之中。

“屬下程立東,見過府君大人。”

程立東似乎有傷,他單膝跪拜之時,動作有些僵硬。

“事情辦得如何?”

李廣新沒有關心程立東的傷勢,當差的受傷是正常,既享了權力,又不想付出代價,這可能嗎?

“府君,南豫府逃犯吳言已被屬下斬殺,尸首也帶回來了,但未找到密謀之物。”

面對李廣新,程立東不敢抬頭,他低著頭顱,畢恭畢敬。

“沒找到?”

“真的嗎?”

然而李廣新眼中露出寒芒,落在程立東身上。

“府君,吳言做事謹慎,而且寧死不從,請府君明鑒。”

程立東出聲,如此說道。

“不可能。”

“他逃出南豫府,就是為了傳遞信息,吳言死不死,與本君無關,但那件東西一定要找到。”

“程立東,本君再問你一遍,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李廣新眼中冷意極濃。

“府君,吳言寧死不屈,屬下也沒有辦法,不過平安縣中,的確有一件怪事。”

程立東雙膝跪下,顯得有些誠惶誠恐。

“說。”

李廣新吐出一個字,威嚴十足。

“回府君,吳言逃至平安縣,打傷了一名衙役,按理說這衙役體內有陰冥之毒,活不過十二時辰。”

“但恰好就在第二日,這名衙役發現吳言行蹤,去縣衙匯報,躲進案牘庫。”

“未曾想吳言調虎離山,也來到了案牘庫,再遇這名衙役,再次打傷,結果這名衙役竟然不治而愈,驅散寒毒,甚至借此入品。”

“而且平安縣中,有一卷異術就藏于案牘庫內。”

“所以屬下想,這名衙役或許與吳言有過交集。”

程立東闡述的很清楚,他也不敢藏私,因為這些東西派個人去平安縣都能問出,所以沒必要藏著。

“不治而愈?”

“當真是天大的笑話,吳言修煉太陰凝脈術,體內寒毒驚人,就算是本君也得小心防備,區區一個衙役,竟然不治而愈。”

“而且平安縣中的異術,是一本至陽異術。”

“他,要么修煉了異術,要么就是與吳言達成關聯,吳言為他驅散寒毒。”

“無論是那一種,他都犯了滔天大罪,此人現在正在何處?”

李廣新冷笑道。

他瞬間推測出前因后果。

“回府君,此人在南豫府。”

程立東回答道。

“哦?你抓來了?”

李廣新問道。

“回府君,屬下沒有切確的證據,所以無法抓捕,再者平安縣令也給予制止,所以屬下不敢動彈。”

程立東回答道。

“那為何說他在南豫府?”

李廣新有些皺眉。

“此人不治而愈后,便棄武從文,如今要來南豫府參加府試。”

程立東答道。

“笑話。”

“棄武從文?參加府試?這種蒙騙孩童的話你也信?”

“程立東,你莫不是在這里胡扯?”

李廣新真的怒了。

府試是什么?

各縣才子才有資格參加的,不是說你想參加就參加?

“府君,屬下豈敢亂語。”

“此人拜師周凌,得周凌之舉薦,方可參加府試。”

“這一點,屬下也不知如何解釋,的確奇怪。”

程立東也無奈啊。

因為事情就是這個事情。

“周凌?”

李廣新皺眉,在思索周凌是誰。

然而李鑫卻瞪大了眼睛。

“周凌?你說的這個衙役,叫什么?”

李鑫最先反應過來。

“回公子,叫許清宵。”

程立東回答道。

聲音響起。

李廣新父子瞬間愣住了。

許清宵?

大才許清宵?

衙役?

修煉異術?

兩人皆瞪大眼睛。

讓程立東有些沉默了。

什么意思?

你們認識?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21:41

第三十八章:屬下有九成把握

看著李廣新父子兩人的表情。

程立東眉頭不由皺起。

他殺了吳言之后,身負重傷,但好歹撿回了條命,對于程立東來說,許清宵很重要。

他可以斷定,吳言將所有東西都給了許清宵。

但他不會將這條線索告訴府君的,因為許清宵他程立東吃定了,皇帝來了都沒用。

至于異術的事情,他說出來也是情理之中,這瞞不住他也不想瞞。

反而他希望府君給他權力,直接抓拿許清宵,到時候什么事情都能盤問出來。

他就不信許清宵能咬牙堅持,畢竟他只是受人所托,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只是讓程立東沒想到的是,府君似乎知道這個人。

這不合理啊。

算時間來說,許清宵才不過剛到南豫府,一天的時間,許清宵難不成還能翻天?

“平安縣,許清宵,他師兄是否叫做陳星河?”

李鑫開口,詢問程立東。

“回公子,是。”

程立東毫不猶豫回答,陳星河他印象很深刻,非常能裝。

“不可能。”

剎那間,李鑫直接搖頭,否認程立東。

“公子難不成認識這個許清宵?”

程立東沒有急著否認,而是好奇。

“認識。”

“昨日我設宴,許兄在宴上作千古名詞,才氣入體,晉升儒道九品。”

“你說他修煉異術?當真是天大的笑話,儒者,修浩然正氣,修煉異術之人,必心術不正,怎可能晉升九品?”

李鑫出聲,他無條件支持許清宵,昨日一面,他就視為知己,甚至當做偶像,結果現在程立東說許清宵修煉異術。

大魏律法,修煉異術者,誅九族,無視職位。

“千古名詞?才氣入體,晉級九品?”

“公子,我們說的可能不是同一人。”

“這個許清宵,一個月前還不過是平安縣衙中的衙役,屬下調查過,許清宵從未讀過書,怎可能一個月晉升九品?”

程立東愣住了。

許清宵修煉異術,武道入品,這點他知道,但你要說許清宵晉升九品?

他不信。

死都不信。

“平安縣,師承周凌,師兄陳星河,二十歲,是否?”

李鑫問道。

“是。”

程立東點了點頭。

“那就是一個人,程立東,你是不是辦事不力,想要捉羊敷衍我父?”

李鑫開口,他有些慍怒,畢竟自己崇敬之人,被程立東安上這么一個大罪,他自然無法接受,對程立東有些怨言。

程立東不過是一個百戶,他爹的屬下,又不是自己屬下,無需在乎對方感受。

“公子,我程某雖然辦事不牢,但也絕對不會捉羊糊弄,還望府君明鑒。”

聽到李鑫這番話,程立東面色有些冷漠,但他沒有對李鑫置氣,而是看著李廣新說道。

“父親,無論如何,孩兒都不相信許兄修煉過異術,這可能是誤會。”

李鑫出聲,依舊堅定許清宵沒有修煉過異術。

“好了。”

李廣新開口,他目光落在程立東身上。

“你是如何判定?”

李廣新問道。

“回府君,屬下與府君猜測一般,有九成把握。”

程立東認真說道。

“九成?”

李廣新看著程立東,他知道程立東是什么人,做事極其嚴謹,敢說九成基本上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換作是任何人,他絕對不會遲疑,估計已經讓程立東抓人了。

但換成這個許清宵,就有些麻煩。

一來,許清宵這首名詞,只怕已經名傳南豫了,南豫府內有幾位夫子來頭很大,必然會去找許清宵。

二來,許清宵才氣入體,晉升九品,光是這一點就基本上可以說明許清宵應該不會修煉異術,畢竟修行異術之人,大多數心術不正,是有失德行之人。

三來,待這首詞傳到朝中,就如方才所說,到時候那幾位大人物若是欣賞許清宵,這才是驚天麻煩。

光是這三點,他就不敢妄動許清宵,而且他也不希望許清宵修煉異術。

畢竟許清宵怎么說也是南豫府的人,真以后成了大儒,也算是他在任的一份功績,甚至自己這個兒子,也可以與許清宵交好。

以目前的情勢來說,自己兒子完全可以與許清宵結交,倘若有朝一日,許清宵成了大儒,自己兒子的官路也會好走許多。

可偏偏這個時候,程立東說出這件事情,讓李廣新實在是有些為難。

“你有證據嗎?”

異術之事,容不得玩笑,李廣新看向后者,他如此問道。

“這個,屬下沒有的確沒有。”

程立東想了想,他的確沒有證據,如果有的話只怕在平安縣就已經扣押了許清宵。

聽到這話,李鑫與李廣新兩人頓時松了口氣。

“沒有證據,僅僅只是憑借猜測,不可定罪。”

“這樣,程立東,本君允許你暗中調查,如今許清宵已然在南豫府揚名,再加上府試在即,我等執法,不可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可放過一個壞人。”

“你暗中調查,但絕對不能泄露出去,他已晉升九品,雖未有功名,但早晚問題罷了。”

“若是沒有十足證據,不可妄動,否則自行負責。”

李廣新開口。

他一方面是希望許清宵沒有修煉過異術,這樣一來許清宵此人對自己有大用,能幫助到自己兒子,甚至幫助自己。

但另一方面,他又擔心許清宵真的修煉過異術,不然不治而愈怎么解釋?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一旦真修煉了,那不管許清宵有沒有作出千古名詞,國法面前,眾生平等。

“屬下......明白了。”

程立東心中還是充滿著疑惑,他還是不相信許清宵晉升九品的事情。

要知道自己第一次見到許清宵時,除了剛剛武道入品,就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可一段時間不見,居然儒道九品。

這種人物,在南豫府都可以橫著走,自己要是見到,也得畢恭畢敬喊一聲先生。

武帝之前,五代文帝,若不是靖城之恥,文官的地位更高,尤其是儒道強者,受天地認可。

這......不可能。

程立東所有的計劃全部沒了。

他本希望得到府君授權,派人直接捉拿許清宵,而后好好審問一番。

現在看來,自己若是沒有足夠證據的前提之下,敢妄動許清宵,只怕府君不會饒過自己。

“屬下明白。”

可心中無論有多少不甘,程立東只能平靜回答。

“行了,你下去吧,好好休息幾日。”

李廣新揮了揮手,程立東沒有逗留,轉身離開。

待程立東離開后,李鑫的聲音響起。

“父親,孩兒不信許兄會修練異術,他絕非是那種人。”

李鑫開口,為許清宵解釋。

“不要多說。”

李廣新搖了搖頭。

“你現在記住幾件事情。”

“第一,保持距離,不要走的太近,現在可以搭好關系,但適當保持關系,修練異術,株連九族,一旦許清宵真的修煉過,為父也會被牽連。”

“第二,暗中也調查,若他真的修煉過,一定要告訴為父,絕不能隱瞞,到時還有退路。”

“第三,待府試過后,為父去新閣宴請府中名流俊杰,到時會請來一位正儒,是否修煉異術,他能看出一些端倪,若是那位先生說沒有,那就是沒有,若是那位先生說有。”

說到這里,李廣新沒有多說了。

“孩兒明白。”

李鑫也知道異術之罪,涉及多大,所以他沒有多說什么。

“還有,程立東此人野心極大,為父覺得他一定有什么瞞著。”

“你將他今日所說可以告知許清宵,賣人情也好,問出點東西也好,你自己把握。”

“去吧。”

李廣新說到這里的時候,讓李鑫離開。

“是,父親。”

李鑫也不多說什么,他現在的確想見到許清宵,將這件事情告知許清宵,倒也不是賣人情,只是他不相信許清宵會修練異術。

其主要原因很簡單,許清宵昨日在宴會上的表現,折服在場眾人,李鑫也不例外。

成了許清宵的迷弟。

待李鑫走后。

房間內。

李廣新顯得有些沉默不語。

他目光落在寫著滿江紅的白紙上。

許清宵有沒有修煉異術。

他現在真的不知道。

若換任何一個人,他也有十足把握。

可偏偏是許清宵。

能寫出這種詞作之人,怎可能心術不正。

自古以來,就沒聽說過儒生修煉異術。

但.......自古以來,也沒有聽說過儒生不可以修煉異術。

“希望是我猜錯了。”

李廣新心頭自語。

而此時此刻。

已是巳時二刻。

整個南豫府已經沸騰起來了。

許清宵住的酒樓,早已被重重包圍,許多讀書人相聚而來,就是為了一睹許清宵。

但此時,一道道聲音響起。

“清宵兄不在酒樓,去了柏廬書院,諸位,不要傻等了。”

“夫子,夫子,許清宵在柏廬書院,不在此處。”

“走走走,柏廬書院,快去柏廬書院。”

人們議論,剎那間一道道身影朝著柏廬書院奔去。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22:26

第三十九章:夫子前來,名詞入京

午時。

柏廬書院。

這是南豫府最有名的幾座書院之一。

曾出過一位五品大儒,風光近百年。

基本上被譽為南豫第一書院。

平日里也有不少人會來書院借閱書籍,亦或者與朋友相約而來,飲茶閑談。

但今日,柏廬書院的人明顯有些夸張。

里里外外有三層人,大半個南豫府都的文人全部來了。

滿江紅·怒發沖冠。

這篇詞僅僅用了半天的時間,便成為了全城讀書人追捧的名詞。

而且傳播速度極快,只怕等不到今日過去,滿江紅將傳遍整個府都。

“齊夫子來了,齊夫子來了,快閃開,快閃開。”

“陳夫子也來了,快讓開,讓開。”

“應天書院的劉夫子也來了,這位大人物都來了,這個許清宵當真是大才啊。”

隨著幾位老者的到來,人群涌動,各種議論之聲響起,尤其是應天書院的劉夫子到來。

更是引起軒然大波。

大魏王朝,有四大書院,是大魏文人擠破頭都想入內的書院。

岳麓書院,嵩陽書院,白鹿書院,應天書院。

這四大書院皆然出過半圣,尤其是白鹿書院更是出過一位圣人,朱圣。

故此白鹿書院號稱天下第一書院,雖有所爭議,但大部分人還是服氣,能出圣人足以代表一切。

南豫府都,有名流儒士,其中地位最高的便是應天書院劉夫子。

但齊夫子和陳夫子也絕非等閑之輩。

夫子,是一種尊稱,有德行之人,才能被稱之為夫子,教書的也算。

這三位夫子,皆已是八品修身之人,品級上高許清宵一品,但地位決然不同。

武道一品一重天,是武力上的變化,不過大魏治國,也不全看武力,七品武者給八品武者做事的也比比皆是。

但儒道一品一重天,是地位上的變化,受天地而封,不得質疑,上下品階森嚴劃分。

三位夫子到來,數千名文人儒者,幾乎是同一時間朝著他們三人一拜。

“我等見過三位夫子。”

學生們禮拜。

三位夫子也回小禮,這是德行素質問題。

“沒想到劉夫子也來了,看來待會是一場苦戰啊。”

走在左邊的齊夫子開口,他穿著碧藍色的儒袍,看向中間位置的劉夫子笑道。

劉夫子穿著素衣,白發用青布束著,顯得十分儉樸。

“非也,非也,在下只是聽聞南豫府出了一位大才,想見一見,沒有爭搶之意。”

劉夫子說明來意,他之所以過來,倒不是為了搶人,而是想看看這個大才是誰。

他來自應天書院,即便是有愛才之心,也無法讓許清宵去應天書院。

畢竟四大書院,可不是通過舉薦就能進去的,品級,品德,素養,立意,需要考核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就算是皇帝的兒子,也只能以旁聽身份去書院學習。

想要真正成為書院的學生,依舊要通過如此嚴酷的選拔。

劉夫子不搶人,齊夫子和陳夫子眼中閃過一絲喜悅。

畢竟他們雖然在地位上與劉夫子齊平,可架不住人家的來頭大,真要向許清宵拋橄欖枝,基本上爭不過劉夫子。

“沒想到南豫府都之中,竟然平白無故冒出一位大才,這滿江紅一詞,蕩氣回腸,道盡千百將軍之恨,既是勸言又不失激昂慷慨,比我等這種迂腐要好太多了。”‘

一襲白袍的陳夫子開口,他由心感慨滿江紅這篇絕詞。

方才他細細端詳半柱香的時間,來來回回看了數十遍,可謂是贊不絕口。

所以他心中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將許清宵引入自己書院之中,若是許清宵不嫌棄,他愿意收許清宵為學生。

“是啊,這首詞若是身經百戰的將軍所著,我倒不會太過于驚訝,但偏偏是一位年輕人所作,此人忠國,未來若能入兵部,或許有生之年可看到我大魏鐵騎,橫掃蠻夷。”

劉夫子點了點頭,他做出極高的評價。

這一番話,讓其余兩位夫子驚訝,也讓周圍文人驚愕。

到了劉夫子這個程度,一般極少夸贊他人,反倒是指點的多,這般夸贊足以證明,滿江紅這篇詞到底有多好了。

“字如人,詞達意,能作出這等絕詞,心中有宏圖之志,幾位越說,我倒是越想見見這位大才了。”

陳夫子感慨,三人對許清宵皆是贊賞有加。

當下,三位夫子并肩而行,走進柏廬書院之中。

書院之內早已經人滿為患,已經不讓人入內,但三位夫子到來,柏廬書院的院長親自過來迎接,無論如何都騰出了位置,讓三位夫子入內。

南豫府內,沒有人敢得罪這三位夫子,就算是府君大人也不敢得罪。

隨著這三位夫子入內,一路上周圍的學生紛紛行禮作揖,不敢逾越,畢恭畢敬。

三人沒有逗留,一路走進書樓中。

來之前他們就知道許清宵在書院讀書。

書院內有許多文人,但書樓中卻十分安靜,讀書不得喧嘩,這是規矩。

三位夫子走入書樓中,一道身影便走來,十分恭敬道。

“三位夫子,他便是許清宵,不過正在讀書,好像已經渾然忘我了,需要我喊一聲嗎?”

說話的人是王儒,他壓著聲音。

許清宵來柏廬書院讀書,的確有不少人打擾,后來都被王儒給擋住了。

他知道許清宵是想要來看看書的,若是接二連三有人打擾,怎么能認真看書?

可現在夫子來了,王儒只能硬著頭皮過來說一聲,如果夫子真找許清宵有事,他也只能去打斷許清宵了。

三為夫子將目光看去。

書樓中。

透過書架,可以看到許清宵端詳著一本書,在認真閱讀,目不轉睛,時而點頭,又時而皺眉,顯然已經忘我。

“不可。”

劉夫子的聲音響起,他看了一眼周圍,隨后揮了揮手,讓眾人退了出來。

齊夫子和陳夫子沒有多說,跟著劉夫子一同出去。

待出去后,劉夫子這才出聲。

“許清宵嗜書如命,府試在即,他一詞揚名,卻能不動塵心,來書院讀書,此乃我等讀書人楷模,也是爾等需用心學習之處。”

“傳我話去,若無重要之事,莫要打擾許清宵,我們在外等待即可。”

劉夫子開口,他對許清宵更加看好了。

宴會作詞,名揚南豫,若是尋常文人,只怕恨不得到處呼朋喚友,一同鑒賞絕詞,受眾人之夸贊,得眾人之羨慕。

然而許清宵不但沒有呼朋喚友,也沒有到處張揚。

而是能沉下心來讀書,這一點讓劉夫子刮目相看。

“此等心性,未來至少大儒。”

“看得出來,許清宵此子閱書之時,渾然忘我,不出十年,我大魏又要多一位大儒了。”

陳夫子和齊夫子分別出聲,他們再一次對許清宵做出更高的評價。

書院之中,數千文人再聽到此話后,再一次咂舌。

大儒。

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啊,這個級別,可上達天聽,直言圣上,可辯天下一切事,朝中朝外皆奉為座上賓。

即便是江湖中的仙道之輩,也要禮讓三分。

受天地而封,立大儒之根。

十年之內,許清宵就能成為大儒,這夸贊未免有些太高了吧?

“兩位夫子,我等平日也未曾聚過,不如去一旁的亭內稍作休息,既等許清宵,也可談論一些事情?”

劉夫子忽然開口,他看向齊夫子和陳夫子,如此說道。

“好。”

“劉夫子客氣,請。”

兩人面帶微笑,三位夫子朝著柏廬書院亭中走去。

而眾文人看到這一幕既是羨慕又是驚訝。

南豫府三位夫子,皆然在這里等候著一位讀書人。

這種事情前所未聞。

而實際上,書樓之中。

許清宵的確已經到了忘我之境。

也不知道是不是開竅的原因,這些繁瑣的古文,在許清宵眼中,簡直比白話文還好理解。

而且書中內容,也讓許清宵時而喜悅,時而困惑,時而思索。

此時此刻,當靜下心之后,許清宵總算明白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個道理了。

倘若真正靜下心來讀書,會發現世界之大,想象之廣。

讀書當真有趣啊。

一本本書籍在許清宵手中掠過。

這次過來看書,許清宵已經做好了準備,能看多少看多少書。

不管什么種類的,反正看就完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許清宵看書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翌日。

許清宵依舊在看書。

然而外界發生了什么事情,許清宵渾然不知。

大魏京都。

如往日一般。

然而一道道身影穿梭在各地宅院之中。

不到一個時辰。

整個京都沸騰起來了。

一處恢弘的宅府之中。

一名白發老者,看著手中的絕詞,眼神之中充滿著激動。

“好,好,好,好一句駕長車,踏破連云山缺。”

“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蠻夷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好,好,好。”

“未曾想到,當世竟然還有這等讀書人,有如此之壯志。”

“什么?這首詞是為一位將軍所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有人會為我作詞,這個讀書人叫什么?待他日后入京為官,老夫一定要好好提攜提攜他。”

爽朗的聲音響起。

但同一時刻,在京都之中,出現了十幾道。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22:55

第四十章:天不生我許清宵,儒道萬古如長夜

這一日。

整個大魏京都沸騰了。

只因一首絕詞,傳遍整個大魏。

最為熱鬧的是國公府,基本上所有大魏國公在今日都開懷大笑,而后更是吩咐下人,大擺宴席,宴請其他好友。

四大書院也引來一陣陣的喧鬧,滿江紅這首絕詞,第一時間便被四大院諸多學生觀摩討論。

各種爭論之語也層出不窮,但沒有一個人認為這首詞有問題,所有的爭議,無非是這首詞是誰所作,又是為誰而作。

但很快安詳的大魏京都,頓時又吵鬧起來了。

是幾大國公掐起架來了。

百姓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這幾位國公身經百戰,本身就是以武服人,能用拳頭解決就不會用口舌解決。

據傳聞幾大公國掐架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這篇絕詞。

這些國公都認為這首滿江紅是為他們而作,彼此不服,互相揭短,一揭短就按不住脾氣,相互打起來了。

最絕了的是,有人跑去勸架,結果也打起來了。

總而言之,這一天京都徹底沸騰,叫罵聲彼此起伏,甚至老一輩的打起來也就算了,年輕一輩也打起來了。

武夫就是這樣,打架是解決紛爭的最好辦法。

此時。

大魏宮廷內。

宏偉大氣的養心殿中。

一張龍鑾擺在其中。

金黃色的紗布遮蓋著龍鑾,大殿之中空闊無比。

一名絕美女子跪拜在下,畢恭畢敬。

而紗布之中,依稀只能看到一些輪廓。

玲瓏曲致,高挑而立,透過紗布,依稀可見一雙美腿。

但真正讓人驚嘆的,并非是玲瓏一般的身材,而是一種氣勢,站在那里,便讓人生畏。

這是大魏女帝。

舉世之奇女子。

她立在龍鑾之下,一張白紙漂在她面前。

“陛下,這首名詞,已傳入京中,七位國公因這首名詞,大擺宴席,皆然認為這詞是為他們而作。”

“但七位國公互相盛情,卻惹來禍端,方才探子來報,七位國公互相斗毆,連帶著幾位國公的后人也打起來了。”

“還有一些侯爺,也加入其中,還望陛下出面,制止干戈。”

跪在下方的絕美女子緩緩開口,她聲音極為悅耳。

“一首千古名詞,引來國公爭斗也屬正常。”

“不過貴為國公,互相斗毆,終究是有失朝廷顏面。”

“婉兒,替朕擬一道旨意,名詞之爭,待書作人來了京都自行去問。”

“皇城腳下斗毆,有辱國體,自行領罰,伯爵之上免除罰,其余參與斗毆者,領七十軍棍或罰俸三月。”

女帝的聲音有些空靈,她緩緩開口,傳蕩大殿之中。

“婉兒遵旨。”

女子叩首。

而后又繼續開口道。

“陛下,四大書院也有些消息,幾位大儒對這篇名詞贊不絕口,能同時被文臣武將看中,這種人要不要提前召來京都,為陛下效力?”

她開口問道。

“不用。”

“天下大才皆有傲性,主動招來反而不好。”

“再者,能寫出這種詞章之人,想來也是主伐之人,如今朝堂紛爭已經激烈,若將這種人招來,對局勢更不穩定。”

“若再北伐,將要傷及大魏之國本,一切順其自然,也警告其他人,不要打此人主意,一切隨然。”

“再有,各地府試在即,此為大事。”

女帝的聲音響起,十分平靜,但這意味著堅決。

“是,婉兒知曉了。”

跪在地上的婉兒點了點頭,她身為女帝的貼身女官,知曉很多事情,尤其是朝堂局勢。

自陛下登基之后,朝堂一直主張再次北伐,但國庫空虛,武帝七次北伐,打空了大魏,不當家的不知道柴米油鹽貴。

如今若是再來一位大才,要求北伐,局勢只會越演越烈。

順其自然是最好的辦法。

她沒有多說什么了,緩身退了出去。

此時。

大殿之中。

大魏女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白紙上。

滿江紅的絕詞映入眼中。

但很快白紙自焚,化煙而逝。

“北伐北伐,一群武夫,只知攻伐,不知養晦。”

“諾大的國家,哪里不需要花錢,國庫空虛,我連蓋宮殿的銀兩都沒,還要打打打打打。”

“父皇,你要是在天有靈,就派個會賺錢的能臣給我吧,再這樣下去,孩兒只能當個昏君了。”

女帝的心聲響起,隨后極其無奈般地取出一本古書。

古書赫然寫著他心通三個字。

半個時辰后。

一道旨意從宮內傳出,制止了京城亂局。

各大國公罵罵咧咧的在家休息,至于其他人就沒什么好果子吃了。

罰俸或者是軍棍二選一,伯爵之上都沒事,沒有爵位的一個個老老實實去領軍棍了。

這年頭本身俸祿就少,他們身為貴族但也沒多少銀兩,尤其是一些國公之子,更沒什么銀兩使。

罰俸?罰俸是不可能的,寧可去挨軍棍,又不是沒挨過打。

沒辦法,大魏現在就是這樣,缺錢,上上下下都缺錢。

但不管如何,這場紛爭安定下來了。

就如此,時間轉眼之間,便過去了數日。

武昌一年。

四月七日。

距離府試還有不到三日的時間。

可這阻止不了許清宵仰慕者的熱情。

柏廬書院這幾日人影頻繁,皆是想要一睹許清宵之容,想看看這到底是什么人。

只可惜的是,這幾日時間,許清宵幾乎化身書呆子,在書樓內一直看書。

而且聽聞許清宵什么書都看,柏廬書院的書樓共有三層,藏書七萬卷,許清宵已經將第一層和第二層的書全部看完。

如今正在第三層看書。

這種閱讀速度眾人倒是可以理解,畢竟許清宵開了竅,過目不忘,所有書籍只需掃一遍便能記住。

至于三位夫子,則每日都會過來等候。

許清宵越是在認真看書,他們對許清宵就越是喜歡。

或許這就是讀書人的古怪之處。

與眾不同。

辰時。

書樓當中。

許清宵神色變得有些激動。

這幾天閱書數萬卷,一來是讀書理解,二來是了解天下局勢,但最重要的還是搞懂自己腦中文宮。

如今許清宵總算發現了一些線索。

他手中的書籍,名為圣居注。

類似于起居注,記錄了大圣人的起居生活,以及一些圣人言論。

是真是假許清宵不知道。

不過其中記載了‘天地文宮’,只是不夠詳細,簡略提了一筆。

而讓許清宵激動的是,上面提到了一件事情。

圣人門徒。

第一代文圣,也就是大圣人,門下有七位極其杰出的弟子。

不過皆然死在至暗時代。

這七位門徒,皆是半圣,其中有一位弟子,模樣俊美至極,才華無雙,有成圣的資質。

但那個年代太過于黑暗,這位弟子以身封印妖魔,解救蒼生。

模樣俊美,才華無雙,圣人門徒。

這以上三點除了才華無雙之外,其他兩點都符合那文宮之人啊。

想到這里,許清宵快速翻閱,發現沒有其他線索后,便翻閱其他書籍。

兩個時辰后。

許清宵又找到了部分線索。

‘朝歌’

圣人大弟子之名。

朝歌,大圣人首徒,生時星辰而顫,天有仙樂,紫氣東來,三歲作詩,五歲絕詞,十歲名揚天下,二十歲立意,二十五歲成就大儒,后拜師圣人,為圣人首徒

三十歲踏入半圣,前無古人之舉,奈何時逢天地大魔亂世,朝歌半圣犧牲自我,封印絕世妖魔,后世人修其圣像

此為上古書籍記載,后世人王博通查閱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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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圣人門徒的事跡,記載的很少。

通過這幾日的閱讀,許清宵也了解很多事情。

所謂至暗時代極其遙遠,要用萬年來計量,是否有這么一段歷史都不能完全確定。

唯一能確定的是,世間有大圣人的痕跡。

但那段歷史太過于久遠,大圣人的傳聞還有不少,其門徒就很少了。

那個時代,太過于黑暗,毀了各類書籍,差一點斷絕人族,沒有獻文記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有很多書籍,都是后世人杜撰編寫,茶后談資可以,但真較起真來就有些上不了臺面了。

但許清宵卻相信其中的內容。

因為腦海當中的天地文宮,恰好有七座雕像,而且兩者的特征極其符合。

“大圣首徒。”

“還好我沒有逾越。”

“這回算是撿到寶了。”

這一刻,許清宵耐不住心中的激動啊。

自己有天地第一位圣人首徒的幫助,還怕區區一個異術魔種?

想到這里,許清宵不由將手中書籍放下。

看了數日的書,的確有些累了。

許清宵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已是正午。

連續幾日不吃不喝不眠,略顯疲倦,但最主要的還是餓了。

朝著書樓下走出去,許清宵心情很愉快。

得知俊美男子的身份,自己基本上就沒了后顧之憂了。

心情好啊。

大好。

好到許清宵走出書樓,沐浴第一縷陽光時,不由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更是忍不住開口。

“天不生我許清宵,儒道萬古如長夜。”

許清宵的聲音不大,語氣之中更多的是一種自信。

人嘛,開心的時候就喜歡說點話。

只是當許清宵伸展完懶腰后。

下一刻,他愣在了原地。

因為......數千雙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23:31

第四十一章:妖魔出世

柏廬書院的書樓有問題。

進出入口都比較窄。

再加上書樓內幾乎沒什么光線,走出去的時候,自然有一些不適,沒看清楚周圍環境。

待說出這句圣人名言后,許清宵才發現柏廬書院聚滿了人。

這一刻。

數千名儒生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許清宵身上。

他們翹首以盼,在這里等了數日,就是為了想看一看許清宵。

一開始許清宵出現,俊美的面容,再加上一襲白色儒袍,令人好感倍增。

卻不曾想到,許清宵一出現,便說出如此霸氣之言。

讓他們呆住了。

天不生我許清宵,儒道萬古如長夜。

這句話,也未免太霸氣了吧?

這是什么人啊,敢說出這樣的話?

萬古如長夜。

每個人臉上都寫著震撼兩個字,一雙雙眼睛瞪的極大。

哪怕是三位夫子,在這一刻也有些不知該說什么了。

許清宵這句話明顯是立意之言。

不生他許清宵,儒道萬古如長夜一般。

這話太霸氣了。

感受著眾人目光,許清宵莫名感到尷尬。

果然古人說的沒錯啊。

大喜失言。

自己被喜悅沖昏了頭腦,竟然說出這種話來,而且還是當著這么多人面前?

這洗都洗不干凈啊。

文人相輕,除非關系好,否則彼此之間都是互相看不起互相。

自己倒好,直接來一句天不生我許清宵,儒道萬古如長夜。

這等同是什么?

溫和點,我許清宵儒道第一。

暴躁點,除了我許某人以外,在座各位都是辣雞。

完了。

完了。

完了。

我名聲要毀啊。

許清宵心中愈發難受,他根本就不想出風頭,李鑫宴會上,許清宵就決定低調為人,見人就夸,不爭名利不爭權。

結果現在自己玩死自己了。

也就在許清宵郁悶之時,終于有人回過神來了。

“好,好,好一句儒道萬古如長夜。”

“清宵小友,當真是大才,能有如此之志向,未來不可限量。”

聲音響起,是一位老者的聲音。

穿著一件素衣,站在不遠處的亭中,面容和藹看著自己說道。

這是劉夫子的聲音。

許清宵方才那一句話說完,他也著實愣住了。

他見過狂妄才子,卻未曾見過如此狂妄的才子,但細細想去,許清宵不是狂妄。

而是志氣遠大。

只因這句話實在是太霸氣了。

非常人可言。

也非常人敢言。

這一刻,劉夫子動了愛才之心。

而隨著劉夫子開口,眾人也徹底回過神來,齊夫子與陳夫子也在瞬間回神。

“好,好,好一位當世俊杰,好一句儒道萬古如長夜,清宵小友,當有大儒之資啊。”

“言雖狂妄,但卻重在立意,老夫活了七十余歲,也從未見過清宵小友這般志氣宏圖之人,小友可愿意過來一聚,與老朽幾人閑聊?”

陳夫子捻著胡須,眼中滿是笑意,請許清宵過去入座。

聽到三人的聲音。

許清宵當即看了過去,三人周身環繞浩然正氣,是入了品的儒者。

當下許清宵作禮,滿是苦笑道。

“三位先生,方才只是胡言亂語,當不了真,當不了真。”

許清宵朝著三位夫子作禮,隨后又看向眾人也緩緩作禮道。

“諸位,方才許某一時失言,算不得真話,若有冒犯之處,還望諸位切莫怪罪。”

此時此刻的許清宵,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著如何挽救人設。

自己明明立志當個謙謙有禮的讀書人,絕對不能成為狂妄之輩。

不能。

絕對不能。

“放心,清宵兄,我等自然不會怪罪。”

“清宵兄當真是大才。”

“天不生我許清宵,儒道萬古如長夜,許兄,不,許萬古,萬古兄,萬古兄大才啊!”

“萬古兄大才。”

“許萬古,好,好一個許萬古。”

再聽到許清宵的解釋后,眾人紛紛開口,他們哪里敢怪罪許清宵。

文人相輕這是沒錯的事實,但這個相輕也要看雙方地位的。

如果許清宵沒有作出千古名詞,比如說在李鑫盛宴上來一句,天不生我許清宵,儒道萬古如長夜。

那許清宵沒了。

整個南豫府所有文人都要提筆來噴。

可許清宵作千古名詞,才氣入體,晉升儒道九品,如今才不過二十歲。

狂妄一點怎么了?

囂張一點怎么了?

還有這句話更讓人感覺像是一種立意,這更讓眾讀書人佩服。

所以大家會意錯了,開始稱其為許萬古。

這下子許清宵更懵了。

許萬古是什么意思啊?

別搞事啊。

許清宵想要開口解釋,然而王儒快速走來,拉著許清宵往亭中走去。

“清宵兄,這三位是南豫府的三位夫子,莫要怠慢了。”

王儒看許清宵一直不來,心急之下只能將許清宵拉過去,免得落個怠慢之罪。

隨著王儒走去,許清宵心中是有苦叫不出,因為這群人已經越來越離譜了。

“十年大儒,百年亞圣,千年半圣,萬載文圣,大魏萬古出個許清宵啊。”

“能親眼見到如此大才出世,我這一生也無悔了。”

“儒道萬古如長夜,能有這般立意,清宵兄大儒之資已定,說不準當真有半圣之資。”

“半圣?大魏多久沒出圣人了,用朱圣之言,五百年后,便有圣人出世,許清宵未來或許能成圣啊。”

“當代圣人嗎?若能親眼目睹圣人,我后代子孫都要引我為傲啊。”

整個柏廬書院喧嘩無比,眾人各自議論,越說越離譜,越說越夸張,開始還好一點,吹自己有大儒之資。

現在好了,直接就是亞圣,半圣,到最后連圣人都來了。

文人就是這樣,看你不爽的時候,噴你十八代祖宗。

但看你順眼的時候,把你夸成天上的星星,比作世間之極。

許清宵有點頭大。

但此時此刻,也來到亭中。

三位夫子立身。

許清宵也沒有逾越,朝著三位夫子深深一拜。

“在下許清宵,字守仁,家師周凌,拜見三位夫子。”

許清宵謙謙有禮。

家師?

三人一聽,心頭莫名有些難受,他們皆然對許清宵產生了愛才之心,只是沒想到許清宵已經拜了師。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又不是說不能拜第二位老師。

“清宵小友坐,莫要拘束。”

齊夫子第一個開口,面上帶著笑容,讓許清宵落座下來。

“三位夫子先坐。”

許清宵請三人先落座,禮儀方面可謂是做到了滴水不漏。

三人一笑,落座下來,許清宵這才緩緩坐了下來。

待落座后,劉夫子出聲了。

“清宵小友,年僅二十,卻能作出滿江紅這種千古絕詞,可謂是少年英雄啊。”

劉夫子夸贊了一句。

“先生過譽,千古絕詞太過贊譽,無非是學生閱書有感,作詞一首,擔不起千古二字。”

許清宵這話有些違心,滿江紅用千古絕詞來形容,完全不過分。

但畢竟不是自己所作,而且真是自己所作,許清宵更不能自夸自擂啊。

“清宵小友太過于謙虛了,須知過剛易折,慧極必傷之理。”

陳夫子出聲,他認為許清宵太過于謙虛了,讀書人可以謙虛,但不能謙虛過度。

謙虛是好事,是為人處世,可太為人處世,反倒不好。

“學生受教。”

許清宵點了點頭。

懂了。

“清宵小友,聽聞你讀書剛剛足月,這是真是假?”

齊夫子出聲,這是他最想問的問題。

此話一說,劉夫子和陳夫子也不由看向許清宵。

“不是。”

許清宵搖了搖頭。

此話一說,三位夫子頓時松了口氣。

他們之前也是聽聞許清宵讀書才一個月,就晉升九品,第一反應是不可能,但看到滿江紅這首名詞后,又產生了動搖。

如今當面詢問,得到了答案。

讀書一個月就晉升九品,這太夸張了。

“滿打滿算,二十七日。”

但接下來,許清宵一番思索后,給予了這個回答。

君子不欺這個道理許清宵懂。

劉夫子:“......”

陳夫子:“......”

齊夫子:“......”

二十七日?

不足一個月?

三人愣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二十七天。

晉升九品。

這是什么人啊?

細細想來,那些大儒好像升品速度都沒有這么快吧?

要不要這么夸張?

看著三人不語,許清宵也知道他們內心想法,只是知道歸知道,許清宵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個時候肯定不能謙虛啊。

真要謙虛,那就是凡爾賽了。

場面莫名尷尬,大家都不說話。

許清宵也跟著沉默。

同時也有些好奇,怎么自己老是遇到這種情況,難不成開了沉默光環?

“咳咳......”

“清宵小友,當真乃我南豫府大才,二十七日,便晉升九品,我等......慚愧啊。”

齊夫子開口,他后半句話顯得極其慚愧。

這話不假。

活了七八十歲,還在八品待著,簡直是羞愧難當。

只是不等這幾位繼續開口。

突兀之間,一群官差快速奔來。

官差的突然到來,讓眾人滿是好奇。

亭中,許清宵莫名有些緊張起來了。

但好在的是,這群官差不是來找自己的。

“三位夫子,大事不好了,南豫府外有妖魔出世,殘害無辜百姓,府君來請三位夫子出手相助,聯手鎮壓妖魔。”

為首的捕快急促開口。

聲音響起。

亭中三位夫子頓時起身。

書院中的文人也震驚了。

妖魔出世?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24:05

第四十二章:通風報信

有妖魔出世?

隨著捕頭的聲音響起,眾人皆然充滿著好奇。

三位夫子在第一時刻起身,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清宵小友,突有急事,來日好好聊聊。”

齊夫子開口,留下這句話便跟隨著官差走了。

其余兩位夫子也是如此。

“三位夫子慢行。”

許清宵本想說注意安全,但想了想還是不說,到了這個程度懂進退,不需要自己去提醒。

不過讓許清宵有些好奇的是,妖魔出世,請夫子過去作甚?

口誅筆伐嗎?

寫文章罵妖魔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也可以上去試一試啊。

之前周凌說過,這個世界的儒道,不是那種舌槍唇劍,所以許清宵實在想不出儒家怎么誅妖。

只能等這幾位夫子回來再問了。

不過還不等許清宵說什么時,又是一道人影越過人群,直接來到許清宵面前。

是李鑫。

“清宵兄,有急事,隨我來。”

李鑫開口,面色嚴肅,仿佛有什么大事一般。

許清宵沒有詢問,而是起身跟著李鑫離開,王儒想跟在其后,但李鑫卻開口道。

“王儒兄,此事只能與清宵兄一人說,還望王儒兄見諒。”

事關重大,李鑫不敢讓其他人旁聽,所以只能請王儒不要跟來。

“好,那清宵兄,我在客棧等你。”

王儒識趣,李鑫貴為府君之子,特意來找許清宵,而且如此緊張肯定是大事。

王儒沒有跟來。

李鑫一路拉著許清宵離開,走出柏廬書院,左拐右轉,大約一刻鐘后,來到了一處宅院內。

“清宵兄,這是我在府都中的私人宅院,里面說話。”

李鑫出聲,請許清宵入內。

“好。”

許清宵沒有遲疑,直接走進府宅之中。

李鑫入內,將門關上,宅院比較蕭條,雖然看得出有打掃的痕跡,不過沒有一點生活氣息,應該是買來等升值一類的空房。

“許兄,此事事關重大,愚弟無奈之下,才將您請來,還望許兄莫要見怪。”

李鑫開口,先是致歉,對許清宵恭敬的很。

“賢弟言重了,如此著急,想來是要事,只是愚兄不解,到底是何事?”

許清宵心中有點猜想,但不能確定,所以詢問對方。

此話一說,李鑫也不廢話,直接答道。

“許兄可認識程立東?”

他問道。

“認識。”

聽到這個名字,許清宵就明白自己猜想對了。

不過讓許清宵有些難受的是,這程立東怎么還沒死啊?看來吳言兇多吉少了。

“你與他有仇嗎?”

李鑫再次問道。

“無仇無怨。”

“不過程立東程大人,前些日子去過平安縣,那時我遭遇人生絕望之際,不曾想天無絕人之路,我僥幸活了下來。”

“但程大人卻一直認為,我修煉了所謂的異術,李兄,說句實在話,當時我連異術是什么都不知道。”

“直至今日才知道什么是異術,對此也是深感無言。”

許清宵沒有隱晦說出,反倒是很直接,就是一副我不怕被人猜忌的樣子。

此話一說,李鑫頓時點了點頭,隨后繼續開口。

“許兄,我自然相信你沒有修煉異術。”

“只是這個程立東以一些莫須有的借口,說當時許兄病入膏肓,無藥可治,卻突然自愈,難圓其說,所以一口咬定許兄修煉了異術。”

“讓我父親下令,緝拿許兄,嚴刑審問。”

李鑫說道。

當下,許清宵心頭有些皺眉了,這家伙還真狠啊,都來了南豫府還不放過自己?

而且也沒有任何證據,卻死盯著我不放?

看我許某人不爽嗎?

只是許清宵沒有急著詢問李鑫他父親是如此抉擇的。

反倒是冷哼一聲。

“我許某不喜爭利,但也由不得他人誹謗,李兄,可否請你幫忙,我想見一見府君,與他程立東當面對質。”

“不,我現在便去找王儒兄,讓他召來諸位文人,當著眾人面與他對質。”

“我許某人做事,一向問心無愧,我輩讀書人,雖無縛雞之力,但亦有腔熱血。”

許清宵怒了,當然這是假的。

對質他也不怕,反正對方沒有證據,眼下這樣做無非是裝給李鑫看的。

正常人被冤枉第一反應就是要去對質,這才正常,如果第一反應是其他,那就證明這人心里有鬼。

果然,隨著許清宵如此憤怒,李鑫更加篤定程立東冤枉好人了。

“許兄,我也是這般認為的,不過你放心,我父親明察秋毫,他第一反應就認為不可能。”

“不過此事牽扯異術,礙于法理,家父只能讓程立東調查,但只允許暗中調查,不得緝拿不得扣留,不得審訊。”

“待吩咐過后,家父特意讓我來找許兄,算是提前透底,許兄,家父對你十分看重,畢竟你是我們南豫府的大才,請許兄放心,若是程立東敢冤枉你,家父第一個不同意。”

李鑫這番話算是表了個態度,只要程立東沒有十足的證據,就別想找你麻煩。

聽到這話,許清宵內心是松了口氣,而明面上則先是致謝,很快又繼續憤怒。

“這程立東為了立功,如此污蔑我,這口氣我難以咽下,再者即便是暗中調查,也讓我大感不悅,這等罪名,如糞水一般,不敢碰之也不敢觸之。”

許清宵依舊憤憤不平,這下不是裝的。

試問一下,自己好好讀書,認真學習,偶爾參加宴會,唱著歌,吃著美味,突然有個人跑過來說一句。

布壕一絲,喔系差佬,你被布了。

誰還有心思看書讀書。

有道是不防君子防小人,程立東明顯是個小人,從平安縣審訊自己那一刻開始,許清宵就知道這家伙一定是那種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之人。

此話一說,李鑫點了點頭,認同許清宵所言。

你要說其他事情還說,這異術之罪,就是糞水,形容的一點沒錯,誰碰上誰惡心,你沒修煉也惡心,你修煉了更惡心。

但很快李鑫繼續說道。

“許兄這等遭遇,愚弟同情,不過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李鑫之言,讓許清宵好奇了。

“怎么解決?”

許清宵問道。

“功名。”

功名?

許清宵有些好奇了。

“恩,若是許兄有功名在身,那就不是程立東這種職位能動彈的了,大魏律法,功名在身的士子,上不受刑罰,下不進牢獄。”

“除非是大案,而且即便是大案,也輪不到程立東來管,至少也是家父這個級別。”

“許兄,愚弟再給你透個底,今年府試,陛下極其看重,府試前三十三名者,可破例加持功名,當然是大魏各地府試加起來的前三十三名。”

李鑫說出一個辛秘。

一瞬間許清宵明白了。

一般來說功名必須要入京科舉,中舉之后才有功名,往常府試過關,就相當于是拿到了京科的入場券。

而郡試則屬于當地科舉,考過了郡試沒有功名,但可以當官,不過只允許在郡內當官,各地縣府都可以,不能跨郡。

有人自知中不了舉,就去郡試,或者先去郡試試一試,郡試過關了,再去參加科舉,過不了回來當官,過得了就人上人。

而這一次的府試給功名,當真是破天荒啊。

不過想想,女子稱帝,也是破天荒的事情,細細對比倒也沒什么。

“愚兄明白了,不過府試能不能過都是一個問題,還必須得前三十三名,有些難度啊。”

許清宵點了點頭。

但對于這次府試,許清宵沒多大期盼。

作詞作詩,許清宵還能文抄一把,大不了修修改改。

寫文章。

許清宵心里有點數。

肯定不行啊。

“許兄此言差矣,能作出滿江紅這種名詞,想來許兄文章也絕對驚人。”

“說實話即便是許兄摘得頭榜,我等也絕不驚訝。”

李鑫開始拍彩虹屁了。

而許清宵笑了笑,謙虛的說了幾句話,大致內容就是我不行我不行,我覺得你更行。

李鑫則惶恐不已,各種言語就是,我不行我不行,還是許兄牛逼。

兩人商業互吹一陣后,也就沒有其他什么事了。

李鑫這么急著找許清宵,也就是為了這事,之前許清宵一直在書樓看書,他不敢打擾,畢竟夫子都不去打擾,自己去打擾顯得有些不妥。

如今說完了,李鑫也不打算耽誤許清宵。

后日就是府試,趕緊回去備課才是王道。

兩人告別,臨走時李鑫忽然開口,說府試過后,他父親要設宴請參加府試的俊才相聚,邀請許清宵過去一趟。

許清宵不傻,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毫不猶豫答應下來了。

待兩人告別。

許清宵則朝著住處走去。

步伐不算慢,而且也沒有胡思亂想什么。

南豫府的府君讓程立東暗中調查自己,想來自己時時刻刻都被盯著。

甚至很有可能李鑫剛才的通風報信,就被對方瞧見了。

但這個無所謂,瞧見了就瞧見了,程立東再怎么樣他也不過是個準百戶,在府君面前還是個小角色。

只是與李鑫告別之后,許清宵不想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萬一程立東真就在暗中觀察自己,這種表現只會讓程立東更加篤定自己修煉了異術。

程立東啊程立東。

這人,一定得死。

不然自己心不安啊。

街道上,許清宵心中篤定著。

可就在下一刻。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是.......

程立東。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0:24:31

第四十三章: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望著前方熟悉的人影。

許清宵只感冤家路窄。

莫名之間,許清宵感覺這個程立東是不是自己的宿敵啊?

算起來的話,已經有三次見面了,而且每一次見面都是來找麻煩的。

一時之間,許清宵莫名有些感慨,做人還是不能太裝逼。

吳言在自己面前裝逼,結果應該是沒了。

“見過許大才。”

前方,程立東的出現,沒有讓許清宵感到害怕。

今非昔比,名聲大有名聲大的壞處,但也有好處,若換做前些日子,見到程立東時,許清宵的確有些害怕。

但現在不一樣了。

先不說府君已經下令,讓程立東只能在暗中調查,就算府君沒有下令,他程立東也不敢動自己一下。

宴會過后,整個南豫府誰人不知他許清宵?

真要敢動自己一下,別的不說,整個南豫府的文人都不會放過他程立東。

“程大人客氣了,大才二字擔當不起。”

許清宵神色平靜,拱手笑了笑。

“如今整個南豫府,誰不知道許清宵,許大才之名,如何擔當不起?”

程立東笑了笑,就是臉色太慘白了,笑起來都讓人不舒服。

“程大人,我還有事,如若沒什么事的話,就先行離開了。”

許清宵沒心情和程立東在這里扯皮,商業互吹也要看人,程立東不值得他互吹。

“許兄有些不近人情了,無論如何我們也算是認識,這么急著走,是怕程某嗎?”

程立東攔在前方,看來是有事要說了。

“倒不是急,府試在即,早點回去預備才是主要之事,不想耽誤。”

許清宵笑了笑,回答的很自然。

“明白了。”

“不過不知可否耽誤許兄半刻鐘的時間,想與許兄閑聊一會。”

程立東擺明了有事,許清宵微微沉默,態度沒有強硬,而是開口道。

“程大人說。”

許清宵出聲。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許兄請。”

程立東作出請意。

許清宵沒有多說,跟著他走了。

很快又是左轉右拐,來到了一個宅院外。

程立東打開宅門,走了進去。

此時此刻,許清宵掃量了一眼宅院,比方才的宅院還要大一些,南豫府的地價好像也不便宜。

他在掃量宅院。

而程立東回過頭來,察覺到許清宵的目光,不由開口。

“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宅府,不過平日程某當差,不怎么住,有些荒蕪,連茶水都沒有,還望許兄見諒。”

程立東開口解釋。

而許清宵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有些難過,他還以為這是程立東貪污枉法來的宅院,大魏律法對官員貪污有一百多條刑罰,隨便一條都能讓程立東脫一層皮。

如今聽到是祖宅,許清宵自然有些失望了。

“程大人有什么事直說吧,許某的確要回去預備府試。”

既然搜集不到什么證據,許清宵也就不想浪費時間了。

有事說事。

“那行,許兄是聰明人,程某也就不繞彎子了。”

“東西在你手中吧?”

程立東面上帶著笑容,詢問著許清宵。

“十兩。”

許清宵伸出手來,緩緩開口。

“什么意思?”

程立東皺眉,他不理解許清宵這話什么意思。

“為人解惑,收人錢財,十兩回答。”

許清宵很直接,他跟程立東關系又不好,問就要回答?自己時間不是錢嗎?

雖然覺得許清宵有些怪異,但程立東還是掏出一張銀票,面值十兩。

“不在。”

許清宵搖了搖頭。

“呵......許兄,我還沒說是什么東西,怎么許兄就直接說不在?莫非許兄知道是什么?”

程立東笑了笑。

然而許清宵又伸出手來。

“十兩。”

程立東:......

有些氣,但程立東沒有廢話,依舊掏出十兩銀票給許清宵。

銀票到手,許清宵繼續開口。

“不知道。”

許清宵回答道。

程立東:......

你不知道你要我十兩銀子?

不對,是二十兩。

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許兄,我們都是聰明人,我既然來找許兄,就是抱著赤誠之心,吳言臨死之前,與你接觸過,他已經把東西給了你。”

“但我可以斷定,你一定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件東西意義很大,關系到一件寶物。”

“許兄,我可以明著說,這件東西可以改變你我二人的命運,若是你愿意,我們聯手合作,并且你修煉異術的事情,我永不再提。”

“如何?”

程立東語速很快,同時將事情推測的很精確。

然而許清宵沒有遲疑,再一次伸出手來。

“十兩。”

程立東:......

“夠了,許兄若是在這樣裝瘋賣傻,就別怪程某追查到底。”

“雖如今許兄已在南豫揚名,但修煉異術之罪,就算成了大儒,也難逃死罪。”

“而且許兄棄武從文,我思來想去,是想要通過儒家浩然正氣壓制魔性。”

“你在平安縣,不治而愈,這一點解釋不清,而后棄武從文,通過浩然正氣壓制魔性,這一點雖從未聞過,但也合情合理。”

“光是這兩點,就足以讓許兄提心吊膽,但只要你我合作,我可以坦誠而對,竭盡全力幫助許兄,同樣許兄也要幫我。”

“還有,我程某沒有多余銀兩了。”

程立東有些氣了。

自己正兒八經跟許清宵談正事,結果許清宵就是在這里裝瘋賣傻,回答一次就是十兩,自己月俸才不過十兩銀子,等同于是兩個月的俸祿全被許清宵白嫖去了。

如何不氣?

唉。

聽到程立東說沒錢,許清宵不禁又有些失望,看來大魏是真的窮,一個準百戶,只能拿出二十兩銀子。

想要收集程立東貪污的罪證應該是難了。

嘆了口氣。

許清宵搖了搖頭道:“程大人,你剛才說的話,許某一句都聽不懂,不過許某愿意為程大人去暗中調查,只是調查需要經費。”

“別的不說,許某畢竟當過差,有些經驗,只要經費給的足,爭取調查清楚。”

許清宵一臉認真道。

“你在耍我?”

程立東目光一冷,注視著許清宵。

感受到程立東的目光,許清宵很想點點頭,但考慮到自己實力不足,還是咽下這口氣。

“許某反倒覺得,是程大人耍我。”

許清宵回答的很平靜。

程立東明顯把自己當傻子吧?

合作?

怎么合作?

先合作,把東西交給你,然后合作結束,你把我殺了。

絕啊。

難以想象,小小一個南豫府竟然出了您這位臥龍。

“許兄,我知道你對程某有成見,但之前都是奉命辦事。”

“許兄,我大可告訴你,吳言的東西,價值連城,但憑借你一人之力,絕對無法獲之,甚至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與我合作,是你最好的選擇。”

“并且,我可以立下誓言,同生共死,我絕對不會害你。”

“再有一點,如今你走儒道一脈,未來前程無限之好,我走武道一脈,互不相干,但可以互相彌補,有些事情你不好做,我程某可以為許兄做。”

“而許兄只需要在朝中穩固地位,拉程某一把,你我里應外合,武將我最大,文臣你最大,到時候整個大魏,都是由你我做主,豈不快哉?”

程立東認真說道,甚至開始畫餅描述未來。

說實話,許清宵驚訝了。

好家伙。

好家伙。

這畫餅能力太強了。

這要是再給你整把來福,我搞把AK,一步一個腳印,豈不是可以做大做強,一統山河了?

有一說一,論志氣,程立東簡直是許清宵見過最有志氣之人。

一個準百戶,夢想著一統山河。

要不是這家伙品行不端,許清宵還真有想法跟他合作合作。

沒別的,就是看中他的志氣。

“許兄,你覺得如何?”

此時,程立東繼續問道,他聲音降了許多,一臉期盼地看著許清宵。

許清宵沉默,只是掃了一眼天色,而后緩緩道。

“半刻鐘到了,程大人,有緣再見。”

說完此話,許清宵轉身離開。

他不想繼續待在這里了。

這個程立東已經瘋了,瘋就算了,還把自己當傻子,這點許清宵忍不了。

“許兄,你聽我說。”

“許兄。”

程立東沒想到許清宵走的這么果斷,當下連喊幾聲。

而許清宵直接跑路。

嘴里嘟囔著一些古怪的話。

什么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讓程立東愣在原地。

足足過了半刻鐘后。

宅院當中。

程立東攥緊著拳頭,他目光冷的可怕,注視著前方。

“許清宵。”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他聲音如蚊,但目光似有火山,怒意極濃。

他恨。

恨為何不相信自己。

他氣。

氣許清宵裝瘋賣傻。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程立東拳頭攥緊。

幾乎是同一時刻。

程立東與許清宵腦中都浮現一個念頭。

弄死他。

既然許清宵死活不愿合作,程立東斷了念想,他一定要找到許清宵修煉異術的罪證,否則難以泄憤。

而許清宵的想法很純粹。

程立東不死,他心不安。

這是個狠人,也是個瘋子,與其合作,就是與虎謀皮,不合作,就會像瘋狗一樣咬著自己。

所以干脆一點,讓他消失。

至于如何讓程立東消失,就要慢慢想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1:31

第四十四章:突破口,儒者降魔

客棧內。

許清宵與王儒隨意閑聊了幾句后,便獨自一人回到了客房中。

后天就是府試了,王儒也不好打擾,看到許清宵回來了,他就沒什么說的。

府試在即。

基本上大部分的儒生都在備考。

整個南豫府也貼了不少告示,要求大家盡可能的安靜,一些鬧市也全部停業,就是怕擾到儒生們府試。

客房中。

許清宵從行李中取出一張白紙和一根毛筆。

客棧有墨石,倒了點水,許清宵開始研墨。

程立東此人對自己威脅太大了。

野心大,手段狠,而且智商還在線,這才是許清宵頭疼的事情。

僅僅與吳言交手,便猜到吳言將東西交給了自己。

好在的是自己已經把東西燒毀了,所以程立東絕對找不到線索,除非自己說出來。

東西涉及很大,許清宵相信程立東之前說的話,不會欺騙自己。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時候說真話比說假話效果更好。

但涉及什么?

線索就是平安縣啊。

這誰猜得出來?

許清宵沒有糾結吳言交給自己的東西,這個不是重點,解決程立東才是眼下重中之重的事情。

想到這里,許清宵開始在白紙上寫計劃了。

不過第一件事情,不是程立東,而是入品。

府試結束后,自己找時間入品,理由也不是沒有,就說才氣入體,有所感悟,一鼓作氣之下突破九品。

不是很合理,但不牽強。

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入品,武道九品。

第二件事情才是程立東。

這家伙多活一天,自己就要防備一天,如今自己徹底得罪他,估計這家伙也不會放過自己。

換句話來說,眼下的局面只會是一種。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怎么弄死程立東。

這就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了。

這家伙看樣子應該不貪污受賄,野心大的人看不上這點蠅頭小利。

做事也認真,公是公私是私分的很清楚,在平安縣就看得出來。

除了臉色慘白以外,好像沒什么缺點。

仔細想了一會,程立東這個家伙好像還真沒什么毛病,想要弄死他,難度很大。

這很麻煩。

自己身為儒生,肯定做不得殺人越貨的事情,違背良心也違背道德規律。

重點還是道德,良不良心是其次,畢竟跟他有仇。

子曰,以直報怨,程立東想要搞死自己,那自己搞死他,這個立場上是沒有問題。

但道德問題最大,儒道上的立場,人家找自己麻煩是本職工作,自己的的確確犯了錯,然后你不服,還要殺人家。

當然其根本原因還是......打不過。

要是打得過,許清宵會找到合適的理由。

即便是自己晉升到九品,也打不過程立東,這家伙是八品武夫,一品一重天,難以跨越。

體內的浩然正氣也沒用,程立東又不是邪祟。

“呃......要不讓他也修煉異術?”

突兀之間,許清宵腦海當中浮現了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一出,剎那間如樹苗發芽一般,瞬間生長為參天大樹。

是啊,讓這家伙也修煉異術,如此一來的話,他要是敢舉報自己,自己就反舉報,看看大家是相信一名讀書人,還是相信一名武夫的話。

有句老話說的好。

人們不愿意相信一個麻匪叫做張牧之,人們更愿意相信他叫張麻子。

這計劃不錯。

許清宵定了主意。

不過怎么樣才能讓這家伙心甘情愿的修煉異術呢?

拿出異術,告訴對方,你修煉了異術,我就把秘密告訴你?

搖了搖頭,程立東不蠢,不會上當的。

許清宵皺眉。

他想不到如何讓程立東心甘情愿的修煉異術。

“不能代入我的想法,要代入他的想法。”

許清宵搖了搖頭,他站在自己的角度,根本無法想出辦法,必須要站在程立東的角度才能想出辦法。

當下許清宵閉上眼睛,開始代入程立東。

“假設我現在是程立東,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兩個。”

“弄死許清宵,或者得知秘密再弄死許清宵。”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得知秘密是不可能了,所以就只能弄死許清宵,但府君只允許我暗中調查這件事情,明面上我不能動他,只能各種跟蹤。”

“可問題是,即便是跟蹤許清宵,只怕這個小王八蛋也不會露出馬腳。”

“直接殺他,不妥,會給我帶來麻煩,而且線索就徹底斷了。”

“我必須要找到足以讓他絕望的證據,這樣他才能被我掌控。”

“什么證據,可以讓他徹底絕望?”

“絕望!”

“證據!”

許清宵的眉頭越來越緊,他已經徹底代入程立東了,連自己都罵,代入的很深。

呼。

許久之后,隨著一陣風從窗外吹來,將油燈吹滅。

房間瞬間昏暗。

安靜。

安靜。

落針可聞。

許清宵屏住了呼吸,腦海當中一個又一個念頭閃過。

最終,許清宵猛地起身。

因為他想到了突破口。

趙大夫。

這是唯一的突破口。

自己絕對不可能成為突破口,而知道自己修練異術的人,目前只有兩個半。

一個是自己,一個是趙大夫,還有半個是周凌,畢竟周凌只是很隱晦的開口,是否知道還不確定。

而且程立東也不敢去招惹周凌。

他唯一可以控制的人,就是趙大夫。

所以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趙大夫。

想到這里,許清宵沒有遲疑。

他起身走出客房,找來了小二,讓小二帶路去府君宅。

許清宵不知道程立東會不會想到這一點,但防范于未來,萬一程立東想到了,離開南豫府,去找趙大夫,那就麻煩了。

不僅僅是擔心暴露問題,更擔心的是程立東如今怒火中燒,對趙大夫不利,那就不好了。

許清宵相信,這個家伙敢做,一句徹查異術,上面也不會說什么,畢竟針對的只是一個郎中大夫罷了。

一路狂奔。

許清宵來到了府君宅。

“何人?”

府君宅外,八個差役武者守夜,配著刀,兇神惡煞地看向許清宵。

不過當看到許清宵模樣后,面容溫和了一些。

“在下許清宵,是府君之子李鑫好友,麻煩幾位進去通報一番,我有要事找李兄。”

許清宵開口,自報家門,同時取出一張銀票遞給幾人。

禮多人不怪。

十兩銀子很多,但事關重要,也不拘小節了,反正不是自己的錢。

“許清宵?許萬古?”

對方聽到許清宵自報家門,頓時露出驚訝之色,下一刻面容更加溫和了。

“先生稍等,我立刻通報,銀兩就算了,使不得。”

宰相門前七品官,府君門前的衙役也絕對不是普通人。

知道許清宵的來頭,哪里敢收下銀兩,直接開門入內去通報了。

而其余幾人則時不時打量著許清宵,若是對視,后者必然訕笑諂媚。

這就是名聲的好處啊。

蹭蹭蹭。

沒有過太長時間,李鑫的身影快速出現在許清宵面前,赤著腳十分激動。

“清宵兄,怎么了?”

深夜造訪,肯定是有要事,李鑫直接詢問,充滿著好奇。

“賢弟,幫愚兄一個忙。”

“無論如何,我未離開南豫府之前,看好程立東,無論如何,不能讓他離開,至于原因,等府試結束后,我會解釋。”

許清宵將李鑫拉至一旁,而后聲音壓的極低,在李鑫耳邊低語。

“好,明白。”

李鑫識趣,沒有多問,回答的很簡單,但態度很堅決。

“多謝。”

許清宵作禮,后者立刻搖頭,認為許清宵太客氣了,隨后想邀請許清宵入內休息。

但許清宵拒絕了。

以府試在即為由委婉拒絕。

后者也沒有強留,再目送許清宵離開后便進了府宅中,不過臨進之前,看著門口的差役道。

“許兄今日找我之事,你們權當做不知,這些是本公子的一點心意。”

說話間,他取出一張銀票,五兩銀子,的確是一點心意。

“我等明白。”

府君門下當差的最不缺腦子,吩咐了就不會亂來。

而此時。

再次回到客棧中。

許清宵長長吐出一口氣。

有些如釋重負。

但依舊是有一塊石頭壓著。

望著外面的明月,許清宵心情有些復雜。

本以為破了局。

沒想到還在局中。

不過好就好在,自己有主動權。

思索一番后,許清宵也沒有忘記正事,他來到床榻上,準備進入文宮,告知俊美男子一些好消息。

此時,月明星稀。

南豫府,二十里外。

一座大山中。

刺耳無比的低吼聲響起。

一條紅白相間的巨蛇穿梭在山林間。

巨蛇粗有一丈,體型更是有數十丈,看起來極其滲人。

是蛇,不是蟒。

大山東部。

巨蛇一路橫推,扭動身軀,月光之下顯得更加恐怖。

只是來到山腳之時。

一道身影赫然出現。

“妖孽,放肆。”

怒吼聲響起,一道道浩然正氣環繞此人周圍,在黑夜之中閃爍發光。

這是劉夫子。

面對妖魔,他渾然無懼,一聲怒吼,震的蛇妖驚吼。

吼。

尖銳的嘶吼聲響起,巨蛇不敢沖撞,而是扭身就跑。

待巨蛇轉身。

劉夫子紋絲不動,沒有上前追擊的意思。

原因無他。

大儒鎮魔,儒者懾妖。

八品修身,能做的就是震懾妖魔。

簡單點來說就是,妖魔奈何不了儒者,但同樣的,儒者也奈何不了妖魔。

等到了大儒那個境界,會有一些手段,不過還是不如武夫或者修士那般直接。

南部地區。

陳夫子的怒吼聲響起。

北部地區。

齊夫子的怒吼聲也響起。

最終西部地區。

南豫府的官差武夫,早已磨刀霍霍。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2:05

第四十五章:府試之日,陳星河的志愿

許清宵沒有忘記俊美男子。

若不是發生了這么多事情,只怕從柏廬書院出來后,就要來找俊美男子了。

天地文宮。

當許清宵的身影出現后,此時文宮內的俊美男子也再次化人。

每次許清宵離開后,俊美男子都會重新化作雕像立于文宮之中,思索自己的記憶。

“清宵兄,可有什么線索嗎?”

俊美男子開口詢問,他現在日日夜夜都是在思索自己的身世。

許清宵沒有繞彎子,面上帶笑。

“前輩,晚輩的確找到了一些線索。”

“此文宮乃是大圣人打造而出,而大圣人門下有七位弟子。”

“大殿之中也的確有七座雕像,只是這七人的信息,無法全知,畢竟時間相距太遠,無從查證。”

“但晚輩還是找到了一些信息,大圣人門下首徒,名為朝歌,才華無雙,絕世容貌。”

“而且生時星辰而顫,天有仙樂,紫氣東來,三歲作詩,五歲絕詞,十歲名揚天下,二十歲立意,二十五歲成就大儒,拜大圣人為師,成就半圣之尊。”

“但奈何生于至暗時代,為人族之薪火,燃燒自己,照亮世人,封印絕世妖魔,從而隕落。”

“不知前輩有所記憶嗎?”

許清宵也不敢完全斷定這個朝歌就是眼前的俊美男子,但兩者相似度極高,概率很大。

此言說完,后者愣在了原地,他眼神迷離,似乎在回憶什么。

“圣人首徒。”

“才華無雙。”

“絕世容貌。”

“三歲作詩。”

“五歲絕詞。”

“大儒半圣。”

“為天下而犧牲。”

“對。”

“對。”

“太對了,這就是我,這就是我,我就是朝歌,沒錯,清宵兄,我就是朝歌。”

俊美男子激動無比地開口,他忍不住大喜,說自己就是朝歌。

“前輩想起來了嗎?”

許清宵也露出喜色,這般詢問道。

“沒想起來,但這是一種直覺,我一定是朝歌。”

“清宵兄,此等大恩,沒齒難忘,只可惜我記憶還未徹底恢復,但我感覺你說的這些,可以幫助我恢復部分記憶。”

俊美男子的回答,讓許清宵一愣。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了。

本以為他想起來了什么,沒想到是直覺啊。

啊......這。

不過想了想,的確相似度太高了。

反正不管如何,能在這座天地文宮之中,還能被立像,肯定是大有來頭。

不是圣人首徒,也差不到哪里去,索性許清宵直接開口道。

“既如此,晚輩許清宵,見過半圣朝歌。”

許清宵行圣人大禮。

半圣,在儒道的地位極高,次于圣人,但也相差不了太大,具體差在哪里,許清宵不知道。

比自己厲害千萬倍是肯定的。

這個時候不抱大腿,什么時候抱?

“清宵兄客氣了。”

“我朝歌曾經是半圣,可眼下也不過是一道殘魂罷了,既然弄清楚我的身份,從今往后你我還是平輩相稱,莫要再說些什么了,朝某認真的。”

朝歌開口,他態度很認真。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許清宵也就不強求什么了,謙虛過頭的確不好。

“見過朝歌兄。”

許清宵再次一拜。

后者也回之一禮。

旋即,朝歌繼續開口道:“清宵兄,我感覺有些記憶正在恢復,先思考一番,若是能幫你尋得解決異術之法,第一時間告知你。”

朝歌如此說道,沒有忘記許清宵如今的麻煩。

聽到這話,許清宵有些感動,不愧是半圣,品行就是好啊。

“那如此,便不打擾朝歌兄了,愚弟告退。”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其實也巴不得朝歌恢復記憶,哪怕是想不出解決異術麻煩的事情,最起碼能記起一些其他東西也是好事。

可以指點指點自己。

“多謝清宵兄。”

朝歌還是感謝許清宵,而許清宵也沒有打擾了,退出天地文宮,至于朝歌也瞬間化身雕像,立在文宮之中,回憶身世。

四月九號。

隨著一抹金陽刺破黑暗,南豫府再次熱鬧起來,由于明日便是府試,相比較之下要安靜了許多,至少各條街道少了許多喧嘩。

各地酒樓周圍也肅清了不少。

明日便是府試。

許清宵如其他儒生一般,待在酒樓當中。

除了小二送來一些食物,其余便沒有人打擾自己。

府試在即。

許清宵心態很平,畢竟拿名次是不可能的,入個圍就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前世的教育,也只是讓許清宵熟知一些詩詞歌賦罷了。

至于文章,許清宵完全沒看過,也就是在周凌家中學習了如何寫文章罷了。

但這個寫文章,就是一些章法,開頭怎么寫,中間怎么寫,結尾怎么寫,包括一些用詞。

真要寫,許清宵自認為寫不出什么絕世文章。

不過寫不出,不代表可以不好好學。

文章寫法許清宵不研究,白紙上許清宵緩緩寫下四個字。

安國

興國

這是老師的押題,府君的押題也是安國。

但許清宵的目光,卻落在了興國之上。

安國與興國其實本質上是有共同點的,想到前些日子在宴會上眾人所說的點,許清宵便有些想法。

若以安國為題。

大部分的目光,的確會放在北方蠻夷或者是邊境上面。

不殺蠻夷,何以安國?

不定邊境,何來安國?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今年這個府試也不需要如此隆重。

這幾日在柏廬書院看書,許清宵翻閱最多的便是史書,尤其是近代史。

想要好好在這個世界混下去,了解歷史是最重要的,尤其是自己是個讀書人。

未來必要入官場,無非是文官或者武官。

讓自己選,許清宵肯定是想選武官,沒事練練武,看人不爽就打,打贏了賠錢,打輸了買房,日子過得肯定很快活。

但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官,想要安穩享受,就得深度了解朝堂爭斗。

朝堂的爭斗,往細致來說,就是拉幫結派,文武對立,權力,經濟,各種因素在內。

可往粗略點來說,其實就是皇帝的游戲。

明君跟你講道理,暴君跟你掀桌子。

好在如今的圣上,是個講道理的人。

按套路出牌,所以從近代史中,許清宵得知了一個信息。

大魏很窮了。

甚至說窮到極致。

七次北伐,不窮才有鬼。

既然窮,那么這個時候還囔囔著我要去北伐,我要帶領大家踏平北方蠻夷,選我做龍頭大哥,我要打上月球,肯定不受皇帝待見。

所以許清宵不想以‘北伐’這個點來寫文章。

而是從‘經濟’這個點來寫文章。

許清宵不敢保證自己想的東西,能不能符合皇帝的心意。

但至少有句話說的好,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都寫北伐,那多沒意思,寫篇經濟文章,至少也能讓人眼前一亮。

說不定皇帝一喜歡,夸獎兩局,哪怕過不了府試,也算是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印象。

想到這里,許清宵開始繼續琢磨了。

如此,一張張白紙被許清宵寫滿了字。

不過白紙上的字都是簡體字,而且內容也雜七雜八。

什么今年過節不收禮,什么世上只有黑絲好,稀奇古怪。

一直到第二日寅時。

天還未亮。

敲門聲便驚醒了沉思的許清宵。

“清宵。”

是師兄陳星河的聲音。

許清宵立刻起身,將房門打開后,便看到一臉清冷的陳星河站在面前。

“師弟清宵,見過師兄。”

有數日沒有見過自己師兄,再次相見,愈發感覺師兄氣質不凡啊。

“再有兩個時辰,便是府試開考之時,隨我一同去府院,免得耽誤時辰,壞了大事。”

陳星河一如既往,沒有什么變化。

“多謝師兄提醒。”

許清宵點了點頭,也沒有收拾什么,直接跟著陳星河走了。

兩人下樓,此時樓下站著王儒以及幾位結伴而行的儒生,再見到陳星河后,淡然一笑。

不過看到許清宵后,一個個眼神露出激動之色。

看著這一切,陳星河莫名有些難受。

也莫名回憶起前些日子宴會上的事情。

不過很快,陳星河心態平靜下來了。

自宴會之恥,這幾日他半步沒有走出房間,原因無他,研究府試文章。

陳星河肯定不會怪罪許清宵什么,只是自己丟人罷了。

但爭勝之心還是有的,自己這位師弟作出千古絕詞,他第一反應是高興。

不過作詞而已。

文章才是儒生重中之重。

陳星河并不是看不起許清宵,而是覺得許清宵入學才不過一個月,雖真有天賦,但也不可能速成。

府都之試,他陳星河一定要讓許清宵知道,師兄就是師兄。

也一定要讓南豫府的文人知道,他陳星河才華橫溢。

當然有一件事情陳星河很難受,那就是許清宵入品的事情。

自己老師竟然沒有告訴許清宵已經入品,害的自己還在許清宵面前說那么多羞恥之言。

現在回想起來。

恥辱!

恥辱!

大大的恥辱啊!

呼。

不動聲色地吐出一口氣,陳星河內心恢復平靜。

府都之試。

是他證明自己的考試。

清宵師弟。

就由師兄來告訴你,什么叫做才華。

想到這里,陳星河走出客棧,而其余人則跟在身旁并行。

一路上眾人都沒有說話。

但其目光皆然落在府院當中。

一刻鐘后。

許清宵來到了南豫府院。

此時,府院之外,早已經人滿為患。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2:33

第四十六章:府試開始,試題安國

自古以來文人考核的文院都比較簡樸。

尤其是朱圣以后,杜絕鋪張浪費,簡約為美,甚至各地一度開始比窮,尤其是關于文人這方面。

當然科舉的貢院不一樣,畢竟涉及到的是皇家,是大魏王朝。

南豫府的貢院,就有些寒酸,沒有瓦磚覆蓋,用的是草垛,鋪在建筑上。

牌匾也沒有涂抹金漆之類的東西,一切看起來簡樸。

此時,卯時還未到,整個南豫府貢院之外,已經聚滿了文人才子。

府院門口,更是站著二十名捕快,配著長刀,冷峻地看著眾人。

文人科考,無論是科舉還是府試,都極為嚴格,但有舞弊,輕則終身不得入仕,重則發配三千里。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只是掃了一眼,府院中只有二十名捕快,這明顯有些少,按理說府試應該是南豫府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應該這么少的。

還沒有細細去想,此時許多人圍了過來。

“閣下就是許萬古,許清宵,許兄吧?”

有人走來,朝著許清宵作禮道。

“萬古不敢當,在下正是許清宵,諸位?”

許清宵從思索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幾人有些好奇,同時對這個稱呼實在是有些牙疼。

許萬古,這也太給面子了吧?

而隨著許清宵剛回答,幾人頓時露出大喜之色。

“我等乃碑林縣讀書人,昨日剛到南豫府,便聽聞許兄宴會作詞,一首滿江紅,道盡我輩讀書人心中之愿,今日一見,許兄果然是氣宇軒昂,英氣逼人啊。”

“是啊,是啊,許兄大才,我等自讀過您的名詞之后,幾乎夜夜無眠,只盼著能早點一睹面容。”

“許兄,我等有個不求之請,許兄可否給個落名,這樣即便我等府試敗了,至少也沒有白來一趟。”

幾人開口,各種夸贊之詞說出,宛若一副小迷弟的樣子。

所謂落名,其實就是簽名。

明白對方來意,許清宵也十分客氣,點了點頭后,幾人更加喜悅,掏出冊子,翻開第一頁,將一支細小的毛筆遞給許清宵,甚至還準備好了墨袋。

沾上一點墨汁,許清宵在上落名。

很快,幾乎是一瞬間,許清宵給三人落名,剛落名結束,還不等許清宵放下毛筆,又是四五人走來,其目的也是一致。

找自己喜歡的讀書人落名是一件常有的事情,也是一件比較有逼格的事情。

許清宵為人隨和,可謂是來者不拒。

還沒有到卯時,眾文人要么在耐心等待,要么就是在閑聊。

突然聽到許清宵出現,而且還在給人簽名,一瞬間如石落古潭,激起千層浪。

“快,還愣在這里做什么,許萬古來了。”

“什么?許萬古來了?”

“許萬古在給人落名,咱們趕緊過去啊。”

“許萬古未來至少也是大儒,有大儒落筆,以后裱在家中,可以給兒孫增福啊。”

“帶我一個,帶我一個。”

“許萬古是誰啊?聽都沒聽過,找他落名做什么?”

“什么?許萬古是許清宵?寫滿江紅的那個?兄臺,等我一起。”

人群瞬間沸騰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跑去要個簽名也不虧。

此時。

許清宵周圍人群涌動,里里外外圍了幾百人,全部是過來求落名的。

人群當中,王儒等人努力地維護秩序,許清宵看到這一幕也有些慌,幾百個男人如狼似虎一般地撲向自己,這誰頂得住啊?

而一旁的陳星河,卻面容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實際上,陳星河很想問一句。

要不要我的落名?

但這種話他說不出口。

看了一眼被眾人追捧的許清宵,陳星河有些羨慕,但意志更加堅定。

今日府試之后。

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陳星河才是南豫府最有才華的人。

到時候你們求我陳某給你們落筆,我陳某也不給。

也就在陳星河腦補時,突兀之間,一道聲音響起。

“請問閣下是陳星河,陳兄嗎?”

這是一名清秀儒生,手中拿著小冊和毛筆。

“是。”

這一刻,陳星河內心興奮起來了。

總算有人認識我陳某了。

很好,看你有一雙慧眼,我給你落個名,第一個落名,以后可以向你后代子孫吹噓了。

陳星河心中如此想到。

而后者也將小冊與毛筆遞出道:“聽聞陳兄是許萬古的兄長,能不能幫我要個落名?”

清秀男子激動無比地說道。

下一刻,已經伸手過去的陳星河緩緩收回了手,神色清冷道。

“自己要。”

說完此話,他往后退了半步,眼觀鼻,鼻觀心,開啟自閉模式。

此時,府院之外的熱鬧,也引來院內的注意。

南豫貢院。

考場當中,九名老者站在不遠處,注視著外面的喧鬧。

“再有一個時辰,便是府試之時,外面為何如此喧鬧?”

中間為首的老者略微皺眉,這般詢問。

“回趙大人,方才打聽一番,好像是許清宵來了,這些文人有些激動罷了。”

有人回答,告知原因。

“許清宵?作滿江紅的許清宵嗎?”

他詢問了一聲,而后繼續說道。

“能作出千古絕詞,的確了不起,英雄出少年是好,但也不需要這般對待。”

“讓人制止一下喧嘩,卯時一到,開院門。”

趙大人緩緩說道。

這位趙大人來頭很大,來自翰林院,負責南豫府府試主考。

從京城來的人,的確就是格局大。

許清宵之名,名揚南豫,正常讀書人哪怕是多讀了幾年書,見到許清宵時也會客氣一番,畢竟有為青年誰不想結識一番?

可這位趙元大人,不但沒有任何驚奇,相反一如往常一般。

想想也是,大魏翰林院畢竟是天下仕子聚集之地,怎可能會有平庸之人。

很快,貢院內派人制止了府外的喧嘩。

隨著有人制止,許清宵這才松了口氣,王儒等人更是氣喘吁吁。

好在的是一切安寧下來了。

這幫文人實在是太兇猛了,若不是官差來制止,許清宵感覺這幫人都要上手摸自己。

不過,也就在此時,李鑫走來了。

與許清宵作個禮后,給了許清宵一個眼神。

許清宵頓時明了,以微笑回應后,兩人沒有說什么。

就如此,一直到卯時。

“入內。”

隨著一陣鐘聲以及一道嘹亮的聲音,府試要開始了。

貢院之門打開,二十名官差聚集在一起,眾學子排成四隊,挨個進入。

先是拿出路引證明,而后拿出府試入考證明,最后便是檢查身上是否有小抄或者是衣著上有沒有痕跡。

嚴格檢查過后,這才放人入內。

名氣的好處在這一刻瞬間體現出來了。

許清宵原本排在后面,但眾人紛紛讓行,硬生生讓許清宵排到了前列。

沒過一會功夫,許清宵便領取號碼牌,走進貢院之中。

南豫貢院,共有四個考場,許清宵是甲號考場,隨機抽選。

入了貢院,許清宵基本上是跟在陳星河身后走。

他第一次參加府試,很多東西都不懂。

“師弟,隨我來。”

入了貢院,陳星河低聲開口,讓許清宵跟著自己。

兩人并肩而行,走進內堂中,領三炷香,朝著四方而拜,堂中四方都掛著圣人畫像。

不過這些畫像都不是真正的本人,而是虛構出來的,是一種修飾。

拜過圣人后,再走過內堂,左為甲乙考場,右為丙丁考場。

“師弟,你去左邊,我與王儒兄往右,好好考試,待結束后,客棧碰面。”

“哦,對了,這是給你的筆墨研紙拿著。”

陳星河開口,指著左邊入口,同時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包袱,這是為許清宵準備的筆墨紙硯。

“多謝師兄。”

看到對方遞來的筆墨,許清宵接過,來之前陳星河便為許清宵準備好了,他擔心許清宵掉了,所以一直拿在手中。

隨后三人彼此作禮,便各自離開。

告別過后,許清宵朝著甲等考場走去。

不多時,考場全貌出現在許清宵眼中。

橫豎兩排,比較小的空間,前面沒有遮擋物,只是一張書桌,每個考場都由兩名考官來回檢查。

交出號碼牌,有人指引許清宵的位置。

比較靠前,第七位。

入了考場,許清宵動作輕緩一些,考場規矩最嚴格的一條就是不能喧嘩。

待進入自己的房間中,許清宵這才明白科考有多嚴格了。

小小的房間內,比較陰暗,左右各有一個桶子,一個是專門方便的,另外一個盛滿了清水。

府試只有一場,時間是三個時辰。

入座后。

許清宵便靜心等待了。

接近半個時辰過去。

陸陸續續有不少人聚集此地。

掃了一眼天色,已經到了卯時三刻。

辰時正式開始考。

也就在此時,一名老者來到許清宵面前,這是審考官。

六十余歲,白發蒼蒼,面上帶著笑意,看向許清宵道。

“許大才?”

“見過先生。”

許清宵起身作禮。

后者擺了擺手道:“莫要如此,好好考,為我南豫爭些光彩。”

老者笑道。

而許清宵也笑著點了點頭。

待老者走后,許清宵也沒閑著,將小包袱當中的筆墨紙硯一一擺放好。

等擺放好后。

許清宵開始提前研墨。

不過研著研著。

許清宵的目光不由落在這幾支毛筆上。

因為自己也有一支筆啊。

而且還是文器。

不知道......用自己凝聚的文器寫文章,會有什么效果?

也就在許清宵思索時。

又是一道鐘聲響起。

辰時已到。

眾學生紛紛起身,而審考官也站在中心位置,開始念誦考場規矩。

待考場規矩念完之后,一道洪亮無比的聲音響起。

是主考官趙元的聲音。

“府試開始。”

“試題。”

“安國。”

當聲音落下,傳遍整個府院。

不少人露出驚訝和喜悅之色。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2:55

第四十七章:安國策

隨著主考官說出本次府試的試題后。

許多人都露出激動之色。

今年的押題,各地都做的不錯,安國這個題目已經被揣摩出來了。

其實這也簡單,畢竟出題之人是當今皇帝,滿朝文武大部時間都是揣摩圣意。

能猜到也不算什么意料之外。

根據國情來猜題,一切都說得通。

既已公布試題。

眾人便安坐下來,開始準備措詞了。

許清宵沒有繼續思考要不要用自己的文筆來考試。

這個可以等科舉的時候嘗試一下。

整理好書桌面前的紙張,許清宵閉上眼睛開始沉思。

試題是安國。

在意料之中。

眼下安國試題,無非兩種寫法。

蠻夷北伐。

國家經濟。

第一種,許清宵已經否決了,至于這第二種,許清宵還在醞釀措詞。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燒完。

基本上所有學生已經開始動筆了。

趙元將目光看向左右的仕子,很快其目光落在了許清宵身上。

一炷香的時間。

許清宵還未曾動筆,這有些奇怪。

考試時間是三個時辰沒錯。

但真正用來考試的時間,其實只有兩個半時辰,最后半個時辰是抄錄,學生們第一遍文章是寫在自帶的紙張上。

等修改確定后,再抄錄于貢院卷宗上,最終呈上。

“作詞雖好,但我也聽說這許清宵入學還未足一月,文章并非絕詞啊。”

趙元開口,他并不是瞧不起許清宵,而是闡述一種可能性。

周圍兩位老者沒有搭話,他們是比較看好許清宵的,不過主考官這樣說,也無法反駁什么。

的確,作詞作的好,不代表寫文章就好。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許清宵遲遲沒有動筆。

甚至許清宵閉上了眼睛,腦海當中浮現許多信息。

寫什么文章,許清宵知道。

如何寫,許清宵也知道。

但以什么開頭,又以什么結尾,這些必須要想好。

寫文章講究的一氣呵成。

這樣才有精氣神在內。

作詞作詩可以慢慢來,調整韻腳以及更改詞匯。

怎么寫呢?

久久思考后,許清宵睜開了眸子。

他放平了心態,目光注視著碧藍天穹。

忽。

一陣風吹來。

卷起許清宵的發梢。

紙張吹動,傳來簌簌之聲。

剎那間,許清宵笑了。

提筆。

染墨。

許清宵面上帶著淡然微笑,他知道該怎么寫了。

第一行標題。

大魏安國策

許清宵很是大膽,他給自己的文章直接取名大魏安國策。

當第一筆落下之時,許清宵書寫速度極快。

一個個字落在白紙之上,或許是因為想通了,也或許是因為開竅了,許清宵的字體整潔有神。

每一個字都注入了他的精氣神。

魏,歷先帝北伐數七,民生凋敝,餓殍遍野,竊以為安國之策,在定百姓,復社稷,安天下

許清宵以北伐做文章開頭,直接指出大魏國庫空虛,引出自己想說的話。

大魏王朝,七次北伐,國庫空虛,打成這個樣子了,還有什么資格去打仗。

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打仗苦的是百姓,不打仗苦的也是百姓。

大魏王朝建國如此之久,五代文帝,治理國家,國泰民生,雖有靖城之恥歷歷在目,但不可否認的是,五代文帝讓百姓安家居業,風調雨順。

也正是因為五代文帝的治理之下,武帝才可七次北伐。

所以想要打仗不是不可以,但得先賺到錢。

這是許清宵第一段文章的核心意思,寫法自然用了大量古詞,不可能如此直白。

當第一段寫出之后,許清宵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落筆第二段。

如果說許清宵寫的第一段,還比較委婉,那么第二段就徹底放開了。

所謂安國,離不開錢利,許清宵以大魏七百年歷史為基,出過無數俊杰,歷代皇帝,文治武功,文人之中又出過一位圣人,靖城之恥過后,又出了一位武帝。

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基本上七百年王朝,什么沒做過?

所以北伐之爭,不是大魏當下所急,民生大計,才是大魏眼下需要思考的事情。

百姓需要休養生息,大魏也需要休養生息。

所以百姓要賺錢養家,大魏王朝也需要賺錢養國。

民窮則無糧,國窮則民亂

許清宵第二段落下之后,揮筆寫下第三段。

這一段更是犀利。

學生以為,古今往來,千百王朝,皆慕千秋萬代,然滄海桑田,王朝替換,為天地常理,更換之因,九成于民,國窮則民亂,民亂則生變,變而改天命

許清宵第三段開頭,已經不是用詞犀利這么簡單了,甚至可以說是膽大妄為。

以歷代歷朝的更換為基調,來形容當下的大魏,但出發點卻極其直接,幾乎沒有任何修辭手段,說出王朝替換之根本原因。

是啊,古往今來,王朝被推翻幾乎九成都是因為帝王昏庸,國家體系混亂,百姓吃不飽飯,叫苦連天,最終引來民變,而后有人順天而行,推翻舊朝,立下萬世之新朝。

前面三段,是許清宵的開場白,闡述觀點,引據經典,確定立場。

那么接下來的內容就是解決辦法了。

你提出問題所在,那么你就必須要解決,不然的話提問題誰不會提?

罵皇帝那個文人不敢罵?

罵了你就要提出解決辦法,無論好壞,你可以提出來,如果真的是良策,這頓罵皇帝挨了。

如果提出來的解決方法不怎么樣,最起碼你用心了,這頓罵皇帝忍了。

如果你提出方法不解決,那皇帝就只能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了。

而解決方法,許清宵早已經有了準備。

他的解決方法很簡單。

想要讓國家富裕起來,就得讓百姓先富起來,而想要讓百姓富裕起來,只有一樣東西可以做到。

銀行。

沒錯,就是銀行體系,而且是國家為主體的銀行。

如果許清宵穿越到的世界,是唐宋元明清任何一個朝代,許清宵絕對不會提出銀行這個設想,原因無他,三個問題絕對無法解決。

第一,監管問題。

第二,山寨問題。

第三,通貨膨脹。

但在這個世界,許清宵昨日研究了一天,發現銀行體系在這個世界簡直是神器一般的存在。

讓儒者來監管,儒道入品者,皆有品行,若搜刮民脂民膏,無需他人出手,天地也不容之。

所以監管問題可以得到極好的管控。

山寨問題,那就更不要說了,這個世界有仙道,想要制造防偽銀票簡直不要太輕松。

換句話來說,有山寨能力的絕對不缺錢。

最后的問題就是通貨膨脹,這個問題更好解決了,通貨膨脹的最大問題是什么?

濫發亂印。

以儒監管。

就算天子想要印錢也不行,你要是非要印,那也不是不行,所有儒生文臣第二天撞死在你金鑾殿,看你印不印?

你要想擺爛?那我閉嘴,反正最倒霉的肯定不是大家。

許清宵的解決辦法,就是銀行。

大魏有錢莊,但這些錢莊十分古板,存放銀兩還要收你保管費,而且收取的還不少,并且各府的錢莊互相不流通,南豫府的就只能在南豫府用。

去了別的府,你還得找票販子換取當地銀票。

一旦跨了郡,找票販子都沒用,極其麻煩。

想到這里,許清宵下筆如有神,他將銀行這個設想丟了進去。

洋洋灑灑寫了數千字。

足足半個時辰后。

許清宵寫完銀行的作用之后,開始書寫銀行的好處了。

銀行最直白的好處是什么?

簡單點來說就是一句話,取之于民用于民。

有句老話說的好,要想富,先修路,道路修好了,貿易就發達,但修路費誰來出?

當地府衙出嗎?

有錢的府衙能出,沒錢的呢?

大家一起出?

這現實嗎?肯定不現實,先不說大家能不能齊聚一條心,就算是能齊聚一條心,問題又來了。

我家又不做生意,我干嘛修路?

我家窮我拿不出錢,但修了路我一定得占便宜。

古代底層百姓的爾虞我詐,往往歸結與四個字,鼠目寸光。

為一文之利而大打出手的絕對不少。

有人一定會想著占便宜,有人也一定會氣不過。

可對于當地來說,對于國家來說,這種慪氣的意義在哪里?

沒有意義啊。

可若是讓王朝來修路呢?

國家可不會在乎誰占便宜誰不占便宜,反正你是大魏子民,你想擺爛想咸魚都隨便你,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而大魏王朝將百姓之銀兩貸款給當地府衙,修路建設,利息不高,也給你足夠的時間,等你當地經濟發達起來了,從府衙稅收慢慢償還。

這就是取之于民用于民的解釋之一。

一張張白紙被許清宵寫滿。

到最后,許清宵越寫越激動,越寫思路越開闊。

又是一個時辰后。

終于,許清宵寫到了結尾。

他深吸一口氣。

而后緩緩落筆。

學生以為,民以食為天,國以民為天,民富則國強,但國富民更強也,民窮則衰,國窮則運不通,此策為安國之策,大魏錢莊,利于今時,功在千秋,利后世之君,福萬代百姓

學生·許清宵·南豫府·府試答卷

寫到這里。

安國策結束,前前后后二十七張白紙,寫了足足一萬多字。

許清宵長長吐出一口氣。

待落筆放下之時。

這一刻。

突兀之間。

異變出現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3:21

第四十八章:安國之策,文宮五響

南豫貢院。

當許清宵落筆之后。

異變突生。

是風。

大風卷來,吹散天穹之上本就不多的白云。

一張張白紙被吹的簌簌作響。

很快,有不少人的白紙被吹散,這些讀書人立刻起身撿取,有些害怕。

辛辛苦苦寫的文章,若是損壞了,那才是麻煩。

“怎么回事?”

趙元站起身來,他看向天穹,沒有邪祟,可怎么會突然卷起大風?

下一刻。

一道驚呼聲響起。

“大人,你快看,許清宵桌上。”

有人驚訝,指著許清宵所在的方向喊道。

剎那間,不僅僅是這三位監考,即便是對面而坐的考生們,也不由將目光看向許清宵這里。

只見,書桌之上。

寫下安國策的白紙,綻放出極其璀璨的光芒。

熾烈的白色光芒,沖天而起,直入云霄。

所有人都愣住了。

考生們驚呼,還以為是仙法,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三位考官也驚愕了,他們注視著這一幕,目光當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不僅僅是他們,整個考場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束直插云霄的光芒。

除了一個人。

陳星河。

此時此刻,陳星河進入忘我狀態,書寫文章,兩耳不聞窗外事。

“這是什么?”

“怎么會有一道虹光?”

“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個位置是甲等考場。”

“甲等考場?許清宵,許萬古好像就在甲等考場啊,這莫不是許萬古引來的異象?”

“有可能,當真有可能。”

“嘶,早聽聞許清宵在宴會之上,著作滿江紅,引才氣入體,晉升九品,今日府試之上,許清宵又寫出絕世文章嗎?”

“一定是許兄,許萬古引來的異象,一定是,一定是。”

所有考生皆然沸騰,有人猜測,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有人知曉發生什么事情,目瞪口呆。

最為激動的是李鑫,他攥著拳頭,激動無比道。

“肅靜!”

“喧嘩者,剝奪府試資格。”

眾考官紛紛開口,他們內心也很激動,可還是維護考場秩序,待眾人安靜后,他們便想趕往甲等考場親眼看看發生了什么。

可考場不得擅自離開,包括他們也是如此,只能攥著拳頭,顯得心急。

而隨著驚虹沖天。

府君宅內。

正在批閱府內事務奏折的李廣新,突兀之間感受到了一種莫名力量。

他起身,走出大殿,一眼便看到東南方向的驚虹。

幾乎是剎那間,他眼中露出震撼之色。

“白虹貫日。”

“這是白虹貫日。”

“天地異象。”

李廣新愣住了,他身為大魏南豫府府君,位高權重,掌管一府民生大計,見多識廣,何等風浪未曾見過?

但今日的景象,讓他不得不震驚啊。

“是貢院!貢院!”

李廣新幾乎是一瞬間動身,他化作一道殘影,速度極快,似風一般,朝著貢院奔去。

白虹貫日,乃是祥瑞之兆,是天地異象,若是在他境內發生這等事情,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天大的功績啊。

不僅僅府君宅中。

整個南豫府上上下下,數百萬的百姓也都親眼目睹這等奇跡。

有些百姓更是跪在地上,高呼神仙顯靈,一些老者更是驚呼,而后大喜著宣告,天降祥瑞,南豫府未來要風調雨順了。

南豫府外。

官道之上。

三駕馬車緩緩行駛,馬車當中坐著三位夫子,他們降妖歸來,幾日的降妖,也讓他們有些疲倦,此時正在車內休息。

然而就在此時,隨著驚虹出現,三位夫子仿佛有所感應一般,瞬間驚醒。

掀開車簾,不等家仆開口,便已看到這直入云霄的驚虹。

“白虹貫日,竟然是這等異象,南豫府發生了何事?為何會出現如此祥瑞?快,快,快,去府內。”

劉夫子驚愕,待回過神后,立刻讓馬夫快速趕車。

“白虹貫日,其方向是......府院,劉夫子,陳夫子,是府院的方向,難不成有人寫出絕世文章,引來天地異象?”

齊夫子瞪大了眼睛,他敏銳地發現,白虹所在的地方,好像是府院方向。

“是府院方向,但不一定是貢院內,我等還是快點過去,等去了才知道。”

陳夫子開口。

三位夫子還算是能沉住氣,若是能將呼吸聲控制一下,那就更完美了。

南豫府貢院內。

沖天的驚虹直入云霄。

演化出來的異象,讓所有人目瞪口呆,包括許清宵。

他自認為自己這篇文章寫的很不錯,至少自己心里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可沒想到的是,這篇文章竟然引出這等異象。

要不要這么夸張?

光環有點大吧?

但很快,許清宵回過神來。

所謂文章策論,就是先立意,告訴大家我要說什么,而后便是這個問題有多嚴重,緊接著就是解決方法。

文章好與壞,無非兩點,立意好不好,方案好不好。

客觀角度來說,許清宵認為自己的立意極好,因為它尖銳地指出大魏當下的問題。

而且還是致命問題,牽扯到的不僅僅是皇帝,而是國家,天下百姓,上至皇權貴族,下至黎民百姓,所以立意極好。

而解決方案好不好?

那肯定是極好啊。

大魏錢莊這個理念,可以說是劃時代的東西,而且若是能在儒家監管之下,就是利國神器。

你說有沒有缺點?

那肯定有啊,但這個缺點跟錢莊沒有任何一點關系,是看皇帝怎么使用。

若能善用,利國利民。

若不能善用,則害國害民。

可這不影響大魏錢莊的影響啊。

這個錢莊,可以說是鎮國神器,勝過千軍萬馬。

綜合下來。

這文章好不好?

好。

而且好到無可挑剔。

一般這種都稱之為絕世文章,也可以稱之為千古策論。

然而,也就在此時。

大魏京都。

鐺!

鐺!

鐺!

鐺!

鐺!

皇都東域,宏偉壯觀的文宮當中,伴隨著五道清脆且震耳的鐘聲響起。

驚動了整個大魏國都。

“是圣鐘,圣鐘自響五下,是絕世文章,有人寫出絕世文章。”

一尊大儒的聲音響起,顯得極為激動。

“圣鐘五響,當為絕世,利國利民,是何人寫出絕世文章?”

又是一尊大儒的聲音響起,充滿著震撼。

“好,好,好,時隔五年,大魏竟然又顯絕世文章,好,好,好啊,天賜大魏,天賜大魏。”

一道道聲音響徹整個皇都。

引來無數猜想,絕世文章,或為立意鎮邪文章,或為國為民之策論,無論是那種,對大魏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大魏皇都內。

一道聲音也隨之響起。

“回陛下,星天院傳來消息,南豫府顯天地異象,為白虹貫日。”

“京城內,大魏文宮,圣鐘五響,乃為絕世文章出世。”

悅耳的聲音響起,很快一道平靜聲音落下。

“查,是何人。”

“讓星天院再查,此等異象者,文或武。”

聲音落下。

一名絕美身影,離開宮殿之中。

而大魏文宮中,沖天的浩然正氣沒入天穹之上,速度快到肉眼難以察覺。

萬里之外。

南豫府都。

就在眾人震驚之時。

一幕讓眾人更加驚愕的畫面出現了。

恐怖的浩然正氣,如同一條大江一般,傾盆一般地落在許清宵身上。

如此濃厚的浩然正氣,全部涌入體內,注入文池之中。

濃厚的浩然正氣,沒入體內之時,化作一道道紫色之氣。

一炷香的時間。

府君,以及三位夫子還有不少儒生全部聚集在府院之外。

里面在考試,他們不能入內,這是大魏律法,再大的事情也絕對不能違背,否則是大罪。

“這是圣人之氣。”

劉夫子指著這些浩然正氣,身子忍不住顫抖道。

“自西邊而來,是大魏國都。”

“國都?那就是文宮了,白虹貫日,唯有絕世文章才能引來這等異象,再者如此可怕的浩然正氣加持,若不出意外,唯獨許清宵,許大才能做到吧。”

齊夫子與陳夫子分別開口,他們推測的很精確,只是看似一番話說的平靜,但內心早已掀起千層浪花。

“前有千古絕詞,后有絕世文章,許清宵,許萬古,當真是沒有叫錯的外號啊,此人,我一定要好好培養,好讓我大魏再添一位圣人啊。”

劉夫子開口,當然他口中的圣人,只是比喻,亞圣也是圣,半圣也是圣,當然圣人也是圣。

只是劉夫子話一說完,齊夫子和陳夫子不服了。

“劉夫子,你不是說不爭嗎?”

“是啊,劉夫子,你不是說好不爭嗎?出爾反爾,何以君子?”

兩人有些不爽了,之前說好不爭,如今看許清宵有如此大才,現在反悔?你還是不是君子啊?

然而劉夫子掃了二人一眼,緊接著緩緩道。

“此等大才,哪怕我背負罵名,也要悉心培養,我現在寫信,告知老師,兩位既然覺得我非君子,那我就當一回小人吧。”

劉夫子懶得搭理他們。

不是君子就不是君子。

這種大才擺在面前,我放著不要?我又不是傻子。

“好,既然劉夫子如此不要臉皮,那我也不要了,齊兄與我一起,壓著這個匹夫,不要讓他寫信。”

陳夫子怒吼道,喊上齊夫子,直接動手,讓劉夫子寫不出信來。

“三位夫子,周圍還有人呢,莫要如此,丟了身份。”

一旁的李廣新看到這種情況,忍不住立刻開口,好言相勸,畢竟周圍都是人看著,不怕弄出笑話嗎?

“你區區一個武夫,有什么資格參與我等讀書人的事情,這沒你的事,自己去一邊看。”

“就是,一介武夫,也配談論文道?”

齊夫子和陳夫子是真來氣了,直接動手,也不管有沒有人,反正絕對不能讓劉夫子寫信,這要是寫信,許清宵絕對跟他們沒半點關系了。

至于李廣新,好言相勸,結果換來的是一頓罵,當下李廣新往旁邊走了幾步,表面上訕笑,內心卻咬著牙。

“鑫兒,好好給爹考上,以后成了大儒,給我往死里整這三個老東西!”

李廣新沉得住氣,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而府院之中。

隨著文池注滿。

許清宵也正式踏入八品。

儒道八品。

修身境

甲等考場。

寂靜可怕。

三位考官,也徹底無言。

二十歲的八品儒生。

古今少有啊。

而且許清宵這才入學一個月整啊。

哦,不對,是二十九天。

二十九天晉升八品。

這要是再給他幾年,那還不得起飛了?

靜。

靜。

靜。

死一般的寂靜。

望著安靜的眾人。

晉品過后的許清宵,又一次的保持沉默。

免得場面更尷尬。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3:43

第四十九章:八品文器

儒道八品。

為修身之境。

修養身體,修養氣運,視為精氣神。

抵達這個境界,最大的好處就是百病不侵,邪祟不入。

儒道的體系,本身就不如武道那般直接,其主要還是針對治國平天下,再針對一下妖魔邪祟,做不到那種唇槍舌劍,詩鎮妖魔的程度。

延年益壽都有些困難,百病不侵已經算是極限了。

若是又能掌控天地自然之力,又能延年益壽,那人人都去修煉儒道了,誰還會去修煉仙道武道。

每一種道都有優點和缺點,有人更是踏足兩種道。

前期還好,一旦越過了七品,任你天資無雙也要被活活拖死。

許清宵這種不算。

二十九天,晉升三品,直達八品修身境,可以同時修煉兩種道,不過到了后期,還是要抉擇一條主路,這是早晚的事。

考場當中。

眾人實在不知該說什么了。

趙元更是無言以對,許清宵晉升八品,論品級他也不過九品啊,雖自翰林院出來,只是翰林院又不完全看品級。

整個南豫府,也就三位夫子是八品,如今再添一人,而且如此年輕,讓人不得不重視啊。

但更讓趙元震撼的是,許清宵竟作出絕世文章。

這才是他震撼的地方。

“許清宵......不,許先生,可否讓在下一觀文章?”

回過神來,趙元來到許清宵面前,他直接開口喊許清宵,只是想到如今許清宵已經八品,當下更改稱呼,稱其為先生。

沒有一點不服氣。

天地認可,有什么不服氣的?

“大人客氣了,先生二字擔當不起,喊本名即可。”

許清宵可沒有托大,能這么快晉升八品,主要靠的還是天地文宮,怎可能托大。

“非也,非也,八品修身,為天地認可,閣下當得起一句先生。”

趙元搖了搖頭,他恭敬朝著許清宵一拜,又朝著書桌上的文章一拜。

拜許清宵,是敬天地。

拜文章,是敬蒼生之道。

兩拜過后,趙元將目光看向白紙之上,然而白紙依舊彌漫著虹光,顯露不出字體。

“唉。”

嘆了口氣,趙元忍不住開口。

“許先生寫出絕世文章,此等文章,驚天地,泣鬼神,或立意天下蒼生,或利于國家王朝,這等文章,我等凡夫俗子無法窺看一二,除大儒或圣上,他人皆不能閱。”

趙元開口,如此說道,也算是解釋這白紙上為何還有虹光。

此話一說,眾人再次驚訝,他們沒有想到還有這種說法。

絕世文章,非同小可,等閑之輩無法觀看。

“那晚輩還需要抄錄一份嗎?”

許清宵問道。

“不用,絕世文章,渾然天成,許先生,趙某打算文章封盒,再啟奏朝廷,請大儒親自護送。”

趙元開口,這一句話,驚的滿堂嘩然。

請大儒過來護送文章?

要不要這么有排面?

“請大儒前來,是否有些太過于......浮夸?”

許清宵微微皺眉。

兩點,其一,排面太大,有些浮夸。

其二,大儒是什么?這可是真正的讀書人,可彈劾皇帝的存在,別說南豫府府君了,就算是長平郡郡王,看到大儒也要畢恭畢敬。

沒辦法,讀書人的地位太高了,但許清宵怕的是請大儒前來,萬一察覺自己修練過異術,那就麻煩了。

“不,一點都不浮夸。”

“許先生不知,但凡絕世文章,無非立意之章或治國之章,今日府試,其題安國,想來許先生所著應該是治國文章。”

“能被天地認可,這篇文章太重要了,影響到大魏國運,而此事只怕不出半日,就要傳遍整個南豫府,名揚天下也要不了多長時間。”

“這天下也并非是大魏的天下,多少人恨不得我大魏國運衰敗,這等文章在他們眼中,似肉中刺,如眼中釘,若不請大儒鎮壓,趙某斷定,文章送不到陛下手中。”

趙元滿臉嚴肅道。

他一字一句,極其嚴肅。

聽完這番話,許清宵明白了。

的確,治國之文章,能被天地認可,就足以證明這篇文章,可強大魏國運,可整個天下又不是大魏一家。

雖大魏最為強盛,然而七次北伐打空了家底,鼎盛的威名也削弱了不少。

簡單點來說,武帝在世之時,尤其是前幾次北伐時,天下可沒有這么亂,哪里來的什么妖魔亂世,可到了末期,許多怪事就全出來了。

是誰不要緊,但可以證明一點,有人不希望大魏恢復國運。

如今絕世文章顯世,這些人會不會出手?

答案顯而易見。

“既如此,晚輩可以多寫幾卷,豈不是可以解決?”

許清宵思索道,既然擔心有人會毀文章,多寫幾卷送過去,大不了兵分一百路,就是自己累點罷了。

“非也。”

趙元依舊是搖了搖頭,但他沒有細說,而是開口道。

“許先生,有些事情暫不能說,趙某先封盒。”

趙元沒有回答,畢竟這里還有許多考生,雖然都是各地的才子讀書人,可不代表品行就一定好。

這種事情肯定不能亂說,涉及太大,懂得都懂。

“好。”

許清宵點了點頭,當下趙元命人送來一副玉盒,將白紙舉起,莊重神圣,而后緩緩放在盒中,貼上大魏皇道古符,這才如釋重負。

“趙大人,方才突破境界,晚輩想先行離開,回客棧之中休息一番,調整身體。”

許清宵借剛突破八品為由,想要趕緊回去,刻印文章。

“許先生,府院之中有休息之地,還請許先生入內休息。”

趙元沒有說什么,但許清宵明白他的意思。

點了點頭,許清宵便起身跟隨著趙元。

“其余考生,繼續科考,本次科考結束,不得外出,所有膳食,貢院有所安排。”

趙元的聲音響起,提醒眾人得繼續考試了。

此話一說,眾人不敢耽誤,連忙提筆,只是許清宵方才的種種都印在腦中,一時半會難以恢復平靜,認真考試。

內院。

許清宵來到住處,趙元等人不能離開考場,這是職責所在,所以派人帶自己入房休息。

“許先生,此地清凈,不會有外人打擾,趙大人說了,若是許先生修養好了,只需在外喊一聲,屬下便會請趙大人來,與您商談一些事情,至關重要。”

引路的下屬開口,告知許清宵趙元有重事。

“好。”

許清宵點了點頭。

今日作出絕世文章,引來不凡,但同樣的也絕對會招來一些麻煩,只是具體會發生什么事情,還是要等趙元親自過來。

“先生歇息。”

后者說完此話,便為許清宵關上房門離去。

待人走后。

房間內。

許清宵稍加歇息半刻鐘,隨后閉上雙眼,入天地文宮。

天地文宮。

許清宵走進大殿當中,此時朝歌并沒有演化本尊,而是化作雕像立在其中。

或許還在思索自己的記憶。

許清宵也沒有喊醒他,而是一步跳進文池之中。

晉升八品。

許清宵需再刻印文章詩詞于體內。

十品正氣歌。

九品滿江紅。

八品的話,許清宵之前就想好了,但如今依靠的是文章入品,許清宵只能放棄。

刻印文章于體內,有什么好處許清宵暫時還不知道。

千古詩詞許清宵有不少,但八品依靠的是治國文章,想了想許清宵打算還是應景而刻。

八品刻的,不是詩詞,也不是文章,而是曲。

山坡羊·潼關懷古

光看這個名字,或許很多人都不知道,但其中有一句極其經典之言,堪稱是點睛之筆。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符合自己的文章主題。

天下王朝,盛世也好,沒落也罷,苦的終究是天下百姓。

八品修身,許清宵以天下蒼生疾苦為警鐘,時時刻刻警惕自己,不可忘記讀書人的本心。

就如此,許清宵引氣刻印。

文章刻印。

恐怖的浩然正氣,席卷整個文宮。

剎那間,文宮傳來轟鳴之聲,震耳欲聾。

然而許清宵心無旁騖,一心刻印文章,沒有任何察覺。

待文章刻印過后,所有的浩然正氣,在這一刻自動凝聚,化作一口青色古鐘。

古鐘之上,雕刻王朝之興衰,百姓之興衰。

這是八品的文器。

只是這一次竟然不需要自己觀想,而是自動凝成。

一瞬間,許清宵明白,自己選題應該是選對了。

也就在此時,不等許清宵仔細觀摩文器。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記起來了。”

“我記起來了。”

“我總算記起來了。”

隨著這極為激動的聲音響起,許清宵也激動起來了。

這是朝歌兄的聲音。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4:06

第五十章:文宮變化,妖魔危機

隨著朝歌的聲音響起。

許清宵快速起身,從文池中爬上來了。

果然,大殿當中,朝歌顯化本尊,顯得十分激動。

“朝歌兄,你想起來了嗎?”

許清宵很是激動,激動到文宮發生了一些變化都沒有察覺到。

“清宵兄,我記起來了,我當真記起來了。”

朝歌極其激動,他抓住許清宵的肩膀,顯得十分高興。

“朝歌兄,想起來了什么?”

許清宵詢問道,臉上也是笑容。

“我記起來很多東西,身份還是沒記起來,但很多關于武道上的事情,我都記起來了。”

朝歌激動道。

“武道?”

許清宵有些愣了。

怎么會是武道?

按理說不應該是儒道嗎?

但很快,許清宵想起來了,大圣人文武雙全,儒道成圣,武道亦強,生于至暗時代,文人習武也不是什么怪事。

朝歌被奉為半圣,會點武功相信大家也是能接受的。

而且細細一想,記起來武道更好啊,自己不就是武者嗎?

儒道這方面,雖然后面需要朝歌指點自己,可前期自己儒道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再提升的話,有些拔苗助長。

“恩,是武道。”

“清宵兄,我身為人族半圣,會點武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清宵兄,你看看這文宮內多了什么?”

朝歌心情很好。

“多了什么?”

許清宵剛剛刻完文章,凝聚出第三件文器,就聽到朝歌突然開口說自己記起來了。

這才沒有仔細觀察文宮。

如今看去,一扇門出現在文宮左側。

門上更是寫著武道為王四個字。

“這是?”

許清宵好奇,詢問朝歌。

“我恢復部分記憶,大部分與武道有關,恰好有此門的信息。”

“這是師父修行武道之地,可以判斷自身的實力,但最大的能力便是觀想敵。”

朝歌出聲,向許清宵解釋道。

“觀想敵?”

判斷自身實力,許清宵能夠理解,但觀想敵是什么意思?

“清宵兄顯然認識許多習武之人,只需對方皮毛之物,便可幻化假身,假身擁有一品之下一切能力,不過沒有智慧。”

“用來磨練自身武道。”

朝歌回答道,讓許清宵震驚了。

只需要皮毛,就可以演化出假身,從而就可以磨練武道?

這簡直是神技啊。

想象一下,你有一個敵人,跟他不相上下,你想打敗他,但你又不能直接出手,萬一打不過,很尷尬對不對?

萬一打過了,人家故意放水,等你認為自己很強,想要干掉他的時候,結果人家陰你一手,來一句小子,沒想到吧?我這叫藏一手。

尷尬不尷尬?

可擁有這個能力,演化一個假人,但擁有一樣的實力,無非是沒有智慧罷了。

但至少從武力上可以大致看得出自己能不能打過。

這東西好啊,簡直是單挑神器。

“皮毛嗎?”

許清宵心中開始思索,他眼下最大的敵人是誰?

毫無疑問,是程立東。

其實以自己現在的威望,要弄死程立東不是一件難事,可許清宵不能讓程立東突然死亡。

這樣會引來更大的后患。

許清宵要讓程立東一步一步踏入自己的圈套之中,不過這個圈套有一個必要環節,那就是跟程立東打一場。

為此許清宵一直在糾結,畢竟程立東的實力肯定在自己之上,可到底有多強,自己差程立東多少,這又是一個問題。

如今有了這個武道場,就可以解決這個麻煩了。

有沒有藏私,到底強不強,許清宵都能知曉。

“清宵兄。”

突兀之間,朝歌的聲音響起。

“在。”

許清宵回過神來,看著朝歌。

“清宵兄,我雖不知你發生了什么事情,但你我是一體,再者我也知道,你很聰明,也有善心,有些事情你選擇去做,肯定有你的苦衷。”

“我就不勸阻你什么,方才你思索他事之時,我觀看了你的情況,你的武道有瑕疵了。”

朝歌出聲,他不在乎許清宵要做什么,因為他相信許清宵。

無非是勸許清宵三思而行罷了,不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他察覺到許清宵武道上的問題。

沒有恢復記憶之前,他看不出來。

恢復記憶之后,他一眼便看出來許清宵現在出了什么問題。

“還請朝歌兄賜教。”

武道出了問題?

許清宵還真不懂,直至現在,自己修練武道都是瞎子過河。

如今有人指點自己,許清宵自然如饑似渴。

“你將異術原本寫給我看。”

朝歌變化出文房四寶,讓許清宵先將異術寫下來。

“好。”

許清宵沒有遲疑,提筆寫下金烏淬體術的完整版,一個字都沒有漏。

待寫下之后。

朝歌仔細端詳,過了良久,這才點了點頭,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清宵兄,你之前修煉的功法,也是純陽功法,不過是屬于比較基礎的功法。”

“這篇金烏淬體術,引太陽之力,為你伐毛洗髓,疏通筋脈,其純陽過于霸道,讓人性情暴躁,誕生殺念。”

“其主要原因是,這篇功法并不完整,應該是閹割版的。”

朝歌回答道。

讓許清宵明悟。

原來是這樣的啊,雖然不是很明白,但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感覺。

“那是不是要去尋來完整版的?”

許清宵問道。

“不用,愚兄可以幫你推演出來。”

朝歌自信道。

推演?

許清宵這回真的驚訝了。

“清宵賢弟,愚兄再怎么樣也是一尊半圣,區區一篇這樣的功法,還是能推出來的。”

朝歌顯得十分自信。

“多謝朝歌兄長,愚弟只是驚訝,并非質疑。”

一尊半圣,許清宵肯定不會質疑啊,人家巔峰時期,可能一口氣吹死十萬個自己,這有什么不信的。

“不過,你自己要考慮清楚,愚兄可以推演完整版的,但能不能解決異術的麻煩,還不清楚。”

“但好處有兩點。”

“其一,完整版的金烏淬體術,可以幫助你凝聚太陽圣體,這種體質我記憶中很強,甚至可以讓你擁有跨品戰斗的資格。”

“其二,一直修煉這種閹割版的異術,會毀你根基,別看現在修煉速度很快,遲早有一天你會卡在一個境界,一生都無法突破,這一點不開玩笑。”

朝歌面容嚴肅道。

他一眼便看出這篇功法的致命缺點,所以好的壞的,都先告訴許清宵,讓他自己做決定。

“朝歌兄長,我愿意修煉。”

畢生卡在一個境界,那不是死路一條嗎?

肯定是修煉啊,最起碼又能凝聚所謂的太陽圣體,還能增強實力,至于副作用會不會更大,那這個許清宵管不了了。

前期的事情都解決不了,你還想著后期?

不是許清宵鼠目寸光,反而是行事果斷。

“那行,那愚兄為你好好推演一番,你這幾日不要突破武道境界,愚兄一旦推演好了,立刻找你。”

朝歌說道。

“勞煩兄長。”

許清宵行大禮。

“客氣。”

朝歌回禮。

既如此,許清宵也沒有多說什么,緩緩退出天地文宮之中。

待許清宵退出文宮后。

入眼的便是客房。

“咳。”

輕咳一聲,許清宵起身,將房門推開,門外站著兩人看守。

“許先生。”

聽到許清宵的動靜,他們二人已經全神貫注,如今許清宵開門,兩人畢恭畢敬。

眼下這位是什么角,他們比誰都清楚,未來必要飛黃騰達,怎可能不尊重些?

“府試已經結束,麻煩通告趙大人一聲。”

掃了一眼天色,許清宵開口,讓兩人去通告趙元。

“是,許先生稍等。”

兩人點了點頭,隨后右側之人立刻動身,去找趙元了。

不到二十息的時間,趙元的身影出現。

他抱著玉盒,顯得小心翼翼。

“見過趙大人。”

“見過許先生。”

兩人作禮,不過趙元抱著玉盒,無法行禮,只是喊了一聲。

“你們去外面守著,無論是誰來了,都不要打擾。”

趙元吩咐下去,守衛頓時離開。

待守衛離開后,趙元走入房中,將玉盒放下,緊接著看向許清宵道。

“許先生,考場之時,人多眼雜,所以許多話說不得。”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這些話到可以直說了。”

趙元開口,說出之前的顧慮。

“許某明白。”

許清宵點了點頭。

“許先生,如今您即將就要名揚天下,前有千古名詞,后有絕世文章,這等功績,常人達其一便可名流千古。”

“但您年不過二十,學不過足月,便已達成如此成就,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若說好處,可以說上三千種。”

“只是要說壞處,也有一二。”

“這絕世文章,倒還好說,即便真當毀了,也不過是少些國運,但影響不大。”

“其根本在于許先生,我大魏出您如此存在,只怕要迎來昌盛,可這天下也有許多人不希望大魏再一次昌盛起來,尤為妖魔一類。”

“我方才已經告知三位夫子,以及府君,讓他們從各地請來武道儒道,甚至請來仙道強者,鎮守此地,白虹貫日之景象,絕對引起妖魔注意。”

“若是他們對你不利,才是真正的毀之本源,也是我等最怕的事情。”

趙元出聲,一言一句,無不透露出擔憂。

這些,許清宵也已經猜到了部分,只是有些東西,許清宵不解。

妖魔?

有儒道夫子在,還怕區區妖魔嗎?

這是許清宵不解的地方。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4:36

第五十一章:魘魔

不是說儒道最克制邪祟妖魔嗎?

白虹貫日的異象,許清宵知道會引起許多人關注。

后來看趙元的神色以及說話猶猶豫豫的,便猜到了一些事情。

只是許清宵不怎么擔心,可如今趙元如此嚴肅,讓許清宵有些緊張起來了。

“請這么多人來,防備何人?”

“難不成這些妖魔敢踏入南豫府?”

許清宵問道。

“這自然是不敢,我大魏有一品強者,萬里之內,可一步跨越,他們若是真敢殺來,便讓他們見識見識一品的厲害。”

“只是,正面不敢來襲,暗中卻敢偷襲。”

“妖道之中,有一種妖物,名為魘,這種邪祟妖物,可潛入人之夢中。”

“一旦入睡,便會進入其腦中夢境,從而種下心魔,亂其心智,擾其真神,我儒道有許多年輕俊杰,死在這種妖物手中。”

“白虹貫日,此等異象,已經引來妖魔注意,若不出意外,必會尋來魘獸,加害于你。”

“但許先生也莫要過度驚慌,我已焚香上奏朝廷,朝廷已經派出兩位大儒從京城出發,乘龍舟而來,兩日時間便可抵達南豫府。”

“而這兩日,三位夫子以及府君大人,都會請來各類高手,在此坐鎮,也無妨妖魔襲擊,只是要苦了許先生,這兩日莫要入睡。”

趙元將來危險說的很清楚。

許清宵這回明白了。

儒道的確先天克制邪祟,不過還是要分品級的,你八品的儒生,鎮壓八品妖魔肯定是隨隨便便,甚至說輕而易舉都不足為過。

面對七品的,也有勝算,而且勝算極大。

可面對六品的呢?一品一重天,先天壓制,也有一個度。

只能說面對六品的妖魔,或許自己還有抵抗的手段,但想要贏就困難多了。

至于如果人家心一狠,派來一個五品的妖魔,那自己可以等死了,免得掙扎起來更痛苦。

“大人放心,這兩天我許某絕對不睡。”

許清宵直接答應下來。

關乎到性命,自然不開玩笑。

“好,那就勞累了許先生。”

“還有,許先生若是沒什么事的話,可以重新抄錄文章,留幾手準備。”

“這原卷乃是絕世文章,可添國運,必須要放入大魏泰和宮中,以添大魏國運。”

趙元說道。

許清宵寫得原卷文章,得天地認可,擁有一絲國運,放入大魏泰和宮中,增強大魏氣運,雖然增加的不會很多,可哪怕是一絲絲,加持在大魏上,都意義非凡。

而重新抄錄的文章,就是給陛下和其他大儒觀看的。

“好。”

許清宵應聲點頭。

“就不擾許先生了。”

趙元起身,離開了房內。

目送趙元離開后,許清宵緩緩坐下。

不能睡覺?

有一說一,自己好像有接近十天沒有睡覺了吧?

在書樓中看了七天的書,而后研究了一晚上如何給程立東下圈套,然后想了一晚上的安國策。

一直到今時今日,自己的確沒有睡過一下。

武者的體質就是好啊,接近十天不睡覺,愣是一點事都沒有。

除了有點困,還真不想睡覺。

與此同時。

一千七百里外。

已是深夜。

山谷之中。

幽幽冥光,一口古潭之下,隱藏著一個洞穴。

洞穴當中,五道詭異身影漂浮在空中。

這些身影,無法辨識其形,如鬼魅一般。

“南豫府中,有白虹貫日之異象,是有人寫出絕世文章,而且聽其傳聞,作寫此等文章之人,年僅二十,入學不過足月,便已踏入八品之境。”

“這等儒道大才,未來恐成我妖族大敵。”

詭異的聲音響起,充滿著肅殺。

“年僅二十,入學不過足月?玄璣,是你愚蠢,還是我等愚蠢?人族有大才我信,但這種大才,根本前所未聞,他人族本身就喜歡吹噓自己。”

“只怕這是故意引我等上鉤,布置的陷阱吧。”

另一道身影出聲,認為這是陷阱。

“是不是年僅二十,亦或者入學有沒有足月,這些無所謂,白虹貫日是真的就行,至少人族作出絕世文章,能寫出這種文章之人,絕對不凡,可以殺。”

第三道聲音響起,他沒有在乎許清宵是不是真的二十歲,也不在乎許清宵是不是入學不過足月。

作出絕世文章,就該殺。

“說的倒輕巧,南豫府中有讀書人鎮守,還有一位七品的武夫,強攻進去,大魏一品武者會瞬間親臨,斬我等如碾蟲一般,如何殺?怎么殺?”

第四道聲音響起,充滿著譏諷。

“愚蠢,自然不是強攻,若強攻南豫府,會為我妖族引來天大的麻煩,前些日子狂蛇就被誅殺了,我難道不知嗎?”

“想要除害,只能智取,沒看到魘族也來了嗎?計劃很簡單,讓魘族潛入他夢中,亂他其神,滅他心智,就算他活下來了,也不過是一個癡呆瘋子罷了。”

聲音響起,道出計劃。

然而魘妖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讓我潛入他夢中不難,問題是若我擾他心智過后,我該如何脫身?若是讓我去送死,我任他成為大儒。”

他出聲,說出最關鍵的問題。

自己去不是不可能,但問題來了,怎么回來?

“魘魔,你放心,我已經做好周全準備,待你毀他心智之后,我等四人直接興風作浪,雖不敢攻城,但足以吸引他們的注意,不過以這幫人族的狡詐,只怕會在一瞬間察覺我等用途,你只有十息的時間。”

“逃出來了,我等算是立下大功,可向王上邀功,若是逃不出來,我等也絕不賣你,一同進退。”

第一道聲音的主人回答道,語氣斬釘截鐵。

“是啊,魘魔,這個計劃不錯,誅殺一位未來的大儒,一旦回到妖族,這就是天大的功勞,你占頭功,我等占點小功勞即可。”

“魘魔,你若是逃不出來,我們直接殺進去,就算一品來了,我也要殺些人墊背,如何?”

幾頭妖魔煽動著魘魔,而后者身軀扭動,他們都不是本體,而是化作鬼魅,方便隨時離開。

“好,你們不要騙我。”

魘魔語氣森冷道。

“這個你放心,我等都是妖族同道,怎會忘恩負義。”

“不過,這些人族肯定有所防備,我比較擔心你潛不進他夢中。”

他們語氣堅定道,但很快充滿著好奇。

擔心魘魔無法潛夢。

“這個你們無需擔心,我魘魔已至七品,可以做到無夢潛入,他不睡覺,我就潛入他的元神之中,到時候他死的更慘。”

魘魔語氣自信。

“好,那就辛苦了。”

“等你好消息。”

“一同回去邀功。”

幾尊妖魔聲音低沉道。

“一個時辰內。”

魘魔離開此地,留下一句話,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一個時辰后,他會解決這件事情。

很快,待魘魔走后。

聲音再次響起。

“若他失敗,我等當真要攻入南豫府嗎?”

只是這道聲音響起,換來的是幾道冷笑聲。

“攻入南豫府?你當我們傻嗎?”

“我可不想死,若是他失敗,我們直接離開,這潑天的功勞,我等獨占。”

“可這樣不會引來魘族憤怒嗎?畢竟他們在妖族內還是有地位的。”

“地位?什么地位?做好了這件事情,魘族也不敢找我們麻煩,要怪就怪他們的妖,蠢罷了。”

“不過是魘族三代子嗣罷了,不是核心都惹不來什么大麻煩,等著就好。”

“是的,還有我等妖族本就沒有信用可言,不過若是他得手了,我等還是要折騰一番,只是他這趟去,想要回來就難了,折騰完了就走,不要逗留。”

幾尊妖魔商談著,妖前妖后,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可此時。

魘魔騰空而起,他潛入夜色之中,速度極快,來到千里外的一座大山上,開始盤坐。

“一同合作?”

“我占功勞?”

“當我傻嗎?”

大山上,魘魔坐在樹上,他依舊沒有顯化真容,可言語之中充滿著不屑。

魘魔沒有上當,相反他早就有所提防。

南豫府出了這種事情,他第一時間就知道這幾個妖魔會來找自己,不過他沒有拒絕,反而假意入場。

其目的很簡單,讓他們背鍋。

之前說自己無法脫身,這是糊弄這四個妖魔的謊言,他完全可以脫身而出,只是會引來追殺罷了。

逃避追殺的手段很簡單,他入睡那個寫下絕世文章之人夢中,占據心智,從而演一出戲。

先不毀其心智,而是假裝打不過,留下這四個妖魔的位置,然后假意跑路,可實際上自己會潛入對方的元神之中,比夢中還要深的地方。

到時候對方一定會告知那些南豫府讀書人。

如此一來,這些讀書人必會派出部分力量,去絞殺妖魔,而自己再乘機搞死對方,乘人不多,直接逃離,就算有人追殺,主力軍也不是來找自己麻煩。

完全可以輕而易舉逃回妖族。

如此潑天大的功勞,那就真是自己一個人獨享了。

至于那幾個妖魔?

等死吧你。

想到這里,魘魔便不由大喜。

這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的計劃。

非要挑出毛病,倒也不是沒有,唯一的毛病就是,此人精神力極強,儒道七品,否則翻不起浪花。

但七品?

二十歲?

可能嗎?

不可能。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沒有七品的話,有圣器嗎?哪怕是胚胎都行。

但,可能嗎?

不可能。

所以,此人必死。

吾為魘魔,當天下第一智。

想到這里,魘魔捏起法印,施展夢魘古術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5:20

第五十二章:許清宵入睡

是夜。

天穹如墨。

南豫府貢院。

十三位夫子端坐在貢院之外,他們皆滿頭白發,可此時神采奕奕,目中有神。

他們是劉夫子三人請來的朋友,從各地府縣,用最快速度趕來。

南豫府出了一位絕世大才,這件事情已經傳出去了,至于怎么傳的就很難形容。

各種版本都有,有說許清宵十五歲,有說許清宵二十歲,也有的說許清宵八歲,更夸張的還說許清宵有六十歲,寒窗苦讀四十年,四十磨一劍,最終著作出絕世文章。

這個版本最為廣泛,畢竟人們愿意接受這種先苦后甜的故事,不愿接受少年得志的事實。

但不管如何,許清宵,許大才,許萬古這個名字是徹底傳開了。

十三位夫子鎮守貢院,就是擔心妖魔偷襲,甚至南豫府大半的官差都來了,將貢院里里外外三層包圍,一旦有異樣,直接拔刀。

可見對許清宵有多看重。

然而此時,南豫府中,許清宵沒有睡著,可有部分人卻睡著了。

是一些考生,他們本來考完就回去休息的,為了封鎖消息,就只能被禁足,等到朝廷大儒過來了,便可放回家休息。

這些人不是武者,再加上幾日的通宵達旦,如今自然扛不住,一個個睡了過去。

此時,一個書生躺著熟睡。

然而在夢中,他卻歡喜不已。

夢中,他府試高中,加官封爵,與好友來到花樓,引得不少絕色青睞,數十個絕美女子環繞周圍,每一個女子都國色天香,翩翩起舞,讓他心神蕩漾

唯一古怪的是,這些女子開口都不說一些,公子你好壞,公子你好大這種話。

反倒是問一些府試之中發生了什么事情。

書生沒有防備之心,一五一十地將所有事情全部說出,待說完之后,剎那間這些女子頓時變化模樣,一個個肥胖丑陋,將其撲上床榻。

緊接著一道身影消失,來到了另外一人夢中。

這是魘魔。

他沒有急著去找許清宵,一來是不知道許清宵是誰,二來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所以他潛入其他書生夢中,再套取信息之后,便繼續套取第二人的信息。

來到第二人夢中。

滿天星河,一座孤山之上,一道背影出現在眼中。

是一名男子。

背影很孤寂,充滿著蕭條,望著星辰,莫名傷感。

“天不生我陳星河,儒道萬古如長夜。”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府試中舉,絕世文章,進京面圣,成就大儒。”

“為何!”

“為何!”

“為何這些都與我陳星河無關。”

“我陳星河,又何嘗不想裝逼,但為何這些都被師弟裝了。”

“既生陳,何生許。”

悲聲響起,充滿著悲涼。

這是陳星河的夢中,今日府試過后,他極其興奮,自己文章寫的又好又順,可沒想到的是,自己師弟竟然作出絕世文章。

那一刻,沒有人知道,有一只螞蟻被踩死了。

就好像沒有人知道,他陳星河的夢想又破裂了。

他不敢悲,怕別人說他心眼小。

他不敢哭,怕別人說他非君子。

他只能笑,祝福自己的師弟。

他只能哈哈大笑,來表示自己的喜悅。

可這些,都不是真正的自己。

唯有入夢時,才可當真我。

悲傷成河,想哭。

感受到對方的悲傷情緒,魘魔抖了抖身子,頓時化作絕世美人,扭動身子,朝著陳星河走去。

“公子,長夜漫漫,為何獨自一人傷心,要奴家為你排憂解難嗎?”

絕色靠近。

陳星河回過頭去,目光中含著淚。

隨后.......

足足半個時辰。

足足半個時辰。

足足半個時辰。

魘魔足足聽了陳星河講述自己的夢想,講述自己的理念,講述自己心中的不甘,以及心中的渴望半個時辰。

這半個時辰全是廢話。

一瞬間,魘魔褪去表層的衣紗,打算貼近陳星河,從陳星河的話語當中,他得知許清宵就是他師弟,所以想要詢問更多關于許清宵的事情。

但陳星河一直不說,一直不說,氣的他想直接弄死陳星河,可一旦弄死陳星河,必然會被發現,所以他才隱忍。

若是換做平時,他早就弄死這種人了。

“公子,你這師弟當真有如此才華嗎?入學不過足月,就已晉升八品了嗎?”

魘魔褪去表面的一層衣紗,同時開口詢問,身子朝著陳星河貼近,可突兀之間,陳星河面容瞬間清冷,一把推開。

“連你也覺得我不如我師弟?”

他目光帶著冷意。

“公子,我沒有啊。”

魘魔有些懵,自己就隨口問了一句啊,我又沒夸許清宵啊?你反應這么大?至于嗎?

“你還說你沒有!”

陳星河語氣更加冷了。

“公子,你誤會了。”

魘魔強顏歡笑,想要再貼。

又被推開。

“我沒有誤會,你就是瞧不起我陳某人。”

陳星河怒道。

“公子,你聽我說。”

魘魔硬著頭皮笑道。

“我不聽!”

“我不聽!”

“我不聽!”

魘魔:“......”

“還有,你這是做什么?”

“你想勾引我?”

“當真是不知廉恥。”

“圣人有云,女子應潔身自好。”

“你半夜突來,在這荒山野嶺之中,莫你不是勾欄之人?”

“當真是污穢。”

“我陳某人,不好女色,更不好你這種女色。”

“滾!”

越看眼前女子,陳星河越覺得對方看不起自己,故此惱羞成怒之下,陳星河大聲怒吼,言辭犀利。

而幾乎是一瞬間,魘魔炸了。

他恨不得直接殺了陳星河。

他化身絕色女子,聽你逼逼叨叨半個時辰,剛想給你點福利,沒想到你竟然這樣罵我?

好,陳星河是吧?

你給爺等著。

等我解決完許清宵,我再來弄死你!

不,我要嫩死你全家。

魘魔氣急敗壞,他一揮手,幻化山霧,隨后消失在他夢中。

此時此刻,魘魔怒火中燒,怒氣沖天,怒發沖冠啊!!!!

曾幾何時,自己受過如此恥辱?

沒想到竟然遇到這種人,當真是......羞辱,羞辱,羞辱。

陳星河!

我要殺你全家!

魘魔心中怒吼。

足足半刻鐘,魘魔冷靜了半刻鐘,他才平復了心情,但即便是平復了心情,他也要殺陳星河全家。

不過眼下的正事,他沒有忘記。

許清宵。

以目前得知的信息,魘魔可以確定兩件事情。

許清宵二十歲。

短短十日時間,作出千古名詞與絕世文章。

所以這種人,的確是妖族大敵,自己若真能得手,那就是潑天大的功勞。

說不定可以進入魘族核心。

而此時。

客房當中。

許清宵正在抄錄文章。

這已經是他抄錄的第十二份了。

為了保險起見,許清宵覺得有必要多抄錄幾卷。

萬一真的半路上丟了呢?

雖然不知道這群妖怪有沒有這么大的膽子,可問題是大魏的敵人,又不止妖族一個。

大魏鼎盛之時,肯定得罪了不少勢力,以武開國就是這樣。

誰不服就揍誰,揍到對方服氣為止。

后來沒落了,那得人人踩一腳,不踩對不起以前挨揍的日子啊。

人是如此,王朝也是如此,這個世界的本質也就是如此,實力代表一切。

武帝七次北伐,頭三次最兇而且取得的成果最好,但后面四次為什么越來越不好?

真當是大魏不行嗎?

真不行就不去北伐了唄,還不是有外來阻力,導致后面幾次的北伐都被自己人暗算了。

但為什么還要繼續?

不服氣唄,以武為國號,這種人是那種甘愿吃虧的嗎?

不服就打。

打來打去,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許清宵在抄錄文章之時,其實也在不斷思考如何將錢莊這個點,徹底搞好來。

比如說第一步怎么做,第二步怎么做,第三步怎么做,還要對癥下藥。

錢莊這個設想。

絕對是當下最符合的賺錢方式。

賺錢方法有很多種。

但讓國家變得有錢,錢莊是最適合的,沒有之一。

可以說搞彩票啊這種,但這種東西得建立百姓有錢,不然的話,你搞什么都沒用。

再者錢莊一定是越早搞越好,前面可能施行力度難,而且不見得立刻能看到大把大把的銀兩進入口袋。

但利在千秋。

也就在許清宵想著想著,不知為何,倦意襲來了。

“不好。”

許清宵猛地一愣。

他不傻,自己雖然一段時間沒睡,而且還在這里抄錄文章,但身體完全扛得住。

再熬個三四天都沒問題。

突然一下來了倦意,肯定不是身體反應。

“糟了。”

幾乎是一瞬間,許清宵想要大喊一句,可濃濃睡意襲來,一重比一重恐怖。

許清宵咬牙堅持。

足足堅持半刻鐘,許清宵最終閉上了眼睛。

而與此同時,門外的官差頓時大叫起來。

“不好,許先生睡著了。”

門外一直有人看守,若是許清宵睡著了,立刻通報。

但通報意義不大。

入睡了,就難以醒來,否則外面的夫子早就進來圍觀許清宵了。

這一刻。

魘魔出現,潛入許清宵夢中。

開始施行計劃。

也在一瞬間,許清宵體內的浩然正氣凝聚,形成文器模樣。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6:03

第五十三章:三件文器?遁入元神

是夢。

隨著許清宵昏昏欲睡。

魘魔也潛入許清宵的夢中。

許清宵的夢很奇怪。

是一處海灘上,有許多女子,穿著可謂是大膽奔放,讓魘魔也不得不驚愕萬分。

他常常喜歡扮演絕色,在別人夢中套取自己需要的信息。

但即便是扮演風情萬種的絕色,多多少少會含蓄一些,就好比之前在陳星河夢中,至少是穿著薄紗。

可這里的女子,穿著打扮簡直是有辱斯文,跟沒穿幾乎沒有兩樣。

簡直是污穢。

甚至一些女子奔跑在海灘上,居然還笑得出來,當真是不知廉恥啊。

不對,這里是夢中。

世人之夢,都千奇百怪,沒想到許清宵身為讀書人,竟然做這種夢。

當真是有辱斯文啊。

但想想,關我屁事?

魘魔想法很多,只是很快便拋之腦后,他不斷搜尋目標,果然在一處地方找到了許清宵。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看著眼前的場景,許清宵第一反應是驚愕。

自己堂堂一個讀書人,怎么會做這么白的夢。

簡直是有辱斯文。

這定然是邪祟所致,當真是可笑至極。

他不知道我許某人是讀春秋的嗎?

叢林間,許清宵靜守本心,也就在此時,一道人影緩緩走向自己。

是一名男子,與自己年齡相仿,長得很陰柔,用英俊不好形容,有些娘炮吧。

這是魘魔真實模樣。

他不擔心許清宵看見他的全貌,畢竟在魘魔心中,許清宵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不過魘魔沒有直接出手,反倒是緩緩來到許清宵面前。

這是他的計劃之一。

他要將其余四頭妖魔的行蹤告知許清宵,然后假裝被許清宵的文氣所傷,遁入他元神之中,潛伏在內。

待所有人去找妖魔麻煩時,再出手毀了許清宵的心智。

這就是他的計劃。

一舉兩得。

不準確點來說,是一石三鳥,因為自己也可以順理成章的獲得功勞。

哈哈哈哈哈。

想到那幾個家伙可能還在傻等著自己,魘魔就忍不住心中大喜。

他滿臉笑容。

一笑人族少智。

二笑妖族無謀。

哈哈哈哈。

反觀不遠處,許清宵倒也算是比較鎮定,實際上對于魘魔襲擊,許清宵也不是完全慌。

原因無他,自己腦海當中可是有一座天地文宮,此乃大圣人的行宮,還不信鎮壓不了一個區區魘魔。

只是讓許清宵有些好奇的是。

這家伙為什么滿臉笑意?

有什么事值得這么開心的嗎?

說出來讓大家也笑笑啊。

“閣下可是許清宵?”

終于,對方笑完了,面容恢復平靜,看向自己問道。

“你是魘族妖魔?”

許清宵反問道。

“恩。”

后者沒有遮遮掩掩,很大方的承認了。

見對方這么爽快的承認,一時之間,許清宵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總不能問,你找我有何事吧?

這也太傻了。

見許清宵不說話,魘魔倒也沒有讓場面繼續尷尬下去,直接開口道。

“許清宵。”

“你年僅二十歲,便作出千古文章,對人族來說是無限希望,但對我妖族來說,是一個禍害,我來此地作甚,你應該心知肚明吧?”

魘魔平靜開口。

雖然不知道魘魔為什么要說這么多廢話,但許清宵可以篤定,這家伙應該活不了多久了。

話多的反派,其下場好不到哪里去。

“我身在南豫府貢院之中,有數十位夫子鎮守,你殺我或許容易,可你跑得掉嗎?”

許清宵不急,反倒是開始套起話來了。

魘魔明知道這里有夫子鎮守,卻還敢來找自己麻煩,肯定是有所防備,至于怎么一個防備之法,許清宵還真不知道。

不如套一套話,看看對方會不會上鉤。

但出乎許清宵意料的是,魘魔很配合,沒有任何遲疑道。

“既然我敢來,自然是有所準備,一千七百里外,有一處山谷,這山谷當中有一口古潭,古潭之下有四位七品的妖魔,等我滅你心智,亂你元神之后,他們便會直接興風作浪。”

“到時一邊是南豫府百姓,一邊是一個不見地能追上的魘魔,你覺得那些夫子會怎么抉擇?”

魘魔認真無比說道,尤其是位置,說的十分具體,莫名給人一種怕找不到的感覺。

好傢伙。

妖族這么自信的嗎?

許清宵有點沒想到,他還以為要嘴炮一會,沒想到這家伙這么快就上鉤了。

而且說的如此詳細。

這里面會不會有詐啊?

許清宵有些拿捏不準,但看了看對方得意洋洋,自信無比的笑容,應該不是使詐。

這沒必要啊。

看許清宵依舊沉默不語,魘魔繼續開口,擔心許清宵說不清楚。

“這四位妖魔,皆是我妖族強者,就算是那些夫子齊上,也不一定能鎮住他們,除非他們用雷法仙術鎮壓,不然的話,我這四位兄弟完全可以逃出生天。”

魘魔開口,的確怕許清宵待會說的過于簡單,導致那些夫子殺不干凈,萬一那四個家伙跑了,回過頭找自己麻煩就不好了。

索性斬草除根,助他們一臂之力。

“雷法?”

許清宵對仙道沒有一點了解,不過這是個有用的信息。

“行了,時辰差不多了,安心上路吧。”

差不多該說的都說了,魘魔也不浪費時間,一揮手天地大變,烏云滾滾,鬼哭狼嚎,一切美好的景象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便是黑暗與詭異。

魘魔出手了,不過他不敢全力以赴,就怕真一不小心搞死許清宵,所以留有后手。

同時也希望許清宵別中看不中用,稍微堅持幾個呼吸,他立刻假裝打不過跑路。

只是......

就在天地變化的剎那間。

許清宵往后退了幾步,一團金色光芒炸開,龍吟鳳鳴之聲震耳欲聾,一支通體翠綠的玉筆出現。

筆上有龍鳳呈祥,環繞日月星辰,刻有山川草木,霞光萬丈,刺眼奪目。

文筆一出,蕩掃一切黑暗,所有鬼哭神嚎之景,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魘魔在這一刻,瞬間懵了。

“聖器!”

魘魔死都沒有想到,許清宵竟然真的圣器,而且如此恐怖,還沒有激活其中能力,便將自己的幻象破滅。

許清宵的文器,在夢中自然是直接為圓滿狀態,若是凝聚在外,就是初生狀態。

還不等魘魔回過神來,一柄戒尺出現,三尺長,正有天穹白云,反有大地山河,刻字師嚴文章,懸浮與許清宵身后,散發出無窮之威。

“兩件圣器?”

魘魔愣在原地,他渾身發抖,臉色慘白。

許清宵一件圣器他都覺得震撼,兩件圣器,這還讓不讓妖活了?

只是為了保險起見,第三件圣器凝聚而出。

青色古鐘,古鐘之上,有王朝興衰,也有民間疾苦,孕育國運。

鐺。

恐怖的鐘聲響起,魘魔體肌炸裂,元神崩塌,一口氣倒退百丈之外,直接重傷。

“三件圣器!你到底是誰啊?”

魘魔吐血,他眼神之中都是恐懼,內心更是嚇破了膽子。

許清宵八品修身,在他眼中算不了什么,他是魘魔,夢中殺人,比較克制儒道,除非是同品,否則的話,低于他的品級,勝算極大。

可架不住許清宵三件圣器啊。

這還打個毛啊。

這家伙簡直是他娘的怪胎。

魘魔想跑,可許清宵不傻,左手持筆,右手捏尺,頭浮古鐘,朝著魘魔殺去。

鐺!

啪!

刺!

百丈之外。

許清宵搖晃古鐘,戒尺拍打,文筆刺敵。

若說穩健,許清宵當為第一人,能遠程輸出絕對不近戰。

“遁神大法。”

魘魔根本架不住這樣的攻勢,他已經受了重傷,但在千鈞一發之際,選擇遁入許清宵元神之中。

直接逃離,只有一線生機,畢竟外面有那么多夫子在,萬一被鎖定本體,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而若是遁入許清宵元神之中,只怕許清宵自己都猜想不到。

再者,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魘魔乃為天下第一智,剎那之間便想到唯一的逃生希望。

這一刻,許清宵夢中恢復平靜。

“跑的這么快?”

“我要速速醒來,趕緊通知夫子們,若是讓這些妖魔作亂,那就麻煩了。”

魘魔跑了,許清宵不在乎,不依靠天地文宮就可以鎮壓魘魔。

這要是將天地文宮凝聚出來,這魘魔不得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這里,許清宵頓時醒來。

待許清宵醒來之后。

房間內早已經是人滿為患。

所有夫子在許清宵睡著的第一時間趕來,但無論用什么方法都無法喚醒許清宵。

正當有人準備焚香通知朝廷時,許清宵醒來了。

「清宵!清宵,你怎麼了?」

“許先生,你怎么了?”

“沒有大礙吧?許先生?”

眾人激動詢問,待許清宵目光有神后,一剎那間所有夫子皆然松了口氣。

“諸位夫子,有大事。”

許清宵醒來,沒有遲疑,將魘魔之事告知眾人。

此事關系重大,妖魔藏于一千七百里外,這不算很遠的距離,若是他們真的狠下心來,的確會造就不少傷亡。

所以當許清宵說完此事,眾夫子已有定奪。

立刻組建隊伍,殺向一千七百里外。

而與此同時。

魘魔也徹底潛入了許清宵的元神之中。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6:25

第五十三章:倒了八輩子血霉的魘魔

天地文宮。

喃喃之聲響起,是朝歌的聲音。

“下一段應該怎么寫呢。”

“呃,這樣行不行?”

“不行,要換一下。”

“這樣好,這樣好。”

“啊,我朝歌不愧是半圣啊,嘖嘖,就是厲害。”

文宮當中,朝歌正在為許清宵推演完整版的金烏淬體術。

至于推法很簡單,硬推。

感覺合理就寫,感覺不合理就去掉,結合腦海當中的記憶,把心法完善好就行。

不然怎么推?

自己又沒看過完整版的,只能靠這種方法了。

只是就在朝歌思索時,突兀之間,他察覺到來了人。

是許清宵嗎?

朝歌起身,但很快便發現來者不是許清宵。

天地文宮外。

一片朦朧。

魘魔潛入許清宵元神之中。

一邊恢復元神,一邊越過這些朦朧。

他有些納悶,許清宵為何有三件圣器,同時也納悶,這周圍怎么全是白霧?

這家伙元神里面都是些什么東西啊?

古里古怪。

不過沒有關系,潛入元神,許清宵必死無疑,他只需要靜等機會,犀利出手,就能完成大業。

“許清宵啊許清宵,你絕對想不到,我會潛入你元神之中吧。”

“可惜了,我沒有踏入五品,若我晉級五品,我甚至可以取而代之,化身為你。”

“不過也無所謂,你死了,我也有好處。”

“亂你心智,滅你元神,我要讓你痛苦萬分,哈哈哈哈哈哈!”

魘魔撥開云霧,心中竊喜不已,若不是元神受損,只怕要笑出聲來。

可就在魘魔撥開重重云霧之時,終于他越過這些朦朧,來到了核心處。

但這一刻,滿臉笑容的魘魔,笑不出來了。

他的目光有些呆滯,看著眼前的一切,笑容僵硬可怕。

因為撥開云霧之后,眼前是一座恢弘無比的宮殿,圣光萬道,神圣至高,上面刻著天地文宮四個字。

雖然不知道天地文宮是什么。

但只是一眼,魘魔便徹底僵硬住了,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如同死狗一般,癱瘓在地上。

這一刻,魘魔愣住了。

傻傻的愣住了。

天地文宮?

要不要這么離譜?

這是人嗎?這是圣人轉世吧?

魘魔想哭。

可惜不是本體,所以哭不出來。

滿腔的激動與興奮,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煩惱。

這他娘的還怎么打?

先有三件圣器,現在又整出這么可怕的宮殿,這還怎么打?

魘魔覺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啊,本以為是殺豬局,卻沒想到自己才是豬。

也就在此時。

一道人影緩緩出現。

是朝歌的身影。

隨著人影越走越近,魘魔逐漸看清楚朝歌的面容,下一刻他目呲欲裂,渾身忍不住顫抖,想要說什么,但完全說不出來。

“閣下是?”

朝歌走出來,看到魘魔有些疑惑,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所以作揖行禮,詢問對方是誰。

砰!

只一瞬間,當朝歌行禮過后,魘魔元神直接崩潰,當場身亡,化作一團黑霧,沒入了文宮妖魔圖鑒中。

看到這一幕,朝歌有些愣了。

這家伙一點禮貌都沒有啊?

自己給他行禮,他不回禮就算了,直接自爆?寧死也不跟自己說一句話?

有必要這樣嗎?

這人誰啊?待會要找許清宵問個清楚。

感覺有些晦氣,朝歌搖了搖頭,又回到文宮當中,開始繼續推演金烏淬體術了。

與此同時。

南豫府。

一批批人馬火速趕往數千里外。

南豫府十艘仙道飛舟全部用上了,十三位夫子去了八位,武道這一處,只留下府君一人鎮守南豫府,七成的力量被抽空。

至于怕不怕這群妖魔使詐?

不怕。

有本事打進南豫府,你敢進來,大魏一品就會出現,這樣更好還省事,一品武者一巴掌拍死,大家該干嘛干嘛。

這就是大魏的底氣,別看現在妖魔亂世,胡作非為,但都是藏著匿著,去一些村鎮鄉野之地搞搞事。

敢來府城嗎?

來就得死。

就算真的耍詐,大不了浪費時間,仙道飛舟速度極快,不用一個時辰就可抵達一千七百里外。

來回一下撐死兩個時辰,只要許清宵安安心心待在府都里,保證什么事都沒有。

貢院內。

剩余的夫子,圍著許清宵談論一些事情。

一來是檢查有沒有問題,二來是結交一番,如此有為青年,換誰不愿意結交結交?

不過談也談了許久,許清宵也要回去繼續抄錄文章了。

還是那句話,保險起見,穩他億手,多抄點文章不是什么壞事,無論如何都要讓皇帝看到自己寫的文章。

這樣才有便自己未來發展。

而且簡單的閑聊中,許清宵也得知了一個信息,這些夫子根本看不出自己修煉了異術,這點讓許清宵心安了不少。

就如此,一個時辰后。

一千七百里外。

古潭之中,一場大戰爆發。

八位夫子圍著古潭,念誦圣人文章,浩然正氣化作熾烈白光,淹沒了這片區域。

古潭之中的四頭妖獸發出怒吼之聲,為求生機只能沖出水面,期盼殺出一條生路。

但可惜的是,數百位武道強者齊齊出手,早已經布置好了陣法,外請了數十位仙道修士,齊心誅妖。

甚至在許清宵的提醒之下,來之前就備好了一份引雷符。

足足小半個時辰,山谷內雷霆大作,圣言陣陣,喊殺聲沖天。

“魘魔,我日你祖宗十八代。”

“魘魔,你竟然出賣我等。”

“說好同進退,你當真狠毒。”

“半魔半妖,雜種就是雜種!”

怒吼聲陣陣,這四頭妖獸氣的肝都要炸了,南豫府突然殺來,打的他們措手不及,這顯然是有人告密。

不然如何精準知道他們在這里?

最絕了的是,還帶上了引雷符,他們天生喜水,畏懼雷電,這不是魘魔告密還會是什么?

魘魔,你沒有信用啊!

四頭妖獸又氣又怒,氣急攻心之下,更是被打的苦不堪言。

到最后,這四頭妖獸死了,準確點來說是自殺了。

朝廷都是希望活捉,借此可以盤問出其他妖族的下落,但這些妖族也知道,落在人族手中下場會很慘,都是聰明的,所以不如自盡好點。

大戰持續了半個時辰。

十二人身亡,六十五人受傷,但換來四條七品妖獸的命,這很值得。

夫子們對著死者念了一篇度化章,而后踏上飛舟先行離開,保護許清宵才是眼下的重事。

南豫府。

李廣新端坐在大殿中,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隨著一聲通報,告知已經誅妖結束,李廣新這才松了口氣。

“府君大人,有人在千里外發現一具尸體,形狀怪異,不像妖也不像人,目前已經搬送過來,周大人過去看了,說是魘族。”

通報的下屬半跪在地上,告知這件事情。

“魘族?”

“是死了,還是元神不在?”

聽到是魘族,李廣新頓時起身,嚴肅詢問道。

“回府君,確定死了,沒有任何氣機,不過奇怪的是,這魘族也沒有元神。”

后者回答,讓李廣新驚訝了。

“魘族一脈,可以元神出竅,潛入他人夢中,但肉身不滅,沒有生機,就一定是死了,可元神也不在,就有些古怪,帶我去。”

“還有,立刻去貢院通知,讓大家安心一些,不過告知幾位夫子,朝廷的人沒來之前,還是要警惕一些。”

李廣新沒有遲疑,好奇歸好奇,還是得過去看看,末了又吩咐了一句,去通知那些夫子,免得大家擔憂。

不多時,貢院夫子們也得知了消息,一個個高興拊掌,若不是有正事要辦,怎么著也要去喝點小酒慶祝一番。

夫子們的議論和笑聲,自然傳入了許清宵耳中。

得知妖魔被誅,許清宵稍稍松了口氣。

倒不是真害怕這些妖魔,主要就是被人盯著渾身不舒服。

現在好了,舒坦了。

不過就是不知道那個魘魔去哪里了。

這家伙一定得弄死,被這種東西盯上了,睡覺都不安穩。

時間流逝。

金陽刺破黑云,黎明到來。

許清宵已經抄錄了接近三十份。

打了個哈欠,在沒有得知魘魔死沒死的情況下,許清宵還是不打算睡覺。

這次不是怕魘魔找自己,而是擔心這家伙來惡心自己。

控制別人的夢境,這手段可謂是了不得啊。

要是自己擁有這種手段,以后潛入別人夢中,完全可以套取很多信息,若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人,還可以在夢中好好聊一聊。

如果遇到仇人,去他夢里嚇嚇他,嚇不到就惡心他。

豈不是妙哉?

不過這種能力,估計只有魘族天賦神通吧,許清宵沒有看到那本書中寫過,有這種入夢之術。

搖了搖頭,正準備繼續抄錄文章時。

突兀之間,朝歌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清宵兄,速來!”

聲音響起,許清宵將筆緩緩放下,而后打開門,告知守衛他需要靜修一會,不會入睡,不要驚動他人。

緊接著來到床榻,進入天地文宮中。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6:48

第五十四章:朝廷來人

文宮內。

許清宵有些興奮。

朝歌呼喊自己,應該是金烏淬體術推演完了。

的確,當許清宵來到文宮之時。

朝歌已經等待許久了。

“清宵兄。”

朝歌開口,將一本小冊遞給許清宵。

“多謝朝歌兄,此等大恩,沒齒難忘。”

接過小冊,許清宵忍不住感謝道。

小冊不厚,不過記載的是完整版金烏淬體術。

“小事一樁,不過,清宵兄,有一件事要與你說下,方才來了一位人,就在宮外,我與他打個招呼,對方便元神潰散,沒入了妖魔圖錄之中,這是怎么回事?”

將金烏淬體術交給許清宵后,朝歌便提起魘魔之事。

“有人來了?”

許清宵一瞬間便猜想是魘魔,不過聽到對方元神潰散,進入了妖魔圖錄后,就有些驚訝了。

他動身朝著妖魔圖錄走去。

石壁上赫然出現新的圖畫。

魘族

半妖半魔,白日為妖,黑夜為魔,潛入夢中,制造幻境,擾其心智,傷其元神

入夢大神通,魘族傳承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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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塊石壁出現了魘魔的信息,但讓許清宵驚訝的是,上面竟然有魘族的入夢大神通。

神通之術,在許清宵端詳之時,化作一道印記,沒入他體內。

剎那間,仿佛是傳承一般,許清宵沒有費任何功夫,便掌握入夢大神通。

入夢大神通,沒有品級劃分,可以潛入他人夢中,更改別人的夢境,但需要強大的元神之力才能維持。

否則即便是進入別人夢中,你也做不了什么,這是傳承神通,許清宵瞬間明白,自己的元神之力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入夢

而且還是隨機性的潛入別人夢中,做不到指定,并且若是對方意志力強大,還可以將自己驅逐于夢外,若是對方意志力弱小的話,自己便可以制造一些幻境。

但也僅僅只是制造一些,做不到魘魔這般。

簡單點來說,以目前的情況就是可以進入別人夢中,還是隨機性,其他沒了。

你說有作用吧。

好像也沒。

你說沒有作用吧。

好像還有點。

“入夢大神通。”

站在許清宵身旁,朝歌有些好奇,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就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之前魘魔死了,進入妖魔圖鑒中他沒有過來看,一心推演金烏淬體術,如今看到介紹,這才明白來的是一個妖魔。

“怎么了?朝歌兄?”

見朝歌如此好奇,許清宵不由問道。

“說不上來,感覺很古怪。”

“這種神通,理論上是天賦神通,為傳承神通,天地之間只有魘族才會,方才我見一道印記入你眉心,像神通傳承。”

朝歌開口,目光當中充滿著好奇。

“只有魘族才會嗎?可我方才得到了神通傳承啊。”

許清宵有些驚訝了,入夢之術,聽起來是有點夸張,可在這種仙俠世界,按理說也算不上很厲害吧?

感覺入夢術跟點石成金這種一樣,沒有很大的區別。

可看朝歌的神色,好像這入夢術很不尋常啊。

“奇怪了。”

朝歌更加好奇了,他皺眉思索,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道。

“不應該的,入夢術只有魘族才會,這是他們的天賦,獨一無二的天賦。”

“你卻能掌握這種神通,這很不合理,難不成清宵兄是魘族后裔?”

朝歌有些狐疑道。

不怪朝歌狐疑,而是這東西好像除了魘族以外,其他無論人鬼妖佛,都學不會。

“朝歌兄說笑了,我父母都是人,我怎么可能是妖族呢,再者倘若真是妖族,早就被文宮鎮死了。”

許清宵有些尷尬,自己肯定不是魘族,實打實的人族啊。

“或許是與大圣人有關系吧,這畢竟是大圣人的行宮。”

許清宵也解釋不清,只能將鍋甩給大圣人。

聽到這話,朝歌點了點頭。

“也是,畢竟圣人的力量,難以想象。”

“你可以試一試這入夢之術,潛入他人夢中,想想也是一件有趣之事。”

朝歌也認為與圣人有關,所以沒有繼續說什么了。

“恩。”

許清宵點了點頭,但他暫時沒心情去入夢,眼下的事情還多,以后再說吧。

“對了,你快看看這篇金烏淬體術,看看有什么不妥之處。”

很快朝歌想起了正事,讓許清宵趕緊看看。

“好。”

許清宵將金烏淬體術取出觀看。

改過的金烏淬體術,明顯比之前更加完善了許多。

許清宵在認真觀看。

而朝歌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清宵,之前那篇金烏淬體術,只是簡簡單單的淬體之術,沒有直指核心。”

“愚兄為你指出核心,金烏淬體術,其根本核心就在于體質,大日圣體。”

“這才是真正的核心,你若是能凝聚出大日圣體,好處無窮,最直接的好處便是自動吸收金陽之力,轉換成金烏氣血,從而你的肉身時時刻刻都在變化。”

“而且你每提升一個品級,你的體質都會得到巨大變化,越到后面越為強大,可能一滴血都能鎮殺妖魔。”

朝歌認真說道,給許清宵描繪這篇功法的未來。

“一滴血都能鎮殺妖魔?”

許清宵咂舌,這體質這么強嗎?

“不止如此,若你能凝聚大日圣體,武道修煉已經不是事半功倍這么簡單,而是十倍甚至是百倍的增強,當然這是愚兄的猜測,具體如何還是要看。”

朝歌繼續說道。

說的許清宵心神蕩漾。

故此許清宵更加仔細閱讀。

待心法閱讀過后,許清宵徹底明白這個大日圣體有多恐怖了。

凝聚大日圣體,有種種好處,提升武道修煉速度,增強體魄,氣血如龍,至于朝歌所說的一滴血鎮殺妖魔也沒有一點吹噓成分。

一旦凝聚大日圣體,體質至剛至陽,宛若一輪大日,氣血似火山,至剛至陽,等閑妖魔邪祟,靠近自己就得死,若是沾染上自己一滴血,當場魂飛魄散。

難以想象,如此至剛至陽的體質,為何是一種異術。

但想了想,異術并非是邪法,只是獲取力量過于簡單,付出的代價也很恐怖。

一時之間,許清宵更加好奇,是誰先創造出異術這種東西,而且還有一點,那就是如此簡單便能獲得力量,這力量來自于哪里?

很奇怪。

但許清宵暫時猜不到,主要還是猜了也沒用,知道了又能做什么?

還不如老老實實修煉再說。

但想要凝聚出大日圣體,必須要凝聚出金烏印記。

配合金烏氣血,完成極致蛻變。

至于如何凝聚金烏印記,倒也簡單,釋放出殺念出來,硬剛。

降服其心。

化為己用。

“朝歌兄,釋放出金烏殺念,是否有些......冒險?”

這點是許清宵感到尷尬的地方。

釋放出金烏殺念,萬一控制不住,自己不就淪為妖魔了嗎?

“不,如果說之前,或許還真有些困難,但現在不一樣。”

“你已經儒晉八品,完全可以鎮壓金烏殺念。”

“它現在還沒有成長起來,依舊是十品,同品之下,你完全可以鎮壓它。”

朝歌搖了搖頭,用極其確定的口吻說道。

“以儒鎮壓嗎?”

許清宵的確不知道可以用儒道之力鎮壓金烏殺念。

“恩,不過現在不用急著凝聚大日圣體,你先調整兩日體魄,用金烏氣血來蘊養一番。”

“而且你可以任憑金烏殺念滋生,給予它足夠的養分,最好是抵達八品,到時候再降其心智。”

“待狀態最好之時,我以天地文宮為你護法,任憑殺念再強,也能助你鎮壓。”

“到時候你好處無窮。”

朝歌認真道。

“好。”

許清宵也沒有急著現在就凝聚大日圣體,畢竟現在人多眼雜,真凝聚大日圣體,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得到完整版的金烏淬體術后,許清宵也沒有多逗留,現在外面的人還不知道魘魔已死,看自己一直在靜修,怕他們擔心自己。

故此許清宵退出天地文宮。

待退出之后,許清宵繼續開始抄錄文章。

閑著也是閑著。

可就在此時,有人敲門,是守衛。

滿是笑意地告訴許清宵魘魔已經死了,雖然不知怎么死的,但好消息就是死了,一千七百里外的四個妖獸也皆然伏誅。

得知這個消息,許清宵只是笑了笑,也就沒有多說什么,繼續開始抄錄文章。

就如此,轉眼之間,一天的時間過去了。

翌日。

寅時。

天還未徹亮。

一艘龍舟出現在南豫府上空。

朝廷派來的人。

到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7:11

第五十五章:文武青睞

南豫府上空。

一艘巨大的飛舟懸浮在空中。

整個飛舟打造如一條龍一般,褐黃色的龍。

這是大魏龍舟。

一般來說只有極其要緊之事,才會使用上龍舟。

整條龍舟有三百丈之長,寬十五丈,龍舟之上站滿了金甲衛兵,這是金甲鐵騎,大魏王朝一支極為強大的精銳。

而金甲衛兵面前,一共站著五人。

兩名老者,白發蒼蒼,一人穿著青袍,一人穿著白袍,渾身上下散發出難以言說的氣機,這是大儒,真正的大儒。

一個眼神就可以懾殺妖魔。

這種大儒,可上達天聽,擁有自己的立意,上為天地,下為百姓,品德高尚,名垂千古。

兩位大儒立身與龍舟之上,神色平靜。

而他周圍三人,則是三位武將,披著輕甲,沒有佩戴武器,但他就是人間武器。

是真正的強者,光是站在那里,仿若一尊山岳,給人一種恐怖的壓迫感。

大魏雖然從鼎盛跌落下來,但并不代表大魏就弱。

龍舟降臨。

李廣新等人紛紛來到此地,朝著天穹上的龍舟深深一拜。

此時,龍舟緩緩降落,卷起可怕的沙塵。

“定。”

一位大儒緩緩開口,沙塵瞬間落地,被定在地面之上,動彈不了。

這就是大儒的威力。

說言出法隨有些夸張,但擁有部分如同仙道的能力,但做不到武者與修士那般罷了。

“在下李廣新,為南豫府府君,參見諸位大人。”

“參見諸位大人。”

李廣新不知道朝廷派誰來了,只知道是兩位大儒,和三位將軍,而其余人也齊齊喊道。

可如今看到這等架勢,連金甲鐵騎都來了,自然心中震撼。

“許清宵在何處?”

青袍大儒開口,他直接詢問許清宵在何處。

“許先生在貢院之中,昨日有妖魔來襲,好在許先生意志強大,沒有讓妖魔得逞。”

李廣新低著頭回答,他不敢正視大儒,傳聞當中大儒只需看人一眼,便可知曉此人是忠是奸。

他李廣新不是為非作歹的官員,但多多少少也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自然有些不敢正視。

“貢院?陳老,走吧。”

聽到在貢院,青袍大儒沒有多想,直接朝著貢院走去。

后者也是如此,跟著青袍大儒一同前去。

他們身為大儒,可觀文氣,貢院之中浩然正氣彌漫,一眼便能瞧見,順著浩然正氣走就行。

其余三位武將,有兩人跟了過去,剩余一人抬起手來,凝聚出一張圣旨。

“李廣新聽旨。”

“帝詔,武昌一年,南豫府中,驚現大才,著絕世文章,實乃大魏國運昌盛之兆,府君李廣新,善于管理,識人善用,當記大功一件,賞黃金三千,異國侍女二十,云鶴服一套。”

“欽此。”

武將開口,說完此話,便將圣旨交付于李廣新手中。

后者誠惶誠恐,雖城府極深,但面上依舊是掩蓋不了的笑容。

黃金三千,侍女二十都是過眼云煙,重點是云鶴服,這是一種象征榮譽,相當于是皇帝記住自己了,若是以后朝中有什么空缺位置。

或者是那個郡有空缺了,自己就可以順理成章上去。

雖然需要時間等待,但官場本身就是熬資歷的地方,有時候到了一定程度,基本上這輩子都上不去。

但現在有了陛下的賞賜,十年之內,他必可往上提一品。

武道一品一重天,官道也是如此,甚至官道更殘酷,越到上面越難上去,有時候位置就那么幾個,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

“多謝圣上隆恩。”

李廣新誠惶誠恐地接過圣旨,如視珍寶一般,而后看向對方道。

“這位大人,屬下已經讓人準備好盛宴,不知幾位將軍可否賞臉,權當休息。”

李廣新出聲,想邀請對方留下來吃頓飯,也好攀攀交情。

“不了。”

“我等即刻就走,陛下等文章心急。”

對方搖了搖頭,轉身離開,朝著貢院快速走去。

拒絕的原因很簡單,一來是的確有急事,二來是李廣新不配邀請他一同用膳,彼此地位相差太大,別看李廣新是一方府君,然而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屁大點的官罷了。

京官下放大三級,就是這個說法。

目送對方離開,李廣新到不覺得尷尬丟人什么,這很正常,邀請一下,若是人家答應,自然最好,若是人家不答應,也是情有可原,就好像平安縣縣令邀請自己吃飯,自己也不愿意搭理,一個道理。

“當真羨慕許大才啊。”

李廣新嘟囔著一句,同時將圣旨好好的放入袖中。

此時。

南豫府貢院。

十三位夫子早早地便來到貢院之外等待。

突兀之間,有人出聲,指著不算太遠的地方道。

“是陳心大儒,還有周民大儒,是這兩位大儒來了。”

“陳心大儒?周民大儒?”

“沒想到竟然是這兩位大儒親臨。”

“翰林院的兩位大儒啊,許大才天大的榮幸。”

眾夫子驚呼,也莫名有些酸了。

在他們眼中,這兩位可謂是天之驕子,是無數讀書人心中的神,僅次于圣人那種。

畢竟圣人太過于遙遠,動輒五百年不出一位,朱圣逝于五百年前,自然大家對圣人是敬畏,而對大儒這種是真正的崇敬。

因為這是活人。

“學生見過陳心大儒,周民大儒。”

有人出聲,朝著兩位大儒深深一拜。

發自內心,行的是大禮。

“許清宵何在?”

然而兩位大儒出現,沒有回禮,他們是大儒,已經不需要回禮,不是逼格高,而是怕他們吃不消。

青袍的陳心大儒直接開口,開門見山。

“正在內院中,陳心大儒,學生帶您去。”

劉夫子率先開口,指著內院說道。

“好。”

陳心大儒點了點頭。

當下劉夫子帶領兩位大儒前行,至于兩位將軍就跟在身后,讀書人的事情,他們不參與,也不想參與,此次過來是兩件事情。

一,保護大儒周全。

二,傳話。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內院。

房間當中。

許清宵的確有些倦意了。

抄錄了接近百份文章,先前還好說,一邊抄錄一邊補全,后面就有些無聊了。

寫著寫著,也就在此時,一陣陣腳步聲響起。

當下,許清宵不由打起精神,掐算著時間,應該是朝廷來人了。

砰砰。

敲門聲響起,許清宵稍稍整理一番衣著,而后將門打開。

待房門打開,兩位老者站在自己面前。

老者年齡都很大,七八十歲的樣子,但并沒有衰老的氣息,反倒是精神奕奕。

兩人周圍環繞浩然正氣,正氣凌然,讓人第一眼看去,就莫名生出敬畏與好感。

劉夫子等人站在周圍,儼然一副學生姿態。

但兩位大儒身旁站著兩名身披軟甲的中年男子,不怒自威,眼中蘊含莫名威嚴。

幾人給予的壓力很大,常人第一眼看去,第一時間會有些害怕,或者不敢正視。

然而許清宵誰啊?

半圣都是他兄弟,大儒雖然值得尊重,可為何不敢正視?

“學生許清宵,見過諸位大人,見過諸位夫子。”

許清宵不卑不亢,沒有絲毫畏懼,顯得自信無比。

“好!一表人才。”

“不錯,心性了得。”

剎那間,兩位大儒發出大笑之聲,比較嚴肅的面容,瞬間溫和了許多,眼中滿是笑意與滿意。

哈?

打個招呼都能夸自己?

沒必要吧?

許清宵有些愣了。

這也能夸?

“清宵,兩位大儒方才對你鑒心,你品行不錯,而且意志極強,他們才會如此開心。”

劉夫子開口,向許清宵解釋。

此話一說,許清宵這才明白,怪不得第一眼看到幾人,莫名有說不出來的壓力,原來是鑒心。

對了,鑒心是什么意思?

“幾位大人請進。”

許清宵開口,請人家入內,也免得站在外面干等。

“這是?”

陳心大儒看著桌上一份份抄錄好的文章,有些好奇道。

“回先生,這是學生抄錄的文章。”

許清宵回答道。

“恩,爾等就不要進來了。”

聽到是抄錄的文章,陳心立刻開口,讓其余人不要入內。

其他夫子不敢多說,紛紛退在外面,沒有踏入其中。

而陳心大儒也沒有直接觀看文章,反倒是直接卷好收錄,又看向許清宵道。

“抄錄足足百份,清宵小友,當真是用了心。”

陳心有些感慨。

抄錄百份,就足以證明許清宵的確用心。

“先生過譽,學生只是盡好自己責任罷了。”

許清宵謙虛道。

“恩,有品行,謙謙儒雅,是一塊璞玉。”

周民大儒開口夸贊,隨后也不顧忌什么,直接開口道。

“清宵小友,有興趣來我白鹿書院嗎?”

“若是有興趣,老夫可以為你舉薦。”

周民大儒如此說道,直接拉攏許清宵,門外的夫子聽到此話后,一個個酸了。

白鹿書院,這是大魏四大書院之一啊。

頂尖學府。

多少讀書人都想進去,而且還是大儒舉薦,酸了。

“不是,我說周老,你怎么見到好苗子就要招攬?”

“清宵,莫要搭理他,來我嵩陽書院,比白鹿書院好的很。”

陳心大儒有些沒好氣了。

“這怎么能叫搶?這叫慧眼識才,清宵,你既然喊我一聲先生,我也便承了這個稱呼,等府試結束,你來京城找老夫,老夫帶你去白鹿書院,直接入學。”

周民大儒瞥了一眼陳心大儒,隨后拉著許清宵道。

“行了,搶人的事情,等清宵去了京城再說吧,在這里爭有何用?應天的岳麓的,他們也不服氣,莫要丟人。”

陳心大儒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緊接著看向許清宵,笑容溫和道。

“清宵小友,文章老夫先帶走,你去京城之前,給老夫寫封信,老夫請你吃飯,這是老夫的令牌,直接來府上,沒有人敢攔你。”

陳心大儒笑著拿出一塊令牌交給許清宵。

而周民也取出一塊令牌道。

“這是老夫的,來了京城寫封信,最好正午來,去陳老家中吃完,再來我家,別吃太飽。”

周民大儒不甘弱后道。

此話一說,許清宵只能尷尬笑了笑。

而身后的幾位將軍,此時也跟著開口了。

“清宵兄弟,我叫徐任天,齊國公是我家老爺子,很器重你,這是我家令牌,你拿著,各地各府各郡都不敢拿你怎么樣,到時候來我們家,給你準備好美酒佳肴,還有美人。”

“清宵兄弟,我李達,安國公是我家老爺子,也很器重你,我家令牌,來京城一定也得來我家,老爺子備好酒菜,還有徐家美人沒有我李家的漂亮,來之前聽聞過你也是習武之人,就不文縐縐的了。”

“清宵兄弟,我張麟,信國公是我家老爺子,他更加器重你,令牌你拿好,別聽這兩個家伙胡說,他們家也叫美人?什么歪瓜裂棗,來我家,我家美人多。”

三人輪番開口,互相貶低,而許清宵手中已經有五塊令牌了。

啊......這。

外面的夫子們,皆然沉默,還有什么好說的?

羨慕就完事唄。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7:32

第五十六章:要不試一試入夢大神通?

三位國公之孫。

兩位大儒,代表著四大書院。

紛紛向許清宵拋橄欖枝,這種待遇簡直是讓人羨慕至死啊。

對于武將的招攬,這些夫子們到不覺得什么,畢竟自古以來文武就很難走到一起。

政治因素再加上性格問題,走不到一起是必然的。

同時青睞一個人,也極其之少,但他們也明白國公為何拉攏許清宵。

滿江紅這首千古名詞,只適合征戰將士,那幾位國公可都盯著,許清宵若是贈給他們其中一人,對他們來說又是濃重的一筆。

所以看中許清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武將們互相貶低兩句也就沒說什么了,畢竟當著這么多外人,吵起來肯定丟人現眼,傳到家里去,估計少不了一頓打。

兩位大儒將文章收拾好后,趙元也奔赴而來,將玉盒交給周民大儒。

東西到手,眾人也就沒有繼續逗留了。

“清宵小友,京城見。”

“若不是護送絕世文章過急,老夫也愿意留下來與清宵小友好好聊聊,可惜啊。”

兩位大儒開口,眼中帶著笑意,與許清宵告別。

“諸位慢走,待學生前往京城,必會登門拜訪。”

許清宵作禮,恭送幾人離開,也明確說了會去登門拜訪。

這種人脈肯定是要好好維持,兩尊大儒,三位國公,若是能得這種人的青睞,那自己以后去了京城完全可以橫著走啊。

像螃蟹那樣,而且還不用看人臉色。

當然許清宵更加明白的是一點,交情這種東西,是需要日積月累的,現在只是一時覺得自己不錯,有個好印象。

若是自己真阿諛奉承,反而討不得好。

所以順其自然要更好一些。

“哦,對了,清宵,這件東西你拿著,是文宮取出來的,大儒文印,有了這塊文印,也無需擔心什么妖魔找你麻煩,防止一些暗算。”

陳心大儒準備離開,不過臨走之時,將一塊玉印交給許清宵,這是文宮取來的,可以保護許清宵不被邪祟入侵。

類似于魘族這種入夢之術,就可以有效防止。

“多謝先生。”

許清宵感激,后者只是笑著拍了拍許清宵的肩膀,也沒有多說什么,就這樣離去了。

這行人來的快,走的也快。

他們的目的是為了絕世文章,皇帝還在等著,自然不能逗留。

至于許清宵,按理說應該直接帶到京城去,但當今圣上沒有下達旨意,所以一切順其自然。

再者直接強行將許清宵帶過去也不好,畢竟人家有人家的生活圈子,最起碼告個別要吧?

這次府試結束后,許清宵必然榜首,府試榜首,就可以進京預備科舉,甚至還可以擁有提前面圣的機會。

換句話來說,許清宵來京都發展是遲早的事情。

龍舟騰起。

在南豫府百姓目光之下,入云霄之中,而后快速消失。

天穹之上。

一片蔚藍。

陳心與周民站在舟頭,兩人望著白云,沉默不語。

最終,陳心大儒率先開口。

“你覺得此子如何?”

陳心大儒開口,詢問周民大儒。

“面相極好,有儒家大相,品行端正,不卑不亢,抄錄百卷文章,謹慎有道,難得啊。”

周民大儒給予的評價很高,同時他看向陳心大儒。

“陳老學過面相,你覺得呢?”

周民大儒問道。

“他面相的確極好,是有儒家大相,只是我觀他面相,看得出他有兵家之意。”

“兵家?”

周民大儒微微皺眉。

“恩。”

“他命理是武曲,善兵伐。”

陳心大儒回答,這個回答讓周民大儒沉默了。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能作出這等氣勢之詞,想來也不滿蠻夷征伐。”

“如今朝廷動蕩,陛下剛剛登基,女子登基,千古奇談,陛下需要北伐,穩定天命,百姓也希望大魏恢復鼎盛,可如今局勢不同。”

“若主伐,大魏將迎來真正危機,可若不主伐,不得天命,如今朝中本就不平衡,此人若是善兵伐,或許對大魏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陳心大儒有些感慨。

許清宵是一塊讀書的璞玉,但讀書人也分兩種,一種是儒臣,一種是文臣。

儒臣立心為天下,文臣立命為國家。

誰都知道,大魏王朝七次北伐失敗是恥辱,天下百姓也希望有一天出現一位絕世將才,完成武帝夢想。

但很多事情不是希望就能解決的。

百姓要吃飽,天下要太平,經濟要回暖,江山易得不易守,若在北伐,加重內憂外患,對大魏來說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七百多年的大魏江山,或許轉瞬之間,便會成為歷史。

如若不是內部問題太大,按照大魏那些將領的脾氣,早就已經整備三軍,再次北伐了。

“陳老有些擔憂了。”

“我見清宵十分聰慧,即便善兵伐,但也懂得進退,無論如何他畢竟是我儒道之人,待他進京之后,我等好好指點指點,相信他自己會明白的。”

周民大儒想了想,給予了這個回答。

“恩,也就是這點,我才稍稍安心,好在他走的是儒道,未來即便是進了兵部,有朱圣立意在,也不會妄動。”

“不過是好是壞,都只是空談,無論如何,十年之內,我大魏又要出一位大儒了。”

陳心大儒認真說道。

“十年嗎?差不多了。”

周民大儒跟著點了點頭。

他們知曉許清宵入學不足一月,便晉升八品,這的確讓人驚訝,可到了大儒這個層次,看的東西都不一樣了。

對普通讀書人來說,二十九天就能晉升八品,只怕要不了三四年就能晉升大儒,甚至有成圣之資。

可對于大儒來說,二十九天晉升八品,是一件令人驚訝的事情。

但要說成圣,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

儒道七品之前,都只能算是入道,養氣,開竅,修身,都屬于一個入道的階段。

莫說二十九日,就算是一日晉升八品他們也不會有太大的驚訝。

真正難的是七品。

明意。

從這個境界開始,才會明白何為一品一重天這句話的含義。

你作再多的千古名詞,再多的絕世文章,也不會給你帶來太大的幫助,因為到了這個境界,是思想上的變化,是與天地共鳴的階段。

別看許清宵不足一個月便晉升八品。

或許許清宵一輩子都會卡在八品這個境界。

而有的人,一輩子都沒有入品,但若是某一天,他忽然明悟天地道理,便可以一日成圣。

這就是儒道本質的區別。

兩位大儒看中許清宵的品性,而不是修行速度。

儒貴于性。

兩人沉默,沒有繼續交流下去了。

南豫府中。

隨著大儒們的離去,危機算是解除了一大半。

絕世文章的出世,讓眾人最擔心的是妖魔襲擊,雖然發生了,不過都是一些小角色,激不起什么浪花。

如今文章被送走了,會不會發生什么事情,也與他們沒有什么關系了。

陳心大儒送了一塊文印給許清宵,足矣保護許清宵的安危,基本上危機解除。

貢院里的儒生們,被一個個放出去了,連續兩天在貢院里吃住,倒沒什么槽點,主要是作為親眼見證絕世文章出世,而不能說出去這點讓他們很難受。

如今貢院放人,這群儒生一個個十分激動,這兩日早已經編造好了各種傳聞,一來是吹噓許清宵,二來是烘托自己有幸目睹。

眾人離去,呼朋喚友,相邀一同前往酒樓,唯獨一個人有些古怪,聽到酒樓嚇得瑟瑟發抖,死活不去,說什么做了個噩夢,非要回去讀一年書,不然平復不了心情。

大部分人都走了。

許清宵依舊被留在貢院內。

所有夫子都想要與許清宵好好聊聊,畢竟這么大的一個才子在這里,肯定要好好聊聊。

眼下誰都知道,許清宵未來官途必是飛黃騰達,尤其是在儒道這一脈。

乘著許清宵還沒有入京,眾人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許清宵也沒有怨言,十多位夫子保護自己,欠下了人情,自然是要償還恩情的。

再者還可以順勢問問朝中的一些事情。

比如說剛才那幾位的來頭。

一番暢聊。

足足到了深夜,幾位夫子也是好幾天沒有睡覺,本來下午便倦了。

可許清宵這人說話有趣而且不失風雅,最重要的是給面子,一口一口夫子,夸的眾人心里極為舒坦。

任誰都不想走,所以一直聊到了子時,許清宵見眾夫子面容倦意十足,卻又不想離開,所以主動說自己有些困了。

最終,大家雖然還想留著,可想到許清宵數十日沒有休息,自己也有些困,所以就沒有繼續閑聊。

許清宵依舊是在貢院休息,天色太晚了,回客棧沒必要,再加上程立東這個家伙,或許就在貢院外等著自己,索性不如好好在這里睡。

是夜。

萬籟俱靜。

許清宵躺在床榻上。

一連數十日都沒真正睡一覺,困意的確層層襲來。

躺在床榻上。

許清宵舒展了腰肢。

只是就在即將入睡之時,腦海當中一個念頭忽然閃過。

“要不試一試入夢大神通?”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7:56

第五十七章:吾乃九天客,到此授長生

隨著這個念頭的出現。

許清宵睡不著了。

進入別人夢鄉之中,其實也是一種修煉,入夢大神通的修煉方法就是入夢。

“試試看?”

許清宵心中思索,隨后開始運轉入夢大神通。

很快。

一重重的倦意如海浪一般襲來。

許清宵緩緩閉上眼睛,進入睡眠狀態。

入夢大神通有兩種能力。

一種是入睡,一種是入夢

所謂入睡,則是深度睡眠。

普通人睡眠,只是因為困乏累了,補充精力。

然而進入深度睡眠,可以讓身體徹底放松,增強精氣神,尤其是對武者來說,長期習武,肉身緊繃,得以全身心的放松,反而有益。

并且修煉到高層次,受了重傷,睡一覺可能就會痊愈,當然這必須要修煉到高境界。

而入夢就是進入別人夢中。

許清宵沒有選擇深度睡眠,而是潛入他人夢中。

待許清宵入睡之后。

周圍一切發生變化。

是云。

無盡的白云漂浮在周圍,自己在下降,不斷的下降。

墜落感越來越強烈。

突兀之間,所有的墜落感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處宅院當中。

宅院不算很大。

但周圍空無一人,好在夢中是白日,否則就有些陰森感了。

有人嗎?

許清宵想開口問一句。

但還沒來得及說話,突兀之間,許清宵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換臉。

沒錯,就是換臉。

自己是在別人夢中,對于夢境,大部分人醒來以后不會記住,可如果發生了比較古怪的事情,還是會記住的。

比如說夢中的人,出現在現實中,肯定會有記憶的。

如果以真實面貌顯露,萬一以后遇到了,豈不是特別尷尬?

所以許清宵打算換臉。

至于換誰的臉。

想了想,許清宵有想法了。

朝歌。

是的,換朝歌的形象。

如此英俊若是不顯化在世人面前,這不是白白浪費了嗎?

掩不掩人耳目是其次,帥才是王道。

隨著一陣青煙飄起,剎那間許清宵變成了朝歌的模樣。

絕世容貌,英俊不凡,唯獨的就是氣質上沒有朝歌好,沒辦法人家是半圣,比不過也很正常。

待化身朝歌之后。

許清宵這才緩緩吐了口氣,有些如釋重負般。

朝著宅院內走去。

許清宵也沒有大聲說話,怕萬一嚇著人家,夢境破碎就不好了。

宅院正正方方,許清宵從左而入,走了一會,一直沒人。

又走了一會,終于冉冉仙霧飄起,還帶著一點花香味,而且還有一些鶯鶯燕燕之聲。

“女人聲?”

許清宵略顯好奇。

他一直前行,終于仙霧彌漫之下,許清宵總算知道是什么東西了。

一個溫泉池。

是露天的。

數十個女子在泉池之中嬉戲打鬧,霧氣太重,許清宵看不清什么,有些皺眉。

依稀能看清楚的是女子當中之人,左擁右抱,發出哈哈大笑之聲,但聽聲音莫名有些古怪,因為比較甜柔,不是男子的聲音。

而許清宵皺眉的原因很簡單,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會有人做這種不堪入目的夢?

當真是有辱斯文啊。

待我把霧氣吹散,要好好教育教育。

就在許清宵思索時,突兀之間,恐慌聲響起了。

“啊!有人!”

“誰啊?”

“姐妹們,有淫賊。”

各種聲音響起,充滿著驚恐。

剎那間數十道身影快速從水池中四逃,顯得惶恐不安。

“淫賊在何處?”

許清宵掃了一眼周圍,發現沒人啊。

然而此時,一陣清風吹來,將仙霧吹散。

露天溫泉池中,赫然躺著一名女子。

沒錯,是女子。

發色為紅,以木簪束起,鵝蛋臉,桃花眼,五官精致而美,肌如雪,膚凝脂,大部分身材雖然是浸泡在水中,但許清宵依舊可以判斷的出,身材絕對完美。

“你是何人?”

“為何闖入本郡主府中。”

女子開口,朱唇吐氣,目光中帶著冷意,看向許清宵。

或許是因為許清宵耽誤了她的好事,所以她心情很不愉快。

然而讓許清宵驚訝的是,對方沒有大聲尖叫,也沒有任何一點慌張,反倒是躺在水池之中,向自己發難。

這性格有些古怪啊。

還有郡主?

許清宵心中好奇,自己第一次入夢,就進了郡主的夢中?

但想想也不一定,有人做夢還夢見自己當了皇帝,夢本身就是稀奇古怪,不可用常理去形容的東西。

是不是郡主有待考證,但這長相氣質頗為符合,身材就不知道了。

“吾乃九天客,來此授長生。”

這里是夢境,許清宵自然不會傻乎乎的自報家門,反正是做夢,對她而言,醒來以后可能什么都不記得了。

所以開始胡謅了。

聊聊天也好,鍛煉鍛煉自己的入夢大神通也好,或許兩人這輩子都不可能相交。

“九天客?”

“授長生?”

“授什么長生?”

自稱郡主的女人有些驚訝,下一刻隨著嘩啦水聲響起。

隨著和諧的畫面頓時出現在許清宵眼中。

剎那間腦海中只有兩個字。

完美。

極品。

Biudifou。

以及姍姍來遲的非禮勿視。

許清宵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下一刻又深吸了一口氣,心中自語道。

偷窺他人,乃小人行徑,但我許清宵乃是君子,所以算不上偷窺,而是入夢交流。

想到這里,許清宵睜開了眸子。

但剎那間,許清宵眼中滿是失望。

僅僅只是一睜一閉之間,女子穿上了一件緋色錦衣,如此之快的穿衣速度,也只有夢中能實現了。

果然,老人說的對,錯過就是錯過。

“問你話呢?”

“你今日不說出個緣由,就憑你方才那一眼,就足以讓你人頭落地。”

女子脾氣有些火爆,眼神之中布滿寒霜。

“郡主稍安勿躁。”

“我乃是九天之上的仙人,受玉帝之命,前來傳郡主長生之術,請郡主放心。”

“只要郡主滿足一個條件,本仙必會傾囊相授。”

許清宵眼中滿是認真。

入夢大神通中記載了許多關于夢境信息,其中最主要的一個信息就是,破夢。

進入他人夢中,盡可能的不要太過于突兀,要融入夢中,你可以瞎編身份,也可以隨便吹噓自己是誰,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

說清楚了,對方聽明白了,然后找個理由跑路就好。

但你不能直接跑路,或者是說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說在夢中揍這個女人一頓。

輕則夢境破碎留下陰影,重則損傷其元神。

明白這點,許清宵也不會亂來,按正常套路出個牌,然后找個理由離開。

“長生之術?那你先說說看是什么條件。”

絕色郡主開口,似乎并不相信。

“郡主,你本是王母娘娘身邊的一株金蓮之籽,這蓮有九籽,你是其中一顆,后被賞賜給清塵帝仙。”

“待你誕生之后,常伴清塵帝仙身旁,對他產生愛慕,而清塵帝仙為拯救三界蒼生,從而犧牲自我,轉世輪回,郡主心痛萬分,為追其愛,也追隨而去。”

“最終十世輪回,清塵帝仙早已回歸天庭,但郡主依舊在凡間受苦受難,令清塵帝仙心痛不已,故此清塵帝仙懇求玉帝,召你飛升。”

“但奈何郡主這一世無仙道之緣,故此派本仙下凡托夢于郡主,只要郡主在三十歲之前,找到一位如意郎君,且真心相愛,本仙即可授你長生之術。”

許清宵開口,作為穿越者,看過無數網絡小說,臨時瞎編一段故事還不是手到擒來?

“荒謬。”

只是話一說完,絕色郡主頓時冷笑不已。

“本郡主只愛女色,不喜男人,找到如意郎君?當真是荒謬。”

絕色郡主開口,有些冷意。

只愛女色?

好家伙。

原來是這個啊,怪不得夢中全是鶯鶯燕燕,就說有點古怪。

許清宵心中倒也不急,只是有些驚訝。

“罷了,罷了。”

“郡主一顆凡心還未褪去塵埃。”

“本仙看來是來早了。”

“郡主,你要牢記,當有一天你遇到一個能為你付出所有的男人之時,一切你都會明了。”

許清宵的身影逐漸消散,留下這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末了,許清宵又緩緩開口道。

“不是你爹。”

此話說完,許清宵徹底消失了。

待許清宵消失,絕色郡主卻微微皺眉,過了一會,她搖了搖頭,眼中滿是不屑。

很快,她看向周圍,開口道。

“諸位小娘子,你們在那里?還繼續一起嗎?”

聲音響起,但宅院中徹底安靜。

周圍的一切,也逐漸破碎。

此時南豫府。

已是卯時。

南豫府,一家酒樓中。

一名絕色女子緩緩睜開了眼睛。

慕南檸睜開了美眸。

她看了一眼周圍,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足足發呆了好一會,眼神這才逐漸變得有神。

待醒來后,慕南檸眉頭皺了起來。

“什么奇怪的夢。”

“古里古怪。”

“還好只是一個夢。”

慕南檸起身倒了杯茶,舒展開腰肢,看著窗外燈火通明,不由露出笑容。

“府試總算結束了。”

“南豫府的花樓應該都開了。”

“哎呀,美滋滋,總算可以去花樓看看了。”

充滿著興奮的聲音響起,既悅耳也動聽。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8:22

第五十八章:請李兄幫我做兩件事情

南豫府。

已是白晝。

房間內,許清宵睜開眼睛。

對于第一次入夢。

許清宵感覺有些不太友好。

或許是有些緊張,許清宵感覺自己沒有發揮好。

這樣不行。

許清宵還指望以后靠著入夢之術,影響敵人,或者是套取一些有用的線索。

可若是自己這樣去入夢,但凡敵人有點腦子,估計都不會上當。

起身舒展腰肢。

入夢過后,許清宵進入了深度睡眠,睡眠的時間不長,兩個時辰,卻將這段時間的困乏一掃而空。

整個人顯得精神飽滿。

起床第一件事情。

許清宵沒有起床洗漱,而是沉思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如今府試結束。

揭榜的日子,是十五天之后。

所以這十五天的時間內,許清宵還要做些事情。

第一,自己要去長平縣,與吳言的組織接頭。

實際上許清宵暫時不需要任何人幫助,當初答應吳言,是擔心自己晉升不了九品,可現在有朝歌幫忙,已經完全不需要吳言的人幫助了。

但程立東的出現,讓許清宵起了興趣。

吳言拼死都要護送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平安縣藏著什么秘密?

這個許清宵必須要搞懂,能讓吳言寧死不屈,肯定不是普通寶物,這里面有沒有牽扯什么大人物,許清宵不管,走一步看一步,能撈好處就多撈一點,底牌不怕多。

第二,晉升九品。

府試結束之后,自己必然是榜首,到時也要衣錦還鄉,衣錦還鄉的時候,程立東必然會暗中跟隨,自己也必須要引他入局,不早點解決這個禍害,自己寢食難安。

第三,未來。

作千古名詞與絕世文章,自己未來可以說前途無限,早晚都要進朝堂,但進了朝中,到底是做什么,許清宵還不知道。

而且朝堂是什么局勢,包括有哪些人物不能得罪,有什么黨派,這些許清宵一概不知。

若是什么都不懂,一頭熱血扎進暗潮涌動的京都中,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別看昨日兩位大儒三位國公之后對自己拋橄欖枝。

這些東西,根本就不能讓自己立身。

皇權,政權,軍權,黨派之爭,儒道之爭,在這些東西面前,一篇絕世文章算什么東西?

十篇也沒用。

古今往來,什么最缺什么又最不缺?

最缺的是人才。

最不缺的也是人才。

有句話說的很對,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就不算天才。

有大儒之資就了不起嗎?

就算你真有圣人之資,可你挑戰皇權,挑戰體系,挑戰儒道底線,也沒有用。

人家拋橄欖枝,只是覺得自己是可塑之才,可以拉攏一下,不代表你就可以囂張跋扈,目無王法。

再者。

這還僅僅只是一個大魏。

不是整個天下。

畢竟說句不好聽的話,儒道天才與我武道有什么關系?

有個前世經典故事,是真是假無從辨別,卻影響著許清宵。

汽油車發明不到三十年的時間,有人就已經研究出能源車,無需借助石油。

如此偉大的發明,足可以改變世界,但結果是,研究能源車的人,第二天猝死家中。

或許是陰謀論。

但歷史從來不缺乏鼠目寸光之人,管你是儒道天才,還是武道天才,觸碰上位者的利益,你就得死。

想想看于謙的下場,天下百姓,文武百官都知道于謙是好官,知道他能中興國家,但結果呢?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所以許清宵心態放的很平。

外來的東西,都不是自己的底牌。

實力,才是唯一的底牌。

否則,別人給的東西,別人也能拿回去。

明白這點后。

許清宵起身。

簡單洗漱一番后,許清宵走出房間,隨后與眾人一一告別。

眾夫子們雖然還想要繼續跟許清宵聊聊,但也知道一直拉著許清宵不放有些不妥,所以也就一同告別。

臨走的時候,都邀請許清宵去他們家中做客。

一一答應下來后。

許清宵離開了府院。

只是剛走出去,兩道人影就飛快出現在自己面前。

一個是李鑫。

一個是王儒。

兩人自離開府院后,就沒有回家過,李鑫本來是打算回家的,但還沒進家門,就被他爹李廣新給呵斥了一頓。

大致意思就是,許清宵必要飛黃騰達,你這個時候不去熟絡熟絡感情,跑回家作甚?

所以李鑫來了,等了許清宵一天一夜,總算是把許清宵等出來了。

“見過許先生!”

“見過許先生!”

如今許清宵儒進八品,得稱呼先生,這是品級上的尊稱。

兩人畢恭畢敬,不敢逾越規矩,讓許清宵有些無奈。

“什么許先生不許先生的,如此稱呼,顯得格外生疏,一如既往,喊我一聲清宵兄就行。”

許清宵笑道,與兩人說話很是隨意。

兩人聽到此話,也不由一笑,畢竟許清宵已是八品修身境的儒生,若真端起架子來,他們兩個人還真不能說什么。

可許清宵絲毫沒有任何架子,讓人心生好感,又莫名多了一些崇敬。

畢竟有如此地位聲望,卻還能謙謙儒雅,等閑之輩真做不到。

換句話來說,如果是他們八品了,估計看別人都是用鼻孔看的。

“我師兄呢?”

許清宵看著王儒,開口問道。

“啊?陳兄啊,陳兄回客棧了,好像又把門關上,不讓任何人去打擾他。”

“不用管他,陳兄我知道,喜歡獨自一人,清靜高雅,清靜高雅。”

王儒回答道。

“的確,師兄這人清冷的很。”

許清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當下王儒的聲音繼續響起。

“清宵兄,你現在可是真正出名了啊,現在南豫府上上下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整個大魏估計都知道,你許清宵之名。”

“你知道現在都怎么傳你的嗎?清宵兄。”

王儒滿是激動道。

“怎么傳的?”

許清宵有些好奇。

“現在都說你是文曲星下凡,說你有文圣之資,尤其是南豫府有個算命的,他測算古今,認為五百年一位圣人,你就是當世圣人啊。”

“現在可沒有人稱你為許清宵,都喊你許萬古,儒道萬古的萬古。”

王儒激動的臉都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夸他。

而聽到這么多的夸贊之聲,許清宵沒有太大的喜悅。

被夸肯定是好事,但往往夸的越狠,摔的也越慘。

現在自己名氣在,要是過個十年八年,自己沒什么作品了,那這些夸贊之言,估計全部都要變成。

就這?還許萬古?笑死我了。

這就是許萬古嗎?有夠菜的。

還天不生我許清宵?

人生得意須盡歡,但也要保持一點理智。

“是啊,如今滿城都在討論清宵兄,清宵兄,你知道嗎?你現在住的客棧,如今人滿為患,多少人都想要一睹你的風采。”

“客棧老板更是想要把牌匾換成清宵客棧,但被我制止了。”

李鑫笑著說道,畢竟如此有排面的事情,還是得說一說。

“有些惶恐啊。”

許清宵感慨了一聲,但也笑了笑。

聽到這話,兩人沒有回什么,許清宵謙虛他們也不好繼續說。

只是走著走著,李鑫給了王儒一個眼神,后者會意,當下朝著前面多走了數步,有些距離。

“許兄,家父已經相信您與異術毫無關聯。”

“不過暫時還不能讓程立東去做其他事情,需要緩一緩,待府試揭榜之后,家父會派他離開。”

李鑫壓低著聲音,告知許清宵這件事情。

許清宵作出絕世文章,引得大儒親自前來,李廣新也從中受益。

于情,他也要幫許清宵。

于理,大儒都親自看過許清宵,沒有說什么,你程立東有什么資格說許清宵修煉了異術。

雖然這其中的確是疑點重重。

但那又如何?

不管許清宵修沒修煉異術,都與他沒有任何責任了。

真要查出許清宵修煉了異術,那也是大儒倒霉,堂堂大儒都看不透許清宵,我區區一個府君看得透?

故此李廣新對許清宵現在是格外的看重,讓自己兒子死活也要巴結上這層關系。

眼下這番話,就是李廣新讓李鑫特意告知,透露的意思很明確,他已經站隊了。

支持許清宵。

聽完李鑫所說,許清宵心頭一喜。

他不怕程立東,怕的是程立東將事情鬧大,引來更高層的人關注自己。

如今李廣新是程立東的頂頭上司,李廣新都選擇相信自己,就算程立東拿出證據,也翻不了什么身了。

當然說是這樣說的,該除的后患還是要除。

“府君當真是明察秋毫。”

許清宵笑了一聲。

緊接著繼續開口。

“不過,這程立東應該是盯上我了,即便是府君開口了,我相信他也是不服的。”

“李兄,可否幫我做兩件事情。”

許清宵出聲,再次請求李兄幫忙。

“清宵兄但說無妨,只要我愚弟能做的,盡量答應。”

李鑫也不敢把話說滿。

“第一,幫我弄到程立東的頭發,不過不要驚動他,他栽贓我修煉異術,我反而覺得他修煉異術,我如今晉升八品,可以做到以發觀氣,若是他修煉了異術,剛好可以解決這個麻煩,若是沒有,許某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這是許清宵第一個請求。

“好。”

李鑫直接答應,沒有任何猶豫。

“至于第二件事情,恐怕有些難度。”

許清宵開口,沒有直接說出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8:43

第五十九章:永平世子邀見

“許兄直說,若能辦到,愚弟絕不推辭,但若辦不到,愚弟也不逞強。”

雖然不知道許清宵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但李鑫莫名感覺有些困難,畢竟許清宵說話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覺。

“那行,既然賢弟都這般開口,愚兄就不遮掩什么了。”

“我與這程立東認識之時,愚兄不過是區區一名衙役,但他卻死盯著我不放。”

“愚兄認為,程立東不僅僅是想要栽贓嫁禍于我,更有可能還有其他目的。”

“恐防他加害于我,所以愚兄打算讓賢弟為我取來一樣東西。”

許清宵說出自己第二個目的。

“何物?”

李鑫不假思索道。

“卷宗。”

“南豫府逃犯的卷宗。”

許清宵出聲,說出自己請求李鑫辦的第二件事情。

“卷宗?”

李鑫有些驚訝了。

“很難辦到嗎?”

許清宵直接問道。

“非也。”

“若只是要一份卷宗的話,很容易。”

李鑫驚訝不是因為難辦,而是太好辦了。

卷宗就是犯人檔案,對于體系外的人來說,想要弄到卷宗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但對于李鑫來說,這簡直輕而易舉啊。

說是手到擒來,也不足為過。

“當真?”

許清宵問道。

“自然當真。”

李鑫點了點頭,拿一份卷宗而已,算不得什么。

“那就勞煩賢弟了。”

“不過,此事莫要和令尊去說,我想暗中調查,若愚兄能洗清嫌疑,這份恩情銘記于心,他日也不會忘記賢弟。”

許清宵認真說道。

同時加了一些許諾進去。

這句話是空頭支票,可空頭支票分兩種,一種是沒用的,一種是有用的。

具體看是誰說。

許清宵說這話,那么這空頭支票不但有用,而且對李鑫來說,如獲至寶一般。

“許兄,你放心,愚弟懂得分寸,也相信兄長之品行,斷然不會去修煉異術。”

“程立東此人急攻心切,為獲取功勞,栽贓嫁禍,實乃惡人也。”

李鑫表現的十分激動,他現在最想要的就是許清宵認可,能成為許清宵的好友,已經不是前程不前程的問題了。

而是名聲啊。

他是李廣新的兒子,府君之子,未來前程自然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也能當個府君,運氣差的話,就有些吃力了。

可與許清宵結識,他日許清宵真成了大儒,入翰林院,至少也是個二三品的大官,手握實權,不需要許清宵開口。

朝廷有的是人想要巴結自己。

這才是李鑫在乎的東西。

李鑫的想法,許清宵其實完全明白,他沒有任何一點反感。

因為這就是現實,任何朋友都是利益掛鉤,那種君子淡淡之交很難得,大部分都是利益朋友。

“賢弟莫要激動,不過卷宗不需要直接給我,抄錄一份就好。”

許清宵淡然笑了笑,拍了拍李鑫的肩膀。

后者點了點頭,便跟隨著許清宵繼續前行。

不多時便追趕上了王儒的步伐。

街道中,三人并行而走,一路上的人偶爾會丟來幾束目光,不過也僅僅只是掃過來一眼。

整個南豫府都聽說了自己的名號,但真正認識自己的人沒幾個,即便是讀書人也只有一小部分見過自己。

“清宵兄,如今府試結束,這十五天都比較空閑,清宵兄有何想法?”

見許清宵與李鑫密語過后,王儒開口,詢問許清宵最近有什么打算。

“沒什么想法,休息幾日,逛一逛南豫府,也就差不多了。”

許清宵暫時不打算這兩天就去長平縣,程立東還在暗中跟蹤自己。

倒不如這幾日好好放松放松。

吳言說了只要三個月內能送到就好。

現在一個月的時間都沒過,完全不用擔心。

“既然沒事,要不要去文軒樓看看?”

王儒笑道。

“文軒樓?”

聽起來莫名有些耳熟。

“清宵兄有所不知,這文軒樓是雅樓,是我南豫府一大特色。”

聽到文軒樓,李鑫開口,面上也滿是笑容。

“一大特色?”

許清宵記起來了,之前楊虎楊豹兄弟二人,好像就提到過文武樓。

“是啊,這文軒樓不同于普通的花樓。”

“里面每一位姑娘都清秀美麗,而且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但各有本事。”

“而想要得到這些姑娘的青睞,需要連過三關。”

李鑫如此道。

講述這文樓的趣味之處。

“這第一關,文樓的清倌人們,會寫對聯,若能對上,則可入座,但寫出來的對聯,需要得到她們的認可,一次十兩銀子。”

“這第二關,若是入內,則要贈詩,若贈詩不錯,算是第三關,可以與其同桌對飲,暢聊人生。”

“而這第三關,就是兩者之愿,若雙方相中,就是一刻春宵,若不相中,簡單暢聊便可離開,但酒錢得付,二十兩銀子一次。”

王儒連忙解釋,將這三關說出。

這話一說,許清宵有些咂舌了。

“送副對聯就是十兩銀子。”

“飲酒一番,就是二十兩銀子。”

“若對方瞧不上眼,這就是三十兩白銀,如此高昂的費用,還會有生意?”

不是許清宵不解。

主要是看了這么多書,許清宵對近代的了解就是一個字。

窮。

窮到離譜。

候補差役,月俸一兩,縣衙當差二兩銀子,灰色收入有是有一點,但絕對不會太多。

給人家送副對聯,就要花十兩銀子,對比一下,就是自己之前一年俸祿啊。

這還不是說送過去人家就要,寫不好直接退回來,那你這十兩銀子就血本無歸了。

“哈哈,清宵兄這就不懂了,文軒樓雖然收費昂貴,但物有所值,甚至說物超所值。”

“那些清倌人,一半都是干凈身子,剩下的也比較干凈,絕對不是勾欄那種地方。”

“再者她們自幼便在文軒樓中長大,有人教其琴棋書畫,從小便用珍珠粉敷面,一個個五官清秀,相貌可人。”

“若是運氣好,說不定可以收為通房丫鬟,愿意給點名分就納其為妾,不亦樂乎。”

“區區三十兩銀子算什么?有些財主,更是會請才子代寫對聯,一字百兩都不足為過。”

王儒說的津津有味,眼神之中充滿著期盼。

只是這番話說完。

許清宵的面容沒有任何渴望,也沒有顯得十分感興趣。

對于男女這方面的事情。

許清宵一直比較理智。

事業未成,何以安家?

再者,雖然聽起來這個文軒樓充滿著文人氣息,可實際上呢?

終究還不過是這群自認為風流之人的玩物罷了。

從剛才王儒所說,若是看上眼,收為通房丫鬟或納為小妾就可以看出。

這些女子的命運,大部分都是可憐的。

許清宵不是圣人,做不到去感化世人,但他不喜這種東西,一點都不喜。

或許有時候開開玩笑,口頭上花花,可性格上許清宵不允許自己去做這種事情。

也不會去碰這種東西。

男女平等這種話,許清宵不會去說,也不敢去說,封建思想不是一兩天形成的,而是日積月累,影響一代又一代人。

改變不了,許清宵不會去逞強。

但隨波逐流,也不是許清宵的性子。

在別人眼中,文軒樓美如畫,但在許清宵眼中,文軒樓中或許充滿著悲苦。

“王儒兄,這文軒樓雖然好,但也不是人人都喜歡,像陳兄貌似就不喜歡。”

李鑫善于觀察面色,他感覺得出許清宵對這種東西并不感興趣,所以立刻出聲,讓王儒不要繼續說了。

后者也有所察覺,所以訕笑一聲,便沒有多說什么。

聽到李鑫所說。

許清宵也明白兩人是在謹言,故此搖了搖頭道。

“兩位兄臺,陳師兄的確不太喜此物,我許某人也不是很喜歡花樓,但并不會制止他人。”

許清宵解釋了一句。

自己不喜歡是自己的事情,扯上別人就沒意思,容易影響感情。

“許兄高風亮節,也是值得我等學習啊。”

王儒夸了一句,李鑫也跟著點了點頭。

也就在此時,突兀之間,兩道人影快速走來。

“李公子,有要事。”

兩人站在不遠處,朝著李鑫一拜,隨后開口,告知李鑫有要緊的事情。

“兩位仁兄稍等。”

李鑫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不過還是先行過去。

過了一會,李鑫神色一變,緊接著點了點頭,讓兩人退走。

待兩人走后,李鑫轉身來到許清宵面前。

“清宵兄,有人想見您一面。”

李鑫出聲,說出此話。

“想見清宵兄?是何人?清宵兄如今可是南豫府的大才,也并非是什么人都能見的啊。”

王儒先開口,詢問是何人,同時也算是提醒李鑫一句,若是李鑫的朋友想要見許清宵,最好別開口。

畢竟許清宵現在是南豫府的大才,要是什么人想見許清宵一面,許清宵就去見,那多丟面子啊。

“永平世子。”

李鑫淡淡回答道。

剎那間,王儒閉嘴了。

哦,是永平世子啊。

那沒事了。

郡王的兒子,見見許清宵還是配的。

“見我?”

當下,許清宵有些好奇了。

永平世子?

郡王?

郡主?

等等......郡主?

剎那間,一個個念頭浮現在許清宵腦海當中。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9:28

第六十章:這個世界真大

永平世子是誰,許清宵不知道。

但永平郡王許清宵知道是誰。

永平郡王的父親,與武帝同宗同脈,若是沒有靖城之恥,永平郡王的父親,有很大概率是當皇帝的。

只可惜靖城之恥后,大魏已經不需要文景之帝,要的是一位武伐大帝。

所以郡王的父親,失去了至高無上的帝位。

至于這位親王為何能忍下來,始終是一個謎題,或許心胸開闊吧。

但提到了郡王,許清宵第一聯想的不是世子,而是郡主。

昨日入夢之人,好像自稱郡主吧?

“郡主來了嗎?”

想了想,許清宵先開口問道。

“永平郡主嗎?應該來了,這兩位早些日子就來了南豫府,是踏青游玩,恰好路過,如今得知清宵兄長大名,這才想要會見一番。”

“清宵兄,永平世子溫潤如玉,也是讀書人,再加上皇室身份,對清宵兄未來有所幫助,愚弟認為,可以見一面。”

李鑫不懂許清宵的意思,回答的也比較古板。

“永平郡主長相如何?”

許清宵問道。

“呃......郡主之美貌,肯定是絕色,畢竟永平郡王肯定不會找普通女子。”

李鑫有些尷尬,他又沒見過永平郡主,他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啊。

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郡王的話,肯定身邊美女如云,生的孩子自然不丑。

漂不漂亮是另外一回事,反正不能說不好看。

李鑫的回答,讓許清宵也是有些無奈,的確皇室后人長得肯定不差,第一代基金再差,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去。

能差到什么地步?

“清宵兄,咱們見還是不見?”

李鑫問道。

“見吧。”

許清宵給予回答,永平世子,好說歹說是個郡王長子,若是不見不是無緣無故惹來麻煩?

“那行,永平世子已經在望月樓定好了雅間,我們一同去吧。”

李鑫笑了笑。

實際上他早就知道永平世子來了,之前還說要來參加他的宴會,結果還是沒來,其原因心里都有數,人家一句客套話,自己當真罷了。

可如今永平世子主動邀請許清宵,這地位就是不一樣。

“清宵兄,李兄你們二人去吧,我就不去見永平世子了,有些朋友還在等我,我去文軒樓了。”

一旁的王儒開口,他倒不是真不想去見永平世子,堂堂郡王之后,攀上任何一點關系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可王儒更加明白,人家只是邀請許清宵,說不定李鑫也只是順帶過去啊。

再拉上自己,有點硬蹭的感覺。

倒不如去文軒樓瀟灑瀟灑,既自在又好玩。

“那行,王儒兄,等宴席過后,我去找你。”

李鑫說了一聲,大家彼此都懂,所以客氣兩句就好。

許清宵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么,便跟著李鑫走了。

三人分道揚鑣。

這就是身份地位的區別。

隨著地位不斷上升,進入的圈子也會逐漸變化。

半個月前,自己想要融入王儒的圈子里,而王儒想要融入李鑫的圈子,李鑫則想要融入永平世子的圈子。

半個月后,永平世子卻主動邀請自己。

王儒所作所為,許清宵覺得挺好,至少強行融入進來,反倒是渾身不自在,若自己是王儒,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沒有那么多感慨。

許清宵跟隨著李鑫步行。

約一刻鐘后。

來到了一座酒樓面前。

望月樓,是南豫府比較有名的酒樓,酒樓頂部立著一塊似月一般的玉石,每當夜晚降臨,玉石會發出淡淡的銀光,所以稱之為望月樓。

走入望月樓,小二立刻熱情招呼,尤其是看到李鑫之后,更是顯得諂媚無比。

李鑫沒什么說的,隨手丟了一枚碎銀,當做是賞錢,說出雅間名稱,小二頓時熱情似火地帶著二人上樓。

望月樓一共有四層。

一二層都是給普通人用膳的。

三層是望月樓的老雇主。

而第四層只有南豫府一些比較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預定。

永平世子所在的雅間,就在第四層。

相對于一二層來說,第四層十分安靜,許多地方都擺放著檀香,還有些女子撫琴,顯得十分高雅。

跟著小二前行。

很快來到了一處雅間內。

靜心閣

推開雅間房門,入眼的便是佳肴,不過菜品不多,只有四道。

而雅間內,一名穿著淡青錦衣男子坐在其中,還有一名女子,穿著淡紅色長衣立在窗外,背對著自己。

男子二十歲出頭,與自己年齡相仿,眉清目秀,儒雅隨和,貴氣十足的同時,卻不失文雅,而且周圍也有浩然正氣環繞,是一位入了品的儒生。

顯然這是永平世子。

而女子看不清容貌,只能看著背影,身材玲瓏,光是一個背影便讓人浮想翩翩,尤其是莫名眼熟。

隨房門打開。

永平世子當下將目光投來,直接落在了許清宵身上。

只是一眼,永平世子立刻起身,滿是笑容。

“這位便是許清宵,許萬古吧?在下慕南平,見過許先生。”

永平世子慕南平十分歡喜,甚至還有些激動,從座位上走來,當面行禮。

“世子客氣,慕兄貴為郡王之子,稱呼許某為先生,有些擔當不起。”

許清宵也立刻回禮。

“哪里哪里,在下也是讀書人,入了品,世子之稱,不過是父輩榮光罷了,先生已晉八品,又作絕世文章,是我輩讀書人之敬仰。”

“先生二字,擔當的起,擔當的起啊。”

慕南平格外的激動,似乎對許清宵莫名就有好感。

“世子多禮了。”

許清宵繼續開口,對方稱自己先生,著實有些言重。

“非也,非也。”

“先生今夕不過二十,入學不足月,卻能連連晉品,前有千古名詞,后有千古文章,此等殊榮,如何擔不起先生之稱?”

慕南平一臉堅持道。

“世子當真言重,名詞偶然,文章于心,乃為上天之恩,許某才華一般,先生二字,配不上。”

許清宵這話一半是客氣,一半是認真。

客氣成分肯定有,慕南平也肯定有客氣的成分,但剩下一半是認真的。

畢竟能被稱之為先生的,不僅是你有才華,更主要你得有德有品有望。

類似于其他讀書人稱呼自己一句先生,許清宵認認也就算了,知道是尊稱。

永平世子稱呼自己先生,要是自己理所當然的應下來,多多少少不好。

“兩位就莫要僵持了。”

“既然都是同齡人,就索性一些,以兄而稱。”

一旁的李鑫打了打圓場,大家彼此客氣,你推我就,也差不多了。

“若許先生不嫌棄,在下就高攀句兄長了。”

永平世子點了點頭,但依舊謙虛無比。

“世子比我略小一些,倒是我高攀了賢弟。”

許清宵也回了一句。

“哈哈,許兄果然溫潤如玉,謙謙君子,來來來,快快請坐,李兄,你也坐。”

永平世子不愧是京圈,做人說話簡直是滴水不漏,既讓人舒服,又不會讓人感到捧殺。

許清宵與李鑫入座。

而此時永平世子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的女子身上。

他微微皺眉,忍不住開口道。

“妹妹,客人都來了,你還站在窗外,沒有一點禮數。”

慕南平的聲音響起,怒斥著自家妹妹,同時立刻又換了副面容,看向許清宵兩人。

“兩位實在見笑,我這妹妹自幼被家父寵溺,不懂禮數,任性妄為,若是有不周之處,還望兩位見諒。”

慕南平是真的有些不愉。

他讀圣人之書,自幼視朱圣為人生終極理想。

可奈何有這么一位任性妄為的妹妹,在外一點禮數都不講,常常氣的他半死。

但沒辦法,自己父親過分寵溺這位妹妹,打不得罵不得,這趟出來他本不想帶著自己妹妹。

可自家妹妹非要跟著自己,臨走時慕南平依稀記得自己父親的交代,無論如何都要看住自己這個妹妹。

所以來見許清宵,他都得帶著。

“來了就來了唄,你們吃你們的,我看我的。”

悅耳動聽的聲音響起。

語氣顯得十分隨意,立在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砰。

下一刻,慕南平有些憤怒,他拍了拍桌子,聲音不算很大,沒有真正用力,只是發出點響聲。

“慕南檸!”

“若你再如此不懂禮數,莫怪為兄將你禁足,為兄說到做到。”

慕南平有些慍怒了。

平日里胡鬧就算了,如今許清宵來了,你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你哥?

真當我沒脾氣嗎?

慕南平心中想到。

“掃興。”

悅耳之聲再次響起。

當下,身材玲瓏的女子轉過身來。

慕南檸緩緩轉身。

三千青絲以木簪束發,精美無比的五官出現在許清宵與李鑫眼中。

宛若仙子一般的面容,在這一瞬間,深深地印在李鑫心中。

一瞬間兩人愣了。

李鑫愣了,是從未見過如此絕美之人。

許清宵愣了,是因為......這個世界真大,哦,不對,是真小。

慕南檸的美,充滿著一種靈性的美,美眸閃動之間,既有些可愛,也有些靈動,但木簪束發時,又略顯得別樣之美。

這種美,說不上來。

但只一眼。

就能讓人畢生難忘。

一瞬間。

場面安靜下來了。

然而,慕南檸的目光,也落在了許清宵身上。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39:54

第六十一章:朝堂之爭,慕南檸記起來了

雅間內。

許清宵望著慕南檸。

而慕南檸的目光也落在了許清宵身上。

只是兩人的眼神彼此都有一些怪異。

許清宵是驚訝,但可以理解為看到絕世美女的驚訝。

而慕南檸的目光則是疑惑。

因為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好像與許清宵在什么地方似曾相識過。

而且越看越有些眼熟。

但僅是面貌,完全是第一次見。

兩人互視。

引來慕南平的好奇。

對于許清宵和李鑫的表情,慕南平已經料到,自己妹妹的確是人間絕色,可惜從小一起長大,在他眼中就是一般般吧。

但自己妹妹可從來不會這樣看一個男人啊。

難不成自己妹妹看上了許清宵?

這是好事啊。

許清宵如今儒進八品,未來前途不可限量,而且年輕俊美,能文能武,配得上他妹妹。

唯獨就是身份這塊有些差,但這個不要緊,等以后許清宵入了朝,擔個六品還是沒有問題。

只是萬一許清宵是想要依靠自己父親家室怎么辦?

若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得辜負我妹妹?

不行,不行,我還不能高興的太早,我要看看許清宵對我妹妹是否真心。

慕南平有些腦補過頭了,只是兩人對視一番,便聯想這么多東西。

可實際上慕南平身為讀書人,自然也尊重讀書人,尤其是真正有才華的讀書人,他父親也是如此。

自然對許清宵有先天的好感。

再者自己妹妹也的確到了談婚論嫁之時,想一想不過分,就是想太多了有點不好。

“咳咳。”

慕南平輕咳一聲。

當下三人皆然回過神來,許清宵也收回了目光,明面上風平云靜。

可內心當中,許清宵有些麻了。

這個世界真小啊。

昨天入夢,今天就相遇。

還好自己沒用自己的相貌,不然的話,今天就是社死現場。

不過這個永平郡主為什么一直看著我?而且眼神如此古怪?

難道她察覺出什么了嗎?

許清宵有些慌。

畢竟自己實打實看過郡主全身,這要是被慕南平或者是永平郡王知道,那自己可以等死了。

古代女子,清白勝過一切,尤其是朱圣之后,女子視貞潔如命,碰到極端家庭教育出來的女子,你多看我一眼,我都覺得你在輕薄我。

你要是摸一下我屁股?

要么你娶我,要么我自殺,二選一。

當然如果你長得丑,那就是自殺了。

所以不慌是不可能的。

如今只能慶幸自己過于機智,沒有顯露自己本尊面容,不然這回真要死翹翹。

“永平郡主,不能深交。”

只一瞬間,許清宵心中便浮現一個想法。

對方肯定不認識自己,但剛才的眼神十分古怪。

其他人不知道原因,可許清宵知道原因。

氣質。

說話方式。

相貌改變不是一件難事,但一個人的氣質和說話方式,行為舉止這很難改變。

萬一那天被發現了,就是天大的麻煩。

“許兄,李兄,這是舍妹,慕南檸。”

慕南平面上帶著笑容,向許清宵介紹自己的妹妹。

只是還不等兩人回答。

慕南檸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許清宵身上。

“我們是否見過?”

慕南檸注視著許清宵,目光之中滿是疑惑,她直接開口,打斷了自己哥哥的對話。

“沒有。”

許清宵直接搖頭,毫不猶豫地回答沒有。

“你回答為何如此果斷?”

慕南檸看著許清宵,美目微微一凝,有些質疑。

“郡主國色天香,乃人間絕色,常人見一次,只怕畢生難忘,在下也是凡人,只一眼便不會忘記郡主,所以絕對沒有見過。”

許清宵半夸半解釋。

反正就是沒見過。

不聽不聽,你拿不出證據,我許清宵依舊是正人君子。

“當真?”

慕南檸還是有些不信,因為她總覺得在什么地方見過許清宵。

可到底是在哪里,她記不起來了。

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不是那種特別熟悉,但就感覺見過,而且這種感覺很強烈。

“自然當真。”

許清宵這話也是滴水不漏,你長得這么好看,尋常人看到只怕一輩子都忘記不了。

就好比身旁的李鑫。

所以這個回答合情合理。

“看來許兄與舍妹有緣分啊,我這妹妹,雖平日里任性一些,可平日絕對不會與其他男子多說什么,這是緣分。”

“來,敬一杯緣分。”

慕南平開口,面上是歡喜,這個不假,同時舉起杯子。

許清宵與李鑫也紛紛舉起杯子,慕南檸還是看著許清宵,不過自己哥哥在,該給的面子還是會給。

四人舉杯,淺嘗了一口后,便放下酒杯。

“許兄,眼下府試結束,不出任何意外的話,應當第一。”

“接下來許兄打算怎么做?”

慕南平問道。

“暫時不知,應該回家多讀點書,等到來年去京趕考,爭取不要落榜,免得貽笑大方。”

許清宵笑道。

這也是他暫時的計劃,府試第一應該不會出錯,哪里有絕世文章不拿第一的道理。

府試第一后,自己回家休息一段時間,種種花,養條狗,平日里沒事就看看書,先消失一段時間再說。

讓自己的名聲冷卻一些,不然再這樣下去,肯定會樹立敵人。

低調也不是壞事。

當然這一切還是被程立東逼的,自己時時刻刻要提防一下,像一顆定時炸彈,鬼知道什么時候會炸。

“許兄當真是沉穩啊,有如此名聲,卻愿意沉下心讀書,當真是我等讀書人的楷模,愚弟佩服。”

慕南平感慨一聲,只因許清宵的確是沉穩過分,府試第一,儒進八品,千古名詞在前,絕世文章在后。

任何一件事情,都能讓尋常讀書人念及一生,然而許清宵卻愿意回鄉靜心讀書。

這氣量,他不得不佩服。

但佩服歸佩服,有些話慕南平還是要說。

“許兄有這般氣魄,的確值得我等敬佩,但愚弟之前聽聞,昨日朝中已經派人過來交接絕世文章,若不出意外的話,陛下看后必會龍顏大悅。”

“而前來交接的兩位大儒,以及三位國公之后,似乎對許兄都有好感。”

“許兄若是未來要走官途,從現在開始,就應該細細運營,而不能隨意而行啊。”

慕南平出聲,他這番話看似在說什么,其實是在暗中指點。

“哦,如何一個運營之法?愚兄得請教一番。”

對于朝廷的局勢和變動,許清宵完全是一頭霧水,除了國家大體的發展,黨派之爭,文武之爭,包括利益之爭,許清宵壓根就不知道。

如今永平世子的出現,的確可以讓自己提前知曉一些信息。

“愚弟也只是隨意提提,請教有些擔當不起。”

“不過可以為兄長說一說這朝中的一些事情。”

慕南平輕笑一聲,同時夾起一塊菜道。

“我還有一道菜未上,有些不夠盡興,李兄可否幫忙去催促一番?”

慕南平笑了笑,看著李鑫。

談論朝中的事情,肯定不能亂說,尤其是當著外人。

他想要拉攏許清宵,所以可以說,但也不會全說。

故此許清宵算不得外人,可李鑫雖是府君之子,看得出對方想要巴結自己,可這并不代表就值得信任。

雖然他貴為世子,說點朝中的事情,就算傳出去了也不會怎么樣

可到了他這個程度,有時候還是要慎言,不然真要找你麻煩,拿這種事情為由,你自己心里也憋屈。

“好,世子稍等,我去催促。”

李鑫點了點頭,他明白對方的意思,立刻起身離開。

許清宵喝了口酒。

權貴們的圈子有時候就是如此無情啊。

需要你的時候,喊你一聲李兄,等不需要你的時候,隨便一句話就把你支開。

對于這點,許清宵看得透,也清楚得很。

沒有什么舒服不舒服的,這就是現實。

待李鑫走后。

慕南平的聲音響起。

“許兄,自陛下登基,大魏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時。”

“許兄高風亮節,驕而不耀,還能沉下心讀書是一件好事,但局勢動蕩,若在此時入京,為陛下分擔憂慮,前途無限。”

“如今朝中幾位大人,彼此之間也更需要人才,許兄才高八斗,只怕已經被他們盯上,愚弟倒不是替誰拉攏。”

“只是說一說,朝中一些事務,也好讓許兄有時間想想。”

慕南平說到了重點。

許清宵也放下酒杯,認真聆聽。

就是有一點很難受。

慕南檸時不時投來目光,讓許清宵有些壓力。

“還請賢弟解惑。”

許清宵說道。

慕南平為許清宵斟酒一杯,而后繼續說道。

“以鎮國公為首,皆主張再興北伐,武將心意倒也干凈利落。”

“以吏部尚書,陳正儒為首,主張教化天下,君子思想,立國立意,反對再興北伐。”

“以顧言顧寺卿,戶部尚書,刑部尚書三人為首的東明會,輔國諫言,掌控宗人府,戶部,刑部。”

“最后還有一個,便是主張休養生息,恢復經濟錢財的李彥龍,工部李尚書,不過地位有些尷尬,畢竟有顧尚書掌控戶部,所以很多事情難以施展開來。”

“這便是如今朝中的局勢。”

慕南平耐心講解。

而許清宵聽完這話之后,頓時明白了。

也就在此時。

慕南檸的聲音響起。

“我好像記起來了一些,你我絕對見過一面。”

聲音響起。

滿腦子都是朝堂之事的許清宵,頓時有些空白了。

大姐,我們在聊國家大事啊。

你怎么還在想這件事情?

還有,這你也能想起來?

我不信!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40:18

第六十二章:去武興樓玩,當做本郡主賠罪

聽到慕南檸的聲音。

許清宵腦海當中只有三個字。

我不信。

這要是能想起來,他許清宵立刻歸隱田野,削發為僧。

兩人的目光落在慕南檸身上。

而后者目光無比堅定地看向許清宵。

“你我絕對見過一面,而且就在最近,你說話方式,行為舉止很像一個人。”

“你是否在我夢中出現。”

慕南檸徹底想起來了。

本來她是記不起來的,可越看許清宵越覺得眼熟,所以一直在想,想啊想,突兀之間,她發現許清宵的行為舉止太熟悉了。

頓時就想到昨天夢中。

“小妹,莫要胡鬧。”

慕南平有些慍怒了。

他還以為自己妹妹真的跟許清宵見過,可沒想到的是,在夢中?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天地之間怎可能有入夢之術?魘族會潛入他人夢中,但許清宵是妖魔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認為自己妹妹就是存心不想讓自己好好談事。

“哥,是真的,我感覺他來過我夢中。”

“而且還看過我身子。”

慕南檸認真說道。

砰。

這一刻,慕南平是真的怒了。

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目中滿是怒火,看向慕南檸道。

“你當真是無法無天,胡言亂語,一番言論更是不知羞恥。”

“許兄乃是儒者,先不說會不會入夢之術,即便真會入夢之術,他也不可能去窺看你身子。”

“慕南檸,你當真是放肆。”

“你這一言,污許兄不清不白,這世間上怎會有入夢窺探之人,你不知道名聲對我等讀書人來說,視如生命嗎?”

慕南平怒了。

許清宵會不會入夢之術先不說,可慕南檸竟然直接說出這種話來。

這不是污蔑人家許清宵嗎?

人家好端端一個讀書人,被你污蔑,而且傳出去了,你自己的名聲也不好聽。

你是誰?堂堂郡主啊。

永平郡主,退一萬步來說,真被人看到了,也不能說,只有暗地里把這個人給除掉。

自己這個妹妹從小被寵溺到大,而且對這種事情絲毫不顧及,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問題,當真要氣死人。

聽到慕南平的怒斥。

慕南檸并不害怕,但她明白自己哥哥是真的怒了。

“郡主。”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他神色變得格外嚴肅,看向慕南檸道。

“我許清宵不會入夢之術,其次當真有幸進入郡主夢中,也絕對不會做這等下流之事。”

“其次,許某想問郡主,郡主夢中之人,是許某嗎?”

許清宵站起身來,平靜問道。

隨著許清宵開口,慕南檸皺起秀眉,她沉思一番,最終搖了搖頭。

“好像長得不一樣,其他都很相似。”

慕南檸給予回答。

對比許清宵的容貌,的確沒有夢中之人英俊,但再英俊也跟她無關,她又不好男色。

“既如此,郡主污我清白,往小了說,郡主一時失言,往大了說,我許清宵以后無顏見人,背上千古罵名,還不如一死了結。”

許清宵面容極其嚴肅。

這個關鍵時刻,他絕對不能裝高冷,一定要說據理力爭。

畢竟在慕南檸的夢中,沒有見過自己真容,所以她慕南檸就沒有足夠的證據。

再者入夢之說,本就是無法自圓其說,你也拿不出證據啊。

“許兄,此事的確是舍妹出言不遜,還望許兄莫要生氣。”

“請許兄放心,我必會好好管教舍妹。”

慕南平認真說道,甚至朝著許清宵深深一拜。

的確,站在讀書人角度來說,這的確是毀人清白,真要傳出去了,可不是什么小事。

若是被一些敵對勢力知道了,到處給你造謠,你全身長滿嘴你都解釋不清楚。

所以許清宵發難,在慕南平看來實屬常情。

“慕南檸,你還不向許兄致歉?”

看到許清宵不說話,慕南平惡狠狠地看向自己妹妹,讓她道歉。

感受到自己哥哥的目光。

慕南檸有點迷糊了。

不就是隨口一說嗎?怎么搞得跟要死人一樣?

你們這幫讀書人,就是這樣,任何事情都要夸張化。

“好好好,是我的不對,許公子,是我失言了,還望許公子恕罪。”

“來,許公子,喝一杯,就當做是歉意了。”

慕南檸抬起酒杯,看著許清宵如此說道,而后隨意喝了一口酒。

喝完一杯后,慕南檸繼續開口。

“再來一杯,歉意不夠。”

“嘶,這酒可以啊,許公子,為我方才的失言,再來一杯。”

“呼!許公子,剛才就是我有些失言,我再喝一杯,不然無法表達本郡主的歉意。”

實在是難以想象。

堂堂永平郡王的女兒,竟然是這種的性格。

最主要的是,此人還如此國色天香,可這性格就有些令人不敢恭維了。

“郡主言重了,既然誤會解除,自然最好。”

許清宵點了點頭,沒必要把事情鬧大來,本身自己就有些心虛,繼續鬧大對自己不利。

不過這個永平郡主不能碰。

絕對不能碰。

雖然長得的確國色天香,而且身材也稱得上完美圓潤,但不碰就是不碰。

有搬直這種人的時間,還不如花點心思去研究插花。

“許兄大量。”

“別喝了。”

慕南平先是朝著許清宵一拜,隨后瞪了一眼自己這個妹妹。

后者停下飲酒,開始用膳,也沒有搭理兩人。

一個有驚無喜的小插曲過去了,許清宵繼續與永平世子交談。

或許是永平世子覺得有些虧欠,所以額外說了不少朝廷中的事情,算作是一種補償。

一個時辰后。

許清宵大概明白大魏王朝如今的局勢了。

根據慕南平所說,許清宵自己結合了一番。

大致分四個黨派。

武將黨,一心只想要北伐,畢竟老一輩的武將經歷過靖城之恥,也經歷過七次北伐,心中有家國仇恨,所以朝中的爭斗,對他們而言已經沒什么意義了。

他們基本上半個身子都在棺材里面,只期盼臨死之前能夠好好打一架,最好是北伐成功,這樣一來死而無憾。

文黨,皆是儒生,十分清廉嚴謹,管控朝中一些重要事物,但這種人一般都不合群,也沒有培養黨羽的心思,為國為民。

想要為天下百姓立意,或者是將圣人之意徹底發揚光大,人人習圣,以立意為國本。

政黨,也就是東明會了,把持朝廷不少重要部門,大多數并非是儒生,準確點來說,也就是七品八品的樣子,這些是能臣,負責國家大大小小許多事情。

儒道,天地認可,只能證明你這個人品德高尚,為國為民,但不代表你就是能臣。

最后一個就是因國情而出來的勢力,主張國家韜光養晦,好好發展經濟農業,讓百姓先吃飽飯,有了足夠的錢財,再去打仗也不遲。

這立意極好,符合許清宵的想法,但問題是武將們不答應。

他們本來就快要死了,你還拖?國家一旦休養生息,至少得幾十年吧?

那他們估計也差不多要進棺材了。

所以武將勢力極力反對,至于文黨人家考慮的是國家立意問題,精神上的追求,希望人人有書讀,不主張打仗,可靖城之恥的確是個天大恥辱。

不解決這個問題,怎么可能安心讀書?所以也就不插手這件事情。

東明會就很聰明,本身就是一些能臣,一個個都是老狐貍,左右逢源,各種拉攏勢力,跟誰都好,但跟誰又都不好。

最倒霉的就是最后這個經濟派的了,有武將壓著,其他兩撥勢力都不幫自己,那就只能挨打挨罵。

而朝堂現在的局面。

一切的一切,剖析根本來說,就是一件事情。

北伐

所有大事小事,匯聚在一起,離不開的就是這兩個字。

也正是因為如此,整個朝堂才會如此暗涌波動。

許清宵算是簡單的了解一番,至于其中肯定有很多細節,需要自己親身經歷了。

果然,任何朝代都有自己的麻煩事。

尤其是如今的大魏,新帝登基,文武不和,衍生四股勢力。

一般朝堂有個三股勢力是最好的,互相制衡,皇帝游戲。

四個勢力就不行了,既復雜又麻煩,一個不慎就要掉進坑里。

自己日后若是真進了朝堂之中,必須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啊。

呃......不對!

不能進這個局。

突兀之間,許清宵醒悟過來。

眼下應該是到了大魏朝堂最尖銳之時。

武將和文臣幾乎是不可化解的局勢。

牽扯進去,不管自己站誰,都是輸。

因為這場爭斗,沒有贏家,只有輸家。

“許兄,一定要思考清楚,否則一步錯,便是萬丈深淵。”

永平世子如此提醒道。

許清宵點了點頭。

也就在此時,慕南檸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真是無聊。”

“飯菜都快吃光了,還在這里聊?”

“許兄,方才本郡主對你有些失禮,這樣,本郡主請你去武興樓玩。”

“吃喝玩樂都算在本郡主身上,當做是賠罪,如何?”

慕南檸開口。

提議去武興樓。

這讓許清宵直呼好家伙啊。

我連文軒樓都不去,我還去武興樓?

“不可胡言。”

慕南平開口,讓自己妹妹不要亂說話。

還不等許清宵反應,慕南平繼續開口。

“去文軒樓。”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41:04

第六十三章:許萬古來了

望月樓下。

許清宵與李鑫并行。

他催了一個時辰的菜,一直在外面等待,如今見許清宵下來了,不由露出喜色。

身為權貴,李鑫更加明白圈子之間的不同,等一個時辰不算什么,只是聽許清宵說要去文軒樓,李鑫就有些好奇了。

“許兄,不是說不去的嗎?”

李鑫好奇問道。

“世子與郡主要去,我也沒辦法,權當做是陪玩了。”

許清宵有些無奈。

他是不想去啊。

但不去又不行。

一來掃了慕南檸的性。

二來他還想與慕南平好好聊聊,多知道一些東西,對自己肯定是有利無害。

所以這才決定去文軒樓。

但許清宵心中篤定。

只去一次。

就這一次。

下次再也不去。

“說的也是。”

李鑫點了點頭,世子要去玩,陪同一下也實屬正常。

“對了,許兄,過些日子可不要忘記應邀。”

李鑫忽然開口,提醒許清宵不要忘記宴會的事情。

“是令尊邀請的嗎?”

許清宵問道。

“恩,南豫府建好了一座新樓,以鎮風水,所以宴請府內許多夫子儒生前來參會,世子也會去。”

李鑫回答道。

“新樓?”

會有甲醛嗎?

許清宵有些好奇。

“恩,其實早幾年就應該建好,后來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如今陛下登基,倒也可以作賀彩之意。”

李鑫說道,許清宵點了點頭,宴會這個參加就參加吧,多認識認識人也不差。

最主要的是,要在李廣新心中留下點好印象,雖然李廣新相信自己,但還是因為名氣問題,得讓李廣新真正覺得自己絕對不可能修煉過異術。

這樣就可以徹底壓死程立東了。

恩,很好。

兩人并肩而行,朝著文軒樓走去。

世子則在后面,他有事與慕南檸說。

“小妹,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惹下一些是非了。”

慕南平有些憤怒道。

他特意走在后面,就是要跟慕南檸說些事。

“哥,不至于吧?不就是說錯一句話嗎?而且我就是感覺眼熟,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想到待會就能去文軒樓,慕南檸極其開心,聽到責備也沒怎么生氣。

“我問你,你有證據證明嗎?”

慕南平問道。

“這肯定沒有啊,做夢還要有什么證據?”

慕南檸回答。

“沒有證據,你胡謅亂語,污了人家清白。”

“此人未來大有可為,若是你得罪他,對咱們家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慕南平認真說道,沒有半分玩笑之意。

“大有可為?有多大?”

慕南檸有些好奇了,她從未見過自己哥哥這么評價一人。

“他有儒臣之相,至于到底能走多遠,就不是為兄能料定。”

“但你切要記住,這種事情不要再出現了,還有一點,你覺得他如何?”

慕南平評價很高。

所謂儒臣,是儒道與文臣的結合,大魏有不少大儒,但基本上都在翰林院中,真正全心從政的沒有多少,畢竟讀書為主,也不想爭斗什么。

而文臣,則是大魏朝廷真正的掌權者,三省六部,要的是治國人才,而不是精神上的導師。

若一人既有儒道品階,又是一位能臣,這種人誰也壓不住,未來前途是真正的無限。

慕南平認為,許清宵有這樣的潛力。

只是許清宵能走到什么地步,他預料不到。

所以慕南平還真希望自己妹妹能看上許清宵,若是能聯姻的話,對他永平郡府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還行吧,文質彬彬的,也懂禮數,相比那些見到我就恨不得吃了我的那幫人來說,挺不錯的,只是我就覺得......”

慕南檸對許清宵的感覺,就是文質彬彬,比起那些一見到自己就恨不得眼睛長在自己身上的人來說,好太多太多了。

可問題就是,她還是覺得許清宵......有古怪。

只是話說到一半,慕南檸感覺到了自己哥哥的目光,當下也就擺了擺手道。

“行了,行了,不提了,不提了,馬上就到了文軒樓,別說了。”

看到文軒樓就在不遠處,慕南檸心中大喜,也就沒有多說什么。

而慕南平嘆了口氣,他實在是不懂自己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下變成這樣,對男人無感,反倒是對女子感興趣。

這個怪癖一定要改回來。

“以后待許兄入了京,得多讓許兄接觸接觸我這妹妹。”

看著已經迫不及待朝前行的慕南檸,慕南平不由嘆了口氣。

不到半刻鐘后。

眾人來到了文軒樓下。

文軒樓,不僅僅只是一棟樓,反而有四棟,彼此用拱橋連接,以春夏秋冬命名,樓有七層,占地幾十畝,是南豫府的一塊招牌。

樓外沒有拉客的女子,反倒是有陣陣琴聲響起,論意境逼格確實做的不錯。

四人入內。

永平郡主的容貌,頓時成為了眾人的焦點,畢竟如此國色天香,任誰不想多看一眼?

至于女子入內,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文軒樓主要講究的是一個雅字。

來這里的不一定是為了插花弄玉,大多數是享受這個格調。

隨著四人踏入,很快一名身材高挑,穿著白色綢緞女子緩緩走來。

女子相貌清秀,柳葉眉,膚色雪白,尤其是穿著綢緞秀袍,有點類似沒有開叉的旗袍,將身材完美展露出來,令人賞心悅目。

“見過李公子。”

“見過兩位公子,還有這位小姐。”

來到四人面前,女子盈盈作禮,目光落在李鑫身上,面帶淺笑,十分優雅。

“魚兒姑娘。”

“這三位都是我的好友,莫要怠慢,尤其是這位。”

李鑫正準備介紹永平世子,然而后者淡然一笑,不動聲色地給了李鑫一個眼神,后者會意,然后硬生生指著許清宵道。

“尤其是這位,乃是咱們南豫府第一才子,許清宵。”

李鑫開口,無縫連接。

只是這一介紹,許清宵有點愣了,好家伙,永平世子不想暴露身份,我許清宵也不想啊。

果然,隨著李鑫這番介紹,叫做魚兒的姑娘,頓時露出驚訝之色,甚至周圍幾名女子也紛紛將美目投來。

“許萬古嗎?”

魚兒姑娘問道。

“正是。”

李鑫有些得意地回答。

當下魚兒姑娘露出欣喜之色,立刻取出一本小冊,來到許清宵面前道。

“素問許公子絕世才華,未曾想小女子竟能遇見,許公子可否給小女子一個落名。”

魚兒姑娘很激動,這不是裝的,發自內心的。

文軒樓,是雅樓。

里面的姑娘都是清倌人,琴棋書畫都會一些,雖然終究還是得賣身,但可以自己選擇,愛慕真正有才之人。

從小的觀念也是如此。

魚兒姑娘不是清倌人,但在這種環境成長,自然對讀書人也是十分愛慕,尤其是許清宵這種。

年輕俊俏,才華橫溢,還能作出千古名詞與文章。

說句不害臊的話,若是許清宵愿意,她魚兒愿意直接侍奉許清宵。

就是如此的直接。

“魚兒姑娘過譽了。”

許清宵微微一笑,在小冊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很快其余數十名女子也紛紛圍了上來。

“許公子,可否給奴家落個名?”

“許公子,許公子,奴家也要。”

一道道聲音響起,一瞬間許清宵周圍全是鶯鶯燕燕。

一旁的李鑫有些酸。

永平世子面帶微笑,但也酸。

永平郡主酸的眼睛都直了。

“諸位莫急。”

“都有,都有。”

“這位姑娘,落名可以,能不能不要摸我。”

“嘶。”

看著周圍這群鶯鶯燕燕,許清宵有些腦闊疼啊,他不落名不行,傳出去了說他不尊重人,落名吧這些人又不正經。

“肅靜。”

好在關鍵時刻,魚兒姑娘開口,一句話讓場面冷卻下來。

“許公子,實在是失禮,她們還小不懂事,莫要怪罪。”

魚兒姑娘出聲致歉。

“無妨。”

許清宵語氣平靜,跟女人生氣沒必要,雖然吃了點虧,不過想想也就算了。

“諸位公子,隨我來。”

場面冷下來后,魚兒姑娘想起了正事,領著四人前行。

不過一路上,目光時不時看向許清宵,為許清宵各種解釋文軒樓的東西。

解釋是假,想與許清宵多聊一會是真。

看得出來魚兒姑娘很激動。

畢竟美目中的笑意無法遮掩。

至于李鑫三人,除了酸以外,就沒有任何其他情緒了。

就如此,四人來到春風樓。

而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也傳入耳中。

“不是我王儒吹噓許兄。”

“許兄,是真正的文人。”

“我百般拉他來文軒樓,他死活不來,這叫什么?”

“這才叫做正人君子。”

“甚至李鑫,李公子邀請許兄來,許兄都不來,由此可見,許兄才是真正的讀書人啊。”

“一心只有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諸位姑娘,實在是對不住了,沒能將許兄喊來,不過若是你們有什么想跟許兄說的,可以與我先說說,回頭我去找許兄,將你們的心意說出。”

“誰先來?”

是王儒的聲音。

大廳中。

王儒一本正經,把許清宵夸上天。

倏然不知。

此時此刻,許清宵面容有些尷尬地站在他身后。

“我!”

李鑫的聲音響起。

“男的不行。”

王儒下意識回了一句,很快眾人的目光皆落在李鑫身上。

但下一刻,一道驚呼聲響起。

“許萬古來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41:48

第六十四章:何以解相思

文軒樓。

王儒早一個時辰就來了,隨著王儒來了,諸多文人不由好奇。

之前王儒說會把許清宵帶來,他們也想要見一見許清宵,所以今日的文軒樓比往日要熱鬧許多。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沒來,眾人就有些好奇。

而王儒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倒是各種吹噓許清宵為人正經,是我輩讀書人的楷模。

把許清宵塑造成圣人一般,免得大家誤解自己跟許清宵不合。

可就在王儒各種吹噓時。

一道聲音從身后響起。

是李鑫的聲音。

緊接著一陣陣的驚呼聲也跟著響起。

“許萬古!”

“這不是許清宵,許先生嗎?”

“許大才來了?”

“這就是許先生嗎?果然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啊。”

“他就是府試寫下絕世文章的許清宵嗎?當真是人如其名啊,大才,大才!”

驚呼聲陣陣,許清宵的到來,讓整個文軒樓沸騰起來了。

整個南豫府,誰人不想結識一下許清宵,許萬古?

眾文人驚呼,一個個露出興奮之色。

不止是他們。

閣樓當中所有的清倌人紛紛來到窗口,她們的目光也落在許清宵身上。

文人追捧她們,而她們更加追捧真正有才華的文人。

“這就是許清宵嗎?當真是俊朗的很。”

“許清宵竟如此英俊,我還以為是個書呆子呢。”

“怎會如此英俊,若是他選中我該多好啊。”

“敢問是許萬古來了嗎?奴家已備好酒菜,不知許公子可否賞臉?”

“許公子,奴家善吹簫,最近學會了一首新曲子,若是公子愿意,奴家為您徹夜演奏。”

“許公子......”

一時之間,這些原本有些高傲的清倌人,再得知許清宵的到來,一個個開始耐不住性子了。

一些性子大膽奔放的清倌人,更是直接相邀,也不在乎許清宵能不能對上答案。

至于一些性子溫和的,則急的有些心切,想開口又不好意思開口。

清倌人的躁動,更是引來堂下的沸騰。

沒人會想到,許清宵長得如此俊俏。

讀書人給人的感覺是儒雅,整體干凈整潔,但這并不能影響顏值,只能說看起來舒服一些。

有才有顏的文人,才是真正被女子追捧的對象。

沒有顏只有才也不是不行,但必須是大才,一首詞能名動一城的那種,或者有極大的名氣。

否則這些女子可不會傻乎乎上鉤。

這年頭還缺讀書人嗎?

不缺啊。

許清宵在她們眼中是什么?

有才華嗎?有,而且還是大才。

有名氣嗎?有,都名動大魏了。

有顏值嗎?有,不說天下第一俊,但絕對是上上等。

這樣一來,許清宵就是寶藏男孩啊。

能得到許清宵的青睞,這不是祖墳冒青煙嗎?

所以原本十分矜持的清倌人,徹底想通了。

春風樓內沸騰一片。

唯獨王儒有些尷尬。

之前還各種吹噓許清宵品格高尚,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又來了?

這還怎么玩啊?

“諸位,許兄第一次來文軒樓,莫要嚇到許兄。”

眼看著眾人如此激動興奮,李鑫趕緊開口,這要是再不開口,只怕這群人要沖上來了。

果然,李鑫的話還是有點作用,畢竟南豫府府君之子,多多少少要給些面子。

隨著眾人安靜下來,許清宵也跟著開口。

“諸位仁兄,許某第一次來文軒樓,也是應了李兄之邀,大家莫要如此客氣,不然許某都有些羞愧了。”

許清宵開口,讓大家鎮定一下。

此話一說,眾人更加安靜下來了,但不少人有些不解,畢竟大家也是給你面子啊。

但很快,有人忽然開口,一拍腦袋道。

“我懂了,許先生是第一次來文軒樓,根本放不開,咱們這樣熱情,許先生哪里敢玩啊。”

有人開口,為許清宵解釋,只是這個會意錯了啊。

“哦!我懂了,對對對,對對對,是我等孟浪了。”

“哈哈,原來許先生也是性情中人啊,是我等孟浪了,孟浪了啊。”

“是是是,我第一次來的時候,說話都不敢說,若是有人盯著我,只怕我看都不敢看一眼。”

“沒想到啊,許兄竟然是第一次來,緊張是會有的,每個人第一次都會緊張,不過許許先生,也莫要太過于拘束。”

人們頓時露出會意之笑,誤以為是許清宵不好意思。

可實際上許清宵完全就沒這個意思啊。

他的意思是,大家這么夸贊我,我有些羞愧難當,都是讀書人,你我都平等。

是這個意思啊。

喂,你們再說什么啊?

我許清宵是正經人啊。

我讀春秋的啊。

看著眾人紛紛露出古怪的笑意,許清宵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了。

感覺無論如何解釋,這幫人都不會聽。

“行了,行了,怎么說這么多廢話,魚兒姑娘,如何才能與這些好妹妹促膝長談啊?”

待眾人安靜下來后,此時慕南檸的聲音響起。

待慕南檸的聲音響起,終于眾人這才注意到慕南檸。

慕南檸的美貌,一瞬間吸引在場所有讀書人,他們被許清宵給吸引住了,所以忽略了慕南檸。

如今慕南檸開口,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傻眼了。

這太美了。

慕南檸的相貌,讓人不由驚嘆,只是一眼,便印在心中,無法忘記。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慕南檸只是微微皺眉,但并沒有說什么,而是看向魚兒姑娘。

“回小姐,想要與這些清倌人促膝長談,先是要答題,小姐請看,春風樓內一共有八個雅閣,每個雅閣外都有試題,作詞作詩或對下聯。”

“只要這些清倌人們喜歡,便可以入座。”

魚兒姑娘開口,向慕南檸解釋道。

此話一說,慕南檸頓時看向許清宵。

“哥,你幫我作詩,快。”

慕南檸如此說道,拉著慕南平幫她作詩。

“作詩需要醞釀,你先挑個詞再說。”

慕南平開口,身為文人,自然喜歡作詩作詞,尤其是當著大家面,這樣才顯得自己才華橫溢。

這也是大家為何來文軒樓的原因。

畢竟平日里你作詩一首,沒人欣賞多痛苦?

你拿著自己的詩詞,跑去找別人鑒賞,人家也只是敷衍敷衍。

可文軒樓不一樣,你寫的不好,人家姑娘看不上。

你寫的好,姑娘看得上,各種美譽不就來了嗎?

故此,慕南平雖然平日里不會慣著自己妹妹,可當能裝逼的時候,那一切都無所謂了。

“就這個,就這個,這個好妹妹看起來就可人。”

慕南檸指著左邊第一間雅閣,雅閣中的女子,身材曼妙,雖然以白紗遮擋,但依舊無法遮掩魅力。

不過雅閣下有白紙一張,正正方方,上面寫著何以解相思二字。

“何以解相思?”

眾人將目光看去,慕南平更是開始沉思。

以相思為題,倒也算是雅致。

“哥,你作好了沒?”

慕南檸問道。

“等一會,馬上。”

慕南平有些尷尬,這才多久啊,你就讓我作出一首詩?

我又不是絕世大才。

慕南平思索,眾人也開始議論起來了。

“明心姑娘這個題目當真是難啊,已經掛在上面數月了,依舊無人應心,也不知道這位公子能不能入帳?”

“能與許先生在一起之人,定也是大才,此人看起來器宇軒昂,我想應該可以。”

“就算他作不出來,許大才也能作出。”

眾人議論。

而此時,許清宵也在與王儒交談。

他告知王儒自己為何出現在此地,也免得王儒誤會,后者嘴上說著無所謂,可眼神中卻露出喜色。

說實話王儒的確有些吃味,畢竟自己邀請許清宵,許清宵不來。

李鑫邀請,結果許清宵就來。

解釋之后,許清宵也不多說,而是看向這試題。

何以解相思?

這題有些水平啊。

不過許清宵沒有說什么,而是等待著慕南平作詩。

一刻鐘后。

慕南平緊皺的眉頭,頓時更緊了。

因為他想不出來。

若以相思為題。

那還好說,他可以作一首詩來。

可何以解相思,就有些復雜了。

再加上大家都看著自己,莫名之間慕南平壓力大了一些。

難受啊。

“哥,你不會作不出來吧?”

慕南檸的聲音響起。

美目中帶著疑惑。

“需要時間。”

慕南平語氣平靜道,但內心有點郁悶了。

時間緊迫,作不出來也正常,大家都在耐心等,你催什么催啊?

又是一刻鐘過去。

慕南平越來越有些焦急了,到最后慕南平只能強擠出笑容道。

“許兄在此,慕某的確有些壓力,這樣,不如讓許兄來作詩一首。”

慕南平開口,將鍋甩給許清宵了。

哈?

讓我來?

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不等許清宵拒絕,慕南平立刻開口。

“許兄,我妹甚煩,不如讓她上去休息休息,我等還可以靜下心來聊聊。”

慕南平壓著聲音說道。

一聽此話,許清宵沉默了。

也是,這慕南檸有些煩人,倒不如讓她安靜一會,自己也好跟慕南平聊聊。

想到這里,許清宵點了點頭道。

“那許某獻丑了。”

聲音落下。

整個春風樓更加安靜下來了。

所有目光,全部落在許清宵身上。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43:45

第六十五章:原是相思無解

此時。

文軒樓。

眾人的目光全部落在許清宵身上。

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呼吸都靜下來了許多。

都期待著許清宵作詩。

何以解相思。

這出題的確有些難。

若以相思來回答,倒也容易。

可什么可以解相思?

令人有些費解,倒不是作不出詩詞,而是作出來的詩詞,無法達意。

也就在此時。

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九葉重樓二兩,冬至蟬蛹一錢,煎入隔年雪,可醫世人相思疾苦。”

許清宵開口,他作的不是詩,而是詞。

不多,只是一句話。

待許清宵說完,眾人頓時有些詫異了。

“只是一句詞嗎?”

“九葉重樓二兩?冬至蟬蛹一錢?”

“這是何藥?有何典故?”

眾人聲響起,有些不解。

堂堂許萬古,既然敢開口,自然是胸有成竹,只是這話有些古怪啊。

許清宵負手而立,他看著窗邊女子,顯得十分從容。

也就在此時,有人理解其意,不由開口道。

“我明白了,重樓,蟬蛹皆是藥材,許兄這是以藥名解題,妙哉啊。”

“藥名?蟬蛹我知,重樓就有些不知了,如此好聽的名字,竟是藥材?”

“以藥為答,倒也妙哉,可就是少了些韻味。”

“恩,是啊,總感覺有些韻味少了。”

有人解釋,眾人這才明悟,許清宵是以藥來答題,對的上其題,可對不上其意。

最主要的是差那么一點意思。

可到底是差什么意思。

就說不上來。

“不對,不對,不對。”

也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人群中一名男子目光注視在許清宵身上。

“許兄,這不對。”

“在下父輩都是從醫,自幼也懂得一些醫術藥材,這重樓只有七葉,蟬蛹于夏,怎可顯于冬至?還有,哪有隔年雪之說,不對,不對,不對。”

有人開口,父輩從醫,自幼懂得醫術藥材。

他知曉重樓是何物,也明白蟬蛹,更知道世間上沒有隔年雪。

果然此話一說,眾人更加好奇了。

這是何意啊?

重樓七葉,許清宵說是九葉。

蟬蛹于夏,而并非冬至。

至于隔年雪,眾人也回過神來了,這世間上哪里有雪可以隔年啊。

這不符合常理啊。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淡然一笑,隨后緩緩開口道。

“重樓七葉一枝花,冬至無蟬蛹,雪怎有隔年,原是相思無解。”

許清宵的聲音很平靜。

也接上了前一句。

剎那間,滿堂文人愣住了,雅閣之中的清倌人,也愣住了。

許清宵以藥材作詞解題,但留下懸念,讓人不明其意。

如今第二句說出,首尾呼應,既應題,也解題,更主要的是,這種意境和韻味,讓人莫名感慨。

何以解相思。

九葉的重樓花,冬至的蟬蛹,隔年的雪入藥,便可解開相思之苦。

可這世間上沒有九葉的重樓花,也沒有冬至的蟬蛹,更沒有隔年之雪。

所以相思本無解,何須增煩惱。

這一刻,文人們愈發覺得詞意優美,而女子們則一個個多愁善感,甚至有些女子莫名落淚,不知為何就是想哭。

一句相思無解,道盡一切愛恨離別。

這一刻,慕南平更酸了,他絞盡腦汁半天都想不出,卻不曾想許清宵隨隨便便作了一首詞,而且詞境優美,更是以藥材之名作答,顯得博學多才。

對比一下自己,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終于,眾人從詞境中回神,下一刻陣陣喝彩之聲響起。

“好,好,好詞,好詞。”

“當真是好詞,許兄果然博學多才,以藥名作詞,我等當真是羞愧,差點就誤會了。”

“原是相思無解,當真是妙,妙不可言啊。”

“詞境優美,當為佳作。”

“世有三苦,相思唯一,這般極苦,哪有良藥能醫。”

眾人感慨,對許清宵更加欽佩了。

不過也就在此時,有人忽然開口,欲要獻丑一首。

“許兄大才,這次佳詞,讓我莫名傷感,在下也獻丑一首。”

“相思苦,苦相思,佳人思我,我思她,苦,苦,苦,當真苦,只待今朝狀元郎,到時再去逢佳人,她落淚,我落淚,好在已解相思苦,諸位在下這首詞如何?感動嗎?我快哭了。”

聲音落下,語氣帶著一些悲傷,到后面的確有點哭腔。

可這詞一出,眾才子懵了。

我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你還真是獻丑啊?

一時之間,氣氛頓時變得惡寒起來。

不過也就在此時,慕南檸的聲音響起。

“姑娘,這首詞可否入帳。”

慕南檸可不管你作什么詞,好不好跟她無關,能不能入帳才是王道。

“許公子不愧是萬古之才,奴家盛情許公子入帳。”

出題之人早已經是興奮無比。

莫說許清宵說出這首佳詞,即便是沒有說出,她都恨不得許清宵早點入內。

一聽此話,慕南檸興奮了,立刻朝著樓上走去,顯得十分激動。

而許清宵則開口道。

“姑娘稍等,我與慕兄有些要事,姑娘先替許某招待一番慕姑娘。”

看著慕南檸走了,許清宵心頭總算是松了口氣。

他有些好奇,慕南檸喜歡女色,是那種喜歡,單純的喜歡和女子待在一起,欣賞人家的美色,還是說磨豆腐?

有些好奇。

不過好奇歸好奇,許清宵還是要與這位清倌人說一聲,畢竟人家等的是自己,若自己不來,說不定遷怒慕南檸,到時候這搗蛋鬼又來找自己麻煩。

“好,奴家等許公子。”

后者聽到許清宵暫時不來,略顯得難受,可并沒有鬧騰,反倒是語氣溫和應了一聲,乖巧懂事。

就如此,許清宵立刻與慕南平離開此地。

兩人離開,去了文軒樓單獨的雅間。

雅間中。

慕南平繼續談論朝堂上的事情,讓許清宵更好的去理解。

轉眼之間。

五個時辰過去。

兩人足足談到了深夜。

許清宵也對朝堂有了更清晰的認知了。

“慕兄,你知道錦衣天衛嗎?”

朝堂上的事情許清宵差不多了解了,然而許清宵問了一個自己最想知道的機構。

錦衣天衛。

第一次聽到這個機構,是楊豹楊虎兄弟二人所說。

一直忘記問了,如今慕南平在,許清宵剛好就詢問一番。

“錦衣天衛?”

“這是陛下新設的機構,如今大魏王朝,妖魔亂世,陛下為了解決妖魔禍亂,故此設立這個部門。”

“其負責之事,除斬妖除魔,有偵查,逮捕,審問之權,有極大權力,甚至可先斬后奏。”

慕南平回答道。

“偵查,逮捕,審問?”

“權力竟如此之大?”

許清宵有些咂舌,這權力是有夠大的啊,而且跟記憶中的錦衣衛很相似啊。

“恩,權力上面,的確很大,畢竟陛下剛剛登基,大魏王朝需要一批狠人來安定國家。”

“只是這等機構,待國家安定之后,就沒有什么作用了。”

慕南平說的很有道理。

國家動蕩之事,這種機構的確吃香,并且權力大到嚇人,畢竟非常時刻非常處理。

但等到國家安定之時,這種機構就是養老機構了,完全不需要了。

只是許清宵有些感興趣了。

從政危險性太大,尤其是現在,暗潮涌動。

一個不慎可能就要死于葬身之地。

而這種執法部門就很不錯啊,手握皇權,只有自己找別人麻煩的機會,沒有別人找自己麻煩的機會。

不是挺好的嗎?

“慕兄,你覺得我去錦衣天衛,如何?”

許清宵喝了口酒,如此說道。

“什么?”

剎那間,慕南平驚愕了。

他看向許清宵,仿佛沒聽清楚他說什么。

許清宵沒有重復,只是看著對方。

“許兄,莫要亂想,這種機構,雖然手握皇權,可朝堂當中,沒有人愿意加入,你若是去了,豈不是......自惹麻煩嗎?”

慕南平認真道。

“沒人加入?”

許清宵好奇了,這種執法部門怎么可能沒人加入?

“恩,錦衣天衛,權力是有,可一般來說進去的人,都是奔著降妖除魔,建立功勛去的,在朝堂上沒有一絲話語權。”

慕南平解釋道。

“不可能,這等機構部門,擁有偵查,緝拿,審問之權,朝堂百官,不應該是畏懼嗎?”

許清宵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錦衣天衛可以理解為錦衣衛。

這種部門在前世簡直是囂張跋扈,所謂飛魚服,繡春刀,一句吾乃朝廷鷹犬,估計要嚇死一票人。

怎么沒有話語權?

要是當上總指揮,來一句。

我說的話,誰贊同,誰反對。

相信沒有人敢反對吧?

“畏懼?哈哈哈,許兄想多了。”

“錦衣天衛,的確手握大權,可他們也不敢去招惹那些文武百官,畢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慕南平這句話說的很簡單,可透露的信息很多。

許清宵明悟。

朝堂上有四個黨派,每個黨派都是一個利益集團,你錦衣天衛牛逼,也最多就只能欺負欺負沒有背景的。

真有背景,你敢欺負,就是找人家整個集團麻煩。

現在皇帝保你,行,我暫時不動你。

可一旦等國家安定下來了,那你就可以等死了。

所以這個機構當差,吃力不討好,不敢抓人搞事,皇帝不喜歡,你抓人搞事,那文武百官不喜歡。

換句話來說,如今錦衣天衛當差之人,應該是個混子。

左右逢源,抓抓妖魔沒問題,朝堂之爭,絕對不敢碰。

所以慕南平才說,沒有一點話語權。

好家伙。

這不是正合我意嗎?

越是了解,許清宵越是感趣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44:22

第六十六章:做自己的太陽,何須借他人的光?

是夜。

與慕南平聊至丑時。

兩人最終道別。

慕南檸喝的爛醉如泥回去了,一路上都還在胡話連篇,什么真嫰,柔美,有些胡言亂語。

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目送慕南平離開后,李鑫特意找了自己一趟,帶來了一樣東西。

吳言的卷宗。

吳言的卷宗不算是一件難事,至于程立東的頭發就有些難,李鑫需要找個借口。

許清宵提點了李鑫一句,帶點東西去程立東家中找他,頭發這種東西不難找到。

李鑫會意,而后閑聊幾句,也回去休息了。

至于王儒,則與許清宵結伴前往客棧。

不過客棧之外,已經是人滿為患,諸多讀書人都在這里等著許清宵。

已經到了丑時,許清宵也不想擾他人清夢,便沒有走正門,直接爬上去。

許清宵沒有忘記自己是武者。

入了品的武者,爬個窗戶還是簡單的很。

騰騰兩步,便入了房中。

好在自己臨走時沒有關窗,小二也不敢隨意入房,即便是打掃也得客人自己說,才會安排人上去。

否則少了什么東西,根本解釋不清楚。

尤其是面對一群文人,自古哪里有文人偷竊的事情?就算有,那也是借鑒。

房中。

許清宵摸來火折子,點上油燈后,便開始觀看吳言的卷宗。

整個卷宗很詳細。

有抓捕時間以及地點,甚至誰抓的都記在其中,雖然啰嗦了一些,但這就是卷宗。

所有事情必須要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點都不能忽略,往往忽略的地方,可能就是破案的關鍵所在。

但吳言的卷宗,已經是蓋棺定論了。

許清宵想了解的是。

吳言到底是誰。

整份卷宗洋洋灑灑四五千字。

許清宵每一個字都認真閱讀。

看到一半時,一個詞匯頓時吸引到了許清宵。

白衣門

“白衣門!”

許清宵有些驚訝,這白衣門他知曉是什么。

朝廷緝拿的要犯。

而且還是頭號要犯。

抓到一名白衣門門徒,賞百兩黃金,封準百戶,這百兩黃金是實打實的一百兩黃金,可不是那種所謂的賞金三千,其實就是一堆黃銅。

之所以給如此豐厚的報酬,是因為白衣門是個造反勢力。

恩,而且是頭號造反組織。

最絕了的是,白衣門是打著武帝旗號造反的。

大致意思是,武帝前半生英勇非凡,有勇有謀,雖七次北伐沒有掃蕩蠻夷,但前面幾次是硬生生打的蠻夷叫苦連天。

最后幾次走了下坡路,一次比一次麻煩。

最終武帝歸朝,晚年昏庸,聽信奸言,屠殺忠良,可謂是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這是史書記載。

然而白衣門卻認為,武帝并非是晚年昏庸,而是被朝中奸臣控制,失了神智,成為了傀儡。

甚至還立女子為帝,簡直是不可思議,同時白衣門認為,武帝還有一個兒子,本應該繼承大統,尤其是這位武帝之子,有中興之相,但奈何朝中有奸臣,為了穩固自己的勢力,從而將武帝之子放置民間。

扶持女帝,禍國殃民。

白衣門順勢而出,一來尋找遺落民間的武帝之子,二來肅殺奸臣,三來推翻女帝,建立新大魏。

從這些出發點來說,這個白衣門簡直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還大魏一個朗朗乾坤。

可這僅僅只是說辭而已。

誰會說自己出師無名?

武帝有沒有兒子,這是一個疑惑。

朝中是否有奸臣把控,這又是一個疑惑。

女帝登基到底是不是正常的,這還是一個疑惑。

拿不出證據,光靠一張嘴沒有用的。

白衣門最大的夢想,就是找到武帝遺孤,這樣一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造反。

然而大魏王朝對這種組織的態度就是一個字。

殺。

兩個字的話就是。

殺絕。

絕對不會留一點情面。

可這個吳言,為何沒有直接處死?

許清宵有些疑惑,但沒有思索,而是繼續往下看。

兩刻鐘后。

許清宵將卷宗剩余部分全部看完。

只是后半部的卷宗內容,并沒有什么價值,大部分是審問信息,審問吳言來南豫府的目的,以及其他白衣門門徒在何處。

整份卷宗,許清宵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

吳言來自白衣門,在南豫府落網。

除此之外,其他信息沒有太大價值。

“白衣門?”

“也就是說,吳言讓我接頭的人,也是白衣門門徒?”

許清宵皺眉。

若是跟這種人牽扯在一起,那就是天大的麻煩啊。

白衣門門徒,誅九族。

與白衣門有牽連,也是誅九族。

大魏朝廷對白衣門的態度很強烈,完全是斬草除根。

發現就殺,一點機會都不給。

可如今吳言讓自己去跟白衣門的人接頭,這就有些棘手了。

這要是跟其他逃犯碰個面,許清宵還好說。

造反組織的人,是什么人?

都是一些不要命的。

沾惹上他們,也極其危險。

“不能碰他們。”

許清宵當即搖了搖頭,決定不能去接頭了。

但很快,許清宵又搖了搖頭。

“不行,不能不接頭。”

原因很簡單,吳言已經死了,白衣門的人可能不知道信息,但若是在相應的時間內,自己沒有過去接頭。

只怕這幫人一定會去調查。

一旦調查,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自己。

程立東能猜到自己有貓膩。

白衣門的人不可能猜不到。

到時候這幫人一定會來找自己。

這要是被這幫人找上門了,那自己麻煩更大了。

可能就是死路一條。

哦,不對,把可能去掉。

自己一定是死路一條。

能和整個大魏王朝對抗的造反組織,不說有多強吧,但搞死自己一個儒生還是比較簡單。

別看自己現在前有千古名詞,后有絕世文章。

但在這種人眼里,都是屁。

你千古名詞和絕世文章,能讓我當皇帝不?

不能是吧?

不能有什么用?我要你文章做什么?拿去顯擺?

有句話說的很好。

你心愛的女神,其實只是富人的....。

絕世文章,千古名詞,在有些人眼中,是無價之寶。

但在有些人眼中,還不如一文錢有價值。

所以不去接頭,更麻煩。

必須要接頭。

“直接告密,讓朝廷派人,來個一網打盡?”

突兀之間,許清宵想到了這個法子。

只是琢磨了一會,許清宵馬上搖了搖頭。

這樣更慘。

再抓一批白衣門又能如何?

跟吳言接頭的人,地位就算比吳言高一點,也高不到哪里去,總不可能白衣門門主親自過來跟我對接吧?

所以抓一批小嘍啰,只會引起白衣門的重視。

結果會是什么?

還是自己倒霉啊。

嘶。

許清宵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程立東的事情還沒解決,現在又來了個白衣門。

早知道就不看卷宗了。

看了只徒增煩惱。

哎呀。

這個程立東真該死。

許清宵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這個程立東該死。

“不對,要不要設計,讓程立東替我接頭?”

許清宵忽然想到,設計讓程立東去送死。

只是念頭一出,馬上就被否決了。

原因無他。

以程立東的性格,估計這家伙見到白衣門,會直接臣服,然后從中獲取好處,甚至借助白衣門來針對自己。

反倒是養虎為患了。

“等等!”

“程立東,白衣門。”

此時,一個極好的念頭,出現在自己腦海當中。

半個時辰后。

許清宵將計劃徹底完善,而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甚至面上都露出笑容。

他想到了一個一石二鳥的辦法,一來可以解決白衣門的禍端,二來也可以順勢解決程立東這個麻煩。

辦法很簡單。

與白衣門接頭,謊稱自己是吳言培養出來的暗子,一直躲在平安縣。

自己無父無母,卻能活到現在,這一點可以解釋為是吳言暗中幫忙。

其次,吳言去平安縣,為兩件事情,一是異術,二是什么?二就是來找自己,讓自己將東西帶過去,否則明知必死,他為什么來?

這又可以解釋。

最重要的是,自己會重新做一本小冊,而且是一模一樣的,交給白衣門。

打消對方的防備之心。

到時候借白衣門之手,除了程立東,這就是一石二鳥之計。

這個計劃有缺陷嗎?

有!

那就是他們不信自己的身份。

如果真到了這個地步,有辦法解決嗎?

有!

加入白衣門。

真心實意的加入。

至于女帝不女帝的,也就不管她了。

自己命都沒了,還在乎女帝干嘛?又不認識。

這樣做危險不危險?

危險。

但不這樣做危險嗎?

更危險。

一個五成概率被識破,但還有挽救的機會。

一個是九成概率被盯上,然后這輩子天天提心吊膽等死。

至于告訴朝廷,讓朝廷保護自己?

那就呵呵了。

先不說會不會重視自己,就算是重視,自己要不要離開京城?

總不可能一輩子待在京城吧?

就算待在京城。

人家難道就不能在京城動手?

白衣門專門殺朝中大臣,那些朝中大臣難道就不受保護?

所以,靠別人,你只是公主。

靠自己,你才是女王。

許清宵從來不希望依靠別人。

做自己的太陽。

何須借他人的光?

很好,計劃定了。

過兩日回平安縣。

調查些事情后。

再去接頭。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45:01

第六十七章:女帝的反應

篤定主意后。

許清宵一直在客棧中休息,也沒有出去。

也就是偶爾喊來小二,準備一些食物。

也吩咐了不要傳出自己在客棧的消息。

客棧外熱情似火的讀書人,不減反增,或許饑餓營銷就是這個意思吧。

越是看不到,越是追捧。

是夜。

許清宵趁著夜色正濃,再一次從窗戶爬了出去。

他要離開南域府都,回平安縣。

府試揭榜還需要等一段時間,自己已經入了品,來回一趟十天的時間完全夠。

李廣新的宴會,也是等府試揭榜后設下。

所以這段時間,完全可以讓自己回去一趟。

回去的目的很簡單。

復刻吳言交給自己的書。

這東西不算難,只需要幾樣東西就好,南豫府有,平安縣也有。

不過相應的材料如果在南豫府購買,肯定能被查出,謹慎一點不是壞事。

去平安縣要好一些。

再者最主要的事情,倒不是這個,而是解秘。

吳言交給自己的小冊,為何會顯露平安縣這三個字。

還有‘明月山上明月光,緣法自在陰陽中’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明月山在何處?平安縣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座山名。

緣法自在陰陽中又是什么意思?

對于明月山,許清宵沒有任何頭緒。

但對于第二句話,緣法自在陰陽中,許清宵有些理解。

要么是器物,一陰一陽,要么就是異術,一陰一陽。

吳言修煉的異術是太陰凝脈術,來平安縣所找的是金烏淬體術。

一陰一陽,極其符合。

但有兩個問題出現了。

第一,吳言怎么知道平安縣有金烏淬體術。

第二,小小的平安縣,為什么會有金烏淬體術。

這兩個點,許清宵之前沒有想過,如今將事情慢慢展開后,很多疑點都出現了。

異術是什么東西?

王朝仙門統統禁止的東西,只需要付出代價,便可以獲取不可思議的力量。

這種東西按理說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小小的平安縣吧?

平安縣又何德何能一本異術?

這兩個點若是解釋不清楚的話,就有些難推理下去了。

“不管如何,還是先去平安縣吧。”

夜色正濃。

許清宵消失在了南豫府內,他有李鑫的手令,離開南豫府不算什么難事。

至于程立東會不會跟來。

許清宵可以篤定他不會跟來。

已經交代好李鑫看住程立東,李鑫的父親,李廣新如今完全與自己是一條戰線。

皇上的賞賜是因誰而獲,李廣新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李廣新是希望程立東不要去找許清宵麻煩。

自己離開南豫府,就算被發現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又沒人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

可程立東要是消失,那就別怪李廣新找他麻煩了。

權衡之下,程立東不會跟來的。

當然如果程立東愿意冒著被革職的風險,也不是不可以過來。

只是即便程立東跟來了,許清宵也不怕。

程立東不敢妄動自己。

朝廷視自己為良才,如果自己出了半點事,李廣新第一個暴跳如雷,程立東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一直待在南豫府,那他必死無疑。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真不是程立東找自己麻煩,他也得死,錯殺就錯殺,對于李廣新來說,死一萬個程立東也抵不了一個自己。

程立東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他也絕對不敢亂來。

許清宵喜歡這種人,最起碼守規矩。

子時。

許清宵消失在夜色當中。

半刻鐘后。

城門口,一道身影立在城墻上。

是程立東的身影。

月光下,程立東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許清宵,陷入了沉思。

自許清宵走出府院后,他便一直在暗中跟蹤許清宵,雖然看不到一舉一動,但行蹤還是得知。

可如今許清宵離開南豫府,讓他糾結了足足半刻鐘的時間。

這半刻鐘內,他想了很多事情。

繼續跟蹤許清宵,必然會被李廣新革職。

其實革職倒無所謂,若是有收獲的話,哪怕不當官也行。

可問題是,許清宵會與自己合作嗎?

答案是不會。

自己可以用強硬的手段嗎?

可以。

但用了以后,自己的下場也別想好。

許清宵名氣太大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從地上的螻蟻,一躍變成了一個巨人。

自己若是敢動許清宵半根毛,只怕自己立刻成為朝廷重犯,而且是重犯中的重犯,天下文人都不會放過自己。

到時候即便是得到了東西又能如何?

終日在追殺中逃亡?

而且能逃多久?

可就這樣放任許清宵不管嗎?

深吸一口氣。

程立東搖了搖頭,他不可能放任許清宵不管,武帝遺寶,他勢在必得。

不過要換一種手段了。

而就在此時。

大魏宮廷。

皇宮深處。

養心殿內。

一道聲音響起。

“陛下,絕世文章已送到。”

悅耳之聲響起。

一份文章出現在大殿中。

“呈。”

大魏女帝的聲音十分平靜。

很快擺放在地上的文章,無風自動,漂浮在她面前。

龍椅上。

對于這篇絕世文章,大魏女帝并沒有露出十分激動之色,相反平靜無比。

原因無它,絕世文章無非兩種,立意和國本,若是立意,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大魏眼下不需要精神糧食了。

而若是國本之策,基本上九成九是北伐之事。

所以她對這篇文章不抱任何希望。

但看還是要看。

能被天地認可的文章,舉世難尋,大魏出了奇才,作為皇帝不可能無視。

符不符合心意是其次。

有沒有用才是是主要。

想到這里,女帝揮了揮手,美目落在文章上,開始細細閱讀了。

這是絕世文章應有的尊重。

大魏安國策

魏,歷先帝北伐數七,民生凋敝,餓殍遍野,竊以為安國之策,在定百姓,復社稷,安天下

只是一眼。

女帝的目光便徹底收不回了。

她認真觀看,每一個字都比較細心,沒有一目十行。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這位大魏女帝,神色逐漸變化了。

從一開始的平靜,到后面的驚訝,再到最后的震撼。

女帝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這篇絕世文章。

她沒有想到,這篇絕世文章,竟然能如此犀利,將大魏王朝目前的窘境全部寫出來。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朝堂之上的事情,有些老狐貍明白,但對于天下讀書人來說,若是沒有涉足其中,根本難知一二。

譬如說大魏缺錢,但為什么會缺錢,缺錢的原因在何處?

有幾個人知道?沒有身在朝堂,根本就無從得知,甚至有部分官員也沒有意識到大魏的危機在何處。

可這篇文章,卻將大魏眼下所有問題,全部都寫出來了。

不但寫出來了,而且還是那種一針見血。

自己想避都避不開的犀利。

但真正讓她震驚的不是提出問題。

滿朝文武,誰不會提問題?

真正讓她震撼的是,解決問題。

這篇安國策上,有解答之法,而這解答之法,更是清新脫俗。

大魏錢莊。

聚百姓錢財,造百姓之福。

其中論點更是讓這位女帝連連震撼。

譬如富村修路。

身為大魏的帝王,她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有經濟貿易才能促進銀兩流通,銀兩流通才能營造稅收。

而種種交易,都離不開漕運,無論多便宜的東西,經手漕運都會變得昂貴。

若能修路,漕運費用將可以大大降低,買價依舊便宜賣出,而賣家減少漕運之費,將其中價格減少,薄利多銷,如此一來買賣之人便會繁多起來。

而對大魏來說,每一筆買賣都是稅收。

但問題來了,修路修路,誰修?

讓百姓自己掏錢修路嗎?

有這個覺悟,大魏早就統一天下了。

所以只能讓朝廷撥款修路了。

只是修建一條官道,需花費數萬兩白銀。

然而官道暢通,漕運費減少,百姓的確盈利了。

可一個大問題來了,等當地收取一萬兩稅收要多長時間?

而且當地縣衙有了銀子以后,不可能還苦巴巴過日子吧?

各種配套花費,就是大幾千兩銀子,因為這件事情,先帝殺了一批貪官污吏。

但這個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

試點測試可以,想要全國鋪開做不到。

原因無他。

沒錢。

一個縣修一條路就是一萬兩白銀。

十個縣就是十萬兩白銀。

哪里有這么多錢財銀兩?

而且這還僅僅只是修路而已,總不可能把國庫取干凈,就為了修路吧?

這顯然是不行的。

可這篇文章卻提到了兩個點,讓大魏女帝不得不震撼。

取之于民,用于民,百姓錢財存于大魏錢莊,錢莊將銀兩借給各地各縣,發展貿易。

先借后還,構造信用評級,到期不還,立案徹查,若當地官員貪贓枉法,就地處決,若百姓投機取巧,嚴懲不貸,三代不得科舉,經商,入伍。

這兩點堪稱是點睛之筆。

大魏國庫的確沒錢。

但建立錢莊,讓百姓乖乖地將銀兩存入其中,然后再用這筆錢去建設大魏。

當地縣府若是到期不還,立案徹查,貪贓枉法就殺,百姓若是賺到銀兩,卻舍不得繳納稅銀,三代不得科舉經商入伍。

這懲罰夠狠的啊。

三代不得科舉經商入伍,可謂是斷絕后路。

雖有些嚴酷。

但非常時期,非常之法。

或許這樣做會引來一些不公,可對于一個王朝來說,犧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換取大部分人的利益,這是值得的。

“好!”

一道驚聲響起。

跪在養心殿中的女子,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45:24

第六十八章:立意文章,天下文人懼驚

養心殿。

隨著一個好字響起。

一時之間,殿中的女子,不由露出驚色。

龍椅上的這位女帝,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準確點來說,身為她的侍女,李婉兒也摸不透這位女帝的性子。

有時候覺得女帝很好說話,而且看起來毫無心機一般。

但有時候卻城府深似海,往往一個眼神,便可以看穿自己一切,所以侍奉這位帝王,各方面她都得小心翼翼。

只是無論如何,她都沒有聽過女帝如此模樣。

一時之間,李婉兒有些好奇了。

“大魏當真出了一位曠世奇才啊。”

驚呼聲再次響起。

是女帝的聲音。

這般的贊賞,讓李婉兒神色再次一變。

絕世文章,的確是罕見,可不代表著大魏就沒有。

能讓女帝如此贊嘆的文章,究竟是什么文章?而且文章當中到底寫了什么東西?

她不知道。

但她很想知道。

絕世文章,先呈給陛下觀閱,而后便是諸位大儒閱讀,不過必須要等陛下看完之后,大儒們才能閱讀。

否則是大不敬。

“傳朕旨意。”

“絕世文章入文宮封存,未有朕意,不得閱。”

女帝的聲音響起,下達了一道旨意。

“遵旨。”

這是李婉兒第三次震驚了。

按理說絕世文章陛下閱后,應該是文宮諸位大儒相繼觀看,可沒想到的是,竟然下令不允許任何人觀看?

這文章當中到底寫了什么?

這個許清宵到底是何人?

竟能得到陛下如此看重?

一個個疑惑出現在腦海當中,但李婉兒深深的知道一件事情。

這個許清宵,可以深交。

她是侍女不假,但她也需要穩固自己的地位,朝中許多人敬重自己,是因為自己是陛下最親近之人。

可伴君如伴虎,說不定某一天自己就被陛下拋棄。

帝王無情。

不只是說說而已,所以若是能得陛下喜悅之人,她多多少少會注意一下。

許清宵能得到女帝如此贊賞,就足以證明女帝欣賞許清宵,而且看這個樣子,絕對不是簡單的欣賞。

所以這個許清宵,她必要深交。

“陛下,既然您如此喜歡這篇文章,倒不如直接這許清宵直接入京?”

李婉兒出聲,如此說道。

“恩,宣朕旨意,本次大魏府試,許清宵榜首,宣他入京。”

女帝下旨。

只是剎那間,還不等李婉兒應聲。

女帝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

“不宣他入京。”

“傳朕旨意,許清宵為府試第一,但只因文章絕世,立意有道,但大魏已有朱圣立意,文章雖好,卻不實用。”

“為免立意之爭,動搖國本,此等文章,暫且封存,待國泰民安,方可觀閱。”

她的聲音響起。

顯得極其認真。

只是這一番話,卻讓李婉兒有些皺眉了。

呈現上來的文章,她沒有看,也不敢看,但從女帝方才的表現可以看出,這絕對不是立意文章。

立意文章,陛下也不會如此喜悅。

而且突然改口,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保護?

李婉兒瞬間察覺出女帝的意思。

她在保護許清宵。

看似打壓,輕飄飄的兩句話,將許清宵的文章貶低。

可實際上是在保護許清宵。

但為何要保護許清宵?

這篇文章到底寫了什么東西?能讓陛下改變心意?

李婉兒在思索,她想不出答案。

然而,大魏女帝的聲音緩緩響起。

“與你無關的事情,不要多想。”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立刻讓李婉兒臉色變得煞白。

“請陛下恕罪。”

李婉兒低著頭,腦門貼在地上。

“去吧。”

依舊是淡淡的兩個字,當下李婉兒不容遲疑,直接起身離開。

等李婉兒走后。

龍椅上。

大魏女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文章上。

文章雖然好,但有很多地方需要細談,她完全知道,許清宵是個大才。

甚至說太符合自己心意了。

如此大才,她自然恨不得今日就能與其相見,可她更加知道的是,自己不能召許清宵前來。

原因無他。

如今朝堂暗流涌動,爭的你死我活,許清宵的安國策很好。

可這并不代表,就一定會被大臣們接受,哪怕是絕世文章,該不服的依舊不服。

若是自己直接重用許清宵,大刀闊斧的執行錢莊之事,可以保證的是,要鬧出大事。

而且許清宵也要倒霉,倒大霉。

像許清宵這種沒有根底的人,一旦得罪了人,那就不是小事。

當然自己完全可以護著許清宵,只要自己不點頭,自然沒人敢動他。

可問題是。

許清宵值不值得自己保護?

就因為一篇安國策嗎?

若是許清宵樹立的敵人是滿朝文武,一篇安國策有資格讓自己竭盡全力保下嗎?

利益。

權謀。

制衡。

誰能保證許清宵愿意跟自己一條心呢?

又如何保證許清宵不是腐儒呢?

每一件事情都有許多不穩定因素。

而作為一名合格的帝王,絕不能急,耐著性子看,衡量利弊之后,再做決定。

所以她不急著召許清宵入京。

反而將發展經濟的安國策,說成立意國本的文章。

這樣一來,對天下文人來說,許清宵的名望更高了一些。

但對于朝廷官員來說,危險性就小了許多。

對他們而言,一篇立意文章,根本影響不到他們,而若是一篇足矣更改國本的文章,那就不是小事了。

“許清宵。”

“朕期待與你見面。”

輕聲響起。

很快一道旨意傳遍了整個京都。

朱圣文宮第一時間得到旨意,所有大儒都在等待著陛下閱章。

然而當圣旨落下后,引來一陣疑惑。

沒有人會想到,這是一篇立意文章,更沒有人會想到,陛下會封存文章,不許泄露。

圣上的旨意,大于一切,這些大儒即便是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不能去看。

這是君臣之禮,若逾越是重罪。

“立意文章!當世竟然有人能作出立意文章?”

“這篇絕世文章,竟是立意?難不成當世又要出一位圣人?”

“朱圣立意,為天下文人之本,如今又來了一篇新的立意,是闡釋朱圣立意之精髓嗎?”

“非也,朱圣之意,五百年來不知道被多少儒道大家研究,經過不斷簡化和修改,再如何闡釋,也作不出絕世文章來。”

“那是為何?”

“能被天地認可,還是絕世文章,難不成他有新的立意?”

文宮內,諸大儒聚集一起,他們皺眉,畢竟當得知這篇絕世文章是立意之章,自然充滿著好奇。

好奇的原因在于,有朱圣立意在,這天底下怎可能會出現新的立意。

立意文章每年都會有,但能被天地認可為絕世文章幾乎不可能。

若是有的話,就意味著這新的立意,不弱于朱圣立意,甚至......超越朱圣立意。

“這更不可能,朱圣之意,乃是古今往來最佳的立意,未來萬載,也不可能出現新的立意,除非人之性變,物之神變。”

“恩,朱圣乃是第五代圣人,至如今也不過五百年而已,怎可能會有新的立意,我想這其中應該另有蹊蹺。”

“不過既然陛下如此開口,我等就不要多想,按照陛下所說去做吧。”

不少大儒開口,直接否認。

但沒有看過文章,他們也不敢完全確定什么,只是心中對圣人的信仰,讓他們認為這是陛下的手段。

至于是什么手段,他們管不著。

反正沒有新的立意。

當然沒有歸沒有,說還是要說,陛下怎么說,他們就怎么做。

等到時機成熟之時,一切真相大白。

“希望當真如我等猜想一般,這只是陛下其他心思,如若真出現其他立意,對天下來說,是一件好事,也不是一件好事。”

“立意之爭,對我等文人來說,勝過國本之爭,影響的并非是一國,而是整個天下,說是天下大亂,都不足為過。”

有人出聲,充滿著感慨。

他們希望這其中有其他原因,也希望這不是立意文章。

否則的話,會引來真正的麻煩。

畢竟當新的立意出現,對文人來說,不亞于國本之爭,甚至更為眼中。

如今天下文人九成皆然信奉朱圣立意。

突然出現新的立意,推翻朱圣立意,那就是天大的麻煩,文人不齊心,影響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就如此。

卯時一到。

圣旨便傳遍了整個大魏,各郡,各府率先得到通知。

而這一道圣旨,也瞬間在文人之中炸開了鍋。

相比較大儒們的冷靜沉思。

天下的文人可冷靜不下來。

一時之間,各種版本謠言紛紛出世。

有人稱許清宵尊朱圣,完美闡釋朱圣之意,對許清宵更加尊重。

但也有人稱,許清宵闡釋新的立意,有自我的感悟,有圣人之資,引起無數文人好奇與震撼。

這些都還算好的,但也有一些消息出現,說許清宵藐視朱圣,立新意,推翻朱圣之意,不尊圣賢,狂妄自大。

不過這部分的人不算很多罷了。

總而言之,許清宵這一次當真是名動天下。

之前便有許多人都在猜測許清宵作出怎樣的文章。

如今朝廷給了答案。

是立意文章。

如石落古潭一般。

唯一的區別就是。

這石頭。

是隕石。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46:15

第六十九章:交接人一切的謎題

天下文人都震驚了。

許清宵作的文章,竟然是立意文章。

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哪怕是南豫府中的三位夫子,也難以想象。

畢竟立意文章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

唯一能得知的就是,許清宵這回真的要出名了。

若是安國論策,大家只會驚嘆大魏又出了一位大才啊。

可立意文章,一定會大量引來爭紛,而許清宵也一定會被推上首位,或能得到尊重,但更多的會是質疑以及反駁。

當然若是許清宵公開表示,自己寫的文章,是闡釋朱圣立意,我堅決擁護朱圣抉擇,那就沒太大問題了。

如今天下文人,九成都是學習朱圣,你支持朱圣,那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但到底是如何,無人知曉。

因為許清宵仿佛人間蒸發一般,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誰也不會知道。

如今天下文人矚目的許清宵。

此時此刻,正出現在一處官道上,策馬狂奔。

從南豫府到平安縣,正常速度是五天。

不過許清宵連夜趕路,到了一個驛站花錢換一匹馬,如此反復,兩天時間便可以趕到平安縣。

一路上許清宵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

一匹良馬的價格是二十兩銀子,每次置換都需要半兩銀子。

許清宵倒也想買一匹千里馬,價格也不貴,畢竟這是修仙世界。

可問題是,一匹千里馬售價五百兩白銀,這誰頂得住?

沒有辦法,只能一匹馬又一匹馬的換乘。

好在。

兩天之后。

許清宵總算是趕到平安縣了。

來到平安縣后,許清宵目的很簡單,直接去找自己老師,其余人少見為好。

仗著入了品,許清宵趁著天黑,潛入了平安縣中。

至于坐騎也已經放生了。

雖然有些舍不得,但也沒辦法,只能放生。

是夜。

周凌家中早已經熄滅了燈火。

許清宵一個翻身,便來到了周凌院子當中。

借助月光,許清宵來到主室,壓著聲音敲了敲門。

“老師,學生許清宵拜訪。”

大晚上突然拜訪,許清宵也知道有些嚇人,但沒辦法,畢竟有事處理。

來回一趟花費四天。

鬼知道程立東會不會冒著危險來找自己。

就算不會,自己也要早些時間回去,總不可能府試揭榜自己都不出現吧?

好在的是,府試揭榜要等一段時間,想來大家的熱情會逐漸冷卻下來,不會急著想要見自己,所以這幾天還是有時間逗留的。

“誰?”

周凌的聲音響起,顯得十分質疑。

“老師,當真是我,有要事。”

許清宵繼續開口。

“清宵?”

下一刻,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很快周凌提著一盞油燈,來到房門前。

待房門打開后,借助油燈之光,周凌看清楚了許清宵的面容,而后不由驚嘆。

“清宵,你怎么會突然回來?”

“發生了什么事情?”

當看到許清宵時,周凌的確震驚,按理說許清宵不應該是在南豫府等著府試揭榜嗎?

怎么好端端回來了?

“老師,方便說話嗎?”

許清宵開口,沒有直接說明來意。

“走,去書房。”

周凌沒有廢話,直接朝著書房走去。

待來到書房后,周凌將油燈擺放在桌上,沒有詢問什么,而是等待許清宵先開口。

“老師,學生此次前來,為兩件事情。”

“其一,需要老師為我準備些材料,寫在這上面了。”

“其二,學生想問老師,可否知道明月山在何處?”

許清宵開門見山,也不藏藏掖掖了。

他將材料清單遞給周凌。

同時詢問明月山。

“明月山?”

周凌眉頭緊皺,他在沉思。

“從未聽說過還有明月山這種地方。”

“容為師好好查查。”

周凌壓根就沒聽說過明月山,最起碼平安縣肯定是沒有的。

“麻煩老師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

“不算麻煩。”

“清宵,你突然來訪,為師就不多問什么了。”

“不過你這次在南豫府,可謂是名動天下,這滿江紅你是什么時候作出來的?還有你竟然能寫出絕世文章。”

“為師當真是撿到寶了。”

周凌沒有詢問許清宵為何來平安縣,反倒是提起滿江紅和絕世文章的事情。

“還是老師教得好,偶然之間,靈光一閃之作。”

許清宵謙虛道。

“靈光一閃?”

周凌頓時有些郁悶,他知道許清宵不想說出來,不過他沒有細細追問。

而是開口道。

“如今你許清宵之名,傳遍了整個大魏,更是有人稱你為許萬古,但清宵你切要記住,不可驕傲,也絕對不能自傲。”

“你儒進八品,將面臨儒道真正困難的地方,為君子立意。”

“這些日子若你沒事,一定要好好熟讀圣人之意,從而明確心中之意,若不明意,畢生難以晉升七品,若能明意,你的道路將會更加寬廣。”

“明白嗎?”

周凌循循教導,許清宵也是認真聆聽。

“老師之言,學生銘記于心。”

得到許清宵的回應,周凌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繼續問道。

“你打算回來幾天?在為師這里住下如何?”

“兩三日左右,住就不用了,學生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兩日后再來找老師。”

“今夜打擾,還望老師莫要怪罪。”

許清宵來的快,離開的也快,他不能耽誤,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他要調查清楚幾件事情。

一,金烏淬體術怎么會出現在平安縣。

二,是誰得到的金烏淬體術。

三,吳言來平安縣,到底是為了異術,還是有其他目的。

這三件事情許清宵一定要想明白,若是想不明白的話,難以解開謎題。

解不開謎題,去長平縣跟人碰頭,那無疑是找死行為。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

“好,一定要注意安全。”

“去吧。”

周凌點了點頭,讓許清宵注意安全。

“恩,學生告退。”

許清宵沒有多說,朝著周凌一拜,隨后離開。

待許清宵離開后。

并不是沒有目的,而是直奔縣令家去。

想要得知金烏淬體術的來路。

只有一個辦法,詢問縣令。

但直接去找縣令,無疑是自爆身份。

所以許清宵打算用入夢大神通,進入縣令的夢中。

不過能不能入夢進縣令的夢中,就說不準了,但多試一試應該沒什么問題。

根據之前潛入慕南檸夢中的經驗,自己入夢術應該有范圍限制,或許越近越好。

就如此。

兩刻鐘后。

已是丑時。

縣令宅中早已經是漆黑一片,除了幾盞燈籠還亮著光,一切安寧。

許清宵爬上屋檐,他知道縣令住在那一間房,偷摸上去,直接躺在屋檐之上,盡可能的不發出任何一點動靜。

而后開始運轉入夢大神通。

剎那間,昏睡感襲來。

睜開眼后,是夢中。

很快,許清宵發現不是李縣令的夢中,而是她夫人的夢中,故此許清宵從夢中醒來。

第二次嘗試。

依舊不是李縣令夢中。

第三次嘗試。

第四次嘗試。

一直到第五次嘗試。

終于,許清宵潛入李縣令夢中了。

是在衙門當中。

有了之前入夢的經驗,許清宵很聰明,他變化成一只燕子,飛進衙門。

衙門內。

李縣令有些焦急地走來走去,其余一些捕快衙役則在說著什么。

“縣老爺,您放心,這許清宵如今府試第一,又作出絕世文章,朝廷肯定會獎賞咱們平安縣,縣老爺您更是居首功,最起碼也得加官進爵啊。”

“是啊,是啊,縣老爺,您就別急了,朝廷的人正在路上,估計要不了多久就來了。”

“府君記了大功,他也絕對不會忘記您的,說不定老爺您馬上就要去南豫府上任做大官了。”

捕快衙役們輪番開口,說著一些祝賀之詞,

許清宵頓時明白李縣令做的是什么夢了。

當真令人哭笑不得。

不過想想也是,自己如今名動大魏,府試第一,作為地方官,李縣令自然有好處。

所以這幾日估計日日夜夜都在想自己能得到什么賞賜,做這種夢也不奇怪。

想到這里。

許清宵立刻飛了出去。

他知道怎么融入夢中了。

平安縣外,許清宵變了模樣,不過不是本尊,而是陳心大儒的模樣,緊接著一揮手一派金甲鐵騎出現。

足足有數百位,殺氣騰騰。

李縣令正在等待著朝廷嘉賞。

而許清宵就假扮朝廷的人,嚇唬嚇唬李縣令,同時把自己想要的信息給問出來。

這就是許清宵的主意。

隨著金甲鐵騎的出現,許清宵再變出一位將軍跟隨在一旁。

直接朝著平安縣衙門走去。

夢。

本身就千奇百怪,不需要太過于合理,只要別太離譜,對常人來說,一覺醒來可能都會忘記。

同時若在夢中有過激行為,睡夢者會自我醒來,就好比從高樓摔下來,只怕立刻會被驚醒。

許清宵還做不到維持夢境不變,所以只能融入夢中,盡可能的不顯突兀。

免得李縣令驚醒。

很快,許清宵來到縣衙當中。

衙役們頓時大喜。

李縣令也急急忙忙從內跑了出來,眼中有遮掩不掉的喜悅。

只是當李縣令看到殺氣騰騰的金甲鐵騎后,莫名有些慌張了。

“下官李成,拜見大人,不知大人是?”

李成朝著演化陳心大儒的許清宵一拜,畢恭畢敬,眼神之中帶著疑惑。

“此乃陳心陳大儒,李成,你身為讀書人,居然連當朝大儒都不認得?”

許清宵沒有說話,而是讓身旁的將領開口。

此話一說,李縣令頓時震撼連連。

大儒?

他雖然也是讀書人,不過沒有入品,莫說大儒,就算是一個入品的讀書人在他眼中,都顯得十分尊貴,更何況一尊大儒。

“學生李成,拜見陳大儒。”

李成激動無比道,但同時更加敬畏。

“無需多禮。”

許清宵語氣平靜。

“李縣令,此番你平安縣,培養出一位當世大才,陛下十分欣慰。”

“賞千金,任知府,不過有件事情,陛下讓我先調查清楚,不知李縣令可否配合?”

許清宵問道。

一瞬間,李成顯得目瞪口呆。

賞千金是小事。

任知府之職。

這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吧?

知府啊。

這是什么官職?

比他這個縣令強多少?

“請陳儒詢問,下官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成激動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有人舉報,許清宵偷偷修煉異術,陛下命我徹查,而舉報之人說,這異術就出自于你們平安縣。”

“我很好奇,你這小小的一個平安縣,怎會有異術之物?還望李縣令如實回答。”

許清宵問道。

此話一說。

李成頓時怒了。

“許清宵修煉異術?”

“大人,您可千萬不要被小人蒙騙,這許清宵我從小看到大,老實的很,而且從小就有慧根,是塊讀書的料,他絕對沒有修煉異術。”

“是不是程立東舉報的?這個小人,想要強行抓人去領取功勞,故意陷害許清宵,若不是下官硬保許清宵,只怕絕無這絕世文章。”

“陳儒,您一定要相信我說的話,許清宵是好人,大大的好人啊,下官當初見到清宵時,就看得出來,他是國之棟梁,是我大魏的棟梁,若許清宵心術不正,那天下人都心術不正。”

李成激動無比道。

他聽到這話,是又氣又恨。

眼看自己馬上就要加官進爵了,可沒想到的是,竟然惹上這種事情。

他一瞬間就想到是程立東在搞鬼。

所以各種怒斥,恨不得活剝了程立東。

聽到李成這番話,許清宵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好家伙,為了加官進爵,這種話都能說出來?

當真是慧眼啊。

“許清宵是好是壞,陛下自然會查清,不過我只想知道,平安縣怎么來的異術。”

許清宵還是回歸正題。

“回大人,說出來您可能不信,這異術算是撿到的。”

李成有些尷尬道。

“撿到的?”

許清宵有些懵了,如此珍貴的異術,怎可能是撿到的?

“你在糊弄本官?”

許清宵冷哼一聲。

“不敢不敢,大人息怒。”

“下官知道,說出來大人肯定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準確點來說,是從一個死人身上撿來的,下官認為,這死者修煉異術暴斃,結果被下官得之。”

“當時得到異術,下官第一時間便上奏朝廷,朝廷正準備派人來取,結果異術還沒有取到,就被一把火燒干凈了。”

“不過此時的確有些蹊蹺,但下官實在是無從查詢,還望大人明鑒。”

說到這里,李成也有些好奇了。

無緣無故撿到一本異術。

又無緣無故被一把火燒干凈了。

你說沒有貓膩是不可能的。

但怎么一個貓膩,他猜不出來,也猜不到啊。

完全無從下手。

這一刻,許清宵也有些疑惑了。

異術是撿來的。

怎么會這么巧撿來的?

許清宵皺緊眉頭。

等等,突兀之間,許清宵想到了什么,不由立刻問道。

“這異術是什么時候撿到的?”

許清宵問道。

“三月一日,未時。”

李成不假思索道。

三月一。

“南豫府逃犯吳言,是什么時候出現在平安縣中的?”

許清宵繼續問道。

“三月二日。”

李成繼續回答道。

好巧。

一瞬間,許清宵心中一驚。

整件事情突然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了。

而且莫名復雜了許多。

平安縣,無緣無故撿到一本異術。

剛巧的是,吳言第二天就來了。

你說這是巧合,許清宵還真不敢相信。

吳言為什么偏偏這個時候來?

而且還有一點的是。

吳言為什么知道,金烏淬體術會藏在案牘庫?

轟隆。

仿佛是一道驚雷一般,在許清宵腦海當中炸響。

是啊。

這一點許清宵一直忽略了。

為什么吳言知道異術藏在案牘庫。

自己知道,是因為自己是體制中的人,而且當時自己必死無疑,屬于靈光一閃,也抱著試一試的態度。

可吳言呢?

他出現在案牘庫,似乎是早就知道異術就在案牘庫。

為什么?

憑什么?

他憑什么知道?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一顆白衣門的暗子。

沒錯,就是暗子!

吳言有一個接頭人。

就在平安縣中。

而且能知道這異術就藏在案牘庫,肯定不是一般人。

是誰?

誰是吳言的暗子?

他是誰?

一剎那間,很多事情想明白了,也徹底想通了。

吳言為什么會來平安縣。

當初自己設想的是,平安縣有吳言需要的異術。

可是當時自己沒有想到的一點是。

吳言憑什么認定,平安縣有異術?

憑什么?

一個小小的平安縣,怎么可能會藏有異術?

所以由此可見,這異術是有人故意拿出來,隨便找個人當替死鬼,然后順理成章地出現在衙門當中。

可新的問題來了。

為什么這個人不直接與吳言交接?

為什么不直接給吳言?

為什么?

為什么?

當解開一個問題之后,馬上又出現一個新的問題。

許清宵大腦運轉的極快。

他想不到為什么。

明明可以直接交給吳言,卻不出面,反倒是借助衙門,將異術間接性給吳言。

嘶。

我怎么這么蠢啊。

突兀之間,許清宵想到了原因。

這個暗子,不能暴露身份。

準確點來說,這個暗子,可能不認識吳言,亦或者說吳言不認識他。

兩人都是得到了上面的安排。

上面讓他們做什么。

他們就做什么。

對。

只有這個可能性。

雙方都不知道誰是誰。

可這個暗子是誰?

“除了你以外,誰知道這本異術放在案牘庫內?”

許清宵繼續詢問道。

“回大人,異術之珍貴,除了下官之外,沒有人知曉。”

李成思索一番,而后給予這個回答。

但這個答案,顯然不是許清宵想要的。

不過這個答案許清宵也沒有質疑。

的確,異術事關重大,他也不敢保證衙門里會不會有人偷偷拓印一本。

所以他不敢聲張,誰都不會說。

“那是誰發現這異術的?”

許清宵繼續問道。

“是衙門里的差役張明,不過他已經死了,追捕逃犯時犧牲了。”

李成回答道。

張明?

許清宵回憶這個人,是個普通差役。

跟自己一般。

不過的確是死了,但不是被陰冥寒毒毒死的,而是直接被打死的。

線索一下子就沒了。

不對。

不是線索沒了。

若是有人故意將線索掐斷。

這就有些麻煩了。

許清宵繼續盤問一些事情,將李成知道的全部盤問出來后。

便給予了千金賞賜,還有知府官印。

如果李成覺得不夠,再送他塊玉璽都行。

信息得到,許清宵也沒有繼續入夢。

當下,許清宵帶著人馬離開,等離開之后,許清宵悄然無息離開了夢中。

寅時。

天還未亮。

許清宵睜開眸子。

從夢中醒來。

夜色正濃。

許清宵依舊是小心翼翼地離開屋檐之上。

離開了平安縣,隨便找了一處荒野之地,便開始沉思了。

現在的思緒很簡單。

第一,吳言來南豫府,是有目的,拿金烏淬體術,找到交接人,將東西給對方,但不知什么原因,他沒有找到這個交接人,極有可能是程立東追的太緊,畢竟這家伙也是個狠茬子。

第二,交接人是白衣門的,這毋庸置疑,異術應該也是白衣門給他的,可這個交接人是誰?可以確定的是,此人在衙門干活,但也不完全確定,只能說大概率。

第三,這個交接人,不認識吳言,準確點來說,他可能見過吳言,可還沒有機會表明自己的身份,沒有跟吳言真正接觸過。

而自己要做的事情很簡單。

找到這個交接人。

只要找到他。

一切就好辦了。

許清宵可以篤定,對方沒有接觸過吳言。

既然沒有接觸過吳言,那么對自己來說就是有利的。

自己完全可以謊稱是白衣門門徒。

來騙取信息。

至于他信不信?

許清宵有的是辦法。

可問題是。

這個交接人是誰呢。

許清宵認真琢磨。

他閉上眼睛,認真開始沉思。

這段時間來在平安縣發生的一幕幕全部出現在腦海當中。

每一個畫面,都仿佛定格一般,許清宵在找是誰。

一個時辰后。

突兀之間。

許清宵睜開了眸子。

他腦海當中。

浮現了一個人影。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46:43

第七十章:接頭

一個衙門內部人員或者與衙門關系密切之人。

同時還可以悄無聲息跟蹤李成縣令,那么此人必然是入了品的武者。

結合以上兩個。

這個人就是陳捕頭了。

平安縣只有他一個人入了品,而且身為捕頭,在衙門里來去自由。

最讓許清宵篤定的原因是。

陳捕頭聽到異術臉色就變了。

正常來說,一個大夫開口,說的東西都是一些根本不可能實現之事。

可陳捕頭卻在第一時間打斷。

這是為何?

下意識的打斷。

因為平安縣有一本異術。

還有一個因素就是,當初自己說吳言就在遠處,想要調虎離山。

陳捕頭二話不說就去追趕?

原因是什么?

陳捕頭當了這么多年的捕快,怎么可能一點分辨能力都沒有?

他想要見到吳言。

比誰都想要盡早的見到吳言,交代一些事情。

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捷足先登,也沒有想到吳言一直在跟蹤自己,或者是說,吳言一直躲在案牘庫附近,他也不敢顯身。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十分巧合,但就是這種巧合,讓自己活下來了。

“陳捕頭嗎?”

篤定主意后。

許清宵掃了一眼天色,已經是卯時了。

許清宵離開原地,不過他沒有去陳捕頭家中。

而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平安客棧。

剛到卯時,平安客棧還沒有什么客人。

將準備好的斗笠戴上,許清宵來到客棧之外,隨便找了個不算特別顯眼,但也不會特別隱蔽的地方,畫上了一件衣服。

這是白衣門的對接暗號。

畫完之后,許清宵便走入客棧內。

戴著斗笠,改變聲線,許清宵顯得有些孤僻,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讓小二端來兩壺酒,給了半兩碎銀。

而后便開始漫長地等待了。

陳捕頭會不會來許清宵不知道。

但每一個來平安客棧的人,許清宵都會認真關注。

因為許清宵也不敢完全保證,陳捕頭就是白衣門的人。

萬一不是呢?

這可不敢賭。

還是穩妥點好。

斟上一杯酒,許清宵開始認真觀察眾人。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客棧內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多數是旅客,周圍十里八鄉的人。

而討論的內容,基本上跟自己有關。

尤其是小二,說起話來更是滔滔不絕。

“諸位,我不是吹的啊,咱們這位狀元郎,許清宵,許萬古,平日里沒事就喜歡來客棧喝點小酒。”

“平時沒事就抱著一本書看,我那個時候就覺得,許萬古肯定是個讀書人,沒想到真讓我猜中了。”

小二的聲音在客棧內響起,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角落中,許清宵笑了笑。

這就是現實。

當你有了成就以后,你周邊的人會莫名其妙覺得你有這塊料。

輟學的人,去打工賺了錢,成了大富豪,村里人都會說,打小就看這孩子聰明,一看就是能掙大錢的人。

你小時候不管多頑皮,只要有成就,那就不叫做頑皮,而是機靈。

你要是沒有成就,那就是玩物喪志。

人們議論著,各種奇奇怪怪的話都說出來,甚至有些許清宵都不認識的人,說自己從小去他家看書。

總而言之。

平安縣出了一位曠世奇才,整個村里都高興,而且十里八鄉的讀書人也全部過來,參觀的參觀,學習的學習。

許清宵坐在客棧中十分安靜,等待著有緣人到來。

又是接近兩個時辰的時間。

許清宵依舊耐心。

每一個過客許清宵都會關注,但大部分的人是周圍鄉鎮旅客,平安縣的人不多,即便是來了,也沒有關注自己。

而是吹噓著關于自己的事情。

說直接點,許清宵沒有等到自己想要來的人。

但許清宵耐心足夠。

一直到客棧即將打烊,依舊沒有人來。

許清宵直接在客棧住了下來。

翌日。

寅時。

客棧還未開門。

許清宵依舊來到了昨天的位置,還是老規矩,一壺酒,半兩碎銀當做打賞,小二屁顛屁顛地拿著錢走了,也沒有多關注許清宵,不敢打擾。

“這家伙耐心還真足啊。”

客棧內,許清宵端起酒杯,有些好奇,一天一夜對方都沒有來找自己。

按理說平安客棧位置比較顯眼,自己留下的印記,也不是特別隱蔽。

這交接能力當真有些差啊。

就這還造反?

許清宵有些吐槽。

可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了。

是陳捕頭。

客棧內。

陳捕頭穿著官服,走進客棧之中。

一時之間,小二的喊聲立刻響起。

“陳捕頭,什么風把您給吹過來了?”

小二的聲音響起,許清宵的目光也落在了對方身上。

“果然。”

隨著陳捕頭出現,許清宵心中的疑惑,瞬間蕩然無存了。

如今可以百分百篤定,陳捕頭就是白衣門的暗子了。

嘖嘖。

此時此刻,許清宵有些感慨,這白衣門還真是強啊,暗子竟然這么多,區區一個平安縣都有白衣門的痕跡。

如此一來的話,說不定朝中也有白衣門的暗子。

以后自己當真要小心一點啊。

許清宵心中感慨,絲毫不顧方才自己還在吐槽白衣門的能力。

“沒什么事,就是按慣例巡邏。”

陳捕頭笑了笑,給予回答,同時他的目光落在周圍,很快鎖定在許清宵身上。

“行了,你忙你的。”

陳捕頭喊了一聲,小二也識趣,沒有打擾陳捕頭。

不多時,陳捕頭來到許清宵身旁一桌,喊了一壺酒,便沉默不語。

許清宵沒有說話,依舊是自顧自的倒酒。

也就在此時。

聲音響起。

“圣代朝朝事,儒臣歲月新。”

聲音響起,是陳捕頭開口,他自顧自的念了一句,而后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飲下。

這一刻,許清宵有點驚訝了。

還有暗號?

要不要這么搞?

呃......。

許清宵沉默了。

他壓根就不知道暗號是什么啊。

陳捕頭沒有急,而是靜靜倒酒,一杯又一杯,直到一壺酒喝完,這才起身走了。

由始至終,除了剛才說出暗號,其余的一句話沒有說。

但臨走之時,陳捕頭多看了自己幾眼。

似乎是有些眼熟,但沒有多想,直接離開。

待陳捕頭離開后。

許清宵沒有動彈,喝著酒沉默不語。

敢動嗎?

不敢動。

過了一個時辰后,許清宵起身,回到客房內休息。

暗號這個是真的讓許清宵有些猝不及防。

吳言之前也沒有跟自己說過暗號是什么啊。

這下有些麻煩了。

篤定陳捕頭是暗子,并不是許清宵要做的事情,即便陳捕頭不來,許清宵基本上也認定他是白衣門門徒了。

來這里跟陳捕頭碰面,為的是套取一些信息。

可對不上暗號,對方肯定不會相信自己的。

“看來只能又用那招了。”

沒辦法,不知道暗號,許清宵只能繼續使用入夢大神通。

畢竟夢中可以出錯,現實是不能出錯的。

是夜。

許清宵來到陳捕頭住處,不過沒有爬上屋檐。

陳捕頭是入品的武者,自己爬上去,一絲絲的東京都能被他聽到。

所以許清宵選擇的位置,是陳捕頭家外數百米處。

找了棵樹。

隨便躺著,許清宵便開始施展入夢大神通。

隨著昏睡感襲來,這一次運氣很不錯。

一發入魂。

進入了陳捕頭夢中。

陳捕頭的夢中,依舊是客棧,不過他還在門外,沒有進去。

許清宵沒有遲疑,化作一只麻雀,飛入客棧內,立在房梁上。

陳捕頭夢中有自己。

位置都是一模一樣的,坐在那里喝悶酒。

很快,陳捕頭走入客棧內,如今日一般,點了壺酒,坐在一旁喝酒。

只是還不等陳捕頭先開口。

許清宵立刻控制夢中的自己出聲。

“圣代朝朝事,儒臣歲月新。”

聲音響起。

陳捕頭明顯一愣。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一愣,但許清宵認真看著這一切。

過了半響。

陳捕頭的聲音響起。

“萬方皆帝子,一朝是天人。”

隨著聲音響起。

許清宵松了口氣,總算是套到了。

得到信息,許清宵也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繼續與對方交流,套取關于白衣門的信息。

不過或許是因為主動說出暗號,應該是順序問題,陳捕頭對自己一直很提防,反倒是問東問西。

所以許清宵沒有多說什么,差不多就退出夢中。

剩下的事情,就讓陳捕頭自己去想吧。

從夢中醒來。

許清宵直接離開原地。

如昨日一般,來到客棧中。

依舊是待著斗笠。

不過又重新畫了一件衣服,免得陳捕頭不來。

寅時三刻。

陳捕頭再一次來了。

要了一壺酒。

小二有些好奇,陳捕頭怎么接連來兩天,不過也沒有細想。

陳捕頭坐在許清宵身旁。

如昨日一般,酒來了以后,緩緩開口道。

“圣代朝朝事,儒臣歲月新。”

許清宵喝了口酒,而后平靜無比道。

“萬方皆帝子,一朝是天人。”

隨著聲音響起。

陳捕頭的目光,在這一瞬間落在了自己身上。

許清宵沒有說什么,而是起身,朝著客棧樓上走去。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陳捕頭明白。

立刻跟了上去。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47:13

第七十一章:還有一枚暗子

許清宵上了樓。

陳捕頭跟著上去了。

客房內。

待陳捕頭將房門關上,許清宵便將斗笠摘下。

接下來的對話,肯定是涉及到白衣門,許清宵不想遮遮掩掩,反倒是顯露自己的身份,這樣可以讓陳捕頭安下心。

果然。

隨著自己將斗笠拿下,陳捕頭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精彩。

“許清宵!”

“怎么是你?”

“不可能!怎么會是你?”

陳捕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許清宵,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與自己接頭之人,竟會是許清宵。

這完全是不可思議。

許清宵現在不應該是在南豫府嗎?

而且他怎么可能是白衣門的門徒。

這絕對不可能。

絕對絕對不可能啊。

“為何不可能是我?”

許清宵很冷靜,他倒了一杯茶,遞給對方。

陳捕頭沒有喝下。

而是盯著許清宵認真無比道。

“我幾乎是從小看你長大。”

“不可能是你。”

“是不是吳言告訴過你?”

“不對,吳言即便是告訴你,也不可能將暗號告訴你,這個暗號是月初更新的。”

“那個時候,吳言絕對不可能收到通知。”

“你......到底是誰?”

陳捕頭不可置信,他下意識認為是吳言告訴許清宵,但很快又否決了,因為暗號每個月更新一次,吳言那個時候還在逃亡中。

甚至可能已經死了。

是不可能得到新的暗號,更不可能告訴許清宵,除非是托夢。

但這更是無稽之談。

“我是誰?你還不清楚嗎?”

許清宵很平靜道。

陳捕快是徹徹底底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坐著,有些不敢相信。

許清宵讓他慢慢冷靜下來,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不說比說更好。

過了好一會。

陳捕快忽然雙眼露出精光,死死地看著許清宵道。

“我明白了!”

“我徹底明白了!”

“您是那位大人。”

“我總算明白了,中了陰冥之毒,卻能無緣無故化解。”

“化解也就算了,僅僅只是一個月的時間,您便能在南豫府揚名,先是千古名詞。”

“而后又是絕世文章,這是上面的安排,全部都是上面的安排,而您就是負責我等的大人。”

此時此刻。

陳捕快想通了。

他徹底明白所有的事情了。

許清宵在他眼中看來,只是一個十分普通的人,從小無父無母,是他看著長大。

一切都顯得十分平庸,別說讀書了,武道也是平庸至極。

結果就在一個月前,中了陰冥寒毒,必死的局面,許清宵竟然硬生生活下來了。

甚至他都有些好奇,許清宵怎么活下來的。

后來吳言死了,卻沒有將東西交給自己,這讓他更加感到奇怪,一直到上面跟自己交接,告訴自己一件事情,平安縣還有一位大人物。

是白衣門的真正大人物,隱藏在平安縣中。

那位大人掌控局面,所以他就沒有多說什么了。

白衣門是什么組織?

造反的組織,最怕的是什么?不是被抓到,而是被連根拔起,所以白衣門互相聯系極其麻煩,除了高層彼此認識,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誰誰誰。

互相不明身份。

可如今許清宵的出現,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然而聯想許清宵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他徹底想明白了。

一個普通人,習武習武不行,讀書讀書不行,別看平安縣各種吹噓許清宵從小就是塊讀書料。

可他是知道,許清宵根本就不是讀書的人。

但許清宵就是在一個月內,完成極致蛻變,不但入了品,更令人驚訝的是,許清宵去了南豫府,作出一首千古名詞,這也就算了,府試的時候更是作出絕世文章。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想,一直在想。

許清宵怎么會突然一下一飛沖天呢?

一直到方才,他都想不明白,但就在這剎那間,他想通了一切。

許清宵能在一個月內,脫胎換骨,一飛沖天,肯定是背后有人啊。

但什么人會把許清宵放在平安縣放二十年?

然后突然讓許清宵一飛沖天?

又是什么人,可以讓許清宵一夜之間天下聞名?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白衣門!

只有白衣門,能做到這一點,其他任何組織,任何勢力,包括任何人,都做不到。

所以陳捕頭直接認為許清宵就是藏在平安縣的大人物。

至于藏的這么深?

陳捕頭沒有任何一點質疑。

原因很簡單,許清宵藏得深,他陳某藏得難道不深嗎?

陳捕頭的腦補有些厲害。

但令許清宵不得不說的是,他圓的很完美啊。

說實話,許清宵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如此完美的答案。

這下好了,還不需要自己去想說辭,陳捕頭已經為自己想好了。

不過大人物是什么意思?

平安縣還有一位白衣門門徒嗎?

而且聽陳捕頭的意思,好像還不是普通門徒。

心中雖有疑惑,但許清宵全部藏了起來,明面上許清宵則顯得平靜道。

“你能猜到我的身份,也算是聰明。”

許清宵開口,語氣平靜,也算是一種回應。

“請大人恕罪,門規森嚴,不允許屬下多問,若不是大人出現,屬下的確難以猜到。”

陳捕頭半跪在地上,朝著許清宵無比恭敬道。

“好了,坐著吧。”

許清宵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緊接著開口道。

“知道我找你來所為何事嗎?”

許清宵開口,以這種方式,來騙取信息。

伎倆不算多高明,但有效就行。

陳捕頭皺了皺眉,稍加思索一番,隨后開口。

“大人自然是為武帝遺寶之事來找屬下的。”

他開口,如此說道。

武帝遺寶?

一瞬間,許清宵有點驚訝了,還別說他真不知道武帝遺寶是什么。

但只一瞬間,許清宵就明白吳言交給自己的東西是什么了。

平安縣果然藏著東西。

而且還是武帝遺寶。

小冊上的線索,指向是平安縣。

而武帝遺寶,也就是藏在平安縣。

“明月山上明月光,緣法自在陰陽中。”

不出意外的話,這句話的含義就是,武帝遺寶具體所在的位置,以及開啟方法了。

好家伙。

還真被自己摸索出一條驚天線索出來了。

怪不得程立東如此激動。

沒想到是武帝遺寶。

武帝?

不對勁啊,武帝是上一代皇帝,他有什么遺寶啊?

就算是有寶物,也不可能放在平安縣啊。

邏輯上有些不通。

但這些暫時不算什么,就好比金烏淬體術為何會出現在平安縣一個道理。

這邏輯上也不通。

可經過自己一番調查之后,一切都通了。

想想也是,就好像前世的小說一樣,再白的小說,不可能一點伏筆都沒有吧?

“恩。”

“你調查的如何了?”

許清宵又喝了口茶,平靜問道。

“回大人,屬下這數十年來都在認真調查,的確發現了一點線索。”

“平安縣中沒有任何一座山叫做明月山,不過有一座山,幾十年前平安縣周圍十里八鄉都會經常相聚,用來賞月的山。”

“叫做望秋山,所以屬下認為,這可能就是明月山。”

陳捕頭認真說道,他調查了幾十年都沒找到關于明月山的下落,但卻發現一座山頭是專門賞月的山。

許清宵點了點頭。

他也從來沒聽說過什么明月山。

真要硬找,肯定是找不到的。

但換個邏輯思維還真有可能。

“恩,算是有些作用。”

“對了,吳言來平安縣時,你為何遲遲不與他交接?差點暴露我的身份。”

許清宵前半句話還是在夸贊,但后面瞬間話鋒一轉,帶著責備之意道。

剎那間,陳捕頭跪在地上,有些惶恐道。

“請大人恕罪,并非是屬下不去交接,而是周圍都有眼線,再者吳言當時有些莽撞,被人發現蹤跡。”

“后來南豫府又來了人,屬下不敢輕舉妄動,屬下知道,沒能做好此事,是屬下的問題,還望大人開恩。”

陳捕頭誠惶誠恐,只是一句問責,便嚇得有些六神無主。

顯然這白衣門估計門規森嚴,不然不會如此恐慌。

“行了,念在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此事就算了。”

“不過死罪逃了,活罪難逃,罰你抄寫門規一遍,包括職位等等。”

“我要讓你時時刻刻記住,這些規矩,若下次再犯,可就別怪本大人不幫你。”

許清宵冷著聲說道,而后從客棧內取出紙筆,讓陳捕頭抄寫。

騙取新的信息。

“多謝大人開恩,多謝大人開恩。”

陳捕頭有些激動,欣喜無比地接過紙筆,直接開始抄寫門規。

他沒有多想。

許清宵也沒有多說,而是站在窗外,開始思索其他事情。

平安縣還有一位暗子。

這白衣門當真是了不起啊。

一個小小的平安縣,居然耗費心血,安插這么多臥底來。

但轉念一想,倒也沒什么問題,武帝遺寶。

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明月山上明月光。”

“緣法自在陰陽中。”

許清宵細細琢磨。

他沒有詢問陳捕頭關于金烏淬體術的事情。

基本上可以料到,金烏淬體術是白衣門給的。

給吳言的目的是什么?

緣法自在陰陽中。

一陰。

一陽。

沒有任何波瀾,許清宵心中有了答案。

開啟寶藏的訣竅。

就是得同時修行一陰一陽之異術。

答案出來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47:54

第七十二章:大日圣體鑄成

客房內。

許清宵基本上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全部理清楚了。

平安縣藏著武帝遺寶。

寶物是什么,許清宵暫時還不知道。

不過能讓白衣門如此在乎的東西,自然不差。

眼下各種信息自己都掌握到了。

明月山疑似望秋山。

需要修煉一陰一陽之異術,才可以開啟寶藏大門。

自己如今修煉金烏淬體術,也擁有太陰凝脈術,符合開啟條件。

所以取舍就在自己手中了。

進一步,可得武帝遺寶。

退一步,任他波濤洶涌。

許清宵在沉思,為自己未來前途而思索。

修煉一種異術,就如此麻煩,若是修煉兩種異術呢?

會不會有其他麻煩?

這是一個很致命的問題。

雖有儒道浩然正氣在身,可儒道壓制異術這個說法,從來沒聽說過。

也只有自己嘗試過后才知曉。

或許也有其他儒道文人嘗試過,但沒有任何文獻記載。

仔細想想,大魏王朝不可能沒有儒者修煉過異術,甚至很有可能做過相應的測試。

但九成九的概率可能還是死。

原因無他,若修煉儒道可以鎮壓住魔種,所有儒生都去修煉異術了,畢竟修煉異術獲取力量簡直不要太輕松了。

這就是許清宵一直擔憂的事情。

金烏殺念的確被壓制住了,可它并沒有徹底消失。

所以再修煉一門新的異術,會不會有新的麻煩?

也就在許清宵沉思時,陳捕頭的聲音響起了。

“大人,屬下抄好了。”

陳捕頭的聲音響起,許清宵沒有回頭。

“行了,放在這里就好,你回去吧,記住繼續隱蔽身份,待上面得到武帝遺寶,記你頭功。”

許清宵開口。

后者一聽此話,頓時興奮無比。

“多謝大人厚愛,許大人,屬下走了,若有什么事,大人可直接來找屬下。”

陳捕頭興奮無比,但還是努力地克制自己。

許清宵沒有回答,對方也識趣,轉身離開。

待陳捕頭離開后,許清宵繼續看著窗外。

過了半刻鐘后,許清宵很平靜地回到座位上,他不敢確定陳捕頭直接走了。

所以沒有直接看著門規,而是假裝若有所思,端起一杯茶看著茶水,可實際上目光卻落在門規上面。

看到門規,許清宵這才明白陳捕頭為何如此惶恐不安了。

白衣門的門規沒有多少,但每一條都很殘酷,動輒就是抽筋扒皮,甚至還有抽取神魂,萬蛇噬心這種慘無人道的刑罰。

如此酷罰之下,不怕是不可能的。

兩刻鐘后。

許清宵大概算是看明白了。

白衣門的級別不多。

而且稱呼也很簡單。

白衣弟子,青衣執事,藍衣掌舵,紫衣堂主,紅衣宗主。

五個等級劃分,而紅衣之上也有細分,護法,天王,左右使,副門主,以及門主。

各自都有專屬令牌,交接時若信不過,可查看令牌明示身份。

不過令牌陳捕頭沒有畫出來,很有可能他沒見過。

畢竟過于底層,最多也就是見過執事的令牌。

想到這里,許清宵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白衣門這種造反組織,做事極其謹慎,應該是那種寧可被抓,也絕對不能被一鍋端的行事風格。

這樣的好處就是,你一口氣搞不死我。

但壞處就是,互相交流特別麻煩,需要指定的接頭人。

暗號一個月更換一次,光是這一點有時候就很麻煩,信息交流不流暢。

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借題發揮?

自己搞一塊令牌出來,不說搞太高級的,搞個宗主不過分吧?

護法天王這種肯定是特定人群,宗主級剛剛好,權力很大,底下人不敢妄加猜測,上面人自己也接觸不到。

想法一出,讓許清宵想了許久。

可以試試,但不能冒險。

搞一塊令牌可以,不到危難關頭不拿出來。

到了危難關頭或許能騙過去。

原因無他。

我許某人就賭你不認識宗主令牌。

當然這個事情記下來就好,不需要立刻去處理。

眼下要處理的事情還是一點。

要不要。

修煉太陰凝脈術?

這個問題,讓許清宵糾結起來了。

房間內安靜,一個時辰后。

許清宵還是沒有做出選擇。

不過他做了另外一個選擇。

晉級九品。

是的。

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最多一兩天后,自己便要啟程回南豫府。

想到這里,許清宵收起了所有想法。

武帝遺寶的事情,先放一旁。

先晉升九品再說。

篤定主意后。

許清宵戴上斗笠,離開了客棧。

“客官,您今日走嗎?”

提著一包藥材的小二看著許清宵問道。

“恩,有什么事?”

許清宵淡淡回了一聲。

“沒什么,就是問一句,客官您慢走。”

小二笑了笑。

許清宵沒有多說,只是掃了小二一眼,而后轉身離開。

待離開客棧后。

許清宵沒有待在平安縣,遠離五十里外后,找了一處荒野之地,便盤腿而坐。

進入天地文宮。

許清宵直接找到朝歌。

“朝歌兄長,我想今日入九品。”

許清宵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文宮內。

朝歌演化本體,也沒有廢話,直接開口。

“可以,你先蘊養肉身,關鍵時刻引出金烏殺念,任它生長,等到時機成熟,我配合你鎮壓殺念。”

“到時便可凝聚出無瑕大日圣體,再晉級九品。”

朝歌點了點頭,支持許清宵晉級九品。

“好!勞煩朝歌兄長了。”

有朝歌這番話,許清宵定下心了。

他沒有廢話,直接離開文宮。

回到現實后,許清宵開始運轉金烏淬體術。

完整版的金烏淬體術,的確要比閹割版強太多。

運轉功法,體內金烏氣血瞬間躁動,隨著金陽沐浴,源源不斷的純陽之力涌入體內。

肉身不斷蛻變,每一滴血燥熱無比。

足足一個時辰后。

終于待肉身達到最完美狀態時,許清宵釋放殺念,不再壓制。

“唳!”

尖銳無比的聲音響起,腦海當中,一只三足金烏從文宮內飛出。

金烏飛躍,化作一輪金陽,綻放萬丈光芒。

熾烈的光芒,讓許清宵極其難受,恐怖的殺念,也在腦海當中蔓延開來。

這種滋味很難受。

“不要壓制!讓它蛻變。”

此時,朝歌的聲音響起,讓自己不要去壓制金烏。

許清宵深吸一口氣,只能用意志對抗。

好在的是,儒道八品,體內浩然正氣保護著自己,不然就方才金烏出世的剎那間,自己可能就要失去理智。

文宮上空。

這只金烏不斷蛻變。

氣息瞬間暴漲到九品。

隨著殺念越來越濃,金烏氣血全部被它蠶食,一個時辰后,暴漲至八品。

許清宵莫名有一種感覺,自己修練金烏淬體術,凝聚出這么多的金烏氣血,仿佛都是為它存儲一般。

若是自己存儲的足夠多,這頭金烏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突破至一品。

當然前提是許清宵有這么多氣血。

理論上是不可能的。

“可以了嗎?”

荒野中,許清宵身子微微顫抖,恐怖的殺念蔓延至腦中,侵蝕他的意志力,金烏八品,讓他產生一種幾乎難以抵抗的念頭。

若是繼續任其成長,許清宵怕自己頂不住啊。

“再等等!”

朝歌的聲音響起,許清宵只能咬牙堅持。

半個時辰后。

許清宵渾身大汗淋漓,他目光變得血紅,僅只有一絲絲意志,最可怕的是,許清宵渾身上下都彌漫著金色光芒,仿佛鍍金一般。

“唳!”

又是一道嘶吼聲,化作太陽的金烏,露出原形。

展翅百丈,渾身每一根羽毛都顯得無比鋒利,其顏色如同黃金鑄造,一雙眸子更是令人心顫。

“還不動手嗎?”

此時此刻,許清宵幾乎是用最后一絲意志力詢問朝歌,他感覺自己徹底要被同化了。

腦海當中是滔天的殺意,恨不得現在就去殺人,這種感覺仿佛百萬只螞蟻在自己身上啃噬一般,精神上的折磨。

“再忍一忍!馬上就好了。”

朝歌也有些急,但他不是害許清宵,而是希望許清宵一步到位,直接凝聚出完美大日圣體。

終于,就在這一刻,許清宵的意志崩潰,金烏的氣息也暴漲至八品大圓滿。

這一刻,金烏殺來,想要徹底占據許清宵的意志。

“動手!”

朝歌的聲音,如黃呂大鐘,將已經崩潰的許清宵喊醒了。

剎那間,但許清宵運轉金烏淬體術,心中開始誦念圣人之言,浩然正氣化作一柄仙劍,朝著金烏殺去。

天地文宮震顫,宏偉無比的圣言響起,化作無量山,死死地鎮壓這只金烏。

“唳!”

極為凄慘的尖叫之聲響起。

三重打擊之下,這頭三足金烏瞬間潰敗,化作點點金光,一部分沒入了文宮的妖魔圖錄之中,一部分沒入了許清宵體內。

“塑體!”

朝歌再次大喊。

剛剛清醒的許清宵,還來不及松氣,便立刻開始塑體。

點點金光,是金烏神性,是塑造大日圣體關鍵之物。

隨著金烏神性入體。

許清宵的體質瞬間開始巨大變化。

首先是血液,原本是紅色的血液,在這一刻形成金色。

而后便是骨骼,渾身上下的骨骼都鍍上了一層金一般。

五臟六腑沒有變色,但都得到了極致蛻變。

心臟跳動如戰鼓一般。

腎臟提供源源不斷的精氣,狀態時時刻刻為圓滿。

而在外面看來,許清宵被一層金光籠罩。

他的體質在蛻變,進行一種不可思議的蛻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足足兩個時辰后。

一切光芒內斂,這一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襲來。

轟!

許清宵雙手揮動,發出低沉的轟鳴之聲。

更可怕的是,許清宵揮動雙手之時,有一股氣在其周圍。

這是內氣!

唯有九品凝脈,才能做到,然而許清宵并未踏入凝脈境,卻產生了‘氣’。

如若說,許清宵之前是十品大圓滿。

那么此時此刻,許清宵感覺,自己一拳可以轟死十個方才的自己。

大日圣體。

鑄成。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48:15

第七十三章:金烏神通,天明書院

金陽下。

許清宵整個人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他的體質,完成極致蛻變,凝聚成大日圣體。

至剛至陽。

運轉金烏淬體術,海量般的純陽之力凝聚,提供源源不斷的氣血。

最直觀的便是修煉速度,何止提升十倍,說是百倍許清宵也信啊。

最大的改變就是,感知上發生了極大變化。

六識都得到了巨大提升,三百米內所有的聲音都能被自己聽到,一切風吹草動了如指掌。

至于其實力,許清宵沒有直觀的感覺。

只能起身,朝著一棵大樹轟擊一拳,許清宵給予全力。

剎那間至少需要三人環抱的大樹,當場震斷。

轟轟轟。

樹落之聲,更是卷起滾滾塵土,淹沒周圍。

唰。

許清宵后退幾步,速度也是極快,不說像一陣風,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這就是大日圣體的強大之處。

全方位的提升。

要知道許清宵現在還是十品武者啊。

可換絕大部分的十品武者,連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甚至九品武者都打不過許清宵。

但具體有多強,許清宵不清楚,需要自我測試一番,以及一場實戰。

內斂一切。

許清宵沒入天地文宮中。

待進入天地文宮內。

朝歌的笑聲已經響起。

“恭喜賢弟,鑄成大日圣體。”

朝歌帶著笑意,許清宵回之大禮。

“一切多虧了兄長,若不是兄長助我一臂之力,只怕愚弟也鑄不成這大日圣體。”

許清宵開口,如此說道。

這話不是客氣,的的確確是因為朝歌。

“賢弟言重了,其主要還是依靠賢弟你自己,若不是你儒道八品,只怕就算為兄想幫你,也愛莫能助。”

朝歌認真說道。

隨后繼續開口。

“許兄,這大日圣體,乃是天地之間最為霸道的體質,體質之奧妙,難以言說,不過你可以去武門內試一試,看看自己的實力如何。”

朝歌指著文宮內的武門說道。

“這里面可以測試自身實力嗎?”

許清宵只知道武門內可以凝聚出觀想敵,未曾想到還可以測試自身實力。

“恩,可以測試,而且比較精準。”

朝歌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

許清宵正愁不知道自己實力到底是什么水平,聽到此話,自然有些心動。

“去試一試,正好我可以為你衡量一番。”

朝歌讓許清宵進武門。

許清宵點了點頭,朝著武門走去。

武門之上有武道為王四個字,所以稱之為武門。

推開大門。

當下一個類似于演武場的地方出現。

擂臺不算特別大,擺放著各類武器,還有一個假人木樁。

“清宵,這擂臺便是老師習武之地,那上面的木樁,名為測靈樁,可以測試你的實力。”

朝歌說道。

“那愚弟先試試看。”

許清宵有些迫不及待。

他一步跨越上去,朝歌顯然還想在說些什么,可看到許清宵如此迫不及待,也就沒說了。

待踏上擂臺。

很快周圍變化,擂臺瞬間變得極為寬闊,足夠施展拳腳。

嘭!

許清宵沒有廢話,他用盡全力,朝著測靈樁轟擊過去。

一道沉悶聲響起,測靈樁悍然不動,反倒是許清宵感覺自己的拳頭有些麻。

嘭!嘭!嘭!

想到這是圣人用來測試的東西,許清宵也就沒有什么驚訝,而是全心全意地開始測試自己的實力。

拳擊,腿鞭,指力,掌力。

唯一的缺陷就是,自己還沒有學過任何武技,所以看起來有些笨拙。

但全力以赴的感覺很爽。

許清宵笑了。

擂臺下的朝歌看到這一幕后,神色莫名有些變化,仿佛是有點擔憂。

終于,足足兩刻鐘。

許清宵轟擊測靈樁兩刻鐘,總算是爽完了。

眼下就等著測試結果出來。

也就在許清宵收手準備離開擂臺時。

突兀之間,一直悍然不動的測靈樁動起來了。

“呃?”

“朝歌兄,這是怎么回事?”

許清宵有些好奇,莫名之間有點不詳的預感。

“沒事,對你有好處。”

擂臺下的朝歌搖了搖頭,讓許清宵安心。

剎那間,測靈樁沖了過來。

速度極快,如閃電一般,來到自己面前。

嘭!

恐怖的力量襲來,許清宵瞬間反應,他往后倒退,但還是慢了半步,胸骨被轟擊一拳,瞬間斷裂。

劇痛襲擊,讓許清宵瞪大了眼睛。

咔咔咔。

大日圣體的效果在這一刻發揮出來,斷裂的胸骨自我痊愈,速度不算慢,但這種治愈過程也痛苦無比。

“朝歌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許清宵的確有些懵了,這測靈樁怎么好好的變成這樣了?

“賢弟莫慌,測靈樁可以測試你的綜合實力,而且會根據賢弟的體質,進行調整,不會致命,就是少不了皮肉之苦。”

“你權當做是磨練武技,否則憑借你方才的花拳繡腿,空有一番力量,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朝歌認真說道。

此話一說,許清宵明白了。

“測試多久?”

許清宵忍不住問道。

“不長,方才你打了它兩刻鐘,也就翻個倍。”

朝歌笑道。

許清宵:“......”

也就在失神的一瞬間,測靈樁再次殺來,動作快狠準,而且沒有絲毫留情的樣子。

又挨了一擊重拳。

許清宵吃痛,但他也明白這是好事。

朝歌說的沒錯。

自己雖有大日圣體,有超越普通武者的力量,可一點技巧和戰斗意識都沒有,無非就是個肉靶子。

與其在外面被別人打,不如在這里被測靈樁打,畢竟也沒人看到。

無非就是,真的有點痛罷了。

就如此,四刻鐘后。

擂臺上。

許清宵癱瘓在地。

他足足挨了四刻鐘的打,拳拳到肉,渾身上下基本上沒有一處不被測靈樁錘過。

測靈樁的確是狠,愣是一點情面不給,而且每次都是往痛處打。

這段時間,許清宵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躲,沒有任何出手的機會。

不僅僅是體能上的區別,武技技巧,戰斗意識,被各種碾壓和吊打。

但好在,噩夢結束了。

“測試結果。”

“武者十品。”

“力量,視為甲等。”

“肉身,視為甲等。”

“速度,視為甲等。”

“武技,視為皮毛。”

“武道意識,視為皮毛。”

“綜合評價,超越十品,與普通九品武者不相上下,但需加強武技以及武道意識,可與八品武者一戰。”

測靈樁的聲音響起,給予一個簡單的綜合評價。

力量,肉身,速度,皆為甲等,但武技和武道意識基本上就是稀爛,皮毛二字足以證明一切。

聽到測靈樁的評價,許清宵也算是略感到開心,至少挨了一頓打,也明白自己的實力了。

依靠大日圣體,自己擁有越品作戰的能力,若是能將武技和武道意識提升上來,甚至可以與八品武者一戰。

這個結果令許清宵十分滿意。

“清宵賢弟,莫要難受,這測靈樁乃是圣人之物,若是時不時來測試一番,能極大提升你的武道意識。”

“至于武技,為兄待會送你一門武道神通,免得你只曉皮毛。”

也就在此時,朝歌走上擂臺,攙扶起許清宵笑道。

“多謝兄長。”

“愚弟明白,雖有些痛楚,但方才一戰,的確讓我有些受益。”

許清宵心里明白,不過聽到朝歌要送自己一篇武道神通,許清宵有些喜悅了。

他現在的確缺一門武道神通。

“明白就好,對了,你去看看妖魔圖錄,方才你鎮壓金烏殺念之時,妖魔圖錄也有些變化,說不定有其他收獲。”

朝歌開口。

讓許清宵有些好奇。

起身之后,許清宵舒展一番筋骨,身為大日圣體,傷勢會自我痊愈,如今修養了一會,沒有任何酸疼痛了。

走出武門。

許清宵徑直來到妖魔圖錄下。

果然金烏圖錄已經發生了變化。

三足金烏,天地妖神,身化太陽,映照諸天,至剛至陽,性格兇殘,曾有十日當空之景,后被絕世大能射殺,只留一只,怨恨滔天,殺念無窮

當前境界:八品大圓滿,已傷其魂,需半年恢復,屆時將晉級七品

道法:金烏真火大神通

武道:金烏搏龍大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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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圖錄的信息出現,第一眼吸引到許清宵的不是兩個神通。

而是那句‘已傷其魂,需半年恢復’這句話。

也就是說,自己并沒有徹底鎮殺魔種,只是重創了魔種,半年之后將會痊愈,到時候會直接晉級七品?

有沒有搞錯?

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凝聚太陽圣體,眼下還沒有踏入九品,這金烏魔種直接八品也就算了,畢竟是自己放任生長。

可痊愈之后,直接晉級七品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說,這半年的時間,自己要么武道晉級七品,要么儒道晉級七品?

搞事是吧?

之前只給三個月的時間,現在才給半年?

一品一重天。

到了儒道八品后,許清宵才算是更加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自己晉升八品,想要晉升儒道七品,就必須得君子立意。

若不立意,就無法晉升,任憑自己寫多少絕世文章,千古名詞都無法提升品級。

而這個立意,倒不是立新意,而是讀圣人書,理解讀書人的真諦,找到屬于自己的立意。

這個過程極難。

多少八品儒者卡在這個境界?

而武道七品就更別說了,自己目前還是十品,雖說想晉升九品輕而易舉。

但晉升八品呢?

八品之后的七品呢?

“朝歌兄長,這魔種連文宮都鎮壓不死嗎?”

許清宵有些郁悶,詢問朝歌。

“不清楚。”

“按理說以天地文宮的力量,莫說魔種了,就算是一頭真正的三足金烏來了,也要死。”

“這或許與異術的根源有關系,不過我記不起來,這樣,賢弟也莫急,還有半年時間,容我好好想想。”

“若是想到了,再幫賢弟解決,若是想不到,半年時間也足夠賢弟立意了。”

朝歌給予回答,讓許清宵稍稍松了口氣。

畢竟有一位半圣在,最起碼不至于是孤身奮戰。

想到這里,許清宵也不廢話。

目光落在兩種神通之上。

剎那間。

兩道金烏印記沒入體內。

開始領悟金烏傳承。

而在許清宵領悟傳承之時。

南豫府卻忽然沸騰起來了。

自從前些日子,朝廷公布許清宵的文章乃是立意文章之后,整個天下文人對許清宵的猜測就沒有停止過。

對普通百姓而言,他們皆認為許清宵是絕世大才,管他文章是立意還是治國,是絕世文章就行。

而對于文人來說,立意之爭是個極為敏感的話題。

但大部分文人都是自己議論,拉幾個好友聊天。

可有一批人耐不住了。

準確點來說,是隔壁府的文人架不住了。

尤其是長平郡第一書院。

天明書院的文人。

南豫府雖是長平郡首府,可論讀書,隔壁的天明府一直壓著南豫府。

能以府名為書院的地方,自然非等閑。

基本上次次郡試,皆是天明書院摘得前三甲,

到了科舉,天明書院每次都有不少中舉者。

可今年府試,許清宵一篇絕世文章,壓過天下文人一頭。

這下子天明書院的學生們不干了。

但許清宵所作之文章,乃是絕世文章,他們不服不行啊。

所以一連郁悶了數日,都已經打算認命時。

隨著朝廷圣旨一宣,天明學院的學生們這下子起了精神。

許清宵的文章是立意文章。

而立意分兩種。

新意和延續圣人之意。

若是許清宵延續圣人之意,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老老實實恭維。

可若是許清宵立新意。

這就不是小事了。

立新意,即便是絕世文章,也會遭到諸多反對。

絕世文章,乃天地認可。

而天地認可,并不是說你這文章就一定適合天下文人。

就好比佛門教化世人,不要殺生,不要飲酒,不要插花一個意思。

佛門的教化經,也是天地認可,只是這并不能證明這就是完全對的。

當然,抨擊許清宵的文章,他們不敢。

可反駁立意他們敢。

這是學術上的討論,是讀書人之間的爭辯。

所以天明書院浩浩蕩蕩出發了,幾乎是連夜趕路,跑來南豫府,就是想要見到許清宵。

當面詢問許清宵立意文章到底是延續圣人之意,還是新意。

要是延續圣人之意,那就老老實實回去,就當做是熟絡熟絡一下大才。

要是立新意,那就不好意思了。

直白一點。

天明書院的人過來,就是想找茬。

文人就是這樣。

要么你說服我。

要么我說服你。

不可能出現第三種可能性。

但任憑他們想了無數種可能性,卻忽略了一個。

沒找到許清宵。

準確點來說,是整個南豫府誰都找不到許清宵。

這下子天明書院的學生們怒了。

可怒又能怎樣?

許清宵不見他們,又沒有過錯。

畢竟人家憑什么見自己。

有人開口,認為許清宵不敢見他們,知道消息怕了。

但馬上被自己人給否定了。

能寫出絕世文章,自然不是等閑之輩,這種自欺欺人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那既然不是怕他們,又為什么不見呢。

最終,天明書院的學生們一致認為。

許清宵。

瞧不起他們。

想到這個可能性,天明書院的學生心態產生了微妙變化。

甚至到后面。

南豫府也開始流傳這些緋言緋語。

大致意思就是,天明學院的文人,想來蹭許萬古的熱度,結果沒想到的是,許萬古根本懶得理他們。

視他們如跳蚤一般。

一瞬間,天明書院的學生集體炸鍋。

到最后,更是寫信,把天明書院一位大人物請來了。

儒道六品。

一位正儒。

距離大儒,只差一品。

這下子,南豫府不得不沸騰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48:44

第七十四章:晉九品,望秋山,目標武帝遺寶

南豫府。

一處大宅院內。

數百位年輕男子正坐在院中。

這些人都穿著一致的長袍,長袍呈現墨綠色,皆是天明書院的學生。

而一名老者,則坐在中心位置。

老者已有花甲之年,眉毛都發白了,穿著一件滿是補丁的儒袍。

儒袍看起來十分老舊,甚至有些地方,洗的有些泛白,看得出來這位老者節省的很啊。

此人便是天明書院的上任院長,萬安國,是一位已經立過意的六品正儒。

再往前一步,便是名動天下的大儒。

不過他的年齡已經八十了,有生之年基本上很難突破這一品。

看似一品之差,實際上是天地之別。

當然對比大儒來說,六品正儒不算什么。

但對于絕大部分天下讀書人來說,六品正儒似高居云端一般,遙遙不可及。

“先生,我等從天明府長途跋涉,只為見一見這許清宵,卻不曾想到,這許清宵連面都不露一次,實在是不尊重我等讀書人。”

“是啊,先生,若我等無名無分也就罷了,可我們天明書院乃是長平郡第一書院,這些年來為大魏做出多少貢獻,這許清宵不尊重我等也就算了,可我等代表天明書院,他這般的不尊重,我等咽不下這口氣。”

“先生,許清宵恃才傲物,當真是可恨,就算他看不起我等也就算了,可您來了,他都不出來見一面,這已經不是恃才傲物,這簡直是目中無人。”

宅院內。

不少聲音響起,充滿著憤怒。

他們很生氣,認為許清宵不尊重天明書院,不尊重他們也就算了,如今他們的老院長親自來到南豫府,許清宵竟然還不出面?

這讓他們如何受得了?

然而人群之中,面對著眾儒生的憤怒討伐,萬安國沒有任何怒色。

反而顯得十分平靜。

待眾人不說話了,萬安國的聲音緩緩響起。

“君子養氣,儒者修身。”

“爾等讀書數十載,卻依舊原地踏步,視為養氣不行,視為修身不端。”

“許清宵乃大才也,這一點不可否認。”

“如此大才,有些傲性也屬情理之中,他不見爾等,有何過錯?”

“他為何要見爾等?”

萬安國的聲音平靜,但語之中還是有些責備的意思。

“可先生,他不見我等沒錯,可不見您,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啊,我等不服。”

面對萬安國的責備,大部分人沉默不語,可還是有人忍不住開口,為自己先生打抱不平。

此話一說,萬安國掃了一眼眾人。

“你們莫不是當老夫年邁愚昧了?”

“當真是為老夫打抱不平?還是為你們自己打抱不平?”

他一句話,說的眾人徹底沉默。

直接戳穿了眾人的內心想法。

“哼,學者,理當謙愛理學,互相成就,爾等未有功名,也沒有儒品,卻在這里爭強好勝。”

“那許清宵再狂妄,也著作千古名詞,絕世文章,僅憑這兩點,即便是老夫也比不過他。”

“他見與不見,是許清宵的自由,有什么好不服的,若不服,你也作一篇絕世文章,再來爭論。”

萬安國的一番話,說的眾人有些難受了。

他們本是想請萬安國前來為他們撐腰,卻不曾想到萬安國將他們先訓斥了一頓,有些郁悶。

但實際上的確如此,堂堂正儒,活了快八十歲,怎可能不知這些人的心思,再者即便是文人相輕,可到了這個層次,基本上就是立意之爭了。

大家立意差不多一樣,那就是好朋友,大家立意不一樣,就道不同不相為謀,也不會去罵來罵去,或者是互相陷害辱罵。

除非是涉及到原則根本問題,不然的話,彼此之間是互相尊重的。

“先生,那您來此是為何?總不可能過來受辱而歸吧?”

有人開口有些不太理解萬安國來此的目的。

既然你把許清宵說的這么好,那你過來作甚,還以為你是來幫我們的。

眾人滿是好奇。

“老夫前來,是為了詢問清楚,許清宵的立意文章。”

萬安國說出自己的來意。

許清宵寫出絕世文章,他沒有任何一點不服氣,相反很開心,發自內心的開心,人族又多了一位大才,如何不悅。

如若許清宵這篇文章,乃是安國之策,或許他都不會過來,只會贊嘆一聲長江后浪推前浪。

可許清宵這篇文章是立意之章。

他就不得不過來一趟了。

而且他不是代表自己一人前來的,而是代表一部分人過來。

想要提前詢問清楚。

“可許清宵連見都不見我等一面,還怎么問啊?”

他們繼續問道。

“那就等。”

“過些日子南豫府新樓便建好了,南豫府府君邀請了他,平日不見倒無所謂,但這一日他必會出現,到時在宴會之上,老夫親自問問。”

萬安國開口,道出南豫府過些日子的宴會。

眾人點了點頭,也算是徹底明白自己這位老院長為何長途跋涉來南豫府了。

還以為是為了他們,看來是他們想多了。

“先生,你說若許清宵寫的文章,當真是新的立意,會如何啊?”

有人繼續問道,顯得有些好奇。

只是此話一說,其余人的聲音響起了。

“不可能。”

“怎可能會是新意?”

“朱圣之意,將傳世千古,這才五百年,不可能會有新意顯世。”

“是啊,即便當真是新意,那又如何?天下讀書人,九成八皆以朱圣立意,他若真寫下新意,在朱圣面前,將一文不值。”

眾人開口,紛紛反駁。

而人群中,萬安國卻沉默下來了。

他知道,若是新意,只怕會引來一些爭紛,甚至有一定可能性引來天下文人紛爭。

同一時間。

南豫府。

平安縣。

一處荒蕪中。

許清宵此時正在領悟金烏搏龍大神通,以及金烏真火大神通。

相比較金烏真火大神通,許清宵更在乎的是金烏搏龍大神通。

遠古時代,三足金烏立于天穹,是神一般的存在,而金烏一族,喜愛吃龍,常常獵殺龍族。

然而龍族戰力無敵,金烏一族借助自己的速度,演化出一套搏龍大神通。

是極致武道。

許清宵領悟著金烏搏龍大神通,而金烏真火大神通,則是凝法力化金烏真火,只需一點便可焚燒萬物。

但自己目前沒有法力,根本沒有修仙,所以無法施展出這門大神通,除非踏入更高層次,不然無法凝聚金烏真火。

所以許清宵暫時不修煉。

一招一式印入許清宵腦海當中,如今許清宵最缺的就是武道招式,眼下的金烏搏龍大神通,簡直是如虎添翼。

足足兩個時辰。

許清宵將金烏搏龍大神通完整觀看了一遍,一招一式都記在腦中。

這門武道大神通,招式兇猛,以速度取勝,將快狠準演繹地淋漓盡致。

待領悟之后,此時此刻,許清宵很想找測靈樁試一試自己的實力。

可想了想,許清宵還是忍住了找虐的心態,畢竟這才剛剛領悟,并沒有完全熟練,等熟練之后再嘗試一下吧。

武道大神通領悟完了。

接下來就是真正重要的事情了。

晉級九品。

這個不能再拖了。

自己十品無敵,同階以一敵百都不在話下。

可越品戰斗還是有些吃力,打打九品可以,打八品估計就別想了。

程立東是八品武者,自己早晚要與他有一戰,現在自己凝聚大日圣體,又有金烏搏龍大神通,只要晉升九品,就有一戰之力。

能直接打死最好,一了百了,再無后患。

若打不死,無論如何也不能被他打死。

這就是許清宵的想法。

不過晉升九品有兩種方式。

一種就是直接晉升。

還有一種是靠異術晉升。

直接晉升不算什么難事,可若是不依靠異術晉升的話,自己就無法得到武帝遺寶。

思來想去。

經過一番掙扎,許清宵咬了咬牙,還是選擇異術晉升了。

兩個因素。

第一,有天地文宮在,自己的確不需要擔心異魔念侵蝕自己,再者若是解決的了,那多修煉一門異術問題不大,若是解決不了,那問題也不大。

第二,白衣門如此看重武帝遺寶,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至寶,若是自己有機會都不取,那不是傻子嗎?

綜合以上兩點。

許清宵決定賭一把了。

當下,許清宵沒入文宮中,將太陰凝脈術默寫給朝歌,懇求對方再次推演。

朝歌沒有多說,也沒有任何勸阻,直接答應下來。

太陰凝脈術交給朝歌之后,剩余的時間許清宵只需要等待就好。

而有了之前的推演,朝歌告知許清宵,兩個時辰內便能推演出完整版的太陰凝脈術,讓自己先去運脈,為晉升九品做準備。

故此許清宵離開文宮,開始在運脈。

武道九品。

為凝脈。

所為凝脈,就是凝聚氣脈。

十品武者,是淬體肉身,增強氣血體魄。

當體魄強大之后,那么便可以凝聚體內氣脈,一旦氣脈凝聚出來,便可以釋放內氣。

這種氣,可以加持在拳腳之上,也可以加持在刀劍之上,可以理解為拳芒,掌氣,劍氣,刀氣這種東西。

內氣一旦誕生,實力便是巨大的提升。

正常來說,一名普通的十品武者,一拳轟擊在一塊石頭上,可能會轟裂這塊石頭。

但若是增幅了內氣在上,便可以輕松將這塊石頭轟成齏粉。

就好像吳找自己交易之時,輕輕松松將一塊巨石碾碎。

所以十品與九品的最大區別,就是內氣。

而太陰凝脈術,其特點有兩個。

一個是凝聚蛟龍靈脈,一個是凝聚龍煞內氣。

簡單點理解就是,內氣雄厚,霸道猛烈。

就如此,兩個時辰后。

朝歌的聲音隨之響起。

“賢弟,推演好了,不過這篇異術有些晦澀,我直接傳入你腦中,為你醍醐灌頂。”

朝歌的聲音響起。

“多謝兄長。”

許清宵感謝一番。

下一刻,隨著完整版的太陰凝脈術浮現在腦中。

許清宵頓時明悟,這是醍醐灌頂,無需理解,直接領悟。

朝歌推演出來的完整版太陰凝脈術,比之前的要完善太多了。

醍醐灌頂之后。

許清宵運轉體內所有的氣血,在這一剎那間,心中觀想一條蛟龍。

剎那間,蛟龍印記出現。

只聽一道轟鳴之聲,一條氣脈順勢而凝。

氣脈如龍,寬闊連綿,這是一種內蘊之術,只有意感。

隨著許清宵凝脈成功,剎那間蛟龍煞氣也出現。

若說金烏是殺念,這新的異術魔念,則是一種憎惡,一種厭世感襲來,憎惡世間萬物一切,讓人想要毀滅。

這一刻,天地文宮出現,幾乎是沒有任何意外地將蛟龍魔種鎮壓。

不甘的龍吼聲響起,但面對天地文宮也無能為力,最終只能化成一道光芒,沒入了妖魔圖錄內。

鎮壓住蛟龍魔種。

許清宵也順勢晉升九品。

太陰龍脈在體內形成,奔騰如江河一般,連綿不絕,可怕的內氣運轉全身,讓體魄再一次蛻變。

這是晉品帶來的好處。

而且隨著氣脈開拓成功,體內的金烏與蛟龍也凝聚在一起,自我運轉大周天,陰陽匯合,帶來巨大的好處。

又是兩個時辰。

大夜遮穹。

此時此刻,許清宵已經穩固了自己的武道境界。

正式踏入九品凝脈境。

黑夜中。

許清宵釋放出自己的內氣。

一道黑白相間的內氣出現,兩種異術的融合,至陰至陽內氣。

這是金烏之力與蛟龍之力的完美融合。

這道內氣中,有金烏之銳,也有龍煞霸道。

許清宵嘗試著不斷釋放內氣。

足足一丈整。

九品武者的內氣釋放基本上是以寸為單位。

自己開局就是一丈,這讓許清宵有些驚愕。

腦海當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六個字。

異術,永遠滴神。

內氣釋放的越長,自然也就越好,原本是近戰武者,一下子變成遠程武者,這還不強?

而且太陰凝脈術,可以凝聚三條氣脈。

一條就有一丈,三條不得三丈?

這樣一來,完全可以允許敵人先跑八米啊。

踏入凝脈境。

許清宵只感渾身舒坦,整體實力再次提升,外加上有了內氣,再次面對程立東時,想來問題不大。

不過許清宵沒有掉以輕心。

再一次潛入文宮之中,觀看一番妖魔圖鑒。

蛟龍的信息,出現在第三塊石壁上。

太陰蛟魔,天地龍族怨氣所化,龍族本源,卻無法化龍,憎惡萬物,殺戮無窮生靈,后被絕世大能,鎮于北海魔淵,恐怖滔天。

當前境界:武道八品,半年后將突破至七品

若能鎮壓,可獲龍之極力

好家伙,許清宵本以為只是一條普通的蛟龍,卻不曾想到竟然是龍族怨氣所化。

而且如金烏一般,半年之后便突破至七品。

雖有些牙疼,但許清宵也沒辦法,依舊是走一步看一步先。

再次從文宮內撤出。

許清宵借助月色,朝著自己老師家中走去。

如今凝聚大日圣體,晉升九品,許清宵的整體實力幾乎是百倍增幅。

五十里路。

大約半刻多一些便到了,精準點來說是十分鐘。

這速度比前世開高速差不多了。

這就是實力提升的好處,最起碼以后省了買馬錢。

來到老師家中,已是深夜,不過書房中依舊亮著燈,周凌還未入睡。

許清宵沒有驚擾師娘,而是來到書房外,輕輕敲了敲門。

“進。”

周凌出聲,他猜到是許清宵,沒有驚訝。

房門推開,許清宵朝著周凌一拜。

“學生深夜來訪,還望老師見諒。”

踏入書房內,許清宵朝著周凌一拜。

“小事而已。”

“清宵,這是你讓為師替你準備的東西,你拿好。”

“還有關于明月山的事情,為師查遍許多古籍,都沒有找到明月山所在之處。”

“你若不急的話,容為師再幫你好好找找。”

周凌開口。

東西他幫許清宵買來了,不是什么稀缺貨,但明月山他是真的沒找到。

“老師,學生已經找到了。”

許清宵回答,讓周凌不用再找了。

“你找到了?是何處?”

周凌問道。

“望秋山。”

許清宵回答道。

后者頓時皺眉,而后立刻找來一本書,翻了幾頁,很快點頭道。

“為師明白了。”

他點了點頭,算是明白為何是望秋山了。

“老師,學生馬上就要回南豫府了,等府試結束后,學生再回來找老師。”

許清宵沒有逗留的意思,與周凌直接告別。

“好,一路注意安全。”

“府試之后你的確要回來一趟,為師要與你好好談談,關于從政之事。”

“此番你府試第一是穩了,但有些事情,為師一定要與你好好說,為你權衡。”

周凌如此說道。

“恩,過些日子再見,學生就此告別。”

許清宵朝著周凌再次行禮。

而后離開書房,悄然無息。

離開周凌家中。

許清宵的目標,直奔望秋山。

如今掌握陰陽之力。

自然不能繼續拖延下去。

早些獲得寶物。

早點多張底牌。

只是讓許清宵有些好奇的是。

這武帝遺寶。

到底會是個什么東西。

希望不要讓自己失望。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49:21

第七十五章:丹神古經,武帝辛秘,回南豫府

子時。

大夜彌天。

平安縣,望秋山。

幾十年前,每逢月圓之時,十里八鄉的百姓都會聚集此地,來登山賞月。

但因一次地震,山路崩塌,故此便再也沒有人來這里登山望月,荒涼至今。

然而此時此刻,一道身影出現在望秋山中。

山勢峻峭,尋常百姓難以登山,這道身影卻極其靈活,簡單攀爬,不到半刻鐘便攀上高峰。

這是許清宵。

他以最快速度登山望秋山。

月光下,他的身影略顯孤寂。

不過待登頂之后,許清宵沒有急著直接凝聚陰陽之力,嘗試打開入口。

而是潛入樹林之中,屏息等待。

平安縣有兩個白衣門門徒。

一個是陳捕頭,底層門徒。

另外一個是白衣門的大人物,至于有多大,許清宵無法得知,唯一知曉的就是,比陳捕頭職位高一些。

自己在客棧畫白衣。

按理說兩個人都會來,但偏偏只來了陳捕頭。

這就有些不合理。

所以許清宵不敢輕舉妄動,他擔心對方一直在暗中窺探自己。

若自己開啟武帝遺寶,對方會不會直接出現,將自己滅口?

這個可能性不是很大,但存在。

所以許清宵才沒有急著動手。

他在靜等。

安安心心的等待。

若沒有足夠的安全,許清宵寧可不要武帝遺寶,也絕對不會為別人做嫁衣。

時間流逝。

許清宵屏住呼吸,內斂一切氣機,隱藏在暗中。

這樣做具體有沒有用,許清宵不知道。

但防一手總比不防要好。

“第二枚暗子到底是誰呢?”

黑暗中,許清宵趴在地上,心中思索白衣門第二個暗子是誰。

思來想去,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一個時辰后。

外面沒有任何動靜。

兩個時辰后。

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天即將要亮了。

整個望秋山安靜的很,沒有任何異響。

“或許是我想多了。”

此時,許清宵從暗中走出來,他不想浪費時間了。

來到山頂,望著明月,許清宵凝聚陰陽之力。

幾乎是剎那間,周圍空間扭曲,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股強大吸力。

許清宵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直接沒入其中。

隨著許清宵入內,一瞬間旋渦消失,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時間。

進入旋渦中,恐怖的失重感瞬間襲來,以及一種無法言說的壓力襲來。

剎那間,許清宵暈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伴隨著滴答滴答之聲響起。

許清宵的意識逐漸恢復。

再次睜開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古老祭壇中。

祭壇呈現八角形。

面前有一塊石碑,不過石碑上沒有刻字,而祭壇當中,擺放著一個箱子。

盒子旁還有一張羊皮書,其余空空如也。

武帝遺寶?

就這?

待徹底清醒后,許清宵有些懵了。

他都已經做好提麻袋裝寶貝的夢了,結果當來到秘境中,不曾想到的是,竟然如此簡陋。

這里如同一個山洞,除了這一座祭壇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夢想中的武帝遺寶,應該是珍寶無數,黃金璀璨,各種東西應有盡有的啊。

怎么就這些破爛?

要不要這么窮酸?

由此可以推理出,這應該是晚年武帝遺留的寶物,畢竟武帝早期大魏還是特別有錢的,不至于連點黃金都沒有吧?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許清宵走上祭壇,看似隨意,其實的確挺隨意。

倒不是不愿意提起警惕之心,而是到了這個地步了,如果還設立什么陷阱就沒意思了。

設立陷阱防誰?防君子還是防小人?

你防小人還好說,防君子不是有點問題嗎?那為什么要藏寶于此?

走上祭壇。

許清宵沒有動箱子,而是拿起箱子旁的羊皮書。

展開羊皮書,很快一些信息映入眼簾。

丹神古經,蘊藏天下丹方,亦可煉制世間一切丹藥,諸如武道破境丹,仙道破境丹,吞服其丹,可直接破境,掃蕩一切阻礙,得此古經,可問鼎至高,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千言萬語,匯聚三個字,猴賽雷!開啟寶箱之法,必須凝聚陰陽之氣,否則無法開啟

羊皮書中洋洋灑灑不到百字,但讓許清宵感到驚愕的是最后三個字。

猴賽雷。

這不是現代用語嗎?

這武帝跟自己一樣,也是穿越者?

這不可能啊,武帝若是穿越者的話,早干嘛去了?再沒文化也知道如何發展經濟吧?

而且就算不發展經濟,搞點文學作品也不難吧?

就算以武為帝,整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總不過分吧?

到時候還可以來個文治武功。

無論從哪一點看,武帝都不可能是穿越者,大魏愣是沒有一點穿越者的東西啊。

所以武帝絕對不可能是穿越者。

但若武帝不是穿越者,這猴賽雷怎么解釋?

思來想去。

許清宵只能認定為,這只是一個巧合。

也只能這么想啊。

如果這個武帝真是個穿越者,那只能證明這家伙是個鐵廢物。

堂堂穿越者北伐七次都打不過蠻夷,打不過就算了,經濟經濟沒搞好,政治政治也沒搞好,這種穿越者簡直是丟人。

巧合。

是巧合。

許清宵認定這是個巧合,極有可能這只是武帝喜歡喊的一句話罷了。

收回心神。

武帝是不是穿越者先放一邊。

許清宵將目光放在了寶箱之中。

“丹神古經!蘊藏世間一切丹方,可煉破境丹。”

若不是羊皮書最后的一句猴賽雷,震撼到了自己。

否則的話,光是這條信息,自己會被震撼許久。

但有了之前的震驚,許清宵明顯平靜了不少,但依舊有些咂舌。

武道或仙道,都是一品一重天。

甚至說任何一個體系,都是一品一重天。

越往后想要突破一品境界,說比登天難都不夸張。

而這丹神古經,竟然記載破境丹丹方。

有了破境丹,直接突破品級。

這簡直是逆天寶藏啊。

這一刻許清宵原諒了武帝的窮酸。

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就是這種東西,不然一直被魔種壓制著,簡直是提心吊膽,總擔心往后提升不了品級。

可現在有了這個,還擔心什么?

還怕什么?

好家伙,這簡直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東西啊。

這個武帝,有點東西啊。

許清宵有些激動。

但很快,念頭一轉,許清宵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的地方很簡單。

如果真有這個東西,武帝豈不是可以靠此物制造一批一品強者?

若是這樣,北伐還會失敗嗎?

“不對不對。”

“這是丹神古經,只是記載了丹方罷了,或許藥材很珍貴,無法批量煉制。”

想了想,許清宵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不然的話,憑借武帝的資源,想要搞一批一品武者還不容易?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藥材難得。

應該說一兩份還是可以弄到,但多了就難。

這是唯一的可能性,否則的話,無法解釋。

過了一會,許清宵沒有多想,而是凝聚陰陽之力,注入寶箱內。

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得到丹神古經再說吧。

幾乎是陰陽之力觸碰到寶箱的一瞬間,箱子自動開啟。

一個巴掌大小的三足丹爐,出現在許清宵眼中。

是的。

一個三足丹爐。

不是一本經書。

許清宵愣在原地了。

這從頭到尾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是說好了丹神古經嗎?

怎么是一個丹爐?

“有人捷足先登了?”

許清宵皺緊眉頭,古經沒有,只有一個破丹爐。

拿起丹爐,許清宵隨手放在一旁,仔細尋找丹神古經,但寶箱內空無一物。

這讓許清宵感覺一絲不妙了。

也就在許清宵皺眉時。

突兀之間。

丹爐動了。

是的,三足丹爐動了。

“多少年了。”

“總算是有人來了。”

“武帝你這個王八蛋,把我封印在這里,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后代世世昏君。”

充滿憤怒的聲音響起,來自丹爐之中。

這一刻,許清宵的目光不由落在丹爐上,眼神更是充滿著驚訝。

這丹爐竟然還會說人話?

隨著許清宵一直注視著丹爐,后者挪動身子,一張人面畫像出現。

大致就是兩撇為眼,一豎為嘴,還有一點是鼻,有些簡陋,而且還異常的搞笑,主要是畫的眉毛極濃,就有那么點說不出來的別致。

但要說許清宵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一個丹爐竟然會說話?

是妖怪嗎?

許清宵下意識想到,不過眨眼之間他便想到是什么了。

是器靈。

法寶器靈。

是的,法寶器靈,這天地之間,但凡有靈智的器物,統稱仙道法寶。

畢竟擁有智慧,可以與人交流,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仙道法寶,可以說極其珍貴,不像小說中寫的那般,隨便一件法寶就有靈慧。

整個天下也沒有十件仙道法寶。

沒想到這里竟然有一件這種東西。

可也不對勁啊。

不是說好了丹神古經的嗎?可為什么是一件仙道器物?

難道藏在它里面了?

許清宵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還有它剛才好像是在罵武帝?

一時之間,疑惑太多了,許清宵愣是不知道該怎么去捋清楚思路,只能一直將目光落在這丹爐身上。

許清宵看著丹爐。

丹爐也看著許清宵。

一人一器就這么互相看著,彼此都不說話,仿佛再等對面開口一般。

但終究還是丹爐忍不住開口了。

“你......渴望力量嗎?”

聲音響起,語氣中充滿著嚴肅,如果不是這面相實在是有些搞笑,許清宵差點要入戲了。

強忍著這種怪異感,許清宵還是比較嚴肅。

“敢問前輩是?”

許清宵沒有回答丹爐的話,他想將事情問請出來。

“你是否疑惑,寶箱之中為何沒有丹神古經?”

丹爐十分平靜,猜到了許清宵的內心想法。

“是。”

許清宵說話還是比較尊重的,畢竟這丹爐來歷很不凡啊。

“我問你。”

“誰告訴過你,丹神古經,就一定是一本經書?”

丹爐出聲,一句話讓許清宵沉默了。

好家伙。

丹神古經不是經書?

那單押算不算押呢?

如果不是這丹爐開口,許清宵死都不會想到,被稱之為‘丹神古經’的東西,不是一本經書,而是一個丹爐?

真就好家伙了。

看著有些沉默的許清宵,丹爐的聲音繼續響起。

“丹神古經,只是為了蒙騙世人而已,倘若這天地之間若有匯聚天下一切丹方的經書。”

“其中內容只怕早就流傳于世了,世人還會苦苦尋找本丹神?”

丹神古經自譽丹神,毛病倒沒什么毛病,不過總覺得哪里有那么一絲絲不對勁。

但他說的話也對。

如果丹神古經是一本書,記載天下一切丹方,那這本書得寫滿多少東西啊?

假設是一種傳承,那更加不可能啊,天下丹方,一口氣醍醐灌頂,直接腦死亡了。

所以丹神古經不是一本經書,反而是一件仙道法寶,這個合理性更大。

“是晚輩愚鈍了,多謝前輩指點。”

許清宵開口,顯得有禮。

“小事而已。”

“不過本尊問你幾件事,你要如實回答。”

丹神古經開口詢問。

“大魏王朝還存于世嗎?”

“若是在世,當今皇帝是誰?是武帝嗎?還是武帝之后?”

“若是武帝之后,武帝死了多久?”

丹神古經詢問道,但從語氣可以聽出,他很急迫,想得知這些信息。

雖然不知道對方與武帝有什么故事,許清宵沒有多問,只是如實回答道。

“回前輩,大魏王朝自然存于世,當今陛下乃是先帝之后,也是大魏第一位女帝,至于先帝,算起來的話,駕崩有一年了。”

許清宵如實回答道。

“什么?女帝!”

丹神古經有些震驚了。

此話一說,讓許清宵頓時捕捉到了一個信息。

丹神古經與武帝肯定認識,羊皮書就能證明,它是被武帝放在這里。

可丹神古經聽到是女帝,如此震驚,就意味著說.......武帝可能真有另外一位子嗣。

這是許清宵通過簡單的反應推理而出。

“難不成白衣門當真是正義之師?”

許清宵心中充滿著好奇。

但明面上有些好奇道。

“前輩,陛下乃是先帝唯一子嗣,她繼承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啊?前輩何故如此驚訝?”

許清宵套話問道。

“不用套我的話,你口中的女帝,并非是武帝唯一子嗣。”

丹神古經很直接的說出一則秘聞。

此話一說,許清宵的確震驚了。

當今圣上竟然不是先帝唯一子嗣?

如果當今圣上是男的,那還好說,無非是政治能力不夠,可當今圣上是個女的,還能繼承大統,甚至大魏上上下下都不知道武帝還有其他子嗣。

這種手段簡直是逆天啊。

莫名之間,大魏女帝的形象在許清宵心中樹立起來了。

如此通天的手段,無論是借助朝中勢力,還是通過其他手段,一名女子登基為帝,這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行了,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不要過多參與。”

“還有,你叫什么名字?本尊還不知道。”

丹神古經打斷許清宵的胡思亂想,提醒他不要多想,因為跟他沒什么關系。

“晚輩許清宵,見過丹神前輩。”

許清宵朝著丹爐一拜。

“許清宵?”

丹爐沉吟了一聲,而后繼續說道。

“既然你能遇到我,便是一場緣分,從今往后,無論你想煉制任何丹藥,只要拿十份藥材于我,本尊幫你煉制出來。”

“當然,本尊出品,必屬精品,十份藥材聽起來有點多,可保證你只賺不虧,算你撿個便宜了。”

丹神古經出聲,沒有繼續糾纏武帝的事情了。

“十份?”

許清宵微微皺眉,煉丹之術,許清宵也知曉一二,的確風險很高,炸爐毀藥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一般請人煉丹,都要準備三份藥材。

一次成功,剩下兩份藥材就當做是人家的報酬。

若是三次都不成功,也沒辦法。

可十份有些夸張啊。

尋常丹藥還好說,要是一些極為珍貴的丹藥,湊齊一份藥材都是難事,十份就更夸張了。

似乎是感受到許清宵的情緒。

丹神古經再次出聲。

“當然,十份藥材,也不需要是一模一樣的,只要藥材品級相等就好。”

丹神古經提醒了一句,也不需要找一模一樣的藥材,品質相當都行。

“那武道八品破境丹,需要何等材料?”

許清宵問道。

八品屬于武道前期,按理說不需要太珍貴的藥材,若是不貴的話,倒也可以買十份,讓丹神古經煉制,如此一來的話,自己早點突破八品。

對戰程立東就是十拿十穩了。

“破境丹,乃是造化之丹,因人而異,你需將一滴血,滴入丹爐中,兩個時辰后我會告訴你。”

丹神古經回答道。

“晚輩明白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隨后逼出一滴金色血液,沒入丹爐之中。

后者頓時沉默下來,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了。

需要等待兩個時辰。

此時此刻。

許清宵也沒有閑著。

而是準備自己的計劃了。

將羊皮書收起,寶箱合上,與此同時許清宵將目光放在了這塊空白的石壁之上。

本來許清宵的計劃很簡單。

自己提前拿走了丹神古經,算是搶了白衣門的機緣,這肯定會帶來麻煩,所以留下信息,告訴白衣門門徒,東西藏在另外一個地方,讓白衣門繼續浪費幾十年。

但隨著了解的事情越來越多,許清宵想到了一個完美解決辦法。

取出文筆,許清宵直接在石壁上刻字。

內容如下。

吾乃大魏忠良,一生隨陛下征戰,七次北伐,赫赫戰功,然,天不逢時,班師回朝,陛下無心朝政,以致朝中奸臣滋生,借陛下之病痛,肆無忌憚,把持朝政,禮樂崩壞

陛下晚年之際,更是慘遭奸臣幽禁,陛下深知朝堂大變,雖有心伐黨,但無力而為,故委托臣下,將陛下子嗣帶走,隱藏民間,待時機成熟,班師回朝,重奪皇位

然而,朝中大臣已有察覺,派精兵無數,日夜追殺,為護陛下遺孤,吾將遺孤安置平安縣中,開辟此處,若后世之人,有報國之心,有忠君之心,定要尋得武帝遺孤

誅奸臣,清君側,還我大魏朗朗乾坤

注:陛下曾請大真人觀過皇子面相,未來相貌英俊,有儒道大才之資,亦有武道神威,文武雙全也,后世人切記

空白的石壁,此時滿是文字。

這就是許清宵的計劃。

武帝有兩個子嗣,一男一女。

理論上應該是比女帝小幾歲。

若是比女帝大,那直接就是太子了,不可能封鎖消息。

極有可能是武帝北伐時生下來的孩子,只有這個可能,才會被封鎖消息。

如此一來的話,年齡上跟自己相仿。

許清宵完全可以引導白衣門門徒,把自己當做武帝遺孤啊。

試問一下,如果自己背后有一個白衣門支援,那豈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如果白衣門不信,那就算了,當自己看走眼了。

如果白衣門信,自己血賺,許清宵也不擔心他們控制自己,因為沒有必要,他們需要自己,尤其是前期的時候,所以不敢對自己不尊重。

但倘若被朝廷發現了,許清宵也一點都不慌啊。

你有什么證據?

哦,就憑借上面寫的東西?

皇權雖然霸道,可大魏的國情還不允許皇帝霸道。

退一萬步說,許清宵直接承認,這是自己寫的。

為什么寫?

因為自己要打入白衣門內門。

要一舉殲滅白衣門。

不信?

吾乃讀書人,有浩然正氣在身。

你可以不相信我許清宵。

但你可以永遠相信儒道。

反正進退都有。

危險肯定有危險,做什么事沒危險?

自己從修煉異術開始,就已經是在走鋼絲了。

與其老老實實,按部就班。

不如放手一搏,拼盡全力。

秘境內,許清宵看著自己石壁上的文字。

而后再次運轉陰陽之力,消失在了原地。

從秘境出來后,已是卯時。

許清宵沒有多想,直接朝著南豫府趕去。

如今武帝遺寶到手,就沒有什么值得逗留的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49:50

第七十六章:南豫府,天明書院

卯時五刻。

許清宵疾馳在官道上。

如今晉升九品,再加上大日圣體,體能上許清宵幾乎時時刻刻保持充沛。

他速度極快,原本快馬加鞭需要兩天的時間才能趕回南豫府。

可現在許清宵的速度,只需要三四個時辰就能趕到南豫府。

這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至少買馬的錢是省下來了。

也就在許清宵一路疾馳時,丹神的聲音響起。

“你凝聚了大日圣體?”

丹神的聲音有些驚訝,詢問著許清宵。

“恩,前輩,有什么問題嗎?”

許清宵問道。

“問題倒沒有什么問題,就是需要找的藥材有所不同罷了。”

“大日圣體可是了不得的體質,你現在是九品,八品的話需要湊齊四種藥材就行。”

丹神回答道。

“哪四種?”

許清宵很直接。

“千年紫玉珊瑚,金陽玉草,三千年的靈樹根心,還有七品獸王心頭血一罐。”

丹神說出四種藥材。

聽完配方,許清宵有些人傻了。

千年紫玉珊瑚,他不知道是什么。

金陽玉草,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靈樹根心他更不知道是什么。

可七品獸王心頭血,許清宵知道是什么東西。

七品的妖獸,而且還是獸王級,一罐心頭血?一頭獸王的心頭血差不多也就一罐吧?

七品妖獸是什么概念?

如若說七品武者很強,那么七品妖獸天生就比人族強大數倍,何況還是獸王?

這種東西雖然叫做七品,可實際上其價值不弱于六品吧?

“要十份?”

許清宵微微皺眉道。

“這個不用,破境丹不需要十份,五份就好,找不到同類藥材的話,其余按六品算就好。”

丹神平靜回答。

但這話在許清宵心中不平靜了。

按六品算?

六品的藥材有多貴許清宵不知道,但肯定不便宜。

能把堂堂武帝拖垮的東西,果然名不虛傳啊。

許清宵沒有說話了。

這要價太狠了,說實話弄齊這么多藥材,不如自己用異術提升實力更簡單方便一些。

兩者的難度,至少許清宵認為收集藥材要難一些。

看許清宵不說話,過了一會,丹神的聲音響起。

“其實你也別覺得多,你要知道這破境丹沒有任何副作用,直接突破境界,越到后面越是恐怖。”

“不說其他的,就好比異術,七品之后,一品一重天,修煉異術的話,五品之后,一品一重天,到那個時候你就會發現,沒有我的幫助,再多的藥材,也升不了一品。”

丹神很自信,只是這番話略顯得有些洗腦的味道。

許清宵沒有回答什么。

原因很簡單,五品之后是五品的事情,現在自己考慮那么長遠做什么?

走一步看三步可以。

走一步看三百步,這還是人嗎?

“前輩,倘若有人修煉異術,達到一品后,可以解決異術禍端嗎?”

許清宵不繼續討論藥材的事情了,而是詢問這件事情。

“不知道,古今往來,修煉異術到一品的沒幾個,而且到了一品,層次完全不一樣,可能修煉了異術,你也看不出來。”

丹神的回答,讓許清宵心頭一沉。

但也沒多想,繼續朝著南豫府趕路。

只是過了半個時辰后。

許清宵突然開口。

“前輩,你能煉制毒藥嗎?無色無味的那種。”

他忽然開口。

這番問道。

“毒藥?你要這種東西作甚?”

“我知曉世間一切丹方,毒藥自然懂,只是......”

丹神有些好奇,不知許清宵要毒藥做什么。

“額.....沒什么,若是前輩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是晚輩冒昧了。”

許清宵想了想,丹神古經這種東西,知曉天地一切丹方,若是讓其煉制毒藥,的確有些大材小用,再者有靈之物,一般來說都不會做這種事情,所以許清宵感覺自己有些冒昧。

“倒也不是不方便。”

“煉制毒藥不是什么問題。”

“但......”

“藥材得加份。”

丹神認真出聲。

許清宵:“......”

好家伙,還以為是什么呢,沒想到就這?

此時此刻,許清宵很好奇,這個丹神古經為何多要藥材?

雖然不能白幫忙,但要那么多藥材作甚?

等價交換也行啊,自己幫他做事,他幫自己煉丹,這個說得過去。

“這家伙是需要藥材恢復元氣嗎?”

突兀之間,許清宵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不過是與不是,暫時不需要考慮什么,暫時用不上,可以放在一旁,等徹底平靜下來了,再好好研究這個丹神古經。

就如此。

一個半時辰后。

南豫府城外。

許清宵回來了。

一路疾馳,許清宵身上染上了不少灰,潔白的衣服也變得有些不整潔。

來到城口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

“許老弟,哦,不對,現在要稱許萬古了,這是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遇到土匪強盜了嗎?”

是楊豹的聲音。

他今日守城。

正在與同僚吹噓,卻沒想到隨意一眼,居然看到了許清宵。

再次遇到許清宵,楊豹極為激動,前段時間,許清宵在南豫府出盡風頭,他也跟著威風了一把。

畢竟許清宵是他親自護送至南豫府,彼此之間也算是認識,多少同僚羨慕自己。

可沒想到在這里會遇到許清宵。

剎那間,城內的護衛聽到許清宵三個字,瞬間目光投過來了,幾個機靈的人,更是圍了過來,滿是好奇。

“沒事,跑的太快了,身上沾了些灰塵,沒事,沒事,楊老哥,你怎么在這里守城啊。”

許清宵笑了一聲,來到楊豹面前,看起來十分親切。

“別別別,您現在可是許萬古了,老哥這稱呼擔當不起,擔當不起啊。”

聽到許清宵喊自己老哥,楊豹極為喜悅,但也知曉上下尊卑。

許清宵如今是誰?

南豫府的頭號大才,千古名詞,絕世文章,鐵定的大魏府試第一人,他不過就是個差役捕快,擔當不起許清宵老哥之稱啊。

“說這話,我等論我等的,你比我年長,喊你一聲老哥也沒錯。”

許清宵到不在意,反而很隨意地搭肩在楊豹上。

武者跟武者之間還是頗為簡單,文縐縐的,見人就行禮,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

“行,承蒙老弟看得起,這聲老哥我就厚著臉皮應下來了。”

“不過,許老弟,你這段時間去哪里了?整個南豫府都在討論你啊,我還以為你在府里,沒想到你出去了啊?”

楊豹笑呵呵地開口,他也沒多少心思,許清宵這么給面子,他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敬佩啊。

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人,真正的大才,不像那些文人,有點成就鼻孔就朝天,有點身份了,就恨不得所有人都巴結恭維。

對比許清宵看看,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尤其是周圍其他護衛,看到許清宵與楊豹如此熟絡,眼睛都綠了。

酸的綠。

許清宵這等身份,與楊豹稱兄道弟,這還不值得羨慕?

說句不好聽的話,只要許清宵愿意,找府君開個口,楊豹馬上就能升職,這就是人脈的好處啊。

“都在討論我?討論我什么?府試揭榜了嗎?”

許清宵有些好奇了,大家討論自己是應該的,畢竟絕世文章,可這前前后后都過了六七天了,怎么還在討論自己啊?

沒話題嗎?

沒話題制造點話題啊。

“還不是朝廷下了圣旨,說你什么,文章立意,乃為絕世文章,讓天下文人都得學習你之類的話吧。”

“結果天明府來了一幫讀書人,氣勢洶洶的,想要找你探討什么東西。”

“我也不懂具體是什么,反正這幫人不是什么好家伙,天明府一直壓著咱們南豫府,如今好不容易咱們壓回去了。”

“他們估計不服,想要找你麻煩。”

“但老弟,別的不說,咱們府衙里一票人,可都是支持你的,如果那幫讀書人說不過你,玩粗的,玩臟的,你只管招呼一聲。”

“保證讓他們一輩子不想再來南豫府了。”

楊豹簡單細說,不過他不是很懂,只能說個大概。

最后幾句話更是表明態度,要是天明府的人敢真找許清宵麻煩,他們也絕對不會放過這群家伙。

讓許清宵有些感動。

但更多的還是詫異。

立意文章?

自己什么時候寫過立意文章啊?

“行,有老哥這句話就行,老哥,我就先進城了,回頭請你喝酒,過些日子府君邀我入宴。”

“老弟一定會幫你們兩位老哥美言兩句,我許某人的兄弟,無論如何得照顧照顧。”

許清宵話沒有說的太直接,但這意思很明顯了。

果然,此話一說,楊豹激動了,差點就要哭出來。

“老弟,你這心意我領了,反正無論如何,以后你要有地方用得著咱兄弟兩人,你直接開口說句話,我們兄弟兩絕對幫你做。”

“再臟再累的活,我兄弟兩個都不會有一句怨言。”

楊豹很感動。

實打實的很感動。

原因無他啊,許清宵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

說實話,如果許清宵見到自己,點個頭他都開心,至于稱兄道弟,他想都沒敢想過。

但許清宵的所作所為,讓他徹底服了。

“走了,老哥。”

許清宵沒有多說了,朝著城內走去。

待許清宵走后,這群守衛不由圍住了楊豹,一個個道喜慶祝。

有了許清宵的推薦,楊豹和楊虎兩兄弟,想不上去都不可能啊。

不過眾人更加明白,許清宵這人當真是品格高尚啊,富不忘窮戚,高尚。

南豫府內。

許清宵有些灰頭土臉。

但他沒有直接去客棧,而是去了李府。

方才楊豹說的話,他大概聽懂了一些,可楊豹說不清楚,導致自己根本不理解發生了什么事情。

直接回客棧也詢問不出什么,不如直接去找李鑫。

李府宅門。

雖然渾身灰塵,可當許清宵來到宅門時,一瞬間門口的侍衛頓時驚訝了。

“許清宵?”

“這不是許萬古嗎?”

“許先生,您怎么來了?怎么弄得這樣?是天明府那幫讀書人搞的嗎?”

“許先生,您被欺負了嗎?弟兄們,趕緊去喊人,他娘的,天明書院那幫文人不講武德,敢欺負咱們的大才子。”

當看到許清宵滿身灰塵時,侍衛們第一反應是驚訝,第二反應就是許清宵被欺負了。

畢竟現在南豫府,都在討論天明書院的事情。

這天明書院早不來南豫府,晚不來南豫府,這個時候來?是什么居心大家都懂。

不就是想要踩著許清宵上位嗎?

一直以來,南豫府都是被天明府壓著的,尤其是南豫府貴為長平郡首府,可一直被壓著,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憋屈。

好不容易南豫府出了一位大才。

結果天明書院的人直接跑過來砸場子,擱誰受得了?

尤其是許清宵一直沒有露面,會見天明書院的學生,這幫人就開始各種叫囂了。

什么許清宵是怕了。

亦或者是說,能寫出絕世文章,卻不敢出面相見一番,是不是心里有鬼。

雖然這種言論,被天明書院一位正儒壓下來了,也訓斥了這幫人,可話都說出去了,你訓斥歸你訓斥,我不爽歸我不爽。

怎么可能就這樣算了。

如今一看許清宵風塵仆仆的,渾身都是泥巴和灰塵,難免不讓人聯想到許清宵被打了。

所以新仇舊恨一加,這幫人侍衛怒了。

他們雖然只是官差,但也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

許清宵現在就是南豫府的排面,要是許清宵受了委屈,他們不干了。

“沒事,沒事,不要誤會,我是來找李兄的。”

許清宵有點納悶了,為什么見到自己有些倉促,就覺得自己挨揍了呢?

有必要這樣嗎?

“找李公子?許先生,您直接進,我帶您去找公子,他正在府里。”

一聽是找李鑫,眾人頓時松了口氣,這要真是被天明書院的人揍了,他們肯定不服的。

許清宵愿意忍,他們都忍不了。

待許清宵入內后。

門外,眾侍衛不由議論。

“我怎么感覺,許先生就是被揍了呢?”

“您還別說,我也是這么覺得。”

“是啊,沒道理許先生這么倉促,而且衣服上全是灰。”

“別瞎猜了,我去打聽打聽,要真是那幫家伙搞事,咱們就跟他們玩點狠的。”

“行,那你去打聽下,有什么消息趕緊跟我們說。”

“我跟你一起去,你們四個在這里等。”

就如此,兩人離開,去打聽點消息,站崗這種事情,偶爾離開一會問題也不大,只要走的人別太多。

他們也是官差,也不是李府的家仆。

李府內。

經過幾個庭院,終于,許清宵見到了李鑫。

此時,一棵樹下,李鑫端著一本書籍,正在細細閱讀。

“公子,許先生來了。”

隨著一道聲音響起,李鑫不由從書中回過神來,將目光看去,發現來者是許清宵后,頓時露出欣喜之色。

“許兄,你怎么來了?”

看到許清宵,李鑫的確有些激動,這幾天他也去找過許清宵,但發現許清宵不在客棧中。

問了一些朋友,都不知道許清宵去了何處,有些好奇但也沒有繼續尋找,畢竟許清宵也有自己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許清宵會突然造訪。

“許兄,你這是?”

“是天明書院的人找許兄麻煩了嗎?”

快步來到許清宵面前,望著許清宵渾身的灰塵,李鑫有些驚訝了,下意識也認為是天明書院的學生找麻煩了。

“不是。”

許清宵搖了搖頭,而后坐在石凳上開口道。

“很多事情不方便說。”

“勞煩賢弟,讓人先準備一些菜肴,有些餓了。”

“邊吃邊聊。”

從平安縣一路跑到南豫府,確實餓了,武者本身就要大量進食,補充精力。

大日圣體更需要補充食物,滋養精氣。

“小問題。”

李鑫立刻吩咐方才帶路的侍衛,讓他去通知伙房,給許清宵準備一些佳肴。

吩咐過后。

李鑫給許清宵斟了一杯茶,而后便有些迫不及待道。

“許兄,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南豫府都快鬧瘋了,卻沒見你的蹤跡。”

李鑫斟酒,如此問道。

“我出去辦一些事。”

“是天明書院的事情嗎?”

許清宵問道。

“恩,如今天明書院明面上是來找許兄你談論儒道,可到底是什么目的,大家都明白。”

“無非是見許兄如此才華,壓過他們天明書院一頭,有些不服氣。”

“甚至還把天明書院的老院長請來了,這可是一位大人物,六品正儒。”

李鑫回答道。

“六品正儒?能到這個境界,應該不至于如此吧?”

許清宵有些疑惑,儒道六品,按理說沒必要這樣啊。

“許兄放心,這位先生肯定不會主動找你麻煩,家父特意拜訪了一趟,不過他是想來詢問許兄,文章之事。”

李鑫回答。

“文章?”

“朝廷的圣旨說了什么?有樣本嗎?”

提到文章許清宵想起來了,自己明明是安國策,怎么突然又變成了立意之章?

“有,許兄稍等。”

李鑫立刻起身,而后從房中取出一張宣紙。

擺在石桌上。

這是圣旨拓本,一般來說圣旨下來,各郡各府都需要拓印,貼在城墻上,宣告天下。

內容很簡單。

只是看完之后,許清宵眉頭皺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50:13

第七十七章:打起來了

皇帝的旨意很簡單。

大致就是說自己所寫的文章,乃是立意文章。

讓大家向自己學著一點,不過事關立意,大魏王朝目前不需要立意了,所以先壓一壓,但不否認自己的才華。

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嗎?

皇帝有沒有看自己的文章啊?

明明是建設發展,主張興業的文章,為什么變成了立意文章?

“皇帝不可能不看我的文章,絕世文章若是不看,這皇帝也做到頭了。”

“既然看了我的文章,就應該知曉我的目的,可改成立意文章,是為了......保護我嗎?”

很快,許清宵想到了緣由。

除此之外,許清宵想不出第二個理由,那除非皇帝當真是瞎子。

但這不可能。

“朝堂爭斗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嗎?連皇帝都要小心?”

許清宵細細琢磨。

很明顯皇帝不是傻子,所以宣布這個旨意,其目的是為了保護自己。

朝堂爭斗的很兇,這是許清宵第一次直觀感覺到了,否則的話,以自己的安國策,換做正常的王朝,皇帝早就拿出來各種吹噓了,然后開始大辦特辦。

不這樣做并非是不認可自己,反而是認可自己,可因為局勢問題,想要先保護好自己,等時機成熟再動手。

剎那間,許清宵明白前因后果。

他是聰明人,大魏皇帝也是聰明人,甚至不惜用立意文章來吸引仇恨,用外部矛盾來解決內部矛盾。

顯然按照女帝的想法,自己未來的路線已經被規劃好了。

入京,當官,然后開始商議錢莊怎么搞,緊接著偷偷摸摸去搞錢莊,等準備就緒,直接開干,那個時候即便是滿朝文武不答應也不行。

皇帝有一票否決權。

可為什么不現在就折騰,就是怕前期準備階段,人家就開始給你使絆子。

你這個時候一票否決權,也不是不行,可后面怎么辦?

不可能你一直耍無賴吧?

其實說來說去就是一點,皇權不夠穩固啊。

這要是夠穩固,瞧瞧朱太祖,不服就殺,反對也殺,你不但要贊同,你還得表現的極其開心,否則也殺。

“七次北伐,女子稱帝,這就是后果啊。”

許清宵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理解當朝皇帝,可理解歸理解,不爽還是不爽。

立意文章。

這簡直是要把自己往火堆上烤。

自古以來,文人爭論最激烈的事情,就是立意。

立意。

君子立意。

大家信奉某位圣人之言,將其作為自己的終極理想,努力奮斗幾十年,結果你突然來個新的立意,要是延續這位圣人的立意,那倒沒什么。

可若你推翻這個立意,人家怎么想?

這就好像前世,你告訴一個男人,這個世界上沒有光一個道理。

信仰崩塌。

所以立意之爭,在文人圈子涉及太大了。

不,不是太大了,而是毀滅性的爭論。

所以如果自己想要化解這種麻煩,就必須要尊奉朱圣之意。

五代圣人。

第一代圣人,立蒼生之意,與至暗時代

第二代圣人,立儒道之意,萬世師表。

第三代圣人,立禮樂之意,君子禮樂。

第四位圣人,立君臣之意,君前父后。

第五位圣人,立君子之意,存天理而滅人欲,克服私欲。

實際上這五位圣人都沒有任何錯。

否則不可能成圣。

他們的理念,出發點是好的,可架不住被后世人給各種添磚加瓦啊。

都自認為自己揣摩到圣人之意,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強加進去,變成圣人的意思。

一來二回,就是圣人背鍋了。

就好像存天理而滅人欲,話雖然絕了一點,但其意思和出發點是什么?

是欲望是無窮的,我等君子儒生,應該去克制欲望,這才是真正的君子,而不能隨意亂來,任憑自己的欲望無止境擴展。

后來變成了什么?

你不能有欲望,有欲望是不好的。

甚至還可以拿來互相攻擊,你今天多吃了一個雞蛋,你不尊重圣人,你不配為文人。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

你還別不服氣,因為圣人的話,非要過度理解也是可以,畢竟你又不可能復活圣人。

你也解釋不清楚,人家非要搞你的話。

所以許清宵對朱圣之意,不太喜歡,他尊重朱圣,人族圣人,自然有無與倫比的光環,或許有缺點,但古今往來有幾人能成圣?

許清宵更喜歡的還是另外一個立意。

王陽明,王守仁的知行合一。

這是許清宵認可的立意,兩者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克服私欲。

但比起朱圣之意,要好很多,朱圣之意無論是不是被后世人添磚加瓦,依舊改變不了這種嚴格之意,有點違背人理。

而王守仁的知行合一,十分自由,沒必要偽裝自己,釋放屬于自己的天性。

只是這些東西,許清宵不敢說出來。

原因無他。

以自己當下的情況,若是真敢宣揚這種立意,那全天下的儒生都要找自己麻煩。

九成的文人視自己為仇。

倒不如等慢慢成長起來,手握朝中大權,有威望有品德之后,再去宣傳這種立意。

這樣效果可能還是一致,可最起碼不會有人上門找自己麻煩。

許清宵看著旨意沉思。

也就在此時,佳肴來了。

一盤盤冒著熱氣的菜擺放在石桌上,許清宵回過神來,倒也沒有說什么,提起筷子就開吃。

光吃菜沒有什么意思,讓下人端來了一桶飯,再準備幾斤肉食。

就如此,許清宵一邊吃一邊思索接下來的事情。

先是立意的事情,只字不提。

天明書院過來到底是什么目的不管,交個朋友沒問題,要是想要給自己下套,那不行。

不提立意,任憑他們說什么都不管。

即便是等以后入了京也不說,議論歸議論,罵歸罵,只要自己不出來帶節奏,基本上不會惹來什么大麻煩。

篤定這個主意后。

許清宵吃起飯來更香了。

只是把一旁的李鑫嚇到了。

許清宵整整吃了大半桶飯,再加上三四斤肉食,以及四五盤菜肴,這飯量都趕上他七八天了。

“許兄,還真沒想到,你竟然能吃這么多。”

李鑫咂舌。

“習武之人,是這樣的。”

“對了,賢弟,這幾日若是不介意的話,打算在這里住幾日,若是打擾就算了。”

許清宵笑了笑,同時提出在這里住幾天。

畢竟隨著天明書院的人到來,南豫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與其出去招惹是非,倒不如在李鑫家中休息幾日。

“許兄這話言重了,你能來寒舍居住,是愚弟的榮幸,我現在令人備好上房。”

李鑫激動了,許清宵在他家住,他自然是一萬個樂意啊,以后見到其他朋友還可以吹噓一番,我與許大才關系甚好,在南豫府都是住在我家。

這多有面子啊?

很快,隨著許清宵用好膳后,李鑫便讓人為許清宵準備一間上房,順便安排了四個丫鬟跟隨許清宵,伺候起居。

許清宵倒也隨意,讓丫鬟們準備好洗澡水,打算先清洗一番。

這些日子風塵仆仆,雖然武者晉品了,但個人衛生還是要注意,

半個時辰后。

許清宵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李鑫也周到,特意讓人買了套衣服給自己,面料都是上等絲綢,一套這樣的衣服,至少得五兩銀子。

當真是名氣帶來的好處。

白吃白喝還能白嫖一套衣服,古人就是宅心仁厚啊。

待換好衣袍后。

許清宵接下來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打算靜下心好好讀點書。

可就在此時,李鑫卻有些急急忙忙走來,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許兄,出大事了。”

李鑫開口,讓許清宵有些不理解。

前前后后才不過半個時辰。

怎么出大事了?

還有出什么大事了?你就不可以直接說嗎?

“怎么回事?”

許清宵有些好奇。

“打起來了,咱們南豫府那幫官差為了你和天明書院的學生打起來了。”

李鑫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打起來了?”

“官差怎么跟讀書人打起來?”

“還有,怎么是為我?”

許清宵越聽越糊涂,自己又沒讓南豫府官差去打人啊,沒必要這鍋也甩給我吧?

你這就有些不講道理了。

“許兄,你之前來的時候,風塵仆仆,滿身都是泥土。”

“現在外面都在傳,說天明書院的學生,見你如此倨傲,一氣之下找到你將你揍了一頓。”

“南豫府上上下下的百姓都在傳,一個比一個憤怒,說南豫府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大才,被天明書院的人盯上了,欺負南豫府無能。”

“那些捕快頓時按捺不住脾氣,尤其是有兩個捕快,跟你有些關系,把整個南豫府一大半的捕快全喊過去了。”

“見到天明書院的學生就打,打的很兇。”

“不過我聽消息說,天明書院的學生也是有骨氣,被打了不但不去解釋,還在叫囂說你在背后指使,算不得君子,小人一個。”

“結果被揍的更慘了。”

李鑫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整件事情完全就是烏龍啊,主要還是許清宵的威望太高了。

畢竟按理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文人被打了,若是不去報官,這幫官差也不會出手。

可許清宵威望太大了,都被吹成天下第一奇才,再加上這些年被天明府一直壓著。

好不容易出了個許清宵,結果發現許清宵被揍了,這下子南豫府不得炸鍋?

下至普通百姓,上至夫子讀書人,再聽到這個消息后都炸鍋了。

謠言就是如此恐怖,再加上許清宵的確是一路風塵仆仆,與平日形象完全不一樣,自然而然讓人聯想到挨揍了。

結果導火線點著了,首當其沖的就是官差,楊豹楊虎兩兄弟率先帶人過去,緊接著便是南豫府的讀書人,他們現在視許清宵為人生偶像,許清宵被揍,他們豈能忍?

再后來就是城里的百姓了,本來就反感天明書院的學生,如今你竟然敢欺負我們南豫府的讀書人?

真當我們南豫人是病貓嗎?

所以這件事情一下子就鬧起來了,而且鬧得特別大。

再加上這群天明書院學生又一個個不服氣,他們的確對許清宵不服氣,雖然被萬安國訓斥了一頓,可不服就是不服。

結果被揍的更慘了。

“這......”

許清宵沉默了。

不就是衣服臟了點嗎?這也能惹出是非?

這幫天明書院的學生,這么招人恨?

許清宵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因為趕路趕的急,弄臟了衣服,居然被腦補成挨揍了。

導致天明書院的學生被追著打。

這就有些離譜了。

“那現在如何是好?”

許清宵皺眉,打讀書人可不是小事一件,弄不好是要吃官司的,楊豹楊虎兄弟二人未免有些太莽了吧。

“家父已經派兵過去鎮壓了,理論上應該會沒事。”

“我已經讓王儒去解釋了,不過有些人要倒霉了。”

“打讀書人,這可不是玩笑,得坐大牢,無論什么理由。”

“許兄,這里面領頭的兩人,你可否認識?”

李鑫問道。

“是叫楊豹楊虎對吧?若是他們,我的確認識,關系不錯。”

“李兄,你看這樣如何,我現在書信一封,你幫我送給天明書院的老院長。”

“這件事,愚兄不能出面,否則會越來越麻煩。”

許清宵開口。

這種事情自己肯定不能出面。

楊豹楊虎雖然魯莽,可出發點是幫自己,這點許清宵知道,南豫府百姓也是向著自己。

雖然這是一場誤會,但若是自己出面,向天明書院的人道歉,只怕會引來反感。

天明書院的學生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無緣無故跑過來找自己,說到底就是想要踩自己上位,挨打也是活該。

但天明書院的老院長不一樣,實打實的正儒,所以許清宵書信一封道歉是沒有問題的。

出面不能出面,寒了大家的心不好,將局勢繼續僵化更不好,萬一惹的兩府撕破臉,那就是罪過。

“好,我立刻去辦。”

李鑫一口答應。

許清宵也不廢話,立刻進入房中,展開一張信紙,李鑫在一旁研墨。

待墨水出后,許清宵直接動筆。

大致意思就是。

將事情解釋清楚,希望對方理解,原諒百姓之心,也原諒這些官差,自己這段時間在讀圣賢書,不愿出面,不是不愿意相見,等過些日子南豫新樓建好,必當面致歉。

寫完之后,許清宵裝在信封中,讓李鑫幫忙去送。

同時讓李鑫府君一聲,盡可能的不要處罰這些官差。

李鑫點頭,拿著信件就走了,顯得火急火燎的。

而后,目送李鑫離開,許清宵有些無奈。

無論怎么想,都想不到會惹來這種事情。

看來以后還是得注意一下形象,免得被人誤會。

就如此。

一直到子時。

許清宵在院中靜心等待。

發生了這種事情,他沒有心思看書,想要找個人出去打聽打聽消息吧,又害怕傳出別的謠言,所以只能靜心等待。

終于,子時兩刻。

李鑫回來了。

“許兄。”

“許兄。”

李鑫一路小跑,有些氣喘吁吁。

“不急,先喝口水再說。”

許清宵給李鑫倒了杯茶。

“不用。”

“事解決了,不過麻煩沒有解決,天明書院有十二個學生被打傷,有兩個傷的比較嚴重,好在沒有出人命。”

“抓了二十人,十二個捕快,五個讀書人,三個普通百姓。”

“被抓的都是起頭人,估計要吃官司了,打傷了讀書人,不是小事。”

李鑫有些皺眉道。

“令尊保不下來嗎?”

許清宵好奇。

“保不下來,朗朗乾坤,傷讀書人,這事保不下來,只能調解,我父親也為難,有一位六品正儒在,想徇私枉法都不敢。”

李鑫直接搖了搖頭,而后繼續開口道。

“大魏律例,無故傷人,三年扣押,讀書人罪加一等,至少十年。”

“若是他們咬著不放,十年牢獄之災跑不掉。”

這番話讓許清宵眉頭皺的更緊。

“你將書信交給萬儒士了嗎?”

許清宵詢問。

“給了,但萬儒士好像也有些生氣了。”

“只是收了信,一句話都沒說。”

李鑫的回答,讓許清宵更加覺得麻煩。

無端端惹來一場是非,這就是名氣帶來的壞處。

當下,許清宵沒有說話了,而是在院子內來回走了幾步,思索辦法。

最終,許清宵深吸一口氣,看著李鑫道。

“走。”

此話一說,李鑫有些好奇。

“去什么地方?”

“找天明書院的人,我親自過去致歉,看看能不能調節。”

許清宵說道。

“許兄,他們現在正在氣頭上,現在過去,只怕不討好啊。”

“再者,此事與你也沒很大干系,家父的意思是先平息他們的怒火,扣押這群人一段時間,等事情過去了,再慢慢解決。”

李鑫攔住許清宵。

人家現在氣頭上,過去就是找罵啊,而且事情也不是你導致的,沒必要這樣。

然而許清宵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月色,而后又看向李鑫道。

“此事因我而起,若我不管不顧,枉為君子。”

“賢弟若是覺得有些麻煩,就讓愚兄獨自去吧。”

許清宵這話是實意,不希望李鑫繼續參合進來,免得被人記恨上。

“兄長哪里話,既然兄長有赤誠之心,愚弟陪兄長同去。”

“大不了挨頓罵而已,走。”

李鑫倒不是怕這個,主要是覺得許清宵身份尊貴,若是過去主動致歉,豈不是有降身份。

但聽許清宵這番話,他莫名覺得許清宵不愧是君子。

值得深交。

就如此,兩人離開李府,朝著外面走去。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50:36

第七十八章:萬安國的態度

是夜。

北街一處宅院門外。

一陣陣的聲音響起,充滿著憤怒。

“夫子,我等簡直是冤枉啊,無緣無故被許清宵喊人打了一頓,這簡直是天大之恥。”

“是啊,這個許清宵明面上不敢找我等麻煩,背地里耍陰招,簡直不當人子。”

“虧他還作出絕世文章,我看此人就是心胸狹隘。”

“夫子,若不是府君帶兵前來,只怕我等都要被活活打死,若這還不上書奏告,難保下一回許清宵不會更大膽。”

宅院內,眾書生的哭喊聲響起,有人憤怒為其打抱不平,有人哭喊著,頭上纏著紗布。

這群天明書院的學生,死都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挨揍。

而且還這么狠。

但最氣的不是挨揍,而是面子上掛不住。

他們是誰?

是讀書人。

天之驕子,走在路上都會引來無數羨慕目光,從來只有他們指責別人的時候,卻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尤其是大魏王朝,敬重讀書人。

若有功名還不得上刑。

可今天挨的這頓揍,比上刑還難受。

“夠了!”

吵鬧聲彼此起伏,萬安國的聲音響起,一瞬間鎮住場面。

他看著眾人,不過并沒有露出怒色,而是極其平靜道。

“你們莫要再胡說。”

“許清宵儒進八品,顯然不是這種心術不正之人,再者他也與天明書院無冤無仇,即便是有仇,也不可能指使官差對讀書人動粗。”

“你們因嫉生恨,將這些是非加在許清宵身上,何以為君子?”

萬安國如此說道,訓斥眾人。

他心比明鏡還要亮,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幫文人在想什么事情,無非就是想要借助這次機會,讓自己上告,影不影響許清宵府試第一無所謂。

只要能潑臟水,對他們來說就是好事。

畢竟許清宵太優秀了,壓過天明書院所有學生,產生嫉妒。

可他不會這樣做,這并非是君子之道。

而且他也不相信許清宵是這種人,一個能寫出絕世文章的儒生,還是立意文章,絕無可能做這種事情。

“夫子,可無論如何,我等平白無故被揍是事實,即便退一萬步來說,不是許清宵指使。”

“但也與許清宵有關啊。”

有人不服氣,忍不住嘟囔道。

的確,是不是許清宵指使的,他們也不敢完全確定,但挨打了總是事實吧?

“行了。”

“此事府君已經與老夫商談過,大魏律法不容挑釁。”

“該如何處理,便會如何處理,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在這點上,萬安國倒是偏袒自己的學生,畢竟自己學生的確挨打了。

而且還有一點。

大魏敬儒,讀書人地位極高,官差打讀書人,這是重罪,輕則也得判入大牢十年,重則流放千里。

萬安國相信這件事情跟許清宵無關。

也正是因為相信,所以他更加憤怒。

若是這背后當真有許清宵的影子,他反而不會如此憤怒,畢竟使出這種手段,由此可見許清宵也沒多大前途了。

可沒有許清宵的影子,那么這就是違了大魏之法。

往小了說,不尊律法。

往大了說,不尊圣人。

人分三六九等,對文人來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這也是朱圣之意,是每個讀書人的意思。

區區官差武夫,不顧禮儀,打傷讀書人,這是重罪,天大的重罪。

所以這件事情,萬安國絕對是從嚴處理,容不得一點人情可言。

畢竟這是在挑戰圣人之意,侮辱讀書人。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生氣。

不過,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

“夫子,許清宵,李鑫,在外求見。”

隨著聲音響起,宅院內瞬間安靜下來了。

“許清宵來了?”

“他來作甚?是看我等笑話嗎?”

“該不會替那些人求情吧?夫子,若是許清宵是來求情的,千萬不能答應,我等不服!”

“行了,你們就少說幾句,讓夫子抉擇。”

他們低聲議論,有幾個身上纏著紗布之人,更是開口,依舊憤怒。

“問他造訪何事?”

萬安國有些好奇,讓其去詢問,許清宵來此作甚。

是表達歉意,還是說替人求情?

若是表達歉意,倒也無妨,見一面是可以的。

可若是替人求情,那就免談。

即便是許清宵,也免談。

當下,通報之人離開。

過了片刻,又快速回來。

“夫子,許清宵說,是來表達歉意,同時想要出面化解此事,說是愿意和平協商。”

對方開口,說出許清宵來意。

“他還真有臉?”

“出面化解?他許清宵有多大的面子?”

“若說他許清宵之前與我等相見,我等倒也不是不可以給他點面子,可他連見都不見我等,現在出了事,又跑來和解,當真是笑話。”

“我不和解。”

“我也不和解。”

眾人想法一致,絕不和解,他們本來對許清宵就有氣。

天明書院組團過來想要見一見許清宵,結果等了四五天,愣是沒見到許清宵一面,被人笑話就算了,結果現在挨揍了,新仇舊恨算上,許清宵跑來說和解?

他們本身就缺一個理由找許清宵麻煩。

現在理由來了,自然不可能就此罷休。

不壓一壓許清宵的銳氣,他們還真不服氣。

“肅靜。”

萬安國再次開口,鎮住了場面。

他知道自己這些學生們帶著私仇,站在君子角度上,這是不對的,若是沒有這場事,他必然會訓斥自己的學生。

可發生了這種事情,既身為他們的老院長,又身為六品正儒。

于情,他自然不會站在許清宵這邊。

于理,侮辱讀書人等同不尊圣人,他自然更不可能幫許清宵。

故此萬安國開口。

“讓他回去吧,告訴他,此事與他無關。”

“不要參合進來。”

萬安國開口,如此說道。

“是,夫子。”

后者當下離去。

只是又是片刻,通報之人再次回來了。

“夫子,許清宵說想見一見您,當面致歉。”

他如此說道,轉達許清宵的意思。

“說我睡了。”

萬安國搖了搖頭,許清宵越是如此不依不饒,他越是明白許清宵是想要為那些人求情。

過了一會,傳達聲再次響起。

“夫子,他說愿意等到明日。”

這個回答讓萬安國有些驚訝。

眾人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萬安國沉思,過了一會繼續說道。

“他,此事并非是傷人如此簡單,而是讀書人被辱,不要參合進來,否則影響他仕途。”

他態度很堅決。

但這句話也是提點之話。

武夫打讀書人,這是大忌。

大魏王朝獨尊儒術,若有功名還不得上刑,這就是讀書人的地位。

結果被一群官差捕快,平民百姓打了,這還了得?

的確,這種事情往小了說,可能真是一場誤會,道個歉,賠些銀兩,再說點好話,也就算了。

可若是往大了說,這就是侮辱讀書人,不尊重圣人。

對天下文人來說,都是彌天大罪。

你今天敢打我。

明天是不是敢殺我?

誤會,并不是理由。

許清宵如今天下聞名,尤其是朝廷圣旨一宣,知曉他許清宵寫了一篇立意文章。

別人或許可以求求情。

但許清宵不能求情,他若是求情,會惹來很大的麻煩。

這一點,許清宵或許看不透,但他看得透。

所以他勸阻許清宵,不要參合進來,是為許清宵好。

“是。”

后者再去通報。

可很快又回來了。

而且還是滿臉苦笑的回來。

“夫子,許清宵他就是說想要見一見您,說有些事情,當面說會更好。”

“若夫子不見,他就待在外面不走了。”

此話一說,也算是表決了許清宵的態度。

然而萬安國還是搖了搖頭。

“你告訴他,兩日后府試結果就要出來,府君已經邀我參加宴會,那時候再見吧,若是還在門外不依不饒,老夫明日就走。”

萬安國態度也很堅決。

不見就是不見。

為他許清宵好。

也是為自己這幫學生出點惡氣。

總不能真的不幫自己人吧?

此時。

宅院之外。

許清宵與李鑫二人靜靜等候。

隨著宅門再次打開,對方傳達萬安國之意后,許清宵長嘆了口氣。

他看得出來,萬安國態度很堅決。

若是自己還待在這里的話,對方的確會走,一旦走了,就挽救不回來了。

“多謝兄臺為我傳話。”

“還望兄臺在幫許某說一句。”

“此番,的確是一場誤會,我許某人實在抱歉,希望天明書院的諸位兄臺,莫要生氣。”

許清宵說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李鑫跟在后面,沉默不語。

如此低聲下氣在這里懇求,卻連面都沒有見到,這足以表明對方態度。

看來事情真的要鬧大了。

“李兄,能去大牢看一看他們嗎?”

街道上,許清宵詢問李鑫。

“自然可以。”

李鑫點了點頭,而后繼續說道。

“不過,許兄,其實可以先回去,找我父親一趟,問問他,或許也有辦法。”

李鑫如此說道。

“恩,待會再去吧,先去看看他們,我要問些事情。”

許清宵點了點頭。

不過他還是想先去看看楊豹楊虎他們。

“好。許兄跟我走。”

李鑫也沒廢話,前方引路。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50:58

第七十九章:事情比想象中更嚴重

南豫府大牢。

昏暗低潮是大牢的標配,倒不是南豫府窮。

而是對付犯人自然不可能搞的多好,環境越差越好,這樣才是受苦,不然犯了錯跑進來享福?

“李公子,許大才,人就扣押在這里了。”

“本來抓的人都是自己人,按理說多多少少會關照一番,但府君大人下了命令,不能徇私枉法,所以都關進了里面。”

領頭的捕快往大牢前方走著,同時告知為何扣押在內的原因。

“府君大人說的沒錯,不要徇私枉法。”

許清宵明白李廣新的意思,現在天明書院的人都有氣,人扣押進去了,如果好吃好喝招待,各種開后門,那就更麻煩了。

所以現在公事公辦,比什么都好。

很快,許清宵與李鑫來到大牢深處。

一股莫名的味道出現,說不清是什么,總而之極其不好聞。

“許老弟,你怎么來了?”

鐵鏈聲響起,叮叮當當,大牢深處,不少人動起來了。

“當真是許清宵啊。”

“許大才,您怎么來了?”

“許大才,這是大牢,你這種讀書人,可不能來這,影響你氣數啊。”

“是啊,是啊,許大才,可莫要玷污了你的身子。”

不少人開口,牢房內左右各自數十人,見到許清宵來了以后,并沒有喊著讓許清宵救他們出去,反倒是覺得許清宵身為讀書人,來大牢有些不吉祥。

說淳樸的確淳樸,說無奈也的確無奈。

而此時,楊豹楊虎二人站起身來,朝著許清宵開口道。

“許老弟,這事的確是我們沒問清楚,鬧成這個樣子,不過你不用擔心,該怎么罰我們自己認了,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的。”

“恩恩,大不了就挨板子,蹲個半年一年,許老弟,咱們剛才都說好了,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

楊豹楊虎兄弟二人開口,十分仗義,打算自己扛下這件事情。

還不等許清宵開口,李鑫忍不住出聲了。

“若是只挨板子,就好了,這件事情已經鬧大了,真不知道該說你們什么好,讀書人你們也敢打,現在他們鬧起來了。”

“若是不好好處理,輕則監禁十年,重則發配千里,你們還以為是尋常滋事?”

李鑫有些忍不住了。

這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平時一點律法都不看,連犯了什么罪也不知道。

果然,隨著李鑫這番話一說,頓時之間牢里喧嘩起來了。

“監禁十年?發配千里?怎么會這樣?”

“不就是動了點手嗎?要不這樣,我讓他們打一頓,消消氣行不行?”

“不是說最多關半年嗎?十年?那我父母該怎么辦啊?”

眾人開口,他們的確沒有想到會惹來這么大麻煩。

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些官差一個個可能連字都不認識,也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案件,所以并不知道會這么嚴重。

當然偶爾也發生過這種事情,有幾個讀書人酗酒與別人毆打在一起,但最終就是賠點銀兩,然后也就算了。

哪里知道輕則十年監禁,重則還要發配千里?

“都安靜點。”

“慫個屁啊,不就是十年牢嗎?發配就發配,有什么好說的。”

“那幫讀書人,戳咱們南豫府的脊梁骨,咱們雖然受罰了,可最起碼沒有丟南豫府的臉。”

楊豹吼了一聲。

話雖然如此,但看得出來,他心情還是挺沉重的。

“行了。”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看了一眼眾人,許清宵深吸了一口氣,吸了一半有些難聞,馬上不吸了。

“兩位老哥,此事因我而起,你們為我出頭,愚弟在這里承情了。”

“諸位也不要驚慌,這件事情許某會負責到底,但還請諸位記住一件事情。”

“不要逞強,該低頭還是得低頭,大魏律法,毆打傷其讀書人,是重罪。”

許清宵開口,這件事情他的確有些郁悶,郁悶的點是平白無故惹來是非。

但郁悶歸郁悶,幫忙一定幫。

原因無他,因為這幫人是為自己出頭,若是自己不幫,就沒有人情味了。

但許清宵特意過來的目的也很簡單。

跟他們認真說清楚,不要覺得是一件小事,免得回過頭自己調節好了,這幫人還不服氣,還要叫囂,擱誰誰受得了?

許清宵此話一說,大部分人都點頭感謝。

而楊豹卻開口道。

“許老弟,這事不會影響到你吧?若是影響你的話,你大可不必幫,我等都是平頭百姓,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我等真發配千里,也不能害你。”

楊豹還是很仗義,就是仗義過頭了。

“對我沒什么影響,只是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到時候他們愿意諒解,你們一定要學會閉嘴,不服氣也得閉嘴,或者說點好聽的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明白嗎?”

許清宵再次強調。

這不丟人,最起碼保住了再說。

“行!我們聽你的。”

楊豹楊虎點了點頭,許清宵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還倔強,那不是腦子有問題。

“行了,諸位受苦幾天,許某告辭。”

得到回應,許清宵稍稍松了口氣,離開了大牢之中。

李鑫跟在其后,一直沉默不語。

離開大牢后,李鑫當下不由開口。

“許兄,這件事情,我想不會這么容易過去。”

“實際上,大可不必這番奔波,畢竟這里是南豫府,發配千里不至于,無非是監禁十年。”

“可說是說監禁十年,想來三五年就能放出來,那個時候也不會有人記得此事。”

李鑫跟在許清宵身后,如此說道。

“李兄是何意?”

許清宵沒有回答,而是詢問。

“許兄,我直接說吧。”

“這件事情,不要插手,我感覺得到,萬夫子之所以不見我等,是因為這件事情已經鬧起來了。”

“對讀書人影響不好,這已經不是尋常的滋事斗毆,這涉及到了文人之本。”

李鑫直接把話說開了。

可李鑫能想到的東西,許清宵也想得到。

事情的確麻煩。

但并不是不可以挽回。

“李兄,我許清宵在世,講究人情二字,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們不對,但他們也是為了我許某人。”

“若我不顧他們,那我許某人枉為君子。”

“就好比有朝一日李兄遇到這樣的事情,許某人也會幫助李兄,這就是我的君子之道。”

許清宵沒有把話說絕來,但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若他不是穿越者,只是一個普通讀書人,或許他會認可李鑫之。

可問題是,他有自己的三觀。

所以他才會選擇幫助楊豹二人。

“許兄仁義。”

李鑫沒有什么好說的了,許清宵這般仁義,他的確沒什么好說,唯有敬佩。

就如此,兩人來到了李府中。

剛踏入府中,一直等候的管家不由立刻出聲。

“少爺,許公子,老爺有請。”

管家的聲音響起,兩人對視一眼,但沒有多說,直接朝著堂內走去。

李府堂中。

李廣新負手而立,在大堂內等待著什么。

而聽到許清宵的腳步聲,當下不由回過身來。

“學生許清宵,字守仁,見過府君。”

第一次見到李廣新,許清宵行長輩之禮,說出自己的字號,以示尊重。

“哈哈哈,守仁侄兒,莫要如此嚴肅,你與李鑫是好友,喊我一聲叔就行,先坐先坐。”

對于許清宵的尊重,李廣新顯得和藹許多。

他讓許清宵先入座,同時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有些沒好氣道。

“客人來了,都不知道倒杯茶?”

聲音響起,李鑫有些愣了。

但愣歸愣,李鑫還是立刻給許清宵倒茶。

“守仁侄兒,要不要吃些什么?我讓伙房給你做。”

李廣新對許清宵格外的和藹,如此大才,他自然要親近。

“李叔客氣了,之前吃過。”

許清宵沒胃口吃東西,委婉拒絕后,也不打算繞彎子了。

“李叔,侄兒想問一下,今日的事情,可以善解嗎?”

許清宵開門見山,直接詢問李廣新。

身為南豫府府君,李廣新的政治手段,肯定比自己充足,看的事情也比自己多,肯定要仔細詢問。

只是一提到這個。

李廣新臉色變了變。

遲疑了一會后,緩緩開口道。

“守仁侄兒,倒不是別的意思,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了,也不要參合進來。”

“事情麻煩了。”

李廣新出聲,如李鑫一般,但他說這話和李鑫說這話,是兩種區別。

李鑫只是建議類型,希望許清宵不要牽扯。

然而李廣新這樣開口,就意味著這件事情真的比想象中麻煩。

“李叔,有多麻煩?難不成當真監禁十年?”

許清宵詢問道。

李廣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

“若監禁十年,其實都是好事,這些人只怕都要發配千里之外,終身苦役。”

“而且參與此事之人,過些日子也要一一調查,一個也跑不了。”

李廣新的回答,讓許清宵與李鑫二人神色不由一變。

終身苦役?

參與者一個都跑不掉。

事情比自己想象中要嚴重十倍啊。

“李叔,這是為何?”

許清宵有些不理解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55:58

第八十章:府試揭榜,南豫樓宴

不是許清宵不理解發生了什么。

而是這件事情的確沒有想象中那么大。

這群武夫官差為自己鳴不平,將天明書院的學生打了一頓。

往小了說,就是一場誤會,自己親自道歉行不行?若是不滿意,罰他們杖刑,再賠些銀兩,這些銀兩自己找人借些,也不足問題。

往大了說,這是階級對立,自古以來讀書人就高貴,武夫官差打讀書人,這的確說不過去,是階級的挑釁,發配千里也在情理之中。

可就事論事,這件事情并非是組織性和預謀性,以及針對性,完全就是誤會。

你可以嚴懲,但也不能如此絕對,就好像錯失殺人和有意殺人,完全是兩個概念。

可如今府君的態度和意思,讓許清宵有些不明白了。

聽到許清宵的疑惑,李廣新也沒有遮掩,直接開口道。

“守仁侄兒,看來這件事情你還是沒有看透來。”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滋事斗毆了,也不是所謂的文人受辱,而是立意之事。”

李廣新開口,說出了這件事情的要素。

立意?

許清宵皺眉,怎么又扯到立意上面去了?

看到許清宵不解,李廣新繼續開口道。

“算了,李叔也就不繞彎子了。”

“這件事情,如若只是一個萬安國,萬先生在背后,其實李叔也能壓下來。”

“但不巧的是,有一位大儒來了咱們南豫府,此人是天明書院一名學生的親人。”

“你現在明白事情有多嚴重了吧?”

李廣新不隱瞞了,道出這個秘密。

果然,此話一說,許清宵與李鑫臉色都不由一變。

怪不得身為府君,卻說出這樣的話,原來上面還有一位大儒,不然的話,作為當地父母官,權限自然大,稍稍壓一壓,也在情理之中。

“父親,一尊大儒親臨南豫府,只因為這種事情?”

李鑫忍不住開口詢問,這有些不合理啊,一尊大儒,乃是天下文人之首,五品為大儒,四品為天地大儒,在往上就觸及到了圣境了。

所以基本上大儒已經到了頂,整個大魏也就只有一位天地大儒,不像武者修士一般,當世有一品的存在。

故此大儒的地位太高了。

可讓李鑫不明白的是,堂堂一位大儒,就因為一件這樣的事情,而大動干戈?

這就有些不合理吧?

“自然不是。”

“這位大儒,肯定不會因為一件這樣的事情而大動干戈。”

“他為的其實是守仁侄兒,你。”

李廣新開口,此話一說,更是讓兩人摸不著頭腦了。

“為了我?”

許清宵看著李廣新。

“恩,這位大儒,名為嚴磊,乃是白鹿書院首座院長之一,此番前來,就是為了立意文章。”

李廣新說出核心原因。

“我明白了。”

隨著李廣新說到這里的時候,許清宵頓時明悟了。

白鹿書院乃是大魏四大書院之一,也是天下聞名的書院,之所以聞名,主要還是因為出了一位圣人。

這位圣人就是朱圣。

自然進白鹿書院的學生,都是敬遵朱圣之意,視為自身立意,而其中的一位大儒,更是對朱圣無比敬重。

自己寫出一篇絕世文章,而且還是立意文章,自然會引來天下猜忌。

尤其是信奉朱圣立意之人,更是迫不及待想要找自己,倘若自己這篇絕世文章,依舊是延續朱圣之意,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一來可以拉攏,二來可以學習,從而頓悟。

可若是自己是新的立意,他們也會及時制止,以及打壓。

這里面涉及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所以,這一刻許清宵明白了。

“李叔,也就是說,無論是天明書院的萬夫子,亦或者是這位嚴磊嚴大儒,他們都是來找我的,只為立意文章。”

許清宵問道。

此話一說,李鑫忍不住插嘴道。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若只是來找許兄你的話,不管立意文章到底是什么,就說是遵朱圣之意,順了他們的心,把事情解決了,到時皆大歡喜,不就好了嗎?”

李鑫想法比較簡單。

說出這個方法。

但話一說出,無論是許清宵還是李廣新,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出聲。

“不行!”

“不可!”

兩人異口同聲,否認了這個辦法。

原因很簡單。

如若當真承認,自己寫的立意文章,乃是延續朱圣之意,那這件事情將更不可能解決了。

朱圣是何意?

人有三六九等,讀書人為一等,其余皆是下等。

如此立意之下,武夫官差對讀書人行兇,就是重罪,不可姑息。

所以,如果你說你是支持朱圣之意的,那你就不能為他們求情,這是圣人之意。

但如果你說,你不是延續圣人之意的,那麻煩就更大了。

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出手搭救這些人。

但自己將會陷入一個天大的漩渦里面,跳出去了,自己就是圣人,跳不出去,那就可以等死了,當然心態好沒事,任憑天下文人唾罵。

任憑世人誤解。

這一刻,許清宵徹底明白,李廣新為何說,讓自己不要參與進來了。

嚴磊大儒以這件事情為由頭,想要探自己的底。

這一招不是陰謀,而是無解的陽謀啊。

這一刻,許清宵明白此事的嚴重性了。

他沉默不語,而李廣新也繼續開口道。

“這件事情,已經是死局,牽扯的也不僅僅只是立意問題,還牽扯國法。”

“總而言之,守仁侄兒,這件事情你當真不要牽扯進去。”

“楊豹楊虎等人,若是發配千里之外,我會找人關照一些,苦是苦了點,但運氣好的話,或許能撿回一條命。”

說到這里,李廣新拍了拍許清宵的肩膀,算作是一種安慰道。

可這話說出來,李廣新自己都不信。

發配千里,這就是窮苦之地,做苦役的有幾個能善終?每日操勞,若是做的不好,還得受罰。

至于說找人托點關系,這種關系也不牢靠,剛開始過去或許會關照一二,但日子久了,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所以發配只是慢性死亡罷了。

“多謝李叔指點。”

許清宵回了一句,但他顯得有些心事重重,還在思考這件事情。

“其實也不一定沒有挽救的機會,這樣等過些日子,樓宴之時,我親自向對方求求情,或許有挽救的機會,爭取十年監禁吧。”

李廣新稍稍安慰了一句。

讓許清宵放寬點心。

而許清宵點了點頭,也就沒有說什么了。

時辰不早了。

許清宵告別,李鑫送許清宵回到房中,而后又折返回來。

再次見到自己父親,李鑫忍不住開口。

“父親,這件事情,當真沒有任何挽救機會嗎?”

“孩兒知曉許兄之意,他為人仗義,仁義無雙,不可能見死不救。”

李鑫問道。

大堂內。

李廣新搖了搖頭,許清宵在的時候,他話不敢說的太絕對。

然而面對自己的兒子,李廣新直接開口。

“這件事情,涉及太大,文人立意,自古以來就是禁忌。”

“許清宵的確是大才,但你一定要好生勸阻,點到為止,說幾句好話就算了,也算是仁至義盡。”

“不然的話,會釀出大錯,到時他會迎來真正的麻煩,天下文人九成都會是他的敵人,去了朝廷更是寸步難行。”

“記住嗎?”

李廣新說道,讓自己兒子這幾日一定要好好勸阻許清宵,不可莽撞。

“孩兒明白,可......若是許兄依舊堅持,該怎么辦?”

李鑫問道。

這句話有另外一重意思。

意思也很簡單,若是許清宵非要堅持,寧可得罪天下文人,那他還要不要與許清宵走這么近。

會不會影響自己父親的仕途?

“你是何意?”

李廣新瞬間會意,他看向自己兒子,如此問道。

“孩兒意思簡單,許兄為人仗義,品行高尚,若許兄得罪天下文人,孩兒也愿意陪伴許兄。”

“如此仁義無雙之人,值得深交。”

“但孩兒害怕,會影響父親的仕途,如此一來,則是不孝,孩兒一時之間無法抉擇。”

李鑫說出自己的心意。

他很看重許清宵,尤其是許清宵愿意為一些官差武夫而出面幫忙,這一點就讓他欽佩無比。

如此之人,若是結交,這便是真正的朋友,互相幫助。

聽到李鑫這番話,李廣新沉思了一會。

最終長嘆一口氣道。

“若真如此,就隨你自己的心愿。”

“許清宵此人,的確是罕見大才,既有才華,又有如此品性,我之前覺得他未來成就或許是大儒,如今看來,至少也是天地大儒。”

“但該勸阻還是勸阻,盡可能的不要走到哪一步。”

李廣新沒有多說什么了。

他支持李鑫。

“是,多謝父親。”

李鑫作禮,隨后離開。

待李鑫離開后,李廣新長長地嘆了口氣。

望著門外的月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如此。

一連兩天。

南豫府來了一位大儒的事情傳出來了,一時之間,整個南豫府既是震驚,又是感到驚訝。

而后南豫府官兵開始挨家挨戶去搜查。

兩日前參與斗毆之人,沒有一個逃的過,無論男女老少。

這兩日南豫府可謂是有些人心惶惶,但更多的還是憋屈。

畢竟外來的讀書人,跑南豫府挑釁不成,卻因為一場誤會,而大動干戈,前前后后抓了三四百人走。

其中不缺乏有無辜之人。

可民不與官斗,百姓們也只能等待消息,不敢妄動,但民間積怒。

好在的是,百姓們都聽說了,許清宵親自前往大牢,答應會救下眾人。

所以雖有些憤怒,可卻將所有希望放在了許清宵身上。

就如此,又是兩日。

南豫府官兵依舊在搜捕,而且比前面兩日還要嚴肅一些。

從之前參與者,到現在目睹者都被抓緊去了,以及一些散播謠言的百姓,也紛紛抓了進去,有一小部分放出來,因為的確無辜。

整個南豫府可謂是人心惶惶。

但對天明書院的學生來說,則是欣喜連天,甚至有幾個學生看到官兵抓人,更是鼓掌大笑。

也引得一些民怨。

只是憤怒歸憤怒,但沒人敢出手了。

前車之鑒擺在這里,誰還敢對讀書人動手?

有氣。

但也只能忍著。

而就在這一日。

大魏武昌年間,第一次府試也正式揭榜。

毫無疑問,排名第一之人是許清宵。

對比大魏王朝各大府城的熱鬧。

南豫府卻顯得有些冷清。

同樣的,就在今日。

南豫府樓宴,也正在籌備,樓宴盛情當地所有夫子文人,以及各地府縣官員。

只是不少人都知道。

今日的樓宴,恐怕要鬧出一些是非出來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09:56:20

第八十一章:赴宴,爭與不爭

武昌一年。

四月二十五。

新朝第一次府試揭榜。

榜首許清宵,沒有任何爭議,著作絕世文章,若是拿不到第一,那才會引來天大的爭議。

而此時此刻。

李府中。

許清宵看著李鑫送來的榜單,沉默不語。

“許兄,此番府試,您是大魏榜首,我與王儒還有陳兄,皆然中了,南豫府這次一共有三十五人過了府試,刷新以往記錄,現在都說是許兄文氣影響。”

李鑫有些喜悅。

他第一次參加府試,就能考過,自然是好事一件。

而且南豫府以往府試能過十人都算是不錯,這一次有三十五人過關,整個南豫府都在傳許清宵就是文曲星下凡,影響到了眾文人的文氣。

望著長長的榜單,許清宵沒有任何一點喜悅之色。

這四天來他每日都寫信給萬安國,信封內容也皆是致歉之意。

楊豹楊虎等人,許清宵不愿放棄,原因無他,這是他的為人處世。

許清宵自認不是圣母婊,世間有太多不平的事情,也有太多的冤屈,若是見到感慨一聲許清宵會,但讓他出手相助,許清宵基本上不會幫忙。

但若受苦之人,是自己的親人朋友,亦或者是因為自己而遭受苦難,許清宵絕不會無動于衷。

這四天來,許清宵雖然在思索解決方法,可平時也在讀圣賢書。

他看了數百本關于朱圣的書籍,立意,名言,警句,故事,各式各樣的書籍許清宵都看了。

這四天來,許清宵在明意。

他努力地去尋找朱圣之意內,有沒有與自己共鳴的地方。

可惜,圣意雖好,但并非是自己之意。

存天理而滅人欲。

朱圣,為天下人設置框架,為道德設置框架,為文人設置框架,為世間的一切設置框架。

然而許清宵最不喜歡的便是框架。

人生在世,哪里有那么多約束。

所以這條路,不適合自己。

自己的君子立意。

也絕對和朱圣牽扯不上任何一點關系。

“莫不成,真要走到這一步嗎?”

許清宵收回目光,他仰望蒼穹,看著璀璨的星河,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君子立意。

是儒道七品最關鍵的東西。

若你不能順從本心去立意,那么即便是你立了意,也無法踏入七品。

因為你沒有隨心。

本來許清宵是不想要這么快立意的,先了解了解,拖延一段時間也行。

可因為這件事情,許清宵提前看了圣人之意。

一旦看了,不是說就能明確自己的立意。

而是可以知道,自己適不適合。

答案顯而易見。

不適合。

既然不適合,就不能走朱圣之意,若不走朱圣之意,眼下就是兩條路。

要么往上尋覓其他圣人之意,要么就是自己立意。

其他圣人之意,皆然都是為蒼生為天下,也不適合自己。

說來說去,其實就是許清宵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立意。

知行合一

但這個立意,自己偷偷摸摸先立下沒有任何關系,等到真正成為了權臣,成為了大儒,在弘揚出去也未免不可。

只是如今的事情,讓許清宵陷入了一個兩難之地。

不說立意,楊豹楊虎等人必被發配千里之外,苦役終身。

說出立意,天下為敵,文壇之中,幾乎無自己一席之地。

這個陽謀,當真是狠啊,不愧是大儒,一件這么小的事情,卻能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

看來自己還是嫩了一些。

許清宵嘆了口氣,這件事情讓他長了個記性,也更加的明白一個道理。

這天下沒有傻子,尤其是有名望有地位的人,能到那個程度,若沒腦子那就是演出來的。

“李兄,樓宴何時開席?”

許清宵收回心神,他詢問李鑫。

“回李兄,一個時辰后就要開了,現在去剛好合適。”

李鑫回答道。

“恩,那就走吧。”

許清宵點了點頭。

眼下唯一能和萬安國和嚴磊見面的機會,就是這個樓宴了。

爭與不爭。

自己都要赴宴。

南豫府樓宴,設立的時間是午宴和晚宴。

其流程也很簡單,中午相聚,然后在一起談論一些國家大事,各自獻丑一番,互相夸贊。

晚宴就是與民同樂,眾人聚在一起,依舊是互夸,隨便給樓宴取個名,差不多了就結束。

不過今日,要與眾不同一些。

南豫府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整個長平郡,百姓們都知道這件事情,是一場誤會,許清宵屬于被連累的。

有人認為,許清宵的確不需要幫忙,畢竟影響到自己的仕途。

也有人認為,這件事情無論如何出發點是為了許清宵,所以許清宵應該要幫幫忙。

兩種不同的意見,產生了分歧,自然話題的熱度也極高。

許清宵走出李府,恰好王儒和陳星河兩人也在府外。

“見過師兄。”

再見陳星河,許清宵依舊恭敬,沒有任何逾越。

“師弟有禮了。”

陳星河似乎已經調整好了狀態,他如往常一般,點了點頭。

緊接著與許清宵并行。

四人朝著南豫府樓宴走去,陳星河的聲音緩緩響起。

“師弟,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師兄已經知道了。”

“這件事情,起因不在你身上,是一場誤會,但雖是誤會,可律法無情,圣人之意不可不遵。”

“你若是聽師兄一句,今日樓宴,大醉一場就算了,師兄與天明書院的學生倒也認識。”

“幫你說些好話,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如今府試第一,未來前程大有可為,莫要因此影響你自身。”

陳星河的聲音十分平靜。

他目光朝著前方,看似無意勸阻,可一番話的意思,就是希望許清宵不要因為一些普通人,影響自己的仕途。

“師兄教誨,師弟明意。”

許清宵平靜回答,他知道自己的師兄是為了自己好。

“恩,其他話師兄就不多說了,你我好些日子沒見,待會共飲一番,也算是慶祝府試結果。”

“對了,此次前往樓宴,你有準備詩詞嗎?”

陳星河沒有繼續聊這個話題了,而是詢問許清宵有沒有準備樓宴賦詩。

“沒有。”

許清宵搖了搖頭,他沒有心思準備這個。

“哦。”

聽到這個回答,陳星河松了口氣。

南豫府樓宴,他早就受到了邀請,如今他準備一首詩詞,待會樓宴之時,獻丑一番。

不過有了之前幾次的教訓,若是許清宵有所準備,他就不拿出來獻丑了。

可若是許清宵沒有準備的話,他就獻丑獻丑。

四人行走。

街道當中,不知為何,比平日要冷清了少許。

雖依舊有目光看來,但這些目光之中有些異樣。

百姓們低聲竊語,好奇著自己的身份。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身影來到許清宵面前,是一名婦女,她抱著一名幼童,跪在地上,大聲嚎哭。

“懇求許先生救救我家相公。”

“我家相公,前些日子,不過是遠遠看了一眼,卻被官差抓進大牢,說是要發配千里。”

“許先生,我家相公勤勤懇懇,為人老實,絕不會違法亂紀,還望許先生幫幫忙,若我相公真被發配千里之外,我們這孤兒寡女還怎么活下去啊。”

嚎哭聲響徹。

在街道當中顯得有些突兀。

婦女跪在面前,兩個孩童不知所措地大哭,或許是見到自己的母親哭泣,也或許是因為數日不見父親,一時之間哭聲大作。

這一刻,許清宵有些愣了。

他不知該說什么。

也不知如何回答。

“這位夫人,此事官府正在徹查,你夫君叫什么名字?我是府君之子,待樓宴過后,我會去一趟大牢徹查,若你夫君當真只是遠觀一眼,一定不會有事的。”

李鑫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他拉起這名婦人,隨后努力解釋。

光天化日之下,這么多人看著,實在是影響不好。

李鑫給了王儒一個眼神。

后者立刻拉著許清宵朝前繼續走著,陳星河也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如今這件事情愈演愈烈。

這其中背后到底是什么,有些人知曉,但大部分人卻不知道。

街道上,百姓的目光再次變得復雜。

許清宵沉默。

他一語不發。

思緒也亂成一團。

此事的確與自己無關。

但此事說到底還是因自己而起。

而且因為立意之事,才會引發后續,否則的話,撐到死也不過是十年監禁。

三人而行。

約一炷香后。

李鑫趕來,他沒有說話,已經讓人安頓好了方才的婦人。

他想安慰許清宵一兩句,大致就是跟他許清宵沒有關系。

只是話還沒說出來,王儒給了他一個眼神,一時之間李鑫沉默了。

四人都有一些沉默。

最終,四人來到南豫樓閣。

整座新樓,有足足二十于丈,整座樓閣占地五十畝,拋開主樓,還有不少其他建筑。

而南豫樓閣入口。

早已經是人滿為患。

“此次樓宴,一共邀請八百人,有三百位是樓內,剩余五百人是在樓外用宴。”

“到了晚宴之時,里面的廣場對百姓開放,可容數萬人在此觀賞煙花。”

來到樓閣中,李鑫為三人解釋。

而與此同時,也有不少目光落在了許清宵四人身上。

“快看,那就是許清宵,許大才。”

“這就是許清宵嗎?當真是一表人才啊。”

“寫出絕世文章的就是這位嗎?”

“看起來就才華橫溢啊。”

不少人注意到了許清宵,一瞬間引來竊語,甚至有人直接走來,想要攀一攀關系。

只是,突兀之間,又是一陣喧嘩之聲響起。

有些巧合,天明書院的人也來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0:05:45

第八十二章:大儒之威,許清宵之意,絕世駢文顯滿堂震撼

南豫新樓。

入口外。

隨著許清宵等人的到來。

天明書院的學生也出現了。

“這幫人應該是布了眼線,哪里有這么巧合的事情,我們剛到他們就來了。”

王儒壓著聲音開口,他瞬間感覺對方是有意的,不然的話,不可能會如此巧合。

“這幫家伙,看來是盯上許兄了。”

“不要理會,做好自己。”

李鑫開口,有些不爽,而陳星河跟著開口,不希望矛盾加劇。

“陳兄,好些日子不見啊,愚弟甚是想念。”

也就在此時。

天明書院學生中,一道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認識陳星河,有些交集,帶著眾學生走來,朝著陳星河微微作禮。

“見過張兄。”

見到對方,陳星河也沒有顯得十分客氣,但禮儀上沒有壞了規矩,回了一禮,算作是見過。

后者穿著天明書院的學袍,長相還算可以,不過目光卻落在了許清宵身上。

“陳兄,這位不會就是許清宵,許萬古,大魏新朝府試第一,寫下絕世文章的,許大才吧?”

后者早就注意到了許清宵,但此時此刻,假裝看到許清宵,言語還十分夸張,看似很恭敬,可這一句句話從別人嘴巴里說出來,或許當真是恭維。

但從他嘴巴里說出來,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見過諸位兄臺,萬古大才實乃過譽,只不過是運氣好些的讀書人罷了。”

許清宵不想招惹是非,他明白這些人的來意,無非是想要激怒自己,說到底還是找內心的不平衡罷了。

如若是平時,或許許清宵會懟回去幾句,但今日還有事相求,故此許清宵忍下來了。

“運氣好些?許萬古當真是言重了。”

“天不生我許清宵,儒道萬古如長夜,這可是許兄自己親口說過的啊,要是不稱萬古二字,免得別人說天明書院的學生不尊重人,是嗎?”

張恒開口,面上滿是笑容,可這一句話實在是有些嘲諷啊。

“你!”

李鑫有些忍不住了,他想要開口,卻被陳星河拉住了。

“萬古有些夸張了,我這師弟也只是隨意開口,只能算玩笑話,不過我師弟入學算起來也就一個多月,便已是儒道八品,稱萬古有些過分。”

“許千古剛好合適,諸位覺得呢?”

陳星河開口,他面容清傲,雖然他認識對方,可關系只能說不好不壞。

如今對方如此羞辱自己的師弟,陳星河自然分得清誰是自己人,誰不是自己人。

這句話表面是謙虛,可實際上也是一種嘲諷。

許清宵是不是萬古大才另說,入學一個月便踏入儒道八品,光是這一點,也不是爾等能夠比擬的。

果然,此話一說,天明書院的學生臉色都不由一變。

他們聽得出陳星河這話外之話。

生氣嗎?

很生氣。

但能懟嗎?

懟不了,因為這是事實。

“是啊,不足一月,便已是儒道八品,的確是罕見,千古奇才不過分。”

“只是古今往來,有不少人在極短時間踏入八品,可終身在八品遲遲不入,不能明意,許兄還是要好好努力,多讀讀圣賢書,早些明意,早些踏入七品,這樣才避免別人說閑話。”

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用勸阻的話,來譏諷許清宵。

“愚蠢,別人或許會卡在八品上不去,但許萬古肯定可以,立意的絕世文章,還不能晉升七品?”

“許兄,若是可以的話,還望許兄指教指教我等,將文章分享出來,讓我等也好好學習學習,若有朝一日,我能明意,此等大恩,沒齒難忘啊。”

“是啊,是啊,我差點忘記這個了,許萬古,許大才,您可莫要記恨,我身子骨弱,一陣風都能吹倒,可千萬不要記恨,是我說錯話了。”

天明書院的學生,一個個開口,各種陰陽怪氣的話都說出來了。

甚至還有人直接暗諷,許清宵指使官差打人的事情。

望著這些人。

許清宵面色很平靜,但在這一刻,也徹底明白了一個道理。

如果一個人看你不爽,任憑你做什么,他都不會改變看法。

對方是這樣的。

他許清宵也是這樣的。

但無論如何,許清宵知道,今天不是來吵架,也不是來打架的,是來和解的。

“敢問萬夫子在何處?”

許清宵沒有回應他們的譏諷,而是詢問萬安國在何處。

“萬夫子早已在樓宴中了,不過許兄,我還是奉勸一句,既然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與許兄無關,那就不要牽扯進來,否則的話,就麻煩了。”

張恒回答道,面上依舊滿是笑容。

可從這句話也知道了,這幫人的確是在等自己,否則夫子都上去了,他們才剛剛到?

明顯不符合常理。

“行了,我們進去吧。”

陳星河不想與這幫人說什么了,關鍵時刻,他開口帶著許清宵三人入內。

也就在此時,不少讀書人都圍了過來,跟隨著許清宵等人。

這些都是南豫府的讀書人。

看著沉默不語的許清宵等人離開,天明書院的學生一個比一個開心,就如同吃了蜜一般。

畢竟看到許清宵吃癟,他們肯定是很開心的。

“走,我們也進去。”

張恒開口,眾學生也熱熱鬧鬧走了進去。

路上。

許清宵與陳星河并肩而行,周圍都是南豫府的文人同僚,此時此刻皆然在憤憤不平。

“這幫家伙,來意就是不善,之前還說只是為了討論儒道,今日卻原形畢露。”

“是啊,說來說去就是不服許兄拿下府試第一,壓過了他們一頭,這些人心胸狹窄,與許兄相比,不及萬分之一。”

“拿他們跟許兄比,簡直就是在侮辱許兄。”

“不過看今日他們的表情,似乎有些準備,到了樓宴之時,估計還要壓一壓我等,也不知許兄有沒有準備一些詩詞助興,免得這幫人更囂張得意。”

南豫府的讀書人還是比較團結,一個個走來,算是站隊。

“無妨,我準備好了詩詞,輪不到他們出風頭。”

此時,陳星河開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此話一說,眾人皆然松了口氣。

然而一路上,許清宵都保持沉默,他顯得異常安靜,只是這種安靜,莫名讓人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一刻鐘后。

眾人來到了南豫新樓。

隨著侍女引路,很快便登上了第五層。

樓閣內十分空闊,有主亭擺放二十余桌,周圍也擺放了數百張桌子。

有不少人已經到了,正在交流談論。

主亭當中。

李廣新正在與兩位老者交談,面上盡是笑容。

“鑫兒,守仁,你們過來。”

也就在此時,李廣新看到許清宵與李鑫,當下起身,朝著二人開口,讓他們過來。

李鑫應聲,許清宵也跟了過去。

至于陳星河與王儒,則坐在了最靠近主亭之地。

走上宴臺之上。

許清宵將目光看向李廣新周圍的兩位老者。

兩人皆滿頭白發,而且還有一個特性,身上的衣服都有許多補丁,看起來十分老舊。

不過主亭中還有其他人,慕南平和慕南檸也來了,以及數位夫子,都落座于上。

“鑫兒,守仁侄兒,來來來,這位是萬安國,萬夫子,天明書院的老院長。”

“這位則是當朝大儒,嚴磊,嚴大儒,你們速速拜見。”

李廣新起身,極其鄭重地向兩人介紹。

“學生,見過萬夫子,見過嚴大儒。”

面見大儒,李鑫明顯要緊張許多,而許清宵則平靜無比。

行禮過后,萬安國夸贊了一聲李鑫,不過目光很快便落在了許清宵身上。

“這位便是許清宵嗎?當真是一表人才,我大魏有此俊杰,實乃福氣啊。”

萬安國夸贊許清宵,他的確看重許清宵,這是文人的看重,與私事無關。

然而對比萬安國,嚴磊,嚴大儒卻要嚴謹的多,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任何夸張之意。

渾身上下透露出一種威嚴,譬如說李鑫便不敢與其對視,莫名恐慌。

這就是大儒的氣場。

“夫子過譽。”

許清宵十分謙虛回應道,而后者也只是笑了笑,就沒有繼續客套。

當下,李廣新讓許清宵坐在慕南平一旁的主位上,許清宵乃大魏新朝府試第一,有資格上座,至于李鑫則老老實實下去,找個地方坐下就行。

雖然他希望李鑫坐上,可規矩不允許,無德無才,若是上座,招來閑話是小,惹來壞名才大,尤其是這旁邊可是坐著一位剛正不阿的大儒。

“許兄!數日不見,更為精深了。”

待許清宵落座下來,慕南平朝著許清宵客氣道。

“慕兄也是如此。”

許清宵微微一笑,但任憑誰都看得出來,他有心事,所以慕南平也就沒有繼續交流了。

賓客陸陸續續進場。

距離開宴時間,還有小半個時辰,很快天明書院的學生也入場了,張恒為首,帶著眾人來到主位,朝著李廣新,諸位夫子,以及嚴磊大儒深深一拜。

尤其是一人,更滿是笑容地看著嚴磊道。

“叔父,近來身體如何?”

他故意開口,道出他與嚴磊的關系,是叔父關系。

而此人就是方才在樓下,請教許清宵立意文章之人。

“近來還好,不過聽你父親說,你近來荒廢學業,跑去游山玩水,此次府試你雖然過關,但排名未進前十,等日子空閑了,得找我大哥好好談談,讓他教訓你一番,否則何以成才?”

嚴磊開口道,帶著訓斥的口吻說道。

后者訕笑一聲,連連開口,說再也不會了。

緊接著眾人退散,不過此人卻拉著張恒坐在了主亭最邊上,雖是邊上,但也入了主亭,有些得意,臉上的笑容可謂是春光燦爛。

賓客云聚。

各種熱鬧之聲響起,來者都是要么是文人,要么便是南豫府重要官員,還有不少其他府派來祝賀之人,差不到哪里去。

也就在此時,主亭內。

許清宵出聲了。

“萬夫子。”

他開口,一時之間,吸引了不少目光。

“何事?”

聽到許清宵的呼喊,萬安國將目光看去。

“前些日子,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之事,這其中有太多誤會。”

“學生知曉,大魏律法如山,但有道是法不責眾,學生希望,萬夫子能夠法外開恩。”

“若如此,學生必銘記于心,至于受傷學生,所有藥費,皆有學生承擔,若需賠償,只要不太過分,學生也會一一賠償,甚至一一致歉。”

許清宵開口了。

只是這一番話,讓許多人都沉默了。

主亭內,慕南平端起的酒杯,默默放下,眉頭微皺,他沒想到許清宵竟當真敢這般開口求情。

數位夫子也沉默下來,甚至有夫子更是低聲嘆了口氣,覺得許清宵魯莽了。

一些賓客也皆然沉默,將目光看向主亭。

誰都知道,最近南豫府發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看得透,有人看不透。

但無論如何,眾人都很好奇許清宵會如何選擇。

畢竟不管這后面到底有什么因素,許清宵若是開口為那些武夫官差求情,就是要得罪讀書人。

所以他們很好奇。

如今,樓宴之中,許清宵直接開口,倒是讓許多人想不到。

樓宴有些安靜。

李廣新也有些沉默,但他沒有多說什么,既然許清宵開口了,他也沒什么好說的,只希望許清宵不要太過于激進。

萬安國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將端起的酒放下。

神色有些平靜,看向許清宵道。

“律法如山,雖法不責眾,但武夫毆打讀書人,這是前所未聞之事,其中影響,并非是一件小事。”

“許清宵,老夫知曉,這些人是為你鳴不平,你心中過意不去,老夫也能理解。”

“但法就是法,圣意就是圣意,你寧可不惜得罪老夫,也愿意為他們求情,這份仁義,老夫敬佩,相信他們知曉之后,也會諒解于你。”

“此事,到此為止吧。”

萬安國一番話倒也合情合理。

他沒有故意為難許清宵,反倒是為許清宵找到一個由頭,畢竟在他眼中,許清宵之所以求情,是因為他心里過意不去。

這件事情,與他沒有任何關系,是有人擅作主張為許清宵出頭。

所以許清宵過意不去。

若不求情,只怕天下人都要嘲笑許清宵不仁不義。

如今許清宵求情了,他委婉拒絕,同時夸贊許清宵仁義。

既讓許清宵心中好受一些,也不至于將事情激烈化。

說來說去,是萬安國看重許清宵,他不同天明書院的學生,對于有才華之人,他自然看重,許清宵這樣做,他能理解,所以他不生氣,但他不會和解此事。

因為涉及律法,涉及圣意。

話說到這里,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的確,此話一說,慕南平立刻開口。

“是啊,許兄,此事罕見,也極其復雜,你心中過意不去,我等也明白,你能為他們仗義出言,也算是仁至義盡,這樣我想些辦法,讓人關照他們一二,不用太受苦。”

慕南平開口,打個圓場,他身為郡王之子,安排人照顧一下,并不算什么難事。

他看得透這局面,并不希望許清宵繼續激烈下去,點到為止,該退則退。

明哲保身,才是王道啊。

只是此話一說,一道冷聲響起,樓宴內瞬間安靜下來了。

“關照一二?”

“世子當真是天大的權力啊。”

“發配千里,罰為苦役,本身就是讓他們受苦受累,讓他們長記性,也讓天下人畏法。”

“這關照二字,豈不是視律法為笑談,視圣意為白紙嗎?”

是嚴磊的聲音。

他很平靜,帶著一絲冷意。

整個大殿,瞬間冷了下來,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大儒出聲,如雷貫耳,即便是聲音在小,也能傳入每個人耳中。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場面一度十分尷尬,也唯獨天明書院的學生們,此時此刻心情極度愉快。

“這......”

“還望嚴儒息怒,方才是本世子失言了。”

慕南平有些尷尬,他硬著頭皮起身,朝著嚴儒一拜。

他過于想要打個圓場,卻不曾想到被嚴儒抓住,這番訓斥下來,對常人來說最多只是尷尬。

但對慕南平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

若嚴磊動起怒來,上奏朝廷,一個濫用私權之罪,就有他好受了。

慕南平有些難受,他沒想到嚴磊竟然如此不近人情,方才之言,完全可以理解為客套話。

可嚴磊當真了,他也只能老老實實道歉。

“失言?”

“汝為永平世子,一言一句,都代表永平郡王,代表朝廷,代表皇權。”

“此事老夫會上奏朝廷,該如何由汝父處置。”

然而面對世子的示弱,嚴磊依舊不近人情,一句話讓慕南平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了。

想要說什么,最終還是沉默下來了。

一旁的慕南檸有些皺眉,但她雖然平日里胡鬧,有大儒坐鎮,還是不敢造次,不過心中很不爽。

但要說心中最不爽的人,則是許清宵。

萬安國說話還算是比較委婉,帶著一些勸阻之意。

而嚴磊的出聲,他明顯看得出來,這就是給自己的一個警告。

慕南平不過是客氣一句。

結果被嚴磊抓住一頓訓斥,慕南平身為永平世子,一句這樣打圓場的話,都不近人情。

無非是說給自己聽,說給自己看。

這件事情,不可能和解,也不會和解。

但許清宵深吸一口氣。

繼續開口道。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此事,到底還是誤會一場。”

“縱律法如山,圣意如天,也有法外開恩之時,亦有撥開云霧之時。”

“萬夫子,學生愿意寫下自檢章,貼于天明書院之中。”

“也愿親自前往天明書院,朝拜書院,以示致歉。”

“只求夫子,能夠開恩,大事化小。”

許清宵再次開口,他態度已決。

一道拍桌之聲響起,不過并非是萬安國傳來的。

而是嚴磊大儒傳來的。

“放肆。”

“律能開恩,如何治國。”

“圣意如天,豈能污蔑。”

“許清宵,老夫知曉,此事與你無關,你方才求情,萬夫子讓你心安理得,成全你仁義,可你一而再,再而三逼進。”

“你為自己仁義,卻不顧彼之仁義,枉為讀書人。”

“再者,法絕無開恩之時。”

“圣不可辱之。”

“念你府試第一,又為大魏帶來絕世文章,老夫原諒你這番放肆。”

“可若你再敢繼續開口,為暴徒求情,老夫絕不饒你。”

嚴磊的聲音響起,帶著怒意,但并非是那種怒吼,而是一種冷意。

這一番話,徹徹底底表態。

也徹徹底底告訴許清宵,不要再求情,否則你也倒霉。

這一刻,李廣新立即開口。

“樓宴開始了,不要耽誤黃道吉時,諸位消消氣,相聚一場,實在難得。”

李廣新開口,一個眼神下。

頓時之間,奏樂開始,一位位曼妙女子走進宴會,鐘聲鼓聲,竹絲之聲繞梁。

氣氛瞬間熱鬧起來,就是顯得有些牽強,所有人都莫名提心吊膽,害怕事情繼續僵硬下去。

主亭上。

慕南平靠許清宵近一些,他拉了拉許清宵的衣服,他不敢繼續開口,生怕嚴磊繼續找他麻煩。

但意思很明顯,他也在勸阻許清宵,不要再爭了。

主亭上。

許清宵立在座位中,他看了一眼眾人,天明書院的學生滿臉笑容,李鑫,王儒,陳星河皆然露出擔憂之色,尤其是陳星河,皺著眉頭,一直搖頭,讓自己不要再說了。

萬夫子面色平靜,端著酒杯朝著嚴磊敬酒。

所有人都試圖將事情就這樣帶過去。

這一刻,許清宵沉默了。

他坐了下來,再也不說一句話了。

樓宴中,許多人重重地松了口氣。

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只怕這樓宴就辦不成了。

李廣新看到這一幕,也不由松了口氣。

終于許清宵知難而退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0:06:11

這是好事,他知曉許清宵的心意,也知道許清宵仁義,但有時候不能太過于剛烈,知難而退,是一件好事。

“今日南豫府樓宴,諸位盡情飲酒,為新樓慶祝。”

李廣新大聲笑道,希望氣氛更加活躍一些。

的確,隨著許清宵落坐下來,眾人的心都落下來了,一時之間笑聲彼此響起,開始交流,也不缺乏各種祝賀之詞。

不過有些笑聲卻顯得刺耳。

依舊是天明書院的學生們,他們的確開心,面上的笑容,當真是發自內心。

主亭之上。

嚴軍與張恒二人的笑聲也比較大。

但是為樓宴慶祝而笑,還是因為其他而笑,就不得而知了。

琴音陣陣。

曼妙的女子在大廳中展示身段,清脆的樂聲響起,眾人沉溺在這種盛宴之上。

目光也落在了這些女子身上,看得出來,的確很歡樂。

卻唯獨許清宵一人,靜坐在桌前。

慕南平端起酒杯,想要敬許清宵一杯,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反倒是慕南檸,端著一杯酒,喊了一聲許清宵。

“清宵公子,我敬你一杯。”

慕南檸有些任性,沒有人敢向許清宵搭話,但她敢,她也看不爽這些腐儒,同時也十分敬佩許清宵,只可惜斗不過這幫人,有些憋屈。

聽到慕南檸之聲。

許清宵看了她一眼。

隨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美酒入喉,味道卻莫名苦澀。

許清宵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還是有些苦澀。

再給自己倒了一杯。

依舊苦澀。

一杯接著一杯。

許清宵一直沉默,在別人眼中,他似乎在喝悶酒。

不過眾人也能理解,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不郁悶才怪。

所以眾人并不在意。

也就在此時,張恒的聲音響起。

“嚴儒,我一直聽嚴兄提到您,嚴儒之意,實乃我輩讀書人之敬仰,這杯酒是學生敬你,也慶大魏有您這樣一位嚴儒。”

張恒開口,他端起酒杯,朝著嚴磊說道。

他敬這一杯酒。

一來是真心實意想要在大儒面前露個臉,哪怕是刷個存在感,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二來就是為了惡心惡心許清宵,尤其是最后兩個字,嚴儒二字是有兩重意思。

在座眾人都聽得出來他是什么意思。

大部分人微微皺眉,一眼看穿他的心意。

哪怕是萬安國也有些不悅,這件事情已經到此為止了,許清宵一個人獨自喝悶酒,你還去招惹他?不是有病嗎?

可他說的話,又合情合理,不好訓斥,只能強忍著惡心。

至于嚴磊,他也明白對方的意思。

但沒有訓斥什么,在他眼中,張恒這種表現也正常,畢竟自己的同學平白無故挨了一頓打,有些生氣是常理。

所以點了點頭,也算是受了這杯酒。

看到嚴磊點頭,張恒頓時笑容燦爛,立刻飲下,緊接著一旁的嚴軍跟著開口。

但并不是與嚴磊說話,而是朝著李廣新開口道。

“李府君,我張兄擅長詩詞,此番南豫府新樓剛剛建好,張兄備好了一首七言詩詞,算作是慶祝。”

他開口,吹捧張恒。

此話一說,李廣新雖然心中厭惡此人,但明面上還是笑道。

“哦?沒想到張恒有這份心意,那不如念出來,也算是為我南豫新樓添加光彩。”

李廣新笑著說道。

此話一說,下方的天明書院學生開始起哄了。

“張兄詩詞,可謂是一絕啊。”

“是啊,是啊,張兄所作,必是精品,我等有幸能聽到張兄詩詞,不枉前來了。”

眾人起哄,其余人也跟著起哄,笑顏逐開,畢竟是樓宴,吟詩作曲,自然是必要環節。

“哪里哪里,嚴兄實在是捧殺我了。”

“不過學生的確作了一首詩,也算是為南豫新樓添加一份光彩吧,當然若是作的不好,希望諸位也不要見笑。”

張恒笑了笑。

表面上各種謙虛,然而卻已經起身,看著眾人開口道。

“樓閣岧峣倚翠微,天風吹散碧云飛,一聲清磬時時響,十里鳴鐘夜半歸。”

張恒開口,字正腔圓,這首詩詞他早已經備好,同時也請教不少夫子,刪刪改改,如今拿出來說是說獻丑,其實還是有些自信。

隨著詩詞念完。

在場眾人不由微微點頭。

你說特別好,那肯定不是,但你說差,那肯定不差。

只能說還行,算是可以,畢竟要求不能太高,哪里人人都能作出千古名詩?

“諸位,實乃學生獻丑,若是有那些不好的地方,還望多多指點。”

看到大家的反應,張恒略微自豪,不過說話還是謙虛。

臺下,陳星河喝了口酒,心中更加自信,不過他沒有急著拿出自己的詩詞,畢竟這個環節還是會持續一會,大家都會輪番作詩。

自己完全可以等一等,等到時機成熟,再拿出詩詞,鎮壓全場。

一來是為了自己師弟出口氣。

二來是證明自己的實力。

想到這里,陳星河又喝了口酒。

“好!”

“詩詞不錯,意境也不錯,不愧是張兄所作。”

“張兄不愧是我天明書院的讀書人,不錯,不錯。”

很快,各種贊美聲響起,大多數是天明書院的學生喊著。

其余人也跟著鼓掌贊好。

宴會便是如此,你夸夸我,我夸夸你,只要沒什么仇,彼此都會客氣一二。

感受到眾人的夸贊,張恒也有些飄飄然了。

但此時,他看了一眼許清宵,略帶笑意道。

“哪里哪里,獻丑罷了,獻丑罷了,若不是因為南豫府新樓建成,我也不敢拿出來獻丑,畢竟許清宵,許萬古在一旁,諸位就莫要笑話我了。”

“對比萬古兄的才華,張某之才,實乃米粒之光啊。”

張恒開口,謙虛的很,但也充滿著嘲諷。

他也是讀書人,而且入了品,把自己貶的如此之低,去夸贊許清宵,看似自己不行,可實際上也是在貶低眾人。

無形中捧殺許清宵,也在暗中譏諷許清宵,惡心許清宵。

這一刻,饒是萬安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屢次三番去找許清宵麻煩,這又是何必呢?

“張兄莫要氣餒,許清宵乃儒道萬古第一人,比不上他也是自然。”

“是啊,許萬古隨便作詞作詩,皆是千古名詞,比不過許大才,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如此年輕,便是儒道八品,許先生之才華,一人壓我等天明書院也不足為過。”

各類聲音再次響起。

如跳梁小丑。

如夏蟬聒噪。

諸多人皺了眉頭,縱然連李廣新身為府君,也忍不住皺眉。

這幫人的確有些不識趣。

許清宵都沉默不語了,獨自一人喝悶酒,你們還要譏諷?

慕南平慕南檸兄妹二人都看不下去。

尤其是慕南檸,她想要開口,可關鍵時刻卻被自己兄長拉住。

此時。

張恒將目光看向許清宵。

而亭上。

許清宵依舊是一杯酒,一杯酒的喝。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酒壺換了三次。

這些酒不算太烈,但也不是果酒一類,正常人架不住這樣喝。

“許兄,張某之詩,登不上大雅之臺,素問許兄才華橫溢,一場小小的宴會,便作下千古名詞。”

“此等盛宴,許兄何不再來一首?也為新樓添光呢?”

張恒的的確確有些膨脹了。

他雖然知曉自己所作所為有些惹人討厭,但那又如何?

他就是看不爽許清宵。

自己千里迢迢跑來,許清宵不見他,折了他面子,他不爽。

后來萬安國來了,許清宵還是不見他們,他更加不爽了。

尤其是自己同學被揍了,那他就更不爽了。

種種不爽加在一起,他今日就是要讓許清宵難堪,就是要讓許清宵不爽,就是要惡心許清宵。

怎么?

不爽?

有本事打我啊。

這就是張恒的內心想法。

反正他又不混南豫文人圈,今日一過,整個天明府文人不得崇敬自己?

許萬古又如何?

絕世文章又如何?

千古名詞又如何?

照樣給我吃癟。

想到這里,張恒臉上的笑意,更濃更濃了。

而此時。

許清宵依舊是一語不發。

他端起酒杯,一杯又一杯的灌入。

苦澀!

苦澀!

苦澀!

依舊是苦澀。

在旁人看來,許清宵有些可憐。

先是被大儒教訓,如今又被這種人羞辱惡心。

讓人莫名唏噓。

然而,就在這一些。

許清宵將酒壺放下。

他沒有繼續飲酒了。

許清宵面容有些紅,眼中有些醉意,但還不是大醉。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酒氣沖天。

下一刻,許清宵站起身來,看向張恒。

眼神之中充滿著平淡。

不是平靜,而是平淡。

這種平淡,就好像帝王俯視臣子一般,沒有任何畏懼,也沒有任何怒意,就是一種平淡。

感受到許清宵的目光,張恒不知為何有些畏懼。

但眾人目光匯聚,張恒暗自吸了口氣,緊接著滿是笑容道。

“不知許兄覺得張某的提議如何?”

張恒依舊滿臉笑容問道。

“我來此樓,并未作詞。”

許清宵開口,如實回答。

這話一說,張恒更加喜悅,剛想繼續開口說話時,卻被許清宵直接打斷。

“我許某人本想著,如此盛宴,又有兩府之文人相聚,既有夫子,又有大儒。”

“按理說應該人才輩出,滿宴才華,卻不曾想到,張兄一首如此破詞濫調,竟然引得滿堂喝彩。”

“當真好奇,仔細看去,原來竟是天明書院學生之彩,也就明了。”

“張兄雖作詞不行,但為人誠實,的確是獻丑,所以許某也就不多評價什么了。”

許清宵開口。

他聲音極大,但并非是怒吼,給人一種莫名的痛快。

是的,痛快。

非常之痛快。

尤其是慕南檸,更是攥緊了小拳,美目落在許清宵身上,心中暢快無比。

果然。

此話一說,張恒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他說獻丑,只是客套,只是謙虛,可沒想到許清宵竟然如此羞辱他。

這簡直是朝著自己臉上扇了幾巴掌。

不,比扇了他幾巴掌還要痛苦。

可張恒忍下來了,不過笑就有點笑不出來。

“張某詩詞,的確不堪入目,比不上許兄才華橫溢,不如許兄即興,來一首詩詞,也讓張某看看,許兄之才華!”

張恒開口,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你說我的詩詞爛?

那好,你來作一首看看。

此話一說,臺下的陳星河不由拿出詩詞,做好準備開口,為自己師弟解圍了。

然而還不等陳星河準備開口。

許清宵的聲音再次響起。

“張兄莫要生氣,我許某人一向快言快語,此番來新樓,的確沒有準備什么。”

“不過,即興倒是可以,只是詩詞未免單調,許某人就來一首詞序,增加一二難度,就怕張兄欣賞不來。”

“再者,有張兄如此粗鄙不堪的詩詞在前,我許某自認即便是作的再差,也比張兄要好上一二。”

“來人!”

許清宵說到這里,他看向所有賓客,而后又看向萬安國,嚴儒二人,只是一眼,卻讓人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意思。

事情。

要徹底鬧大了!

而張恒的臉色,也變得愈發難看,手掌藏于衣袖之中,死死攥著拳頭。

“為我斟酒!”

下一刻,許清宵拿起杯子,目光看向嚴儒,一句斟酒,蕩氣回腸,響徹整個大殿。

“許兄,我來。”

剎那間,慕南平不知為何,他被許清宵這番言辭說的暢快淋漓,他直接起身,端起酒壺,為許清宵斟酒。

永平世子為其斟酒。

這場面當真是畢生難忘。

在場所有人都莫名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許清宵敢說出這樣的話,將張恒的詩詞,貶的如此不堪,由此可見,許清宵必有自信。

他們期待。

他們好奇。

許清宵到底能作出怎樣的詩詞。

一口酒入喉。

依是苦澀。

但這一次,酒味回甘。

許清宵閉上雙眼。

三個呼吸后。

他再次睜開眸子。

望向樓外。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

許清宵之聲響起。

一開口,便驚艷了全場。

“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靈,王孺下李蕃之榻。”

“雄州霧列,俊采星馳。臺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

“府君李公之雅望,棨戟遙臨;陳安之懿范,襜帷暫駐。

許清宵開口。

這首序詞,乃是千古第一序,滕王閣序。

不過許清宵有過改動,人名地名,皆有改變,有些相似之處,不去更改,但未有之物,他需要更改。

譬如南豫府稱之為豫章是可以的,但王孺下李蕃之榻,原句是另外二人,許清宵改為另外一個典故。

滕王閣序,為天下第一序。

其原因是詞境優美,創造諸多古詞,如人杰地靈,似飛閣流丹。

這些詞匯,將世間之美好,說的淋漓盡致,又引經據典,融入其中,窮世人之智,盡天地一切,才著作出這番千古第一序。

張恒一而再,再而三找自己麻煩。

許清宵忍。

是因為他在思量。

如今他想明白了。

所以他徹底放飛自我。

管他什么立意。

又管他什么文人之爭。

他今日,就要將整個南豫府鬧翻,將整個天下鬧翻。

大魏本就不平靜。

那他就讓大魏的浪,再猛烈一點。

樓宴之上。

許清宵徹底放飛自我,他大聲念詞,一杯又一杯的美酒入喉。

眾人卻沉溺這首駢文。

“千里逢迎,高朋滿座。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

“紫電青霜,王將軍之武庫。”

“家君作宰,露出名區,童子何知,躬逢勝餞。”

一句一句千古名詞從許清宵口中說出。

這一刻,南豫府樓外。

一朵朵云彩飄來。

奇異光芒照射整個南豫府,光芒四射,顯得異常優美,而整個南豫府百姓,也看到了這一幕。

不知道多少百姓急忙跑來,他們震撼,也充滿著驚愕,認為是上蒼之福,認為是天降祥瑞。

這一刻。

許清宵將目光看向窗外的湖面。

隨著云彩而來,映照湖面如鏡一般。

一群孤鶩在湖面之上飛行,顯得是那么的優美。

許清宵的聲音,在這一刻,又響起來了。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絕世名句出現。

隨著這一句話落下。

如江河般的才氣,涌入大殿之中。

沒入了許清宵體內。

這一刻,滿堂懼驚,他們齊齊站起身來,就連大儒嚴磊也忍不住站起身來了。

“又是千古,又是千古!”

“天顯彩云,這是祥瑞之兆,許萬古又作出千古之文啊。”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此為人間絕句啊。”

“好,好,好,好,好!”

莫說在場賓客,那樓外賓客也徹底沸騰起來了。

如此祥瑞,怎能不引起震驚?

萬安國愣住了。

嚴磊也愣住了。

李廣新愣住了。

天明書院的所有學生都愣住了。

尤其是張恒。

他癡癡呆呆地看著許清宵。

他眼神之中不敢相信。

實在是不敢相信這一切。

許清宵怎會又創作出千古名詞,千古序文啊。

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

這一刻,慕南檸有些癡癡地看向許清宵。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

一個文人,竟然能如此令人熱血。

令她一名女子熱血起來。

此次樓宴之后。

許清宵之名,只怕又要響徹啊。

足足一刻鐘后。

許清宵將不急不慢,將滕王閣序最后一句念完。

話音落下。

所有人都安靜了。

大殿無任何一絲喧嘩。

皆目瞪口呆。

唯有斟酒之聲。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0:08:08

第八十三章:叫板大儒,知行合一,許清宵立意,南豫翻天

第八十三章:

整個南豫府樓。

落針可聞。

眾人的表情幾乎一致。

皆目瞪口呆。

張恒屢次三番挑釁許清宵。

而許清宵一直沉默不語,眾人都以為許清宵已經被沒了心性,有些氣餒和苦悶。

還在為許清宵感到可悲。

可此時此刻。

許清宵一首駢文,蕩氣回腸,引經據典,詞境優美,其中有些詞匯,更是前所未聞,但卻極好。

物華天寶,人杰地靈。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這般之詞,當真是世間之美,世間之極啊。

更可怕的是,文驚天下,引來祥瑞,整個南豫府新樓,沐浴霞光,如同仙閣一般。

那滾滾如江河般的才氣,朝著大殿內涌來,沒入了許清宵體內。

這一篇駢文。

當為絕世。

一時之間,人們實在是不知該說什么了。

他們看向許清宵,視如怪物,一個剛剛入學之人,前有千古名詞,后有絕世文章,如今樓宴之上,即興作詞。

又來一篇千古駢文。

而且此等駢文,是絕世中的絕世。

大殿內。

唯有斟酒聲。

張恒愣在原地,他臉色慘白無比,腦海當中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

一時之間,羞愧如江河奔涌襲來,讓他恨不得挖條縫隙鉆進去。

許清宵那一句句的羞辱,在這一刻全部成真了。

的確,對比許清宵這篇駢文來說,他的詩詞,簡直是狗屁不通,粗糙無比,毫無可比性。

那一句句獻丑之,更是讓他無地自容啊。

至于天明書院的學生們,在這一刻也不知所措,一個個顯得有些面紅耳赤。

張恒之詩,在許清宵這首駢文面前,的確爛俗無比,連一字都比不上。

而他們卻如此歡呼,如此喝彩,方才的喝彩有多激烈,現在的羞辱就有多猛烈。

再看慕南平慕南檸兄妹二人,慕南平震撼無比,他看向許清宵,腦海當中只有八個字。

絕世大才,值得深交。

至于慕南檸則是實實在在被震撼住了,她以往不太喜歡文人,覺得這種宴會彼此之間念詩作詞,枯燥乏味。

然而今日,慕南檸明白了,并非是自己不喜歡文人作詩,而是不喜歡普通文人作詩,如若是許清宵這般絕世大才作詩,她還是喜歡的。

李鑫,王儒,陳星河等人也一個個目瞪口呆,他們知曉許清宵憋了一肚子氣,也知曉許清宵苦悶的,在張恒步步緊逼之下。

卻不曾想到許清宵竟然能作出如此驚世之文。

尤其是陳星河,他既是震撼又是慶幸,慶幸自己還好沒有拿出自己寫的詩詞,若是拿出來了,只怕又是社死現場。

而李廣新,萬安國,嚴磊等等,在這一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許清宵當真是驚世之才啊。

即興作詞,竟有如此之文。

他絕無準備,若有準備,也不會等到此時。

這一幕幕,被滿堂宴客記在腦海當中。

李廣新震撼,震撼許清宵之才華。

萬安國震撼,但更多的是無奈,他知道天明書院完蛋了,徹底完蛋了。

因為今日之事,必會名傳大魏,在場宴客都會擴散出去,而最倒霉的人,毫無疑問就是張恒了。

他挑釁許清宵,步步緊逼,現在好了,逼出一篇絕世駢文,天下文人但凡提到此文,你張恒也必然會被世人嘲笑。

連帶著天明書院也會被嘲笑。

倘若許清宵未來成就極高,當真成了大儒,甚至是天地大儒,那天明書院就要淪為天下人的笑柄啊。

萬安國無奈,他深深的無奈,無奈之中又是深深的懊悔,他悔在沒有及時制止張恒。

嚴磊驚愕,他驚許清宵之才華,竟如此之可怕。

千古名詞,絕世文章,如今又作出絕世駢文。

這是大才,是真正的大才啊。

但很快他恢復了平靜。

“好!”

“此駢文當為絕世。”

“彩云祥瑞,樓閣寶華,此乃天瑞之福啊。”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詞美,意美,景美,當為天下第一駢文。”

“萬古大才,萬古大才,當真是萬古大才啊。”

“天不生我許清宵,儒道萬古如長夜,此不欺我。”

“儒道萬古如長夜,好一個儒道萬古如長夜啊。”

“許清宵,當為許萬古。”

這一刻,所有人回過神來了,無盡的喝彩之聲響起,滿堂宴客紛紛站起身來,激動的面紅耳赤。

他們攥緊拳頭,激動無比,他們親眼見證這篇絕世駢文出世,實乃此生榮幸,再者往后無數人提起此事,或許能提到他們之名。

間接性名傳千古啊。

而此時,奔騰如江的才氣,也逐漸涌完,許清宵已是八品,他沒有明意,所以突破不了七品,這些才氣無法讓他直接突破。

但只要許清宵突破了七品,那么可直接圓滿,就如同之前一般,基本上不需要等待什么,直接圓滿。

斟酒之聲停下。

在座眾人都興奮,慕南平是如此,李廣新也是如此,原因無他,他們一同見證,千世之后,再提此文,他們之名也可被提起。

這種榮幸,對他們來說簡直是意外之喜。

但更多的還是,許清宵這篇駢文實在是太過于驚艷了。

“好。”

這一刻,即便是嚴磊,也不由開口,道了一句好字。

他雖不喜許清宵方才行舉止,但文好就是文好,這是不爭的事實。

“絕世駢文,許萬古之名,非浪得虛名。”

萬安國也跟著開口,他這句話也是真心實意。

“因此文,南豫新樓,將千古留名,守仁侄兒,這首駢文叫什么?”

李廣新也激動無比道。

座位上。

待眾人回過神來,許清宵緩緩喝下一口烈酒,聽到李廣新之,許清宵開口。

“此文,為南豫閣序。”

許清宵倒也直接回答。

“南豫閣序,好,好一個南豫閣序,從今往后,此地就稱之為南豫閣。”

李廣新贊嘆,而后端起酒杯,看向眾人道。

“諸位,敬許萬古一杯。”

他激動的手都在顫,邀請眾人向許清宵敬酒一杯。

能作出這等絕世駢文,值得眾人敬酒。

“不了。”

這一刻,許清宵搖了搖頭,拒絕好意。

而是看向張恒,語氣平靜道。

“不知張兄,對許某方才作詞,有何指點?”

事情還沒有結束。

他念出滕王閣序,并非只是為了展現自己的才華,而是有其他目的。

“無.....無指點。”

聽到許清宵之,張恒頓時有些語塞,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

這還敢指點?

他要是真敢指點,那就是千古笑話了。

“那許某的詞文,與張兄的詩對比,又是如何?”

許清宵繼續開口,平靜問道。

一時之間,張恒有些皺眉,他瞬間便感覺得出,許清宵故意讓他難堪。

滿腔憤怒,可不敢宣泄出來,只因自己的確有錯在先。

“此文,驚為天人。”

“我張某之詩,不如。”

雖然不服氣,但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詩,不如許清宵。

“僅是不如?”

許清宵平靜開口,再次問道。

“你!”

張恒開口,他想指著許清宵,但最終不敢指向許清宵。

許清宵這話,就是要將他絕路上逼,讓他承認自己詩詞不堪入目。

深吸一口氣,張恒攥緊拳頭。

“與許兄對比,我張某之詩,爛如狗屎,比不過許兄一字之精美,不知許兄覺得這話如何?”

張恒幾乎是硬著頭皮說出這番話,他知曉許清宵不會饒了他。

而滿座宴客也是冷眼相看。

他們根本就不可憐張恒,這是張恒自作自受。

之前許清宵被嚴儒訓斥,本就不開心,在哪里喝悶酒,而你張恒屢次三番挑釁,如今被打臉了,眾人自然是喜聞樂見。

“張兄果然品性誠實。”

許清宵輕笑了一聲,但這句話一出,滿堂笑聲響起。

讓張恒更加無地自容。

可事情到此也結束了,一瞬間張恒回到座位,沉默不語,比許清宵之前還要難受一萬倍。

然而,隨著張恒落座下來。

許清宵的聲音又繼續響起。

“你既無才,何以坐得此位?這下面有多少才華勝過你之人?他們都未落座,你卻落座?”

“看來張兄不但為人誠實,臉皮還不是一般的厚啊。”

許清宵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過與張恒之前的譏諷對比,許清宵就是明諷了。

這一番話說出,張恒頓時怒了,他注視著許清宵,眼中滿是怒意,自己都做到這個程度了。

你許清宵還不放過我?

然而不等他開口,一道聲音卻緩緩響起。

“此事張恒的確有些過分,但遭這般羞辱,也已經差不多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君子有為,應寬宏大量。”

聲音響起。

是嚴磊之聲。

他瞬間便明白,許清宵為何如此步步緊逼,報仇不是主要的,他是沖著自己來的。

張恒能坐在這里是為何?

是因為他侄兒。

所以許清宵在找麻煩。

但嚴磊無懼。

大儒開口,眾人沉默。

然而許清宵的聲音則繼續響起。

“好一句君子有為,應寬宏大量。”

“好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就是大儒嗎?若不了解,還以為是圣人來了。”

許清宵開口,可語之中,卻帶著譏諷。

“大膽!”

“放肆。”

“許清宵,你過分了,竟然諷刺大儒?”

“許清宵,你敢羞辱圣人?”

這一刻,天明書院的學生激動了,他們沒有想到許清宵竟然敢諷刺大儒,而且如此之難聽。

不僅僅是他們,大殿立刻沸騰喧嘩。

他們知曉許清宵有一口氣憋著,但沒想到許清宵竟然敢直接諷刺大儒。

這實在是有些不理智。

“嚴儒,許清宵喝醉了,滿嘴胡話,還望嚴儒莫要動怒。”

慕南平第一時間開口,朝著嚴磊致歉。

而許清宵卻在這時站起身來,他看著慕南平搖了搖頭,眼中清澈無比,雖面上有些醉意,但他并沒有醉。

然而嚴磊沒有動怒。

依舊無比平靜道。

“你心中有怒意,老夫知曉。”

“念你作絕世駢文,老夫惜才,方才之,就當你醉話。”

嚴磊很平靜,他沒有生氣,因為他知道許清宵有怒氣罷了。

可許清宵卻冷哼一聲。

看向嚴磊道。

“許某不敢高攀,嚴儒無需惜才。”

說完此話,許清宵將目光看向張恒與嚴軍二人道。

“方才我說的話,你們沒有聽見嗎?”

“無德無才,還坐在此地,你們不嫌丟人,嚴儒還嫌丟人,速速下去,莫要辱了我。”

許清宵看向二人,當眾斥責,讓兩人滾下去。

魯莽嗎?

魯莽。

但出氣嗎?

出氣。

這兩人從第一次見面,就咄咄逼人,各種陰陽怪氣,連帶其他人,明里暗里羞辱自己。

如今自己挖坑跳進去了,許清宵難不成還搭手救他們?

許清宵直接落井下石,讓他們狠狠地記住這一次。

也讓所有人知曉,他許清宵的脾氣。

當真以為自己是沒有脾氣是吧?

“許清宵!你狂妄!”

此時,嚴磊終究是忍不住了。

他給過許清宵機會。

他知道許清宵有氣,但兩者不能混為一談,他惜才,可許清宵不珍惜。

“我許某何來狂妄?”

許清宵直接轉身,注視著嚴磊,聲音之大,不弱于嚴磊。

這一刻,大堂沸騰。

許清宵與大儒叫起來了,這簡直是天大的事情啊。

一位是千古大才。

一位是儒道大儒。

這兩人碰撞在一起,在眾人眼中看來,不亞于流火落地。

“張恒固然有錯,可你已當眾羞辱,你將心中之氣,宣泄在他人身上,老夫勸,你卻不尊老夫,此為狂妄。”

嚴磊厲聲喊道,目光怒視許清宵,這一刻他真的動怒了。

“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嚴儒只看到我欺張恒,那方才張恒欺我之時,你為何不來狂妄之詞?”

“天明書院,多少學生明嘲暗諷之時,你為何不來狂妄之詞?”

“他二人于樓宴之下,羞我辱我,我許某人忍下。”

“樓宴之上,我為好友請求,得之責備,我許某人忍下。”

“慕兄是我好友,為我多說一句,客套一番,卻被你當眾羞辱,身為世子,乃為皇親,但在你面前,如螻蟻一般。”

“嚴儒口口聲聲,律法如山,圣意如天,今日樓宴,他們二人有何資格上座?”

“眾人不,只因嚴軍與你沾親帶故,你不,也是因沾親帶故。”

“學生敢問,嚴儒之嚴,是否只對他人,不對親朋?”

許清宵一番話,字字珠璣,嚴磊聲音大,他許清宵聲音更大。

當聲音落下,所有人都咽了口唾沫,眾人體肌生寒,毛骨悚然。

許清宵這簡直是撕破臉啊,直接開始訓斥嚴磊。

聽到許清宵這番語。

嚴磊大儒氣得手掌顫抖,但許清宵說的一字沒錯。

實際上嚴軍落坐下來,他本來是想要讓他們下去,可想到畢竟是自己侄兒,若是當眾趕他們下去。

有些難堪。

他是大儒,并非是圣人,即便是圣人也有情感,自然他沒有多說,只要自己侄兒沒有做錯什么就行。

可沒想到被許清宵抓住機會,怒斥自己一番。

這些年來,只有他訓斥別人的份,哪里有人敢訓斥自己?

“好!”

“嚴軍,你才德不行,落于上座,的確難以服眾,下去。”

嚴磊開口,而后起身看向眾人,深深一拜。

“諸位,嚴軍之行,乃老夫之過錯,老夫往后,必自省嚴謹,還望諸位諒解。”

嚴磊不愧是大儒,直接起身向眾人致歉。

不過眾人也徹底明白,官差打人之事,徹底死局了。

許清宵如此激怒嚴磊,又當中撕破臉,讓嚴磊難堪,對方也絕對不會放過此事。

打擊也好,報復也行,總而之,這件事情無法善終了。

眾人點頭,他們不敢參合,只能點頭,大儒對他們一拜,他們也全部拜了回去,實在是不敢承如此大的禮。

在場眾人,唯許清宵和慕南檸兩人沒有回之。

張恒嚴軍更是羞愧難當,但他們也知曉現在是什么局面,為了保全嚴儒,起身也向眾人致歉。

“諸位,是嚴某愚蠢,無德無才,倒也是玷污了上座之人,尤其是玷污了許兄。”

嚴軍還是不服氣,他開口致歉,可語之中依舊帶著譏諷。

此話一說,萬安國徹底坐不住了。

“嚴軍,不要在胡亂語,滾下去!”

他怒斥道。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找許清宵麻煩?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你當真不怕把事情越鬧越大吧?

萬安國第一時間制止。

然而還是晚了。

“呵。”

“好一個嚴兄。”

“好一個玷污。”

“好一個大儒侄兒啊。”

“嚴儒,今日之事,所有人都可諒解,唯獨我不會諒解。”

“你既秉公,卻偏袒侄兒,雖是一件小事,但卻涉及圣意,朱圣立,君子嚴法,君子無私,君子仁愛。”

“嚴儒嚴法,學生領教。”

“然而君子無私,嚴儒并未做到。”

“至于君子仁愛,學生思考了許久,只看到酷嚴,沒有半分仁愛。”

“學生斗。”

“先生之大儒,是何人所封?”

許清宵開口,辭犀利。

你不是奉朱圣之意嗎?

君子嚴法,君子無私,君子仁愛,你除了嚴法之外,你還有什么?

但這句話說出,滿堂徹底炸鍋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0:08:38

大儒是什么?

是天地受封,是儒道五品。

怎可能是封的?

就算是大魏皇帝冊封你為大儒,天地該不認可,就不認可。

而許清宵這句話諷刺的味道太大了。

如果說之前是撕破臉,那現在就不是撕破臉了,而是指著你嚴磊的鼻子罵。

你不配當大儒。

“許清宵,你當真是狂妄了。”

“許清宵,莫要胡亂語!”

“許清宵,不可胡。”

“你當真是目無王法,不尊大儒。”

“大儒為天地受封,你此話不尊儒道,不敬上蒼,更是有辱圣人。”

“許清宵,你太狂妄了。”

這一刻,滿堂之聲響起,饒是李廣新,慕南平,萬安國,在這一刻都忍不住開口,他們沒有訓斥許清宵,而是讓許清宵不要亂語。

唯獨天明書院的學生,一個個抓住機會,開始瘋狂攻擊。

可此時,許清宵的目光冷冷看去。

這群學生頓時安靜下來,不敢繼續聒噪了。

只因許清宵這一個眼神,嚇到了他們。

他們莫名有一種感覺,感覺再叫一句,許清宵會動他們。

所有人開口。

可唯獨嚴磊沒有出聲,他坐在那里,但卻散發出滔天的威嚴。

“好!好一句君子嚴法!君子無私!君子仁愛!”

“那我問你,你身為讀書人,你可嚴法?你可無私?你可仁愛?”

“你替暴徒求情,便是目無法紀,此為嚴法?”

“你如此激烈,只因為他們為你出頭,你難以心安,此為無私?”

“你咄咄逼人,步步緊逼,此為仁愛?”

“老夫想問問,你可算讀書人嗎?”

嚴磊沒有大怒,而是以許清宵的話,來反駁許清宵。

你說我不嚴法?不無私?不仁愛?

那你呢?

你自己也做不到,那就沒有必要談下去了。

我是不是大儒,天地作證,你若解答不出來,那便推翻一切。

換來的就是四個字。

無理取鬧。

大儒不愧是大儒,用許清宵的話,來反駁許清宵。

再一次將許清宵逼到了一個絕境。

所有人都嘆了口氣,在他們看來,許清宵就是魯莽,一時之氣,引來如此麻煩。

然而面對如此咄咄逼問。

許清宵沒有任何慌張,反倒是無比平靜道。

“許某自然是讀書人。”

此話一說,嚴磊繼續開口。

“目中無法,無有仁愛,更無君子無私,你這也算讀書人?算什么讀書人?讀的又什么書?”

嚴磊問道。

而許清宵搖了搖頭,看向嚴磊。

“閣下不用再套許某的話了。”

“許某知道你想問什么。”

“到了這一步,閣下還是在想問出,我在府試之中,寫的文章,是何文章?對吧?”

許清宵不傻,他知曉嚴磊是什么意思,他問來問去,步步緊逼,為的是什么?

其實還是為了立意文章。

一位大儒,哪里會這么生氣。

也哪里會因為一件這樣的事情,而憤怒?

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他在逼迫自己,讓自己怒之下,說出真相。

許清宵知曉。

只是他在給自己挖坑,許清宵又何嘗不是自愿跳進去。

但這這個坑,到底能不能如了他嚴磊的心意,還真不一定。

嚴磊沒有說話。

許清宵嘆了口氣。

而后看向嚴磊道。

“這幾日,許某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直到今日,當有一婦人,來到許某面前,拖家帶口,趴在地上痛哭哀嚎之時,許某已經下定了決心。”

“律法為嚴,許某知曉。”

“法不容情,許某也知曉。”

“可萬事皆有本心之意,與非本心之意。”

“小懲大誡,寬厚而仁,是為君子之道。”

“嚴儒。”

“我許清宵,在府試之中,的確著了立意文章。”

許清宵開口,嚴磊布局到現在,為的就是這個。

他說出來了,但并不是上當了。

而是心甘情愿地說出來了。

他是為自己而說。

也是為明意而說。

此話一說,這一刻眾人徹底震驚。

許清宵立意文章,有許多謠,最主流的謠便是,文章并非立意,而是安國之策,陛下有意隱瞞。

但是與不是,無人知曉。

絕世文章原件封于大魏文宮,而其他抄錄的文章,也封存于皇宮之內,圣旨落下,不允許任何人閱讀,哪怕是大儒也看不到。

即便是護送的陳心大儒,在沒有送往陛下之前,他們也不能觀看。

所以天下文人好奇。

如今許清宵親口承認,自己是著寫立意文章,自然滿堂嘩然。

“是何立意?”

嚴磊開口了,他詢問許清宵,目光也落在許清宵身上。

“新意。”

許清宵淡淡開口。

兩個字,震的滿堂文人驚愕不已。

他們未曾想到,許清宵立意文章,當真是新意。

天下文壇.......當真要大亂了。

立意不難,可能讓天地認可的立意,就太難了。

“何為新意?”

嚴磊深吸一口氣,身為大儒,在這個時候,他也忍不住顫抖。

“知行合一!”

許清宵緩緩開口。

道出他的新意。

轟隆。

也就在此時,白日驚雷。

恐怖的雷聲炸響。

讓所有人震顫。

“何為知行合一?”

嚴磊看著許清宵,眼神之中皆是冷意。

他尊朱圣之意。

眼中容不得其他新意。

他詢問許清宵,想要找出破綻,在這個立意沒有傳播之前,扼殺于搖籃之中。

許清宵知道他的意思。

但許清宵無畏。

因為知行合一,天生就是推翻存天理而滅人欲這個理論的。

“說!”

“何為知行合一!”

嚴磊再次問道。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好奇了,他們不解許清宵這個知行合一是什么意思。

可許清宵卻沉默不語。

“許清宵,嚴儒在問你話,你為何不答?”

“什么知行合一,莫不是當場編造出來的?”

“聽都聽不明白,此等立意,怎可絕世?”

一些聒噪之聲再次響起。

依舊是天明書院的學生。

他們仗著嚴磊大儒,依舊敢挑釁許清宵。

而這一刻。

許清宵轉過身來,將目光放在他們身上,隨后緩緩開口道。

“所謂知行合一,便是知道了,就要去做。”

“看到不公之事,若是覺得可以出手幫助,那就去幫。”

“覺得不可以出手幫助,那就不幫。”

“看到小人作祟,覺得可以打,就直接打。”

“覺得不可打,那就不打。”

“但現在,我覺得可以打。”

“那就打!”

許清宵直接跳下亭子。

他一一句,被所有人關注著。

一開始還在認真聽許清宵闡述何為‘知行合一’

但下一刻。

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的畫面出現了。

一名天明書院的學生,被許清宵一巴掌扇飛。

又一名學生,被許清宵一拳轟退幾米開外,這還是許清宵留了勁,不然這一拳足夠打死他們。

砰砰砰!

幾乎是一瞬間,四五位天明書院的學生,被許清宵一個照面擊飛。

有的牙齒被扇斷,有的被打斷肋骨,有的直接鼻青臉腫。

慘叫聲瞬間彼此起伏,沒有人會想到,許清宵居然敢動粗。

也沒有人會想到,這就叫做知行合一。

什么是知行合一?

在明白道德,知曉律法的情況下,遵守自己內心的想法。

知道了,就要去做。

簡單無比,但卻充滿著無數哲學。

許清宵用最簡單的方式,去闡述這個圣人立意。

唯獨苦了這些天明書院的學生。

不過在許清宵眼中,這些人活該,他早就想揍了。

在樓宴之下時,許清宵就知道,這些人已經對自己產生怨恨,無論自己做什么,他們都會帶有成見。

同樣的,無論自己講什么道理,他們都不聽。

既然好話不聽。

那許清宵就打。

打到他們聽為止。

“嚴儒,救我啊。”

“許清宵,你當真是放肆,你,你,你,你不要過來啊。”

“許兄,之前是我魯莽,是我胡亂語,許兄,你不要打我,我弱不禁風啊。”

慘叫聲激烈無比,天明書院學生被打的慘不忍睹。

許清宵是誰?

九品武者。

大日圣體。

打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還不是跟玩一樣?

“放肆!”

萬安國在這一刻起身怒斥,之前無論怎么說都無所謂,動起手就是大忌。

“萬夫子,許某勸你慎!”

許清宵冷冷看向萬安國。

雖然萬安國并沒有針對自己,可他任書院學生胡作非為不管,已經錯了,念在剛才萬安國算是幫了自己,許清宵不動手,但在繼續說,一樣打。

“許清宵,你簡直是瘋魔了。”

嚴磊再次起身,他沒有想到許清宵竟然當眾行兇,簡直是不尊圣人,有辱讀書人。

“嚴磊!”

“你尊朱圣之意,卻刻板木呆,視為腐儒也。”

“你若再敢叫囂一句,我許某一樣打。”

許清宵開口,一句話盡顯霸道。

連大儒都揍。

這要是真揍了,大魏文壇直接要卷起軒然大波啊。

“你!你!你!”

嚴磊實實在在沒有想到,許清宵竟敢說出這樣的話。

至于什么知行合一,嚴磊根本無法理解,所以他覺得許清宵是在糊弄他,借此機會宣泄心中之恨罷了。

“李府君,你還不動手嗎?”

嚴磊攥緊拳頭,看向李廣新,示意他派兵鎮壓。

“來人,給我抓拿許清宵。”

李廣新咬著牙,他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但眼下沒有辦法,只能鎮壓許清宵。

總不可能看許清宵真把這群人打死吧。

剎那間,官兵上來,想要壓制許清宵。

可下一刻,許清宵望著眾人,語之中帶著嘲弄。

“諸位動手之前可要想清楚,吾乃,用嚴磊大儒之,傷讀書人,輕則監禁十年,重則發配千里,淪為苦役。”

許清宵開口,只一句話,讓所有官兵不敢動彈了。

實際上他們動也沒用,因為打不過許清宵。

許清宵這樣說,一是為了羞辱嚴磊,二是不想傷無辜之人,三是讓某些暗中之人老實一點。

的確,這句話殺傷力太大了。

讀書人打讀書人沒事。

他們要是傷了讀書人,那就不是小事,萬一嚴磊翻臉不認人,抓去監禁,或者是發配千里之外,那不是血虧?

所以眾人不敢動手了。

“叔父救我,叔父救我。”

這一刻,許清宵一腳踩在嚴軍身上,后者慘叫連連,哭喊著求救,希望嚴磊能幫幫他。

不僅僅是他。

張恒也沒跑了。

被許清宵一把抓住,左右開弓,十幾巴掌打的張恒臉頰紅腫。

喜歡叫喚是不是?

喜歡找麻煩是不是?

喜歡當反派是不是?

許清宵將心中之怒,全部宣泄出來,一種前所未有的爽感,讓他頭皮發麻。

知行合一,永遠滴神。

實際上真正的知行合一,自然不是許清宵這般,但每個人有每個人自己的道,圣人之意,是圣人之意。

知行合一在許清宵心中,就是這個道理。

第一次,我好好跟你談,好好講道理!

第二次,我再跟你好好講道理,好好跟你談!

第三次,你既然不聽道理,那我就打的你聽道理。

這叫什么,這叫內圣外王,

講不通就打。

打到你明白為止。

有些人,就是欠揍,不打就是不舒服。

王儒李鑫,陳星河等人看傻了。

慕南平,慕南檸兩兄妹也傻眼了。

見過兇悍的,可沒見過許清宵這么兇悍的啊。

一人橫掃幾十人,在他們印象當中,文人不是沒有打過架,一般來說都是抓抓頭發,在地上打滾。

哪里像許清宵這樣霸道無情。

如此橫推。

震撼過后,慕南平腦中只有四個字。

絕世猛男。

終于。

許清宵舒服了。

接近三十余人,全部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渾身是傷,府內的官兵,只能圍著許清宵,卻不敢貿然動手。

亭上。

嚴磊已經氣到臉黑。

這一次是真正的氣到了。

許清宵狂妄!狂妄!狂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許清宵,今日之事,老夫可以保證,大魏文壇,容不下你這種異端。”

嚴磊幾乎是咆哮一般,恐怖的浩然正氣釋放出來。

他以大儒身份,以大儒之,怒斥許清宵。

這一句話說出,足以讓許清宵在大魏文壇身敗名裂。

可此話一出。

許清宵體內的浩然正氣也溢出,紫色的浩然正氣,彌漫大殿之中。

抵抗嚴磊的浩然正氣。

“嚴磊!”

“我許清宵在此立誓。”

“天若假我為圣,剝爾儒位,這方天地,再無爾等腐儒。”

“此誓,天地為證,日月為鑒。”

許清宵開口,他一字一字說出,動了真火。

他看的出來,嚴磊就是腐儒,這種大儒的存在,就是害人。

你讓我在大魏文壇身敗名裂?

那行。

若有朝一日,我許清宵成圣,剝你儒位,滅你儒根。

這句話雖是再無爾等腐儒。

可另一重意思也很直接。

再無朱圣之儒。

換句話來說。

他許清宵,徹底剛正面了。

與天下九成文人剛起來了。

若是自己泯滅儒道,是你們贏了。

可若是自己有朝一日真的成圣,就給我等著。

一個個等著。

此,極其偏激,但少年心性就是如此。

話一說完,許清宵轉身離開,周圍士兵不敢阻攔。

“許兄,你去何處?”

李鑫開口,詢問許清宵,不知道許清宵要去什么地方。

“滋事斗毆,我許某人自己進大牢。”

“嚴大儒,你最好抓緊時間奏疏上京。”

“三日內,我許某人牢中明意,入七品!”

許清宵開口,一句話彰顯無盡霸氣與自信。

三日明意入七品。

這是什么意思?

大魏律法,七品明意,可不受刑罰,免除十二條罪行。

其中便有免滋事斗毆之罪。

這種免罪,本意上是象征性給一些特權,畢竟都七品明意了,怎么可能會去與人撒潑打架?

但眾人震驚的不是這個。

而是許清宵說要三日內明意?

他才入八品多久啊?

這就要明意?

若三日后,許清宵真明意了。

可就真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了。

七品之前,晉升再快,也于事無補。

七品明意極為重要。

哪里有人敢說自己多久多久能明意,最多不過三年內,五年內。

許清宵說三日。

他們不信。

可看著架勢,他們又不能不信啊。

“許兄,我與你一同進牢。”

這一刻,李鑫熱血沸騰,他朝著一名天明書院的學生,狠狠踹上一腳,宣泄心中之憤。

而后追趕著許清宵走去。

“我也來。”

王儒也跟著踹了一腳,連忙跑去找許清宵。

他們是讀書人,讀書人之間打架斗毆,最多不過監禁三五日罷了,不可能監禁十年,也絕對不可能流放。

“當真是魯莽啊!”

看著李鑫與王儒,還有自己的師弟,陳星河嘆了口氣,而后將目光看向一旁的張恒。

面上帶著一些歉意道。

“張兄,忍一下,很快就好。”

說完此話,陳星河也是一腳,直接將張恒踹暈。

當著眾人面,陳星河一臉清傲,走了出去。

“三日明意,我要去看看。”

“我也去看看,許兄大才啊。”

“雖說有些魯莽,但看的真過癮,這幫天明書院的家伙,也是活該,走走走,一同前去。”

“許兄,等我!”

下一刻,許多人回過神來。

南豫府年輕的讀書人,一個個追隨過去,不過去之前也都惡狠狠地踹了一腳天明書院的學生。

想要追隨許清宵,就必須要進大牢,而進大牢最好的辦法,就是跟上一腳。

很快,樓宴少了許多人。

瞬間冷清下來。

看著滿目瘡痍。

李廣新沉默不語。

萬安國也沉默不語。

唯有嚴磊。

臉黑如炭。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

這滿目瘡痍,要惹出天大的事了。

不過眾人更加期待的是。

三日后。

許清宵能否明意。

還有這知行合一,到底是什么?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0:22:30

第八十四章:牢中悟道,南豫府文人暴動,天下震驚

南豫閣。

蒼夷滿目。

許清宵大鬧盛宴,還歷歷在目。

天明書院的學生此時此刻如死狗般躺在地上,他們不再哭喊,卻無聲落淚。

此等天大的羞辱,用腳指頭都能想到要傳至天下,如此屈辱讓他們實在是難受。

不過好在的是,不用在挨打了。

“李府君,今日盛宴,實在是開我眼界,本世子見過如此風浪,這般景象還是第一次見到。”

“快哉,快哉,快哉啊。”

慕南平起身,他面上露出笑容,極其喜悅道。

許清宵的所作所為,簡直是令人爽到頭皮發麻。

何時見過如此讀書人?

又何時見過如此霸道之人?

好一個內圣外王。

好一個知行合一啊。

一時之間,慕南平對許清宵口中的知行合一,莫名感到極大的興趣。

“如此粗鄙,在世子眼中,竟是快哉嗎?”

這一刻,嚴磊開口,他憋著一口氣,一口惡氣。

許清宵不尊他無所謂,可卻不尊讀書人,不尊圣人,這已經觸犯了他逆鱗。

尤其是這個立意。

知行合一。

簡直是荒唐至極。

然而此時,慕南平的目光也瞬間變得清亮,他看向嚴磊,深深一拜道。

“嚴儒,本世子雖已入品,還未有功名,倒算不上朝廷的讀書人,喊你一聲嚴儒,是敬重。”

“但也莫要拿讀書人那套來壓我,本世子的確覺得許兄豪邁,也欣賞許兄。”

“若是嚴儒覺得本世子那句話說錯了,大可去找我父王去說,若是嚴儒沒有時間,本世子自己會去說。”

“妹妹,我們走。”

慕南平語氣冷漠,之前嚴磊訓斥他,他也憋著一口氣,不敢說不是因為畏懼。

而是他敬重。

然而許清宵一介平民,卻敢如此豪邁,怒懟大儒,是錯就錯,是對就對,他慕南平身為世子,又豈會窩囊?

聲音響起,慕南檸直接起身,她早就看不慣這幫腐儒,聽到自己哥哥的聲音,自然起身離開。

世子離開。

可這一番話,卻又是在怒懟嚴磊。

人們驚愕,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嚴磊是大儒啊!

今日一連被兩人怒懟,這簡直是莫大的恥辱啊。

樓宴散去,隨著慕南平離開,許多人也紛紛告退,今日樓宴盛是輝煌,此事也必名傳天下,就是結尾有些不好。

人們接連離開,天明書院的學生也被送去醫治。

萬安國隨了過去,樓宴當中便只剩下嚴磊與李廣新,還有少部分夫子待在此地。

過了一會,李廣新正準備開口時,一陣大笑聲卻響起。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是嚴磊的笑聲,樓宴已無人,他這一番大笑,顯得有些古怪。

“嚴儒!”

李廣新不知對方為何大笑,唯恐嚴磊氣急敗壞,傷了身子。

在許清宵眼中,他這一番行為,慷慨激烈,熱血沸騰,但終究是少年心性,他是南豫府府君,歲月已經磨平了他的菱角,自然想的事情就更多了。

嚴磊是大儒,不可不尊,不可不敬。

“無妨。”

嚴磊起身,他停止了笑聲,取而代之是冷漠,眼神中深深的冷漠。

“許清宵!”

“許萬古!”

“立絕世之意,好,好,好,好的很啊。”

“知行合一,立誓滅我等腐儒,好啊,好啊。”

“許萬古,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滅我等之志,如何滅朱圣之意。”

嚴磊開口,他自言自語,望著外面,而后抬手,一根毛筆出現,浩然正氣形成。

這一刻,樓宴之中,僅剩的眾夫子紛紛瞪大了眼睛。

“嚴儒,不可!”

“嚴儒,那許清宵不過是一時胡話,一時醉意,根本沒有不敬圣意,還望嚴儒看在他許清宵是我大魏才子份上,饒了他吧。”

“嚴儒,許清宵的確狂妄,可最終不過是少年而已,一切都是一場誤會,嚴儒,莫要如此啊。”

在場僅剩的夫子紛紛起身,朝著嚴磊一拜,他們已經過了花甲之年,滿頭白發,卻朝著嚴磊深深一拜。

這一拜,不是敬重,而是懇求,眼神之中充滿著懇求。

因為嚴磊要動用大儒之力,他要上奏天地,上奏帝王,上奏大魏百姓,這是要真正的將許清宵置于死地啊。

許清宵剛才所言所說,完全可以理解為是醉話胡話,畢竟所謂的知行合一,在他們眼中看來,有些不明其意。

反倒是像許清宵宣泄罷了,所以只是一場鬧劇。

可嚴磊動用大儒之力,這就是要昭告天下,要將許清宵列為文人之恥,屆時天下文人皆知。

一位大儒帶來的影響有多可怕?天下讀書人都會知曉此事,雖然僅僅只是知道,但對于很多不明真相的文人來說。

他們必然會認為,許清宵有錯在先,儒道三敬,敬重圣人,敬重帝王,敬重君子,許清宵不尊圣人,不尊君子。

如此一來,天下文人還會放過許清宵嗎?

“閉嘴!”

然而嚴磊僅僅只是兩個字,讓在場所有人都閉嘴了。

大儒之筆形成,恐怖浩然正氣席卷整座南豫閣。

而嚴磊提筆。

浩然正氣為墨。

“吾為嚴磊,大魏儒者,今,南豫樓閣,遇狂生許清宵,自恃其才,目中無人,羞辱同僚,品德不端。”

“因老夫以嚴法治世,得其抨擊,念其才華,敦敦教誨,然,狂生許清宵,大放厥詞,道出絕世文章乃為新圣之意。”

“辱我等朱圣之儒,為世間腐儒,立,其誓言,天假為圣,必滅朱圣之儒,攻朱圣之意。”

“狂妄自大,無法無天,不尊圣人,不敬長輩,不仁不義,不忠不孝,枉為讀書人。”

“許清宵,是為萬古狂生,目中無圣,天誅地滅!”

“望天地嚴懲,望君王斥責,望天下文人,同仇敵愾,肅其歪風,正我儒道。”

嚴磊提筆揮墨,他將今日之事,全部道入其中,浩然正氣形成的文字,在這一刻綻放光芒,隨后化作一道驚虹,沖出天穹。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知曉,許清宵是真的完了。

嚴磊這一番話,簡直是要將許清宵置于死地啊。

不尊圣人,不敬君王,這是大罪,是天大的罪名,一句不仁不義,不忠不孝,更是將許清宵貶到塵埃之中。

大儒文章落筆。

驚虹沖天,在同一時間,凝聚在天下各大書院當中,這就是大儒的能力。

最為熾烈的一道驚虹,一分為二,分別沒入大魏宮廷,以及大魏文宮之中。

可以說,一刻鐘內,朝廷就會知道這件事情,天下文人也會知曉此事。

天大的麻煩就要來了。

轟轟轟!

也就在此時,天穹如墨,烏云滾滾,原本萬里晴空,在這一刻瞬間陰云遮天。

雷聲轟轟作響,仿佛是天譴一般,所有的祥瑞皆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不詳。

大儒一怒。

天下懼驚。

樓宴之外。

正朝著大牢走去的許清宵,突兀之間,聽到了嚴磊之聲,不由止步了。

他的聲音傳遍整個南豫府,這是浩然正氣加持之下。

言辭犀利,將自己所作所為無限夸大,然而卻將自己等人做的事情,無限縮小。

王儒,李鑫,陳星河三人皆然愣在原地,他們本以為這只是一場鬧劇罷了,卻不曾想到嚴磊竟然動用大儒之力。

這是要徹底弄死許清宵啊。

三人發愣,一時之間大腦空白,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么大。

剛剛走出樓宴的慕南平兄妹二人,再聽到嚴磊之聲后也不由一愣。

尤其是慕南平更是攥緊了拳頭,望著南豫閣,幾乎是咬著牙道。

“嚴磊,當真狠啊!”

身為讀書人,慕南平自然知曉嚴磊所作所為,有多狠辣了。

這已經不是要將許清宵置于死地,而是要將許清宵弄得身敗名裂,留下千古罵名。

萬古狂生,這個稱號只怕要跟隨許清宵一生一世了。

“妹妹,我們回京,許清宵惹上了天大的麻煩,必須要找父王出面了,否則麻煩了。”

慕南平沒有遲疑,他帶著自己妹妹離開,回京找永平郡王幫忙。

然而,南豫街道,再聽到嚴磊這番激詞之后,許清宵笑了,他真的笑了。

原本他心中還在猶豫,但這一刻,他徹底不猶豫了。

此等腐儒,禍國殃民,若不根除,大魏何來。

當下。

許清宵抬手,滾滾的浩然正氣凝聚,似狂風席卷,一根翠綠色的毛筆,出現在他手中。

“許兄,你這是?”

李鑫三人有些驚愕,他們看著許清宵凝聚文筆。

實在是震撼不已,這等文器,唯獨大儒才能擁有,許清宵為何也有?

然而許清宵沒有說話,而是注入浩然正氣。

你嚴磊以文誅我,那我許清宵也以文誅你。

提筆。

揮墨。

“吾為許清宵,,今,南豫閣樓宴,天明之學,百般辱我,大儒嚴磊,以法尊圣,以法立儒,卻縱其侄,亂法亂常。”

“欺吾弱小,卻難滅吾志,樓宴立意,知行合一,嚴儒氣敗,大儒文筆,口誅筆伐,欲滅我之心志,欲滅我之傲意,欲滅我之敬圣之意!”

“此等腐儒,不死何以?吾今立言,天假為圣,必滅其之腐儒,朱圣之意,吾亦敬重,吾之滅,并非滅其圣意,而滅其腐儒也,似妖魔,似洪水,禍害天下。”

“此,贈嚴儒一詩。”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于于腐儒,厚顏無恥,老而不死,天下笑談。”

對比嚴磊之文,許清宵更加犀利,他雖非大儒,可亦有文宮,也有浩然正氣。

你嚴磊說我目中無人,那我就罵你無儀無恥無禮。

你說我萬古狂生,我罵你是于于腐儒。

不就是噴?反正事情鬧大了,許清宵也不怕,他倒要看看,是天下人笑話他狂生,還是笑話他老而不死,迂腐愚昧。

文章寫出。

剎那間,化作驚虹沖天,許清宵并非是大儒,可他體內有文宮,這是圣人之力,亦能做到大儒之能。

這一刻,天下書院,皆然浮現這篇文章。

而大魏京都,再次出現一道驚虹,一分為二。

一道沒入宮廷之中,一道沒入大魏文宮之內。

嚴磊殺人誅心,想要調節天下文人來譴責許清宵。

而許清宵也讓天下人來笑話他這個腐儒。

這一刻,兩人已經算是不死不休了。

文章沖天。

李鑫三人是徹底傻眼了,他們沒有想到許清宵擁有大儒之力,昭告天下。

不要說他們了,整個南豫府,或者說整個天下讀書人,都沒有人想到,許清宵有這樣的本領。

南豫閣。

樓宴之中。

當嚴磊聽到這番話后,整個人愣在原地。

一口鮮血吐出,嚴磊氣的吐血了。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這三句話,簡直是罵的體無完膚,罵的他頭疼欲裂啊。

許清宵才華橫溢,用最擅長的詩詞來辱罵自己,對比之下,自己所寫文章,滿是戾氣,高低立判。

他氣!

他氣!

他氣!

他沒有想到,許清宵也擁有儒道文器,也擁有大儒之力。

啊!!!!!!!

一剎那間,嚴磊只覺頭疼欲裂,感覺要炸了,一聲慘叫,便重重地摔倒在地,昏死過去了。

“嚴儒,嚴儒!”

“快,扶起嚴儒。”

“不要讓嚴儒倒下。”

其余夫子們驚呼,連忙扶起嚴磊,生怕這位大儒暈死過去。

街道上。

許清宵暢快無比,他大步流星,朝著南豫府牢獄走去。

李鑫三人也跟了過去。

很快,許清宵來到大牢當中,一群守衛還有些發呆,方才嚴磊和許清宵的聲音,依舊回蕩在耳邊。

他們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可看到許清宵大步流星走來,莫名有些害怕了。

“許先生,您怎么來了?”

差役們朝著許清宵一拜,還沒來得及說其他的,許清宵便已走進大牢當中,讓他們一陣發愣。

不過好在李鑫三人迅速趕來。

“李公子,這是怎么回事啊?”

“許公子進了大牢,按規矩好像是不允許的。”

差役低著頭問道,滿臉的疑惑。

“不允許個屁,許兄犯了事,進去待幾天,我們三個也犯了事,一起進去。”

“記住,這幾日的伙食不要太差,也不要太好,正常就行,還有給我們安排個比較干凈的房間。”

李鑫直接拿出一張銀票交給對方,隨后快速入內,跟隨著許清宵。

王儒與陳星河一同入內。

直接看傻了差役。

尼瑪,這就是君子嗎?犯了事自己進牢?不要人抓?

讀書人就這么率性的嗎?

好家伙。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0:23:08

南豫大牢。

隨著許清宵的到來,楊豹楊虎等人有些震驚,他們方才也聽到那如雷般的聲音。

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也知曉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待許清宵入內,他們想要開口,可卻不知道怎么開口,一時之間沉默下來。

看著楊豹等人,許清宵也沒有說話,他來到深處,一間空蕩蕩的牢房,直接走了進去,盤坐下來,靜心沉默。

待李鑫三人來臨,本想著直接入內,陪伴許清宵,然而陳星河搖了搖頭,讓眾人不要去打擾許清宵。

來到另一牢房之中。

楊豹等人滿是好奇,不由看向李鑫三人。

陳星河比較清傲,也學許清宵盤坐悟道。

王儒則有些沒好氣看向楊豹三人,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說出。

話一說完,眾人愣在原地,他們看了一眼許清宵,又看了一眼自己。

尤其是楊豹,更是極度自責。

“我沒想到,我等魯莽,竟然害的許大才這般,許老弟,這件事情是我們錯了。”

“我們甘愿十年監禁,哪怕是發配千里之外,我等也心甘情愿,您不要在為我等爭了。”

楊豹等人著實感動,聽到許清宵在南豫樓宴,怒斥文人,怒懟大儒,當真是熱血沸騰。

但很快聽到王儒說,許清宵為了他們,不惜得罪天下文人之時,他們既是感動也是自責。

整件事情其實與許清宵沒有太大關系。

就是一場誤會,無非是被人設局罷了,結果許清宵主動入局,為的就是救他們出來。

此等大恩大德,如何不讓他們自責,如何不讓他們感動?

“行了,也莫要哭了,眼下就看朝廷怎么說吧,這件事情一定會鬧到朝廷去的。”

“你們這些日子也不要吵鬧,許兄要悟道,若他能明意,一切都好說,若是不能明意,當真麻煩了。”

王儒開口道,讓眾人不要喧嘩,不要吵鬧。

此話一說,眾人頓時閉嘴,不敢打擾許清宵半分。

而與此同時。

整個南豫府也徹底熱鬧起來了。

所有百姓都在討論這件事情,如此大的動靜,誰人不知?誰又能不曉?

樓宴散去,無數讀書人和赴宴之人,紛紛開始流竄各大酒樓,將樓宴之事告知百姓。

“不是我瞎說,我從未見過有如此直爽的儒生,許清宵,許萬古,當為我輩楷模。”

“許清宵,許萬古,許大才,為無辜百姓鳴冤,寧可不惜得罪大儒,此等之仁義,舉世無雙,諸位捫心自問,如果你們是許清宵。”

“擺在你們面前是康莊大道,只要老老實實參加樓宴,一語不發,念出一首千古駢文,便可贏得滿堂喝彩,未來入京更是如魚得水的情況下。”

“你們敢不敢為了一群不認識的百姓而仗義出言?”

酒樓當中,有赴宴書生,指著眾人如此問道。

已經聚滿酒客的百姓文人們互相一視,他們沉思,最終卻沉默不語,因為他們做不到。

“是的,你們做不到,然而許清宵,許萬古,許守仁,許大才做到了。”

“什么叫做讀書人?什么叫做君子?這就是讀書人,這就是君子,這就是我等楷模,我等讀書人的表率。”

“諸位,如今許清宵身陷牢獄之災,而我等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觀,我等還算君子嗎?”

這人說到這里的時候,站在桌上,指著眾人大聲問道。

這一刻,眾人羞愧難當,不少讀書人只覺慚愧。

“這位大才,我問你,我們該怎么做?”

“你這一番話,把我說的熱血沸騰,我雖沒有讀過書,只是個殺豬的,但許大才之仗義,我佩服,你說,我們該怎么做,才能幫到許大才。”

有人大吼,是一個屠夫,他看起來不算整潔,可一番話慷慨激烈。

“我并非大才,只是敬重許清宵,敬重許萬古,我愿前往南豫府大牢,陪同許萬古,他們抓了許清宵,卻抓不了天下讀書人。”

“此事,本就是嚴儒做錯,錯就是錯,對就是對,若是諸位有志氣,隨我一同前往南豫府大牢,如何?”

“我就不信,朝廷能把我們都抓了,都發配千里!”

他大聲喊道,呼吁眾人去大牢,看看朝廷敢不敢抓他們走,要不要一起發配千里。

“好!”

“這個主意好!”

“瑪德,當真是夠豪邁,我陪你!”

“我雖平民,沒有讀過書,但我也愿支持許大才,我也去。”

“我去。”

“我也去。”

這一刻,酒樓內所有人都激動了,本來天明書院來南豫府,就讓他們憋著一口氣,后來發生這種事情,人人自危,可這人人自危之下。

產生的是什么?

是憤怒!

是民怒!

如今許清宵怒斥大儒,他不惜犧牲自己的前途,不惜犧牲自己的未來,就是為了去救一些百姓,一些毫無相干之人。

那他們呢?

他們坐視不管?

不,不,不,他們選擇一起鬧,鬧個天翻地覆。

激烈的聲音響起,書桌上的讀書人,緊緊捏著拳頭,看到眾人如此贊同,一時之間可謂是熱血沸騰啊。

“諸位,隨我走!”

他想要念詩,來表達自己的心意,可想了想念不出來,索性直接走。

“走走走,走!”

“速走!”

“一起去大牢,陪伴許大才!”

人們響應,一個個激動無比,跟隨著此人離開。

酒樓瞬間空無一人,小二有些焦急,畢竟許多人還未結算酒錢,苦著臉看向掌柜道。

“掌柜,這這這,這該怎么辦啊?”

他有些焦急。

然而酒樓的掌柜卻冷冷開口道。

“什么什么怎么辦?”

“許大才為我南豫府百姓伸冤,你還在乎這些酒錢,現在去讓后廚準備伙食,送往南豫府,他娘的,要不是老子快五十歲了,老子也去!”

酒樓掌柜大罵一聲,根本不在乎這些酒錢,只恨自己有些年邁,身子有些不行,不然的話,也跟著去了。

酒樓下,浩浩蕩蕩的聲音響起。

是文人的聲音,也是百姓的聲音。

“諸位,許萬古,為我南豫府百姓伸冤,我等亦有讀書人,亦有目不識丁者,但我等是大魏人,是南豫府人。”

“此等大才,若因此蒙冤,豈不是顯我南豫無能,顯我讀書無用?去南豫府大牢,去陪伴許大才。”

“朝廷若是要抓,就讓他們抓個夠!”

一道道聲音響起,眾文人在這一刻同仇敵愾,許清宵的事跡,在南豫府徹底傳開了。

不知道多少百姓聽聞之后,感動落淚。

寧可犧牲自己前程,也要為百姓伸冤,這等讀書人,才是真正的讀書人啊。

百姓們熱淚,一個一個,不由自主加入大軍當中。

有本事就把南豫府所有人都抓光。

幾百萬的百姓文人,你大魏有本事就全部抓走。

另一處酒樓當中。

有讀書人死死抓住一本書籍,赫然是嚴儒警句,他大聲怒吼,看著酒樓眾人道。

“天明學生,來我南豫府,耀武揚威,欺我南豫府三十五載不夠,我南豫府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大才,卻慘遭陷害!”

“他為百姓伸冤,作出讀書人之表率,卻未曾想到,嚴儒以私法鎮壓,可許清宵,許大才,許萬古卻不畏強權。”

“世人敬畏之大儒又如何?許清宵樓宴之上,先以南豫閣序,打了天明書院的臉,而后怒斥大儒。”

“犧牲自我前程,為的是什么?為的是我等!”

“我奉嚴儒為尊,可今日,這種腐儒,不奉也罷,諸位,隨我去大牢,去陪伴許清宵,去陪伴許萬古!走!”

那嘶吼聲響起,發自內心。

南豫府的文人憋屈了三十五年。

南豫府的百姓,憋屈了三十五年。

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大才,結果硬生生要被天明府搞沒了。

此等大仇,他們怎可能不憋屈?

如今許清宵含冤入獄,他們豈不憤怒?

這一刻,整個南豫府亂了,徹徹底底亂了。

天明書院宅院當中。

眾學生聚集在此,許清宵雖然將他們揍了一頓,但留了余力,不可能真的致傷。

用一些上等藥物治愈一番,自然痊愈如初。

此時此刻,數百位學生坐在其中,他們攥緊拳頭,無比憤怒。

“這許清宵,當真是可恨,當眾羞辱我等也就算了,居然動手,當真是畜生。”

“這種人,根本就不配為讀書人,該死啊!”

“嚴儒已經立大儒之言,這許清宵前途盡毀,毆打我等?這就是他的下場。”

“他今日風光,明日就要后悔至極。”

“粗鄙動手,當真是沒有腦子,還知行合一?狗屁的知行合一,我倒要看看他三日內,能不能明意。”

他們聚集在一起,各種怒斥許清宵,怨氣極深。

“諸位,我等不要再多說什么了,過了今晚,直接回去,去各地宣傳,就說這個許清宵,不尊圣意,不尊君王,辱罵大儒,乃萬古第一狂生,讓他身敗名裂。”

“對對對,讓他身敗名裂。”

“是的,就讓他身敗名裂,讓他知道,對我等動手的后果是什么!”

他們彼此喊道,要讓許清宵身敗名裂,要讓許清宵后悔莫及。

可此時,有人忍不住開口道。

“我等這樣做,這許清宵會不會還敢找我們麻煩?要是又揍我們一頓,那.......”

他說到這里就不說了。

只是此話一說,嚴軍開口了。

他牙齒斷了幾顆,不過還是能說話。

“他敢?此番朝廷必會重視,他許清宵也必會被剝奪功名,天下文人都要唾罵他,他若是還敢對我等動手,其下場就如同之前的武夫一般,”

嚴軍怒聲道。

“是的,他要是再敢動手,我保證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張恒也跟著開口。

說完此話,他繼續開口道。

“而且,我張某在此立誓,從今往后,我要刻苦讀書,讓天下人都不敢對我動手,無論是誰。”

張恒立誓,他被打的最慘,這口氣他咽不下去啊!!!!!

也就在此時,突兀之間,一陣陣的震動聲響起。

眾人有些好奇,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下一刻,一道激烈無比的聲音響起。

“諸位兄臺,天明書院的學生,全部藏在這里。”

“進入以后,就給我砸!見人就打,一人一拳,點到為止,打完之后,就去大牢陪許大才。”

“讓天明府的學生知道,我們南豫府讀書人,不是窩囊廢,沖啊!!!!!!!!”

隨著一聲令下,還不等宅內天明書院的學生反應過來,大門突然被撞開。

下一刻,一道道人影沖了進來,全部都是南豫府的讀書人。

他們穿著儒袍,但目光血紅,就如同見到殺父仇人一般,沖上來就給自己一拳。

砰砰砰!

場面頓時大亂,幾乎有幾百人沖了進來,而且一直源源不斷。

“你們是誰?你們為何打我?”

“是許清宵指使你們嗎?狗賊許清宵。”

“粗鄙,粗鄙,你們當真是粗鄙啊!”

“君子動手不動口,啊!!!!別咬啊!”

“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啊,不要過來。”

“啊啊啊啊啊啊!”

“兄臺,兄臺,這件事情跟我沒關系啊,你們要找找張恒去啊,那個是張恒,你們打他去啊。”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張恒在那里,張恒在那里,不要打我了。”

“那個是嚴軍,他叔父是大儒,就是那個嚴儒,你打我沒用的啊。”

“嚴軍和張恒,他們才是主謀,與我等無關啊。”

南豫府的讀書人,如洪流一般沖進來,見人就揍,沒有任何理由。

天明書院的學生,被打的慘叫連連,到最后,有人為了少挨點打,指著張恒和嚴軍大聲哭喊道。

有一批人最難受,樓宴被揍了,結果回來又被揍了,其余人也難受,他們根本都沒有參與樓宴,完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結果就因為是天明書院的學生,挨了一頓慘揍。

“我馬。”

而隨著眾人指向張恒與嚴軍,兩人頓時臉色慘白,忍不住大罵一句。

“你還敢嘴硬!”

“方才還在污蔑許萬古?”

“諸位兄臺,就是這兩個王八蛋,害我大才,給我往死里打。”

南豫府的讀書人殺瘋了,幾十人直接撲向張恒嚴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拳打腳踢,以泄心頭之恨。

好在兩人家境不錯,從小伙食極好,身強體壯,不然這種架勢絕對要被活活打死。

“后面的兄臺不要擠,一個個來,泄完憤的兄臺,趕緊去大牢,沒必要繼續打了,差不多就行了。”

“李兄,你都打了七八拳了,趕緊走啊。”

“張兄,你還踹,快點走。”

“陳兄,你打歸打,不要咬啊,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人群中,有人大聲指揮著,看到眾人這般,有些氣得不行,但又沒辦法,只能繼續指揮著。

與此同時。

南豫府大牢。

數十位差役看著眼前的一幕,瑟瑟發抖,黑壓壓的人群從四面八方走來。

一眼看去,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

而且人數越來越多,朝著他們走來。

幾人腿都軟了,他們甚至都不敢說話,生怕說錯一句話惹下眾怒。

“諸位,牢房已經滿了,我們就坐在外面,等朝廷發落。”

“在外面等,不要急,大家有序一點。”

一道道聲音響起,是讀書人在主張秩序,讓百姓們找位置坐好,盡可能避免踩踏事件。

差役們依舊害怕的發抖,但無論如何還是硬著頭皮跑了,去找府君稟告。

然而,南豫閣下。

亦有數萬百姓,將整個南豫閣,里里外外全部包圍。

百姓們沉默不語,由南豫府讀書人帶領,就坐在樓內樓外,可一個個卻充滿著怒意。

此時。

烏云滾滾。

電閃雷鳴。

不詳之兆,籠罩南豫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身上。

樓閣之上。

李廣新平靜地看著這一切,他沒有任何驚訝。

“傳我令!南豫府所有官兵出動,鎮守四方,帶本府令箭,前往兩府請求增援。”

“但無論如何,不得傷任何百姓,也不得傷任何讀書人。”

李廣新開口,他看著這一幕,如此說道。

“是!”

身后將領紛紛開口,而后領命離開。

待他們走后,李廣新望著這一切,不禁喃喃自語道。

“守仁侄兒,這是叔父唯一能幫你的地方,成你仁義啊。”

李廣新自語,但多余的話,卻沒有再說了。

南豫府徹底亂了。

整個府內的官兵皆然出動,但面對如此恐怖的百姓,他們卻不敢有半分動彈。

只能持兵列陣,等待上面下令。

南豫閣。

南豫府大牢。

南豫府四街。

南豫府府衙。

南豫府各大書院。

都聚集了無數百姓。

一道道聲音響起。

“天明書院,欺我南豫大才!”

“嚴儒不公,滅我南豫大才!”

“于于腐儒,不死何以?”

怒吼聲響起,是讀書人的聲音。

“于于腐儒,不死何以?”

百姓們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這聲音,震撼云霄。

好在的是,嚴儒已經昏死過去了,若他清醒,只怕要被活活氣死。

“府衙不公,還我大才。”

又是一道聲音,幾乎要將烏云震散。

轟隆。

雷霆炸響,映照眾人面容。

每個人臉上,滿是堅毅。

“替民申冤,無有過錯!”

又是一道聲音,依是伴隨驚雷之雷。

“大儒不公,還我萬古大才!”

那可怕之聲,在這一刻,匯聚如氣,將烏云直接沖散。

只是下一刻,烏云重新凝聚,雷聲大作!

嘩!嘩!嘩!

似天怒,狂風大作,雷雨連連,街頭百姓,卻坐立不動,面容之上,是無比的堅毅。

這一戰,他們并非是為許清宵而戰。

他們是為自己而戰。

無辜百姓,遭受牽連,只是遠望,慘下大牢。

此等律法,何以為公?

大儒嚴法,卻并無私?

天下百姓,如何服眾?

而大牢之中。

許清宵已經入定。

他沒有聽到外面一切喧嘩。

在這一刻,他進入了入定狀態。

他在悟道。

亦為明意。

一切種種,在腦海中浮現。

他要明意。

明心中之意。

明君子之意。

明天地之意。

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何為知行合一!

何為格物致知!

許清宵在思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真正的讀書人,不是將圣人之意當做自己的意,而是要去理解圣人之意。

變成自己的意。

因為每個人都不是圣人,每個人都是不同的人。

唯有明白圣人之意,自行領悟,從圣人的思維當中,尋找自己真諦。

這就是明意。

所以許清宵在思考,何為知行合一。

他喜歡心學,有所研究,但并沒有研究徹底。

只能通過自己的思維,自己的思想,去理解知行合一。

他忘我。

認真思考。

心在這一刻徹徹底底平靜下來了。

外面。

雷聲極大。

狂風大作。

傾盆大雨,

大牢內,早已人滿為患,眾人靜靜地看向許清宵,他們也明白,許清宵在明意。

更加明白。

若是許清宵當真明意,未來前途不可限量,這一難也能渡過。

可是。

三日的時間,夠嗎?

他們不知道,可心中卻為許清宵祈禱。

希望許清宵能夠真正明意。

也就在此時。

大魏京都。

也徹底沸騰起來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0:24:11

第八十五章:朝堂之爭,激烈洶涌,三日明意,決定生死

大魏京都。

隨著兩道驚虹之光的出現,皇宮與文宮皆然收到了南豫府的消息。

最為激烈的是文宮。

嚴儒文章先行而至,其中內容有大部分文人目呲欲裂。

一些憤怒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當真是狂妄!狂妄!區區儒生,竟敢如此狂妄!要滅我等圣意,辱我等為腐儒?”

“自朱圣之后,天下文人皆出朱圣,他許清宵如此狂妄,竟敢侮辱我等,這豈不是在侮辱圣人?”

“本以為南豫府出了一位大才,不曾想到,是出了一個萬古狂生!好一個萬古狂生啊。”

“此人蔑視圣意,此乃滔天罪過,天下文人都不會放過他的。”

怒吼聲陣陣,皆是文宮內的讀書人,其中不缺乏大儒充滿出聲。

但也有一小部分大儒,產生疑惑。

“我見過許清宵,并非是如此狂妄之人,這其中或許有些誤會吧?”

“這般狂言,天地之間,無人敢說,或許的確是一場誤會。”

有聲音響起,算是幫許清宵,例如陳心大儒,他見過許清宵,對他看法很好。

所以并不認為許清宵敢如此狂妄。

也有人覺得,舉世的大才有傲性,可在傲也不可能污蔑圣人,可能有些夸張。

但大部分儒生并不是這么認為的,畢竟傳達文章之人,乃是嚴磊,這是大儒,立朱圣之意的大儒。

到了這個層次,若不是理念不同,立意相斥,基本上是不可能去針對有才華之人。

這沒有必要,若是如此,那文壇還如何培育出新人?

儒與官不一。

否則為何儒道被天地認可,而官道無法被認可呢?

然而就在還有一部分人為許清宵出聲時,剎那間第二道驚虹出現。

這是許清宵的文章。

這篇文章一出,整個大魏文宮都安靜下來了。

方才為許清宵出聲的儒生,更是徹底沉默,哪怕是陳心大儒看到這一幕時,也不由沉默了。

半響!

“狂!狂!狂!當真是狂妄至極啊!!!!此等狂生,竟然如此羞辱我大魏之儒,當真是狂妄!”

“任他嚴磊有些過分,可他畢竟是大儒,是文道前輩,五百年后,或許被世人稱之為先賢,許清宵這篇文章,誅他之意,毀他之名啊!!!!”

“好一句相鼠有皮,好一句相鼠有齒,好一句相鼠有體,這三句話足以將嚴磊釘死在恥辱柱上,許清宵,狂!狂啊!”

怒聲陣陣。

一開始,眾人看到嚴磊之文,只是覺得許清宵羞辱圣人,有些狂妄,但并沒有真正的動怒。

可隨著這篇文章出現,眾人徹底忍不了了。

嚴磊是大儒。

他們當中也是大儒。

而且皆然奉朱圣為人生終極目標,也就是一脈之人,同意儒生。

本身關系就甚好,而許清宵這篇文章,太過于激烈,一介書生,怒斥大儒,這是要造反啊!

“來人,擬一道文旨,給我送往南豫府,讓南豫府府君,緝拿許清宵,此等狂生,人神共憤,若不抓他下獄,天下文人皆不服眾。”

有大儒開口,要擬文宮旨意,抓拿許清宵,這是文人內部的事情,所以擁有權力擬旨,如果換作是其他人,就沒有權力。

然而,就在此時。

一道

“報!諸位大儒,南豫府發生民怨,舉府喧嘩,滿城百姓游走于街,南豫府加急增兵五萬。”

一則消息傳入大魏文宮內。

原本還在憤憤不平的大儒們,在這一刻臉色瞬間變了。

民怨,游街。

這可不是小事啊,尤其對一個國家來說,民怨生變,若控制不好,將會釀出滔天大禍。

“許清宵果然是禍端,怒斥大儒,引來民怨,看來無需我出手,他便要因此付出代價。”

有聲音響起,語氣更加憤怒,認為民怨來于許清宵。

然而下一刻,后者的

“不是.......”

“回大儒,南豫府民怨,來自許清宵不錯,但民眾上街,是為許清宵伸冤,如今南豫府民怨極深。”

“天機臺已經傳來消息,此等民怨,不得小視,南豫府府君李廣新,已焚香燒來卷宗,還望諸位大儒過目。”

通報之人不敢懟大儒,但事實就是這樣,他不得不說。

此言一出。

文宮所有儒生愣住了。

民怨來自許清宵?但都是為許清宵伸冤?

這......這!

“文宮一聚。”

也就在此時,一道宏偉的聲音響起,傳遍整座文宮,剎那間所有儒生全部動身,包括大儒也動起身來了。

朝著文宮走內部走去。

而與文宮激烈反應對比,大魏宮廷內就顯得無比安靜。

養心殿中。

大魏女帝靜靜地聽著侍女通報南豫府之事,顯得沉默不語。

“回陛下,整件事情婉兒已經調查清楚。”

“自立意文章顯世后,天明書院學生前往南豫府,想要找許清宵談論立意,只是這幾日許清宵并未出現,沒有接見。”

“天明書院連續三十五年力壓南豫府,故此許清宵不去赴約,引來天明書院上下積怒,后六品正儒萬安國親臨,教訓學生。”

“但這般使得學生更加激怒,故此在南豫府各大酒樓大放厥詞,引來百姓不悅,后因許清宵一身灰塵撲撲,被百姓誤以為遭人追打。”

“引來誤會后,天明書院的學生遭百人圍攻,此事過后,南豫府府君第一時間控制主要人員,恰逢嚴儒親臨南豫府,主張此事,嚴法而行。”

“故南豫府府君,抓拿所有關聯之人,一夜之間,罪犯增至四百七十二人,百姓惶恐不安,人人自危,而后南豫府樓宴開設。”

“許清宵于樓宴之中,作千古駢文,而后怒斥大儒,道出自己立下新意,更是說出天假為圣,必滅腐儒之言。”

“嚴磊大儒以文怒斥,昭告天下,卻不曾想許清宵也有文器,相鼠之詩,罵的嚴儒昏死。”

婉兒跪在地上,將來龍去脈,仔仔細細地告訴大魏女帝。

整件事情就是如此,她沒有偏袒誰,也沒有幫誰,從下至上,都沒有任何偏袒,只是在闡述事實。

蒙騙圣君,是大罪,沒有人敢在其中玩任何貓膩。

龍鑾上。

大魏女帝看著兩篇文章。

一個是嚴磊斥責許清宵的。

一個是許清宵斥責嚴磊的。

兩人幾乎是不死不休。

然而讓她驚訝的是,許清宵竟然能做到這個程度,上達天聽。

要知道許清宵不過是個八品儒生啊。

只是很快,大魏女帝眉頭微皺。

許清宵立意。

這是她根本沒有算到的地方。

她為何向天下人道,許清宵所作之文章,乃是立意絕世文章?

其目的性是為了保護許清宵。

大魏王朝,不缺立意,有朱圣之意在,出了新意又能如何?

即便這個立意,是新的圣人之意,又能如何?先不說別的,能不能流傳下去是一個問題,有沒有人信是一個問題。

儒道爭意,與宗教爭香火有異曲同工之妙,有佛門也有道門,就算后面再出一個新的佛門,又能如何?

對天下局勢有影響嗎?

沒有很大的影響。

然而對佛門有影響嗎?

有天大的影響。

可關她皇帝什么事情?

她是帝王,眼中只有國家利益,百姓能否吃飽,百姓能否安居樂業,這才是她關注的地方。

只是她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意,別人希望嗎?

自然不希望。

甚至說這朝堂當中,也有一批人不希望大魏王朝進入休息階段。

為何?

為的不就是利益嗎?

所以若她宣告天下,許清宵所作文章,乃是安國策,可以使大魏王朝蒸蒸日上,可以讓大魏王朝國富民強。

那許清宵的麻煩就更大了。

儒生們不會說什么,朝中勢力會允許嗎?

保守派和激進派第一個反對,這些當官的人,哪一個不是人尖?

一心為國的也有,而且數量不少,可問題是只要涉及到了國本之爭,這些人就萬般顧慮,到時候又是什么試點測試,亦或者是慢慢來。

等個三五十年再說。

大魏王朝等得起嗎?等不起了。

所以她不能說,不然的話,許清宵面對的就不是儒者了。

跟文人書生斗,最起碼有一個好處,一切都是在明面上的,只要低調一些,少說些話,這些儒生也不敢做什么。

而若是跟朝中勢力去斗,許清宵沒有任何背景,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可以護許清宵,但不能護一輩子,而且一個真正的帝王,也要有權衡。

許清宵若真有大才,可以施行安國策計劃,她可以保駕護航。

可若只是紙上談兵呢?

安國策雖是絕世文章,但施行是一個問題,解決又是一個問題,其中有太多細節許清宵沒有說出來,也有太多問題需要解決。

她在等許清宵。

可看現在的樣子,不能再等了。

在女帝看來,許清宵就是一時氣憤,所以將錯就錯,主動承認自己立下新意,而且還鬧出這種事情來。

若是自己再不出手,就真的麻煩了。

“朕,明意。”

“明日上朝再說吧。”

大魏女帝開口,但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在外響起。

“報!陛下,南豫府已激起民怨,百姓上街游行,為許清宵鳴冤,南豫府府君李廣新送來加急文件,請陛下過目。”

隨著聲音響起,跪在大殿內的婉兒立刻起身,接過文件,隨后快速來到龍鑾面前,將信封交給大魏女帝。

后者接過信封,拆開觀看。

片刻后。

她神色依舊平靜道。

“退下吧,一切等明日上朝再說。”

此話一說,婉兒退走,大殿內便只剩下女帝一人了。

龍鑾上。

女帝看著手中的信封,眼神平靜,可卻一剎那間看穿了一切。

“李廣新,為了保許清宵,你也算是煞費苦心啊。”

“若不是這許清宵朕有所需要,憑你這番行為,這個府君也就不要當了。”

龍鑾上,女帝心中思索。

隨著信封到來,她一瞬間便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南豫府發生民變之事,這可不是許清宵能做到的,甚至說任何人都做不到,唯獨府君李廣新能夠做到。

借以大儒嚴法,從而弄得人心惶惶,讓百姓產生民怨,關鍵時刻,再給予挑撥,一呼百應,營造如今的局面。

而李廣新這般做,為的就是保護許清宵。

叫板大儒可不是一件小事,但李廣新以民意對儒意,兩者對比之下,自然儒意遜色不少。

畢竟天下一切,民為根本,百姓是天下的根基,哪怕是圣人,若是被世人所棄,也不值一文。

但這種做法,卻觸到了皇權底線。

換做任何時候,無論李廣新出于什么目的,她也不會饒過李廣新。

但偏偏是這件事情,她還真的不能懲戒李廣新。

因為這件事情,與她有莫大的關系。

但本意上,她是為了保護許清宵,奈何造化弄人,這就是萬物的變化。

罷了罷了。

大魏女帝將信封放置一旁,等待著明日的朝會。

她知曉,明日朝會,必是一場激烈的爭斗。

這一日。

大魏京都上上下下都聽聞了此事,京都當中,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此事。

相比之下,京都百姓偏為理智,并沒有完全認可嚴磊,但也沒有完全認可許清宵,不過許清宵為百姓伸冤之事,贏得了京都百姓好感。

無論如何,為民者,贏民心。

而各大國公府,也在議論此事。

所有人都知曉,明日早朝,會引發朝堂爭吵。

但大部分人都覺得,許清宵這次兇險了。

怒斥大儒,立新意,這兩點都會給許清宵帶來天大的麻煩。

與此同時,南豫府越來越多的民眾聚集,他們沉默不言,烏云遮蓋南豫府天穹,雨沒有停過。

陰郁的天穹,不僅僅是在天上,也在百姓心中。

所有百姓與文人,已經安靜下來了,他們在雨中沉默,等待著朝廷給出一個交代。

周圍各府都聽說了這件事情,皆為震撼,在百姓眼中,許清宵為民伸冤,自然贏得諸多好話。

而在文人眼中,卻兩極分化嚴重,有人認為許清宵的確狂妄,甚至煽動民意,但也有部分文人認為,許清宵敢作敢當,為百姓請命,為真正君子。

至于立意之說,到沒有太大的討論,畢竟能否立意成功還是一個未知數。

而且天下文人,又不是朱圣一位圣人。

再說了,即便許清宵當真立意成功,否決朱圣之意,那又如何?

朱圣門徒只能說在天下文人當中占據數量最多,畢竟五百年前的圣人,影響力極大。

可還有一部分信奉其他圣人,這些人又不會仇視許清宵。

退一萬步來說,七品之下根本就沒有立意不立意的說法,你都沒有明意,你連參合這件事情的資格都沒有。

簡單點來說,儒道七品之下,就屬于讀書人,沒有任何陣營,哪怕你自幼看的是朱圣之書,崇拜朱圣,立朱圣為你的人生終極目標。

可唯獨到了七品,你才能正式說,你是朱圣門徒,不然就是硬蹭。

所以與天下文人為敵,話是沒錯,但這只是形容詞而已,非要精準的話,應該是與天下朱圣門徒為敵就是對的。

故此,也有不少文人比較欣賞許清宵,當然這一部分不多,而且即便是欣賞也不會表露出來。

畢竟朱圣門徒勢力太大,沒有人會吃飽沒事干,給自己樹敵。

南豫府大牢內。

許清宵還在頓悟之中。

他說三日明意,是給自己一個信心,也是凝聚精氣神。

但到底三日能否明意,還是一個未知數。

深夜,雨停下來了。

大夜彌天,南豫府百姓心中的陰郁,并沒有散去。

數個時辰后。

大魏京都。

隨著日出東方,宮門開啟,大魏文武百官,也紛紛走進了宮廷之中。

從宮門到太和殿,要經過幾道流程。

宮門到金橋,便有御史言官把守,臣子有任何不妥之處,都會被一一記錄下來,甚至誰誰誰和誰誰誰走在一起,也會被記錄下來。

到了金橋之后,步行五百米,便能到太和殿殿下,等到太監開口,他們才能朝著太和殿走去。

而此時,宮門入口。

百官涌入,看似一團,可卻無形中分成了四股勢力。

身穿麒麟武袍的是一品國公,一個個龍行虎步,說話聲音偏大,不顧及什么形象,只是大多數比較年邁,一些中年武官則站在其后,是武將勢力。

以鎮國公為首。

而另外一批穿著底色青白長袍的,則是儒官,大魏王朝的官職設立不同,分武將、文臣、。

因為有儒道的原因,所以文臣與儒官是分開的,大魏儒官,至少要七品明意,若不明意,怎能為官?

便是儒者。

為首的也皆是滿頭白發,但精神奕奕,從頭到尾都一語不發,自我檢點的很,顯得高風亮節,與一旁的武將完全形成兩種畫風。

儒官之首,以吏部尚書陳正儒為主。

還有一批人數最多,三五成群,不斷竊竊私語,這是大魏文臣,也可以稱得上最具備勢力的存在,國家大事操辦,皆有他們出手。

只要武將儒官同意,那么施行就是他們來做。

武帝之前,朝中最大的勢力是他們,后來武帝登基,文臣的勢力下降了許多,但如今新皇上位,他們再一次凝聚。

原因無他,因國勢而出。

倘若沒有北伐之爭,基本上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皆由他們負責,而北伐之爭,讓武將統一戰線,也讓儒官們統一戰線,這兩股勢力凝聚在一起。

那所有的事情都得靠邊站了。

文臣之首,則為顧言,為大理寺寺卿。

同時戶部尚書,刑部尚書,這兩位尚書也是文臣之首,組建東明會,輔國諫言。

最后一股勢力則有些尷尬,人數不多,六七人罷了,與三股勢力形成鮮明對比,有些孤寂,這股勢力之首,為工部尚書李彥龍,主張休養生息。

沒有任何人支持他們,尤其是武將,更是看都不愿意看他們一眼。

往往每次早朝,都會找他們一番麻煩,只要他們開口,武將第一時間就要開罵,儒官和東明會官員也不會有所幫忙,他們也不想直接得罪武將勢力。

沒有必要,除非涉及到自身。

百官上朝,所有人都知曉今日的早朝,會有大事發生。

“啟朝。”

待百官抵達太和殿時,守在門口的太監頓時開口,尖銳的聲音響起,百官稍稍加快了步伐。

換置鞋子,走進大殿之中。

太和殿空闊無比,十八根雕龍畫鳳的柱子立于周圍。

百官站好屬于自己的位置,望著龍椅上的大魏女帝,而后異口同聲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洪亮的聲音響起,這是基本流程。

“眾愛卿平身。”

女帝之聲響起,下一刻百官起身,再次高呼。

“謝陛下。”

但流程并未結束。

六部依次開口,提出目前的國家大事,待一番商談結束后,基本流程這才算是結束。

不管有任何私事,或者是其他事情,前半個時辰都是在商討國家大事。

百姓為先。

國家為先。

哪怕你聽聞誰誰誰做了窮兇極惡之事,你都不能直接開口,因為這些事情都是小事,屬于個人問題,或者是地方問題。

國家大事說完,你才能去說這些東西。

終于,就在這一刻,儒官當中有人出聲。

“陛下,臣,有本奏。”

隨著儒官傳來聲音,滿朝文武皆然神色一變,但很快又恢復常態,靜心聆聽。

“宣。”

女帝的聲音依舊平靜。

“陛下,武昌一年,四月二十五日。”

“長平郡南豫府,發生一件駭人聽聞之事,狂生許清宵,因朋友受難,乞求嚴磊大儒法外開恩,但遭到回絕,而后于南豫府樓宴之上,怒斥嚴磊大儒,貶低圣人,此等行為,目無王法,不尊皇權,不敬圣意,如禽獸一般。”

“甚至于樓宴中,對讀書人拳腳相交,更是煽動南豫府百姓,企圖制造民變。”

“臣,懇求陛下,以大不敬之罪,將狂生許清宵發配邊疆,再以文宮之力,削他才氣,剝他功名,以儆效尤。”

開口之人,是一位七品明意儒官。

他一番話,說的犀利無比,光是三點就足以讓許清宵死無葬身之地。

不尊皇權!不敬圣意!煽動民眾!

換做任何一人,被戴上任何一頂帽子,只怕這輩子就到頭了。

可謂是字字殺人。

而這種言辭,顯然不是一個七品明意儒生能說出來的話,背地里自然是大魏文宮之人。

但讓他出面,而不讓大儒出面,原因很簡單,讓一名普通儒官拋磚引玉,看看皇帝的態度,若是皇帝態度是隨他們怎么處置,那就按照這個來。

如果皇帝不認可,那這些大儒就可以出來說話了,不然開局就讓大儒出場,容易一下子把局面搞太僵。

儒官的

大殿當中。

大魏女帝掃了一眼對方,婉兒則將奏折呈上。

接過奏折,女帝幾乎只是掃了一眼,便緩緩合上。

這件事情,滿朝文武都知道,就沒必要假裝不知了。

“此事,朕于昨日便已知曉。”

“眾愛卿有何見解?”

大魏女帝開口。

十分平靜。

沒有生氣,也沒有任何情緒,只是詢問眾臣有何意見。

隨著此話一說。

當下文官當中,緩緩走出一人。

“臣,軍機處,趙巖,有不同見解。”

身影出現,緩緩開口道。

女帝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對方。

而后者也立刻開口道。

“此事,臣于昨日也已知曉,不過臣也得到一些其他消息。”

“與王景王大人說的有些不符。”

“這許清宵并非是為朋友出面,而是為一些無辜百姓出面。”

“再者,怒斥大儒之事,據消息來報,是大儒嚴磊沒有做到無私之境,有錯在先,當然這許清宵也的確狂妄,的確有錯,可臣認為,此事雙方皆有過錯。”

“至于煽動民意,更顯得無稽之談,無非是百姓不明,鬧出一場誤會罷了。”

軍機處趙巖開口。

他主動站出來為許清宵辯解,倒不是袒護許清宵,也不是鐘意許清宵。

原因很簡單,他是武官,本身就與儒官如同水火。

朝堂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有了黨派勢力之后,管你是對是錯,反正你提出來的東西,我一定要彈劾一下,不可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惡心也好,氣你也好,反正不可能讓你說了算。

只是此話一說,王景有些皺眉了。

“趙大人,此事證據確鑿,儒生斥大儒,怎么在你口中,僅僅成了一件小事?”

他開口,有些不悅,不過也知道對方存在就是在找自己麻煩。

這也正常,文武如水火,他們也經常找武官麻煩,倒也是習慣。

“王大人,此事無論怎么說,都只是一場誤會罷了。”

“陛下,臣覺得,許清宵乃為大才,倒不如小懲大誡,就如此算了。”

趙巖開口,為許清宵爭個從輕發落。

然而王景看向女帝,繼續開口道。

“陛下,臣認為,此言差矣,嚴儒是否有錯,可以另說,即便他當真有錯,有律法懲之,但許清宵狂妄無比,斥大儒,不敬長輩,此乃不孝。”

“蔑圣人,不敬圣意,此乃不仁!目中無法,則為無視皇權,不敬帝王,此乃不忠,而百姓并非不明,而是被人引誘,故為不義。”

“此等,不忠,不仁,不義,不孝之人。”

“理應剝奪功名,削其才華,流放邊境,以儆效尤,還望陛下明鑒。”

他繼續開口,大有一副不搞死許清宵不罷休的感覺。

這不忠不仁不義不孝。

四大罪名,任何一個都能誅了許清宵,當真是狠啊。

然而,儒官越是想要弄死的人,武官則越是要力保,只要此人不涉嫌十惡不赦的大罪,他們就會出言,反正提出不同的意見肯定是好事。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0:24:33


最終決定權還在皇帝手上,若是聽了自己的意見,那是好事,惡心到了儒官,如果不聽自己的意見,那也沒關系,自己又沒什么損失。

至于交惡?都水火不容了,還怕什么交惡啊?

“陛下,區區一件小事,便將如此大才流放邊境,此為不公。”

“再者,許清宵乃新朝府試第一。”

“按照王大人之說,他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是否在影射什么呢?”

趙巖開口,這一句話頓時讓王景臉色大變。

“趙巖,你莫要在這里含血噴人,微臣絕無此意,只覺許清宵不敬圣意,不尊皇權。”

王景頓時大怒,這趙巖一句話,幾乎是要讓他死啊。

影射什么?

影射陛下?說陛下昏庸?瞎了眼提拔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為府試第一?

這天大的帽子,他不接,也不敢接。

只是這一刻。

女帝只是緩緩開口道。

“的確,當朝府試第一,若真是這般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人,只怕天下都要恥笑朕吧?”

女帝開口,語氣平靜無比。

可這一句話,卻嚇得滿朝文武齊齊開口。

“陛下息怒。”

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的,皇帝怎可能有錯?

即便是有錯,只要不是大錯,做臣子基本上都不能去說,當然不怕死的言官可以。

畢竟承認皇帝有錯很難。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絕無此意,絕無此意。”

王景有些被嚇到了。

他哪里知道趙巖居然如此犀利,直接將自己逼進死路。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只是就在這一刻。

一道聲音響起,比較洪亮。

“陛下,王景之言,絕無此意,臣認為,您選許清宵為府試第一,是因為絕世文章。”

“但絕世文章,與品性無關,許清宵能作出絕世文章,卻不代表他有品性。”

“趙大人也讀過書,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對吧?”

是一位大儒。

孫靜安。

太文閣大學士,地位極高,也是最有希望在十年內晉升天地大儒之人。

無論是在朝中還是在民間,都擁有極高的威望。

他一開口,趙巖頓時不敢亂說什么了。

“孫大儒所言極是。”

趙巖回應了一聲,而后不再說什么。

倒不是真不敢,主要是連孫靜安都開口了,他自然不敢說什么。

這是大儒。

其地位比嚴磊都高一些,對付王景他沒有任何問題,但大儒出來了,他必須要退避。

說不過,也懟不過。

這一刻,大殿再一次安靜下來。

女帝之聲繼續響起。

“其他愛卿,對此事,有何見解?”

她再次問道,由始至終都沒有參與斗爭,只是簡單的詢問。

但這就是帝王之術。

“老臣有些意見。”

也就在此時,一位老者開口。

站在武將行列第三位,是安國公。

國公之位,權傾朝野,幾乎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與大儒相比,不分仲伯。

“陛下,老臣認為,這許清宵怒斥大儒,確有不尊,但文人儒道,尤其是立意之事,本身便有爭議,不尊上,是錯,可倚老賣老,也是錯,許清宵狂是狂妄一些,可算不上不孝。”

“他為百姓伸冤,為無辜者伸冤,此事與嚴法有關,但有過錯,但理應諄諄教誨,而非嚴法處置,也算不上不忠。”

“百姓民怨,當為各地官員之責,老陳想問問孫儒,為何百姓寧可相信許清宵,也不相信堂堂之大儒?莫要說什么許清宵蠱惑人心,一個區區儒生,拿什么蠱惑人心?難道大儒說話還沒一個儒生說話有用?此為不義嗎?”

“至于圣意之說,朱圣有言,望后世出才,難道說出不同的立意,就是不仁嗎?”

“天地一切,周而復始,朱圣也并非天下第一圣人,即便是圣人在世,也希望見到更加有才華之人出世。”

“孫儒之言,王景之言,是否過于偏激?”

大殿內,安國公的聲音很平靜,但卻將孫儒的進攻,化解的干干凈凈,為許清宵洗的干干凈凈。

儒官皆然皺眉,一個趙巖出來攪局就算了,沒想到安國公也出來攪局,這幫武官當真是手段卑鄙。

只是心里不爽,朝堂上不能表現出來,只能老老實實等孫儒開口了。

片刻后,孫靜安之聲再次響起。

“安國公之言,老夫能夠理解。”

“但無論如何,頂撞大儒,不敬圣意,不尊皇權,還是無法改變。”

孫靜安再次開口,依舊是抓住這三點,堅持抨擊許清宵。

然而安國公卻搖了搖頭。

“不敬圣意有些言重。”

“他許清宵也是讀書人,若真不尊圣意,怎可能成為讀書人?又如何寫出絕世文章?”

“若是孫大人不喜,大可讓陛下擬一道圣旨,待他來京城之后,去大魏文宮,為圣人燒香,也算是以正自身。”

“至于頂撞大儒,再讓他親自去致歉,也算皆大歡喜,既留有大才,又能化干戈為玉帛,豈不美哉?”

“陛下,您意下如何?”

安國公笑道。

他屢屢出言幫助許清宵,原因是三點。

其一,許清宵是大才,天機臺透過消息,許清宵命掌兵伐,或許以后能入武官,算是種下善果。

其二,皇帝看樣子也不希望鬧得太大,當然這只是自己猜想。

其三,惡心惡心這幫儒官也是好事,這幾年北伐之事,被儒官氣了多少次,還歷歷在目。

所以他一直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這朝堂爭斗,就是把一件事拿出來,各自拿出自己的想法,不想要解決,那就一直扯,扯到非要解決的地步再來解決。

想要解決很簡單,你退一步,我退一步,事就辦好了。

安國公也不是完全為許清宵開脫罪名。

方才所說,讓許清宵去找嚴磊致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算是沒有損儒家面子。

算是自己退了一步。

至于答不答應,就看孫靜安的意思了。

大魏女帝沒有說話,只是將其目光落在了孫靜安身上。

若是他沒什么異議,就按這個來。

若是他有異議,就聽聽看。

孫靜安緩緩搖了搖頭。

隨后看向女帝道。

“陛下,安國公惜才,臣,明白,也敬重,只是道歉若有用的話,還需要律法作甚?”

“嚴儒已經被氣至臥病,再讓許清宵前去,豈不是加重病情?”

“臣認為,此人必要嚴法,發配邊疆或許有些嚴酷,念在他大才,剝奪功名,牢獄十年。”

“陛下覺得如何?”

孫靜安開口,他思考一番,也算是退步。

至于安國公解決辦法,想草草了事,自然不行。

許清宵必須要受到懲罰,而且是極為嚴重的懲罰。

只是此話一說。

安國公再次出聲。

“一場誤會,鬧得如此之大。”

“孫大儒,您覺得有必要嗎?”

“大魏北伐之后,人才缺失,只要不是犯了大錯,理應該得過且過。”

安國公如此說道。

可孫靜安卻緩緩道。

“安國公,一生征戰,老夫佩服,可文人之事,安國公還是不要插手,不尊圣人,對我等來說,是天大的事情,并非是國公口中的小事。”

孫靜安不想與安國公繼續扯皮了。

他話說的很絕,甚至帶著一些其他意思。

安國公也不由冷笑。

“朝堂之上,就是朝堂的事,還分什么文人不文人?”

“陛下,老臣認為,嚴法過于殘酷,實在不利于大魏發展,老臣建議,小懲大誡,以教誨為主,懲戒為輔。”

安國公開口。

既然不好好說話,那就繼續杠。

反正輸贏我都沒壞處。

“陛下,此事涉及天下文人,若不嚴懲,難以安天下文人之心。”

“還望陛下明鑒!”

“嚴懲許清宵。”

孫靜安直接開口,緊接著跪在地上,朝著女帝一拜,態度堅決。

下一刻,幾乎一半的儒官出列,跪在地上大聲道。

“還望陛下明鑒。”

他們齊齊開口,懇求皇帝下令。

至于沒有出列的一半,倒不是說支持許清宵,而是朝堂上的規矩,任何事情,都不能傾巢而出,萬一真惹上麻煩,至少還有部分人能夠保留下來。

不至于全軍覆沒。

“陛下天下文人又不是全是朱圣門徒,再者許清宵也并無大錯,就這般嚴懲,反倒是會傷了天下文人之心,如今大魏,求賢若渴,非常時期,非常對待。”

“懇請陛下法外開恩,從輕發落。”

安國公脾氣也上來了,一番話說完,也跪在地上。

很快一大半的武官也紛紛跪下,有模有樣地學著。

兩邊直接杠上了。

但這是常態,甚至武帝在世之時,還發生過雙方動粗之事。

“侮辱圣人,在國公口中,竟不是大錯?”

孫靜安看向安國公,語氣冷冽道。

“圣人之意,的確不可辱,但許清宵并非是朱圣門徒,他即將要明意。”

“說句不好聽的話,若是許清宵明意成功,而且的確不是朱圣之意,那就不存在任何有辱圣人之言。”

“至于頂撞大儒,更是無稽之談,非朱圣之意,頂撞就頂撞了,我雖不是儒生,但也閱覽圣書,貌似天下群書之中,哪怕是圣人自傳。”

“也沒有說過大儒之言,就一定是對的吧?”

安國公也是老狐貍一個。

瞬間從中找到破綻,給予回擊。

畢竟這件事情,本身就是雙方皆有過錯。

許清宵存在問題,嚴磊也存在問題。

無非就是許清宵沒有大儒品位,也顯得年幼,不尊長輩是錯。

但嚴磊倚老賣老也是錯。

我好聲好氣跟你說,你不聽是吧?

那行。

索性,既然這件事情上撕破了臉,反正互相看互相不順眼已經很久了。

那就直接攤開了說,不必這么拐彎抹角。

你說許清宵不尊重圣人?不尊重大儒?

可若是許清宵不走朱圣之意,這個說法就不成立。

那就沒有任何懲罰了。

此言一出。

孫靜安繼續開口。

“安國公所言極是,倘若許清宵明意非朱圣,立意也非朱圣,的確是空談。”

“可安國公又怎能知曉,許清宵不是立朱圣之意呢?”

孫靜安回擊道。

這話一說,安國公有些沉默了。

但很快,安國公繼續開口道。

“老夫聽聞許清宵說要三日明意,三日時間不長,不如等等看,看看許清宵是否能明意。”

安國公回答道。

只是孫靜安搖了搖頭道。

“他剛剛晉升八品,三日明意,根本不可能,不過是一時胡話。”

孫靜安如此說道。

不認為許清宵能做到。

“那萬一呢?”

“這天下哪里有什么不可能的?孫大儒未免有些太自負了吧?”

安國公平靜道。

“你這已經是胡攪蠻纏了,不與你說。”

孫靜安不想搭理安國公,而是看向女帝道。

“陛下,許清宵之惡,為窮兇極惡,若不嚴懲,天下文人皆然不服。”

“請陛下嚴懲。”

孫靜安依舊要求嚴懲許清宵。

無論如何都要嚴懲。

“陛下,老臣不認同,此事如老臣方才所說,只是一場誤會,退一萬步來說,當真不是誤會,那又如何?”

“他許清宵又非明朱圣之意,之前種種,也算不上什么大錯。”

“臣建議,不如給許清宵三日時間,看看他能否明意,若是三日明意,此事就算了。”

“若是不能,到時再議,也不是不行。”

安國公如此說道,目光也看向女帝。

雙方勢力是徹底杠上。

但到底如何,還是要看皇帝抉擇。

“允!”

半響。

女帝的

僅僅只是一個字,便決定了這件事情。

“陛下,不可啊,此事......關乎天下文人,關乎圣人之威。”

“還望陛下三思,若不大懲許清宵,臣等還有什么顏面面對天下文人?面對朱圣門徒?”

“若如此,還不如告老還鄉,也免得被天下文人嗤笑。”

孫靜安開口。

到了此時,他直接放大招了。

用告老還鄉來逼皇帝。

這也是自古以來,所有儒官最喜歡做的事情。

“放肆。”

當下。

女帝之聲響起。

簡簡單單兩個字,滿朝文武齊齊跪下,不敢出聲。

孫靜安太過于激進了。

拿這個來威脅皇帝,實在是有些激進。

“陛下!”

“臣,為的是天下文人,為的是大魏王朝,若有人羞辱圣人,不受懲戒。”

“那禮樂崩壞啊!”

孫靜安大聲說道。

鐵了心要嚴懲許清宵。

大殿安靜。

女帝沉默。

百官也沉默。

過了半響。

女帝的聲音緩緩響起。

“三日內,看看許清宵能否明意。”

“若能明意,如安國公所說,許清宵并非是朱圣之意,此事到此為止!”

“若明意之后,是朱圣之意,則為辱圣,依法處置。”

“若未能明意,三日之后,再來定奪。”

“退朝。”

女帝開口,意簡言駭。

孫靜安想再說什么,可也意識到,陛下開口,就不能在強求什么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高呼,隨后起身退朝。

這一次爭斗,沒有什么結果,但眾人都知曉,天大的壓力落在了許清宵身上,安國公為許清宵做了很多,可到底能不能幫到許清宵。

還是得看許清宵能否立意成功。

也就在此時,百官快離開殿門時,女帝的聲音,又緩緩響起。

“若許清宵明意,并非朱圣之意,孫愛卿,的確可以考慮告老還鄉。”

百官一愣,眾儒官臉色皆變。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0:25:34

第八十六章:許清宵明意立言,天地學徒,儒道異象,大魏震撼

太和殿外。

百官退散。

武官們似心情大好,走起路來都帶風。

儒官們則皆然沉默,一語不發地離開。

待走出宮外后,這群武官更是放肆大笑,呼朋喚友,到誰家吃喝。

這一切有做作的嫌疑,也有發自內心的喜意。

今日朝堂上,他們可謂是大獲全勝,能看到儒官吃癟,可謂是一大喜事啊。

“孫大儒,老夫今日有喜事,若是沒事可以來老夫家做做客啊。”

看著離開的孫靜安,安國公喊了一聲,笑呵呵地邀請對方參宴。

“國公客氣了,孫某還有些事情,就不去了。”

“對了,國公,不要太過于開心,算起來的話,今日是第二日,許清宵能否明意,明日就能知曉結果了。”

孫靜安淡淡開口,隨后帶著人徹底離開。

望著離開的孫靜安,安國公沒有說什么,朝著家中走去。

遠處。

孫靜安面容平靜,身后周圍跟隨著一批儒官。

“孫儒,不要動氣,一天時間內,許清宵絕不可能明意。”

此時,有一位大儒開口,緩緩說道。

“我明白。”

“即便是許清宵明意,又能如何?我等朱圣一脈還不至于害怕一個狂生。”

“今日朝堂之爭,為的并不是許清宵,是為我朱圣一脈,只是沒有想到陛下竟如此看重這個許清宵。”

“但可惜的是,除非當代出新圣,否則朱圣一脈的讀書人,還能鎮世五百年。”

孫靜安十分平靜。

他道出真相。

今日朝堂之爭,他壓根就不是真正對許清宵動怒,一介狂生罷了,在他們眼中,許清宵的確只是一個小小狂生。

之所以如此針對,為的是朱圣一脈,讓天下讀書人看到,污蔑朱圣的下場,也讓天下讀書人都知道,當世儒道誰為尊。

這才是他們看重的東西。

至于許清宵?

他們并不在乎,就算許清宵平當真明意了,又能如何?

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朱圣門徒嗎?

洗洗睡吧。

總不可能許清宵能成圣吧?

這不可能。

“恩,我知孫儒之意,一切還是等明日看吧。”

“若是許清宵沒有明意,到時我等一同上奏,陛下即便是再如何偏袒,也不會為了區區一個狂生,得罪我等。”

后者點了點頭,孫儒也就沒有多說什么了,朝著文宮走去。

就如此,一個時辰后。

永平王府內。

大堂當中。

慕南平站在堂內,望著自己的父親,滿是好奇道。

“父親,朝中有什么消息嗎?”

慕南平滿是好奇問道。

“孫儒與安國公爭吵了快半個時辰,兩人動了真火。”

“好在陛下沒有下什么決定,但父王看得出來,許清宵能不能渡過這一劫,就要看他能不能明意了。”

“父王得到消息,若明日,許清宵能夠明意,一切好說。”

“可若許清宵明日沒有明意成功,只怕至少有四位大儒要聯名上奏。”

“這一關,許清宵怕是有些......”

永平郡王說到這里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因為剩下的慕南平明白。

“三日明意,這......的確太難了,父王,若真是如此,明日上朝,您可一定要為許清宵多說些話。”

“兒臣見過許清宵,此人的確有萬古大才,若此人能入京輔佐陛下,大魏將迎來輝煌。”

慕南平開口,懇求自己父親明日上朝為許清宵說幾句話好,畢竟三日明意,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看吧。”

永平郡王起身,離開了堂內,朝堂上的事情,他自有主張,說與不說也是看局勢而定,慕南平與許清宵關系不錯。

但他是郡王,朝堂上的事情,決不能兒戲。

實際上,不僅僅是他。

哪怕是各大國公府,將軍府內,也都在討論許清宵能否明意成功。

三天內明意成功。

昨日一天過去了,就剩下今日半天和明日一整天了。

若是明日子時,許清宵未能明意,那就麻煩了。

他們雖是武夫,但也知曉君子明意有多難。

但無論如何,該幫的也都幫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許清宵的造化了。

朝廷中的事情。

很快便傳到了各郡各府之中。

南豫府也收到了消息。

當得知這個消息,南豫府上上下下并不是很開心。

畢竟君子明意,對于普通讀書人來說,可能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都不見得能明意。

即便是一些天才來說,也不可能說三日明意啊。

這跟體質沒有任何關系。

所以當消息傳來,南豫府的讀書人都莫名緊張起來了。

但眾人更加明白,這個時候不能去打擾許清宵,讓他安靜,因為時間不多了。

不僅僅是南豫府的讀書人,連百姓都在祈禱許清宵明意,很多百姓都不知道什么是明意,但就是在祈禱。

可以說,許清宵明意之事,已經成為了大魏第一話題。

到處都是在談論許清宵能否明意。

而大魏牢獄中。

所有犯人都被轉移離開了,許清宵明意是如今整個南豫府重中之重的事情。

若是明意,許清宵將一掃所有阻礙,一切種種都將泯滅。

若是不能明意,就如同是長河之中的一朵浪花,只會令人惋惜,同時也會帶來無盡麻煩。

牢獄中。

許清宵依舊是在忘我。

他腦海當中一直在思考四個字。

他要用自己的思維去理解,這樣才能做到明意。

所謂明意,簡單化來說就是,明白意義。

明白自己君子意義。

自己為什么要當君子。

自己要怎么才能成為君子。

這四個字看起來十分簡單,可當細細去理解,細細去思索的時候,便會發生難以領悟。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南豫府的天,依舊是烏云滾滾。

人們心中也依舊陰郁沉重。

所有人都在期待,期待許清宵能夠明意。

是夜。

牢獄內沒有任何動靜。

許清宵如磐石一般,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距離三日之約。

還有最后十二個時辰了。

如最開始一般,許清宵只剩下十二個時辰了。

“何為”

其重點在于‘知’與‘行’。

知,并非是知道的意思,而是知明道理的意思。

一個人倘若要做到知行合一的境界。

就必須要先知明道理。

若你連起碼的道理都不知道,你怎么去行?

當你知曉道理之后,你再去做,這就是行。

所以知行合一,許清宵用最簡單的意思來理解就是。

‘知道了’‘就去做’

沒有什么困難不困難,世間許多事情,之所以做不成,其原因就是。

‘不知道’‘沒有立刻去做’

還有一層意思則是。

我確定我做的沒錯,我可以去做,那么我就去做。

就好比在南豫閣樓宴之上。

天明書院的學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自己。

自己出手教訓他們,是沒有錯的。

自己打得過他們,去揍這幫家伙,這也是沒有錯的。

所以我可以去做。

這也可以稱之為

在知明道理的情況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君子有所為。

君子有所不為。

這一刻。

許清宵周圍彌漫出紫色的光芒,這是浩然正氣,昏暗無比的牢獄,在一瞬間照亮。

不過這并不代表許清宵真正明意。

只能證明許清宵打開了這扇大門。

如今需要許清宵真正踏出這一步,踏進大門之中,那么就算是明意。

“此乃陽明先生的”

“并非我的”

“我已明白,陽明先生的知行合一,可我的知行合一是什么?”

許清宵陷入了思索當中,紫色的光芒逐漸消散。

他在思考,他在沉思。

這一刻。

許清宵的意識,仿佛進入了星辰大海之中。

群星璀璨,星河如沙。

許清宵在努力思考。

而時間也一點一點流逝。

日出東方。

辰時。

距離三日之約,還有七個時辰不足的時間,南豫府上空烏云更加濃厚了,如同百姓內心一般。

整個南豫府都有些緊張。

他們期待許清宵明意,可更多人其實心里知道,三日內明意,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明書院的學生已經被護送至府院中,有重兵把守,免得再激化矛盾。

他們一個個注視著天穹,望向許清宵所在的牢獄方向,眼神之中皆然充滿著嗤笑。

三日明意。

在他們眼中看來,這就是笑話。

無論如何都實現不了。

大魏京都內,今日的早朝幾乎百官都沒有什么心思,他們也在等待一個消息。

許清宵若是明意,大魏文宮,大魏天機臺都能第一時間知曉,如今沒有任何消息,就只能證明許清宵還未明意。

午時。

又過了兩個時辰。

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除了偶爾一陣陣的雷聲之外,別無其他異象。

留給許清宵的時間......不多了。

還剩下最后五個時辰。

“若許兄當真不能明意,我等也要誓死保護許兄。”

有人在這種壓抑之下,忍不住開口,因為太過于壓抑了。

他們都得到了朝廷的消息。

若許清宵明意。

一切無事。

若許清宵不能明意。

便是天大的麻煩。

如此一來,整座南豫府誰人不為許清宵擔憂,誰不為許清宵感到緊張。

“不要亂語,靜靜等,相信許兄,他必能明意的。”

有人喊道,讓其安靜,靜靜等待就行,不要增加莫名情緒。

很快,眾人安靜下來。

也就在此時。

時間來到了未時。

距離三日之約,只剩下最后五個時辰了。



紫色的光芒,再次出現。

何為知行合一!

何為知行合一?

何為

許清宵的大腦在飛快運轉、

先知而行。

知而在行。

不行和來知?

不知何來行?

各種理論在腦海當中產生,而后迸發。

許清宵是思緒已經到了一個極致,這是瘋魔狀態,他徹底忘我,在認真思考。

“按心兵不動,如止水從容。”

“格物致知,滅除輕傲。”

“君子如玉亦如鐵。”

各種理念誕生,這一刻紫色的浩然正氣,席卷了整個大牢。

許清宵腦海當中的天地文宮,也跟隨著震顫起來了。

文宮當中,朝歌顯形,他感受到文宮的震顫,也感受到許清宵正在明意。

“新圣之意!許兄竟然在明新圣之意,他竟然在明新圣之意,古今往來,圣人之兆,許兄有圣人之資嗎?”

朝歌攥緊了拳頭,他來歷太大了,知曉許多事情,瞬間便感應出許清宵正在明悟新圣之意,若許清宵真能明意成功,那他的未來,極有可能成圣啊。

轟轟轟!

轟轟轟!

轟轟轟!

雷霆萬鈞,這一刻南豫府天穹之上,烏云濃厚了不知多少,雷電席卷,如同一條條猙獰無比的龍,在天穹上盤旋。

可怕的景象,如同天災一般。

風來!

狂風大作,吹蕩在整座南豫府,湖面之上更是被卷起百丈之浪。

南豫樓閣上,李廣新看到這一幕,有些驚愕,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原本就陰郁的南豫府,此時此刻,突然天色大變,變得更加可怕了。、

“難不成,這是不祥之兆嗎?”

如此陰郁的天穹,再加上一條條雷龍出現,這如何不讓人認為是不祥之兆?

整座南豫府,所有百姓讀書人,皆然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們也認為這是不祥之兆。

狂風席卷,雷電交加。

下一刻,暴雨傾盆,如同滅世一般。

絕望!

黑暗!

無窮無盡的一切。

呼呼呼!

烏云當中,更是傳來可怕的鬼哭狼嚎之聲,令人恐懼,令人害怕。

“哈哈哈哈!許清宵不敬圣人,招惹天譴了。”

有人大笑,是天明書院的學生,他們迎風而立,指著蒼穹,發出狂笑之聲,認為許清宵不敬圣意,招惹天譴。

南豫府大牢之外。

數萬名百姓被吹的幾乎無法睜開眼睛,黑壓壓的烏云,顯得日月無光,人們恐慌,又有一些害怕。

但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指著大牢當中,大聲喊道。

“諸位,看牢內,有紫色光芒!”

隨著聲音響起,無數道目光紛紛落在

的確紫色的光芒淹沒了整座大牢,從各個窗口彌漫而出。

“許兄正在明意,這可怕的異象,代表著許兄之意,將震撼古今往來,絕對不是天災,也絕對不是不祥之兆,諸位,我等靜心坐著,不要恐慌,不要影響許兄!”

有人大喊,是李鑫的聲音,他并不認為這等天象是不祥之兆,反倒是認為,如此天象代表著許清宵正在明悟絕世之異象。

“是的,我師弟有圣人之資。”

陳星河攥緊拳頭,狂風吹來,將他衣袍吹的獵獵作響,他目光之中充滿著堅定,語氣更是篤定的很!

“天不生我許清宵,儒道萬古如長夜!”

王儒更是嗷嚎了一嗓子。

他們絕對絕對絕對相信許清宵,能夠明意。



許清宵也的的確確正在走最后一步。

他的思想,已經攀升到了極致,如今,如今,如今,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只要踏入這一步。

許清宵將徹底明意成功!

何為知行合一!

剎那間,許清宵站起身來,他依舊是在忘我之境,他從牢中走了出來。

大牢沒有上鎖,輕輕一推,便可推開。

紫色的浩然正氣,將他映照如神靈一般。

許清宵起身,他不能枯坐在這里,他要行走,通過實踐來明意自己的心。

所謂明意,即為明心。

南豫府牢內。

許清宵的身影緩緩出現。

紫色的浩然正氣,在這一刻瘋狂涌出,天穹如夜,眾人幾乎不見光。

狂風大作,燈火之光,早已被吹滅。

可隨著許清宵出現之后,紫色的浩然正氣,仿佛是這世間上第一束光,也仿佛是這方天地唯一一束光芒。

在無數人眼中。

許清宵如同一尊行走于人世間的神靈。

他眼中沒有眾生,只有思索,他走在路上,紫色的浩然正氣,越來越濃厚,也越來越亮。

狂風吹來,卻吹不散許清宵的浩然正氣。

暴雨襲來,卻沖不散許清宵的君子之意。

烏云滾滾,天穹如墨,卻遮蓋不了許清宵萬古之才。

何為知行合一!

轟隆!

恐怖的一道雷電浮現,足足連綿萬里之長,這道雷電,是一條雷龍,是一條真龍,仿佛要將許清宵壓制一般。

驚雷之聲炸響,人們心驚肉跳,這是天地自然之力,凡人敬畏。

可這天地之間,但許清宵沒有任何一絲畏懼。

烏云之下。

任雨拍打。

任狂風吹。

這等模樣,在眾人眼中莫名顯得偉大起來。

“許清宵是明意成功了嗎?”

“他出來,是否明意成功?”

人們好奇,他們不清楚許清宵是否明意成功。

“不,他還沒有明意,不過半只腳踏入了其中,現在就等著最后的升華了。”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這最后一步若是踏出,許清宵將徹底明意,而且他若明意,老夫莫名覺得,這天下文壇要出大事了。”

有夫子開口,道出許清宵現在的情況。

這一刻,百姓們齊齊跟隨在許清宵身后,他們與許清宵保持一定距離,不敢去打擾。

街道中。

許清宵一步一步走著。

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去何處,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走。

但腦海當中,就是想要走一走。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天地之大,無窮想象,世間之美,無窮之念。

咔嚓!

又是一道雷霆,那轟轟作響的雷聲,仿佛是上天在警告許清宵一般,又仿佛是圣人作怒一般。

雷光閃爍,照亮了整座南豫府,也映照在許清宵的面容上。

然而,許清宵前行的步伐,并沒有停止。

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來到了南豫湖。

湖水翻滾,濤濤浪花拍打在岸上,天地之間,昏暗無比,宛若滅世之景象。

許清宵前行。

他踏在湖水之上,人群中有人驚呼,害怕許清宵落水。

可下一刻,許清宵立在湖水之上,根本沒有落下。

如有仙法一般,許清宵在湖面上行走,而且奇怪的事情發生,任憑湖水如何涌動,當許清宵臨近時,這方湖面便會瞬間靜止下來。

半刻鐘后。

許清宵已于湖心之中。

這一刻,他沒有繼續走了,而是緩緩盤坐下來。

南豫府無數百姓望著湖面之上的許清宵,他們震撼,這是仙人手段。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死死地盯著許清宵。

那南豫樓閣上,也有諸多夫子望著許清宵,他們也不知道為何許清宵能立身

“心明如鏡,物來則照。”

“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洪亮的聲音響起,是許清宵的聲音。

數百萬的百姓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們一語不發。

轟隆!

雷聲大作,欲要將這天穹轟碎,可怕的雷光,更是萬物生畏。

“所謂知行合一!先知而行!”

“知而行,行而知。”

“世人參透,人人如圣。”

“今日,吾許清宵!”

“明吾君子之意。”

“立吾圣人之道。”

“吾立心學,知行合一,凡入我心學者,皆可入圣。”

這一刻,許清宵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過,這不是在南豫府響起。

而是在整個大魏王朝響徹。

轟轟轟轟轟轟!

雷聲席卷整個大魏王朝,無窮無盡之地,有光明之地,黑暗籠罩之地,高山之地,低谷之地,世間萬物,皆然聽到了許清宵這道宏偉無比的聲音。

明我君子之意。

立我圣人知道。

吾立心學,知行合一,凡入我心學者,皆可入圣。

這可怕的聲音,在同一時間,席卷了整個天下。

天地間!

一抹白!

照亮古今往來一切。

轟轟轟轟!

南豫府書院,爆射出可怕的光芒,直沖云霄,那壓在世人心中的烏云,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那轟轟大作的雷聲,在這一刻,已經不會再讓人產生任何畏懼了。

“他不是在明意,他是在立言!”

有夫子驚呼,渾身震顫,他已步入花甲之年,白發蒼蒼,這一生不知見過多少大風大浪,但在這一刻,他渾身顫抖,目光當中充滿著不可置信。

“許清宵!明意既立言,當為萬古之大才啊。”

又有夫子驚愕,指著許清宵所在的位置,聲音顫栗。

“許清宵,為萬古大才啊!!!!!”

這一刻,即便是萬安國,也徹徹底底折服,此時他唯一的念頭便是,懊悔,深深的懊悔。

與此同時。

周圍各大府,所有書院的都爆發出可怕光芒,沖天而至,與這一道光芒匯聚。

長平郡。

郡府之中,數十人怔怔地看著這一切。

“有萬古之大才,立意了!”

郡守聲音顫抖,指向南豫府之地,說出震撼眾人之言。

不僅僅是長平郡,大魏王朝,各地皆然有所感應,大魏王朝每一個書院在這一刻都爆發出可怕的光芒。

這是驚天動地的異象。

立言。

而且是圣人之言。

大魏京都。

也在同一時間,皆然聽到許清宵之聲。

“今日,吾許清宵!”

“明吾君子之意。”

“立吾圣人之道。”

“吾立心學,知行合一,凡入我心學者,皆可入圣。”

宏偉無比的聲音響起,幾乎是一瞬間,驚動了整個大魏京都。

上至皇帝,下至百姓,皆然聽到這無與倫比的聲音。

大魏宮廷。

正在閱讀奏章的女帝,在聽到此聲后,陡然之間,神色一變。

“這是,立言?”

即便是天下最為尊貴之人,大魏女帝在聽到這等聲音之后,也不由神色一變。

她希望許清宵明意,卻不曾想到許清宵不但明意,而且更是做到無數讀書人都想做到的‘立言’。

立言,并非是某種境界,而是給自己人生立下目標,一旦立言,可受天地恩賜,既受天地之庇護,未來成就,將不可限量。

“傳朕旨意,許清宵為天下之大才,盡快入京。”

女帝開口,她瞬間明白許清宵到底是什么人了。

是大才。

是萬古之大才!

古今往來,都可稱萬古之大才啊。

她未曾想到,大魏新朝,竟然誕生了這么一位大才,此等大才對她來說,對大魏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一件天大的好事。

是祥瑞,真正的祥瑞,昭告天下之后,對她的在位功績,也有極大的幫助。

而此時。

大魏京都,大魏文宮內。

轟轟轟轟轟!

一座座圣像震動,一道熾烈無比的光芒沖天而起,淹沒了整座京都,朝著天穹而去。

可怕的異象,再加上許清宵的立言之聲,響徹在每個人耳中,大魏文宮一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尤其是孫靜安,他更是沉默,盯著這一束光芒,沉默不語。

許清宵明意不明意,他不在乎。

可許清宵立言,這觸及他們的利益,朱圣之后,不允許再有其他立言。

一旦立言,等同于開宗立派,而如今天下九成的文人,都是敬奉朱圣,如今出了一個許清宵。

雖然許清宵現在依舊不夠格,可這代表著危險已經出現了。

這才是孫靜安沉默的原因。

“鐺!”

“鐺!”

“鐺!”

與此同時,圣鐘響起。

一道,三道,五道,七道,九道。

足足九道鐘聲,代表著大圓滿,許清宵立言,驚天地,泣鬼神。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0:25:59

朱圣之意都受到了影響,文鐘九響,代表著許清宵九次圓滿。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當世有人立言,可為何連朱圣之意都感應到,難道這許清宵真能成圣嗎?”

文宮當中,有儒者開口,產生了質疑。

“不可疑圣。”

下一刻,有大儒之聲響起,及時打斷他胡思亂想。

而就在此時,文宮之中,一座座朱圣雕像瞬間炸裂自毀。

砰砰砰。

這般景象著實嚇眾人一跳,令人驚愕。

這些圣像,鑄成已有五百年,立于此地,受歷代文人膜拜,擁有一絲圣意。

可突然自毀,這是何意?

儒者們驚愕,不知為何,圣像自毀,這是天大的禍兆啊。

但下一刻,一道低沉之聲響起。

“許清宵之立意立言,違背朱圣之意,此乃逆圣之言,傳吾文令,天下朱圣門徒,皆不可悟心學,許清宵為我朱圣之脈大敵。”

“心學之說,違背圣意,既天地認可,也非適合當世之理。”

“再者,有朱圣之意在,后五百年,一切立言,不過小道爾。”

“吾輩讀書人,敬朱意即可,十年之后,再看其道,一眼便知。”

低沉之聲響起,這是一尊大人物,一直在文宮內悟學,早已超越大儒,甚至超越天地大儒,是當世最強的幾位文人之一。

他開口,每一個字都能傳遍所有七品儒者心中。

這番話的意思很簡單,心學忤朱圣,雖得天地認可,但并不合適現在,現在唯一合適讀書人的理念,就是朱圣之意。

朱圣在的時候,一切立言都是小道,朱圣即便是逝去,以現在為節點,再過五百年也是小道。

所以無需喧嘩什么,老老實實敬朱圣之意,等十年后再看看吧。

這番話說出,大魏文宮內,眾儒者徹底明悟發生了何事。

許清宵這是真正的動了圣怒啊。

朱圣雕像自毀,這是一種羞辱,對圣人的羞辱。

剎那間,難以言說的憤怒彌漫在每一位儒者心中,他們一生敬朱圣,視朱圣為精神支柱。

可沒想到,有狂生立言,忤逆朱圣之意。

這一刻,許清宵徹底與朱圣門徒不死不休。

之前只是言語上的不敬,而這一切,連圣人都怒了,這如何不讓人憤怒?

又如何不讓他們這群儒生恨。

雖然有大人物開口,讓眾人冷靜,等十年再看看,但這侮辱圣意,他們忍不了。

此時有儒者嚎哭,跪拜在雕像面前,羞愧難當,很快許多儒者跪拜在已經被毀的圣像面前。

這般恥辱,幾乎不亞于殺父之仇。

而另一處。

安國公府。

正在閱軍中情報的安國公,再聽到許清宵之聲后,整個人也有些驚愕了。

“他竟然立言了?”

安國公騰的一下起身,朝著門外走去,族內眾人也在第一時間紛紛趕來。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許清宵立言了。”

一道道身影趕來,他們眼神之中充滿著不可置信。

朝堂上的事情他們知曉。

安國公與孫靜安大儒爭吵,最終爭出一個許清宵明意。

如今沒想到許清宵不但明意成功,而且還立下圣人之言,驚天動地,他們如何不震驚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許清宵竟然立言了,老夫這回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傳我之令,許清宵若是入京,爾等皆然交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國公大笑,他笑聲猖狂,笑聲得意,他沒有想到自己在朝堂上,只是為了惡心惡心儒官,卻不曾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

許清宵來京,必然知曉自己在朝堂之上為他爭名,如此一來的話,許清宵也絕會記恩。

若是普通人記恩,他也不在乎,可許清宵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

儒者明意,多。

儒者立言,鳳毛麟角啊。

大魏王朝,今日因許清宵立言徹底驚動了。

南豫府中。

天明書院的學生看到這一幕后,徹徹底底愣住了。

他們也未曾想到,許清宵不但明意成功,而且更是做了古今往來無數儒者都想做到的事情。

立言立學。

這.......這......這!

所有學生面容上皆露出苦澀,他們實實在在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他們與許清宵之間,相差已經不是十萬八千里這么簡單。

若是云泥之別啊啊啊

噗,張恒一口鮮血吐出,剎那間昏死過去,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人去攙扶他了,其余學生一個個也心情沉重,哪里會去管他。

南豫

無數百姓激動的攥緊拳頭,甚至有些面紅耳赤。

雖然他們不懂儒道,但也知曉許清宵成功了。

李鑫,王儒,陳星河,等等之人,皆然震撼的目瞪口呆,南豫府的讀書人也是如此。

許清宵立言立學,五百年來除朱圣之外,這是第一個啊。

大魏新朝,第一人!

下一刻,恐怖的浩然正氣沒入了許清宵體內,來自大魏所有縣、府、郡。

這是天下讀書之人的浩然正氣。

許清宵立言立學。

從今往后,他為心學者,說是開宗立派也不足為過。

然而就就在這一刻,令人震撼之事出現了。

所有的光芒凝聚在一團,形成了一件長袍。

“這是天賜儒衣。”

有夫子震驚,如此說道。

世人驚愕,百姓們死死地看著這一切,光芒形成一件白色長袍,加持在許清宵身上。

很快,光芒再次凝聚,一件玉冠出現,玉冠如羊脂白玉,渾然天成。

這是天賜玉冠。

“天地賜冠,從今往后,許清宵為天地學生,得天地儒位啊!!!!!”

“此等景象,唯有天地大儒方可做到,古今往來,七品明意,絕不可能做到這個程度。”

“許清宵,打破了讀書人古今往來的限制。”

無數夫子顫抖著,他們看著許清宵,眼神之中充滿著無盡震撼。

所謂天賜儒袍,代表著你是正統,天認可你。

而天賜玉冠,代表著你是我天地的學生,若有人說你并非正統,就是再說天地不是正統。

換句話來說,其他學派的門徒可以用立意來反駁許清宵,用立意來辯駁許清宵,但絕對不能說許清宵所學之物,乃是歪門邪道。

得天地認可。

乃是文人最高榮耀。

勝過皇帝說你是天下第一儒。

皇帝再大,也大不過天地。

許清宵束發戴冠,長袍儒雅,整個人的氣質,也在這一刻,節節攀升。

如絕世公子,依如絕世儒者,讓人看去,心生好感,一舉一動,都渾然天成。

遠處,陳星河看著許清宵這番變化,心中既是開心又是難受,許清宵才華勝他太多太多了,他唯一的優勢,就是長相比許清宵英俊不少。

可如今,許清宵全方位碾壓自己,怎不讓他難受。

但無論如何,許清宵過了這關,明意立言,他由心還是感到開心,感到喜悅。

許清宵感受著這一切。

他已知曉自己的‘知行合一’了。

陽明先生的知行合一,屬于他自己的。

許清宵的知行合一也十分簡單。

內圣外王,視為他許清宵的

若有不公,若可出手,便出手。

若有不悅,若可出手,便出手。

若有不喜,若可出手,便出手。

念頭達通,自我逍遙,隨心而來,隨欲而至。

這是他的知行合一,也是他追求的道。

世間欲望太多,自己不是圣人,即便自己是圣人,也有喜愛,也有追求,故此去追求自己所喜愛之物,又有何不可?

這一世,不為世人而活,而為自己而活。

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一切明了,一切明白,一切知心,一切知意,許清宵緩緩睜開了眸子。

南豫府的天穹依舊是烏云滾滾,雷電依舊閃爍不安。

“散。”

許清宵輕輕揮了揮手。

剎那間,一直籠罩在南豫府的烏云快速退散,那雷聲已經靜止了。

撥開云霧見青天。

光芒映照在南豫府每一處地方,百姓們在這一刻露出笑容,發自內心的笑容。

湖面波光粼粼,清風拂來,吹散人們心中的一切不安。

許清宵立在那里,渾身上下彌漫著儒雅,面容絕世,一襲白袍,似絕世儒生。

“許清宵,見過諸位。”

許清宵朝著南豫府百姓,深深一拜,他既明意,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自然也已知曉,他心生感動。

感動百姓們如此對自己,也感動南豫府這些讀書人如此幫己。

他這一拜,由心而拜,無有貴賤。

感受到許清宵這一拜,百姓們都有些愣了,從來都是他們拜他人,從未有人拜過自己。

而且此人還是七品明意的儒生,還是立言之儒生,是萬古奇才,這一拜讓他們有些惶恐,但這一拜更讓他們感覺得到。

許清宵心中有百姓,心中有他們。

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人啊。

一瞬間,幾乎是所有人,他們拱手,或許有人的姿勢不太好,也或許有人拱手有些怪異。

或許他們不是讀書人,或許他們甚至是殺豬屠狗之輩,也或許是菜販拉車之人。

亦或許有女人,也有孩童。

所有人,是所有人。

讀書人也好,百姓也好,哪怕是德高望重的夫子,亦或者是府君大人。

他們深深朝著許清宵一拜。

行大禮。

洪亮整齊,沖散云霄之聲。

也隨之響起。

“我等!”

“拜見萬古大才,許先生。”

這一拜。

為千世佳話。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0:27:09

第八十七章:文宮昭文,為許清宵立像,暗度陳倉,歹毒至極

大魏京都。

文宮之處。

七位大儒靜靜坐在文宮大殿內。

數百位儒者則坐在后側。

大殿首座,是一位老者,他很蒼老,可眼中沒有任何渾濁。

這是大魏四品儒者,天地大儒,而且早在六十年前,他便已經是天地大儒境,一直停頓在此境界。

若他往前一步,便是半圣。

繼承朱圣之意,可惜的是,這半步一停便是九十年。

儒者的壽命一般,甚至說任何體系的壽命在前面都很一般,哪怕是武者,七品之前,最多就是強身健體,百病不侵罷了。

延長壽命很難,一般來說,一位大儒的壽命一百二十左右,修煉養氣術,再吃些靈藥續命,也就是一百五十歲極限了。

眼前這位天地大儒,目前已經一百三十九歲了,十年內不破圣境,這一世也就到頭。

大殿內。

眾人如學生一般,正襟危坐。

“正明大儒,方才傳來消息,許清宵立意之時,有諸般異象,受天地衣袍,天地玉冠,得天地認可。”

“此事只怕對我等來說,不是一件好消息。”

有人響起聲音,道出剛才的事情。

許清宵明意成功,大魏文宮第一時間知曉,但后續的事情,他們并不知曉,是傳來了消息。

自然要進文宮內,聽一聽這位天地大儒的意見。

許清宵與朱圣一脈,已經結下梁子,圣像自毀,此乃禍端,多少儒生在外哭泣,恨自己無能,害圣像被狂生毀之。

這仇深似海,本來還想著等許清宵進京之后,再去找許清宵麻煩。

卻不曾想到,許清宵竟得天地認可,這下子算是打亂了他們的陣腳。

畢竟這樣一來的話,許清宵順從天意,他們如何去針對?

“是啊,正明大儒,如今文壇之中,更是有人質疑,認為五百年后的今日,大魏又要出一位圣人,據說這許清宵入學才不過一個月有余。”

“此等天賦異稟,如今在外,都說他是圣人轉世。

“入學余月,就七品明意,這速度的確太快了,若不是儒道沒有異術,否則我都要懷疑他修煉了異術。”

眾儒生議論,說出自身的擔憂。

然而宮殿首座上,正明大儒搖了搖頭道。

“非也,非也。”

聲音響起,眾人安靜,聽他慢慢開口。

“吾已與幾位前輩商談過此事,得出相應結論,如今一一解答。”

“如吾之前所言,許清宵明意又立言,此事是好,但他明之錯意,立志錯言,這才是問題所在。”

“爾等認為天地加持,就代表天地嗎?那吾也是天地大儒,是否也代表天地?”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吾不是圣人,也有犯錯之事,他許清宵也不是圣人,自然也會做錯之事。”

“他是大才,這一點不可否認,吾也欣賞其之才華,但立意不同,更是立言,就注定與朱圣一脈,背道而馳。”

“而吾等,并非是要置他于死地,而是要教化他,要讓他知曉,他明之意,是錯,他立之言,是錯。”

正明大儒出聲,他語氣平靜,闡述目前朱圣一脈要做什么,怎么去做。

此話一說,所有儒生都幡然醒悟。

的確,許清宵明意的一瞬間,眾人先是驚愕,緊接著是有些不服。

后來有一位真正的大人物開口,將許清宵認定為朱圣一脈的大敵。

但這位大人物神龍不見首尾,他高高在上,如坐云端,看不上許清宵自然是常態。

可問題是,眾人還是有些不解,有些困惑,尤其是后面,許清宵立言之后,有諸般異象加持,更是得到天地認可。

這下子讓眾人沉默了,得天地認可,就意味著自己不能訓斥許清宵不尊天意,忤逆圣人了。

畢竟天大于圣,換句話來說,許清宵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而正明大儒方才所說,完全給眾人一個新思路啊。

是啊,你許清宵得天地認可,我們得承認,承認你的確是大才,承認你是個讀書人,也承認你的地位。

可這不代表,我就承認你的立意是對,承認你的立言是對。

就好像佛門與道門一般,爭吵了多少年?你能說佛門是對的嗎?你也不能說佛門是不對的。

只能說你的想法是對,但你的方向錯了,亦或者你其中某些東西有問題,不適合天下文人,這樣一來就是很好的爭辯之地。

既可以爭,那一切還好,他們儒道最擅長的是什么?不就是爭辯?要不是佛法有些稀奇古怪,往些年的時候,道佛之爭他們都可以去參合參合。

“我等明意。”

眾人紛紛點頭,算是明白。

在場眾人都是七品之上,已經明意,明朱圣之意,所以他們對朱圣是狂熱的崇拜,不只是他們。

天下讀書人,有多少尊重朱圣?有多少讀書人將朱圣奉為心中唯一真神?而且儒道便是這樣,只要明意之后。

那么就算是徹底明悟,誓死追隨朱圣,無法撼動,若是撼動,那就證明你根本就沒有明白朱圣之意,而你就要重新修行了。

聽到眾人回答,正明大儒面容十分平靜,隨后繼續說道。

“至于異象之說,天縱奇才之說。”

“吾為天地大儒,三歲識字,五歲作詩,十歲入儒道十品,半年內踏入九品,一年內踏入八品,同年明意。”

“六十年前,吾證天地大儒,亦有異象,天花亂墜,圣賢誦經,此番異象,弱于許清宵否?”

他緩緩開口,詢問眾人。

此話一說,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是啊,眼前這位正明大儒,放幾十年前也是震古爍今之才。

也被譽為千古之奇才,甚至不要說這位天地大儒了,坐在前面的七位大儒,哪一個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他們年少之時,何其風光?一紙定山河,文章重千斤。

能成為大儒的,沒有一個會差,每一人都可著書,甚至個別幾個,受天下文人敬仰。

就好比嚴磊大儒,他所著法嚴治國策,也是絕世文章,不過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只不過人們喜歡忘記過去罷了。

見眾人不語,正明大儒繼續開口道。

“所謂異象,本為資質,資質越好,異象越強,許清宵有大才,如吾方才所說,這不可不認,但能成就大儒者,皆有不尋常之處,他許清宵是大才,勝過吾等或許是。”

“可他勝不過圣人,謹記,吾等并非是因己,而是因圣,并不是因為吾等不愿接納大才,相反吾等更愿意接納許清宵這般大才。”

“只是許清宵誤入歧途,吾等既為朱圣門徒,也尊朱圣之言,給予許清宵機會,勸他回頭是岸,勸他放棄不良之意,他不敬朱圣之意,乃是他不懂朱圣之意。”

“這是吾的意思,也是上面的意思,若許清宵愿棄當下之意,成為朱圣門徒,過去種種,一筆勾銷,吾等也愿為他立像十年,也算是彌補他棄意之傷。”

正明大儒如此說道。

在他認為,許清宵不是逆圣,畢竟天地認可,若對圣人不敬,也說不過去,所以將矛頭轉向許清宵不懂朱圣之意。

而眾人應該給許清宵機會,只要許清宵愿意,便可來大魏文宮好好學習朱圣之意,從而舍棄自己的立意立言,雖然這樣做對儒道修行有大壞處。

可也愿意為你立像,受天下文人敬仰膜拜,這樣一來的話,也算是一個天大的彌補了。

畢竟若要立像,必須要當世天地大儒,或者已故之大儒,在幾百年后其立作之學受世人敬仰,從而也會晉升天地大儒,方可立像。

所以當聽到要給許清宵立像,眾人皆然神色一變,尤其是七位大儒,他們身為大儒都沒有資格立像,可卻讓許清宵立像?這他們多多少少內心有些不悅。

但想到許清宵立言,有害于朱圣一脈,勸他向善,當做補償也就心滿意足了。

畢竟已明意,若棄意,這可比武者自廢修為還要可怕。

畢竟自廢修為可以重修,這是功法與天地靈氣的問題。

而棄意,就是你自己放棄你自己的君子之意,再去學習其他的,可萬一你不明呢?那你這輩子可能都明不了意,卡在七品了。

“吾輩儒道者需知,一品一重天,儒道至七品開始,一品更勝一重天。”

“七品明意,六品立心方為正儒,五品著書為大儒,至于后面之說,更是難如登天,吾入學二十年,便已證大儒,而后二十年又證天地大儒之境。”

“可在此境界,吾停頓九十年,這些年來,吾飽讀詩書,博覽天下群書,那如山如海一般的書籍之中,每一個能被記載之人,哪一個不是驚天之才?”

“哪一個不是當世大才?可到頭來呢?這天下的圣人有幾個?不過一掌之數,百姓愚昧,只看得見眼前,卻看不見未來,當年吾證大儒之時。”

“天下百姓皆說吾要成圣,可其結果呢?所以莫要將許清宵神話,也莫要輕視許清宵,他之大才,不可否認,若能為朱圣弘揚其意,極好。”

“可若不能為朱圣弘揚其意,非一意孤行,再三勸阻不聽,那吾等也只能任其自滅。”

正明大儒說到這里之時,便沒有繼續再往下說了。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古今往來,多少驚天動地之人?翻翻書籍,看看古籍,拿出史記去看,便會發現能留名之人哪一個不是當世大才?

梟雄也好,帝王也罷,大儒也好,武王也罷,可到頭來呢?

讀書一脈,能成圣的有幾個?就五個。

無數梟雄,天下鼎立之時,皇帝有幾個?

說來說去,是世人愚昧,只看到眼前之震撼,卻看不到未來,若有異象便可成圣,那他們早已成圣了。

故此他要求朱圣門徒,千萬不要因為許清宵有些異象,被天地認可,就覺得許清宵證以圣位,他距離圣人距離太遠太遠了。

莫說圣人,如今才不過是明意,下一個品是立心,明意驚天動地,你立心總不可能也驚天動地吧?

立心之后還有立書,著作書籍,讓天下文人閱讀,這就是真正的難度,還真不是你天賦高就能立書,要有所經歷,有所感悟,才可立書。

否則隨便寫的一本書,不得天地認可,你照樣成為不了大儒。

“我等敬遵大儒之言。”

這一刻,所有儒者們露出笑容,他們的心結被打開了,而今日所聽所聞,他們也會立刻告訴其他人,直至傳到整個朱圣門徒耳中,為他們解開心結。

許清宵是大才,可惜走了歪路,若能撥亂反正,棄暗投明,他們朱圣一脈愿意接納,給許清宵改過自新的機會,可若是許清宵執迷不悟,那就不怪他們了。

在這個立意之上,就有足夠的理由,去與許清宵好好辯論辯論了。

更重要的是,若是這番言論傳了出去,那就更加顯得朱圣一脈無私。

你許清宵辱圣,你許清宵罵朱圣門徒,你許清宵更是立言,與我朱圣一較高下,然而我等不氣,反而邀請你過來看看,邀請你學習。

因為我們知道你是大才,不過是走了歪路罷了,我們給你機會,讓你好好學習,從而棄暗投明,這樣一來豈不是顯得朱圣一脈無私高大嗎?

這個一定要宣傳。

當然至于說不氣?不氣是不可能的,大部分門徒都很氣,畢竟這涉及到了他們的信仰,可他們眼界太低了,看不到上面所看到的東西,自然覺得憤怒與不理解。

但無論如何,原本許清宵明意,對大魏文宮有所打擊,可隨著這番話說出,輕輕松松便化解一切問題,反而讓天下朱圣門徒更加相信與崇敬朱圣。

眾人離開,面上帶著笑容,而待這些人離開后,正明大儒的聲音再次響起。

“靜安,明日吾親自前往皇宮,找一趟陛下,此事到此為止。”

他緩緩出聲,這般說道。

后者立刻一拜道。

“多謝老師。”

眾人都聽得出這是什么意思,前日在朝中,女帝可是說過許清宵若是明意,就同意孫靜安告老還鄉。

可若真告老還鄉,對他們儒道一脈打擊太大了,這畢竟是一位大儒,在朝中有極大的威望權力。

若是他離開了,很多事情就要有所變動,相當于白費十年功夫,自然大魏文宮不會答應。

“行了,退吧。”

正明大儒開口,眾人退散。

半個時辰后,大魏文宮傳出一道信息,昭告天下。

大致意思很簡單,許清宵與嚴磊之事,現已查明,是一件誤會罷了,鬧到這個程度,雙方都有過錯,但嚴磊之過錯更大,身為大儒,與后輩斤斤計較,實乃失德,罰其于文宮閉過三月,抄寫百份圣言,贈予長平郡各府各地之書院,視為懲戒,而許清宵雖有狂妄,但情有可原。

只是明意立言,過于偏激,但念在許清宵過于年少,入學不過一月有余,所以還可教誨,希望許清宵放棄當前之意,當前之言,來大魏文宮,好好學習圣人,多多閱讀圣人之書,從而改過自新,若許清宵愿回頭是岸,大魏文宮也愿為其立像,以作補償。

昭文發出,一時之間,瞬間在大魏文壇炸鍋了。

許多朱圣門徒得知此事之后,第一反應不是驚訝,而是憤怒。

“許清宵何德何能,竟可立像?”

“他污蔑圣人,更是狂妄立言,如今給他立像?我等不服。”

“若是如此的話,那我也污蔑圣人,可否給我立像?”

“這許清宵,立言威脅我等一脈,害的上面不得不做出退讓,當真是心機如海。”

“大魏文宮之中的那些先生,一個個太過于善良,許清宵都騎在臉上,卻還希望他知錯能改,唉,朱圣一脈過于心善,若我證儒,我絕不可能同意。”

“是啊,那些大儒一個個太過于心善了,區區許清宵,還怕他不成?”

這是大部分文人第一反應,極大的憤怒,認為給許清宵立像實在是過于討好,根本沒必要。

許清宵配嗎?

根本不配。

但很快,隨著上面的意思傳達下來,頓時天下朱圣一脈的文人明白了。

“原來是如此,這些大儒意境就是不一般,他人毀我,辱我,謗我,我一笑泯之,反而給予好處,念其才華,希望對方知錯能改,當真不愧是大儒啊。”

“是啊,我之前有些偏激,如今想了想,的確是如此,許清宵立像自然不配,但這是朱圣大儒給我等上的一堂課,對圣人不敬,但有才華,愿給機會,而我等尊重圣人,若有才華,那好處無窮。”

“大儒不愧是大儒啊,我等理當一拜。”

“我就說,為何這般,原來是有這個原因,朱圣一脈,當真是圣人一脈,我等佩服。”

“佩服,佩服。”

天下文人知曉之后,頓時議論紛紛,他們明白其中道理,對朱圣一脈的大儒更加欽佩了。

至于對許清宵,則帶著一些其他看法。

“我朱圣一脈的大儒,如此給許清宵面子,用心良苦,也希望他能有自知之明。”

“恩,希望許清宵莫要辜負大儒之意,若他愿意棄意,我等也愿意接納他。”

“希望如此吧。”

這是天下朱圣門徒的想法,他們認為大儒如此讓步,盡顯圣人門徒之風范,可若是許清宵不知好歹,那就......呵呵了。

消息傳出,第一時間收到的是大魏京都。

畢竟文宮就在京都之中,各大國公,各大王府之內,皆然得知了這個訊息。

安國公府內。

安國公坐在太師椅上,其余族人分別落座兩旁,第三代站在身后。

“大魏文宮當真有些惡心,這幫儒生竟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解決此事。”

“明明就是他們有錯在先,許清宵被迫明意,如今在他們口中,說是說嚴磊有問題,但就輕避重,還讓許清宵棄意。”

“美曰其名給予立像補償,以退為進,將朱圣一脈,說的人人如圣一般,可卻無形當中將許清宵貶低,讓世人誤會,更是令許清宵再入絕境中。”

“若許清宵答應棄意,沒了骨氣,若許清宵不答應,到時給了他們借口,怒斥許清宵不懂進退,不知好歹,狠,狠,狠!”

大堂內,一位年輕男子忍不住開口,他也年輕乃是國公之孫,自然懂得一些是是非非,一眼看穿大魏文宮發的昭告藏著什么意思。

得知其中意思,他不由勃然大怒,氣的不行,也被這篇昭文惡心到了。

“是啊,沒想到這幫儒生竟然如此狠毒,將自身的問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雖然沒有再說許清宵不敬圣意。”

“可其中之言,動不動就是誤入歧途,歪門邪道,希望許清宵知錯能改,自己化作圣人,而許清宵反倒成了壞人?厲害厲害!”

“怪不得寧惹小鬼,莫惹儒生,一張嘴死的也能說成活的,當真是氣人,也當真是為許清宵打抱不平。”

年輕一代開口,憤憤不平,自從他們知曉自己爺爺在朝堂上幫過許清宵。

而許清宵也明意,甚至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之后,他們便對許清宵產生了好感。

其一,許清宵為人直爽,怒斥大儒,他們本身就看不慣儒生,許清宵的所作所為,他們十分滿意,很符合胃口。

其二,安國公幫了許清宵,自然許清宵也會記恩,未來必會來他們安國公府上,很有可能會成為自己人,所以提前產生好感也正常。

正是因為這兩點,當他們看到大魏文宮發出來的昭告之后,他們才會如此憤怒,如此生氣。

為許清宵打抱不平。

可當他們說完這些之后,大堂內一片安靜,過了一會,安國公的聲音響起。

“說夠了沒有?”

“說完了沒有?”

他開口,聲音平靜,可卻讓所有人不敢說話了。

待眾人徹底安靜,安國公的聲音繼續響起。

“你們自幼在皇宮,而且大部分已經有了要職,我本以為你們應該知曉一些朝中規矩。”

“可沒想到的是,你們還是如此愚笨。”

安國公開口,怒斥眾人,罵的他們更加沉默,但也有一些不解,只是不敢提問。

“你們方才說,這幫儒生狠毒?不擇手段?”

“我反而覺得他們做的對,再者你們是第一次認識這幫儒生嗎?”

“記住,在朝廷當中,在大魏京都內,永遠沒有什么對錯,只有利益。”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立場,這件事情若是他們承認錯誤,那反過來說,天下文人會怎么辦?”

“他們會不會服氣?他們不會服氣,因為圣人不可辱。”

“而這件事情,他們的確有錯在先,可錯有如何?只要不是大錯,就沒有任何問題。”

“用這種辦法,將敵人逼進絕境,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總不至于說,讓自己深陷絕境?”

安國公開口,一字一句,斥的這幫三代兒孫更加沉默了。

但他說的話,也沒有一點錯。

的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許清宵有許清宵的立場,他安國公有他自己的立場。

幫你,或者是不幫你,看的是什么?看的是利益,朝堂之上,幫助許清宵,不是因為許清宵對自己有多重要。

而是借許清宵來打壓這幫儒臣,至于許清宵如此大才,這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他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展現出自己的利益。

那自己可以結交許清宵,可以指點指點許清宵,因為許清宵未來可以給他這一脈帶來好處。

僅此而已。

這天底下哪里有一眼的朋友?哪怕是男女之間,所謂的一見鐘情,不過是覺得對方長相俊俏,或者長相俊美罷了。

朝堂當中,去談朋友?去談是非?去談對錯?這可笑嗎?極度的可笑!甚至說極度的愚蠢。

為官者,不一定說非要不擇手段,但一定要看清楚每一件事情,不要拿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來衡量。

因為很多事情,沒有對錯,只有立場與利益。

“爺爺教訓的是,孫兒們明白了。”

待安國公訓斥完眾人之后,有人開口,低著頭認錯,其余人也跟著認錯。

“父親,您說這么多,那您的態度是什么?我等不碰許清宵嗎?”

終于第二代有人開口,他們能夠理解安國公的心思,可卻不明白安國公到底是什么想法。

是幫許清宵呢?還是不幫許清宵呢?

安國公看了一眼對方,而后緩緩開口道。

“這件事情,已經被這幫儒生化解過去了,若是為父沒有猜錯的話。”

“想來已經有人入宮去了,找陛下說情,大魏文宮可舍不得一個孫靜安告老還鄉。”

“所以此事,到此為止,唯一麻煩的就是許清宵,他再一次陷入危機,不過好在他已經明意立言,尋常文人沒有資格與他談論什么。”

“過些日子他肯定會來大魏京都,這樣,景兒,你派人給我千里加急,備好一份賀禮,記住賀禮不要太多,就說是我給的。”

“在邀請他到了京都,來我安國府坐一坐。”

“許清宵是大才,可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在沒有見到之前,也不用想的太清楚。”

“若他真的有能耐,老夫不建議將他拉來,大不了找個孫女嫁給他,聯個姻就行了。”

“若他只是有才無智,那就算了,就當做是萍水相逢一場。”

安國公說出自己的想法。

事情到了這里,已經算是徹底結束了,大魏文宮也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也懲罰了嚴磊,雖然做法讓人覺得惡心,但站在大魏文宮的立場上,這是對的,而且是極對的事情。

能在朝廷待的人,沒有一個蠢人,大家也不會就糾結什么,到此為止最好。

無非就是許清宵又面臨著一個選擇罷了。

但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還是得等許清宵來了再說。

“明白了,父親您的意思是,明日在朝堂上,不會去爭了。”

對方點了點頭,領悟其中意思。

但下一刻,安國公眉毛一豎,看著自己這個兒子道。

“誰說我不會爭?”

“我不但會爭,我還要痛罵這群破儒,如此天賜良機,要是不罵,豈不是白白錯失?”

“這幫狗東西,陰險狡詐,把自己偽裝成圣人,明明是自己輸了,還非要說成是他們寬宏大量原諒許清宵?”

“你看我明天上朝會不會噴這群狗東西。”

安國公罵道。

一直以來基本上都是儒官訓斥他們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只要他們這群武官說錯句話,就要被拿出來無限鞭尸。

如今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他還不罵?留著過年?

眾人:“......”

也就在此時,有家丁極速跑來,氣喘吁吁道。

“老爺,老爺,剛才小的在外面看到好幾個國公派人去購買禮物,一車車的拖走,說是給許清宵送禮去了。”

隨著這聲音響起,安國公不由頓時起身。

“好啊,這群王八蛋,早時還跟我,讓我不要送禮,要擺一擺國公姿態,沒想到一個個自己去送禮了?”

“快,景兒,多去準備點禮物,給許清宵送過去,加快速度,用飛舟去送,別晚了這群老王八蛋。”

一聽這話,安國公頓時懵了。

他剛才之所以這么說,完全是因為他與其他國公商談好了,大家的意思就是說。

不要對許清宵太好,也不要送禮之類的,畢竟他是國公,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官員。

許清宵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當時安國公還覺得很有道理,可還是留了個心眼,讓自己兒子備一份禮物,不要太多,就當做是客氣客氣。

可沒想到這群王八蛋居然背著自己,一個個自己搶先去送?

好啊,好啊,好啊,真是一群王八蛋啊。

安國公氣到了,直接走出大門。

“爹,您去哪里?”

“爺爺,您這是要去哪里?”

安國公頭也不回道。

“去講道理!”

聲音響起,眾人再次沉默,因為他們知道安國公的道理是怎么講的。

與此同時。

南豫府。

待許清宵明意過后,所有百姓也皆然回去了,是許清宵主動開口,讓眾人回去。

自古以來,民變之事,可不是小事,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聚民眾鬧事,可都是砍頭的大罪。

不過自己明意,再加上百姓們也沒有鬧事,而是聚集在一起,為他伸冤罷了。

以當今朝堂各種局勢來看,不可能會做出太過于嚴法之事。

所以許清宵第一時間,讓眾人回去,也算是及時挽救,免得惹出更大的麻煩。

百姓們也十分聽從許清宵所言,皆然回去,該如何就如何,但他們知道,皇帝的旨意一日不下來,這件事情一日就不算完。

李府當中。

許清宵靜靜在房中休息。

可實際上卻進入了天地文宮之中。

既已經七品明意,就要鑄新器,以及鑄新文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0:27:38

天地文宮內。

“許兄,明圣人之意,當真是震古爍今,朝歌佩服。”

見到許清宵,朝歌行禮,夸贊許清宵的資質。

“只是七品,朝歌兄過譽了,儒道一品一重天,此時我才明白,這句話的意義,這般資質縱然再好,若是未來沒有細細領悟,只怕一生難晉一品。”

許清宵回禮,同時也有自知之明。

七品明意,他已經做到。

可六品立言,他還沒有做到,并且立言更加困難,這個立言,不是說我要做什么做什么,我的人生要做什么做什么,就算是立言。

而是發自內心的立言,否則你為何立言,就是你想干嘛就干嘛?

“許兄如此天賦,且又能如此沉穩,愚兄都有些羨慕了。”

朝歌感慨道,他這句話是實話,的確有些羨慕許清宵,入學一個多月就已明意。

而且明的還是圣人之意,如此這般,居然還有了不得的心性,實實在在讓人不得不感慨啊。

不過也就在此時,朝歌繼續說道。

“許兄是來刻新文,鑄新器的吧?”

朝歌詢問道。

“恩,已經晉升七品,怕有些來不及,所以安心下來,打算刻文鑄器。”

許清宵也不含蓄,直接說道。

“賢弟先不急,已經到了七品,可以緩一緩。”

“你現在要好好想清楚,明意文章是什么,以及鑄何等文器,到了這個程度,不用太急。”

朝歌認真說道,告知許清宵現在不用太急,想清楚之后再來。

“可以拖延嗎?”

許清宵有些好奇,畢竟之前都不可以拖延。

他也是怕耽誤時間,所以才會急急忙忙回到李府休息。

“沒有關系,明意之后,不用如此著急,重點是明與意,之前養氣,開竅,修身,皆然是基礎,到了明意之境,就不能如此了。”

朝歌回答道。

許清宵明白了,之前急是因為剛剛入品,鑄造任何文器,包括刻印任何文章都無所謂,因為在儒道當中,你只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孩童一般。

可如今明意,就代表你長大了,長大了你就知道你想要什么,不是說你隨便鑄造出來的東西,就一定適合你。

適合,才是王道。

“那既如此,愚弟就先行離開,外面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朝歌兄了。”

許清宵開口道,同時又朝著朝歌行禮。

后者回禮,當下許清宵便消失在文宮中。

待離開文宮后。

房間內,許清宵睜開眸子,便聽到外面細細之聲。

是李鑫與陳星河等人的聲音。

從床榻上走下來,許清宵推開房門,面上帶著溫和笑容,看向三人。

“見過李兄,見過王兄,見過陳師兄。”

三人聚集在門外,念叨著一些朝廷文宮的事情,怕打擾自己所以不敢入內。

故此許清宵直接走了出來。

“師弟,有件事情師兄與你說,不過你知曉后,也莫要生氣。”

陳星河開口,同時怕許清宵生氣,提前讓許清宵做好準備。

“何事?”

許清宵有些好奇,自己如今明意,按道理不應該會有什么麻煩啊?

即便是大魏文宮不想放過自己,那又如何?許清宵有自信,皇帝會保他。

“師弟,你先看。”

陳星河沒有多說,將一張告示遞給許清宵。

這是大魏文宮的昭文。

接過昭文,許清宵一眼看去。

只是一眼,許清宵便看完了其中內容。

到了他這個境界,一目十行都顯得有些侮辱。

“知道了。”

許清宵面容上沒有任何表現,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知道了。

“許兄,您不生氣?”

“是啊,許兄,若是生氣的話,大可以說出來,沒關系的,我們都是你的人,根本不會傳出去,罵就罵幾句。”

李鑫與王儒有些好奇。

他們沒想到許清宵看完昭文之后,居然一點都不生氣?

“我已經猜到他們會如何做,與我猜想一般,沒什么生氣。”

“不過,幫我傳句話,我許清宵雖尊重朱圣,但道不同,不相為謀,不會棄意,也無需為我考慮,立像之事,有些托大,當不起。”

許清宵很淡然道,他壓根不在乎。

朱圣一脈這樣做,無非就是惡心惡心自己,把他們形容成圣人,再把自己形容成一個誤入歧途之人。

上演一場圣人救贖之事,成與不成,他們都不吃虧,都能贏得一個好名。

但許清宵也不在乎。

準確點來說,不是不在乎,而是先記住了。

自己早晚要去朝廷,早晚要跟這幫人見一見,與其在這里無實質的怒罵和憤恨,倒不如好好計劃,做好準備。

等到了京城,讓他們一個個開心不起來,這不是很好嗎?

一時口舌之爭沒有任何必要。

要看的長久一點。

自己當世聞名,完全有資格斗一斗。

更主要的是,自己年輕,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斗不過這些人,把他們熬死還不簡單?

到時候自己就朝堂無敵手了。

“許兄氣量當真是大啊,佩服佩服。”

“師弟不愧是師弟,不錯,不錯。”

三人開口,忍不住夸贊許清宵這氣量。

“行了,李兄,王兄,陳師兄,我打算寫一篇文章,讓府君派人送去宮中,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我擔心百姓受到牽連,就先不閑聊了。”

許清宵開口。

大魏文宮的這份昭文惡心自己。

那自己也有必要在朝堂先惡心惡心回去了。

知行合一嘛。

想到就做。

而此時。

南豫府外,兩道身影也極速穿梭在山脈中。

是程立東的身影。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1:26:23

第八十八章:安國神器,衣錦還鄉,出發京城【第二卷結束】

南豫府外。

一處山脈當中。

程立東的身影極快,他在追趕著一道身影。

“不要跑,我是來找你合作的。”

程立東開口,語氣有些著急。

而后者卻沒有任何一點反應,繼續奔跑。

當下,程立東從懷中取出一枚丹藥,吞服過后,速度瞬間提高三成,趕超后者。

“兄弟,莫要跑了,我是來找你合作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出賣你。”

程立東開口,攔住了對方。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長相普通,被程立東攔下之后,他一語不發,也吞服一枚血紅色的丹藥。

“程立東,你當我傻子嗎?找我合作?你追趕我就已經知曉我的身份,你身為準百戶,大魏朝廷的狗官,你找我合作?合作什么?”

“我告訴你,我自幼加入白衣門,為白衣門赴湯蹈火,我的命是門主給的,今日就還給門主。”

中年男子冷聲開口,他一臉決絕。

而程立東持刀而立,看著對方搖了搖頭道:“你誤會了,我雖是朝廷命官,但我已經辭去準百戶之職,我來找你合作,是想要加入白衣門。”

“若我騙你,早就動手,還需要在此廢話嗎?再者我現在與你一同去見上面的人,難道你們白衣門還怕我一個準百戶?”

程立東發自內心說道,不惜立下誓言。

并且這話說的也極對,堂堂白衣門,怎可能怕一個準百戶。

看著程立東滿臉的堅決,白衣門男子有些遲疑,隨后看著程立東滿是堅決的神色,不由顯得憤怒。

“你為何不早點說?”

他攥緊拳頭怒吼道。

“你方才一直逃,我如何告知?”

“而且現在說不是一樣的嗎?”

程立東微微皺眉,不明白對方為何這樣開口。

“不一樣了,我剛才已經吞了絕脈丹,生機已絕,程立東,你個王八蛋。”

他說到這里,直接一口血吐出,隨后直勾勾地躺在地上,絕滅了生機。

程立東:“.”

他有些懵,實在沒有想到白衣門竟然如此堅決,直接吞絕脈丹,寧死也不想被自己生擒。

該死!

程立東攥緊拳頭,他看到這一幕有些氣憤,也有一些惱怒。

自從許清宵離開南豫府后,他便開始暗中調查另外一件事情。

白衣門的蹤跡。

吳言是白衣門之人,若是將東西交給許清宵,那么就意味著許清宵必須要和白衣門之人見面,而自己若是加入白衣門,完全可以與許清宵合作。

是的,他還是想要和許清宵合作,害不害死許清宵是另外一回事,他恨許清宵,恨死許清宵,可他更加知道,怎么做對自己有好處,怎么做對自己沒有好處。

最終他還是選擇妥協,想要與許清宵合作,可他知道許清宵不可能與他合作。

尤其是現在,許清宵明意,更是不可能與自己合作了。

之前他還希望許清宵明意失敗,遭受朝廷打壓,這樣一來有合作的機會。

可現在是一點都沒了。

所以他便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找到白衣門,與白衣門的人合作,借此得到許清宵真正的把柄。

但現在看來,這個辦法還是行不通。

他千辛萬苦才找到一個潛藏在南豫府的白衣門弟子,結果就這樣死了。

不甘!不甘!極其的不甘!

白衣門弟子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一夜之間撤離整個南豫府,就留下這一個棋子,今日逃離被自己抓住,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許清宵!你當真是畜生啊!”

程立東攥緊拳頭,雖然這件事情與許清宵沒有太大的關系,但這并不影響他怒罵許清宵。

長長吐出一口氣。

程立東目光冷冽,以目前的情況,他與許清宵之間相差十萬八千里,甚至說如果自己敢再去找許清宵,估計能被許清宵直接弄死。

所以他必須只能走另外一條路了。

雖然這條路很冒險,可他還是要走,他不可能看著許清宵節節高升,也絕對不可能看著許清宵獨占寶物。

絕不可能。

下一刻,程立東離開此地,消失不見。

翌日。

大魏京都。

文武百官一如往常一般上朝,只是今日唯一的區別就是,武官們的笑聲更大了些,儒官們比以往更加沉默。

所有人都知曉,昨日發生了什么事情,今日上朝,很多人都等著看儒官們的笑話。

雖說這群儒生發布昭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贏了,可這幫武官可不管你贏了沒贏,今日朝堂之上必要上演一場好戲。

“進殿。”

隨著一道嘹亮之聲。

文武百官整齊入殿。

待百官入殿之后,眾人開始跪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落后,女帝之聲響起。

“平身。”

當下眾人起身,如每日一般,前半個時辰還是在商談國家大事,彼此都很和諧。

等國家大事商談完畢之后,大家開始沉默了。

儒官們沉默很正常,畢竟他們不愿意主動提,提出來干嘛?找罵?

武官們沉默也很正常,儒官不說話,他們就不能噴,倒不是不可以主動找麻煩,而是得有個緣頭,不然顯得好像站隊許清宵一般。

朝堂上有很多潛規則,不能亂來。

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個言論都代表著一種態度,所以朝堂不可亂語,畢竟亂說話的要么就被下放走了,要么就沒了。

也就在此時,女帝的聲音響起了。

“眾愛卿,許清宵之事,如何了?”

她的聲音響起,主動提起此事,算是拋磚引玉。

此話一說,儒官們就不能當做沒聽到了。

“回陛下,此事我等調查清楚,嚴磊的確有些失言不公,故正明大儒已罰嚴磊,并昭告天下文人,對此事負責,許清宵無過。”

朝堂當中,依舊是王景站了出來,如此說道。

在皇帝面前,可就不能說那套什么許清宵誤入歧途這種話了,這是為了惡心許清宵,不是為了惡心皇帝的。

“既然事情調查清楚,自然最好,那此事到此為止吧。”

女帝的聲音繼續響起,她是皇帝,不會偏袒任何人,也不會說去故意懲戒一批人,朝堂上,平衡之術最重要,除非她需要,不然的話所有事情,最好結果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就在此時,武官的聲音響起了。

“陛下,臣有不同意見。”

武官當中,依舊是趙巖出來。

“臣認為,此事既許清宵無過,但前日早朝,王景怒斥許清宵,在未調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后,卻各種污蔑,以致于許清宵蒙受不白之冤。”

“若是其他人還好,可此事影響天下文人,許清宵無緣無故被天下文人唾罵,若是就這樣善罷甘休,那豈不是對許清宵不公?”

“再者,許清宵還未入朝廷,他本有一顆赤子之心,這件事情草草了結,未免有些不公,所以臣建議,若許清宵無過,此事應當重罰儒官。”

趙巖開口,將態度說的很明確。

許清宵無過,那你們就是有問題,沒調查清楚,污人家名聲,而且還是一個滿腔熱血,一心為國之人,要是就這樣算了,那天下人如何看待朝廷?

趙巖這番話,可謂是一點不留情。

抓住這次機會,狠狠打擊這幫儒官,畢竟下次可就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此話一說,王景之聲響起。

“陛下,此事本身就存在許多誤解,臣等雖有些沖動,可原因還是許清宵有些污蔑圣意,所以一時氣急,還望陛下明鑒。”

王景開口,將所有的鍋甩給圣人。

“笑話,你們污蔑許清宵,害的許清宵背負莫大名聲,現如今又找個這般借口,圣人圣人,這也好在圣人已經逝去,否則的話,圣人都不知道該怎么接你這番話。”

趙巖開口,他又不是儒生,只要不羞辱圣人就行,說點這種話倒也無妨。

“你,趙巖,你侮辱圣人。”

王景怒斥道。

“又來了,又來了。”

“陛下,臣對圣人也十分尊重,但這幫儒官動不動就是拿圣人來壓人。”

“臣想問一問,這里到底是朝堂?還是文宮?若在文宮,臣有罪,若在朝堂之上,臣并不覺得有辱圣人。”

趙巖開口,一句話頓時讓場面變得極其安靜。

尤其是王景,臉色瞬間煞白,而諸多儒官也有些變色。

他被套話了,被趙巖陰了。

趙巖這句話表面上是給自己解釋,可實際上是在說什么?

是在說皇權大還是圣人大。

自古以來,儒官奉圣人,圣人在前,皇權在后,按照這個邏輯走,這個倒沒什么關系,畢竟是圣人,給點面子很正常。

再者圣人已經不在當世了,就相當于是一個吉祥物,一個精神象征,往往一些大事之時,皇帝也會去文宮祭拜一下圣人。

但這些不過是為了安天下文人之心罷了。

圣人大還是皇帝大?這個問題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自然是皇權大于圣人。

因為圣人是用來崇拜的,是用來當做精神支柱的,你們文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怎么夸圣人都行,想夸就夸,皇帝不如圣人也正常,畢竟皇帝也是人,有私心有欲望。

可到了朝堂上,那就是皇帝大,若是皇帝不大,圣人大?那為何不是圣人掌控天下?

趙巖一番話,完全就是要將王景置于死地。

“陛下!此地自然是朝堂,王景是讀書人,尊重圣人正常,方才之言,也也是就事論事,望陛下明鑒。”

此時,有人開口,是一位大儒,周立寧,周大儒。

他開口為王景解釋,不然的話,王景要麻煩了。

“周儒所言非也,尊圣之道,可以理解,但王景所作所為,卻不敢茍同,陛下,臣覺得趙巖所說極是,臣認為,應該重懲儒官,至少參與過此事的儒官,皆削職,以示天下。”

“讓天下人知道,朝廷心如明鏡,對就是對,錯就但是是錯,絕對沒有營私結黨,合眾打壓。”

安國公的聲音響起了。

對方派出大儒,安國公就不可能不上,畢竟他之前為許清宵出過聲,索性好人做到底,送許清宵一份大禮。

“陛下!安國公所言夸張,此事,的確是嚴磊嚴大儒有些不公,但許清宵說是說無過,可到底有沒有過錯,還未徹徹底底查清。”

“臣等認為,此事到此為止尚好,至于天下文人之事,臣等也已經發布昭文,還許清宵一個清白了。”

周立寧出聲,如此解釋道。

“笑話,周儒,你真當老夫看不懂你們的昭文?”

“明面上是說你們有過,可實際上卻繼續污蔑許清宵誤入歧途,當真是損人,將自己的過錯就輕避重,逼許清宵進入絕境,還真是為人師表,大儒風范啊。”

“你們讀書人這樣做,就不怕遭天譴嗎?這要是那一天圣人復活了,老夫擔心圣人要出手滅了爾等。”

安國公就等著這句話,如今對方說出來,他直接開噴。

一幫狗東西。

“安國公!一生征戰,為大魏立下功勞無數,不過卻沒有讀多少書,周某理解,也不與安國公爭論什么,畢竟安國公有功于社稷江山。”

周立寧沒有生氣,至少明面上沒有生氣,但這句話也很損,直接罵安國公沒念過書,懶得跟你爭吵。

“呵,老夫隨先帝征戰多年,的確沒讀多少年書,但老夫也知道,錯就是錯,對就是對,哪里像爾等一般,知錯明錯不認錯。”

“哦,老夫明白了,原來念書就是為了這個啊,那行,以后老夫讓兒孫們多去念書,也免得做錯事了,被人辱罵。”

安國公是什么人?

書雖然念的不多,至少也讀過點,一生征戰,見識極廣,而且又在兵營之中混了多少年?這點嘴皮子功夫還沒有?

“安國公說笑了,若爾真懂圣言,就說不出方才之話,不過也無事,若是安國公不介意,可以將兒孫送來周某家中,周某定會好好教,也算是文武合一,留一段佳話。”

周立寧不愧是大儒,養氣功夫很強,壓根不生氣,反而一句話說的這群武官有些惱了。

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再說,你安國公沒文化粗人一個,教不好兒孫,讓我來教吧。

兩人在朝堂上爭吵,不算什么稀奇事。

也就在此時,女帝之聲響起。

“好了。”

淡然的聲音響起,兩幫人馬頓時安靜下來。

“今日清晨,許清宵讓南豫府府君,遣人送來一封信,爾等先聽聽許清宵之意。”

她開口,道出一件事情。

當下眾人有些好奇,不知許清宵送來什么信。

很快婉兒取出信件,開始念誦道。

“學生許清宵,叩見陛下。”

“學生有錯,錯再三,其一三日之前,于南豫府樓宴之上,怒斥嚴磊大儒,此乃學生不尊長輩,嚴磊大儒年事已高,學生如此行為,實屬不該,望陛下恕罪,望諸大儒恕罪,為此學生愿往窮苦之地,教書三年,彌補此等之錯。”

“其二,學生為百姓伸冤,而忽略律法之嚴,任性妄為,而后更是引來百姓上街,此事學生有錯,錯在未能好好解決此事,只憑一時之氣,學生理應上奏嚴磊大儒,好好詳談,嚴磊大儒不愿,學生應當尋其他大儒,若其他大儒不愿,應當赴京面圣,天下之大,總有伸冤之人,故學生懇求陛下。”

“饒恕百姓之罪過,學生愿意受一切罰,還望陛下明鑒,還望陛下可憐天下百姓。”

“其三,學生不應此時立言,朱圣之意,吾輩讀書人皆因好學,朝中大臣,天下名儒,也皆為朱圣門徒,他們一生為大魏江山,為天下文人做了太多,學生魯莽,立言說教,忤逆名儒,理該靜心等待,潛心讀書,三五三年后,再立言不遲,以免忤逆名儒。”

“學生許清宵,罪該萬死,還望陛下寬恕。”

婉兒之聲響徹大殿。

這一刻,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只是大家表情不一,儒官們一個個臉色難看。

而武官們則一個個有些古怪,似乎是在憋笑。

許清宵這封書信,可謂是殺人誅心啊。

第一句話,以退為進,學大魏文宮,你主動承認錯誤,我也主動承認錯誤,我錯就錯在,嚴磊年齡這么大了,倚老賣老也正常,我年輕人忍忍又何妨?

你們罰嚴磊抄錄圣言,那我就去貧窮之地教育百姓,總比你抄點東西好萬倍吧?

當然許清宵如此大才,朝廷肯定不會讓他去做這個,所以完全就是漂亮話罷了。

第二句話,就更絕了,沒有為自己伸冤,也沒有訴苦,而是為百姓求情,在道德立場上站住了腳,大魏文宮憑借昭文贏得天下文人之心,那許清宵繼續贏得百姓之心,天下文人是多,可天下的百姓更多。

同時許清宵還譏諷了一遍朱圣一脈,自認為錯就錯在,嚴磊不講道理,大魏文宮總有人講道理吧?如果大魏文宮不講道理,皇帝總講道理吧?難不成就沒有一個講道理的人?

但讓武官心中無比暢快的是第三句話。

你們不是說我許清宵誤入歧途?我許清宵不認為是誤入歧途,而是立言早了。

畢竟當世還有你們這些大儒在,一個個倚老賣老,容不得年輕人上來,我應該晚個三年二三年,等你們都死光了,我在來立言,這樣就沒有事了。

我的我的。

這封書信,三個認錯,都是在諷刺朱圣這一脈的門徒。

但其中技巧,卻跟大魏文宮一樣,可謂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好家伙。

好家伙。

眾官員皆然明白,許清宵絕對不是那種只會死讀書的文人,其智謀絕非小可。

“陛下,許清宵所言極是,臣看得出來,許清宵也愿意到此為止,不知陛下如何抉擇?”

也就在此時,周立寧抓住機會開口。

雖然許清宵這封信話里有話,但眼下對他們最有利的事情,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然的話,繼續扯下去,只會越來越麻煩。

要是對立面是武官,他們絕對愿意扯下去,可對立面的人,不過是一個許清宵。

是一個人,一個根本對朝堂沒有任何作用的人,即便是許清宵被賜死,他們也沒有任何好處,反而若是被許清宵抓住不放。

他們就是血虧,尤其是這幫武官,更是在隔岸觀火,儒官一脈也沒有這么蠢,趕緊把這件事情解決再說。

“好了。”

女帝開口,鬧到這個程度,她的確要做一個了結,不可能一直拖著。

“傳朕旨意,許清宵怒斥大儒,實為無辜百姓,一時之怒,罰許清宵入京之后,書信嚴儒致歉,而嚴磊執法不公,罰俸半年。”

“南豫府百姓之亂,實為誤會,并無民變之事,但依罰南豫府稅加三成一年,以儆效尤,南豫府府君李廣新,監管不當,念其功勞,功過相抵,再罰俸一年。”

“至于許清宵自我罪過,愿去窮苦之地育人教學彌補,朕允,只是如今大魏百廢待興,需大量人才,故暫時免除,十日內盡快入京,為國效力。”

“而儒官王景,未查事由,污他人清白,引來鬧劇,為罪其首,免除官職,終身不可錄。”

“退朝。”

大魏女帝開口,將整件事情蓋棺定論。

儒官一脈,皆然有些沉默,尤其是王景,更是面如死灰。

他知曉自己成為了替罪羊,雖然大魏文宮不會放棄他,后半輩子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可離開了朝堂,幾乎喪失一切。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不敢多言,起身退朝,陛下已經開了口,那么就只能嚴格去執行。

武官們滿是笑容,走起路來帶風。

儒官們沉默不語,心情有些復雜。

至于文官們就認真牢記,免得以后自己遇到這種事情。

說來說去就是一點,沒事別出頭,你看看王景,現在好了吧?才不過四十歲,按理說未來當個五品官是沒問題的。

現在什么都沒了,這就是朝廷啊。

說錯一句話,站錯一次隊,你就可以回家了。

別覺得自己身后有人,除非你背后是皇帝,而且皇帝無條件相信你,否則的話,不管你背后是誰,做錯一件事情,就可以回家。

這還算好的,只是罷官,碰到那種發配邊疆那才慘。

百官離開。

直到出宮后,武官之中有人不禁開口道。

“這許清宵,看來當真是我兵家之人啊,嘖嘖,這封信沒點銳氣寫不出來!”

“是啊,是啊,我兵家有此人,未來要大興了。”

眾武官開口大笑道,之前他們只是覺得許清宵可能主兵伐,但這也是可能。

可如今許清宵這一封信,把儒官懟的里外不是人,讓他們確信,許清宵就是主兵伐的。

“恩,許清宵可以好好培養培養,說不定北伐之事可以提前了。”

“是啊,這些年來的官,都是一些窩囊廢,一個個主張著休養民生,這個許清宵,一看就是能打仗的。”

他們笑呵呵地說著,故意說給儒官們聽。

“也不一定,許清宵是讀書人,或許根本不愿興兵。”

有儒官忍不住開口,陰陽怪氣了一句。

只是這句話說出,他們自己都不信,天機臺早就說過,許清宵命帶兵伐,

基本上可以斷定,許清宵應該是要入兵部。

“不愿興兵也無妨,最起碼與爾等腐儒不一般就行。”

“走,今日老夫開心,來老夫家喝喝酒,慶祝慶祝。”

有國公開口,平日里都是被這群儒官懟,今天好不容易看儒官吃癟,還不開心?

他們笑呵呵地離開,留下一群儒官憤怒不已。

“莫要多說了,回去再商談,許清宵入京,北伐之事只怕愈演愈烈。”

儒官當中有人開口,語氣莫名感慨。

因為眾人都知曉,許清宵應該是主張兵伐之人。

就如此,圣旨傳遍大魏。

南豫府百姓也算是徹底松了口氣,雖說賦稅增了三成,但至少他們也明白,百姓聚眾之事,歷朝歷代都是大事,碰到狠一點的皇帝。

全部斬首都不足為過,好在的是他們沒有鬧事,只是無言支持。

所以朝廷的懲罰,不算太嚴。

李府之中。

當許清宵看到圣旨之后,整個人陷入了沉默。

圣旨內容,一字不差。

但許清宵從中看到了許多信息。

罰自己書信致歉嚴磊,這是一種偏袒,畢竟寫封信罷了,大家明面上不能跟生死大仇一般,許清宵完全理解,而且也十分贊同。

罰嚴磊半年俸祿,這一點其實是一個警告,對儒官集團的警告。

而罷免王景,更是一個態度,說明陛下對現在的儒官勢力有些不滿了,否則的話,不需要走到這個程度,王景不算什么大官,但王景是儒官勢力一員。

把他罷免了,無非是在告訴儒官勢力,這天下還是皇帝的。

至于免除自己去貧苦之地育人,許清宵看到了皇帝的權衡之術,因為這個免除,是暫時免除。

暫時是什么意思?無非是自己要是做的好,為國家效力,那么自己就可以老老實實當官,若是自己不好好為國家效力,有什么私心,那就可以去老老實實回鄉下教人去了。

“皇帝還是皇帝啊,能當皇帝的,果然沒有一個昏庸。”

許清宵心中有些感慨,他瞬間讀懂圣旨隱藏的內容。

尤其是帝王手段啊,任何一件事情都留有余地。

不過想想也是,一個女人,成為大魏女帝,開創先河,要是沒有點手段,反而許清宵覺得有問題了。

“好在我許某一心為大魏。”

許清宵喃喃自語,無論皇帝是誰,也無論皇帝是什么性格。

殺忠臣也好,殺奸臣也好。

但絕對不會殺能臣。

畢竟自己主搞的是經濟發展,又不是行兵打仗。

皇帝討厭的忠臣是什么忠臣?是一直挑刺的人,挑刺還不給任何解決方案,這種忠臣該殺。

至于奸臣,就是養肥了殺的,畢竟但凡有點腦子的皇帝,豈能分辨不出忠奸?

昏君另算。

知道你是奸臣為什么還不整治你?還讓你大肆斂財?道理很簡單,養肥了再殺,或者留給下一代,當新手大禮包用。

如果養的極肥,那就當升級大禮包用,隔一段時間弄點錢來,隔一段時間弄點錢來,舒服的很。

就怕有些皇帝,錯把升級大禮包當成新手大禮包,一刀宰。

但許清宵不慌。

他既不是忠臣,也不是奸臣,而是能臣。

能為大魏做事的能臣,絕對不嗶嗶皇帝一句,也絕對不討好皇帝一句,做自己的事情,這種臣子還要殺,那就算是遇到了鬼。

當然,這些只是許清宵打趣之言。

十天內入京,許清宵還是要想清楚自己該走什么路。

直接入朝嗎?

許清宵不太愿意,朝堂勢力錯亂復雜,自己完全就是三無情況,沒有背景,沒有人脈,沒有資源,別人說錯一句話,走錯一步,或許還有后面勢力兜著。

自己說錯一句話,走錯一步,那就可以等死。

得想清楚,最好是把自己下放,或者是邊緣化一點,讓自己先安安心心混點資歷,不然有些吃不消。

搖了搖頭,許清宵沒有繼續多想了。

而是開始思考另外一件事情了。

農業生產。

他這次入京,肯定是要面見皇帝。

見到皇帝之后,皇帝會問自己什么?肯定不是問自己吃了沒吃啊。

哪里有皇帝這么腦癱?

顯然會直接開門見山,詢問自己關于安國策的事情,總不可能見到皇帝,然后拐彎抹角說一些有的沒的,再讓自己回去吧?

這不是吃飽沒事干?

既然是安國策的事情,那自己就必須要做好應對。

安國策的內容是搞‘大魏錢莊’,但‘大魏錢莊’這種東西,看起來很牛逼,實際上也挺牛逼的。

不過有一個致命問題。

假設百姓沒錢怎么辦?你錢莊雖然好,但我沒錢啊。

沒錢怎么存進去?正常的貨幣流通要不要?總不可能給自己家留一兩銀子,多余的全存進去吧?

為的是什么?那一點點的利息?

錢莊生利,肯定不能給太多,而不能給太多的情況下,對百姓而言,只能拿余錢去存。

以當下百姓的生活條件,壓根就沒多少余錢啊。

所以這就涉及到一個最關鍵的東西。

農業生產力。

有句老話說的很對,民以食為天。

糧食永遠是第一位。

大部分的經濟貿易源自什么?還不是源自國家生產穩定,百姓們能吃飽飯,只要解決了飯錢,那就想著玩樂。

不然飯都吃不飽,還去消費什么?

這就是為什么一些村鎮縣里面,不會有什么酒樓花樓一個道理,老百姓都吃不飽飯,還怎么去勾欄聽曲?

而府郡當中,為什么這種行業多?因為大家最起碼解決了基本的要求。

吃飽了,就想著一些別的事情。

所以,如果當今皇上是明君的,會在一瞬間知道安國策的問題所在。

這也是許清宵留個心眼,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計劃全部寫進去,要全寫進去了,那要自己做什么?

監督?管理?

抱歉,這種人大魏簡直不要太多,隨便找幾個王爺的兒子監督一下,或者找幾個儒生去監督一下,完全足夠了。

自己一下子就顯得好像沒什么用。

除非自己又拿出新的東西吸引皇帝注意。

自己有嗎?

肯定有啊。

但為什么要直接拿出來?

得慢慢拿出來啊,現在拿出來做什么?嫌東西多?

自己好說歹說是武者,活個兩百歲不過分吧?

按照大魏王朝的情況,和女帝的性格,總有一天會把自己掏空,那要是沒了,在女帝眼中是什么?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利益價值的臣子。

要是女帝念舊,讓自己回去養老,還算是挺舒服的。

可萬一自己做錯點事呢?又看自己沒用,女帝怎么辦?還能怎么辦?棄子唄。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這個辦法很簡單。

不去當官。

大不了自己以后低調點,見到朱圣一脈就低著點頭,客客氣氣喊一聲諸位兄臺好。

大不了讓程立東一直找自己麻煩,忍無可忍,舉報一下,魚死網破。

大不了讓白衣門找自己,哦,不對,白衣門找自己,肯定是讓自己加入其中,然后讓自己當臥底,還是得去當官。

所以現在的局面,自己不能不當官。

甚至必須要去當官,而且要做強最大,再創輝煌。

如此一來,才能保住自己。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異術,如同懸在頭頂上的刀,自己去當官了,知識更全面,針對異術就更簡單了。

至于怕不怕,許清宵目前是不怕有人舉報自己修行異術。

當初自己八品的時候,大儒看不穿自己,如今自己七品明意,至少天地大儒也看不穿自己。

至于天地大儒之上,許清宵不清楚,但也不管這么多了。

所以自己必須要去當官。

自己沒有任何人脈資源,唯一的人脈就只能是皇帝。

朝堂,無非就是皇帝的游戲。

安國策讓皇帝看到希望,那么生產力就能讓皇帝看到更多希望。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1:26:46

而這個生產力,許清宵有三個辦法解決。

第一,種子水稻,簡單點來說,找到土豆紅薯這種東西,大面積種植,目前沒找,仔細找找應該有。

第二,優化工具,類似于水車啊,犁地工具升級一下,尤其是水車,搭配一下渠道灌溉,各地各縣就不會因為水源大打出手,保證每一塊土地都能得到水源支持。

第三,類似于化肥這種東西,不過這東西許清宵沒有任何研究,說完全不懂也不是,懂一點皮毛,想要解決還是得多看看書,好好研究研究,總能出結果的。

以上三點,足可以讓大魏女帝對自己刮目相看了。

而且最容易實現的就是水車,這玩意可謂是安國神器。

就拿平安縣舉例子,五千畝田,只有兩條水源,勉勉強強可以管好自己,但隔壁縣就不行,所以年年為水源的事情大打出手。

最后還舉行各種比賽,誰贏了誰獲得水源資格,如此一來,肯定是偶爾豐收偶爾不豐收。

有了水車,再加上這是有修士的世界,完全可以搭建更好更完善的渠道灌溉系統,到時候五百里外的水運過來,十個縣都能利用到水源。

想不豐收都不可能。

如果自己再找到土豆紅薯,甚至搞出雜交水稻出來,那簡直是功德無量。

要是再能弄到化肥,提高生產量,甚至搞出三季稻這種東西來。

不出五年,大魏王朝就又要進入全面富饒的階段,而那個時候自己推廣出大魏錢莊,促進經濟發展,打開天下貿易。

開海禁,玩一手擴疆殖民,天下人替大魏打工。

請問一下,自己在皇帝眼中是什么?

是能臣嗎?

格局小了。

是親爹。

是老天爺派來讓她享福的親爹。

這個時候,許清宵可以保證,就算有人舉報,自己修煉異術,那又如何?

皇帝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把這個舉報人干掉,滿朝文武哪怕是儒道一脈,也得捏著鼻子證明,自己沒有修煉異術。

安國策,生產力,開海禁,殖民計劃。

光是這些東西,就能讓大魏強大十倍,甚至百倍不止。

那個時候,北方蠻夷?

我他娘的肉蛋牛奶全給大魏子民吃上,下一代人人如龍,一個打十個蠻夷。

朝東邊橫推,打上圣山。

朝南邊橫推,推平十萬大山。

往西邊橫推,把西域一塊通通干翻。

往北邊橫推,打到蠻夷老家建個都護府。

到了這個時候,如果沒事干,就看看有沒有仙界,有的話就打上仙界。

想到這里,許清宵露出了笑容啊。

不過打上仙界有些夸張,但橫推天下是沒有任何問題。

當然這些事情就交給武官們去做。

自己是讀書人,君子動口不動手,要保持良好的形象。

當下,許清宵開始制定計劃,以及畫圖,將水車這個概念搞出來。

他沒有多少時間,三天后就打算離開南豫府,回去一趟,向老師報喜,也算是衣錦還鄉。

所以直接開始做事,不浪費一分一秒。

也就在此時,李鑫來了。

“許兄,好事,大好事,京都不少國公郡王都給你發來了賀帖,送來了幾十車禮物。”

“你所做之事,贏得這些武官好感,他日入了京,至少有些底氣啊。”

李鑫十分興奮,將賀帖交給許清宵,興奮無比道。

“恩。”看到這些賀帖,許清宵反而十分平靜,而后開口道:“李兄,幫我個忙,將那些禮物全部變賣掉,留一小部分,我另有用處。”

許清宵開口。

對于別人送來的禮物,許清宵自然全部照單全收,可收下并不是為了個人享用,而是用來做其他事情。

比如說這個水車工程。

搞水車肯定要花錢,而且花的絕對不少。

剛好這些銀子可以拿來搞水車。

“行,我現在讓人去做。”

李鑫點了點頭。

而許清宵也沒有多說什么,開始認真做自己的事情。

轉眼之間,過了三天。

這一日。

南豫府下。

百姓們相送,李鑫,王儒等人也送行,南豫府的讀書人全來了。

“諸位,就送到這里吧,許某何德何能,得這般待遇。”

城門外,許清宵朝著百姓們深深一拜。

朝廷圣旨下來,百姓們也知道許清宵為他們求情之事,這份恩情百姓記在心中。

如今許清宵要離開,他們自然過來相送。

一拜過后,許清宵與陳星河轉身離開,李鑫王儒二人跟在身后,他們要送許清宵十里。

離開南豫府。

許清宵將幾張紙交給李鑫。

“李兄,不要多問,你命人將此物打造好來,然后用我上面寫的方法去做就好,至于所需要花費的銀子,之前不是變賣了那些禮物嗎,若是有余,先存放于你,若是不夠用,勞煩李兄先墊付一番。”

“同時,每隔一段時間,李兄切記,一定要與我書信來往,遇到任何問題,也要及時告知。”

許清宵拿出的東西,是水車設計圖以及使用方法。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方法。

水車好不好,有沒有作用,適不適合大魏王朝,都說不準。

貿然去京都,然后告知皇帝,這東西非常好,你趕緊推廣,先不說皇帝答不答應,萬一沒用呢?萬一有其他問題呢?自己怎么解決?

倒不如讓南豫府先試一試,李鑫是自己的迷弟,許清宵信得過。

也根本不怕李鑫拿出去說這是他自己弄出來的,畢竟這種事情,要是瞎說,隨便問點相關問題就答不出來了。

要是鬧大了,天地大儒可是擁有問心之力,你要是不怕死,盡管承認。

所以許清宵沒有任何顧忌,但還是得提醒李鑫好好保管。

“請許兄放心。”

“若是超額,愚弟來付,無需許兄墊付。”

李鑫接過圖紙,但并沒有去看,而是認真回答道。

“不用,該是多少是多少,而且也不需要我來墊付,行了,你們也莫要送十里路了,有些遙遠,就到這里吧,師兄我們上馬車吧。”

許清宵拍了拍李鑫的肩膀,隨后看著王儒道:“王兄,別送了,下次有機會,一起喝酒,只要不去煙花之地就好。”

許清宵笑著說了一句,便與陳星河一同上了跟隨的馬車。

抓緊時間回去吧。

“許兄慢走。”

“許兄,我過些日子也要去京都找親戚,到時候找你喝酒。”

李鑫與王儒開口,目送許清宵與陳星河離開。

馬車疾馳,黃沙滾滾,不多時便消失在了官道上。

與之前不同的是,南豫府給許清宵安排的馬車都是極品千里馬,回去只需要半天的時間,到時候許清宵也要坐這輛馬車去京都,

所以在平安縣待兩天差不多,五天的時間,足可以趕到大魏京都。

車內。

陳星河一如既往的清傲,不怎么說話。

許清宵本來是想讓陳星河弄水車之事,但想到自己這位師兄比較清傲,而且喜讀書,不想耽誤他,再者權力上這位師兄也做不到李鑫那般。

畢竟李鑫是府君之子,所以就沒有讓陳星河幫忙,但也無妨,無論是誰都一樣。

隨后,過了四個時辰后,一直沉默的陳星河忽然開口。

“師弟,師兄便不與你同回平安縣,師兄回去一趟,過些日子打算云游,你到了京都記得給我寫封信,我好知曉你在何處,沒事可以通通書信。”

陳星河開口,他不打算回去,倒不是有什么要事,而是跟許清宵在一起,回去也沒多大意思。

“師兄,不去見一見老師嗎?”

許清宵有些驚訝。

“不去了,車夫,停一下。”

陳星河很果斷,讓車夫停下之后,便從車內下去,一個人獨自離開。

“師兄,若是有事,直接書信,來了京城,也一定要通知師弟。”

許清宵對陳星河還是很有好感的,自己師兄學朱圣之意,卻為了自己,與朱圣一脈成為敵對,光是這一點,許清宵便知道這位師兄對自己很好。

他大喊一聲,而陳星河背對著許清宵,揮了揮手,當做離別。

馬車疾馳。

待聲音越來越小后,陳星河不由回過頭去,看著滾滾黃沙,不由緩緩開口道。

“既生河,何生宵。”

淡淡的一句話,表達出陳星河痛苦的內心。

他何嘗不想回去衣錦還鄉?

可在許清宵面前,一切光芒都顯得那么的黯然,他陳星河寧死不當綠葉。

“我要云游四方,拜訪明賢,師弟,雖然現在你已明意,但師兄一定會超越你的。”

“下次再見時,師兄一定立言!”

陳星河開口,說完此話,他滿臉堅決地離開了。

就如此。

兩個時辰后。

馬車來到了平安縣。

此時此刻,平安縣幾乎所有百姓都聚來了,在縣門等候。

待看到馬車,一時之間人聲鼎沸。

“是許清宵來了!”

“是許萬古來了。”

“許萬古來了,快快快,打鞭炮。”

“奏樂,奏樂,你們還愣在干什么?敲鑼打鼓啊。”

隨著一道道聲音響起,頓時之間,平安縣顯得無比熱鬧。

敲鑼打鼓之聲。

鞭炮齊鳴之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帝來了。

馬車停下,許清宵緩緩走了下來,還沒來得及反應,李縣令便急急忙忙趕來。

“清宵,清宵,你可算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來來來,趕緊去縣衙,給你準備好了慶功宴。”

縣老爺最為激動,上來就拉住許清宵的手,顯得無比熱情。

“縣老爺,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感受到眾人的熱情,許清宵有些哭笑不得。

“唉,還叫什么縣老爺,見外了,見外了,叫聲叔就行,你小時候不就是這么叫的?”

“走走走,去慶功宴慶功宴,咱們縣出了你這位大才,可謂是光宗耀祖啊。”

李縣令激動無比,硬拉著許清宵去慶功宴。

而周圍數千百姓也顯得極其興奮。

“清宵,我是你三叔啊。”

“清宵,我是你二大爺,還記得我嗎?”

“清宵,你小時候來我家,我還給你兩雞蛋,記得嗎?”

“叫什么清宵啊,叫萬古,許萬古,人家是萬古大才。”

“萬古,你小時候不是覺得我家閨女長得還不錯嗎?要不要聯姻啊?我女兒嫁給你。”

“清宵,我女兒漂亮,我女兒水靈,喜歡嗎?喜歡嫁給你。”

“萬古,要老婆不要?”

村民們無比激動,他們各自喊著,許清宵壓根就聽不清他們說什么,只能不斷笑著點頭。

如此,一直到了慶功宴上。

所有差役輪番上來攀關系,各種羨慕各種吹捧,整個慶功宴在祠堂擺著,李縣令和各方族長紛紛燒香祭祀,感慨平安縣出了一位大才。

等祭祀完了,李縣令非要讓許清宵寫點字,做成牌匾掛在平安縣祠堂和縣口。

鄉親們的熱情,讓許清宵實在是招架不住,但寫字還是得寫。

就寫了個人杰地靈,字跡還行,挺工整的。

然而在眾人眼中,這就是圣人之字,一個個吹捧。

甚至許清宵用過的毛筆,直接裝盒,放入祠堂供奉,屬實有些夸張。

隨后便是慶功宴開始。

眾人紛紛敬酒,許清宵也一一回之。

喝了足足兩個時辰,最終許清宵有些醉意了,大家也覺得差不多了,就送許清宵回去休息。

是夜。

許清宵躺在床榻上。

他有些醉意,但并沒有真正醉。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許清宵便開始繼續練功。

這些日子明意,卻沒有安安心心練功,有些荒廢。

肯定是不行的。

雖然自己儒道七品,但許清宵時時刻刻明白,自己是名武者。

不過看現在的樣子,好像所有人都忽略自己是武者。

這樣也挺好的,等自己武道追趕上來,如果有人對自己圖謀不軌,以為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生時。

自己完全可以亮出這張不算底牌的底牌。

來個重拳出擊。

一刻鐘后。

許清宵運轉周天結束。

第一條氣脈圓滿,完全可以凝聚第二條氣脈了,不過現在不急,等到了京城再突破也不晚。

武道不能急,基礎得打好。

下個月凝聚第二條氣脈,再下個月凝聚第三條氣脈。

就可以考慮突破八品的事情了。

九品凝脈。

八品則是丹田境。

武道這條路,必須要走,而且絕對不能忽略。

因為這是真正能自保的東西。

皇權也好。

儒道也罷。

人脈再好。

都不如自身強大,若有朝一日,自己當真沒有才華,當真遇到麻煩,若自己是一品武者,請問一下誰敢找自己麻煩?

就算是大儒又能如何?

你大儒是克制邪祟,我又不是邪祟,我許清宵正能量的很。

真要是把自己惹急了,信不信大儒我都敢打?

所以篤定這個主意后,許清宵安心入睡了。

翌日。

天剛亮。

許清宵便起身洗漱,而后來到馬車當中,取出一些銀票,和不少禮物,銀兩是變賣國公送禮的銀兩,絕大部分在李鑫手中,用來制作水車,一部分在自己手中。

銀兩不算少,一共有兩千兩,許清宵找到李縣令,將銀兩交給對方,用來發展平安縣,也算是報恩,自己畢竟是孤兒,從小到大肯定受過大家的恩惠。

兩千兩銀子對他許清宵來說很多,但對于整個平安縣來說不算多,權當做是報恩。

禮物備了兩份。

一份給了趙大夫,只是趙大夫并不在家中,許清宵也沒多想,將禮物留下。

剩下一部分許清宵帶給自己老師周凌。

來到周凌家中。

師娘最為激動,早已經備上諸多菜肴,而老師家中也不止一人。

十里八鄉的夫子都來了,就是為了見自己一面。

“這就是許清宵嗎?當真是一表人才啊。”

“不錯,不錯,不愧是萬古之才。”

“周夫子,還不來看看你的愛徒,唉,我為何遇不到這般徒弟呢。”

“一大早就來,你這徒兒是盡了心,還準備了這么多禮物,當真是羨煞我等啊。”

眾夫子紛紛夸贊許清宵,同時也無比羨慕周凌。

而周凌緩緩從大堂內走出來,穿上了一件新衣,容光煥發,看得出來他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尤其是一些夫子夸贊,讓周凌是開心的要起飛。

不得不說,許清宵第二天清晨就來,這的確是給面子,心中有他這個師父,還備上不少禮物。

這如何不讓他喜悅?

之前還有人揣測,說許清宵如今大名鼎鼎,可能都不會記著他這個老師,畢竟他也沒教許清宵什么。

如今許清宵的出現,狠狠打臉,也讓他風光無限啊。

“學生許清宵,今高中府試第一,前來恩謝師父師娘。”

許清宵朝著周凌行大禮,一來是由心,二來也是給這些夫子看的。

自己老師肯定要讓他有面子。

“無妨,無妨。”

周凌笑著回答。

而師娘更是笑容滿面地拉著許清宵道:“別這么客氣了,都是一家人,師娘給你準備了不少好菜,多吃一點,多吃一點。”

很快,許清宵入座,也向眾夫子行禮。

飯桌當中,眾人對許清宵簡直是贊不絕口,夸的許清宵如同圣人下凡一般。

而周凌不怎么說話,全程笑著,畢竟再說點什么話,容易惹人妒了。

這頓飯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夫子們也有些不舍離開。

讓許清宵與周凌師徒二人好好待。

“老師,陳師兄說有些事,過幾日再來見您。”

許清宵開口,提了一聲陳星河的事情。

“你師兄的性子為師知曉,料到他不會來了。”

“行了,你今日前來,為師有些話正好問問你。”

“陛下讓你過些日子就進朝中,你有何打算?”

隨著夫子們離開,周凌很認真開口。

詢問許清宵未來的打算。

“老師,學生打算,去了朝中,先去拜訪一些人,問問他們的意見。”

許清宵說出想法。

“恩,不錯,為師聽聞朝中有不少人對你頗有好感,你先去拜訪是對的。”

“不過要記住,少說多聽,聽聽他們的意見,同時不要盡快做決定。”

“朝堂深似海,每一句話,每一步,每一個動作你都要想清楚,切莫亂語。”

“不過為師方才與幾位夫子談論,你已得罪朱圣一脈,若是可以的話,最好還是和解,畢竟朱圣一脈,乃天下文人之首。”

“得罪他們,對你有害無利,再者有件事情,你千萬不要參合進去。”

周凌十分認真。

“請老師明言,學生謹遵教誨。”

許清宵回答。

“北伐之事,千萬不要參合,無論如何,與你無關,這是朝堂爭斗最大之事,國公郡王,文臣大儒都爭的不可開交。”

“你無根無萍,參與此事,不亞于是步入深淵,知道嗎?”

周凌無法告訴許清宵,該走哪一步,只能告訴許清宵哪一步不能走。

“學生謹記。”

許清宵點了點頭。

“恩,那為師就沒什么說的了,對了,有件事情,你幫下為師。”

周凌起身,這般說道。

“老師,您直說。”

許清宵有些好奇了。

而此時,周凌抱來厚厚一迭書籍,擺在許清宵面前道。

“這是為師寫的育人書,你幫為師在上面落名,也不多,一百來本就行,回過頭為師要去周圍幾府,談論一番。”

“你要入京,所以為師就不拖著你,來,寫吧。”

周凌很認真道。

自從許清宵出了名以后,他也跟著出名了,十里八鄉,各縣各府都來問他是如何培養許清宵的。

所以周凌就寫了本育人之書,想著要是許清宵落個名,估計能更好賣出去,到時候賺來的銀兩,既能補貼家用,也能開設學堂了。

許清宵微微沉默,但還是老老實實落名,主要還以為是什么大事,沒想到就這。

“對了,我這些日子研究古籍,發現有個地方跟你上次說的明月山有些相似。”

看著許清宵在落名,周凌隨便扯了個話題。

“相似?”

“恩,不過還不確定,回頭我再翻翻其他古籍,有了準信我再跟你說。”

周凌看得出來,許清宵對此事不感興趣,所以不再提了。

“恩。”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已經得到了武帝遺寶,望秋山就是明月山,找到個相似地點,估計意思差不多,對自己沒什么作用了。

很快,數百本書籍落名結束。

許清宵松了口氣。

周凌又抱來了幾十本書道:“再落幾個,反正時間還早,陪為師聊聊。”

許清宵:“.”

武昌一年。

四月三十日。

天微亮。

許清宵坐上了馬車,在平安縣數千百姓的目光之下,緩緩離開。

待許清宵離開后,李縣令大手一揮,頓時數十人拖著一塊石碑,立在了縣口。

上面赫然寫著。

許清宵故鄉之地

與此同時。

南豫府。

也是一輛馬車緩緩出來。

馬車當中,坐著的人正是嚴磊。

南豫府的遭遇,是他這輩子都忘記不了的。

許清宵,他記在心中。

馬車緩緩行駛。

一個時辰后。

突兀之間,馬車停下來了。

嚴磊微微皺眉。

將簾子緩緩推開。

是一名男子,站在馬車之外,擋住了去路。

(本章完)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1:29:20

第八十九章:大型社死現場,許清宵入京

武昌一年。

五月二日。

秋風涼爽。

平安縣外,一道身影緩緩出現。

是陳星河的身影。

這幾日他在家想了很多事情,打算出去遠游一番,散散心情,同時也好好讀書,他已經快入品了,就差一點點而已。

今日他來平安縣,是給師父道喜,同時也是過來向師父告別的,畢竟要去遠游,肯定要與師父說一聲,免得找不到自己人。

平安縣依舊熱鬧,尤其是隨著許清宵前些日子的到來,更是蓬蓽生輝,莫說十里八鄉,周圍幾個府都來人了,不少讀書人來此遠游,其目的就是沾點才氣。

許清宵所住的地方,也被改成了故居,整個平安縣就差沒把名字改成清宵縣,或者萬古縣了。

實際上之前李縣令有這么想過,但后來覺得還是不妥,認為等許清宵去了朝廷,真正穩定下來再改也不遲。

縣外。

陳星河步伐輕盈,他面容依舊清傲,這些日子他反復思索一件事情。

那就是自己為何不如許清宵?

陳星河總結有三點,...。

所以他不如許清宵,好在的是,許清宵是自己的師弟,所以陳星河并不是很難受,相反陳星河更加認為,許清宵是老天爺派來激勵自己的。

自己一向過于清傲,自持才華橫溢,也的確需要有個人來打壓打壓自己了。

不然的話,太容易成圣有些過于順風順水。

也正是因為這樣,陳星河心態放平了。

時間還早,自己還年輕,如今是自己師弟風光無限,可能過些日子就是自己風光無限了。

人生嘛,總是起起落落的。

當下,陳星河收回了心神,朝著平安縣走去。

只是臨安縣,陳星河微微停頓下來了。

“他們會不會認錯我來啊?”

“不行,萬一認出我的話,豈不是引起騷亂?”

“不行不行,我還是要低調一點。”

陳星河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雖然自己比許清宵差了很多,但好歹這次府試也算是中了,若不是有許清宵在,放在前些年自己過來,縣令都得親自來迎接。

所以要低調一些,免得引起什么騷亂,到時候一群人圍過來,引起交通堵塞有些不好。

當下,陳星河微微內斂一些氣質,朝著縣門口走去。

來到縣門口時,一塊石碑,吸引著陳星河的目光。

許清宵故鄉之地

石碑上有一些小字,大致寫著關于自己師弟的一些經歷,仔細看了一遍,沒有提到自己。

好!記下!以后等自己成圣了,不允許平安縣放石碑。

走入平安縣,街道上都掛著不少喜慶之物,紅燈籠,新對聯,如同過節一般。

所有的商鋪也大變樣了,以前都是賣一些雜活,現在全部都是在賣折扇畫卷,甚至還有許清宵同款毛筆同款紙張的店鋪。

聚集的讀書人也多,價格也算公道,比外面貴點,但不是很離譜,所以各家店鋪的生意很不錯。

目光略顯得有些羨慕,但陳星河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不能多看了,萬一被發現了,豈不是惹來麻煩?

就如此,陳星河繼續前行。

一步。

十步。

五十步。

百步。

這條街都快走到底了,可陳星河發現,好像沒人看自己啊。

唔......

是不是太低調,導致沒人關注啊?

陳星河微微皺眉,雖說自己不想惹來什么百姓聚眾,可要是一個人都不找自己吧,未免顯得有些錦衣夜行。

想到這里,陳星河稍稍低咳了幾聲,整了整衣服,也不內斂氣質了,如往常一般,繼續前行。

一步。

十步。

五十步。

下一條街。

陳星河繼續走著,明面上很平靜,但內心卻充滿著疑惑。

也就在此時,突兀之間,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陳星河!”

“這不是陳星河嗎?”

聲音響起,是一個販扇的攤主,他指著陳星河,顯得極其興奮道。

此話一說,引來不少目光投來,不過大部分人卻很好奇,尤其是一些游客,并不知道陳星河是誰。

聽到聲音,陳星河心中緊皺的眉頭,總算是舒展開了。

總算有人認識自己了。

好,很好,非常好。

陳星河想要攥緊拳頭,但為了儀表還是顯得十分平靜。

“陳星河是誰啊?”

“誰啊?陳星河是誰啊?”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許清宵來了。”

街坊游客們有些驚訝,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陳星河是誰。

“陳星河啊!”

“就是許清宵師兄啊。”

“你們這都不知道?陳公子,有空沒?有空能幫我提個字嗎?”

賣扇的商販極為激動,拿著一張白紙和毛筆,激動無比地來到陳星河面前。

“咳,我還有急事,去找我師父,不過寫點字也是順手之事,題什么?”

陳星河輕咳了一聲,緩緩問道。

果然,是金子總會發光,師弟啊師弟,你雖有大才,可師兄也不弱于你。

陳星河心中感慨,他已經將許清宵視為自己人生的競賽者。

當下,陳星河伸手接筆,準備開始落字了。

他也想好了,就落個蓬蓽生輝吧,算是比較吉利之詞,然而店家卻諂笑著道。

“陳公子,我大字不識一個,最近托許萬古的名氣,生意特別好,就是人手不夠。”

“勞您貴手,幫我題個,因店繁忙,需招人手若干,能吃苦耐勞者優先,識字者優先,工錢日結。”

扇販子笑吟吟地說道,他這攤位別看不大,但價格公道,生意極好,這兩天忙不過來,就想要請人搭把手,可不會寫字,問街坊鄰居吧,大家都忙著做生意,也缺人手,突然看到陳星河來了,肯定要喊一聲啊。

隨著扇販子話一說完。

陳星河手中的毛筆微微顫抖,墨水滴落在白紙上,整個人愣在原地。

尼瑪!

你叫我寫這玩意?這不是招工啟事嗎?我陳星河一字就算不值千金,也不至于淪落如此吧?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啊!你當我陳星河是什么人?我好歹是讀書人啊!你這是......你這是......侮辱讀書人,侮辱圣人,好氣啊。

陳星河內心無比郁悶,差一點就要氣哭,但為了儀表,他還是深深深深地吸一口氣,隨后將筆還給對方,面容清傲道。

“抱歉,不會寫。”

說完此話,陳星河大步流星,直接離開。

當眾人看到陳星河離開,也有些疑惑,尤其是扇販子,更是忍不住感慨道。

“果然,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同樣都是一個老師,許萬古都揚名天下,他師兄居然連個字都不會寫,可惜了,可惜了。”

扇販子的聲音響起,讓還沒走遠的陳星河差點摔了個蹌踉。

我陳星河不會寫字?我不會你大爺!

好啊好,你給我等著,等著,遲早有一天,我要讓平安縣改名星河縣。

啊啊啊啊啊!

陳星河步伐更快了,他怕自己氣哭出來,丟了顏面。

就如此,小半個時辰后。

陳星河有些失魂落魄地來到周凌家外。

看到自己師父的家,陳星河這才有些安慰,深吸一口氣,整整衣服,陳星河來到門口,正準備敲門之時,一些聲音傳了進來。

“相公,怎么清宵這么早就來了,星河這孩子還沒來呢?”

是師娘的聲音,在門內開口,詢問周凌。

聽到這聲,陳星河有些受傷的心,稍稍有些暖意,還是師父師娘好啊。

只是下一刻,周凌的聲音響起了。

“還能為什么?”

“不就是沒臉來見我唄。”

“星河這孩子就是傲,現在來了個清宵,把他壓的體無完膚,他還有什么臉面傲?”

周凌的聲音響起,讓陳星河剛剛暖好的心,又有些難受了。

而后師娘的聲音再次響起。

“星河這孩子挺好的,就是有點笨,清宵這才多久啊,好像一個來月吧,就已經入什么什么七品了。”

“星河這孩子太笨了,十幾年了,還沒入品。”

師娘的聲音響起,前面半句話讓陳星河很開心,但后面的話,讓陳星河陷入了沉默。

什么叫做笨啊!是師弟太強了好不好?正常情況下,我已經算很不錯了啊,十里八鄉誰比的過我陳星河?

“也不能說笨,就是有些死腦筋,讀書嘛,絕對不能死腦筋,你看看人家清宵多聰明?”

“對比一下,星河這孩子缺心眼啊。”

周凌有些感慨,也就在此時,宅門被打開了。

是師娘要上街買東西,剛好打開門,便看到陳星河站在門外。

一瞬間。

三人對視。

師娘提著菜簍子,面上的笑容有點僵硬。

師父坐在院子里,搓衣服的手也有些僵硬。

陳星河立在門外,也莫名有些僵硬。

非靜止畫面。

三人彼此沉默了一會,最終師娘的聲音響起。

“我去買菜了,星河,你進去跟你師父好好聊聊,待會師娘給你做飯吃。”

師娘有些尷尬,越過陳星河的身子,出去買菜,免得留下來繼續尷尬。

這一刻,堂內周凌穿著比較樸素的衣服,袖子擼了起來,搓著衣服,胡子上還有些角皂泡沫,顯得有些古怪。

當下陳星河眼神有些古怪,洗衣做飯不是師娘做的嗎?怎么師父在洗衣?

下一刻,聲音響起。

“星河。”

“師父。”

兩人異口同聲開口,場面再次尷尬。

“你先說。”

“您先說。”

又是異口同聲,使得場面更加尷尬起來了。

過了一會,周凌起身洗了洗手,將袖子擼下來,緊接著開口道。

“星河啊,方才你聽到了什么?”

周凌開口,倒也沒有繼續尷尬了,而是直接問道。

“師父,該聽到的都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也聽到了。”

陳星河有些郁悶。

此話一說,周凌面容嚴肅道。

“星河,你這般表情,莫不是以為師父是在背后說你?”

“其實師父早就聽到你的動靜,知道你來了,方才言語,其實為了提點你,為了喊醒你,知道嗎?”

周凌一本正經道。

可惜,陳星河不上當,有些幽怨地看著周凌道。

“師父,我的確不算大才,但也不是傻子,您這話您自己信嗎?”

陳星河有些無奈。

“哎呀,行了行了,不就是說你幾句嗎?而且為師說的也沒錯啊,你的確有些死心眼,進來進來,為師剛好寫了副對聯,你幫我看看。”

周凌拉著陳星河進來,也不繼續掩飾了。

走進堂內。

周凌拿出一副對聯給陳星河觀看。

左對:育人先育樹方知樹難育。

右對:明知樹難育更上三分心。

橫批:清宵之師。

“怎么說?為師還是有些水平吧?”

周凌有些自信道。

而陳星河卻有些無奈,但礙于對方是自己師尊,故此點了點頭道:“老師文采,學生自愧不如。”

“嘿嘿,星河啊,謙虛了,謙虛了。”

周凌將對聯小心翼翼地放置一旁,而后讓陳星河落座下來道。

“你今日來找為師有何事?”

周凌開口詢問。

“回老師,兩件事情。”

“第一,學生中了府試,前來感謝老師這些年的培育。”

陳星河如此說道。

“恩,不錯,不錯,為師也知曉你中了府試,雖說二十來名,但很不錯了。”

周凌十分滿意道。

然而陳星河淡然開口:“十九名。”

周凌:“.......”

“第二件事呢?”

周凌繼續問道,將話題扯開。

“師父,我打算云游四方,靜心讀書,所以此次前來,是與師父告別的。”

陳星河說出第二件事情,他要云游四方,潛心讀書。

但此話一說,周凌搖了搖頭。

“小了,格局小了。”

周凌開口,讓陳星河有些不解。

“師父,您的意思是?”

陳星河滿是好奇,不明白自己師父的意思。

“星河啊,這一點上面,你完全不如你師弟清宵,你這個時候跑去云游,你不是犯傻嗎?”

“我問你,如今清宵去了京城,再不濟也能混個朝中官來當一當,可你師弟在京城完全沒有任何根基。”

“不管做任何事情,你師弟都寸步難行,而此時你是他師兄,再過一段時間,科舉就要來了,你為何不先去京城,找到你這位師弟,到時讀書也好,備科舉也罷,若你師弟需要你幫忙之時,你也可以出手相助。”

“一來,你師弟承了你恩情,二來,你有才華,提前入京,了解京城是是非非,也免得有朝一日,你踏入朝堂,懵懂無知,你可明白?”

周凌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

在他眼中,許清宵如今可謂是名動天下,如今去了京城,也肯定是如魚得水,但再怎么如魚得水,也改變不了許清宵會遇到各類麻煩,而若是沒有自己的親信,怎么去做事?

而陳星河早晚也要入朝堂,不說在朝中任官,最起碼當個地方官沒問題吧?早點去京城,早點熟絡人脈,幫一幫許清宵也好,讀書也罷,至少比云游四方要好萬倍。

否則的話,真去當官了,后面沒點勢力沒點人脈,稍有不慎就是萬丈深淵。

別看周凌只是個夫子,可這幾十年的經歷,遠足陳星河。

的確,此話一說,陳星河有些沉默了,他細細想來,您還別說,還真可以啊。

去京城備戰科舉,了解京城之事,若許清宵需要自己幫忙,自己就幫幫忙,若不需要自己認真讀書,偶爾也結識一番京城的朋友,這樣一來對自己的仕途,起到極好的作用。

“多謝老師指點,學生明白了。”

陳星河露出喜色,恍然大悟道。

“恩,明白就好,那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周凌捻了捻胡須問道。

“這幾日打算先入品吧,學生感覺快要突破了。”

陳星河回答道。

也就在此時,大門打開,是師娘回來了。

“現在整個縣里都在賣扇子書畫,賣菜的人越來越少了,星河,師娘買的菜不多,你今天委屈一下。”

師娘從大門走了進來,菜簍子里面沒裝什么東西。

“師娘客氣了,隨意就好,隨意就好。”

陳星河倒無所謂,吃什么都還好。

“行,你這孩子來之前也不說一聲。”

師娘點了點頭,隨后在堂內取些東西,便走了出去,將未洗好的衣服,繼續揉搓。

“方才說到哪里了?”

周凌開口,怕陳星河提到自己洗衣的事情。

“學生馬上要入品了。”

陳星河開口回答。

“哦,其實星河啊,別看你師弟短短一個月左右,就已經晉升七品,但儒道這一脈,講究的是厚積薄發。”

“古往今來,也不是沒有過一朝悟道之事,雖說萬古不見其一,但無論如何還是有。”

“你大器晚成,為師也是大器晚成,所以莫要因你師弟而心急,入品的事情,最好是等到最合適之時。”

“你看為師,這么久都不入品,你不會以為,為師是入不了品吧?”

周凌一本正經道。

而陳星河點了點頭,雖然感覺有點怪怪的,但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學生明白了,多謝老師賜教。”

陳星河露出笑容,是啊,許清宵有許清宵自己的造化,而自己也有自己的造化,大器晚成嘛,大不了等一等,又不急于一時。

“恩,總而言之,你我師徒二人,雖不說一定超越你師弟,但也絕對不弱于你師弟,對吧,哈哈哈哈哈!”

“恩,師父所言極是。”

陳星河點頭附和,同時也發出笑聲。

然而就在此時,門外的師娘,冷不丁的開口。

“兩個沒入品的人,在這里得意洋洋,不嫌丟人。”

聲音響起,堂內,莫名安靜下來了。

非靜止畫面。

過了好一會,周凌起身,將房門關上,隨后從堂后抱出一大疊書籍,看向陳星河道。

“星河,這是為師寫的育人經,請你做件事情。”

周凌開口,又拿出筆墨來。

“請老師吩咐。”

陳星河點頭。

“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清宵來了一趟,我讓他落名,畢竟過些日子為師要去各地講課。”

“這書要拿出去賣,一部分是落名版,清宵落了一百本,為師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夠,所以讓你來。”

周凌說道。

“哦,明白,我這幾日也無事,正好幫老師落點名,回頭一同隨老師過去,到時候再去京城也不晚。”

陳星河點了點頭,同時心中有些感慨,還是自己老師好,讓自己落名,也算是弘揚一下自己的名氣,比起那個扇販子,云泥之別啊。

“好,不愧是為師的愛徒。”

周凌滿臉笑容,拿出一本小冊,放在陳星河面前道。

“你對著許清宵的名字仿一下,為師這兩天一直仿,卻仿不出這種稚嫩感,可能是為師落筆老道。”

“你來仿仿看,別愣著啊,快點,快點。”

周凌指著許清宵的落名,催促道。

而陳星河卻愣在原地。

嘶!你讓我仿師弟的名字?師父,你欺人太甚了吧?我陳星河哪點不如許清宵?

“師父,你讓我仿師弟的名,我不干。”

“他許清宵是人,我陳星河也是人,他許清宵是你的學生,我陳星河也是你的學生.......但我陳星河尊師重道!”

“師父,把戒尺收回,我寫!”

陳星河本來滿腔憤怒,可看到周凌取出戒尺后,當下話鋒一轉,老老實實坐在桌前開始落名。

此時此刻,陳星河心中無比憋屈。

有朝一日龍得水,定要長江水倒流。

念頭過后,陳星河拿起書籍,遞給周凌道。

“師父,寫好了,您看看可以嗎?”

對比周凌家中的熱鬧。

此時此刻,京道上,卻顯得異常平靜。

千里馬疾馳。

躺在馬車當中,望著一張張請帖,許清宵靜靜地思索一些事情。

再有不到一天的時間,自己就要到京城了。

去了京城,第一件事情不是面圣,畢竟面圣是需要等皇帝召見自己,自己主動過去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見各位國公。

安國公、齊國公、信國公、李國公、還有徐國公,一共有五位國公邀請自己過去坐一坐。

第一個肯定是要去安國公家中,畢竟安國公在朝堂幫了自己不少,無論出于任何目的,自己必須要過去感謝。

齊國公和信國公,早些日子已經邀請過,這次又發來請帖,也不可能不去。

至于李國公和徐國公,許清宵未曾接觸任何,只是這次送來了帖子罷了。

大魏王朝一共有九位國公,拋開最開始的六公,后面的三位國公,都是跟隨武帝北伐贏得的地位。

這三位國公分別是,盧國功,恒國公,越國公。

也是這三位沒有給自己發來請帖,沒有發來請帖許清宵倒不覺得不受尊重,反而這是常態。

再者若是真發來了請帖,同時被九位國公青睞,也不是一件好事。

別看都是武官,可武官也分細小勢力,如今抱成一團為的是什么?為的不就是北伐嗎?

畢竟盛世文官,亂世武將,若能北伐,他們也可以為后代子孫建立更多功勛,也可以讓后代子孫去建立功勛。

自大魏建國初始,只有三個國公可以世襲罔替,可如今過了幾百年,這三位國公后人全沒了。

自此國公爵位,都不能世襲罔替,后代人層層遞減。

武將爵位,靠的就是打仗,太平盛世那就是文官天下,所以這幫武將集合在一起,圖謀的是什么?

北伐功勛罷了。

當然也有仇恨在其中,這一點不可否認,可更多的還是功勛,一旦兒孫有了功勛,老一輩的人也就可以安心走了。

最起碼五代不會有任何差池,這也是為何武將們非要主張北伐的原因,涉及到他們的根本利益,哪怕明知道不適合北伐,可還是堅持。

但北伐能不能成,現在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問題,自然武官集團要做好兩手準備,一手準備是可以北伐,那就去建立功勛,一手準備是不可以北伐,就必須要做好方方面面的考慮了。

所以得到九位國公的青睞,并不一定是好事,沒了北伐,這武官直接的利益爭斗也會瞬間暴露出來。

至于文官就更別說了,一直打壓北伐之策,明面上為的是天下百姓,可實際上還是為了權力,一旦不打仗了,大魏徹底進入休養狀態,那接下來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就是文官來處理。

武將直接邊緣化,該養老的去養老,該安享晚年的去安享晚年,后代子孫去軍營隨便混,等有需要再喊你們回來。

就是這么簡單的道理。

而自己,現在面臨的就是一件事情。

主兵伐!

亦或者。

主休養?

毫無疑問,自己肯定是主張休養生息,國家經濟回暖才是王道,可這番話絕對不能說出去,一說出去,整個武將集團要來找自己麻煩了。

本來就得罪了儒官一脈,現在要是把武將一脈也給得罪了,那就沒必要玩了。

加入東明會也于事無補,以目前情況來說,只要北伐之事不蓋棺定論,那么東明會就沒什么很大的奔頭。

想鬧也鬧不起來,不如安安心心養精蓄銳,等北伐之事蓋棺定論,他們再跳出來蹦跶。

再者東明會也不蠢,不會拉攏一個被文武針對的官員入圈,剩下最后一股勢力就更別說了,本身就是小透明,就算想保自己也沒用。

總而言之。

言而總之。

想要在京城真正穩住跟腳,就絕對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必須要循序漸進,先穩住跟腳,再來慢慢展示才華,絕對不能浪。

許清宵心中自語。

朝堂上的爭斗很明顯,北伐,武將強,文官涼,不北伐,武將涼,文官強。

事關兩大勢力的未來興衰,肯定是極為激烈,自己這種沒有人脈背景的,絕對不能亂說話,也不能亂站隊。

哪怕自己真的主張休養,也不能說出來,要隱晦隱晦再隱晦。

說直接點,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官場上的事情,自己不是很懂,但人情世故方面,自己還是熟練。

想到這里,許清宵不由篤定了主意。

一個時辰后。

來到了一處驛站,許清宵下了車,在驛站中簡單用膳,幾斤牛肉是標配,一桶米飯也是標配,不過文人要有文人的樣子,許清宵吃走了兩撥客人,最后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回到了車里。

京道比較安全,而且道路修建也極其不錯,千里馬疾馳,并沒有任何顛簸感。

回到車內。

許清宵打算躺著睡一覺,一覺醒來估計就到了京城。

只是就在許清宵躺下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襲來。

脖子后面有點硬。

是請帖?

摸了摸質感不一樣,剛躺下來的許清宵,不由起身看去。

是一封信。

信封很普通,拆開來看看,信中沒有任何字,只有兩個圖標。

一件衣服和一朵桃花。

白衣門?

許清宵眉頭皺緊了。

前兩天他還在思索白衣門的事情,本來答應好吳言,要去長平縣碰面,可自己名動天下,走到哪里都有人認識自己。

而且當時風頭正盛,自己不可能去長平縣與白衣門碰頭。

要是跟白衣門碰頭,那簡直是喂毒了。

都不需要有人舉報,估計就能被一窩端,回過頭有口說不清,朱圣一脈就等著自己出事,這要是跟白衣門牽扯上了。

那可以安安心心等死了,不需要想太多。

所以許清宵已經決定,不去碰面了。

但沒想到的是,白衣門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他們怎么找得到我?”

許清宵有些好奇,倒不是好奇他們如何找到自己,而是好奇為什么找到自己?

按理說自己不去跟白衣門碰面,他們就不知道吳言將東西交給了自己。

哦,不對,陳捕頭。

許清宵瞬間想明白了,陳捕頭知道自己的情況,再者還有一點,即便是陳捕頭沒有見到自己,按理說仔細調查一番,也會發現自己有問題。

一個普普通通的差役,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武道入品就不說了,儒道七品,這要是沒點貓膩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許清宵更加疑惑了。

到底是陳捕頭跟上面人說了自己的事情,還是說他們懷疑到自己頭上。

如果是陳捕頭說的,這就意味著說,他們可能也誤以為自己是白衣門門徒,亦或者是說他們認為自己想要加入白衣門。

如果是單純懷疑到自己頭上,那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情況。

很復雜,也很古怪,這世上最難受的就是猜別人想法。

看了一眼白紙,許清宵的目光落在桃花上。

白衣是白衣門的意思,桃花又是什么意思?

說我命犯桃花?

應該不可能,那代表什么意思?許清宵皺了皺眉頭,思來想去,想不出一個解釋。

但不管如何,白衣門的人沒有直接來找自己,這就意味著他們不想給自己帶麻煩。

態度上挺不錯,至少有談判的余地和交流的余地,否則的話,方才在驛站時就會跟自己碰頭,如果想要對自己圖謀不軌,那估計也已經出手了。

這樣挺好,對方愿意跟自己好好談,許清宵也不介意跟他們好好談。

談的好,大家一起合作,然后了解一些事情。

談不好,那更好啊,君子一怒,十萬大軍殺來,一鍋端了。

這叫什么?這波就叫做。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啊。

跟白衣門接觸,許清宵知道很冒險,但許清宵沒有拒絕的原因也很簡單。

從一開始接觸吳言,自己就已經跟白衣門牽扯上了關系,想要置于身外,就別做夢了。

就好比現在,自己不聯系白衣門,白衣門聯系上了自己,一個造反組織不可能沒腦子的,如果自己竭盡全力想要撇清楚這干系。

那白衣門也不會啰嗦,一個接觸過白衣門,卻對白衣門沒有任何作用的人,不殺留著過年?

甚至說句不好聽的話,白衣門能猖狂到現在,朝廷里難道就沒有暗子嗎?

說不定某個皇親國戚就是白衣門的高層。

畢竟這可是打著武帝的名義造反,女帝登基,天下人服不服許清宵不知道,但可以知道的是,皇室里面肯定有人不服。

這么多男丁不當皇帝,輪到你一個女人當皇帝,你覺得大家心里舒不舒服?

既然入了局,許清宵也就不怕,與其想著撇清干系,倒不如利用起來,或許這也能成為自己一張底牌。

關鍵時刻,說不定能給予自己巨大的幫助。

不過白衣門找上門來,許清宵也不可能一點擔心都沒有。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1:29:44


“實力!權力!地位!缺一不可啊。”

馬車內,許清宵心中喃喃自語。

越是暗流涌動,那么越體現實力的重要性,武者當自強,自己還是必須要趕緊增強實力。

真若有一天,鬧到不可開交之時,武力就是自己最后的保障。

什么權力,什么地位,什么人脈,都不如自己雙拳直接,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至少命保住了。

許清宵,你可當真是個天才啊。

想到這里,許清宵直接躺下,不去多想什么了,直接睡覺,保證精力充沛。

不多時,許清宵直接入睡,是深度睡眠,養足精神。

馬車疾馳。

在京道上揚起黃沙塵土。

轉眼之間,六個時辰過去。

吁!吁!吁!

也就在即將到達京城門下之時,突兀之間,馬車一陣急剎,驚醒了許清宵。

長時間未睡,許清宵用入夢大神通進入深度睡眠,六個時辰將精氣神全部養好。

只是沒想到,馬車突然急剎,驚醒了他。

“怎么回事?”

車內,許清宵沒有生氣,只是平靜詢問。

駕車的馬夫,乃是南豫府派來的官差,御馬之術極為高超,這連續幾日趕路,都沒有一次急剎,突然急剎,讓許清宵有些好奇了。

“許先生,有人擋路,說是要索要錢財。”

官差的聲音響起,讓許清宵眉頭緊皺了。

擋路?

索要錢財?

尼瑪,這是皇城腳下啊,居然還有這么兇悍的人?就算是王爺也不敢在天子腳下攔路搶劫的吧?

好家伙,好家伙,許清宵立刻推開車簾,他要看一看是什么猛士出來攔路,這種猛士必須要看一看啊,等回頭被砍頭了,就看不到了。

只是當許清宵推開簾子之后,整個人微微一愣。

不遠處,是巍峨宏偉的京城,一路上有不少車馬行駛,但速度都不快,畢竟到了皇城,自然要限速。

而面前,數十名孩童,有男有女,年長最大的也不過十四五歲,年幼的可能九歲十歲的樣子,穿著錦衣,各自拿著木刀木劍,攔在馬車面前索要財物。

甚至還不止攔下一輛馬車。

許清宵愣了。

他還以為是什么猛士,沒想到是一群小屁孩?

“先生,他們穿著打扮不是普通人家,怎么辦啊?”

官差開口,這要是在南豫府,他早就開罵了,但這里是皇城,隨隨便便拉出來一個人,說不定就是五品大官。

一群孩童穿著錦衣,鬼知道家里有沒有大人物。

“不要傷著他們,我來。”

許清宵開口,后者點了點頭,不說他也不敢亂來。

“諸位小友,你們家大人呢?”

許清宵露出和善的表情,朝著他們溫和一笑。

“關你屁事!快點交錢。”

“對對對,快點交錢。”

“廢話那么多干什么?趕緊把交出來,不然就別想走了。”

然而許清宵的溫和,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引來一陣罵聲。

看到這個情況,許清宵不由皺眉,可畢竟是一群孩子,沒必要跟他們爭吵什么。

“小友,我有要事在身,陛下找我有事,這樣,我這里有些零食,就贈予諸位小友了。”

許清宵還是客氣,不為別的,這群熊孩子身上都穿著錦衣,絕對不是一般人家,沒必要得罪。

“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還零食?老子話擺在這里了,要么給錢,要么就別想進去,再啰嗦押你去大牢信不信?”

為首的男子最為囂張,扛著一把木刀,一副山大王的氣勢,兇神惡煞,站在一塊石頭上耀武揚威。

典型就是中二少年。

許清宵有些來氣了。

我好生跟你們說,是敬重你們后面的長輩,你真以為我許某不敢揍小孩?

許清宵來火了。

然而下一刻,一旁的馬車中傳來聲音。

“兄臺,不要與他們置氣,這些都是國公王爺的孫子,惹不起,給點銀子走吧,他們也不是天天要,就是玩心重。”

隨著聲音響起。

許清宵心中的火瞬間熄滅了。

哦,國公王爺孫兒啊,那沒事了。

“要多少?”

許清宵直接問道。

“五百兩有沒有?”

紫衣少年獅子大張口。

“五兩,行就行,不行我現在回去。”

許清宵拿出一張五兩的銀票。

“算老子倒霉,遇到你這個窮酸書生,滾吧,下次再啰嗦,沒有十兩解決不了。”

紫衣少年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當下身旁的小弟走了過來,還流著鼻涕,接過許清宵的銀票。

回到車內,許清宵很平靜,馬車繼續疾馳。

而紫衣少年的聲音依舊響起。

“兄弟們,走,這傻子給錢了,咱們好好去吃去喝,本大王請客。”

聲音在身后響起。

馬車內,許清宵深吸一口氣,他想讓馬夫停車,但想了想算了。

山大王是不是?

國公兒孫是不是?

行,等著!

許清宵長長吐出一口氣,這個仇,他記下來了!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1:30:53

第九十章:天啊,國公,你孫兒有圣人之資啊

大魏京都。

北門。

京都城門,巍峨宏偉,墻厚至少三十丈,有三條通道,普通百姓的民道,商販的商道,還有官員走的官道,最后還有一條小通道,是專門給加急文件開的,不得阻攔。

從馬車走下來,許清宵望著這巍峨無比的京城,莫名之間有些感慨。

想要吟詩一首,但想了想還是算了,怕引來什么異象之類,不如留著往后參加宴會。

“多謝二位一路相陪。”

從馬車下來后,許清宵取出兩張二十兩的銀票,遞給兩位官差。

雖說是官家活,但無論如何這幾日兩人也算是盡心盡力,許清宵不可能不有所表示。

“許先生客氣了,這銀兩我們不能收,您為咱們這幫兄弟伸冤,咱們要是還收您的銀兩,就真不是人了。”

兩人拱手,拒絕許清宵的好意。

“好,多謝兩位。”

許清宵也很大方,收回銀票后,朝著兩人微微作禮。

兩人也作禮,隨后駕馭馬車回去。

目送馬車離開一會后,許清宵開始正常排隊了。

進京的隊伍很長,正常排的話,至少要一個半時辰。

核對身份信息等等,容不得一點馬虎。

許清宵倒也有耐心。

接近一個半時辰后,總算隊伍排到了許清宵,將路引信息遞交給負責審查官員,后者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但很快神色一變,緊接著將頭抬起來,看向許清宵。

“閣下是許清宵?許萬古?”

他站起身來,目光中露出驚訝之色。

“正是,不知大人是?”

許清宵謙虛有禮答道。

“哎呀,當真是許萬古,許兄啊。”

“大人不敢當,大人不敢當,在下周景安,乃是京都城門吏,見過許萬古,許兄。”

周景安起身說道。

周景安看起來三十多歲,長相普通。

這周景安在京都內是芝麻大點的官,但好歹也是京城里的官吧?自然也聽說過許清宵,甚至可以說,京都內誰不認識許清宵?

前段時間鬧的滿城風雨,自然如雷貫耳,之前還在想自己能不能遇到許清宵,卻不曾想到當真在此遇見。

“原來是周大人,許某見過大人。”

許清宵也十分客氣,根本不在乎對方的官職品級,能在京城當官的,沒有一個無能之人,說不定以后要找對方幫忙呢。

入了京城,自己最要緊的就是人脈,只要對自己沒有敵意,能結識就結識。

“言重了,言重了,許兄已是七品明意,論學問,我得喊一聲先生,論官級,許兄府試第一,如今更是被陛下召來,要不了多久便可入朝。”

“許兄稍等。”

周景安先是一番夸贊,隨后起身讓身旁的助手為他忙活,而周圍也有不少目光投來,一個個露出驚奇之色。

待交代完工作后,周景安笑著說道。

“許兄,你剛來京城,可能不太熟悉,周某帶你熟悉一番,也幫你找個落腳之地,就不知許兄愿不愿意了。”

周景安是什么人?

別看他是區區一個京都城門吏,才區區從七品,可實際上呢?周景安基本上將天下許多有名之人全部記下來了。

畢竟這里是京城,天下名流權貴富商遲早要來的地方,萬一那天遇到了怎么辦?倘若錯過,倒也沒什么,可萬一自己得罪了人家怎么辦?

雖然說名字有重復的,但問一句不就得了?人家不承認,自己也不得罪,人家承認,就可以攀攀關系。

就好比現在,不就是攀到了許清宵的關系嗎?不管許清宵答應不答應,至少算是留下了個好印象。

要知道,許清宵現在可謂是超級香餑餑,府試之上,寫下絕世文章,南豫閣樓宴更是留下絕世駢文,至于怒懟大儒,三日明意。

這就更夸張了,最主要的是,他周景安又不是儒家的人,所以許清宵得罪不得罪儒家,也不管他事,再者大魏文宮也不僅僅只是朱圣一脈啊。

“若是可以,就勞煩周大人了。”

這感情好啊,許清宵的確不了解京城布局,如果有個百事通領路,那挺好的啊。

“客氣,客氣。”

周景安笑著說道,緊接著請許清宵前行,而后兩人并行。

“許兄,大魏京都,東西橫豎四千五百里,南北橫豎四千三百里,劃分內外,京城屬內,一百零八街橫縱布局。”

“皇城居上,左為朱雀大道,乃是國公王侯居住之地,右為玄武大道,為皇親國戚和朝廷百官居住。”

“往下左右七十二坊,東西二街,熱鬧無比,許兄等過些日子,可以去兩街游玩,吃喝玩樂,繁華至極。”

周景安為許清宵解釋整個皇城的布局。

皇城極大,這里是內城,但常駐人口達到三四百萬,錯綜復雜,而且距離皇宮至少有兩個時辰的路程才能走到。

不過好在,皇城內的街道布局也很大,考慮到馬車行駛,劃分行人道和馬道,讓許清宵驚訝的是,竟然還有交通管制。

嘖嘖,不愧是皇都啊,就是與眾不同,交通管制都來了。

許清宵驚奇的目光,讓周景安很是享受,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許清宵的驚奇,并不是這么先進的設定,而是如此封建的時代,竟然還會出現交通管制。

一路前行,差不多聊了許久,周景安喊了一輛馬車。

真要步行去真正的京中心,至少還要走一個多時辰,坐一輛馬車就快多了,半個時辰就能到。

皇城里面的馬車,皆然都不是凡品,用千里馬形容都算是侮辱,馬身不大,反而有些矮小,但腳掌很大,在皇城中奔跑,速度極快,而且也不會揚起什么塵土。

馬車內,許清宵看著窗外,望著窗外的人群,欣賞著大魏皇都。

甚至過了一會,更讓許清宵驚訝的畫面出現了。

金發碧眼。

歪日,外國人都有?

許清宵還真沒想到能在大魏王朝見到外國人,倒不是沒見過,而是在這種世界見到就有些驚奇了。

“周大人,這些人是番邦嗎?”

許清宵指著已經過去的金發碧眼之人道。

“哈哈哈哈,許兄是否感到驚奇?不過也正常,周某當初來京城時,也嚇了一跳。”

“那些人都是外邦之人,大魏王朝曾號稱萬國之國,版圖極大,但這天下也不僅僅只有魏國而已,自然有不少小國。”

“他們皆然奉我大魏為上國之上,年年朝貢,而歷代陛下也欣然接受,畢竟我大魏乃禮儀之邦,允許這些番邦來大魏做生意謀生。”

“而且給予不少恩賜,也算是給他們一些面子。”

周景安笑著說道。

只是此話一說,許清宵卻不由微微皺眉。

“他們來此做生意,要交稅嗎?”

許清宵壓根就不驚訝外國人,而是驚訝在這種世界見到罷了,但仔細想想,番邦自古都有,一方水土一方人,有點這種金發碧眼的也正常。

只是聽到做生意謀生,許清宵就有些好奇問道。

“賦稅嗎?”

“那倒不用,畢竟這些番邦都是來自窮苦之國,再者每年朝貢,朝中儒官認為,他們既有誠意,所以也就施天恩于己,讓他們享受點天恩。”

“也讓其他國家看看我大魏之宏圖,我大魏之國威。”

周景安說的十分熱血,顯得得意洋洋。

可許清宵聽起來卻有些不對勁了。

“不交稅?”

“享受天恩?”

“當真是腐儒誤國啊。”

許清宵心中有些不平靜。

貿易經濟對國家最大的好處是什么?無非兩個,貨幣流通,獲取稅收。

最主要的就是獲取稅收,若不給予稅收的話,那他們過來做生意,就是純粹賺錢,把賺到的錢帶到自己國家,發展自己國家經濟,促進勞動力生產,然后隨便做點東西又來賺錢。

天底下有這么好的事情?

但這些番邦無需交稅也能理解,不就是滿足一個國家的虛榮心罷了。

說直接點,大魏王朝自認為是萬國之上,如果周圍小國不同意,各種嘲諷,是不是沒有權威?那大魏就要進攻教訓教訓你了。

可打仗是要有目的性的,純粹為了讓別人喊一句,你牛逼,這種戰爭幾乎沒有任何意義,除非是殖民一類。

但如果大魏認為自己是萬國之上,周圍小國紛紛表示贊同,甚至派人過來送禮,那怎么辦?儒家治國的情況很簡單,你給我面子,我給你十倍面子,這叫禮儀。

其目的就是為了滿足這幾乎沒有任何價值的虛榮心。

皇帝的虛榮心,臣子的虛榮心,百姓的虛榮心。

可到頭來吃虧的是誰?皇帝嗎?臣子嗎?百姓嗎?

不,是國家吃虧。

而且吃大虧,古今都有這個通病,人家過來向你俯首臣稱,喊你幾句大哥牛逼,送點破羊皮破蔬菜,哭著喊著一句禮輕情意重,回過頭賞一堆金銀珠寶。

甚至你的人來了以后,還有各種優待,什么經濟補貼,學習補貼,美曰其名是過來讓你學習文化,可非我族類,就是狼子野心,聰明點的,拿你的錢學你的東西,回國自己發育。

蠢一點的,拿你的錢,去吃喝玩樂,爽完以后,拍拍屁股回家,讓自己兒子接著過來爽,這個時候你還不能說什么。

儒家嘛,禮儀之邦嘛。

不過許清宵沒有太大的情緒,這種事情自己暫時解決不了,事情涉及太大,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大事,不可能是自己批評幾句就能解決的。

但這件事情,還是得多多留意。

馬車疾馳。

許清宵也問了不少事情,周景安一路上也在耐心講解。

“其實許兄也莫要擔心朱圣一脈,畢竟大魏文宮內,又不是他朱圣一脈坐鎮。”

“文宮修建,尊五位圣人,這朱圣一脈,說是說天下文人皆尊朱,可還是有不少學其他圣人。”

“再者,這些年來,儒官一脈也的確有些囂張,常常惹陛下生氣,畢竟這大魏還是陛下說了算,不是圣人說了算。”

“你說是嗎?許兄?”

周景安開口,與許清宵談論到了朱圣一脈。

“恩,大魏終究是陛下的大魏,并不是圣人大魏,不過我許某也尊敬朱圣,能為圣者,自當不凡,為天下造福,不可不敬。”

“只是如今朱圣一脈,借朱圣之言,行自我之事,以公謀私。”

許清宵對圣人還是很尊重的,圣人就是圣人,他絕對不會不尊朱圣,只是理念不同罷了。

“是是是,許兄說的是啊。”

周景安也跟著點了點頭。

終于,馬車停了下來,來到了皇城核心之地,里面就不允許駕車了。

兩人從馬車走下來,本來周景安是打算帶許清宵去賢臣館的,但許清宵打算清凈一會,所以就選擇一家酒樓就好。

他手頭上還有二百兩銀票,都是變賣國公禮物得之,倒也住得起京城的客棧,故此周景安帶著許清宵去了一家還算可以的酒樓。

京巖客棧。

入了客棧,周景安主動上前,讓掌柜開了一間上房,同時還為許清宵付了銀兩。

當下許清宵想要攔住周景安,可后者卻各種阻攔道:“許兄,你第一次來京城,再者也是周某來迎接,說實話這是緣分,區區幾兩銀子的宿費,莫要爭了。”

周景安拉著許清宵,認真說道。

許清宵的力氣完全可以推開周景安,但他也知曉對方是在為人處世,自己也不好拒絕這番好意,倒也是承了情。

待上房開好后,周景安也從房內取出一張紙,在上面橫豎畫著,片刻過后,周景安遞給許清宵道。

“許兄,這是內城的大致地圖,周某聽聞有些國公對你青睞有加,如今時辰也不晚,可以去拜訪諸公,怕你不識路,給你準備好了。”

周景安當真是老練的很,方方面面都為許清宵安排好了,的確是好人啊。

“多謝周兄,若等忙完,必請周兄一醉。”

許清宵感激道。

而后者擺了擺手,笑了笑:“許兄客氣了,不過許兄若是去的話,應該準備點薄禮,不需太多,諸國公也用不著,心意到了即可。”

“若是許兄去的話,周某可以陪同,也免得許兄遇到些麻煩。”

周景安如此說道。

“麻煩?買些東西應該不會遇到什么麻煩吧?”

周景安說的話,讓他有些好奇。

“正常買賣的確不會有什么麻煩,就是東西兩街中,有不少番人胡人做買賣,性子不太好,脾氣有些火爆,只準看不準碰,若是碰了就得買。”

“經常鬧出一些小是非,他們是番邦之人,朝廷考慮到大魏國體,所以也就不怎么嚴管,免得激出些事情來。”

周景安回答,這番話讓許清宵眉頭微微一皺。

天子腳下,皇城之內,還會有這種事情?

做生意不就是你來我往,只準看不準碰?好大的權力啊?你說要是玉器之類也就算了,若是普通做生意,豈不是橫行霸道?

“這番邦也是一根筋,沒咱們大魏做生意精明,不過大事沒有什么,就怕遇到,啰里啰嗦,回頭還要去衙門扯來扯去,到頭來只能調解。”

“沒必要為他們浪費什么時間。”

周景安看的出許清宵有些不開心,但這也沒什么,習慣了就好,反正不招惹也沒什么是是非非。

“行,那就勞煩周兄陪我去一趟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將東西放下之后,便隨著周景安離開了。

走出客棧,步行大約四百步,便看到了一條寬闊無比的街道,街道當中,可謂是人聲鼎沸,京城內的百姓都聚集于此,有茶樓酒館,也有戲樓雜耍。

外面擺著不少攤位,各種稀奇古怪之物都有,書法字畫,玉石寶器,一眼看去令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許清宵走在街道中,既為諸位國公準備禮物,許清宵倒也沒有考慮字畫玉器這種東西,一來是性價比不高,二來是這些武官也欣賞不來。

至于補品藥材也不打算買,身為國公,每日吃的補品藥材肯定是上等,自己的銀兩可買不起,所以想了想許清宵就買了一些上等綢緞,這種東西即便是國公們用不著。

拿去給下人們置辦點衣服也沒有什么問題,東西送什么不重要,只要人去了就行,真要自己送些名貴之物,那反而有問題了。

一個書生哪里來的銀兩?

只是很快,許清宵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京城的消費能力了。

綢緞一尺動輒二兩銀,是一尺!不是一匹,一匹四十米,也就是說一百二十五尺左右,算起來就是二百五十兩銀子一匹布。

這價格讓許清宵頓時沉默了。

再逛了逛其他地方,雖然有些便宜的東西,但都是小玩意,許清宵送不出手。

想了想,許清宵一咬牙,買了十把不錯的折扇。

也不便宜,一把折扇十兩銀子,扇骨用的是百煉鐵,扇面也是用一種火絨布制作。

借店家毛筆一用,許清宵飛快在扇面上落字。

忠君報國

高風亮節

正面忠君報國,反面高風亮節,寫完之后,落了自己的名字,隨后將其中一把扇子,贈送給周景安道。

“今日勞煩了周兄,許某身無長物,也不知周兄需要什么,此物小小心意,還望周兄莫要嫌棄。”

許清宵將扇子送給對方,十兩銀子一把的扇子本身質量就很不錯,再者加上他的題字落名,翻個倍不過分吧?

也算是禮尚往來。

“這這這,這這這,多謝許兄,多謝許兄啊。”

周景安下意識是想要拒絕,可親眼目睹這是許清宵提名落筆的扇子,實在是說不出口,畢竟此物價值,絕對不止十兩銀子這么簡單。

倘若許清宵在朝中地位越來越高,這一把扇子價值千金,哦,不對,萬金。

“周兄客氣了。”

許清宵搖了搖頭,同時有些感慨京城的消費這么貴啊,看來如果皇帝回頭不賞自己點銀兩,那就麻煩了,指不定還要去周景安家中蹭吃蹭喝蹭住。

留有一百兩銀子,許清宵也不多想了,帶著其余九把扇子離開店鋪。

“許兄,一路朝著這條街走去,往左邊拐,就到了朱雀大道,按照地圖看,國公的位置我都標記好了。”

“周某就不過去了,先告辭,若是許兄忙完,想要找人喝一杯,隨時來找周某。”

周景安為許清宵指路,他倒是想要跟著許清宵一起過去,只可惜自己過去了,估計自己就別在京城待了,有些東西還是不能蹭。

“多謝周兄指點,過些日子見。”

許清宵笑了笑,告別之后,便按照周景安的地圖,摸索安國公的住址了。

街道上,許清宵緩緩行走,很快不遠處一些官差的出現,吸引住了許清宵的目光。

四名官差來到一家店鋪面前,不少人圍觀,投來目光,激烈的叫聲響起,顯得有些憤怒。

“這個!東西!非常非常!珍貴!他碰了!就應該買!不然,他,為什么要碰?”

充滿憤怒的聲音響起,一聽就是番邦之人。

不遠處,數十個番邦異人穿著怪異的服裝,站在官差面前,一個個神色兇惡,雖然沉默,但卻給人一種隨時要動手的感覺。

“在下只是碰了一下,并不知道還有這個規矩,再者,做生意哪里有碰了就買?東西擺放在此,也沒有任何告示不允許觸碰。”

“官差大人,此事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一名書生顯得有些激動道。

“碰了,就要買,這是我們的,規矩。”

“這些珠寶,是我們從圣山,找到的,有神圣之氣,你碰了,就沒了,沒價值了。”

“五千兩,不能少。”

番邦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舒服,語調也古古怪怪,但許清宵看明白了,典型的強買強賣上演,欺負外地人。

“五千兩?你把我賣了,我都沒有五千兩,你這是獅子大張口,大人,我絕不可能賠償的。”

書生聽到五千兩直接大喊了一聲,正常人怎么可能拿得出五千兩白銀?

“行了,行了。”

“都別吵了。”

“什么圣山上的玉石,五千兩太多了,十兩銀子行不行?不要吵了,再吵就都去衙門。”

官差的聲音響起,他看向番邦等人如此說道。

“十兩不行,太少了。”

這群番邦異族紛紛搖頭,覺得十兩太少,同時還要繼續扯什么神圣之氣。

“就十兩,不行就去見官,那你們今天就別做生意了。”

官差也來了脾氣,很直接道。

后者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也就答應了。

至于書生,則有些委屈和不解。

“十兩銀子?在下就摸了一下,就十兩?我不給。”

他不服氣,摸一下就十兩,這簡直是宰人。

“你別不服了,這幫人不好招惹,去了官府,他們錄個口供就能出來繼續干活,你去了就要扣押十二個時辰,回過頭還是要讓你賠。”

“得了,就當是買個教訓,你真惹急了這幫人,到時候真找你麻煩,我們可趕不及來幫你啊。”

官差的聲音響起,有些不耐煩,他也氣啊,可有什么辦法,這幫番邦異族就是這吊樣,仗著朝廷各種恩施,再加上儒家各種禮儀之邦,要有國體形象,都不敢對他們做什么。

花點錢解決就解決,沒必要鬧大。

果然此話一說,書生有些慌了,看了看這群番邦異族的眼神,最終咬著牙取出十兩銀票,而后氣沖沖地拂袖離開。

官差拿到銀票,交給這幫人也有些不善道。

“差不多就得了,馬上便是陛下壽誕,你們若是在那個時候亂來,可就真別怪我等不客氣了。”

官差們也沒什么辦法,就只能放一句狠話便離開。

而這群番邦異族則露出得意洋洋之笑,看著銀票,顯得極其美滋滋。

“狗東西。”

許清宵微微冷眉,但也沒有多管閑事,朝著前方行走,走了幾步后,震了震腳,一枚石子激射而出,對準他們的攤位支撐點射去。

嘩啦啦!

只聽一道輕微的聲音響起,隨后便是各種玉碎之聲,攤位塌了,各種玉器落在地上,至少毀了四五成,再便宜也比這十兩銀子多。

“我的圣玉啊。”

異人的哭喊聲響起,臉上的笑容也徹底沒了。

許清宵沒有逗留,繼續前行。

做好事不留名。


作者: toybear715    時間: 2024-7-25 11:31:16

約莫半刻鐘,許清宵總算是來到了朱雀大道。

相比較西街的繁華,朱雀大道瞬間冷清了許多,街道上人不多,而且來來往往都比較急促,再者街道上十分干凈,兩旁都是府宅,站著至少六人門衛,各種府匾。

朱雀大道是國公王侯居住的地方,白虎大道則是皇親貴族以及朝中大臣居住之地。

許清宵根據地圖搜索,終于找到了安國公家了。

安國公府。

碩大的牌匾出現在許清宵眼中,大門寬闊,左右各立四名護衛,每一位都精氣充沛,許清宵察覺得出他們身上的氣機。

很強,至少也是八品的武者。

丹田武者,來這里看門,當真是宰相門前七品官啊,不過這些應該是安國公以前的手下,是親信一類,倒也正常。

來到府前,許清宵抱拳拱手道。

“在下許清宵,字守仁,受安國公邀請,前來拜訪。”

許清宵作禮,朝著府宅一拜道。

聲音響起,守門的八人紋絲不動,連目光都不投來,依舊是互相對視。

但也就在此時,府宅的大門開了。

一名似管家的老者走了出來,將目光看向許清宵,隨后開口道。

“許公子,國公已備好宴席了。”

管家露出笑容,朝著許清宵微微作禮,十分客氣道。

“國公客氣了。”

許清宵走上臺階,而后隨著管家入內。

進入府中,左右兩旁皆是侍女丫鬟,一眼看去至少三四十人,每一個都是豆蔻年華。

“見過許公子。”

侍女們齊齊開口,彰顯國公府之氣派。

許清宵面容溫和,微微點了點頭后,便跟隨著管家一路前行。

越過數個庭院,假山湖水,安國公府上的管家,似乎是特意想要顯擺一般,帶著許清宵東走西走,一番參觀之后,足足兩刻鐘的時間,這才來到了一處花園中。

而此時花園內已經設宴,一張長桌,一眼看去,有十余人等候著自己,人群之中,一名老者坐在首位上。

老者滿頭白發,可精神奕奕,沒有半點殘燭感,其目光如虎,氣勢如龍,端坐在此,莫名給人一種極大的壓力,不出任何意外,這應該就是安國公了。

“學生許清宵,拜見安國公。”

“此番前來,學生本想買些禮品,但身無長物,有心無力,故,購買一把精良折扇,斗膽為安國公題字,望安國公莫要嫌棄。”

許清宵從衣袖中取出折扇,同時作禮一拜。

管家拿著折扇,來到了安國公面前。

“忠君報國,高風亮節,哈哈哈哈哈,清宵有心了,來來來,莫要拘束,坐下坐下。”

許清宵如此彬彬有禮,而且還這么用心,安國公自然開心,最主要的是許清宵面相就讓人很舒服。

他是武官,不太喜歡文人的作禮,反而喜歡隨意些,若不是第一次見面,他也不會如此端坐。

如今看許清宵這般禮貌,也就隨意起來了。

“多謝安國公。”

許清宵也不客氣,緩緩落座下來,太過于客氣,在這種武官心中估計不是謙虛,而是做作了。

落坐下來,馬上有侍女為許清宵斟酒。

而安國公也很直接,看著許清宵道。

“老夫一直聽聞你許清宵有萬古之才,如今見到本人,的確不錯,內斂才華,外有其貌,不錯,不錯,來,都別愣著了,有客人來了,喝一杯。”

安國公笑呵呵地說道,眾人也立刻舉起杯子,飲下第一杯。

“安國公實在是過譽了,萬古之才還是太夸張了。”

許清宵謙虛道,這話還是要說的,畢竟萬古大才,擔當不起。

“可別,老夫可是聽說過,天不生我許清宵,儒道萬古如長夜,這話很霸氣,有我兵家之味。”

“你也莫要謙虛什么了,你們讀書人就是這樣,一直喜歡謙虛,直接點無妨,反而率性,老夫還好,你回頭去其他幾個國公府看看。”

“他們比老夫還討厭這種文縐縐的謙虛。”

安國公笑著說道,隨意一番話,其實是在點撥許清宵。

的確,他們都是武將,自然不喜歡這種做作謙虛,再者許清宵還年輕,又不是四五十歲,經歷了大風大浪。

囂張一點也是年輕人的特征之一,只要別囂張過頭就好。

“是啊,許老弟,我要是有你這才華,我保證我鼻子都要朝天,這朱雀大道誰敢看我,我就罵誰。”

“我們都是武夫粗人,說話爽快點,許老弟,來,喝一杯。”

安國公的后人也跟著開口,笑聲爽朗,邀請許清宵再喝一杯。

第二杯酒入肚,不得不說,國公府上的酒就是烈,又烈又霸道,但就是澀口,純粹為了烈而烈,沒有前世茅臺好喝也沒有茅臺烈。

但還是得喝,得給面子。

“諸位既然這般開口,許某也就不謙虛了。”

許清宵笑了笑,但也只是這樣說說而已,難不成說一聲,安國公你站起來,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這不是找死嗎?

“恩,直爽點好啊,來來來,再來一杯,再來一杯。”

眾人笑道,然后輪番敬酒。

酒過三巡之后,終于安國公開口說正事了。

“許清宵,此番你被皇上提前召來,可有什么打算?”

安國公開口問道。

“回國公,學生暫無打算,只等陛下召見。”

許清宵如實回答。

“恩,也是,那你有沒有什么想法呢?”

安國公繼續問道,許清宵到底是不是兵家的人,到現在都只是一個猜測,畢竟許清宵沒有親口承認。

所以再怎么猜測,也只是猜測,如今安國公很直接,詢問許清宵怎么考慮和打算的。

直接問也沒什么,不管許清宵如何選擇,他都可以幫許清宵參考參考,也算是長輩對晚輩的幫助。

而面對這個問題,許清宵當下深吸一口氣,他非常明白自己接下來的回答,有多重要了。

回答的好,自己算是穩住,回答的不好,可能就麻煩了。

“國公,許某不才,畢竟初來朝廷,本不該有什么想法。”

“但國公可知,我許某作過一首詞嗎?”

許清宵如此說道。

“記得,叫滿江紅,老夫對這首詞頗有感悟,很不錯。”

安國公認真夸贊道。

而許清宵此時不由站了起來,緊接著看向安國公道。

“國公,我許清宵,之所以作這首詞,就是因為翻閱史記,看到這一段歷史。”

“我大魏王朝,乃上國之上,歷代明君,國力強大,卻沒想到這北方蠻夷,侵我國土,殺我子民,掠我魏財。”

“史書無情,一行字,道不出這般慘烈,一文章,說不清這蠻夷之兇,每每想到此時,許某心痛無比,每每想到此時,許某更是憤恨無比。”

“只可惜年少,未能追隨先帝征伐,殺盡蠻夷,只可惜無能,靖城之恥歷歷在目,而我等讀書人,只曉空談筆與墨。”

“國安,許某之想法,便如滿江紅一般,駕車北伐,誅殺蠻夷,餓食其肉,渴飲其血。”

許清宵這番話說的鏗鏘有力,也是發自內心之言。

靖城之恥,他不會忘記,也不會無視。

蠻夷之恨,他也絕對不會放過。

只是,眼下,做不到,因為沒錢打仗,所以我還是要為國家賺錢,等有了錢,再打仗。

恩,本質上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然而這些話許清宵藏在心中罷了。

“好!”

“好一個,誅殺蠻夷,餓食其肉,渴飲其血。”

許清宵富有感染力的話,讓安國公不由叫好。

現在年輕人的確也想去打仗,但他們打仗是什么?是為了建功立業,是為了出風頭。

可他看得出來,許清宵眼神之中有仇恨,這種仇恨,是國家之仇恨。

是真正想要為大魏一雪前恥的仇恨。

由此可以得出,許清宵是他武官之人,不錯,不錯,不錯!

“許清宵,老夫與你喝一杯,希望有朝一日,你當真能為我大魏雪恥。”

安國公開口說道,對許清宵極為喜歡。

“國公言重,家仇國恨,還得國公來報,學生更希望的是,能跟隨國公出征,殺他蠻夷,片甲不留。”

“而且許某,最佩服的便是安國公,七次北伐,安國公殺敵破萬,學生敬佩,這杯酒,學生敬國公。”

許清宵可不敢應這話,還是得吹捧一下安國公。

果然,聽到許清宵這番夸贊,安國公眼中更是喜色了。

“那你這首滿江紅是?”

安國公看著許清宵,忍不住問道。

這滿江紅乃是千古名詞,若許清宵當真是贈予自己的,簡直是一件喜事啊。

“國公,滿江紅的確是學生為他人所作,但怕世人說我獻媚,所以學生不會說,但安國公是學生敬佩之人。”

“學生在喝一杯。”

許清宵不說滿江紅是給誰的,但這意思很明顯了。

不說的原因也很簡單,給誰都不好,并且自己的確不是給誰寫的,有感而發罷了。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清宵侄兒啊,你當真是謙虛,謙虛啊。”

“你們這群人,學學人家清宵侄兒,多謙虛,多聰明,再看看你們,整天就知道去外面串胡同,吃喝玩。”

“好的不學,就知道學壞的,仗著老夫還在,胡作非為,這要是有朝一日,老夫不在人世了,誰還能保你們?”

“我就納悶了,老夫怎么就沒生出一個讀書人啊,要是有清宵侄兒十分之一,老夫死也瞑目了。”

安國公的確很開心,也很器重許清宵,都開始稱呼清宵侄兒了。

不過順勢也借助許清宵來罵一罵自己后人。

眾人不敢說話,許清宵也不好插嘴,老子教訓兒子天經地義,他插什么嘴啊。

可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爺爺,爹,你們怎么在這里啊?”

聲音響起,有些耳熟。

回首看去。

好家伙,這不就是在城門口堵住自己要錢的紫衣中二少年嗎?

他原來是安國公的孫子啊?

怪不得敢這么囂張。

許清宵算是明白了,同時也有些郁悶,沒想到對方是安國公之孫,這就有點難收拾了啊。

而紫衣少年快速跑來,來到自家爺爺身旁,而且毫不孤寂地拿起一塊餅就吃,而安國公臉上的笑容又出現了。

看起來應該是很疼這個孫子。

等等。

突兀之間,許清宵腦海當中浮起了一個念頭。

剎那間,許清宵凝聚浩然正氣,雙目散發紫色光芒,落在了紫衣少年身上。

眾人有些驚奇,安國公更是皺眉,不知許清宵在做什么?

只是下一刻,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嘶!國公!”

“你孫兒有大儒之資啊!”

許清宵開口,一句話,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他?

大儒之資?

你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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