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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軒] 笑問俠緣《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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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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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19 13:5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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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軒] 笑問俠緣《全文完》
笑問俠緣 作者:司馬軒
隨著一聲“平地驚雷”,一群衣著古怪的擺開陣勢,將一對中年夫婦圍在中央。
這對夫婦年紀約莫三十七、八,男的濃眉大眼,英俊威武;女的姿容豔麗,如花似玉。
“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那男子仗劍護住妻子。
“你們就是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之中的方若飛和任靜雯?”一個凶神惡煞,滿腔怒容的人.....
作者: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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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19 13:52:41
內 容 簡 介
瀟灑俊逸,武功卓絕、氣度不凡的好兒郎:
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如花似玉的美少女;
只因西域魔教,賤踏中原;才紛紛走在一起。
少女多情,情真意切;
少年有意,意在痴心。
踏步江山,浪跡天涯,金童玉女,生死相許,為情為緣來相守。
作者: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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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19 13:53:04
楔 子
千古江山風雲留。俠客風流,何為情愁?
丹心碧血照千秋。飲劍忠貞,亦死無憂。
笑傲紅塵泯恩仇。仁義情緣,永在心頭。
坐花醉月酒中愁。無悔夫涯,逍遙九洲。
......調寄‘一剪梅’
姻波浩淼的太湖中,一葉扁舟正緩緩地隨風飄蕩;舟中一個白衣文士,約莫四十歲光景,生得面如冠玉,貌似潘安。
舟中安了一副茶几,上面擺放著一套玉製茶具,還有一張名為“琢玉”的瑤琴。
那白衣文土引歌道:
“渺渺澄澄一鏡開,碧山秋色入杯來。小舟撐出丹楓裡,落葉清風掃平台。”
歌聲順著碧綠的湖面蕩去,曲折悠揚,久久不絕。
“古人說得好:‘太湖奇勝甲東吳,水光山色賽畫圖。’此言果然不虛!”白衣文士微微笑道,心情也漸漸開朗起來。
忽然,不遠處的湖面上泛起了一陣漣漪,白衣文土抬頭一瞧,但見幾只江鷗正平貼著水面飛翔,身子時不時地點一點水,而當它再次飛起來的時候,口中己多了一條又肥又大的青魚。
白衣文士莞爾一笑“好精靈的鳥兒!”一時間童心大盛“且讓我來逗它一逗!”說罷身形忽起,輕輕巧巧地在空中翻了兩翻,竟穩穩當當地落在了湖面之上!
他微微一笑,心中默運玄功,當即腳下生風,身輕如燕,恰似那些江鷗一般,在湖面上疾行如風,迅如閃電。
那群江鷗見有人從旁邊縱來,便紛紛呼叫著向四周散去。
白衣文士好勝心起,笑道:
“看我捉不捉得到你!”他念及此處,足下一點,整個身子平地拔起,輕飄飄地直縱向一隻江鷗,江鷗“呀”地一聲,欲振翅高飛,白衣文士身形一晃,竟又向上衝出數丈!江鷗剛剛飛起,就給他一把抓住!
白衣文士呵呵一笑,手中不慢,片刻之間,已將那群江鷗盡數捉回。
“怎麼樣,認輸了麼?還是我歐陽無際技高一籌吧?”
說完雙袖一蕩,又將江鷗全部放了回去,跟著翻身一躍,又回到了小舟之中。
“江山本多情,幽人自牽魂!”他心中歡悅,吟哦一番之後,又彈起了瑤琴。
這白衣文士正是自號“江山幽人”的歐陽無際。他不但才華橫溢、滿腹經綸,而且武功深不可測,無人能敵,當真如他的名字一般“無邊無際”。他平日裡或是飲酒作賦,撫琴吹簫,或是雲遊四誨,浪跡江湖。
歐陽無際自幼文武雙修,勤奮好學,後來巧遇機緣,幸得高人指點,自此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數十載如一日,從無間斷,終於成為人人敬仰的武林至尊。
多少滄海桑田終會化作輕煙飄然無蹤,多少委屈吃虧都曾身受心承,默然無語。
歐陽無際終於看破紅塵,淡泊名利,退隱江湖,好似閒雲野鶴一般,逍遙自在,浪跡天涯。
這天,歐陽無際遊覽至太湖,望著眼前這如詩如畫的美景,不由自主地陶醉其間。他深深地感到大自然的美麗和生活的可愛,一時間心中盡是美好情懷。可轉念一想:“歲月無情,光陰似箭,縱然你富可敵國,武功蓋世,但百年之後,還不一樣會化作黃土,隨風而逝麼?”
想到這兒,不禁有些黯然傷神,“我雖身負絕世武藝,但終究會駕鶴西去。到那時,還會有誰記得我歐陽無際?我苦心鑽研三十年的武功又會有誰來繼承?難道就這樣讓它白白湮沒了?”
於是.歐陽無際決定窮盡他的畢生所學,著書一本,好流傳後世-
而後,歐陽無際花了數年之功,將他所參悟的內功心法寫成了一本書,名為“太極心經”,分為“少陰太陰經”和“少陽太陽經”二部分。
可是寫成之後,卻又馬上陷入困境,“交給誰好呢?”
歐陽無際是個無牽無掛的遊俠,從小父母雙亡,又無妻無子,也從不收徒,實在不知傳給誰好。
“此書若是為好人所得,也還罷了,萬一不幸落入壞人之手,豈不是要禍害武林?那我歐陽無際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他念及此處,不覺苦惱之極。
一晃幾個月過去了,這天,歐陽無際來到洞庭一帶的世外桃源,被這兒的美景痴痴地迷住了,他信步所至,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懸崖邊上。他朝下望了望,只見崖底竟隱隱泛有靈光,歐陽無際心中一動,便順著崖邊,施展“蜻蜓點水”的功夫,小心翼翼地下去了。
來到崖底,方才發覺是一個山清水秀的佳地:這兒瀑布飛瀉,林木葳蕤,不但有千姿百態的奇峰怪石嵯峨簇列,還有五彩繽紛的野花爭芳鬥豔,當真是人世仙境,凡間天堂。
歐陽無際但覺心中一片開朗,清爽之極。他滿心歡喜,便順著幽徑緩緩向前走去。
峰迴路轉,迎面一塊巨大的峭壁映入眼簾,這峭壁莫約有幾十丈高寬,平整如鏡。
歐陽無際忽然有了一個主意,當下抽出手中的長劍,深深運了口氣,一躍而起,用劍在石壁上刻下一行行龍飛鳳舞的文字,鋼勁有力,一氣呵成,正是“太極心經”“少陰太陰經”
和“少陽太陽經”。
不多時,這隔絕人世的峭壁上,便留下了歐陽無際的絕代之作,相信它一定會像它的作者一樣,名垂千古,流芳萬年!
歐陽無際心願已了,再無牽掛,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飄然遠去......
長劍當空,英雄盡敗!
一百年後,歐陽無際早已駕鶴西去,安登極樂。但他所創的“太極心經”卻已成為武林公認的第一內功心法,為世人所心儀,可卻也因此引出了許多悲歡離合,生死恩怨的故事:
多少人為此夢縈魂牽、多少人為此痴心不改、多少人為此迷失人性、多少人為此追逐一生!
這一百年中,整個中原武林為搶奪此經戰亂紛紛,血案連連,百年來從無間斷,於是,便又英雄出自於亂世之中……
作者: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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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19 13:53:46
第 一 章 天 意
“大家夥兒,併肩子上啊!”
隨著一聲“平地驚雷”,一群衣著古怪的擺開陣勢,將一對中年夫婦圍在中央。
這對夫婦年紀約莫三十七、八,男的濃眉大眼,英俊威武;女的姿容豔麗,如花似玉。
“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那男子仗劍護住妻子。
“你們就是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之中的方若飛和任靜雯?”一個凶神惡煞,滿腔怒容的人走上前來,不停地打量著二人。
那男子把頭一昂,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方若飛便是。”
那女子也拔劍出鞘,“在下正是任靜雯。”
那人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地道:
“如此甚好,快將‘降龍十八掌’‘伏虎神拳’和‘七彩劍法’交出來!”
方若飛冷笑道:“方某與閣下素不相識,怎能將師父的遺物交與閣下?”
那人“哼”了一聲,神色甚為輕蔑,道:“如果我們一定要呢?”
二人齊聲道:“那得先把我們撂倒了!”
“好!那就讓我來領教一下方氏夫婦的絕學!”一個清脆的聲音道。
話音剛落,一個年紀二十歲左右的少年走了出來,那少年長身玉立,豐身俊秀,服飾華麗,倒似一個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公子哥兒。
方若飛一怔,想不到這群兇殘暴戾的“壞人”之中,竟有一位如此風雅的少年。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那少年笑吟吟走到二人跟前,道:
“請方大俠賜教!”話音未落,忽地雙手一揚,一支短劍一般的東西便脫手飛出,破空有聲“嗚嗚”作響。
這少年身法極快,出手之前全無半點徵兆,方若飛急忙舉劍抵擋,只覺有股巨大的力量將自己向後推好幾步,長劍也險些把握不住,他低頭一看,那“短劍”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竟然是一支盛開的玫瑰花!
二人大吃一驚,這少年的功力竟是如此深厚!任靜雯關切丈夫安危,急忙上前相助。
其實,那少年武功最多與方若飛旗鼓相當,方才那支玫瑰花之所以讓方若飛退了好幾步,是因為一來玫瑰花中確有暗器藏入,二來他出手極快,方若飛全無準備,這才被他佔了先機。
如今任靜雯也加入打鬥,雖然她的功力要稍遜一籌,但夫婦聯手,總是比那少年強的多,十幾回合一過,那少年便被迫的連連後退了。
那貌似凶神惡煞的人見那少年已露敗相,便翻身上前,雙掌一分,奪去任靜雯的長劍。
那人膂力奇大,震的任靜雯虎口發麻,那少年趁著這個空檔發聲長嘯“大家一起上啊!”
眾人見首領發難,便一齊衝將上來,與方、任二人殺作一團。一時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四周刀光如練,劍影如虹。
方、任二人雖然武功高強,但以一敵十,總是有所不如,何況還有兩個相差無幾的強敵?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二人頭頂上冒出蒸蒸白氣,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任靜雯忽然眼前一黑,肩頭中了那少年一劍,跌坐在地上,方若飛見愛妻受傷,稍一分神,胸口也中了一掌,一下子被震出好遠。
“方若飛,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原來如此不堪一擊!”那少年冷笑道。
方若飛見這些人的身法和武功都十分怪異,不像出自中原武林的武功,忽然想到,“難道他們就是江湖上傳言的‘天地教’?”
原來,近幾個月來,中原武林一連有好幾樁血案發生,每個現場都留有一個太極八卦圖及“作案者天地教”的字樣!如今武林中人人談虎色變,人心惶惶。
方若飛不由擔心起來,猛然見那人胸前一個小標記,驚道:
“你們果然是天地教的人!”!”
那少年笑道:“不錯,你的眼力道是不差。”
“廢話少說!快把書交出來!”一個青衣人吼道。
二人沒有說話,目光充滿了憎恨與憤怒,“你可以殺了我們,但想拿到書卻是妄想!”
那貌似凶神惡煞的人皺了皺眉頭,一時之間沉默不語。
“不識抬舉!”他身後忽然轉出一個人來,舉起鋒利的劍向二人刺去。
“慢著!”那貌似凶神惡煞的人大手一伸,攔了下來道:
“不忙,教主只叫我們拿書,沒叫我們殺人!”
那人心中不服,道:
“黑金政王,教主也說過,八大高手是我們的隱憂,遲早要除掉他們的!”
原來他們都是天地教的教眾,那貌似凶神惡煞的人正是上官無敵座前的黑金政王,名喚鐵劍英。這天地教的總壇設在西域人煙稀少的天山之下,共有五千餘人,規模甚是龐大。現任教主名叫上官無敵,他武功蓋世,陰險狡猾!貪心不足,野心勃勃。
天地教機構極為複雜,教主座下有白日和黑月兩大護教使者,武功、智略都是上等之選,他們除了為教主分擔教中的大小事務之外,還分別掌管著白日、黑月兩大門;每個門中又金、木、水、火、土五個政王及紫微、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五個堂,每堂下都有五百教眾,供各堂堂主驅使。十分方便管理調度,在天地教中,凡入本教,就要始終為本教盡忠,至死不悔,如若不然,將會落得個碎屍萬斷的下場,所以人人忠心本教,使天地教人心一至,力量強大,漸漸收復了西域的小教小派,如玉龍幫、五連教、摩天幫、天堂寨等。
如今這天地教卻野心勃勃,想要將中原武林一舉殲滅,於是也便引發了這一場相鬥。
此時,但見那黑金政王鐵劍英目光一掃,冷冷地道:
“你不用拿教主來壓我,我自有分寸!”那人還想說什麼,可一見到鐵劍英那銳利無比的目光,心中一顫,縮了回去。
眾人沉默良久,鐵劍英道:
“方若飛,我敬你是條漢子,只要你交出兩本拳譜,我願意以頸上人頭擔保你夫妻二人平安無事。”
方若飛道:
“我也敬你是個丈夫,但趁人之危,搶人事物,豈是大丈夫所為?你若真是條漢子,就應該明白什麼是寧死不屈!”
鐵劍英嘆了口氣,正欲回話,那少年譏諷道:
“好一對‘大英雄、大豪傑!’鐵劍英,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了!”
那少年走上前來,對鐵劍英道:
“你要是想做好人,就閃到一邊去吧!讓我虞曉峰做一做壞人好了!”原來這少年正是黑水政王虞曉峰。“方若飛,你不肯交是不是?”虞曉峰面無表情地說道。
方若飛把頭一扭,乾脆對他來個不理不睬。
虞曉峰冷笑道:“好!很好!我聽人說方大俠有一個女兒,武功好像挺差……”
二人心中一驚,任靜雯道:
“你、你想怎麼樣?”
虞曉峰道:“聽說這位方小姐十分美貌?如果你們還是不肯交,我就叫人用劍在她臉上畫上十七八道的,二位若是看見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鐵劍英插口道:“虞曉峰,你別太過分了。”
虞蹺峰並不答話,對二人道:“二位不會讓你們的愛女變成醜八怪吧?”
“卑鄙!”方若飛憤憤地道。
虞曉峰冷冷一笑道:“你們最好快點決定,我這人總是沒什麼耐心。”
二人眼見身後是峭壁,身前是敵人,方若飛終於道:
“若你放了我妻子和女兒,我便交出書。”
“果然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虞曉峰笑道。
“若飛哥,不可以!”任靜雯驚叫道:
“怎麼可以把書給他們?”她望著丈夫,但從他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服從,而是最後一條路,心中頓時明白,方若飛是死也不會給書,為得是讓妻子先行脫身,自己則與拳譜共存亡。
她含淚道:“不,若飛哥,你我生死與共,二十年前,不是發過誓了嗎?我……”
“聽話,靜雯!快走,不要管我!”方若飛道。
任靜雯搖了搖頭,堅定的吐出一個字,“不!”
“別說那麼多,交還是不交?”虞曉峰道。
“不!”任靜雯一躍而起,手中的劍便疾刺而去,可是這怎耐得了虞曉峰?他雙袖一捲,任靜雯的劍登時被震的飛上了天,她一個踉蹌,“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靜雯!”方若飛驚叫道,一把扶住她,不知如何是好。
“敬酒不吃吃罰酒!”虞曉峰面色一沉,雙手一揚,一朵玫瑰花便衝著二人疾飛而去,正在這千鉤一發之際,忽然,一個人影竄出,用匕首一擋,將那玫瑰花蕩了開去。
虞曉峰見自己的勁力被人化開,不覺吃了一驚,抬頭一瞧,只見眼前一個年紀十八上下的少年,膚色微黑,濃眉大眼,雖然衣衫檻樓,卻絲毫掩蓋不住一般陽剛威武之氣。
“哪裡來的野小子!閃開!”虞曉峰怒道,話到劍也到了。
那少年雖有一身的內力,但拳腳功夫卻是平平,夫婦二人心中又是感激.又是著急,看那少年看來根本不會什麼武功,不但幫不了二人,反而連自己的命都送了。
“慢著!”那少年一邊躲閃一邊說道:
“你怎麼可以隨便傷人?他們和你有仇嗎?”
“不管你的事!”虞曉峰目露兇光。
鐵劍英忙道:“曉峰!把他交給我吧。”說完大手一張,向那少年抓來,少年內力深厚,竄跳騰挪,甚是靈活,鐵劍英有意相讓,便做出一副抓不到那少年,反而累壞了的樣子,怒吼“小子,你到底要幹什麼?”
“請你放了那兩個人,”那少年停下來,回頭看了看方、任二人道。
鐵劍英想了想,便道:“好,那你若能連接我三掌,我便放人。”
“好!”那少年答道。
“少俠!不行啊!”方若飛驚道:
“你萬萬不是他的對手,快快離開吧!若然不是,不但救不了我們,反而賠上你自己的性命!”
“沒關係,我還是試一試吧!”,那少年心想:這一對夫婦本應白頭偕老,我就算是難逃一死,也要保全他們!
“少俠,請三思啊!”二人齊聲道。
那少年搖搖頭,執意道:“來吧!”
“這少年心底倒是不錯!”鐵劍英想道,隨即只用了三成功力向他擊去。少年只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把自己推了出去,一下子甩到了樹上,“哇”一聲、吐出一口血,頓感頭暈目眩,胸中難受。
鐵劍英心中後悔,莫要震傷了他。
虞曉峰冷笑道:
“小子,還不快滾開!”那少年經這麼一掌,倒喚起了心中的真氣,盤膝而坐,向上慢慢運氣,競一下舒服多了,心裡奇怪,猛然想到,是不是石壁上的功夫在起作用呢?這麼一想,便依照那段口訣,試著運氣療傷,只覺氣衝丹田,血流漸漸順暢,心中高興極了,恢復了體力道:
“再來吧!”
鐵劍英暗暗吃驚,雖然這一掌只用了三成功力,可對一個對武學似乎不怎麼會的人怎擋的了?況且,就算會武功的人,也不一定能在半個時辰內恢復過來,便道:
“好功夫!第二掌,注意了!”
話音剛落,一掌加著勁風向那少年胸前擊來,少年方才初用“太極心經”正需要別入攻擊,或自己調節體中內力,這一掌,雖用了鐵劍英七成內力,對少年卻是有益無害,而方、任二人則擔心之極,見鐵劍英“來勢洶洶”,任靜雯將頭埋向丈夫懷中,不忍再看這一掌,那知對方的掌力像似奇蹟般被那少年吸進了似的,他只是後退了幾步,便站穩舒了一口氣,道:
“再來!”
這下,三個人同時大吃一驚,萬沒想到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孩竟能抵擋如此兩掌,鐵劍英道:
“想不到你內功竟如此深厚,好,第三招!”說罷,用盡畢生的功力向那少年猛推而去,掌力勁猛,渾厚有力,二人深知這一掌非同小可,掩面不忍目睹。
誰知那少年方才調整了身體內的功力,接這一掌也碰得巧,連一點傷也沒有受,又將鐵劍英的掌力全化解了。
鐵劍英臉色蒼白,道: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鐵劍英甘拜下風!”說罷向後一躍,讓出道來“少俠請便吧!”
“慢著!”虞曉峰忽然開口道:
“想走?沒那麼容易!”
鐵劍英道:
“我們已經答應過人家了,難道還能賴帳麼!”
虞曉峰冷笑道:
“‘我們?’我可沒有答應過什麼!今天要是看不到書,誰也不許走!”
鐵劍英怒道:
“虞曉峰,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出爾反爾的小人嗎?”
虞曉峰道:
“就算我出爾反爾,那又怎樣?反正我們是邪魔外道,難道你以為你是什麼大君子大仁人嗎?”
鐵劍英道:“我沒興趣跟你吵嘴,反正人今天是放定了。”
虞曉峰道:“你敢!”
鐵劍英道:“我自會向教主解釋清楚,一切後果有我承擔!”
虞曉峰還想說什麼,鐵劍英道:“要是有誰不服,讓他出來和我比劃比劃!”
虞曉峰冷冷地道:“好!我看你怎麼向教主交待!”說完雙袖一甩,揚長而去。
方若飛、任靜雯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目瞪口呆,茫然無措,想不到這麼容易便脫險了。
那少年慌忙扶二人進了一家較近的客棧,又替他們請了大夫,忙了大半日,二人感激不盡,道:
“在下方若飛,任靜雯,敢問少俠大名?”
“在下張舒恆。”那少年道。
“少俠救命之恩,我們沒齒難忘,少俠日後若是有什麼差遣,我夫婦二人定當竭盡全力,萬死不辭。”方若飛道,他頓了頓又道:
“張少俠,請問貴庚?”
“我今年十八。”張舒恆道。
“想不到少俠小小年紀,武功竟然有如此造詣,他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方若飛笑道。
任靜雯點點頭道:
“沒錯,同咱女兒-樣大,可比咱女兒武功高多了。”
“哪裡!哪裡!我根本不會什麼武功,只是內力好些罷了,”張舒恆道,二人只道他謙虛,並不在意,張舒恆見夫婦二人已脫險,便道:
“我還有事在身,先告辭了。”
“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了。”方氏夫婦向張舒恆作緝道別。
作者: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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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19 13:54:11
第 二 章 塵 緣
那位少年張舒恆別過方氏夫婦走在路上,不久就覺得肚子餓了,他想也沒想立即走進一家客店。那家客店的小二倒是很熱情地迎上來,又是給他端飯,又是給他送茶,點頭哈腰、十分熱情地問他要什麼。張舒恆胡亂點了些菜,就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待滿桌飯菜皆盡下肚後,小二笑眯眯地問:“客官,吃好了嗎?”
張舒恆點了點頭,小二又道:“那結帳吧!”
張舒恆把手伸進口袋,卻發現一文錢也末帶!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小店掌櫃見狀走過來,略帶傲氣地問:“沒帶錢麼?”
“我、我……”張舒恆臉漲地通紅,說不出話o“哼!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掌櫃氣鼓鼓地道:
“見你濃眉大眼,相貌不凡,沒想到竟是也吃飯不帶錢的卑鄙小人!你說怎麼辦?唉!
你這種人呀!……”掌櫃是火冒三丈,越說越氣,真是令張舒恆難堪之極,一句辯解的話也說不出,小店裡的其它客官都低頭暗笑起來。
“今個兒可怎麼辦?”掌櫃豎起眉毛,冷笑著質問:“見官府嗎?”
就在張舒恆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的尷尬時候,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爹”……那是掌櫃的愛女雪兒。
隨後,便見一位美貌的少女緩緩行來。
“爹,別難為這位公子了,我們這兒少個小二,他來當怎麼樣?”
掌櫃略一尋思道也是,揮揮手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道:
“也罷!看在我女兒份上,你自當一個月小二,把這頓飯還清再走,怎麼樣啊?”
如今張舒恆到了這種地步,還能不答應嗎?只好先答應了再說。
且說那雪兒不但對張舒恆無微不至地關懷,而且還揹著父親送給張舒恆一把十分精巧的匕首,那些對雪兒鍾情以久的人。真不明白像雪兒這般美麗的小家碧玉,何會喜歡張舒恆這個“呆頭呆腦”的小二,氣得七竅生煙,心中羨慕不已。
當然這些張舒恆是根本察覺不到的。
一個月很快過去了,張舒恆用工錢還清了那頓飯錢,就想回寮,可是要回家沒盤纏怎麼行呢?只好又請求多留些日子賺些錢再走,掌櫃見他張舒恆道還誠實可靠,這一個月的小二當的不錯,加之雪兒對張舒恆還頗有情意,在雪兒對父親的軟磨硬纏之下,掌櫃就答應了。
過了些日子,張舒恆正在招呼客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走進來。那少年眉清目秀、紅唇齒皓,一身秀氣的書生打扮,端的英俊瀟灑、風度翩翩,與張舒恆的純樸厚憨大不相同。
張舒恆上來招呼他,待那少年吃完飯結帳的時候,少年卻大聲驚叫道:
“呀!我的錢呢?”
小店的掌櫃一見此景,頓時收斂笑容,冷笑道:
“又是一個吃飯不帶錢的!”
“掛賬行不行?”少年白淨的臉漲得通紅。
“要是人人都掛賬,我這小店還開不開?”掌櫃怒道,那公子很是無奈,乾著急卻毫無辦法。
掌櫃像那日對張舒恆一樣,大罵起這個公子:“想不到文質彬彬的一個讀書人也這麼卑鄙,渾飯吃哪!”
張舒恆自覺心中不忍,道:“掌櫃,他的錢我替他付吧!”
“你?你知道多少錢嗎?”掌櫃斜著眼睛看著張舒恆!冷笑道。
“不知道。”張舒恆搖搖頭道:
“無論多少我都替他付!”
“那好,是你一個月的工錢,再白乾一個月吧!”掌櫃冷冷地道,然後瞪了那少年一眼,喝道:
“走吧!走吧!還是我家的小二好!”說罷拂袖而去。
那少年見張舒恆替他解圍,滿臉笑容地拉過張舒恆道:
“多謝這位大哥!”
張舒恆擺擺手道:
“不用謝!不用謝!當初我也是吃飯忘帶錢,還是別人替我解得圍呢!”
“為什麼你也沒帶錢呢!”少年好奇地問。
張舒恆神色黯然地道:“我離開家已經五年了,走的時候一文錢也沒帶。”
少年睜大眼睛吃驚地問:“你為什麼離開家那麼長時間啊?”
張舒恆道:
“這、說來話長,是這樣的……”原來,十八年前張舒恆的父母張帆和蕭蓉本是一對“鴛鴦俠侶”,因為家裡有一本密笈“般若拳經”,遭到魔教的覬覦,不幸雙雙亡故,但那本拳經與年幼的兒子張舒恆,卻被張帆的義兄林天翔帶到洞庭湖畔的安鄉鎮。從此,林天翔就教張舒恆讀書認字、習武練劍,望他長大以後報父母的血海深仇。
多年來,他們一直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直到張舒恆七歲那年,魔教使者再度來到張舒恆家中,奪取拳經。
碰巧,張舒恆那天出門在外,林天翔一人同魔教使者大戰數百回合,正在他們打得難捨難分的時候,張舒恆突然出現,這令林天翔大亂方陣,魔教使者乘機偷襲了毫無還手之力的張舒恆,將他打成重傷。
之後,林天翔檢察張舒恆的傷勢,發現他心脈被那毫無人性的魔教教徒震傷,最多活不過五年,從此以後就不再讓他練習武功。
四年之後,張舒恆為了救一個被打劫的小孩,不幸被強盜推下山崖,卻因禍得福,在山崖底,張舒恆發現、並學得一代大俠歐陽無際的畢生絕學“太極心經”……當然,他是不知道此經為何物的,……而身上的傷勢因此奇蹟般得好了。
兩個月前,張舒恆上山後,從魔教手中救下方若飛夫婦,緊接著就來到這裡當店小二了。
那少年聽得驚異萬分,待張舒恆講完,少年心想:
“這少年可善良!看來好人真有好報,聽爹說心脈震傷是很嚴重的內傷,受傷者很難毫無異狀的活下來,而他為了救人跌落山崖,竟治好了自己的病,難道不是天意嗎!”對張舒恆好感頓生,覺得他是一個可交的朋友。
那少年想到此,笑道:“這位大哥,你說了那麼多,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張舒恆,你呢!”張舒恆問。
“我叫林秋竹,‘秋天’的‘秋’、‘竹子’的‘竹’。”
少年話音剛落,鄰坐的人便大笑起來,其中一人斜著眼睛看著林秋竹笑道:
“好娘娘腔的名字!你們瞧那公子真像女子,我看他換上婦裝,定然是美貌如花,比那掌櫃俏女兒還要美十分!”林秋竹一聽頓時臉紅了,十分不安。
張舒恆連忙道:
“林公子,你不用傷心,名字不過是人區別人的代號,不用太在意,是吧?”
林秋竹點點頭靜下心來,故意提高嗓門道:
“我的名字的確像女孩的,那是因為我出生時,娘因難產死了,孃的小名叫竹兒,爹很懷念她,便給我也取名叫竹,而我又出生在秋天,故曰‘秋竹’。至於我像女孩,那是因太秀氣,我可沒辦法!”
張舒恆十分同意,點頭道:“其實你這樣挺好看的。”
林秋竹一怔,臉上微微泛出紅暈,突然似想到什麼,從口袋掏出二兩銀子道:
“大哥,這錢還你。”
“你、你不是沒帶錢嗎!”張舒恆吃了一驚,他那知這分明是少年貪玩,看看誰會幫他解圍,自己搞的鬧劇罷了!其實這少年也不是什麼讀書人,身世倒還頗有些趣味。
林秋竹笑道:“我會變錢,一變就變很多!”
“嗯?好奇怪?!”張舒恆搖搖頭,甚為不解,不過他沒有再追問下去。
※※※
這二個人談天講地、說古論今,如遇知已一般,甚為投機,不多時,便稱兄道弟起來。
可那掌櫃見狀非常不高興,喝道:
“白吃白喝的還不快走?我家小二還有事要做,不能同你閒談!”
說罷,便拉起張舒恆就走,林秋竹一拍桌子道:
“本大……爺今日就要讓他陪我聊!”他在說完大字後,臉上一陣紅,待話一說完,拿出五兩銀子放在桌上,一言不發地望著掌櫃。
那掌櫃一見錢,頓時滿臉堆笑,“好,聊、聊……”然後笑眯眯靠近桌子,一把抓住五兩銀子,放在袖中點頭哈腰地走了。
張舒恆驚訝地嘴巴張得老大,愣愣地看著林秋竹,林秋竹“哧哧”一笑道:
“這全是我變的!”張舒恆佩服地道:
“你也教我啊!”
“這……好,以後再說。”林秋竹忙道:
“大哥,坐下來談啊!”說罷立即拉張舒恆坐下,二人又談了好一會兒。
林秋竹談到江南,頓時興奮起來,“江南好,江南這個地方真是好,‘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那裡景色也很美,像西湖,湖面清似明鏡,風光十分秀麗,嗯……‘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門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談著,談著林秋竹吟起了蘇軾的詩“飲湖上初晴後雨”,完全自我陶醉於其中。
“張大哥,你知道嗎?沿湖四周山巒連綿,溝壑清泉,繁花似錦,茂林修竹;環湖一帶,花園相連,綠草成茵,真可謂‘山山水水,春夏秋冬各具特色;睛睛好好,風雨雪霧皆成勝景’。”
林秋竹顯出十分嚮往的樣子,而張舒恆卻聽得似懂非懂,不得不仔細捕捉林秋竹話中好理解的句子。
“張大哥,廬山也很好的,蘇軾在“題西林壁”寫到廬山‘橫看成峰測成嶺,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廬山景點有幾十處呢!什麼王家坡雙景、小天地、望江亭、日照松林、花徑錦繡谷、天橋、仙人洞、碑亭、大天池、龍首崖、鐵船鋒、黃龍潭、三寶樹、陽峰、節林湖、含都口、五老峰、三泉等等等。”
林秋竹一連串說了一大堆,而後喝口茶頓了頓又道:
“張大哥,你知不知道有個平湖秋月,皓月當空的秋夜,睛空萬里,湖天一碧,平湖秋月平台前的湖面,就像鏡子那樣明淨,高空的明月,清晰地倒映湖中,置身其中彷彿天上仙鏡……”
張舒恆聽得驚異萬分,不由聯想到五年前自己掉下崖後的所見所聞。還記得,當張舒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於鳥語花香的世界……身下是軟綿綿、綠油油的青草,草坪上奼紫嫣紅的花朵竟相開放,散發出迷人的清香。抬頭望去,一道豔麗的彩虹懸掛在峭壁上空,灑下五顏六色的綵帶。
峭壁上垂下的瀑布,宛如一條玉龍,傾瀉於巨石間,巖上的稜角使得瀑布飛花碎玉般地飛濺起來,散珠細霧在陽光的照耀下一閃,發出七彩的光輝,那時張舒恆不覺驚呆了,喃喃地道:
“莫不是我已死,來到仙境了吧?”
現在張舒恆聽林秋竹把江南描繪的如此絢麗多姿,方才嘆道,景色美好的地方並不只有他呆了五年的峽谷,大千世界,美好的東西真的太多太多了……
林秋竹講述了很多好地方,而後又道:
“我家住在東海梨花島,島上處處是梨花,十分美麗,倘若有空我一定帶你看看,定不亞於江南!”
話剛出口,他便後悔了,怎能帶個萍水相逢的少年回家呢?忙轉開話題道:
“大哥,我說了那麼多,你也該說說了吧!”
張舒恆一愣道:
“我?我有什麼說的?我從來沒去過江南,也沒到過你說得那麼美的地方……”
林秋竹想了想,突然問道:
“大哥,你有師伯便一定有師父吧!”張舒恆搖搖頭道:
“沒有,我師父便是我師伯。”林秋竹一愣,張舒恆接著道:
“我師伯不讓我叫他師父,要我叫他師伯,開始我也很奇怪,後來師伯才告訴我,那是因為他原來有一個徒弟,但那個徒弟卻背叛了師伯,並殺害了師伯全家人,讓師伯又傷心又痛恨,便不願再收徒弟了。只因為我父母同他是生死之交,才破例收我為徒弟,但也從不讓我叫他師父。”
林秋竹這才點點頭道:
“原來如此,那大哥,你會武功嗎?”
“我小時候也學過一兩年,後來因為那群壞人要搶我家的東西,將我心脈震傷,就不再學武功了。從落崖到現在,更是一點也沒學,所以可以說是不會吧!”
林秋竹點點頭道:
“那講講你小時候的故事吧!和你師伯在一起好玩的故事!”
張舒恆想了想,眉毛一皺道:
“那好吧!我就講一講我小時候同師伯的故事。嗯……我離開師伯已經五年了,小時候師伯教我讀書習武,那年我有七歲,師伯叫我到他房間裡來,低頭寫下一首詩,然拿後給我看,我看是:‘床前明月光,凝視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然後師伯問我?
‘恆兒,這首詩是誰寫的?’我見那明明是師伯剛才寫的,便道:‘是師伯你寫的……’”
林秋竹一聽,竟“咯咯”地笑出聲來,好久才緩過神抱歉地道:
“失禮,失禮,那後來呢?接著講吧!”
“後來師伯也笑了,對我說:‘記住,這是李白寫的(靜夜思)’。我就記住了……”
張舒恆又想了想道,“還記得有一回,大概那時我才五、六歲,師伯給我出了一個謎:
有一個人炒豆子,炒來炒去往下一倒,紅豆和綠豆卻自然分開了,問我怎麼回事,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師伯便笑著說:‘其實,他只炒了兩顆豆,一顆紅豆,一顆綠豆。’我一聽,覺得這個謎出的真好。便下山找小朋友玩,把這個謎說給另一個小朋友聽,我說‘我給你猜個謎,有一個,炒了兩顆豆……”
張舒恆話末講完,林秋竹便“咯咯”地笑起來,心想:這個人的小時候可真好笑,料想現在也不見得聰明到那裡去!
張舒恆就這麼說了一又個一個故事,誰知說著說著他的臉色漸漸變地憂鬱起來,一副傷感地樣子,話也說不出口了,林秋竹止住不停的笑聲,小心地問:“大哥,你、你怎麼啦?”
“我想師伯了。”張舒恆無限深情地道:
“聽師伯講,我三個月時父母就被魔教的人殺死了,是師伯收養了我。師伯無兒無女,是他將我帶大,他對我太好……太好太好了……”大概腦袋不大聰明的張舒恆,除了用“太好太好”這一個詞,就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來形容師伯林天翔對他之好了。
“師伯對我就像親生兒子一樣!我告訴過你,我八歲那年,被魔教的人打了一掌,震傷心脈,常常吐血。四年多後,我就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又不忍心讓師伯替我著急,看到我死去的樣子,便悄悄地走了。整整五年,我都沒有見到過師伯,不知他可好……師伯一定很傷心,很希望我回家,我……”張舒恆哽咽了,一串瑩晶的淚水從兩眼滑落。
林秋竹聽得心頭一陣楚酸,想到張舒恆同他師伯五六年末見,情意竟如此之深,真難得他一片孝心,問道:
“大哥,你家住那兒?”
“我家住洞庭湖的安鄉鎮,”張舒恆道:
“可是這兒是那裡,我都不太清楚。”
林秋竹道:
“大哥。這兒是幕山一帶,你若是想快些回去,我送你到安鄉鎮吧!”
“真的!”張舒恆眼中閃出異樣地光芒,可隨後便又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道,“林賢弟多謝你,可是我沒有錢。我當小二本來是為了還錢,現在早就還清了,一直在賺錢,我現在還沒有湊夠。”
林秋竹立即從口袋掏出一大堆銀子,放在桌上問道:“夠嗎?”
張舒恆驚訝地無話可說“你、你怎麼有這麼多錢?”
林秋竹微微一笑:“這些錢都是我變的,若是不夠我再變些就是。大哥,反正我現在沒什麼事,正想去洞庭湖玩一玩,送你去不礙事。”
張舒恆心中萬分感激,拉住林秋竹的手感動地道:
“林賢弟,太謝謝你了,你真好,這些銀兩來日我定還。”
林秋竹面一陣紅,抽出手去道:
“沒關係,這錢不用還,就當做見面禮吧!還請多多包涵!”
於是張舒恆收拾好東西,告別掌櫃及雪兒,同這個會“變錢”的少年一同回師伯那兒去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3:54:38
第 三 章 雪 花
張舒恆、林秋竹一同回洞庭湖,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十分快活。這一日二人來到一家客棧,剛進門小二便滿臉堆笑地迎上來,問道:
“二位客官住房嗎?”
張舒恆點點頭道:“嗯,要一間朝南的大房。”
林秋竹一愣,忙道:“不!要兩間,兩間朝南的大房!”
張舒恆奇怪地望著林秋竹道:
“賢弟,我們還有很多錢啊!加上我們關係那麼好,晚上同塌而眠……”
話還未說完,林秋竹就臉漲得通紅嚷道:“不可以!不可以!……”
“為什麼?……林賢弟,你臉色好奇怪,沒事吧?”張舒恆關切地問。
林秋竹定了定神,強笑道:
“喲!是這樣的,我娘很早就死了,我一直同爹分開住,現在住慣了,所以只是一個人住著舒服,明日不還要趕路嗎?我沒休息好怎麼行呢?”
張舒恆點點頭道:“也罷,那兩間吧!”
那客店的小二在一旁聽地“哧哧”直笑,暗道:“傻瓜!”
張舒恆沒聽清楚小二再說什麼,問:“你、你剛才說什麼?很好笑嗎?”小二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道:
“客官要二間房?好!”然後,笑著退開,林秋竹見狀,更是面紅赤耳。
安置好住處,兩個人便下樓吃飯,忽見門外走來一群人,為首的是個年紀四十多歲虎背圓腰的男子,他一進來就叫道:
“小二,上菜!”聲音猶似驚雷,張、林二人暗暗吃驚,都想:不知是那一道上的人物!
那些人坐定後便開始吃飯,一個坐在張、林二人旁邊一桌的弟子,看了看二人,對身邊的一人道:
“你瞧那個穿白衫的人”他指了指林秋竹,“到底是男是女?”說罷還笑嘻嘻地盯著林秋竹。
另一個人哈哈一笑道:
“看他的樣子還真像一個美貌的大姑娘,讓他去扮做新娘定好看得不得了!”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林秋竹聽見後,臉漲地通紅,他何曾受過這般欺侮?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舒恆見他氣得“臉色鐵青”連忙道:
“賢弟,別聽他們的,咱們回房吧!”林秋竹想想也是,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正欲起身,忽聽見“嗖”地一聲,一把飛刀扎入牆邊,為首的男子微微一驚,拔出那把匕首,上面還附著一封信函,他展開來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臉輕蔑地道:
“要滅我雪花派談何容易?簡直是螳臂擋車,自不量力!”說罷,隨手將那信函扔於地下,眾人也附和著大笑起來。
張、林二人見狀也不多理會,徑直上樓去了。
第二日一早,張舒恆早早便醒來了,林秋竹也早就洗梳完畢,二人急於趕路,便匆匆下樓,哪知剛到大廳,眼前的景象就令二人驚得呆了!原來昨夜那雪花派眾人徹夜未眠,一直在樓下暢飲,可現在竟全部倒在地上桌上,一動也不動,似在酣睡卻又死氣沉沉。二人搖了搖眾人.竟無一人答應,再探一探呼吸,不由打了個寒顫。
二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了恐懼、驚慌之感,雪花派上下三四十個人,竟在一夜之間死得乾乾淨淨,無一人生還!
二人環顧四周,在地上發現了那封飛力附信,原是有人要滅雪花派並奪走“回峰落雁劍”!二人想起昨日雪花派眾人都將此信視如兒戲一般的情景。心中都是一顫,真是太可怕了!
與此同時,林秋竹還發現在客棧的牆上還刻著一個很小的太極八卦圖,卻似用手刻的!
事發緊急,林秋竹也沒多想,拉著張舒恆急奔出客店大門。
二人跑了好久好遠才停下來,喘著氣互相望望,都見對方的臉色嚇得慘白,無一點兒血色。
半響,林秋竹才道:“好可怕!”
張舒恆也道:“到底是什麼人那麼殘忍!”
二人心中害怕,不願再談此事,急忙趕路了。
來到一個小鎮,林秋竹叫住張舒恆道:“大哥!你等等我,我去去便來。”
然後就不見了,張舒恆等了林秋竹許久,待他回來的時候,見他已換上了武裝,原來林秋竹見人人都道他似女孩心中十分生氣,索性脫去秀氣的書生打扮。
張舒恆見林秋竹容貌清秀、衣著瀟灑,掩住書生之氣,卻掩不住一股女兒秀氣,更顯得秀美脫俗,風姿楚楚。
張舒恆望著他,由衷地道:“林賢弟你生的真好看!”
林秋竹靦腆一笑道:“過獎了!”
幾天之後,張舒恆覺得身旁的一草一本,都似曾相識,越走越熟悉,他恍惚記得小的時候,師伯曾經牽著他的手帶他來過這兒玩……
突然,張舒恆愣住了,眼前是懸崖絕壁,懸崖兩旁是一株青青的古松,還記得五年前他在這兒跌落……
“大哥,你怎麼啦?”林秋竹見張舒恆臉色古怪,問道。
“五年前,我就是從這兒掉了下去的!”張舒恆道,在他的眼前浮現出那一日的場景,師伯林天翔那撕心裂肺的叫聲“恆兒!”迴盪在耳畔……張舒恆完全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忘卻一切。
突然間,叢林中跳出兩個蒙面強盜,一人手中拿著戒刀,一人手中拿著長劍,冷笑著望著二人,叫道:“要錢還是要命!”
張、林二人不覺心中一驚,林秋竹叫道:“我們沒有錢!”
其中一人哈哈一笑道:“沒錢?!那就休想過去!”
說罷向張舒恆一刀劈去,林秋竹心中大驚,“嗖”地拔出劍擋在張舒恆身前,張舒恆卻沒踩穩,一下跌子坐在地上。
林秋竹心中暗暗叫苦,本來他的武功對付幾個綠林強盜到還綽綽有餘,可還要保護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便力不從心了。
林秋竹暗一咬牙,忽見劍光一閃,他長劍出鞘,亦自凌空躍起,劍招疾如電摯,一招“花落無邊”,就在半空展出殺手,劍峰從其中一人刀邊穿過,經刺此人的咽喉。那人身子懸空,護著身軀,劍尖陡然一變,兩人在半空中換了一招,便即落地。方才交劍之時,林秋竹頓感壓抑,此時更是大口大口喘著氣。
那兩位強盜不似一般的綠林強盜,武功到還頗高,林秋竹的武功大概也只能剛剛抵住。
一番飛沙走石,昏天黑地的爭鬥,林秋竹突然瞥見另一個人向張舒恆連連攻招,迫得張舒恆連連後退,幾乎要跌於崖下,不由大驚失色,衝上去徑點那人胸口的“軟麻穴”,誰料那拿劍的之人長笑一聲,乘勢揚起衣袖,朝他面上一拂,引開他的眼神。
仗刀之人立刻施展“鐵指彈功”,往他眉頭點去,林秋竹識得利害,迫得飄身閃開。冷不防,拿刀的人奮力向林秋竹劈去,仗劍的那人一招“金針變線”,臨近身前,方位卻突然變換,竟然切到林秋竹的琵琶骨上!林秋竹調換劍攔去,只聽得“唰”一聲,左衣袖被長劍劃破,頓時血如泉湧。瞥見一劍揮看那人喝道:
“卑鄙!”林秋竹忍痛護全二人,被張舒恆瞧在眼裡,他擔心林秋竹,可又苦於無力相幫。
漸漸地林秋竹感到力不從心,身體搖晃了幾下,張舒恆一把扶助他驚道:
“林賢弟,你沒事麼?”
林秋竹定了定神,微微笑道:
“沒事!”然後一招“風捲殘雲”刺了過去,拿刀之人奮力向林秋竹劈去,仗劍之人又乘勢夾擊,林秋竹一不留神,右腿又被砍傷,一下子跪倒在地。
張舒恆吃了一驚,忙跪在林秋竹身邊,握住他的手問道:
“賢弟你可好?”誰知與此同時林秋竹卻突覺一股源源不斷的內力在送入他體內,使他體力迅速恢復!發覺竟是張舒恆在給他運氣!此時情況危急,林秋竹顧不得多問,也握緊張舒恆的手,接過他傳來的內力。
那兩個賊冷笑著跳過來,可他們怎知這兩人體內在短短的幾時中,發生了多大的變化!
而人與林秋竹長劍相交之時,竟被震飛出老遠!心中驚異萬分,再過來拼幾下,卻又再振出幾次!二賊見這兩人武功怎地如此高探莫測,不敢再輕舉妄動,道:
“哼,走著瞧!”然後就慌張逃走了,兩個人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林秋竹鬆開張舒恆的手滿臉怒容地問:“張大哥,你的武功那麼厲害,為什麼還要編一個故事來欺騙我!”
張舒恆一愣道:“我哪裡會什麼武功?哪裡有騙你?”
林秋竹一聽更是生氣,“你還不承認?剛才明明是你運氣給我。否則我那裡有力氣打走那二人?”
張舒恆恍然大悟:“剛才我一著急,想幫忙卻又幫不上忙,就覺得心中有股氣,不由自主地運了出來,原來你指的是這個呀!”
林秋竹見張舒恆說的認真,可這真是難以置信,便道:
“張大哥,我同你乃是莫逆之交,你何必騙我?……”
張舒恆急得說不出話:“林賢弟,我,我沒有騙你,我……總之,林賢弟,我真得不知道……我,我……我不會武功呀!唉……林賢弟,你對我那麼好,我怎會騙你?”
林秋竹見張舒恆說的認真,還真似有那麼回事,自己同他在一起這麼久,也瞭解他的為人,道:
“大哥,你不必著急,我相信你,可、可這事也太蹊翹,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張舒恆靜靜想了想,突然大悟一般驚道:
“我明白了!原來是歐陽前輩的‘太極心經’!”
這下,可是把林秋竹驚得目瞪口呆,一字一句地問:“你……學……了……‘太……
極……心……經’?!”
張舒恆點點頭道:
“沒錯,我還以為那是治心脈震傷的經書,沒想到競修煉了我的內功,怪不得那次我替一對夫婦接魔教黑什麼政王的三掌,一點兒傷也沒受。”
張舒恆前面一句話在給林秋竹說,這後面一句話則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林秋竹是何等聰明!一下於便猜到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心中又驚又奇,天下竟有這等巧事?!
張舒恆問:“林賢弟,這‘太極心經’是不是一部很好的心經?”
林秋竹見張舒恆並不知道這‘太極心經’為何,邊解釋道:
“這‘太極心經’是一百多年前的武林高手,曾打敗天下無手的歐陽無際大俠窮盡畢生精力所寫的心經,是武林一大武功秘笈。”
張舒恆十分吃驚,自言道:“我竟學了這麼好的一部武學秘笈!”
然後,他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問:“林賢弟,你想學嗎?”
林秋竹一愣,笑道:
“當然,武林中有多少人視此為一生的追求,有多少人為爭此經落個家破人亡,死傷無數啊!大哥,你真幸運。”
張舒恆道;
“林賢弟,我不光學了‘太極心經’少陽太陽經,也背了‘太極心經’少陰太陰經,若你是想學.我可以背給你聽,你慢慢學好了。”
林秋竹不敢相信,問道:“這怎麼行!”
張舒恆奇道:“為什麼不行?我教你嘛!”
林秋竹自嘆別人將生死置之度外搶學此經,而如今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學到,這可能嗎?問:“張大哥,你、你得真要教我?”
“那還有假?”張舒恆笑道,林秋竹鼻子一酸,感動之極,美目中流下二串晶瑩的淚珠。
“賢弟,你、你怎麼啦?”張舒恆驚道。
“大哥,你對我真好!”林秋竹拭乾淚道,“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好!”
張舒恆笑道:
“那裡,我們既然是什麼莫,莫啥之交,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林秋竹“噗哧”一笑道:
“莫逆之交!”於是張舒恆便背‘太極心經少陰太陰真經’給林秋竹修煉,林秋竹天資過人,學此心經自然有速,因此他的內功漸漸提高,這是後話,佔且不提。
※※※
不多時,張舒恆和林秋竹來到了洞庭湖安鄉鎮。張舒恆望著這熟悉的小鎮,心裡無比激動,他走在小鎮的大街上,彷彿又回到了童年……童年,多麼讓人留戀!多麼令人回味!可它卻像片片羽毛,越飄越遠……景物依舊,歲月已非,在這裡他曾留下多少笑聲,多少回憶……
張、林二人直徑上了山,山中依舊樹木青綠,鳥鳴清脆,張舒恆同林天翔住的小屋也依然如故。誰知剛到家門口,張舒恆就愣住了,門是半掩著,屋門外的花草似被人踐踏過一般,十分凌亂,林秋竹見張舒恆面色陰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張舒恆立即衝進屋去,大叫道:“師伯!”
屋中一片狼籍,似經過一場惡戰一般,林天翔……一個兩賓斑白的中年男子倒在血泊中。
張舒恒大驚失色,扶起林天翔叫道:
“師伯,師伯,你醒一醒,我是恆兒,恆兒!”
林天翔微微睜開雙眼,眼前這個十八歲的英俊少年,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恆兒卻是誰?
心中難以相信.輕聲道:
“恆兒,真,真得是……你嗎?我!我……不是……在,在做夢嗎?”
“不,師伯,我是恆兒!”張舒恆哽咽難言。
“大哥,快給林前輩運氣療傷!”林秋竹道,張舒恆這才慌忙運起內功給林天翔療傷,以此來維持他的生命。
林天翔喘了口氣驚喜地道:
“恆兒你沒死!”張舒恆這才草草說了山崖下面的事。“你,你學了‘太極心經’?”
林天翔驚問道,張舒恆點點頭,林天翔顫抖著聲音道:
“天意,天意……”
他頓了頓道:“恆兒,莫管我,我,我……不行了,恆兒,能見到你,我真……高興,對了你,你身後,身後的姑娘是……”從他的眼神看,分明是期盼那個“雙喜臨門”的日子,惋惜自己看不到了。
張舒恆一愣道:“師伯,他叫林秋竹,是男孩,是他幫了我好多忙,我才能回來呢!”
林天翔也是一愣:難道恆兒沒看出來?這少年怎看也是個女扮男裝的如花少女呀!林秋竹當然明白林天翔的意思,臉“唰”一紅,十分生氣,但又礙著張舒恆的面子不便發作,笑道:
“大概是前輩看花眼了。”張舒恆心中稱是,毫無疑心。
“師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張舒恆問。
原來,方才魔教之人又再度重來搶‘般若拳經’,林天翔孤軍奮戰,拚死保住了拳經,現在張舒恆回來了,心中一慰,掏出‘般若拳經’道:
“恆兒……這、這是你家的家傳拳…拳經,當年、你父母之死、便……便因它而起,而今……恆兒,學、學好他,為你爹孃和師伯報……仇!”
他斷斷續續地說完最後一個字,氣絕而亡了!張舒恆頓視覺得天昏地暗,不由地失聲痛哭起來:“師伯……”彷彿心在流血一般難受,他哭地淒厲感人,林秋竹也感動的淚流滿面,他們雖然名義上是師徒!但早已情逾父子,這般深切的感情,真令人為之讚歎。
張舒恆把林天翔埋在了父母的墳墓旁,又痛哭起來,本來林天翔是準備為張氏夫婦報仇的,可苦於根基較差,一直在努力修煉,使其才三十七八,就霜染兩鬢,如今,便英年早逝,含恨而終,唯一欣慰的就是張舒恆沒有死。
張舒恆哭地死去活來,林秋竹拭著淚道:
“大哥,別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啊……”
張舒恆拉住林秋竹的手哽咽道:
“賢弟,如今在世上,就只有你一個人對我好了……”
林秋竹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同你,同你在一起的!”
張舒恆心中一陣感動,又哭了起來……
第二天,二人收拾好房間,林秋竹突然一聲驚叫,張舒恆聞聲去看,房間的一個角落,又有一個太極八卦的小記號!
張舒恆恨地咬牙切齒,他瞪著眼、咬著牙!心地燃燒著無窮的怒火,道:
“雪花派也是魔教滅的,他們太可惡了!我一定要報仇!”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3:55:14
第 四 章 蕩 舟
張、林二人本欲為林天翔報仇,可又不知林天翔被何人所害,加之武功又不佳,張舒恆便先努力學好‘般若拳經’,並依林秋竹之意到江南玩一玩再說。
這日二人來到洪湖邊,林秋竹道:
“大哥我去找船,你在這兒等到我啊!”然後便消失在張舒恆的視野裡。
良久,張舒恆見林秋竹還未回來,十分著急,只是呆呆地望著湖水出神。
而林秋竹別過張舒恆,根本沒去找什麼船,他心中心事不定,忐忑不安,其實他那裡是什麼公子!分明是個長得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女孩!正是當今武林四大劍王之一劍魔的愛女,也是人人皆知其大名的武林美女。
林秋竹天真貪玩,這次又女扮男裝溜了出來,可惜她扮得不像,處處都露端倪,只是張舒恆還一直矇在鼓裡。本來,她以為張舒恆早就知道她是女孩,故意讓她為難,心中氣憤,才不願露出女兒裝,可現在她終於明白,張舒恆真得什麼也不明白。她見張舒恆對自己那麼好,不忍再騙他,便換上女裝,駕船歸來。
張舒恆抬起頭,卻見一個少女使船緩緩而來,不覺呆住了。那少女不過十六、七歲,身著湖水色衣裳,膚白勝雪,桃腮櫻口,濃畫雙眉,脈脈含情的一雙大眼睛,深情地注視著湖水,一頭如雲的長髮,用一條銀色的絲帶輕輕挽住,垂過雙肩,當真是明珠生暈,美玉瑩光,宛如仙女下凡。
張舒恆痴痴地望著她,忘卻一切,那少女正是林秋竹。
“大哥!”一聲如同天邊傳來的甜美之聲,才把張舒恆拉回過神。
林秋竹駕著小船飄然而來,卻見張舒恆著著自己,如同痴了一般,臉上微微泛起紅暈,卻更顯得千嬌百媚。
“大哥……”林秋竹低聲叫道,張舒恆卻沒聽到,問:“姑娘可是仙女麼?”
林秋竹“噗哧”一笑道:
“張大哥當真不認識我了?”張舒恆一聽,這不是林秋竹嗎?怎的個英俊少年變成了一個如花少女?
“賢、腎弟,是你?!……”張舒恆吃驚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怎麼也不能把眼前這個絕色佳人同自己的“賢弟”聯繫在一起。
“正是!”林秋竹莞爾笑道,“我就是林秋竹啊!”
張舒恆簡直不敢相信道:
“這不可能!林賢弟是男孩,而你是女孩!”
林秋竹微微笑道:
“其實我一直是女扮男裝,只是你沒看出來罷了……你若不信,為什麼那麼多人當我是女孩來取笑我?還有你師伯他早就看出來了!”
張舒恆一想果真沒錯!不由連連搖搖頭嘆道:“我可真笨,竟沒看出來!”
“上船吧!”林秋竹含笑道,張舒恆這才上了小船。
小船靜靜地蕩行於湖面,張舒恆時不時地偷偷打量林秋竹,好一個沉魚落雁之容,閉日羞花之貌的少女!真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國傾人”,他還從末遇到過如此美麗的女孩呢!
看著林秋竹的花容月貌,都有些不能自己了。
林秋竹是何等聰明,早以察覺,不由面紅於耳,低下頭道:
“張大哥……別、別老那麼看著我……我還是林秋竹呀!”
張舒恆自覺失禮,連忙道歉,可誰知竟有些語無倫次,一個勁地“贊弟、不、不……”
說不出來。
“噗哧”一聲,林秋竹又笑了,“張大哥,別再叫賢弟了,小心別人笑話,叫我秋竹就好了。”
張舒恆不好意思地道:
“秋竹,你冀得太好看了,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你這麼好看的女孩子……咦?秋竹,你為什麼要女扮男裝呢?”
林秋竹笑了笑道:
“你想一想,我一個單身少女怎敢亂闖江湖?還是女扮男裝方便些,你說不是嗎!”
張舒恆贊同地點點頭道:
“是呵!是呵!我早該知道你不是男孩……可是,你為什麼又突然換上女裝了呢?”
林秋竹低下頭紅著臉道:
“張大哥,你對我那麼好,我怎能再騙你呢?況且我扮得太不像,更引人注目了。”
張舒恆又贊同地點點頭道:
“沒錯,沒錯,你本來就一點兒也不像男孩,扮得當然不像。”
林秋竹暗暗好笑,那你為何很早以前並未認出我是女孩?
兩個人盪舟於湖面,不一會兒便行至湖中心,這洪湖確實很美,柔和的陽光,把湖水染的斑駁陸離、平如鏡面的湖面被雙漿輕輕劃過,蕩起一圈圈漣漪,加上這個美若天仙般的少女盪舟,真如一副畫兒一般。
張舒恆小聲道:“秋竹,你且歇歇,我來劃吧!”
林秋竹點點頭遞給張舒恆道:“小心啊!”
張舒恆接過槳划起小船,林秋竹便站在船頭,望著湖中秀美的景色,心中無比舒暢。
小船行駛了很久,遠遠地二人便望見湖中有個小島,島上竹林一片。
張舒恆道:“秋竹,我們去那島上吧!”
林秋竹回眸一笑,點點頭,張舒恆便劃了過去。誰知剛剛靠岸,幾個不知從何處跳出來的人,朝張舒恆迎面就打來一掌!林秋竹吃了一驚,一把拉過張舒恆道:
“大哥小心!”
誰料張舒恆未站穩,險些連她也拉掉於湖中,二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小子!把船槳給我!”其中一個朝張舒恆喝道,說著便欲來奪張舒恆手中的船槳,林秋竹見他們不似什麼好人,向張舒恆擠了個眼色,可張舒恆卻不明白林秋竹要幹什麼。問道:
“你說什麼?”
那人乘這空兒一把抓住張舒恆手中的船槳,張舒恆握地很緊,那人搶不走,氣得七竅生煙,道:
“今日本大爺我不殺你們,決不罷休!”說罷,同那一夥人亮出明晃晃的武器。
林秋竹暗暗叫苦,她深知張舒恆除了內功絕佳,什麼都不會,而自己除了劍法稍精些,內功卻是差的甚遠,面對一群拿武器的“強盜”,這可如何是好?
張舒恆自己也明白,心頭一急卻來了主意,拉拉林秋竹的衣襟,小聲道:
“秋竹,我拉著你的手好嗎?”
林秋竹一愣,頓時明白過來,心頭一喜,握住張舒恆的手,張舒恆便將內力源源不斷地運給林秋竹。
那些人一個個衝上來,他們可不知這其中的奧妙,幾次被林秋竹的長劍震飛好遠,上等的寶劍都險些震斷,心中大奇:怎地一個看似美貌嬌弱的女子,內功竟如此之強?同時又奇怪二人為何緊握雙手,武功那麼厲害還怕什麼?當即猜到定有秘密所在。
其中一個人笑道:
“二位可是夫妻麼?手拉那麼緊乾乾什麼?”
張、林二人頓時羞紅了臉,林秋竹叫道:
“不用你管,是打架還問私事!”
“郎才女貌很般配嘛!哈哈!手拉得那麼緊,該不會是……哈哈……”
那人笑著打趣道,眾人也哈哈大笑起來。張、林二人更是不好意思,但手卻仍分不分散開,那人面上似在取笑,其實心裡早以在打盤算,巴不得二人快些鬆手。
※※※
張舒恆長這麼大,第一次同女孩相處,又見別人這麼說,很是不好意思,但覺林秋竹的小手柔軟滑膩,心裡“噗噗”直跳,卻也不敢鬆手。
林秋竹當然更是不好意思,她天資聰穎,察覺那人的用意,冷笑道:
“別光說這些來制我們,有本事上來較量較量!”
那人見如意算盤落空,心中氣恨,道:
“好聰明的女娃娃!”而後一聲號令,眾人一起撲上來。林秋竹連使幾招:“水中撈月”、“偷天換月”、“望穿秋水”,將那些人來勢一一化開,又藉助張舒恆的內力,將那些人震得飛出老遠。
林秋竹每發-招之時都不敢有思毫馬虎,留神他們會不會使暗器暗害張舒恆,如此這般,那些人也不曾傷到二人絲毫,但二人也不可能打走那些人。
這麼僵持許久,突聽遠處有人叫道:“那裡跑!”
那些人回頭一看,吃了一驚,暗叫:不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便不再理會張、林二人,跳上張、林二人方才所駕的船劃溜了。
只見這時有一對夫婦奔了過來,他們正是那日張舒恆連接三掌救下的方氏夫婦。張舒恆見已脫險,如闢蛇蠍般鬆開林秋竹滑嫩的手,那知手剛一鬆,林秋竹就“啊!”一聲昏了過去!原來,方才張舒恆運氣給林秋竹,借林秋竹之身攻打那些人,卻因二人內力懸殊太大,使林秋竹猛然間失去巨大的支撐力,昏了過去。
張舒恆不由驚叫道:“秋竹!秋竹!”
方氏夫婦連忙趕來,驚道:
“怎麼啦?快把她抬到我家!”
張舒恆點點頭,立即將林秋竹抱到方氏夫婦家中,並讓她吃下方氏夫婦所調製的“蘇合香丸”,方才轉危為安。
方若飛問道:
“張少俠內功怎得如此深厚?我們夫婦苦練二十年也同你差多了。’張舒恆道:
“我只不過無意中學了‘太極心經’罷了。”
“太極心經?!”方氏夫婦對望一眼,無比驚奇,張舒恆說了學經書的大概過程。
方若飛嘆道:“天意天決!果真是好人有好報啊!”
那任靜雯望了望昏迷中的林秋竹,道:“張少俠,她是誰?”
“對呀!對呀!”方若飛也望著林秋竹問,見林秋竹雖是沉睡著緊閉雙跟,卻絲毫掩飾不住她的絕世容顏,楚楚動人,他又接著道:
“幾天不見,身邊竟有如此美貌的少女相伴!她是你的相好嗎?”
張舒恆臉上一紅道:“那裡,她是我好朋友,叫林秋竹。”
夫婦二人同時一愣,怎麼容貌好熟悉,名字也相向?張舒恆草草講述了同林秋竹認識的故事。
不久,林秋竹醒了,她覺得頭昏昏沉沉地,發現自己躺在別人家中,奇道:
“我在哪兒!”
“秋竹!你醒了!”張舒恆喜道,然後指了指方氏夫婦道:
“他們就是我救的那對夫婦。”
林秋竹看了看二人,便欲起身道謝,而夫人卻把她安扶在床上道:
“你好生休養,不必多禮。”
張舒恆間道:“方大俠,方夫人,你們同這些人有何過節啊?”
“喲,他們是來搶武功密笈的。”方若飛道:
“張少俠,林姑娘,見你二人為人不錯,又都學了‘太極心經’我們夫婦二人就一恩回一恩,教你們些武功吧!想必二位也定不會反對吧!”二人當即答應下來,十分高興。
林秋竹覺得好些就下了床,她環顧四周,見這房子佈置得簡樸而雅緻,問道:
“方夫人,這兒就你們二人住嗎?”
“不,還有我女兒方婷,她去練劍了,大約不久便會回來了。”任靜雯道。
林秋竹點點頭,見裡屋上掛著一副匾“霜雪齋”,門口還掛著一幅對聯,念道:
“閉戶只容風入幕,開門唯許月臨窗。嗯,好聯!好聯!”
任靜雯笑道:“這便是小女婷兒的書室。”
林秋竹掀開那書房的簾子走進去,只見書室佈景清爽,有一般淡淡的幽香,桌面上擺著筆硯,旁邊還有一副未成的對聯,看樣子,以是思索良久還未得以下筆。
林秋竹見此聯寫道:“茅屋立陸中,塵世不驚幽夢”。心中暗暗稱妙,不由自主地提起筆寫出下聯,而後吟道:
“茅屋立陸中,塵世不驚幽夢;柴門疏竹處,乾坤自有閒人。”
“好!”林秋竹剛吟完,便聽得一女子稱讚道,回頭看時,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姍姍而來。那少女身穿藕色衣衫,膚白如雪,雙目明如朗月,容顏典雅,眉間隱然有一股書卷之氣。
少女含笑道:
“姑娘好才華!”林秋竹到是吃了一驚,她原本自認美貌,對世間女子都不屑一顧,而今見到這少女的芳容,也不由嘆道她之美貌。那少女含笑行來,問張、林二人:“請問二位尊姓大名!”
張舒恆一愣,還從未有人如此問過他,便道:
“我尊姓張,大名舒恆!”
林秋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
“我叫林秋竹,秋天的秋,翠竹的竹。”
“原來是林前輩的女兒。”少女點頭道:
“林姑娘,果真是滿腹經綸,才華橫溢,名不虛傳!小女子方婷佩服!佩服!只是林姑娘,小女子這兒還有一聯,不妨請姑娘對一對。”
林秋竹點點頭道:“請講!”
方婷眉毛一挑道:
“梨花若飄爭芳慕,難傲霜雪。”
林秋竹微微一笑:這分明是方婷不服她嘛!原來稱秋竹住在梨花島上,又因美若天仙,因此別號“梨花仙子”,方婷這聯分明是道她顯才爭寵,對她甚為不滿,也暗指林秋竹的才華不如自己。
林秋竹見方婷書房的些詩畫,落款處都是“霜雪居土”,又見她住“霜雪齋”推測她定號“霜雪居士”,含笑道:
“霜雪天降望終寒,梨花何爭!”此聯是說方婷孤傲自負,普天下唯她最殊,自己有何計較這些?對得真可謂針鋒相對,毫不弱若,一語點出方婷的意圖。
方婷見被林秋竹道破,面上一紅道:
“林姑娘果真才貌雙全,小女子甘拜下風!”
原來這方氏夫婦之女方婷,也是美貌多才的世間奇女子。她從來沒見過林秋竹,卻早以聞得她這個“梨花仙子”乃武林第一美女,心中本不服,如今見林秋竹如同洪湖仙女下凡一般美貌多才,心中暗暗吃驚,自慚不如。
張舒恆聽她二人說什麼“梨花““霜雪”,搞的頭昏腦漲、莫名其妙,只是呆呆地望著方婷。他見方婷衣著並不似習武之人,而是寬袖長裙的大家閨秀衫,不覺想道若是林秋竹換上這種衣服,不知會有多麼美麗。
這天夜裡,月朗星稀,張舒恆在方家門外散步,回想師伯林天翔之死,與為父母報仇的事情,心中頓覺茫然。突然,他聽見從林中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
皎潔的月光映在洪湖中,似透明又非透明,像一譚靜靜的春水,把樹林中撫琴的少女那張俊秀的臉龐映在其中。
琴絃低聲細語地傾訴著,如同密林中潺潺簿流動的小溪,映著日光樹影,跳躍著銀色的浪花,那綿綿不盡深意的琴聲,像柔和的月光,飄蕩的夜霧,輕吟的小溪,如見江風習習、花草徭曳、水中倒影、層迭恍惚……張舒恆不由痴了。
“張大哥!”林秋竹見搖舒恆走來,:停下手笑著向:“還未休息?”
張舒恆搖搖頭,“沒有。”
林秋竹微微一笑道:“張大哥,你一定又想師伯了吧!”
張舒恆滿臉驚異地道:“你怎麼知道?”
林秋竹笑道:“我當然知道,我同你一起那麼久,怎還猜不出你的心事?”
林秋竹站起身,站在張舒恆面前,望著他的雙眼認真地道:
“張大哥,如果全然無憂,就不知道什麼是‘無憂’,如果沒有離別,就不懂得珍惜相聚,如果永生不死,就不知道把握生命了!張大哥!人死了就不可能活過來了,你別太傷心啊!在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有我,不是嗎?”
張舒恆嘆道:“不錯,要不是你,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林秋竹甜甜一笑道:“人生中還會有許多大風大浪!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的!”
張舒恆心中十分感動,頓了頓卻突然問道:
“咦?秋竹,你什麼時候會彈琴了呢?
“小時候爹教的。”林秋竹道,原來這林秋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都不在話下。
“唉!秋竹,你真聰明!”張舒恆由衷地道,“簡直是什麼都會!”
林秋竹笑了笑道:“大哥,其實你不用傷心,雖然你沒我聰明,但人也是很好的嘛!我寧可做一個不聰明,但心地善良的人,也不要做一個聰明無比,心地惡毒的人!”張舒恆沒有說什麼,但是他心中還是贊同的。
突然,張舒恆想到早晨想起的事情,問道:“秋竹,方婷穿的衣服很漂亮,你為什麼不穿呢?我很想看呢!”
林秋竹面上一紅,她抬起頭,見張舒恆說得認真,不像那種沒正經的人,便問道:
“你是說我現在很醜嘍?”
“不是,不是的!”張舒恆連連搖頭道:
“我是說,如果你也穿那種衣服,一定更漂亮!”林秋竹含笑道:
“我是習武女子,學的武功也不似方姑娘那樣,穿那麼繁鎖會很不方便的。若是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穿的!”
張舒恆點點頭道:
“說的有理,我怎麼汝想到呢?秋竹,我會等你穿的!”林秋竹心中一怔,湧起一股莫名的暖意,朝張舒恆莞爾一笑。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3:55:40
第 五 章 離 別
第二日,方氏夫婦開始教張舒恆、林秋竹二人學習武功。方、任二人還不曾知道他們底子如何,便道:
“舒恆,你不是講你正在學‘般若拳經’嗎?把這棵樹打一拳給我看看。”
張舒恆點點頭走上前去,運了運氣,向那棵小樹猛打一拳,那樹便自中間斷開了。方若飛搖搖頭道:
“這棵樹雖然倒了,但完全是由於你內力高才砸斷。既然你內功甚佳,就學拳掌吧!劍術我也教一些,但主要以拳掌為主。”
而那林秋竹,她是女孩,畢竟學拳掌有些不適,任靜雯讓她演示了自己的劍法,還算比較滿意。她所演示的劍法正是父親劍魔也教她的劍術‘落英劍法’,但林秋竹還不曾練到那種出神入化的地步,僅僅會使而已。任靜雯見林秋竹聰明伶俐,頗有天資,可以學她數年來無弟子可學的得意之功,非常高興。
原來這武林八大高手都有自己稱之為八大高手的絕技,或善劍、善拳、善掌、善刀、暗器、內功。名為韓亞輝、楚雲飛、張嵐、張玉秋、李志遠、夏鸝程、方若飛與任靜雯。這方若飛最厲害的武功是‘降龍十八掌’和‘伏虎神拳’,任靜雯的絕技是‘七彩劍法’和暗器‘天女散花’,本來是想將畢生的絕技傳給女兒,可他們的女兒方婷不便學父親的武功,就跟隨母親學,可是她卻怎麼也練不好暗器功夫‘天女散花’,任靜雯為此一直很苦惱,幸而碰上林秋竹合她心意,便將她平生的絕技傳給了她。
於是,日後方若飛便教張舒恆‘降龍十八拳’、‘伏虎神拳’以及指導他習練‘般若拳經’,任靜雯便教林秋竹‘七彩劍法’和‘天女散花’,二人學的都甚為辛苦。
張舒恆因天資蠢笨學得很慢,而且似乎很費勁,好在他內功極其深厚,異常勤奮,才勉強過關。而林秋竹卻不同了,任靜雯讓她用銅錢打百米餘外的花瓣,且不可振落其它花瓣,開始林秋竹還不行,總是把花上的所有花瓣都打下來,但是,努力不久之後,打花瓣便得心應手了。而
且張舒恆每日背‘太極心經、陰’給林秋竹修練,這使林秋竹內功大有好轉。二人有成前後不過一個多月,方氏夫婦都甚為驚喜。
經過一個月的勤學苦練,二人均有不少長進,方氏夫婦又提高了對他們的要求。
方若飛要張舒恆發掌的時候,掌要快、猛、準,把一棵碗口粗的大樹震斷,一定不能讓樹搖晃幾下再倒;任靜雯要求林秋竹換用銀針練‘天女散花之海棠銀針’、‘天女散花之玫瑰金針’,併力爭銀針一碰花瓣要使花瓣即碎之高。
這洪湖島上的習武雖然辛苦,卻也有說有笑,空餘時間,二人同方婷談笑、做詩,甚為快樂,可是方婷並不似林秋竹天真活潑、容易相處,張舒恆對她總有敬而遠之的感覺。
轉眼間,三個月時間便過去了,張、林二人武功都是大進,張舒恆的武功也超過了林秋竹,方氏夫婦見二人的長劍普通,便道:
“恆兒,秋兒,這兩把劍乃是兩把配對的寶劍,削鐵如泥,名為‘龍吟劍’、‘風鳴劍’,今日便送給你們好了。”
二人接過劍,只見雙劍都薄如柳葉、暗露鋒利,賾噴稱讚。
林秋竹笑著道:“方前輩方夫人,你們又教我們武功,又送我們寶劍,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方氏夫婦笑道:“那裡,我們的命還是桓兒撿的呢!”
二人又在此待了數日,突然有一天,方氏夫婦心事重重地問二人道:
“恆兒,秋兒,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關於魔教的事?”
“魔教?!”張舒恆一愣,而後恨地咬牙切齒地道:
“我三個月的時候天地教的人就殺了我父母,不久前又殺了我師伯,我正是要學好武功為父母招仇!”
任靜雯問林秋竹:“那秋兒,你呢?我們見中原武林連連慘案!很懷疑魔教是否要下手滅中原?”
林秋竹點點頭道:“幾個月前,我同張大哥眼見有人滅了雪花派,地上還留下了太極八卦圖一樣的標記。”
方若飛點頭道:“那正是魔教的教標。”
他頓了頗又道:“恆兒,秋兒,不如你們到江湖上探聽探聽,也練練新學的武功。魔教是個很強大的勢力,你們不可輕舉妄動,必須由中原各大門派聯手而攻,明年的武林大會上才有決定。”
二人點了點頭,方婷道:“爹孃,我也隨他們一起去吧!”
方若飛搖搖頭道:“婷兒,不用你去,你武功不如二人,爹放心不下,再說你武功同他們相差太遠會連累他們的。”
方婷心中很不高興卻又沒辦法,只好送二人盪舟出了洪湖。就此分手了。
且說張、林二人別過方氏夫婦,這一日,二人剛進一家客店歇息,聽得一人叫道:
“秋兒!”回頭看時,一個風姿秀逸、瀟灑倜儻的男子出現在眼前。那男子四十上下,若青衣書生,儼然一位超凡脫俗的美男子。他表情冷漠,眉宇間隱隱有一般傲氣,這正是性格怪僻的劍魔林振揚。
“爹!”林秋竹低下頭去渾身不自在,要知道她生性好玩,但林振揚管教甚嚴,這次她又是逃出來玩的。
林振揚見林秋竹身邊這個濃目大跟的少年,露出一副吃驚、懷疑、不安的樣子問:“秋兒,他是誰?怎會同你在一起?”
林秋竹一一答過後,林振揚這才鬆了口氣點點頭道:
“秋兒,爹總算找到你了,一個大姑娘家還那麼貪玩,收拾東西,明日一早便回梨花島!”
林秋竹望了一眼張舒恆道:“爹,我……”
“秋兒,什麼都不用說,明兒一早一定得走,下次我會看嚴些的!”林秋竹無奈只得照辦。
張舒恆望著林振揚心想:秋竹人那麼好,她爹怎麼那麼兇呢?難道我就要同秋竹分手了?
晚上,林秋竹很不高興地收拾著東西,林振揚本欲去找林秋竹說話,卻見張舒恆走進去,心中想:“女兒到底同他是何關係?聽聽再說。”便輕輕走過去。
“秋竹!”張舒恆走進來道。
“大哥……”林秋竹欲說無言。張舒恆很傷心地問:“你真得要走了?”他覺得對自己好的人都要離他而去,真捨不得。林秋竹點了點頭,張舒恆又問:“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會的!”林秋竹道:
“現在是二月份,端午節我在梨花島等你。”
“三個月?!要那麼長時間?”張舒恆吃驚地問。
“是的,我爹真煩,老讓我回家,想玩也玩不了!”林秋竹氣憤地道,“要是我娘在就好了,娘一定會讓我玩的!”
※※※
林振揚的心“喀咚”一下,很不是滋味,想到已亡故的愛妻,心下黯然,“竹兒......”
“秋竹,多謝你幫了我這麼多忙!”張舒恆道。
林秋竹莞爾一笑道:
“你也救過我好幾次呢!我也耍多謝你呢!”
“那是我們同心協力一起的!”張舒恆道。
林秋竹嫣然一笑,“沒錯!別忘了,端午節梨花島!對了,梨花島上很容易迷失方向……”而後便低聲在張舒恆耳畔說了幾句,張舒恆點點頭道:“記住了”。
張舒恆呆呆地望著林秋竹,嘆道:
“秋竹,我們離開這麼久你會不會想我呢?我可會想你的!”
林秋竹面上一紅,不知如何回替,林振揚也非常吃驚,迫切欲知女兒的回答,林秋竹見張舒恆很認真,又知他心地純潔,想什麼便說什麼,思毫不知什麼男女之事,便道:
“我會很想你的,誰讓我們……”
“咳、咳、咳……”林秋竹話未說完,林振揚便咳嗽幾聲,林秋竹臉“唰”地一紅,心中叫苦,爹什麼時候在門外了?!
“爹!”林秋竹紅奢臉打開門。
“這麼晚了,你來我女兒房間做什麼?”林振揚望著張舒恆問。
張舒恆誠懇地道:“林前輩,當初秋竹幫了我好多忙,我心中感激,明日她便要回家了,便來這兒向她道別。”
林振楊心想“果真!當初我見二人就覺得二人關係不尋常,一點兒也沒錯!他倒還挺老實!”林秋竹聽他說出來,頓時羞紅了臉,林振揚看著林秋竹,目光十分複雜,瞅得林秋竹是好不自在,她明白張舒恆這個人誰有恩於他,他便很敬愛那人,可這些林振揚那裡知道?
他會不會誤會了自己同張舒恆的關係呢?看來已經誤會了。
第二日清晨,兩個人依依不捨地告別,林秋竹對張舒恆依戀地道:
“大哥,保重!”然後,便同林振揚走了。
許久之後回過頭去,張舒恆還立在那兒,久久未去,心中一陣楚酸。抬頭之際卻不覺赤耳面紅,林振揚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呢!
張舒恆別過林秋竹走在路上,很為孤單,“林秋竹、方砉飛、任靜雯、方婷都離他而去了。”他這麼一想心中一酸,幾欲淚下。
走了許久,張舒恆來到一家客棧,剛跨進門便聽見有人笑著道:
“這位賢弟,是不是要請我喝酒?”
順聲望去,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望著張舒恆道。少年身著青色長衫,頭戴白帽,飄下兩根綢帶,隨風盪漾。
少年膚色白皙,劍眉下一雙明如秋水般的跟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張舒恆。此時,他揹負雙手翩翩而立,當真如玉樹臨風,梨花飄雪。
好一個秀氣俊朗的人物!少年眼睛裡閃出奇異的光芒,一幅稚氣未脫的樣子。
張舒恆聽他這麼一說愣住了,不知如何做答。
那少年不由分說便拉過張舒恆,道:“來,來,賢弟,我們且坐這兒。”
張舒恆只是愣愣地由他擺佈,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那少年笑嘻嘻道:“多謝賢弟相請。小二,上五桶酒來!”
“五桶?!”張舒恆一聽吃驚地瞪大破睛。小二一端上酒,那少年便開始喝起來,一桶見底卻見張舒恆吃驚地看著自己,笑道:
“賢弟,喝呀!”
張舒恆端起酒杯喝了幾口,他的酒量不大,也就沒喝多少,而那少年一桶接一桶轉眼五桶已完!
張舒恆驚異地著著那少年,想不到同他年級差不了多少,酒量竟如此之大,一點兒也不醉!
“賢弟。”少年笑道:
“你還不知我叫什麼名字呢!本人姓沈,名劍華,請問賢弟大名?”
“張舒恆。”張舒恆拱手道:
“沈少俠,我看你年紀比我小,該我稱你賢弟才是。”
“是嗎?”沈劍華笑向道:
“我快十九了!是六月十三生的!”
“那就是了。”張舒恆道:
“我今年也快十九,不過是六月十二日生的。”
沈劍華啞然失笑,道:“這位大哥,小弟失禮啦!”
待五桶涸一喝完,沈劍華道:
“張大哥,多謝邀請,只是這酒還不夠,小弟就不客氣了!小二,再上五桶!”
“沈少俠,少喝些吧!這樣會傷身子的。”張舒恆勸道。
沈劍華爽朗笑道:
“沒關係,一百桶也沒什麼,大哥放心。”
酒來了,沈劍華又暢飲起來,邊喝還邊道:
“大哥,我喜歡你這種性格,不如今日我們便結拜兄弟吧!”
張舒恆平日好心善良!見別人有意同他結拜,自然答應,二人暢談起來,卻也甚為投機。
不久,張舒恆見沈劍華稍有醉意,道:“賢弟,別喝了,你醉了。”
“醉了?我好好的,不礙事!”沈劍華哈哈一笑道,說著又喝了一大口,張舒恆勸不過他只得由他。不多時,五桶酒又被沈劍華喝完了,此時他已是醉得,“有些糊塗”了,“滿口胡言”,一會兒什麼“人生如夢”,一會兒又是什麼“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聽的張舒恆莫名其妙的。
就在此時,一個少女盈盈走來,對沈劍華叫道:
“哥!”那少女不過十五、六歲,膚白如雪,黛眉淡畫,碧眼盈盈,嘴若含丹,容貌甚為嬌美,卻是一臉小孩子氣,到有幾分像沈劍華。
“大哥,這位是我妹妹沈秀琴。琴兒,見過我結拜的張舒恆張大哥。”沈劍華似“突然醒悟”道。
“小女子沈秀琴見過張大哥。”沈秀琴做了個揖道,而後又小聲對沈劍華道:
“哥,這不是昨日我們見的那位大哥嗎?”
沈劍華微微一笑,示意讓沈秀琴坐下。半響,沈劍華笑著問張舒恆:“大哥,昨日我在那家客店裡看到你身邊那美若天仙的少女,她是誰啊?你可真有福討個那麼美的老婆!”
張爵恆臉上一紅,小聲道:
“別胡說!她,她同我是好朋友,她叫林秋竹……”
沈劍華意味深長地問“是嗎?”而後喝了幾口酒,笑望著他。
沈秀琴怨道:
“哥,別喝了,瞧你讓張大哥多難堪!”而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你誇那姐姐,月星姐姐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怎的?你月星姐姐就是比不過她嘛!”
沈劍華笑道:“那女孩長得如花似玉,同仙女一般。”
沈秀琴笑著道:
“哥,你可知那林秋竹是劍魔的女兒,是武林第一大美女呢!”
沈劍華故作恍然大悟地道:
“我當是誰,原來是劍魔的千金,果真名不虛傳!”
然後向張舒恆拱手笑道:
“我沈劍華託大哥的福,見到了武林第一大美女!”
張舒恆見這對兄妹好無正經,以為他們又亂說,沒在意,卻把個頭低地像個大家閨秀初次出門一般。
三人談笑久時,又突聞一聲道:
“劍華哥哥!”回過頭去,只見一體態嫋娜的少女落落大方地站在二人面前。
那少女長得如花似玉,秀美嬌柔,張舒恆心中吃驚,沈秀琴便長得美豔出眾,而這少女似乎與她上下不差,只是此人比沈秀琴略顯年大、沉穩秀文些。
“月星!”沈劍華驚喜地叫道: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爹不是不讓你出來嗎?”
少女微微一笑道:
“怎麼?見到我你反而不高興麼!”
沈劍華笑道:
“怎麼會呢?來,月星,這位是我的結義兄弟張舒恆。張大哥,這位是我的好朋友畢月星。”
張舒恆點了點頭,畢月星望著沈秀琴驚喜地道:“琴兒,你也在這兒呀!”
“你怎麼一見面就同勤琴兒說話?”沈劍華笑著說,“也不跟我說幾句!”
畢月星面上一紅道:
“沒正經!”然後瞥瞥張舒恆道:
“讓張大哥見笑了。”
張舒恆望著二人,見他二人嬉笑交談,這何嘗不似他與林秋竹?也曾經望目而談,也曾經促膝相交,這麼一想不由痴了。如今張舒恆雖知林秋竹是女兒之身,卻總是不由自主當她是自己終身的奠逆之交,一位難得地好賢弟。
沈劍華拿手在張舒恆面前晃了晃笑道:
“張大哥,是不是見我和月星那般好,想林姑娘了?哎呀呀!真是有一股望穿秋水、牽腸掛肚的感覺吧!”
張舒恆回過神面上一紅道:
“沒,沒,哪裡有,哪裡有……
“林姑娘?”畢月星有些奇怪,不知此人是誰,見沈劍華擠眉弄眼、意味深長的樣子明白了,笑著道:
“是那位林姑娘呢!”
“說出來還不嚇你一跳,是林秋竹!林振揚的女兒!”沈劍華提高嗓門道。
畢月星顯然吃了一驚道:
“是她?!梨花仙子?!”
“沒錯!”沈劍華笑著朝張舒恆望去,畢月星也笑著望著他似乎在笑他:好有福氣!
張舒恆臉皮薄,豈能容忍如此這般地言戲,臉頓時紅得如同熟透了的蘋果。
畢月星見他害羞,便向沈劍華擠了個眼色方才止住。四個人又暢談了一會兒。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3:56:07
第 六 章 仁 義
就在四人談話之際,只見一白衣少年緩緩行來。那少年不過二十三、四,眉清目秀,氣度瀟灑,劍眉下那雙黑亮的眸子炯炯有神,同沈劍華一般也是個翩翩美少年。
沈劍華不由讚道:“好一個風雅少年!”
張舒恆心中暗暗吃驚,那少年異常清高,骨子裡有股傲氣讓人敬慕三分,他雖然同沈劍華都是俊秀英武,但卻有氣度,一股超凡脫俗之感,高出沈劍華不知有幾多。那少年到也看到張、沈四人,只是神色憂慮地徑直走到另一張桌前坐下。
片刻之後,外面傳來一陣吵鬧,一個人了提著刀從外面闖了進來,衝著那白衣少年怒喝:
“好小子!你在這兒!”而後便向那少年的頭一刀劈下。
白衣少年卻並不躲閃,冷冰冰地向:“幾位遠道而來,有何貴幹?”邊說還很巧妙地從他刀下閃過。
那人怒道:
“別裝蒜了!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難道不明白,只要一入我教,就要以死相報,終生不渝嗎?”說罷又是一刀劈來。
白衣少年心中微微一顫,依舊從那人刀躲閃來回,一把鋒利的寶刀,竟連那白衣少年的一片衣角也沾不著,而且少年看來甚為輕鬆,這等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練得的。那少年心中越來越不安,明知總這麼躲也不是辦法,卻又無計可施、暗暗著急。
張舒恆心地善良,看不慣白衣少年受人欺侮,想去制止卻又恐自己笨手笨腳,不但幫不了那白衣少年,反而拖累了他,躊躇三番,猶豫不決。
那人對白衣少年幾翻砍劈,忽然當頭一刀,力道勁猛,破空有聲,險些傷到那白衣少年!
張舒恆再也看不下去了,跳出來喝道:
“你這人為何如此不講理?”
沈劍華本欲攔住張舒恆,卻未將他拉住,登時驚出一陣冷汗,從那人手上功夫看,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心裡暗暗著急。
那人見張舒恆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孩手,冷笑道:
“臭小子,多管閒事!”那白衣少年心頭一震,湧上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位大哥與你有何仇怨?怎麼一見面便動手砍人家呢?”張舒恆問道。
那人心中不悅,“你小子!這是我們的事不用你管,先吃我一刀!”說罷,向張舒恆迎面劈去。
“舒恆哥哥,我也來了!”沈秀琴見張舒恆挺身而出,心下十分佩服,當下也跳了出去。
“不管這位小兄弟的事!”與此同時白衣少年閃過來擋在張舒恆面前道,然後轉過頭來對張舒恆道:
“小兄弟,你的情我領了,還有這位姑娘,你還是快走吧!”
“不!”張舒恆堅定地道:
“你與他有什麼仇?他也太不講理了,我一定幫你!”
“哈、哈、哈……”那人狂笑道:
“好小子!挺有俠義之心嘛!今日我便成全你!看招!”說罷,便向二人打來。
那白衣少年劍尖出鞘,動手開戰,張舒恆也亮出“龍吟劍”一道青光劃過刺向那人。
沈劍華與畢月星看地心驚膽顫,心中一急,“霍”地跳出去,沈劍華道:
“張大哥,我也來了!”那人見張舒恆寶劍在手,出招凌厲,招數精妙,似乎不易對付,加之沈劍華等三人又突然上前,唯恐五對一不利於他,喝道:
“走著瞧!”而後便回頭一溜煙跑了。那白衣少年是鬆了口氣。
沈劍華笑道:
“瞧,我剛說要來著,他便跑了,看來還是怕我啊!”
白衣少年拱手道:
“在下卓一凡,多謝四位相救,敢問姓名,在下永記不忘。”
“我叫張舒恆,這位是我的義兄沈劍華,那是沈姑娘和畢姑娘。”
張舒恆還禮道:
“卓少俠,你同那人有什麼仇啊?不如告訴我們,或許我們可以幫得上忙啊!”
卓一凡搖搖頭,嘆口氣道:“不便相告。”
沈劍華笑道:“你這人怎可這樣呢?我們好心救你,你還不告訴我們?”
張舒恆攔過沈劍華道:
“賢弟,人家不願說算了,不便相告就是不便相告,算了。”然後對卓一凡道:
“卓少俠,我賢弟失禮,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卓一凡沒有說什麼,半晌才道:
“今日二位仁兄的救命之恩,卓某人永生難忘,日後若有機會定然相報,眼下我還有事,不便相留告辭了。”
“告辭!”張舒恆還禮道,而後卓一凡便出了客棧。
沈秀琴方才見張舒恆挺身而出,絲毫不畏,而且武功“十分厲害”‘當然是在她眼中’,處處護著自己,心中佩服地五體投地,四人一坐下談話,她就呆呆地望著張舒恆;一幅崇敬的樣子,把張舒恆瞅地怪不好意思,道:
“沈姑娘,你……”
沈秀琴甜甜一笑道:
“你同我哥結拜兄弟,就沒有什麼見面禮送我麼?”
張舒恆一怔,他身上怎麼會有送給女孩的東西呢?不由把手伸進口袋,卻摸到自己當小二時,掌櫃的女兒雪兒送給他的小刀,眼前別無選擇,只好拿出來遞給沈秀琴道:
“嗯,那這個送你吧!”
沈秀琴接過小刀十分高興,小心翼翼的將其放進身上。一切被沈劍華看在跟裡,他只是微微頷首笑了笑。
沈劍華見“打擾”張舒恆頗久,拍著他的肩膀,道:
“大哥真夠義氣!同你結拜,乃是我沈劍華一生的福氣!那麼,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張大哥,後會有期了!”
於是,沈氏兄妹與畢月星別過張舒恆走了,臨行前,沈秀琴又回頭看了一眼張舒恆。
※※※
那卓一凡別過沈、張二人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未多遠閃出兩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個人便是剛在客店尋他麻煩的人,另一人是個同卓一凡一般身穿白裝的人,那白衣人笑道:
“卓堂主,久違了!”
卓一凡心中一驚,橫下心道:
“要殺要放隨你們,我卓一凡恭候!”
誰知那二人卻哈哈一笑,剛在客店的那人道:
“卓堂主別誤會,方才遇到這位兄弟,他道教主有命傳你回去,見你師徒多年為本敬效忠,且饒你不死,並放你離教。方才小人有所冒犯,在教主面前還請卓堂主多多美言幾句。”
卓一凡心中驚訝,這可奇怪了!那人又笑道:
“卓堂主,還請回教吧!”
卓一凡略為沉思:不去,不但失去了離教的好機會,日後還要整日顛沛流離、總遭追殺;去,萬一教主使詐豈不再也難逃?這麼一想,心中沒了主意。半響才道:
“那好,二位兄弟麻煩了!”三個人這才一同回教。
這麼一路說說笑笑行走一會兒,那二人視卓一凡若本教兄弟,思毫不隱瞞本教密秘,使卓一凡疑心大減,放心多了。
還末到一個時辰,突然從路旁跳出二個人,卓一凡定眼一看,卻是天地教的黑土政王與白火政王!兩個人一男一女,女子相貌醜陋可怕,手持長鞭;男子年歲頗大滿頭銀絲!十分蒼老。
二人獰笑道:
“卓一凡你這個臭小子!今日我們非要殺你不可!”卓一凡吃了一驚,再看看身邊兩個人,相貌早以變化,一臉的奸笑與兇惡!原來他二人知自己武功不如卓一凡,使下計策帶卓一凡見二位政王!卓一凡心頭一顫,不由地握緊了劍。
原來,卓一凡是天地教白日使手下白虎堂堂主,這加入天地教並不是卓一凡所願,他自幼父母雙亡,由師父將他扶養成人,並帶他參加了天地教。三年前教主封他為白虎堂堂主,可是卓一凡早以看穿天地教的險惡與狠毒,使他越來越反感這些,於是在兩年前便逃出天山。
可是剛離開天山,天地教的人便佈下天羅地網尋找他,這些日子,卓一凡就是在逃亡與飄泊中度過的。而且讓卓一凡吃驚地是,他剛剛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來,便立即遭到追撲,可是就算消息傳的再快,也不可能一二天內就做好一切準備呀!似乎天地教的人早以做好準備就等他上鉤了。
“卓一凡!你也當真沒良心,天地教撫養你那麼多年,你竟然要叛教!你難到不知道,只要入我天地教,就不得心中有二投奔他教?就一定要為我教獻身無悔,至死不愉?否則便要落個碎石萬段的悲慘下場!”
白火政王蕭宇翔喝道:“我見你聰明有智,姑且饒你一回,要麼隨我們回教向教主請罪,免死無罪,要麼就立刻死在我的手下!”說罷揮了揮拳頭。
卓一凡冷笑道:
“大丈夫做事那會後悔?天地教欲稱霸武林,將傷害多少無辜?讓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我是看透了!今日我卓一凡要死也要說個明白,當初入教本非我所願,若現在讓我選擇,我至死也不會參加!”
蕭宇翔聽得咬牙切齒,怒道:
“好小子!沒想到你竟如此叛教!看來你師父讓教主監視你一點兒也沒錯!否則你現在早以投奔中原武林,讓我教有意想不到的傷亡!”
卓一凡聽見“你師父讓教主監視你”那幾個字,猶如晴天霹靂,剎時間全明白了,原來師父早以看出他要離開天地教,告於教主上官無敵,一但他逃走便可立即捉回,卓一凡心如刀絞,師徒之情也為名利淡了?!
“少說費話,看招!”黑土政王楊慧喝道一鞭向他抽來。卓一凡對付了幾招之後,便知自己不行,他從小在天地教長大,學得都是天地教武功,而對方四人都是天地教的,況且那兩個政王的武功都比他厲害不知有幾多,怎可輕易對過?連處下風。那四個人卻並不急於殺他,也不愁乃他如何,所以未用本教的四大護教法術,這也是卓一凡最擔心的,若是他們使出,任何一法他都不會,而且也是他擋不住的。
原來,這天地教有四大看家法術,非常厲害,名為“銷魂大法”、“吸魂大法”、“離魂大法”和“攝魂大法”,這“銷魂大法”以陰柔為主,以柔克剛,而且附有一種巨毒,只有天地教的政王才有解藥;“吸魂大法”卻是吸盡別人的內力化為已有;這“離魂大法”使人痛苦難當,幾欲失去知覺;而“攝魂大法”是最可怕的,會擾亂人的思維,使其聽我方指揮幹任何事。甚至自刎,幹著一切那本人是不知道的。
萬物皆是對立,這四大法術也都有可防之策。中“銷魂大法”者,倘若內力高過施法之人,便會相反振回去,傷到自己,但是會這法之人,只有政王與黑白使和教主十三人,十三人內力都相當高,少有超過的人;中“吸魂大法”者,只要內力越高損傷便越小。而中“離魂大法”者,只要內力越高受傷便越輕;只要心清如水者,就思毫不會中“攝魂大法”。
卓一凡與那四個人打了一陣!可還那裡抵得住?楊慧驀地一鞭劃過,正將卓一凡左衣袖劃破,滴出鮮血來。
待卓一凡再次出招,那四個人便各笑著大聲叫出此招的名字與破法,卓一凡舉喪之極無心戀戰,
與此同時,突聽一聲“你們四個人對一個人要不要臉?”抬頭望去,一個濃眉大眼的俊秀少年站了出來,那正是張舒恆。
卓一凡心中暗暗叫苦,他見過張舒恆出招,並不是很厲害,如今自身難保,難道又要將張舒恆也拉進來?心中雖是著急卻甚為感激。
“好哇!又是你!”那個剛才在客棧受張、沈二人氣的那個人叫道。並在三人耳畔低語幾句,楊慧冷笑道:
“好小子!真有義氣!”
“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不對的!”張舒恆道:
“這位大哥,今日小弟便與你對付他們!”說罷兢到卓一凡身邊,亮出“龍吟劍”。
卓一凡小聲道:“誰叫你來?他們太厲害了!”
張舒恆道:
“是我自己要來,我看不慣他們!”卓一凡心中焦苦,那四個人見狀狂笑不止,根本不把張舒恆放在眼裡,他們那裡知道,張舒恆內力之高,並不亞於二位政王!只是有些武功不配內力罷了。
事到如今,卓一凡只得與張舒恆聯手對敵。
以四對二,當然天地教那四個人佔有利地位,這客觀條件使卓一凡與張舒恆漸感吃力,未對幾招張舒恆手中的劍便拿不住了。本來他從方若飛那裡學到的劍法不多以拳掌為主,加上他又學得慢,所以劍術非常不過關。
突然楊慧一鞭抽來,一招“浪子回頭”將張舒恆的劍長鞭捲走!
張舒恒大吃一驚,卓一凡雙腳輕點面,猛向上躍去,一把握住“龍吟劍”。他欲將劍遞給張舒恆,可是這四個人怎會給他機會?讓卓一凡半點不得與張舒恆接近,這使他心中十分著急。
張舒恆卻並不著急,也不想辦法去拿“龍吟劍”,卻因此使自己有機會使出掌法。
於是張舒恆雙手上下一擺,而後猛向前旋轉推去,正是一招“亢龍有悔”如疾風利雨般打過去,五個人包括卓一凡在內都一愣,這正是‘降龍十八掌’的其中一掌!蕭宇翔未料他會這一招,慌忙向左閃開。緊接著張舒恆又是‘降龍十八掌’,又是‘伏虎神拳’,再是‘般若拳經’打得眾人眼花繚亂,次次吃虧。張舒恆內力深厚,被打中一掌可不是好受的。
激戰中,卓一凡瞥見張舒恆將局勢扭轉,精神大振,下手也猛了很多。那四人見張舒恆竟然如此厲害,真是真人不露像,不知道他究竟還有多厲害,心中焦急,又恐夜長夢多,便決定早些結束為妙。
蕭宇翔一個眼色,便將雙手叉於胸前,氣沉丹田,而後劃出一道長弧運了出來!卓一凡瞥見之時心中大驚,這正是“銷魂大法”!要叫張舒恆小心以是來不及了,這法術溶在蕭宇翔掌中向張舒恆胸前一掌打去!卓一凡頓覺眼前一黑……
誰知張舒恆一點兒事也沒有!用一掌“龍戰於野”擋住蕭宇翔的攻擊,似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根本沒有中此法術,五個人同時一驚!原來張舒恆因內力同蕭宇翔不相上下,甚至高出於他,故擋住了他的“銷魂大法”,使蕭宇翔反受輕傷。五個人暗暗吃驚,竟無識出張舒恆內功如此深厚。
蕭宇翔見此招不中,又急又氣,緊接著使出“攝魂大法”望擾亂他的思維,可是張舒恆依舊毫無事驚,只因蕭宇翔用力過猛,迫得後退了兩步。
蕭宇翔見張舒恆連擋他兩法,心中十分不安,有些驚慌失措,他還從未遇過能擋過這大法的少年。
而後他定了定神,伴隨一道寒光看不清是怎麼回事,砸來一拳!卓一凡深知這-招無論武功有多高的人也是有傷無全的,驚叫道:
“小兄弟!閃開!”張舒恆本欲攻蕭宇翔,聽卓一凡在叫他,稍一分心,一拳毫不留情得迎面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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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n85
時間:
2024-8-19 13:56:30
第 七 章 生 死
直說白火政王蕭宇翔那一掌,自是用上了十分勁力,張舒恆躲閃未及,胸前重重地著了這一掌,頓時覺得渾身上下有如千萬只蟲子叮咬一般,疼痛難忍,眼前一黑,身子搖晃了幾下,險些兒摔倒。幸而他所練的太極心經已頗有火候,這才不至斃命於斯,若換了卓一凡,恐怕難以抵擋。
卓-凡見張舒恆接了白火政王一掌,生死未卜便要過去相助。誰料黑土政王楊慧伺機已久,“唰”地一鞭抽來,卓一凡稍一分心,右臂上便被劃破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直流。
他連忙劍交左手,一連虛晃幾劍,閃到張舒恆身邊,將他橫腰抱起,幾起幾落,便飛出十餘丈。
四人自是緊追不捨。卓一凡本來輕功甚佳。擺脫四人易如反掌。可如今身邊多了一個昏迷的張舒恆,施展起輕功顯得頗為吃力,好在張舒恆很快便甦醒過來,二人腳下生風,不一會兒便將四人遠遠地甩至身後。
二人跑了良久,方才進入一間破廟歇息。定下神來,這時才感到身上的傷痛了起來,卓一凡扯下一塊衣襟,包紮在右臂上,對張舒恆道:
“小兄弟,真是多謝你了,剛才白火政王那一掌可有大礙?”
張舒恆搖搖頭道:“現在好多了。”
卓一凡點點頭:“看不出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他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張舒恆問道:
“那四大王為什麼要追殺你呢?”
卓一凡嘆了一口氣,道:“說來話長,以後我再詳細說與兄台知道。這兒不是久留之地,我們還是快快離去吧!”
張舒恆點頭稱是。二人站起身來,便要出門,卓一凡忽道:
“小兄弟,趁四大王還未趕到,你走吧!不用管我。”
張舒恆一愣,忙道:“那怎麼可以?要走,我們一起走!”
看著一臉執著的張舒恆,卓一凡搖了搖頭:“小兄弟,我與你素未平生,你為什麼要救我?”
張舒恆毫不猶豫地回答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卓一凡緩緩地說道:“不平?你怎知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張舒恆想了想道:“跟魔教作對的人都是好人!”
卓一凡苦笑了一下,道:
“何謂好?何謂壞?你還是快點離開吧!救了我你也許會後悔的。”
張舒恆不解:“後悔?為什麼?”
卓一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
“我是一個了無牽掛的人,自小便沒了父母,也沒有親戚,更沒有朋友,就算難逃此劫,也沒有什麼,倒是你……”
“大哥”張舒恆道:
“我和你一樣,自幼父母雙亡,我唯一的親人一師伯也在前不久慘道殺害。沒有人喜歡我……愛我的人都死了,我活著有什麼用,倒不如死了,早些與師伯相會……”
“你難道沒有朋友?”卓一凡問道。
“朋友……”張舒恆想起了林秋竹,她是除了師伯之外,第一個對他關懷備至的人,想到這兒,不禁脫口而出“林秋竹”。
卓一凡微微一笑:“這不就是了,你牽掛的人還是有的,嗯?她是你的意中人吧?若是你死了,她怎麼辦呢?”
張舒恆臉上一紅,“不是啦!不是啦!她只是可憐我,才對我好,我……我不喜歡她的……”
卓一凡又道:“那麼你師伯的仇呢?要不要報呢!”報仇?是呀!一定要報仇!張舒恆差點兒忘了這事,不過他還是捨不得卓一凡。
不知為什麼,張舒恆一見到卓一凡就覺得這個人會與自己十分投緣,卓一凡的鎮定、從容不迫很讓他佩服,雖然二人萍水相逢,但張舒恆卻覺得他就像自己的老朋友一樣。
“小兄弟”卓一凡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這個好兄弟,你是這世上第一個關心我,幫助我的人,如果有來生的話,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情義,得罪了!”
說罷,卓一凡雙指一駢,點住了張舒恆的穴道,將他抱到佛像背後。
“後會無期了!”卓一凡對張舒恆深深作了一揖,頭也不回地走了。張舒恆想起卓一凡的一言一行,想起他字裡行間流露出對自己的關懷,不禁失聲痛哭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舒恆身上的穴位方才解開,他急忙跑了出去,在四周圍的樹林裡尋找卓一凡的行跡,可是一無所獲,張舒恆想來卓一凡定是被四大政王害死了,一時間傷心之極,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胸口又痛起來,如刀子在腕割一般。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起來,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世。
“舒恆哥……舒恆哥……”朦朧間,張舒恆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慢慢張開了眼睛,一張俏臉映入眼簾。
“方婷!”張舒恆認了出來。
“舒恆哥,你醒了!”方婷笑盈盈地說道。
“卓大哥呢?”張舒恆沒頭沒腦地問道。
方婷奇道:
“誰是卓大寄?”張舒恆便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方婷。
方婷聽罷點點頭,道:
“那位卓大哥的確是一個好人,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是不會有事的!”張舒恆“嗯”
了一聲。
方婷問道,“林姑娘呢?怎麼沒見她和你一道呢?”
張舒恆道:“秋竹被她爹帶走了,我們約定明年端午節梨花島再見。”
方婷輕輕地道:“哦!是嗎?我也想再見林姑娘……”
說到這兒,心中一酸,只覺得心裡像有什麼東西在攪著,攪得她要掉下淚來……
卓一凡離開張舒恆後,便施展輕功向回奔去,跑出約有一里,迎面正遇上四大政王,他抽出寶劍,迴護胸前,道:
“我們今日就來一個了斷,進招吧!”可四人卻不急於求勝,只是邊戰邊退,五人一路劍氣如風,劍影如虹,來到了一座石山前面,卓一凡猛然間醒悟過來。“有埋伏!”他急忙抽身而退,可已經來不及了,眼前幾道人影閃過,只見七八個手持長劍的天地教徒將自己團團圍住,鄒劍飛哈哈大笑,“小子!你死到臨頭了!快佈陣!”
他話音一落,八個人便攸然變陣,四方遊走,忽合忽分,依仗石山上滿山的石峰石筍為屏障,陣勢擺開,門戶疊加,變化無端,看得人眼花繚亂,八個人奔跑起來,人影散亂,有如數百十入一般。
卓一凡一見這陣勢,登時心下雪亮,這八個人所佈的陣勢,便是諸葛武候所傳下來的八陣圖。八人各踏一個方位。暗合休、生、傷、杜、死、景,驚、開八門,任是如何轉動,這八門始終互相呼應。
卓一凡武功修為甚高,但對陣法卻一竅不通,何況他現在要面對的是天下第一的“八陣圖”?
卓一凡這一劍竟刺了個空!忽聽得耳邊破空之聲,景門的教徒突然飛來一劍,卓一凡連忙向左閃去,可誰知杜門的教徒早已守候多時,當頭一劍,向卓一凡頂門劈來,卓一凡舉劍欲格,可一下子牽動了傷口,兩劍相交,卓一凡長劍脫手飛去,那人又是當胸一劍,卓一凡躲閃不及,眼見就要血濺當場,突然一道黃影閃過,替卓一凡擋開了這一劍,卓一凡傷口巨痛,眼前一片金星飛舞,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覺得一個黃影在晃來晃去,漸漸體力不支,栽倒在地上。
※※※
那黃衣人武功不弱,一手抱起卓一凡,飛身而起,自死門跳入驚門,再轉入杜門。繞過休門,直闖生門,八陣圖登時大亂,黃衣人趁著八人手忙腳亂重新佈陣之際,帶著卓一凡飄然而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卓一凡才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擺設極其雅緻的房間內,四周圍都透露著淡淡的清香,一眼便知是間閨房。
卓一凡不覺渾身不自在起來。正想起身,忽聽房門“呀”地一聲開了,進來一個年紀十七八歲的少女,卓一凡只覺心頭一顫!竟呆住了。
但見那少女一身淺黃的衫子,淺畫柳眉,膚光勝雪,一雙眼睛明如秋水,當真如天女下凡一般。那少女見卓一凡醒了,便衝他盈盈一笑。
卓一凡心中一蕩,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
少女柔聲道:“這位少俠,感覺好些了麼?”
卓一凡定了定神,答道:“只是一些外傷,沒關係的。”頓了頓,又問道:
“這兒是什麼地方?是你救了我嗎?”
那少女點點頭,道:“這兒是我的房間,是我救了你。”卓一凡道:“你為什麼要救我呢?”
少女道:“我瞧他們都不像好人。”
卓一凡搖搖頭,問道:“你怎知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少女睜大了眼睛,“你自然是好人了。”
卓一凡嘆了一口氣,“世上的事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單純,一好一壞就可以將人分為兩半,有些事是很複雜的,……你今天救了我,也許日後你會後悔的。”
少女奇道:“後悔?為什麼要後悔?如果不救你,我會更後悔的!”
卓一凡望著眼前的這位少女,心底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來,那少女給他瞧得不好意思起來,低下頭去,輕聲說道:
“還未請教少俠大名呢!”卓一凡自覺失禮,面上一紅,將目光從那少女身上移了開去,道:“在下卓一凡,姑娘的芳名是……”
少女抬起頭來,“我叫程靜怡。”
卓一凡點點頭,“好名字,好名字啊……”他本來想說,“人若其名”,可又覺得有些油腔滑調,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
說來也怪,二人一見如故,相識不過日,就像一對老朋友,古語說:“白頭如薪,傾蓋如故。”大概就是如此吧!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好,幾乎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這一天,卓、程二人閒聊起來,程靜怡問道:
“一凡哥哥,那日追截你的是些什麼人呀?看他們的身手,不像出自中原武林?”
卓一凡道:“那些人都是天地教的教徒。”
程靜怡又問道:“他們為什麼要追殺你?”
卓一凡默而不語,程靜怡拉起卓一凡的手,來回搖晃,“一凡哥哥,你跟我說嘛!人家都問了你好幾回了。你為什麼老是不告訴我呢?”
卓一凡雙眉緊鎖,他確實不願提起這件事,可又不願再對程靜怡隱瞞些什麼。終於,他站起身來,道:
“你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我對你說過的話麼!”
程靜怡道:“說了好多話,是哪一句呀!”
卓一凡道:“我說,今天你救了我,也許日後你會後悔的!”
程靜怡心頭一顫,緊緊握住了卓一凡的手,“一凡哥哥,你……你是……”
卓一凡長嘆一口氣,點頭道:“我就是天地教白日門白虎堂的堂主!”
程靜怡大吃一驚,連著向後退了兩三步,顫聲道:“你……你是魔教的人?”
卓一凡點點頭,苦笑道:“現在你該明白我那句話的意思了吧?”
程靜怡心如刀絞,叫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如果你是……那他們為什麼還要殺你!”
卓一凡黯然道:
“其實,加入天地教不是我的本意,我自幼父母雙亡,是師父將我收養回來,傳我武功,到我十四歲那年,師父就帶我一同加入了天地教,教主上官無敵見我還算伶俐,便讓我和師父共掌白日門的白虎堂。三年前。教主才正式封我為白虎堂堂主。那一年,我正好二十歲,可早已厭倦了留在天地教的日子。在那兒,處處都是爾虞我詐,有太多太多的勾心鬥角,所有的人都野心勃勃,想做武林的霸主,我對這一切越來越反感,終於在兩年前的一天,從天山總壇逃了出來,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剛離開天山,他們就以誅殺叛徒的名義四處追截我。對這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消息傳得快,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兩天中就做好一切準備,而當時我的感覺是,他們似乎早就佈下了網,只等著我往裡鑽一樣!後來,我才知道,在幕後操縱這一切的竟是我的師父!原來,他早就看出我的不滿,也算定了我總有一天會離開!於是事先就向教主上官無敵告了秘,嚴密地監視我,只等我一離開,就大力追捕!好向上官無敵邀功!”
卓一凡憤憤地道:
“接下來一年中,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四處飄泊,同時,又要小心總壇的追殺!要不是遇上你,恐怕我早巳命喪黃泉了。”
程靜怡聽了他這一番話,才放下心來,拉起卓一凡的手,道:
“一凡哥哥,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好了,何況加入魔教又不是你的本意,你放心,日後我如果再見到那些壞人,-定把他們打回老家,讓他們再也不要來煩你。”
卓一凡點點頭,道:
“謝謝你!我會堅持我的選擇,重新做一個真正的好人,你會支持我的,是嗎?”
程靜怡柔聲道:
“當然了,我永遠永遠支持你!”卓一凡心中一蕩,緊緊握住程靜怡的手,道:
“是啊!我們還年輕,人生的道路還很長,從今天開始,讓我們肩並肩,一起面對吧!”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3:57:06
第 八 章 奇 遇
且說張舒恆在方婷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很快便恢復了健康。這天,張舒恆閒來無事,便獨個兒出房散步。走著走著,忽然聽見有人在撫琴。
那琴聲時而婉轉,時而悠揚,有如泉水叮咚、高山迴音,又似朝露暗溼花瓣、曉風低撫柳梢,張舒恆覺得好像在那兒聽過似得,是十分耳熟,不覺回想起許多往事,猛然間記起那時與林秋竹相遇,在方家聽她彈琴得情景,想起林秋竹的淺笑輕顰,和她對自己的關懷照顧,一時間竟痴住了。
“舒恆哥!”方婷一邊叫著一邊走過來“傻傻的想什麼呢!”
“婷兒!原來是你在彈琴啊!”張舒恆這才回過神兒來,道:
“我在想秋竹。”方婷聽了老大不是味兒!如花似玉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影,輕輕地“哦”了一聲。
“秋竹待我真好,我們也算好兄弟吧!”張舒恆似在自言自語。
“難道你就只把她當兄弟麼?”方婷心思一轉問道。張舒恆皺了皺眉頭,想想道:
“有一點兒吧!她女扮男裝嘛!”
方婷嫣然一笑,“真是個傻哥哥!”張舒恆心中一蕩,心想:“婷兒也是這般漂亮呢!”
不禁脫口而出:“婷兒待我也好的很啊!”
方婷芳心暗喜,道:“那你還去梨花島麼!”
張舒恆點點頭:“我也有好長時間沒見到秋竹了。”
方婷嘆了口氣,心道:“他心中到底還是念著林姑娘多一點兒。”便道:
“可是……我會想你的……”
“我也是一樣!”張舒恆道:
“但我和秋竹約好了的,端午節就快要到了呢!”說著險上顯出嚮往的神色,他雖然不願意離開方婷,但又想到見林秋竹。
“舒恆哥……你去吧……”方婷幽幽地道:
“只要你心裡記著我……就算是……我…我也不會介意的……”
張舒恆忙道:
“婷兒,你放心,我一見到秋竹,就和她一起回來找你,很快的!”方婷點點頭,道:
“代我向林姑娘問好!”張舒恆答道:
“知道了!”說罷就回房收拾些行裝,當晚便離開了方婷,往梨花島去了。
一連走了幾日,這天下午,張舒恆來到一塊曠地,只見四周樹木成蔭,鳥語花香,風景很是優美,心情也隨之開闊起來。“真是塊好地方!下次叫秋竹也來瞧瞧,想來她一定會喜歡的!”張舒恆暗暗想到。
一提起林秋竹,張舒恆就有一種很親切、很溫暖的感覺,但又似乎朦朦朧朧地……與對卓一凡的那種友誼有些不大一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覺得離開林秋竹的時間越長就越是想念……
“小子!哪裡跑!快停下!”一陣急促的叫聲打斷了張舒恆的思緒,“發生了什麼事?”
他順著喊聲望了過去,只見兩個身穿黑衫的大漢,正對一個少年緊迫不捨。
那少年奠約有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身著淡藍色的長袍,正大步大步地朝這邊奔過來。
張舒恆見狀,心想:看來這少年武功不大好,我得去幫住他。
想罷便欲拔劍相助,但轉念一想:不知這三人誰好誰壞?幫錯了可不好!還是先看看再說吧!於是,身形一晃,躲入了叢林中,
三人離張舒恆越來越近了,這時,張舒恆才看清那少年的容貌:雙眉如劍.膚色白皙,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眉宇間隱隱有股書卷之氣。
張舒恆看了許久,嘆道:又是一個卓大哥般的俊秀人物!”那少年看來輕功不太好,一不留神,一個踉跑險些摔倒在地,待他起身欲跑時,兩個黑衣人正好趕到,二人一左一右夾住那少年。“臭小子!我看你往哪兒逃!”一個黑衣人道。
“亮劍吧!也讓我們見識見識‘游龍飛鳳’劍法!”另一人道。
那少年睜大了眼睛什麼‘游龍飛鳳’我那兒見過龍呀?鳳呀的?我一點兒也不知道,你們是從那裡聽得我手中有‘游龍飛鳳’的?”
一個黑衣人冷笑道:
“少裝傻了!識相的就快點交出來,或許爺爺我還可以讓你留下條全屍!”說完大喝一聲,長劍當空一揚,直朝那少年胸口刺去。
眼見長劍就要穿膛而過,忽聽得林子裡有人叫道:
“住手!”話音剛落,一個圓圓的東西飛了過來,“啪”地一下打在了那黑衣人的劍上,劍鋒一歪,一下扎進草地裡去了。
“什麼人!”黑衣人大叫:“快快給我滾出來”!只見一個人影閃過,眼前已多了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正是張舒恆。
那少年雙眉一軒,急忙跑了過去:“兄弟救我!這兩個人不是好東西,他們想搶我的寶貝!”
張舒恆上前一步,用身子擋住了那少年,道:
“你先走吧!他們倆我幫你打發!”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如此多謝了!請兄台替我接下他倆的三百大招吧!”說罷轉身便跑。
兩個黑衣人拔腿欲追,卻叫張舒恆擋了下來,“你們想害他,就先過我這一關!”
那兩個黑衣人齊聲道:
“臭小子,你算哪根蔥,天地教的事,你也敢管!”
天地教!又是天地教!張舒恆聽得無名火起,“又是害人不淺的魔教!我跟你們拼了!”
說罷雙拳一擱,便向二人擊去。二人見張舒恆只有十八、九歲年紀,料想他武功定然好不到哪裡去,又想快些追上那藍衣少年,便施展出離火陽掌來。
先一人用了七分功力,朝張舒恆胸前拍去,掌力剛勁之極,張舒恆雙掌一分,右掌從左掌掌背擦過,當中一劃,“啪”地一響,二人雙掌相對。
各自運起內力來。過了一會兒,那黑衣人忽然收掌,張舒恆一下子失去平衡,朝前衝了幾步,這才站穩,而那黑衣人也被他的掌力震退了好幾步。
另一人見狀,立即跨步穿掌,“呼!呼!呼!”朝張舒恆劈到三掌。張舒恆連連後退,突然左掌一搭,搭上了那人的掌背,右掌立即反手砍下!那人指尖一翹,正對著張舒恆的虎口穴,張舒恆心中一凜,左手一鬆,一招“金生麗水”躲開了那人的招敷,將右掌撤了回來。
“小子!看來武功不賴嘛!’先一人冷笑道:
“本想留你活口,如今看來不殺你反而不行了!大哥!雙劍合壁!”
另一人應道:“好!”
張舒恆只覺眼前二道白光閃過,二人手中已多了兩把明晃晃的寶劍。雙劍遊走,時分時合,卻招招不離張舒恆胸前要穴。只過了一頓飯時分,張舒恆便漸漸感到體力不支了。
本來那人論單打獨鬥,都不是張舒恆的對手,可雙劍一合璧,威力大增,加之張舒恆對於劍法不甚瞭解,不知如何化解,唯有施展降龍十八掌的剛猛之力將二人逼離近身。但是,如此打鬥對於黑衣二人來說還要好些,而張舒恆卻吃不消了,雖然他所練的太極心經已有根底,卻也經不起如此過量的消耗。
那兩黑衣人似乎看穿了張舒恆的處境,不斷將勁力通過長劍向張舒恆身上發去。
如此一來,更苦了張舒恆,他幾乎快要支撐不住了,發出的掌力也一次比一次小了。
兩個黑衣人見狀不僅喜上眉梢,二人暗自運氣,忽然大叫一聲,雙掌齊發,向張舒恆胸前擊來,張舒恆躲閃不及,眼見就要斃命於斯!
他長嘆一口氣,心道:這次必死無疑了!於是閉上了跟睛,等著死亡之神降臨到自己頭上。
就在張舒恆認為自己難逃此劫時,忽然耳邊颳起一道勁風,但聽得“方當”、“媽喲”、“撲?”幾聲響起,不由奇怪之極,連忙張開眼睛,只見兩個黑衣人正四腳朝地跌坐在地上,手中的長劍也被拋了開去。
張舒恆正納悶著,忽聽得一陣清朗的笑聲由背後響起。他回過頭去,竟嚇了一跳,眼前屏風而立的,居然是方才那個藍衣少年!
張舒恆瞪大了眼睛,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那兩個黑衣人都已暴跳起來“臭小子!真不識好歹!我們廖氏雙雄,今天跟你沒完!”說罷長劍一晃,一齊刺向那少年。
※※※
張舒恒大吃一驚,忙道:“小心!他二人的雙劍合璧厲害得很!”
那少年笑道:
“多謝了!我理會得!”說完雙袖一拂,去卷二人的長劍,二人自然不肯就範,將劍回撤,可是劍似被吸住一般,怎麼也抽不回來。二人臉色大變,汗珠滾滾而下,那少年哈哈大笑:“就你們兩個,也配用劍?”
話音剛落,忽見他一抖雙袖,一陣勁風“呼”地撲向兩個黑衣人。二人一起向後摔倒,長劍也被震得脫手飛去。
張舒恆見那藍衣少年露了這一手,不禁驚訝之極,卻又佩服之極,“連師父師孃也沒有這般功力呢!”他暗暗想道:
“這少年究竟是什麼人?竟有這麼好的功夫?”
他這一分心,就沒注意到三人的狀況。此時再瞧時,那兩個黑衣人已經擺好駕式,準備又一次的進攻。
而那藍衣少年卻依舊負手而立,嘴角邊掛著微笑,道:“還要再打麼?”
“哼!剛才是你用內力將我們震開,只要沒見到:‘游龍飛鳳劍法’,我們是不會罷休的!”一人道。
那少年雙眉一軒,道:“你們當真那麼想見識這:‘游龍飛鳳劍法?’”
二人劍鋒一立,一起說道:“沒錯!就是當今天下第一劍法……‘游龍飛鳳’!”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
“好!我今天就耍兩招!也好讓你們心服口服!”說罷轉身對張舒恆道:
“小兄弟,借你的劍用一用!”張舒恆略一躊躇,解下龍吟寶劍。向前一拋,藍衣少年一把接住,端詳了一陣,讚道:
“好劍!”隨即凌空一躍,從腰間抽出一把薄如柳葉的長劍,道:
“我也有些時候沒動過劍了,今日為你二人破例一次!”
雙劍當空一揚,?啪做響,倏地青光一起,旋風劍飛似地朝其中一人刺去,那其中人還未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那少年的劍已經到了他胸口,他慌忙之中,一時竟未想到舉劍抵擋,只是立即撲倒在地,一連翻了幾個跟頭,這才躲了過去。
那少年見狀,大笑不止。
另一個見勢不妙拔劍過來相助,少年不慌不忙,右劍從那人的頭頂繞過,反圈回來,左手的龍吟劍也電射而出,雙劍一圈、登時將那黑衣人上半身十八處大穴盡數籠罩在劍光之下。
“好凌厲的劍法!”張舒恆心中暗暗叫好“只不過這劍法似乎是兩個人合使得,這少年怎地一個人使便了出來?”
少年雙劍連環,越迫越緊,忽地大喝一聲,展開劍勢。
二人突然感到四面八方俱是那少年的影子,不知從何處突破,那少年的雙劍就似一堵牆,將二人緊緊圍住。
“好快的劍,好快的身法!”張舒恆讚道,只聽那少年一聲清叱“撤劍!”接者就是“叮噹”一聲,二黑衣人手中的長劍脫手飛去,幾乎與此同時,那少年又將長劍收回了腰間,龍吟劍交回張舒恆,負手而立:“你二人可服了麼!”
那兩個黑衣人哭喪著臉:“想不到我們廖氏雙雄也會有今日!”說完,對那少年拱了拱手“閣下劍術高超,我們不是對手,告辭了!”
那少年忽然收起了笑容,嚴肅地道:
“你們二人的劍術本來就不差,只可惜誤入歧途,但願你們及早懸崖勒馬,棄暗投明,將你本門的‘日月劍’勤加修練,他日必然可在武林獨放異彩!”
二人瞪大了眼睛,道:“你怎知道我們使的是‘日月劍’?”
那少年笑道:“天下間的劍法,還沒有我不知道的!”
“閣下是……”那藍衣少年看了張舒恆一眼,在二人耳邊小聲說了些許話。二人臉色一下變得敬佩無比,連連對那少年鞠了好幾個躬.原來是……廖氏雙雄敗在您手下,也算是不枉了!”
說完又做了好幾個揖,拾起長劍,回頭欲走。
“等一下!”那少年叫住他們“我說的話但願你們能記住!”
二人高聲道:
“大俠放心,我們兄弟二人明日便回河南老家,再也不做這無恥的勾當了!”說罷攜起雙手,漸漸走遠了。
這時,那少年才回過身來,對張舒恆道:
“方才真是多謝你替我擋了那麼多時候,你不會怪我遲遲不來接應你吧!”
張舒恆連連搖頭:“怎麼會呢?倒是我該感謝你救了我一命呢!”
那少年笑道:“果真是好兄弟!在下有意與你義結金蘭,不知你意下如何!”
張舒恆有些驚訝。“怎麼嫌我不配麼?”那少年故意沉下臉來。
“不不不,我沒那個意思。”張舒恆連連搖頭。
“那不就行了,還磨蹭什麼?”那少年道。
“可是,可是……”我太笨了,實在是……”張舒恆結結巴巴地說。
那少年拍拍他的肩膀“方才我見你與廖氏雙雄過招,雖然資質差了點兒,但你為人講信用,又肯下功夫,想練好武功,雖然花的時間要長些,卻也不是不可的,只要你能勤學勤練,來日必然前途無量!”
“那麼……那麼,我們就義結……金蘭吧!”張舒恆道。
“好!好極!”那少年笑道。
二人遂以天地為證,搓土結義。那少年名叫蕭逸俊,今年二十五歲,比張舒恒大,便做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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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19 13:57:51
第 九 章 龍 鳳
卻說張舒恆結識了蕭逸俊這樣瀟灑倜儻的兄弟,心中自然是喜不勝收。
二人東拉西扯地閒聊了一陣:張舒恆問道:
“大哥,方才你使的是什麼劍法呀,好生厲害!只幾招,就把那廖氏雙雄打跑了!”
蕭逸俊搖搖頭:“那還不算最厲害的呢!不是我說大話,這世間的劍術,無論是何門何派,我都瞭若指掌,並收於胸。但依我之見,真正算得上登峰造極,完美無缺的還只有三四套而已。”
“哦,是哪三四套?”張舒恆很好奇。
蕭逸俊沉吟片刻,說道:
“一套是蜀山派的成名絕技‘蜀山斬雲劍’,這是蜀山派劍派祖師風正青風老前輩所創,共有九九八十一路,主要以變化為主,再配合以輕盈的步法,臨敵施展威力奇大,效果也很好。第二套是少林寺七十二項絕技中的‘達摩劍法’,這路劍法以剛陽之力作為根基,變化雖然不多,
卻很沉穩,易守易攻,可適應多方面的需要,威力自然很大。這第三套嘛……”蕭逸俊忽然打住了話頭。
“第三套是什麼?”張舒恆問道。
“這第三套有些不同,是雙人劍術,一定要兩個人一齊施展才可能將殺傷力提高到最大。”蕭逸俊道,“這套劍法名喚游龍飛鳳,是兩位武林前輩一起創出的,這套劍法不僅變化多端,更重要的是,施展劍法的二人能夠互相掩護,這樣一來,這套劍法幾乎沒有破綻,算得是真正的完美無缺了。”
“哦……原來是這個樣子”張舒恆聽得悠然神往。
蕭逸俊笑道:“怎麼?想學?”
張舒恆漲紅了臉道:
“不,不……我那麼苯,哪能學那麼好的劍法呢……可,可……唉!都怪我天生就是一個笨蛋!”說到這兒不僅有些黯然傷神。
蕭逸俊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賢弟,為兄有幾句話不得不說,一個人資質不好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只要他肯苦下功夫,一樣可以成為絕代高手,可是一個人如果對自己沒有信心,即便他悟性極高,也將一事無成。我們練劍習武,首先要豎立的就是自信心,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其次才是要勤學苦練,你這樣一味地妄自菲薄,對自己是沒有好處的,說句實在話,你的腦瓜的確有些不大靈光,但你有很好的內功根基,這對學劍是很有幫助的,加上你對掌,拳瞭解的比較多.臨陣對時的變化,也會大大增加,所以我要說你已經具備了學劍的條件,你也一定會學好劍術的,何況……”
“何況什麼?”張舒恆問道。
蕭逸俊眉毛一揚笑嘻嘻地說道:“何況有一個現成的好師父啊!”
張舒恆奇道:
“好師父?是誰呀……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你教我……?”
蕭逸俊笑道:“怎麼?嫌我不配麼?”
“不,不,不……”張舒恆連連擺手“我是怕我學不好……”
蕭逸俊道:“有我在,怕什麼!”
張舒恆喜上眉梢,恭恭敬敬地向蕭逸俊鞠了一躬,道:“多謝大哥!”
蕭逸俊點點頭,沉吟片刻,道:
“既然咱們是結義兄弟,我就傳你天下第一劍法……游龍飛鳳吧!”
張舒恆睜大了眼睛“真的……真的……”
蕭逸俊笑道:
“當然是真的了,騙你幹嘛?不過,你一個人學,稱不上天下第一劍法,得要兩個人才好。”
張舒恆想了想道:“我們倆呢?我們倆學行不行?”
蕭逸俊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咱們倆日後總歸是要分手的,那時必然聚少散多,學了也配合不起來,不等於白學了麼?這樣好了,你先學游龍劍式,那飛鳳劍式讓你妻子學好啦!”
“啊?……可我……我還沒有妻子啊!”張舒恆面上紅,結結巴巴地說道。
蕭逸俊笑道:“現在沒有,日後總是會有的,說真的,你難道沒有意中人嗎!”
“這個,這個……”張舒恆臉紅得更厲害了,他還從未想過自己的婚姻大事,心想自己如此愚鈍,也不會有人喜歡,可如今被蕭逸俊一問,竟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林秋竹。
想起她的聰明伶俐,才華橫濫,心中怦怦直跳,陡然又想起了方婷,方婷雖然比林秋竹稍有不足,卻少有的人間絕色,冰雪聰明,自己也搞不清楚對誰更加有意,只是覺得二人離自己都是那麼遙遠,就像夢裡朦朧的身影一般,只可以遠遠地望著,細細地念著……想著…。
不覺有些發呆,蕭逸俊忽然問道:
“賢弟,你此番是要前往何處?”
張舒恆猛然回過神兒來,紅著臉答道:“我……要到梨花島。”
“哦!”蕭逸俊雙眉一揚道:“巧了,我也正要到梨花島去……對了,賢弟你去找誰,林振揚麼?”
張舒恆搖搖頭道:“我是去找林秋竹,林姑娘。”
蕭逸俊點點頭“那是老林的女兒吧?你們兩個……”忽然想起了什麼,當即住了口,瞧瞧張舒恆,又搖了搖頭。
張舒恆被蕭逸俊瞧得莫名奇妙,問道:“大哥,你想說什麼?”
蕭逸俊意味深長地道:
“賢弟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兒,為兄都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張舒恆被他這句話沒頭沒腦的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便問道:
“那麼,大哥去梨花島作甚?”
蕭逸俊道:“我嘛!閒來無事,想去拜訪劍魔老兒,瞧瞧他劍術進展如何了。”
“劍魔?劍魔也住在梨花島麼?”張舒恆奇道。可蕭逸俊比他更覺得奇怪,“劍魔不就是老林麼?怎麼,他的寶貝女兒沒跟你提起過嗎?”
“啊?林秋竹的爹爹是四大劍王之一?!”張舒恒大吃一驚道:
“她從來沒告訴過我!”
蕭逸俊心道:
“江湖上傳聞劍魔老兒的寶貝女兒才思過人,玲瓏剔透現在看來,果然不假!”想了一會道:
“你跟老林的女兒很熟麼!”
張舒恆道:
“不算很熟吧!”說著便將如何遇到林秋竹,如何一起同行等的事講了一遍。
蕭逸俊聽了暗暗點頭,決定幫助張舒恆完成他的心願,暗自在心裡擬定了一個計劃,當下便教張舒恆游龍劍式,並一同前往梨花島。
※※※
且說卓一凡在程靜怡那住了一兩個月,這其間,程靜怡的師父來過兩次,每次都是沉著臉,對卓一凡也沒什麼好顏色,只是催促程靜怡別耽誤了功課。
程靜怡的師父姓陸,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鳳凰劍”,叫做陸凝霜,可自從十五年前一場鉅變之後,就退出了武林,不在過問江湖之事,只是收徒授業,過著安穩而平淡的生活。
程靜怡是她唯一的弟子。她一向對她疼愛有加,程靜怡也十分聽從師父的話。
自從卓-凡出現了以後,陸凝霜發覺情況不妙,程靜怡的話語中越來越多地出現“卓一凡”的名字,眼光也時時在他身上流連。
陸凝霜有一種危機感,她對卓一凡始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因此,漸漸地對程靜怡也有了偏見。
而在卓一凡看來,這一兩個月,幾乎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間。
遠離了天地教的野心勃勃,遠離了世俗人們之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多好啊!什麼功名利祿,什麼權勢武功,統統都是過眼雲煙,那些都不屬於自己,真是屬於自己的是眼前的這一片青山綠水,鳥語花香!還有……
望著跟前柔情似水的程靜怡,卓一凡不禁再次憂心忡忡起來,自己顯然已經離不開她了,可是若要她這一輩子跟著自己四處流浪又於心不忍,而且陸凝霜不一定會讓程靜怡跟自己飄然遠去……想著想著,禁不住重重地嘆了口氣。
“一凡哥哥,你在想什麼?”程靜怡摟著卓一凡的一隻骼膊問道。
“沒……沒什麼!”卓一凡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
程靜怡冰雪聰明,又怎麼會猜不透卓一凡的心思?她笑道:
“一凡哥哥,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前面有什麼困難,我都會和你共甘共苦,同喜同悲,就算是背井離鄉,流浪江湖,我都不會後悔,只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卓一凡道:“那……可不是委曲了你麼?”
程靜怡搖播頭“不!不會的,有你在身邊,我就很滿足了……”
卓一凡思量片刻道:
“那你師父呢?”
“你放心!”程靜怡笑道:“師父最疼我了!她一定會答應的。”
“可是,我總覺得……”卓一凡仍舊心事重重。
“一凡哥哥!你怎麼忽然有這麼多顧慮了!別胡思亂想了,不會有事的!”程靜怡伸出纖纖玉手!點了點卓一凡的腦門。
卓一凡笑笑。道:“也許是我多慮了。”
程靜怡嫣然一笑,“什麼也許?本來就是你多慮了!”
“哈!卓一凡!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忽然間半空中一聲大吼。猶如春雷翻滾,眼前一道自影晃過一個莫約四五十歲的白衣人憑風而立。
這人腳前衣帶上。赫然繡描著一個太極陰陽圖及一輪光藝四射的紅日。
“白日使!”卓一凡心中一?,要知道這白日使江雲在天地教中排位僅次於教主,武功亦是不同凡響。也算是世間少有的頂尖高手,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是他的對手,加之身邊還有一個程靜怡,萬一傷到她,豈不是萬死莫贖了?
“靜怡,你快走!這人武功厲害的緊,快去叫你師父來救援!”卓一凡對程靜怡道。
“不!我留下來幫你!”程靜怡道,同時拔劍在手。
江雲細細地打量了程靜怡,忽然冷笑一聲道:
“你就是那天救走卓一凡這叛徒的人吧?”
“就是我!怎麼樣?!”程靜怡走上前去,擋在卓一凡面前。
江雲道:
“你的一凡哥哥今天是逃不掉了,你快走吧,我從來不殺不該殺之人。”
程靜怡晃了晃手裡的長劍,道:
“該走的是你,不是我!”說罷便要挺劍刺去o“靜怡!”卓一凡攔住她“你還是快些離去吧,就算你我二人聯手,也未必打得過她,你還是去請師父過來吧。”
“我不要!”程靜怡堅定地道:
“你不走,我也不走!”
“喂!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即然你們都活得不耐煩了,那我就送你們一併上西天!”江雲道。他話音剛落,雙掌已到。
“慢著!”卓一凡大叫:“白日使!我與天地教之間的事,與她無關,你不能傷她!靜怡!”他拉住程靜怡的手,“算我求你了,快走吧!”
“不!我們說好了要生死與共的!你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我也不要活了!”
程靜怡道。
還未等卓一凡開口,程靜怡便挽了個劍花,長劍當空一揚,向江雲疾刺而去。
江雲腳踏天羅步,身軀一側,避開了程靜怡的長劍。程靜怡料想他武功必在自己之上?
並無取勝把握,一上來便採取攻勢,一柄長劍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忽而前後變換,忽而左右遊走,柔如柳絮,翩若驚鴻,劍勢確是奇幻無方,讓人眼花亂,這便是聞名江湖的“落花劍武”。
程靜怡的劍法雖然快到極點但每劍仍舊被江雲格開。但聽得叮噹之聲,不絕於耳。
二人你來我往,莫約過了二十餘招,江雲忽地大喝一聲,劍式陡然一變,程靜怡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排山倒海般衝了過來,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兒。
卓一凡見勢不妙,連忙捏了個劍訣,腳踏七星步,上前援助險象環生的程靜怡。
江雲冷笑一聲:“哼!卓一凡!你終於出手了麼?”
卓一凡道:“你欺到她頭上,我自然要出手!”
江雲冷冷地道:“好!就讓我來領教白虎堂堂主的凌風劍法!”
只見卓一凡蜻蜓點水一般,劍勢輕盈,劍招一發便收,稍給即走以輕靈之極的身法,展開了迅捷多變的“凌風劍法”,這份修為,確實比程靜怡高明瞭許多。
可那白日使到底是一代武學宗師,論內功,論資質樣樣都在卓-凡之上,但見他不慌不忙,一柄長劍舞得滴水不漏,將卓一凡的攻勢一一化解,並且伺機反擊。
二人又拆了一百來招,卓一凡漸感體力不支,料想再戰下去,不出百招,定然被江雲擊敗,到時後果不堪設想。便對程靜怡使了個眼色,邊戰邊向陸凝霜打坐練功的“靜心齋”退走。
江雲很快便察覺出二人的動機,當下縱身一躍,長劍直胡朝程靜怡刺來,程靜怡慌忙向左一閃,哪知江雲方才那一招乃是虛招,劍到途中陡然一變,一招“力劈華山’猛地向程靜怡頂門砸去!
程靜怡連忙舉劍相格,只聽叮地一聲,手中長劍把握不住,竟脫手飛去。她自己也被勁力震得避開了好幾步。
江雲趁機趕上前去,一招“白虹貫日”,直向程靜怡胸前刺去!
這一招又快又急,此時躲閃已經來不及了,說時遲,那時快,卓一凡忽然跳上前去,擋在於程靜怡前面!程靜怡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伸手將他推開,可是已經晚了,長劍一下子刺入了卓一凡的胸膛!
就在這千鈞一髮時刻,忽然半空中一聲清叱,一個人運劍如風,直朝白日使撲來,他人未到劍先到,一柄藍色瑩瑩的長劍一下子指向白日使的胸前要穴。
江雲大吃一驚,連忙向後退了幾步,定睛一看,眼前站著一個眉清目秀的藍衣少年,還站著一個穿著樸素濃眉大眼的少年。正是蕭逸俊和張舒恆。
蕭逸俊笑道:
“我說你鬍子也那麼長了,料想年紀也不會小吧,算你只有四十好啦!一個四十歲的人,欺負兩個小毛頭,算什麼英雄好漢?你要是想打架找我好啦!我已經很久沒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了,也不曉得學過的劍招還記不記得?”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回頭望了望張舒恆“你說呢?賢弟。”
他這般自說自話,顯然全然未將江雲放在眼裡,江雲哪裡受過這等戲異?氣得肺都要炸了“臭小子!你找死!”說罷長劍一擺,化作一道長虹,飛似地刺向蕭逸俊。
蕭逸俊雖然口氣頗為無禮,心裡卻是不敢託大、他虛晃一劍,忽地凌空飛起,連人帶劍化作一道藍色光華,直朝江雲衝去,但聽得一片繁音密響,二人已拆了四五十招。
江雲讚道:“好劍法!”
蕭逸俊微微一笑,“好,當然是好,不過更好的還在後頭呢!”劍勢陡然一變,由方才的剛陽勁猛一下子變成了輕柔飄緲,江雲只覺得蕭逸俊長劍遞過來的內勁時有時無,若隱若現,而自己發過去的功力似乎也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了,不覺暗暗心驚。
想那江雲自視極高,從出道至今,未遇敵手(除去教主上官無敵),此次來到中原,雖然沒有必勝的把握,但卻也是信心十足。可如今卻被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打著不知所措,佔不到絲毫的便宜,自然會大吃一驚了。
但他哪裡知道,他跟前的這個少年的武功,在中原武林卻是所向披靡,少有敵手,而他所使的劍法,又無一不是天下少有的精華!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的,轉眼間,二人已源源滾滾拆了一百多招。
江雲久戰不下,不禁心急如焚,突然大叫一聲,劍尖一抖,倒踩天羅步,剎時間四面方位全是江雲的身影,有如數十把長劍一齊刺向蕭逸俊!眼見蕭逸俊就要命喪江雲的劍下,張舒恆不禁失聲駭叫!就在這性命懸於俄傾之際,只見蕭逸俊不慌不忙,身子凌空飛起,劍尖在江雲劍頭一點。藉著那一股猛勁,整個身子反彈起來,一個鷂子翻身,倒縱出數丈開外,穩穩地站在地上,張舒恆這才鬆了口氣,放眼向江雲望去,卻大大吃了一驚!
只見那江雲左手捂住胸口,右手拿劍支持著整個身子,搖搖晃晃地,似乎巳受了不輕的內傷。
蕭逸俊走上前來,將寶劍架在白日使肩頭,道:“你輸了!”
“閣下好功夫!不知閣下是八大高手中的哪一位?”江雲喘了口氣向蕭逸問道。
蕭逸俊暗地裡鬆了口氣,笑道:
“中原武林不只有八大高手,為了讓你心服口服,名字說出來也無妨,在下蕭逸俊。”
“蕭逸俊!原來你是……”江雲驚疑不定,不停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略顯情瘦的英俊少年,道:
“閣下果然名不虛傳!……”
原來,蕭逸俊方才那一點一按看似輕描淡寫,實際上卻是用了上乘的內功,將自己的十分功力,連同江雲遞過來的內勁一齊返彈回去,江雲自然抵擋不住。
蕭逸俊笑道:
“料想你是天地教的頂尖人物,定是白日使了吧?!”而後轉向張舒恆道:
“賢弟,殺你師伯的仇人不正是白日使麼?我已將他擒住,任你處置!.張舒恆乍見仇人,自是分外眼紅,提著“龍吟劍”走過來,只想一劍結果他的性命,可是就在要動手殺他的一瞬間,竟然猶豫了!他手中的劍在顫抖,心中波瀾起伏,好久之後,竟然將劍緩緩放下,長長的嘆了口氣。
蕭逸俊十分吃驚問道:“賢弟,你、你怎麼了?”
張舒恆嘆道:
“師伯已經死了,我殺了他什麼用也沒有,還是不能讓師伯活過來,只是讓世上又少了一個人!”
蕭逸俊微微頷首,十分贊同張舒恆的話,道:
“賢弟能如此看開恩仇一事,大哥佩服!”而後又轉向江雲道:
“白日使,既然這樣我就饒你一命,去吧!”說罷長劍入鞘。
那江雲自是吃驚萬分,收起寶劍,跌跌撞撞地走了。待他走得遠了,張舒恆連忙問道:
“蕭大哥,你怎麼樣?”
蕭逸俊道:“我沒事,先瞧瞧他們的情況吧!”張舒恆點點,便回頭去瞧卓一凡的傷勢。
再說那卓一凡被江雲一劍刺中胸口,頓時鮮血長流,衣襟上很快便染紅了一大片,程靜怡瞧在眼裡,痛在心頭,一把扶住卓一凡,淚如雨下,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先封住了他胸前幾處要穴,暫時將血流減緩。
“一凡哥哥!你醒醒啊!你怎麼能丟下我一個人呢?一凡哥哥!”程靜怡泣不成聲。
卓一凡緩緩張開了眼睛!微微笑道:
“傻丫頭,我……我……不會……死的,我……我們說好了……要……要一起……浪跡天涯……四海……為家,我怎麼……怎麼,會丟下你呢……”
程靜怡哭得更傷心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卓一凡輕輕地道:
“別哭了……多不好看……好孩子……是不哭的……呵!……好睏……好想睡……”
程靜怡嚇了一跳,握住卓一凡的手,道:
“一凡哥哥,別睡,看著我啊!千萬別睡!”
可是卓一凡失血過多,身體極為虛弱,終於慢慢合上了雙眼。
“一凡哥哥!一凡哥哥!”程靜怡傷心之極,忍不住“哇”地一下放聲痛哭起來。
“卓大哥!卓大哥!我是舒恆,你聽得見我嗎?”張舒恆跑了過來,搖搖卓一凡的身子。
這時候的卓一凡已是不省人世,哪裡聽得見張舒恆的叫喚?
“蕭大哥,你快救救卓大哥吧!”張舒恆急道。“我來看看,嗯”蕭逸俊伸手探了探卓一凡的呼吸,又為他把了把脈。
“蕭大哥,卓大哥沒事吧?”張舒恆問道。
“還好,沒有傷及心脈!”蕭逸俊道。
程靜怡這才放下心來,忙道:“兩位大俠,麻煩你們一定要救醒一凡哥哥!”
蕭逸俊點點頭:“這我理會得。”說罷從口袋裡掏出兩包藥物來,交給程靜怡,“這兩包藥你收好,這包是白玉連止散,用於內服,這包是青冥鹿茸膏,用於外敷,一天換一次藥,大約八九天就可以恢復了!”
程靜怡接過兩包藥,對二人深探地鞠了一躬,道:
“大恩不言謝,二位大俠日後若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靜怡必定全力以赴,萬死不辭!”
“姑娘言重了,小事而此、何況這位卓公子是我這位義弟的好朋友,算起來都是一家人,自家人還客氣甚麼?”蕭逸俊道:
“我看也別多耽擱了,快送這位卓公子回休息吧!對了,要不要我們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二位幫的大忙,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我家就離這兒不遠,我自己就可以了,多謝二位大俠關心”程靜怡道。
說罷,扶住卓一凡朝靜心齋走去。
“等等!”張舒恆忽然叫道:
“姑娘,替我向卓大哥問好,我掛念他得緊!”
程靜怡點點頭:“我明白了,大俠請放心。”張舒恆戀戀不捨地目送卓一凡離去,不禁嘆了口氣:“希望卓大哥早日康復!”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3:58:14
第 十 章 良 緣
那程靜怡將卓一凡抱回自己的房間,每日細心照料,加之蕭逸俊所贈的都是價值連城的上乘靈藥,三天之後,卓一凡便醒了過來,“靜怡!”
“一凡哥哥!”程靜怡又驚文喜,“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
“咦?我沒死麼?”卓一凡奇怪之極。
“是呀!是蕭逸俊和張舒恆兩位大俠救了你,還有那位張大俠託我向你問候,說他好生記掛你,咦?你認識他麼?”程靜怡道。
“原來是舒恆!”卓一凡道。
程靜怡見卓一凡沒事,心中高興異常,道:“一凡哥哥,你不會再回天地教了,是嗎?”
“那當然!”卓一凡握住程靜怡的手道:
“他們說我是逆賊也好,說我叛教也好,由他們去好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回去了!”
“對!”程靜怡道:
“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嗯!”卓一凡點頭稱是。二人歷經幾番劫難,終於又在一起,不覺感概良多,千言萬言都化作深情款款的目光,為彼此安撫心中的創傷。
就在二人沉浸在幸福之中時,忽聽得一聲冷笑,一個人走了進來,正是陸凝霜。
程靜怡慌忙跳了起來,紅著臉叫道:
“師父!”陸凝霜瞪了她-眼道:“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師父麼?”
程靜怡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陸凝霜又瞧了瞧卓一凡道:
“好……好啊!你叫作卓一凡,是嗎!”卓一凡點點頭。
程靜怡見師父跟中漸漸露出兇光,不覺大吃一驚,連忙拉住師父道:
“一凡哥哥什麼都不知道,師父要是有事問我好了。”
陸凝霜這才恨恨地一甩袖子拋下一句話“靜兒,你跟我出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程靜怡安慰了卓一凡幾句,便緊緊地跟了出去。
“靜兒,我問你,那卓一凡到底是什麼人?”陸凝霜面色陰沉,心中十分不悅。
“這……他,他是……天地教的人……”程靜怡小聲說道,最後幾個字幾乎細不可聞。
可是陸凝霜卻是憤怒之極:“你知不知道,你這些天都幹了什麼!”
程靜怡猶如睛天霹靂,忽然跪下,哀求道:
“師父!求求你,放過他吧!他也是身不由已的,何況他已經離開了魔教,師父你要罰就罰我好了,放過他吧!”
陸凝霜氣得臉色蒼白道:
“程靜怡,你還是不是我的徒弟!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
程靜怡道:“徒兒不敢,師交曾說過不可以和魔教中人來往。”
陸凝霜冷笑道:“那你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程靜怡連連搖頭“不,不徒兒知錯了,可是……求師父你高抬貴手,饒了他吧!”
陸凝霜面露兇光:“我說過,凡是魔教的人,只要踏進我這靜心齋就是非殺不可!”程靜怡心中一顫,跌坐在地上。
陸凝霜為什麼對天地教的人恨之入骨?這便要牽攫到二十年前的那一段是非恩怨了……
二十年前,陸凝霜還是名震江湖的“鳳凰劍”,一套“落花劍式”在武林中少有敵手,加之她容貌甚佳,便成了許多英雄豪傑傾慕的對象。可那陸凝霜心比天高,對慕名而來的眾多好漢往往都是不聞不問,如此過了兩年多。終於有一天,有一位叫作楊皓的少年劍客以他豐富的才學及獨道的劍術造詣,技壓群雄,贏得了佳人青睞。從此,二人過著雲遊四海,神仙般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天地教的人得知二人手中有上乘劍術,便一路緊隨,伺機殺人越貨,二人劍術雖佳,但終究是“明槍易躲,暗劍難防”,楊皓為了救陸凝霜,終於傷在了白火政王手下,十天之後,便離開了人世。陸凝霜悲痛之極,從此隱退江湖,並立下誓言,今生今世,與天地教不共戴天。
如今,十五年過去了,但陸凝霜心中的怨恨卻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淡化,反而比以往的任何一個時刻更加深刻,特別是她見到徒兒程靜怡與卓一凡之間的情感愈來愈深,眼前的一切、無一不扣打著她的心扉,讓她回憶起十五年前的那一場生離死別。“此仇不報,誓不為人!”陸凝霜心中的復仇火焰,在猛烈地燃燒。
“這麼說,如果我叫你去殺了卓一凡,你是不會答應的了?”陸凝霜道。
程靜怡苦苦衷求:“不!師父,求您放過他吧!”
陸凝霜想了想道:
“你先回去吧,讓我好好考慮一下。下午的時候,道斷腸崖邊找我,你我再商榷一下,做個決定吧!”
“是!師父!”程靜怡心中忐忑不安,還想再勸勸陸凝霜,可她已經走遠了。
“不管怎麼說,師父看來已經答應不殺一凡哥哥了,下午再努力努力,想來師父一會理解我的!”程靜怡心道,當下拿定主意,便回到靜心齋,將事情經過告知了卓一凡。
“……靜怡,下午你要多加小心!”卓一凡忽然說道。“小心什麼?”程靜怡奇怪之極“我也說不上來……總之,我有不祥的預感,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要多加小心!”卓一凡憂心重重。
午後,程靜怡安置好了卓一凡,直奔斷腸崖而去,陸凝霜早已在崖邊等候了。
“師父!弟子來了。”程靜怡走上前去,與陸凝霜並肩而立。
“嗯,好!靜兒,我好好地想了一下。”陸凝霜指著斷崖下的深淵道:
“你們的感情,比起這小谷,要深得多吧?”程靜怡低頭望了望,不知陸凝霜究意要說什麼,卻也不便回答。
陸凝霜轉過身子,向前踱了兩步,道:
“既然你和那個卓一凡兩情相悅,為師就成全了你們吧!”
“真的?!”程靜怡喜出望外,急忙轉過身來“多謝師父成全!”就在這時,陸凝霜忽然臉色一沉,兇光盡露,大喝一聲,雙掌齊出,直朝程靜怡推去。那程靜怡還未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整個人已被陸凝霜的掌力震下了懸崖!
“靜怡!”卓一凡飛似地趕了過來,原來他想來想去,覺得陸凝霜語中有話,又恐她對程靜怡不利,是以早早躲在崖邊的樹叢中,如今眼前程靜怡墜人山谷,頓時間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險些兒摔倒。他跌跌撞撞地走了過去,叫道:
“靜怡!我隨你去了!”說罷縱身一躍,直衝向萬丈深淵。
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那卓一凡與程靜怡當真是三生有幸。不但沒有葬身谷底,反而因禍得福,再次險後重逢!原來,那斷腸崖底是一譚池水,程靜怡剛從湖中上得崖來,便聽得卓一凡那回蕩山谷的叫聲,隨後見她果然追隨自己,從崖上跳了下來,不禁心中一陣感動,淚水奪框而出,急忙跳回水中將卓一凡拉上岸來。
二人上了岸,四目相對,激動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人在紅塵中,來去總匆匆。淡淡平平過一生,何時心論定。
瓜是苦後甜,花是雨後紅。人在紅塵愛紅塵,無悔過一生。
成也何歡敗何歡,百年始論定,紅成自有真善美,多情是有情。
不在紅塵中,塵緣看得清。隨迫逐流終成恨,白歲一枯榮。
月是陰後圓,路是身後平,經歷紅塵識紅塵,人道在心中。
笑傲紅塵信步走,日月心上升,浪沙淘去始成金,紅塵現崢嶸。
※※※
張舒恆,蕭逸俊別了卓、程二人之後,又繼續向梨花島出發。這一日,蕭逸俊見左右無事,便打算將“游龍劍武”先傳了給張舒恆。
“我說贊弟啊!”蕭逸俊拍拍張舒恆的肩膀道:
“把你的劍借來給我瞧瞧吧!”張舒恆點點頭“好啊”說著從行囊中取出龍吟寶劍,雙手遞給蕭逸俊。
“好劍!當真是萬里挑一的好劍啊!”蕭逸俊大聲感嘆:“賢弟,這劍你是從何處得來?”
張舒恆道:“這是方若飛方伯伯和任靜雯任伯母送的。”
蕭逸俊點點頭:“看來老方的眼光真不錯,這劍不但輕盈鋒利,而且柔軟精緻,定是上好的鐵礦精練所成,嘖嘖,天下少有啊!”頓了一頓,又道:
“這劍看起來不似單劍,是不是還有一把雌劍與之配對?”張舒恆又驚又喜“正是!還有一把叫做風鳴劍,大哥是怎麼知道的?”
蕭逸俊搖搖手中的龍吟寶劍,道:
“笑話!天下的劍有幾把我沒見過?是優是劣,是雄是雌,別說看,就算閉上眼睛也分得出來!”
“真的!”張舒恆佩服之極,隱隱覺得蕭逸俊無論在什麼方,都對劍瞭如指掌,決不是一個普通的江湖遊俠。只不過他生性愚純,也沒往深處想,只是對蕭逸俊佩服得五體投地。
“好了,好了!嘴巴別張那麼大,既然你有把這麼好的劍,那我們就開始學習游龍劍式吧!”蕭逸俊道。
張舒恆使勁點了點頭。
“劍,是百兵之君,是天下戰器之相,俗語說:‘百日練刀,千日練槍,萬日練劍’,由此可見,劍是所有兵刃之中,最難練成的一種,一個人若要是想在劍術上有所成就,必須要有持之以恆的毅力。”蕭逸俊滔滔不絕,“這游龍劍式變化多端,雖然只有九十招,但每一招都有不同的後招,可謂是千變萬化了。”
說到這兒,他見張舒恆面有憂色,便道:
“賢弟放心雖說這游龍劍式變化繁多,但終究是萬變不離其宗,何況這九十招中有三十招現在還學不了,必得配上“飛鳳劍式”才行,所以,如此算來,並不算太多,若肯下功夫,必定能夠靈活運用!”
說罷左手輕輕一掂,將劍交至右手道:
“學習游龍劍式前,須得熟知各類武功的基本變化。”說著長劍一擺,舉至頭頂。?手捏了個指決,邊說邊演示起來,這是最基本的劍式之一,一般來說,這個架式一過,就會展開進攻,劍路是由前至斜下方,攻擊敵方下盤,又或者是偏向兩邊,正面進攻……”
蕭逸俊表情甚是莊重,態度也很認真,當下將劍法的百餘種基本架式及其變化一一加以示範講演,罷了對張舒恆道:
“賢弟,聽得懂幾成?”
張舒恆緊鎖雙眉,想了良久,才紅看臉道:“恐怕連一成都沒有!”
蕭逸俊沉思片刻道:
“沒關係,反正離端午節還有那麼一段時間,咱們每日只學七招,要麼五招也行,大概需要三十餘天,便可以正式修習那游龍劍式了!”
自此以後,蕭逸俊每日裡都向張舒恆剖析基本劍式的變化。
要知道,這百餘種基本劍式無一不是蕭逸俊從天下劍術中歸納總結,又加以博學整理而成,雖說不成什麼高明劍術,但若將這種種變化熟記於心,那就等於天下間所有的劍法都盡數瞭解,不但學起劍法來事半功倍,而且在臨陣對敵時也佔盡先機。
蕭逸俊如此傾囊相授,的確是將張舒恆相當兄弟一般。
那張舒恆雖然天生資質奇差,悟性甚低。但做事卻異常認真刻苦,他每天除去吃飯睡覺時間,始終一絲不苟地練習劍法,雖然進度頗慢,卻也比預算中的要好。
他這份韌性與毅力常常讓蕭逸俊歎服。如此過了一月有餘,張舒恆終於記牢了蕭逸俊所傳的百餘種基本劍式及上千種變化,武功修為比從前大有提高,雖然還不能稱得上是用劍高手,但其綜合實力確是已入一流境界了,“勤能補拙”四個字,果是在他身上應了驗。
這日,二入行至江邊,此時距梨花島不過三四天的水程而已,張舒恆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林秋竹,心中自是十分歡喜。但蕭逸俊卻並不歡喜,一套“游龍劍式”張舒恆花了三天時間才勉強掌握前兩招,如此下去,什麼時間才是一個盡頭?眼望著腳下滔滔江水,不僅憂心重重。
三日後,兩人終於抵達了梨花島,這天也正好是端午節,蕭逸俊冥思苦想,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對張舒恆道:
“賢弟,如今你的劍術已達一流境界,但若遇見了真正的用劍高手,恐怕還是有所不敵,為兄想了許久,你內功根基很好,若與高人交手,須得配合內勁才是。記住,不論對手如何施展招術,你只需按照我傳於你的破解基本劍式之法,再配合渾厚的內功,便可立於不敗之地,此外,還可以同時使出降龍十八掌和伏虎神拳,總之,你要以靜制動,以劍法之柔利,配合拳掌之剛猛,定然可以取得不俗的戰績!”
張舒恆聽莫名其妙,道:
“大哥,我要跟什麼人打架麼?你怎說起這番話來?似乎是我就要與人決鬥一般。”
蕭逸俊微微一笑:“到時候自然就明白啦!那時,你謝我還來不及哩!”
說罷驀地騰空而起,施展輕功,向島上飛去,邊奔邊喊道:
“劍魔老兒,故人來訪,還不快快出來迎接?”
張舒恆聽這聲音雖然不高,卻傳得極遠,顯然是運用了上乘內功,“蕭大哥,好生厲害,不僅劍術出神入化,連內功也如此精純!”張舒恆心道。
眼見蕭逸俊翩若飛燕的身影遠去,急忙也展開輕功,三步並作兩步,趕了過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3:58:45
第十一章 梨 花
那梨花島上的風光,當真不亞於什麼瑤池仙境,滿島上盡是梨樹,初夏一到,梨花便盡數開放,雪白雪白的花朵壓滿枝頭,微風輕拂,花朵兒便隨風而起,在空中低低地盤旋,最後紛紛揚揚地落下,像是為大地披上了一層銀裝。
“好漂亮啊……”張舒恆不禁有些陶醉。
他從未到過梨花島,雖然也曾聽林秋竹提起過,但畢竟百聞不如一見,這些日子來,他時常在腦悔中描繪著梨花島的勝景,卻也不曾想到有這般美麗。
蕭逸俊笑道:“難得劍魔老兒有這般雅興,在這島前栽了這麼多梨樹,光是滿樹的梨花,就夠他欣賞的了,更別說秋天裡沉甸甸的香梨了!嗯!想起來就讓人垂涎三尺!兩年前我到梨花島來,正趕上香梨成熟的季節!一連吃了好幾個,味兒可真不錯,嘴巴還一直甜到現在呢!”
張舒恆點點頭道:“大哥常來梨花島麼?”
蕭逸俊笑笑道:“不會是常常吧,也就來過三四回,嗯,加上這次有四回了!”
他邊說邊朝裡走去,剛走得幾步,又道:“這梨花島上的樹是老林按照九宮八卦圖佈置的,賢弟,你須得跟緊我才是,”
張舒恆想了想,道:“是不是看見不開花的樹就向右拐?”
蕭逸俊雙眉一揚“賢弟,你怎地知道?”
張舒恆道:“是秋竹告訴我的。”
蕭逸俊“哦”了一聲,繼續向前走,邊走邊道:“這劍魔老兒也太不夠意思了!這麼久還不出來迎接!”
說到這兒,他忽然大叫:“林振揚,蕭逸俊來訪!你不出來為我接風麼?”
張舒恆正想說什麼,忽聽得半空中一聲長嘯,一個雄渾的聲音道:
“原來是逸俊老弟,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這還差不多!”蕭逸俊見狀笑道。
只見眼前靈光一閃,二人已走出了梨花陣,遠遠望見在一座白色的山莊前面,站著兩個人。待得走近數十步,方才看清這二人的容貌。
站在前面的是個年紀約四十六七的青衣書生,但見他膚色白淨,目如朗星,手中一柄玉扇輕輕搖拽,端的是俊秀儒雅,高貴脫俗。
他身後站著一個身穿淺綠色衫子的小姑娘,她莫約有十七八歲,膚光勝雪,雙眉如柳,一雙妙目清如泉水,眉宇間隱隱透露出書卷氣,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正是同張舒恆別來已久的林秋竹。
蕭逸俊哈哈一笑。走上前去拍了拍那青衣書生的肩膀道:“劍魔老兒,別來無恙?”
那青衣書生一收摺扇,朝蕭逸俊做個揖笑道:
“老弟上我這兒來,可真是林某請也不來的稀客呀!”
蕭逸俊點點頭道:“好說,好說……對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義弟張舒恆。”
說著右手一指張舒恆道:“小竹,你是認識他的。”
林秋竹抿嘴一笑、道:
“怎麼不認識?不過,現在可不一樣哦!”張舒恆急道:
“怎麼啦!”
林秋竹笑嘻嘻地道:“你可倒好,跟蕭大俠稱兄道弟起來啦!蕭大俠是我爹的至交,如此算來,豈不比我高一輩子麼?”
眾人一齊大笑,蕭邊俊道:“這倒是我的疏忽,這麼著吧,小竹你以後叫我蕭大哥好了,‘大俠大俠’的,聽得我渾身彆扭。至於你爹嘛!咱們也不必多慮,該怎麼叫就怎麼叫好啦!”
林振揚笑笑,道:
“大家屋裡坐吧!”說著,便領著眾人入了大廳。剛進大廳,張舒恆便聞一少年叫道:
“蕭前輩,晚生有禮了!”
順聲望去,只見一青衣少年迎面行來。那少年二十六、七,膚色白皙,眼若一譚秋水。
十分清秀,生得風流倜儻、氣度瀟灑,是一個翩翩美少年,此人正是林振揚的徒弟溫永華。
只是張舒恆瞧著他特別眼熟,似乎在那兒見過一般。
蕭逸俊“哈哈”一笑道:“免禮,好久不見,武功可大有長進?”
溫永華笑道:“承蒙錯愛,永華十分慚愧,並無十分長進。”
溫永華話音剛落,張舒恆便驚叫起來:“啊?!你是那位大俠!”
溫永華怔了一下,向張舒恆望去道:“這位少俠……”
張舒恆道:“你還記得嗎?十年前你在洞庭湖的安鄉鎮救過一個小孩!那個小孩就是我呀!那時我是被一隻黃狗咬得快要送命了!”
經張舒恆這麼一說,溫永華倒是恍惚記得是有這麼一回事,仔細向張舒恆望去,也恍惚記得見過這個人。
原來,張舒恆小時候曾因看不慣一個富家子弟的小孩欺負一個貧民孩子,出去仗義相幫,誰料被那富家孩子放的惡狗追咬,就在小命險喪黃狗嘴下的時候,被一青衣少年救走,而這溫永華正是當年救下張舒恆的青衣少年,當時他是奉林振揚之命,去拜訪武當派的。
溫永華猶猶豫豫地點點頭道:“好像有這麼一回事……”顯然林氏父女與蕭逸俊都是莫名其妙的。
蕭逸俊問道:“你們是在說什麼呀?”待張舒恆將事情的前前後後訴說一便後,眾人方才明白,蕭逸俊心中不由驚喜,連連點頭。
進到大廳不一會兒,便使有弟子上來奉茶,林振揚道:
“逸俊老弟,怎地有閒心上我這梨花島來啦?”
蕭逸俊道:“也沒什麼大事,串串門子嘛!再說咱倆也有兩年沒見面了,特地找你喝上幾杯的……”
他頓了一頓,又道:“另外,還有件事兒要和你商量商量。”
“哦?什麼樣的事?”林振揚微微側目問道。
“放心!是好事!”蕭逸俊笑道,說著對張舒恆使個眼色,示意他退開,可是張舒恆卻像生了根似的一動不動,絲毫不懂蕭逸俊的用意。
蕭逸俊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好在林秋竹出來打圓場:“爹,我陪張大哥到島上去玩,你們慢談啊。”說罷拉起張舒恆出了大廳。
“秋竹,你這是幹什麼呀!拉我出來做什麼?”張舒恆問道。
林秋竹笑笑道:“你好不容易才來一次,咱倆玩一會也不成麼?再說,何必聽他們商量大事呢?”張舒恆點點頭“也對!”
二人在海水邊散步,張舒恆向林秋竹講述分別以來發生的種種事端。林秋竹大感羨慕,“唉,要是我也能遇到那麼多好玩的事情就好了!”
稍停片刻,又問道:“害你師伯的人找到了麼?”
張舒恆點點頭道:“找是找到了,但是我沒有殺他。”
“為什麼!”林秋竹吃驚地問。
張舒恆道:“師伯已經死了,殺了他也沒有用,只不過讓世間又少了一個人!我覺得這麼你殺我恨的報仇,不是老沒有止盡?所以我繞了他,不打算為父母、師伯報仇了。”林秋竹聽了心下十分佩服。
張舒恆呆呆地望了林秋竹沈默了一會兒,忽道:“秋竹,我好想你呵!”
林秋竹面上一紅,見他並非在開玩笑,便道:“我也是的。”
張舒恆喜道:“那我們以後不要再分開了,好不好?”他年紀本不大,加上腦筋愚笨,對兒女之事尚未了解,只是將自己心中所想之事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林秋竹凝視了他一陣,點頭道:“好……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張舒恆忙問道。林秋竹沉吟片刻,嘆了口氣,“沒什麼……”
※※※
“沒什麼就好!”張舒恆放下心來。“那麼,我們一起回中原吧,你不是說中原好玩的地方很多麼?我們可以好好玩一玩了!”林秋竹點頭稱是。
“咳…咳…!”忽然從樹後轉出兩個人來,正是林振揚和蕭逸俊,原來他二人什麼都聽見了。
蕭逸俊面帶微笑,朝張舒恆點了點頭,
“爹,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嚇死我啦!”林秋竹嗔道。
林振揚呵呵一笑,道:“你們在這兒談得起勁兒,當然不知道樹後還有兩個人了!”他頓了一頓,對張舒恆道:
“張少俠,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希望少俠能如實回答。”
張舒恆道:“是!”
“好!張少俠,我問你,你可是真心愛著秋兒,願意娶她為妻?”林振揚道。
他話音剛落,林秋竹臉上“唰”地一紅,小聲道:“爹……你說什麼呢!……”
蕭逸俊笑嘻嘻地道:“小竹,你不必擔心,你爹可是在為你的終身大事著急呢!”說罷,望望張舒恆,示意他作肯定回答。
可張舒恆卻愣住了,他可是從來沒有想過什麼婚姻大事,被林振揚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問嚇了一跳,不知如何作答,“這……這……我……不知道……”吞吞吐吐,無言以對。
蕭逸俊聽得張舒恆模稜兩可的回答,差點兒沒氣暈過去!“賢弟,你到底怎麼回事,你就實話實說了嘛!”
張舒恆搔搔腦袋,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想過……”
林振揚雙眉一皺,冷冷地道:“你當我林振揚是什麼人了?豈容你這般戲弄?既然少俠如此心高,那林某也不勉強,恕不奉陪!”說罷長袖一甩,撇下眾人回山莊裡去了。
林秋竹瞧了張舒恆一眼,眼光中顯出淡淡的憂愁,她咬咬下唇輕輕地道:
“我……我理解你,我不怪你!”
說完,轉身匆匆向林振揚追去。
蕭逸俊皺著眉毛,對張舒恆道:“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你不想帶小竹回中原麼!”
張舒恆莫名其妙,道:“是啊!但……但並沒有像林前輩說的那樣……那樣……”
蕭逸俊問道:“你不喜歡小竹麼?”
張舒恆睜大了眼睛:“喜歡啊!可是喜歡就一定要娶她嗎?這…我…配不上她的……”
蕭逸俊雙眉一軒:“難道就是因為你覺得配不上她而已?”
張舒恆點點頭“是啊!我……我很笨的!”
蕭逸俊鬆了口氣:“原來就因為這個!”說著拉住張舒恆的骼膊道:
“你瞎擔心什麼?你是我的結義弟弟,我自然會盡力幫助你成為一個武功蓋世的少年英俠,怎會配不上老林的女兒,你是信不過我嗎?”
張舒恆連連搖頭“那當然不是。”
“不是就好了嘛!”蕭逸俊沉吟片刻,又道:
“不過我瞧老林是生氣了,他這牌氣倔得緊,你得快點兒去解釋,要不,可要壞事兒了!”說罷拉住張舒恆趕回和月山莊。
二人來到林振揚的書房前,蕭逸俊道:“老林,別生氣嘛!有話好說,你總不至於連這點兒面子都不給我吧!”
林振揚並不開門,只是冷冷地道:“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而是人家心高,看不上我女兒,難道你還要我苦苦哀求他娶秋兒嗎?”
蕭逸俊道:“老林你這可誤會了,我這位賢弟心眼兒直,想什麼就說什麼,雖然我從來沒娶過妻,卻也看得出他二人是情投意合,老林你為什麼不促成他們的一段佳緣呢?’林振揚沒有答話,蕭逸俊又道:
“其實舒恆心裡是很希望你將小竹許給他的,只不過他自己認為跟小竹和老林你在一起,有些自慚行穢罷了。唉,這也怨不得他,誰教你有個這麼十全十美的女兒呢?老林,別生氣了,就算著在蕭逸俊的薄面上,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林振揚沉吟片刻,道:
“好!既然老弟如此推從這位張少俠,那麼我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張少俠,請進屋談話吧!逸俊老弟,你先回大廳休息,林某隨後便到。”
蕭逸俊還想說什麼,林振揚又道:
“老弟,放心,我不會為難他的。”蕭逸俊無法,只得先回大廳,只見林秋竹正探頭向這邊望來。“蕭……大哥,我爹沒把舒恆哥怎麼樣吧!”
蕭逸俊道:“那倒沒有,只不過我有些擔心老林會出什麼難題考舒恆,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真是太不妙了。”
二人心下都是忐忑不安,卻又沒有辦法,只有靜靜地等待消息。
半響,張舒恆才和林振揚走了出來,杯振揚臉色很是不好,他朝蕭逸俊望了望,道:
“老弟,你來一下,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蕭逸俊道:“好的!”二人走到大廳的另一邊坐了下來,林振揚道:
“這門親事,我還是不能答應。”
蕭逸俊急道:“為什麼?”
林振揚搖搖頭“你那位賢弟,唉!不是我說你,他琴棋書畫,竟是一竅不通,而且他從來沒讀過四書五經,如此愚笨之人,怎配得上秋兒?”
蕭逸俊皺了皺眉頭,他最怕聽見的就是這句話。他想了想道:
“人笨並不是什麼大缺點,不會造成什麼大的損害,何況他這個人雖然腦筋不大靈光,可人品卻是一流的,正直勇敢又勤奮刻苦,依我看,不出五年,他必將是中原武林的第一位少年高手!”
說著叫來張、林二人,又接著對林振楊道:
“再說他對小竹也是真心一片,你說是不是?”說完推了推張舒恆。
“是……秋竹認識我的時候,幫了我很大的忙,男子漢大丈夫恩怨分明,我一直很感激她,希望有機會報答……”張舒恆小心翼翼地說道。
蕭逸俊忙插口道:
“是呀!他這個人很重情義的!你瞧你徒兒十年前救他一命,至今他都不曾忘記,這是他的一大憂點!而且他也很老實,從不耍花招騙人。”
張舒恆又道:“這個世界上真心對我好的只有我師伯,蕭大哥和秋竹,我師伯又被……
又被壞人害死了,蕭大哥也說過將來我們還是會分手的,我現在只有秋竹一個了……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他念及師伯,不禁悲從中來。
蕭逸便道:“老林,你也別太死心眼了,當初你和你夫人不也是經歷多次劫難才在一起的麼,難道你還要小竹和舒恆步你的後塵?”
林振拓有些動搖,他沈默良久終於站起身來,道:“好!只要張少俠接下我兩百招,我就讓你把秋兒帶走!”
“什麼?!”三人同時驚呼,蕭逸俊首先叫道:
“兩百招也太多了吧?一百招成不成,一百五十招呢?”
林秋竹也忙道:“是呀,爹,張大哥怎麼受得了你兩百招?你會打傷他的!”
張舒恆聽罷更是本知所措“這……這……”
林振揚擺擺手,道:“我心意已決,你們休要多言,再說,張少俠經名震江湖的‘劍仙’蕭逸俊指點,劍術修為必然也已逾一流境界,兩百招之數,少一不可!”
※※※
“劍仙!原來……蕭大哥就是‘四大劍王’之首的‘劍仙’!”
張舒恆吃了一驚,以前對蕭逸俊身份的種種疑團又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怪不得他年紀輕輕就在劍術上有那麼高的造詣……原來他就是劍仙!
蕭逸俊對張舒恆道:“賢弟,你不會怪我一直沒把真相告訴你吧?”
張舒恆連連搖頭“當然不會了,只不過……”
蕭逸俊微微-笑,拉過張舒恆,小心叮嚀道:
“這其中原由我以後再告訴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頂住老林的那兩百大招……你記住,無論他劍招如何變化,總離不開我們研究過,在三百六十種劍式中的一千八百種變化,只要你認清他的變化,再配合我教你的破解方法,應該沒問題,如果實在頂不住,你就施展‘降龍十八掌’和‘伏虎神拳’明白了麼?”
張舒恆遲疑了一陣,才點頭道:“好像明白了。”
蕭逸俊道:“明白了就去吧!一切小心!”
林振揚雙袖一甩,道:“張少俠準備好了吧?那林某就以一套‘落英劍法’來領教張少俠的絕招!”說罷右手一晃,手中赫然多了把明晃晃的寶劍。
張舒恆拔出“龍吟劍”,清叱一聲,寶劍一指,直朝林振揚衝了過去,他自知本身功力尚不及林振楊,一上來便採取攻勢。
他本來劍術甚差,卻因受到蕭逸俊的精心指點,對天下劍術的來龍去脈都已知之甚祥,自是比以往有了極大的提高。但見他一柄寶劍,指東打西,指南打北,招招皆是林振揚劍路的突破口,端的是奇幻無方,看得林秋竹眼花繚亂,為驚奇,不明白張舒恆進步何以如此之快。
林振揚也是吃驚不小,在他看來,張舒恆的每一招都可能成為致命的一擊,只不過他判斷分析能力較差,速度比較慢,總是劍到途中就被林振揚擋了開去,可儘管如此,林振揚仍是暗晴讚歎“逸俊老弟的劍術當真是千變萬化,凌厲之極。張舒恆只不過跟他學了幾個月,就有如此成就,看來我得加倍努力才是,否則我這個‘劍魔’就耍被他那個‘劍仙’比了下去!”
想到這兒,精神一振,一柄“震天劍”舞得滴水不漏,不論張舒恆怎麼努力,每一劍還是被林振揚格開,但聽得二人兵刃相交,一片叮叮噹噹之聲。
三十回合一過,林振揚自忖張舒恆劍術雖精,可論總體實力,還是比自己差了些許,憑著自己精熟各種武功的根基,兩百招內必定能將他打敗。
於是劍式驀地一變,由守變攻。只見他手中長劍像似化作一道白光,瞻之在前,忽焉在後,遊走不定,將張舒恆籠罩在劍光之中,轉跟又過了三十回合。
林秋竹不禁擔心起來,心中暗暗為張舒桓祈禱,這刀劍無限,要是有了什麼萬一……那豈不是要遺憾終生了麼?
正在這時,忽聽林振揚大喝一聲,一招“花落無邊”陡然間像是有數十把長劍同時刺向張舒恆,將他的前後左右退路全部封住!這一剎那,林秋竹都快叫出聲來!
就在旁人目眩心驚。層層疊疊的劍影將張舒恆圍得風雨不透之際,忽見張舒恆凌空飛起,跳出了林振揚的劍網,正是一克制“花落無邊”的妙招“潛龍昇天”!
但見張舒恆在半空中挽了個劍花,凌空下刺,林振揚向左一閃,趁張舒恆身形降落之際,寶劍一下子戳到了他的胸口,張舒恆身子懸在半空,無法避閃,眼見又是險象環生!
林秋竹驚叫一聲,連忙衝上前去,卻被蕭逸俊攔了下來,“小竹,你儘管放心,舒恆應付得了!”
他話音剛落,但見張舒恆身子一弓,腳尖在劍尖上輕輕一點,登時倒縱出數丈之外!
蕭逸俊笑道:“這招使的好極了,老林,可看清楚了?”
說時遲,那時快。但聽得張舒恆一聲清叱。劍光如練又殺上來,這次,他改變了劍式,不再似以前那種迅捷剛猛,而是猶如蜻蜓點水一般,林振揚的劍招卻又都被他以極其巧妙的招數躲了開去。
二人你來我往,又過了一百回合。
兩人越戰越激烈,張舒恆漸漸有些支持不住了,出手也此開始慢了許多,但見他身後的衣裳被汗水浸溼了好大一片。
可林振揚卻依舊瀟灑自若,不慌不亂,出手凌厲無比,但又飄逸翩躚,當真如繽紛的落英一般優美。
蕭逸俊不僅暗暗讚歎:“這劍魔老兒也真有雅興,連武功招式也弄得如此瀟灑雋秀。”
林振揚久戰不下,心中亦是暗暗吃驚,他未料到張舒恆竟然接了自己一百六十多招。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兩百招之內恐怕獲勝無望。
於是,劍勢一轉拋開了“落英劍法”的路子,將“舒潭印月劍”施展了出來。
這“舒潭印月劍”乃是當今天下十大劍法之一,威力自是強於“落英劍法”,何況張舒恆已經筋疲力盡,也許真的能在四十招內將他擊敗。
蕭逸俊見林振揚突然變了招式,不覺大吃一驚,“舒潭印月劍!看來老林是動真格了,這下恐怕要糟糕!”
林秋竹也看出林振揚將最厲害的絕招使了出來,不禁生氣之極“爹不是明擺著要他的命嘛!”
果然,林振揚的劍氣猶如排山倒海一般壓了過來,張舒恆感到胸口鬱悶異常,眼前一片金星飛舞。
眼看就要敗在林振揚劍下,心裡卻突然記起蕭逸俊的話兒來,“……如果你實在頂不住,就施展‘降龍十八掌’和‘伏虎神拳’……以已之長,攻彼之短!……”
“對呀!我怎地忘記了?蕭大哥曾經這樣教過我的!”張舒恆暗罵自己笨蛋。當下打定主意,掌劍兼施,但見他凌空一躍,劍交左手,右手在胸前劃了個圈子,“呼”地一下拍出,正是一招“飛龍乘雲”。
林振揚見他突然施出“降龍十八掌”,不由大吃一驚,急忙向左躲閃,挽了個劍花,準備使出破解“降龍十八掌”的招數。可誰知張舒恆一下子又劍交右手,左手變掌為拳,一招“猛虎下山”直朝林振揚擊去。
林振揚又是一驚,沒料到他忽然又施展“伏虎神拳”,只能再次讓出先機,躲開這一拳。
蕭逸俊在一邊看了一陣,喜道:
“舒恆居然懂得舉一反三,臨敵應變了,當真是可喜可賀!”
張舒恆一連幾招搶到先機,將生平所學盡數施展出來,迫得林振揚連連後退。
“一百九十九,兩百!”林秋竹高興地叫到“張大哥,你真棒!”
張舒恆奮力頂住了林振揚兩百招,此時已是大汗淋漓,筋疲力盡,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氣。
蕭逸俊笑道:“舒恆,你方才已經找到了將拳劍掌合為一體的感覺,只要你肯按著這條路子走下去,以後必然可以為武林獨放一門異彩!”
林振揚收了劍,掏出手帕拭了拭額上的汗水,道:“唉,老了,不中用了!蕭老弟,你調教出來的義弟果然是不同凡響,林某佩服,佩服啊!”
蕭道俊雙手一拱,笑道:“哪裡哪裡,是老林你承讓了!如果你方才一開始就使‘舒潭印月劍’我這個義弟哪裡接得住你兩百招?”林振揚笑了笑,“見笑了!”
林秋竹扶住張舒恆替他抹了抹汗,道,“大哥,你沒事吧?”
張舒恆好半天才喘息過來,道:
“我沒事,我們可以回中原了!”
林振揚瞧了瞧二人,心想:“果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緣份!看來,我是得放秋竹出去了!
唉,女大不中留啊!”便道:
“秋兒,明天你就可以和搖少俠回中原了,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如果不想回來就不必回來,反正梨花島隨時恭迎二位!”
二人點點頭,都是高興異常。
蕭逸俊忽道:“等一下!老林,你還不快感謝我替你物色了一個好女婿?”
林振揚呵呵一笑,“你想要什麼報酬不成?”
蕭逸俊笑道:“那當然,我的報酬就是……你將‘落英劍法’傳了給舒恆!”
林振揚沉吟道:“這……”
蕭逸俊叫道:“他可是你的女婿,你對他還有什麼保留?就算你不肯,那你也得好好指點一下他,否則日後江湖上的朋友都會笑話於你,說你的女婿武功太差,想來你也臉上無光吧?”
林振揚笑道:“好!我就依了老弟,不過只此一回,下不為例!”
蕭逸俊笑笑:“那當然,你不只招一個女婿麼?難道你還有一個女兒?“眾人一齊大笑起來。
自此以後,蕭逸俊每日裡傳授張舒恆與林秋竹“游龍飛鳳”劍法,林振揚雖然並未將兩項絕技傳於二人,卻也將生平對劍術的研究成果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張、林二人。
張舒恆天生愚笨,往往一個動作要看幾十遍才能明白。本來他先學習“游龍劍式”,可只在他學第二十六招的時候,林秋竹已經把前六十招全部學完了。
如此折騰一月有餘,張舒恆才將“游龍劍式”的基本樣式掌握,至於其中的變化,則是半點也沒有學到,而林秋竹已經從林振揚那兒學到了半套‘落莢劍法’和蕭逸俊的半套‘幻影連環劍’武功修為比以往有了巨大的飛躍。
終於有一天,二人決定告別林振揚和蕭逸俊重返中原。林秋竹的師兄溫永華要回家探親,三人慾同往前行。
臨別之際,蕭逸俊將“游龍飛鳳”劍譜交給了張舒恆,道:
“這裡是“游龍飛鳳”的總劍譜,你已經將基本樣式掌握。再瞭解其中的變化與奧妙應該不是難事,何況有小竹在你身邊,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找她探討研究,相信定然會獲益不淺!”
張舒恆接過了劍譜,道:“多謝大哥,大哥如果要回中原,一定要來找我們哦!”
他想起這幾個月來與蕭逸俊朝夕相處,如今卻要分離,心中十分捨不得,也很難過,忍不住要放聲痛哭。
蕭逸俊笑道:“你放心!咱們還會見面的!祝你們一帆風順!”張舒恆點點頭,與林秋竹、溫永華揮淚告別了蕭逸俊和林振揚。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3:59:19
第十二章 比 武
張舒恆、林秋竹與溫永華一同別過林振揚、蕭逸俊來到門外。
溫永華對二人道:“師妹、張少俠,你們不是要回中原麼?我要回梨花島東邊的一個小島探望家中父母,我們就此分手吧!”
林秋竹點了點頭道:“師哥,你可要小心啊!這六月天說變就變,出海可千萬要小心!”
溫永華拱手拜別,便乘船東去了。
溫永華坐著客船直向家去,想到不多時就能見到久別的父母,心中甚慰。自他從小被林振揚收去做徒弟,回家的日子就寥寥無幾了。
溫永華抬頭望了望天,晴空萬里,陽光燦爛,他的心情格外舒暢。不一會兒,溫永華便回自己的房中休息,誰知剛剛經過一間客房時,他怔住了,憑他深厚的內功,準確無誤、清清楚楚地聽到四個字“滅天堂寨”!
溫永華大吃一驚,莫不是他們要滅“天堂寨”?這林振揚同東海里天堂寨寨主交情頗深,這麼重要的事情作為林振揚的得意門生怎能袖手旁觀?
忽聽裡面傳來一人的咳嗽聲,他立即意識到什麼,當下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幾步垮了過去。溫永華匆匆收拾了衣物、行李,裝作鎮定、沉穩的樣子在此船所停的下一個小島下了船,避開旁人的目光,自己找了條船偷偷駛向天堂寨。
溫永華心情焦急,那裡還顧得上欣賞大海波瀾壯闊的美景,只盼快些見到天堂寨寨主,好免受一難。
剛行不久,溫永華聞得身後空蕩蕩的海面上,傳來一陣優美動聽的歌聲: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圓香徑獨徘徊。”
那聲音婉轉、清朗,如像一股清瑩的春水流向山澗,流向遙遠的地方,帶著一種淡淡的情愁,綿綿的恩怨……這正是晏殊之詞‘浣溪沙’,溫永華不由痴了。
就在他回頭看的時候,突然“嗖”一聲飛來一枚毒鏢!溫永華反應是何等靈敏,伸手一接,恰到好處夾於兩指之間,雖然如此,他身上早已冒了一身冷汗。
溫永華向身後一條船上望去,只見一位二十三、四的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兒。她膚白如雪,黛畫雙眉,生的嫵媚妖嬈,美麗動人,大概那歌就是她唱的。
溫永華怎麼也不能把她和那毒鏢聯繫起來,可事實如此,渺茫的大海中只有他們兩個人。
少女一個翻身落到他的小船上,手中突然亮出一把匕首,向溫永華心胸要穴刺來,溫永華大驚失色,一把抽出寶劍。
溫永華顯然吃了一驚,連退三步,他自覺對一個未知虛實的少女先下毒手,未免有些輕率,高聲叫道:“姑娘找溫某人有何貴幹?”
那少女一言不發,一把匕首竟似化成數十百口一般,白森森的刀尖從四面八方刺出,溫永華心道:
“若再不出招,恐怕就要死在她刀下了!”當下一招“翻江倒海”劍光有如浪湧,一圈圈的直迫出去,周圍方丈圓之地,全在劍光籠罩之內!
少女身形一飄一閃,倏地反手一揮,兩條長袖隨著劍風飛舞,雙袖交叉,左邊杉袖向右橫穿,右邊衣袖卻向左方倒卷而上,招數的刁鑽古怪,溫永華當真事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溫永華那一招“翻江倒海”,劍勢較為猛烈,劍光正在盪開,突覺眼睛一花,那少女兩條長袖竟然貼著劍刃上端掠過,疾卷而來,溫永華心中暗叫不妙,劍勢突然一收,從“落花飄飄”一變而為“百靈呵護”,劍勢一收,
劍圈縮小,就像織起了一道護身的劍網。
少女見狀揮袖又來,這一下手法更怪,溫永華一劍削出,少女柳腰後折,雲鬢幾乎貼地,突然間長袖拍出,竟然夾著疾風,唰的一聲,如人使劍,竟把溫永華的劍尖稍稍蕩歪。
那少女身形何等輕靈迅疾,溫永華的“劍網”稍露空隙,她另一條長袖鑽進,端的如水走蛇遊走,柔滑飄忽,難以捉摸。
溫永華幾乎給她拍著脈門,幸而變招得快,半攻半守,用了一招“偏化七星”,斜走三步,長劍劃弧,好不容易才把她這一招古怪的撲袖法解了。
溫永華心中又是吃驚,又是疑惑,量他博學多知,這種身法武功也是從來不曾見過的,他二人年紀相仿,武功又高過自己如此幾多?而且招招狠辣,非要去己性命。朗聲道:
“姑娘是誰?為何要去溫某人的性命?”
少女依舊是一言不發,亮出那把匕首,直向盤永華喉脖“廉泉穴”刺來!
溫永華給她迫得沒辦法,掌劍兼施,絲毫佔不到半點便宜,加之那少女又連發暗器,溫永華更是險象環生!
就在二人打得不可開交、難捨難分的時候,卻並未注意天漸漸暗了下來,黑壓壓的雲聚集在一起,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天際,一聲震耳的焦雷響徹雲霄,頓時,便下起傾盆大雨。
狂風像鞭子一樣抽打著兩人身體,在耳邊“嗚嗚”作響。
大海彷彿被強勁的風激怒了,像滾水沸湧、兜底翻動,搖撼著天地,溫永華與那少女所站的小船,猶如一片樹葉,在狂風中顛簸、搖動。
二人都大吃一驚,腳下竟都站不穩了。
溫永華在島上住慣了,明白龍捲風要來了,陡然間,瞥見不遠處一個大浪要打來,他心中一顫,立刻蹲下身子,用手緊緊抓著小船,隨著“譁”一聲,一個巨浪打來,待溫永華抹去臉上的海水,心中暗暗慶幸沒被打倒海里的時候,卻突然聽見那少女不住地叫著“救命!”,他這才發現,那個少女方才被浪頭打倒了海中!
溫永華顧不得什麼,只覺得不管是敵是友,救她一命再說。當下縱身躍進洶湧澎湃的大海,叫道:“抓住我的手!”那少女在垂死掙扎中望了一眼溫永華,猶豫三番,終於伸出手,溫永華一把抓住少女的手,使出全身的力氣將少女拉進船裡,自己扶在船邊,不省人事了。
這是一個星光燦爛的夜晚,一輪玉盤似的滿月把朦朧的光華灑向人間。
待溫永華甦醒過來的時候,龍捲風已經停了,他同船已經被風颳到一個無人的荒島上。
溫永華見那少女還未甦醒,替她把把脈,並無大礙,便放下心來,觀察起這個小島。
※※※
溫永華望了望天上的北斗七星,這才發覺自己被海風颳到了梨花島東邊的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上了,憑溫永華的經驗,這兒距梨花島可是有一段距離的。
“莫不是要乘來西北風到陸地?”溫永華自言自語地道:
“現在是夏天,那有什麼西北風啊!難道一定要在這兒住到秋天再回去?”
溫永華望望天時,掐指算了好半天,才算出一個月之後,有一場西北風,心下大慰。
這時,溫永華救得那位少女醒過來了,她見溫永華嘀嘀咕咕不知道再說什麼,倒是有個很好的機會悄悄將他殺掉!慢慢舉起匕首,向溫永華靠近,可是高舉的手卻怎麼也下不了手,難道自己就這般恩將仇報嗎?
“姑娘,你醒了!”溫永華突然問道,少女望著他的背影大吃一驚,怔住了。
溫永華轉過身,含笑道:
“方才我替你把了脈,知道你這個時候會甦醒。姑娘,我勸你三思而後行,這荒島孤地,你一個女兒家一人待著,十分不安全。你瞧,這茂密的樹林,誰知道由何種動物,若是小兔、小鹿還罷,萬一是一隻老虎、獅子呢?可不把你給嚇壞了!你若是殺了我,又怎能安全回到中原呢?”
少女望著叢林,微微怔住打了個寒戰,思索良久將匕首放下冷冷地道:
“好!我就姑且先饒你一命,待回到中原再說!”
溫永華淡淡地笑了笑道:“姑娘,在下一直不解你為何非要去我性命呢?”
少女一臉冷漠地道:“要殺你就是要殺你,有什麼為什麼的?”
溫永華碰了一鼻子灰,知道再問也無濟於事,便道:
“我們現在在東海邊的一個小島上,須乘西北風回去,我大概算了算,估計下月中旬會有一場西北風,我們為了安全起見,也只有那時回去了。”
少女吃了一驚道:“那我還要在這兒呆一個月?!”
溫永華點點頭道:“沒錯!這一個月內我會將船修好的,如果一切順利,一定會安全到達的!”少女“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溫永華同這少女被迫留在島上,那少女對野外生活幾乎是一竅不通,全靠溫永華的幫助,才得以生存,也難怪,溫永華從小就住在海島上,又在博學多知的劍魔林振揚手下做了將近二十年徒弟,天文地理不在話下,這些小事更是小菜一碟,只是那少女整日板著臉,不肯開口,非到須要是絕不肯開口的。
這一天,溫永華到外面去找吃的東西,回來的時候,遠遠地傳來-陣悠揚的歌聲:
“十里青山遠,朝平路帶沙。
數聲啼烏怨年華,又是淒涼時候、在天涯。
白露收殘月,清風散曉霞。
綠揚堤畔問荷花,記得年時估酒、那家人?”
溫永華猛然記起同那少女相識之前聽到的歌,想必這也是她所唱,當下加快腳步走了回去。
的確,這首歌正是那少女所唱。
溫永華靜靜聆聽許久,待歌聲一畢笑道:“姑娘唱的真好!”
那少女轉過臉來,冷冷地道:“我唱的好也不用你誇!”
這一下,令溫永華十分尷尬,說也不是,走也不是,他隨即鎮定下來,微微笑道:
“倘若配上笛子就更好聽了。”說罷從懷中掏出一隻玉笛,那笛子晶瑩剔透,十分精緻。
溫永華將玉笛輕貼虹唇,便傳出那少女方才所唱之歌的音調,婉轉悠揚。
那少女顯然吃了一驚,方才那首詞曲是她自己所譜,溫永華怎麼知道呢?原來這溫永華同林秋竹一般,在林振揚的調教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平日裡又喜好吹笛,聽那少女一唱,便自然而然的吹了出來。
那少女聽著聽著,竟然低聲跟隨溫永華的笛聲唱了起來。“十里青山遠,朝平路帶沙……”
殘月西沉,百露瑩瑩,鳥鳴啾啾,涼風正把絢爛的朝霞慢慢吹散,晨景甚美,山巒青蒼,江水漲平,綠楊飄舞,荷花豔麗,景色宜人。
少女不由沉靜在一片悽美的環境中,忘卻一切,彷彿作者仲殊便是自己,走在路上,因這秋天的良景美景惹起她(他)的愁緒,為身在天涯、年華不停地流失而悲傷,對景物依舊、歲月已非的感慨,渾然忘我。
那歌聲悽美悠揚,笛聲蕩人心扉,可謂如見其景,使人潸然淚下。
一曲唱畢,溫永華朝那少女笑了笑道:“這位姑娘,我們配合的還是很不錯的嘛!”
少女沒有說什麼,方才已經舒展開的眉頭,又緊皺起來,彷彿在思考什麼。
這一日清晨,那少女正在島上的小溪邊洗漱。突然,一條蛇從旁邊的樹叢中飛出,少女吃了一驚,一枚杜鏢向那蛇扔去。可是伴隨著少女一聲尖叫,那條蛇閃電般地咬住了少女的右腿。
溫永華聞聲趕來,少女早已痛得面色慘白,驚得不知所措。溫永華一劍向蛇砍去,不偏不斜,正將那蛇砍作兩半,只是那蛇的嘴還咬著少女的右腿,從傷口處流出淚汩汩殷紅的鮮血。
那少女痛得渾身麻木,基本的急救常識皆盡忘卻,溫永華立即抓住蛇頭,用手掰開它的嘴,急切得問:“沒事麼?痛麼?”
少女一言不發,只是含著淚點頭,痛的嘴唇都發紫了。
溫永華一看死蛇,變異甚大,軀幹部黑褐色有黃白環紋,腹部黃白……不由驚叫起來,這是一種毒素巨大的毒蛇!少女顫抖著手忍著痛,從身上掏出止痛藥,往傷口處擦。
溫永華見傷口瘀血。青紫色的範圍漸漸增大,知道毒素一直在擴散,不清除乾淨,會立即喪命的!這麼一想,他握住少女的手,道:
“這樣不行!我幫你把毒吸出來!”
說罷不由分說俯下身子用口貼在少女白皙的右腿傷口處,輕輕地允吸著。
少女大驚道:“你別這樣!你也會中毒的!”
溫永華不理會她,吸一口吐一口,待吸出的血皆盡呈鮮紅色時方才停止允吸,從地上拿起少女自帶的止痛藥,輕抹傷口,又扯下自己的一角衣服,替她抱紮好傷口,而後長舒口氣:
“好了,沒什麼大危險了,我揹你回去。”
少女連連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溫永華道:“你中了毒,身體太虛弱,我來吧!”不由分說便背起那少女向住處行去。
少女伏在溫永華堅實、寬厚的肩頭,無言以對,鼻子一酸,幾欲落淚。
回到住所,溫永華放下少女道:“好了,你且休息一會兒,我找些涼性的食物……”
正說著,感覺一陣眩暈,幾欲跌倒。少女擔心地問:“你沒事麼?”
溫永華微微-笑道:“沒事,放心吧!”而後便回頭向前走去。誰知剛走兩步,便“砰”
地一聲,一頭栽倒在地……
“大哥!大哥!……”恍惚中,溫永華聽見有人在叫他,那聲音遙遠而又急切,睜開眼睛,看見那少女期盼著、含著熱淚望著自己。“大……哥……你終於醒了……”
少女含淚道:“大哥,我……”
溫永華笑道:“我說過動物是無情無義的,而人卻是有情有義的……難道我們不能成為朋友嗎?”
少女怔住了,好久才無可奈何地苦笑道:“但願吧!……不過,真的謝謝你!……”
溫永華苦苦地思索著,難道兩人之間真有一道可悲的屏障?道:
“我們在一起待了那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叫溫永華,你呢?”
“程碧楓。”少女答道。
溫永華點點頭道:“好名字!……阿碧,你喜歡唱歌,是麼!”
程碧楓聽他一聲“阿碧”怔了一下,隨即點點頭道:
“當然,我從小都喜歡唱歌……”說起唱歌,程碧楓頓時興奮起來,彷彿如遇知音一般同溫永華滔滔不絕地談了起來。
溫永華見難得她如此高興,索性將自己所知的一切樂理知識都講出來,這使程碧楓大為佩服。
在一番暢談之後,溫永華突然問:“阿碧,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你為什麼一定要殺我?”
程碧楓楞住了,沒有料到慍永華會突然問這個,好半天才帶著淡淡的憂傷問道:
“你一定要知道嗎?”
溫永華點點頭,程碧楓苦笑道:
“你知道西域天山的天地教吧!我就是天地教的白火政王程碧楓,你聽見我們滅門的計劃了!”
溫永華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眼前這位美若天仙的少女,竟是天地教的政王!程碧楓突然舉起溫永華的劍道:
“大哥,我的命是你救的,現在我身負重傷,你要殺我為武林除害易如反掌,給!”說罷將劍遞給他。
溫永華接過劍扔到一旁,淡淡-笑道:
“我說過很多次了動物是無情無義的,而人卻是有情有義的,只要你肯悔過自新,我們就會成為好朋友的!”
程碧楓萬萬沒有料到溫永華會這麼說,心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激動,望著溫永華明如秋水般的雙目,失聲痛哭起來。
一個月後,溫永華、程碧楓順利乘西風回到中原。
臨別之際,溫永華彷彿茫然若失,程碧楓也是默然無語,她真不知道回到天地教總壇,該如何面對教主,難道自己不能遠離血腥與殘忍的製造者,難道自己不能“改邪歸正”,如此說來,難道自己要……
溫永華望著漸漸遠去的程碧楓,輕輕吹起那首曲子,彷彿聽見她在唱:“十里青山遠,朝平路帶沙……”但是,這次並沒有傳來程碧楓那夜鶯般美妙的聲音,只有單調的音符迴旋在空中……
※※※
張舒恆與林秋竹告別蕭逸俊,從梨花島上回到中原,一路向西而行,遊山玩水,到也快括,張舒恆望著林秋竹,想到日後可以天天見到她的花容月貌,心中甚喜。
林秋竹笑道:“張大哥,你看著我在想什麼呢!”
張舒恆搔搔頭道:
“我原很想念你,如今想到可以再見到你,又能與你同行,心裡很高興!”
林秋竹面泛紅暈,輕聲問道:“真得嗎?”
“當然啦!”張舒恆道:
“若是你可以-直同我在一起就好了!”
林秋竹心中很高興,道:
“其實,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呢!”
二人行了數日,來到一處城郊,剛走不遠便見一群人圍著一丈來高木台喝彩,林秋竹奇道:“大哥,我們過去看一看!”不由分說,拉著張舒恆過去了。
原來這裡正在舉行中原武林三年一度的“少年英雄大會”,這“少年英雄大會”是武林從二十五歲以下的少年中,選出武功高強的少年英俠,譽為第一的武林大會,碰巧被張、林二人遇到了。
台上站著一位老者,含笑望著台上正在比武的兩個人,只見有兩人用木劍相交,鬥得甚為精彩,這種比賽並不傷人,大家只拿木劍相敵,將劍上粘些白色粉沫,看看誰身上的粉沫最少,便為勝者,並且是一輪勝者與台下挑戰者再戰的比武大會。
台上打得天昏地暗不可開交,越到後來場面就越精彩,水平也越來越高了,不時贏得陣陣喝彩之聲。林、張二人看得饒有興趣。
“我來!”隨著一聲清嘯,一位眉目俊俏的青衣少年躍上木台,拿起一把木劍道:
“在下於峰,這位兄台,請!”
台上的那個紫衣少年一臉傲氣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說罷,一劍朝青衣少年胸口要害刺去!青衣少年微微一笑,輕輕一躍閃入空中,一招“柳葉似眉”直刺而下!紫衣少年吃了一驚,不敢輕敵,一招“蒼松迎客”才化險為夷。
二人鬥了有數十回合,不分勝負,回回是讓人驚歎不已,那青衣少年身法尤其較好,青衣飄於木劍之間,卻總是碰不到,那紫衣少年雖然不及他,但也不相上下,速度尤其為快。
又是幾十回合,漸漸局勢所有轉變,那紫衣少年似乎體力不支,有些氣喘吁吁了,而那青衣少年依舊飄飄不定,突然,紫衣少年一招“天河缺口”將那青衣少年引入虎口,又一招“洪濤澎湃”反手刺到!眼看那青衣少年便要被木劍碰到,他卻突然向左一閃,一招“鶴立雞群”巧妙躲過,眾人紛紛喝采。
青衣少年又乘機一招“青楣如豆”將那紫衣少年一劍開,他內力超凡,一下子將少年推出老遠,與此同時,一塊白點不偏不斜正在那紫衣少年胸口,若是方才他用一把利劍,那紫衣少年早以斃命於斯了。
紫衣少年神情舉喪,拱手道:
“在下佩服!”其實這紫衣少年卻也的確不簡單,方才過五關斬六將連勝幾局,眼看便要奪冠,卻被這青衣少年用幾十招打敗了。接下來,那青衣少年於峰又連勝十局,眾人不由佩服之級。
“請問還有那位要上的嗎?若沒有,這少俠英俠之稱便屬於這位於峰少俠了。”老者含笑道。
在下面看的林秋竹甚未不服氣,對張舒恆道:
“大哥,我去試試!”而後,不理張舒恆的拉勸,一個旋轉飄去跳上木台,拱手道:
“小女子來領教一下!”眾人只覺眼前一亮,多了一位白膚唇紅,美豔出眾的少女,不由呆了。
那少年於峰顯然一愣,道:
“姑娘,你……和我比?”他怎想到,眼前這個如花似玉、楚楚動人的嬌弱少女是何等不凡!林秋竹道:
“在下……楊秋月,願以一柄木劍,會會於少俠的精妙劍法。”
林秋竹本欲說出真實姓名,可忽然一想,萬一有人猜到她是劍魔的女兒便不好了,於是編了一個化名,而後將蜂利無比的“鳳鳴劍”放在一旁,拿起一把木劍道:
“好了,來吧!”
於峰定了定神道:“姑娘可要小心了!請先進招吧!”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林秋竹道,隨後一劍刺了過去。
於峰微微側身一閃,並不還手。林秋竹見他面帶輕篾,甚為不悅,使出‘七彩劍法’中的一招“白虹貫日”刺向於峰右胸,於峰是一招“浪子回頭”輕輕閃過。林秋竹又是-招“橋架長空”、一招“彩橋黃空”“唰”“唰”兩劍封住於峰的劍路,雙劍“當”地碰在一起之時,於峰不覺大吃一驚,想不到這嬌弱少女劍術竟如此厲害!再也不敢小瞧,使出自己最厲害的招數。
只見林秋竹白衣飄飄,穿回不定,看得人眼花續亂,目不暇接,此時也發現那少年方才並未拿出真正的水平,如今碰上林秋竹這般劍招精妙的人才顯露水平,眾人的喝聲此起彼伏。
旁人是見林秋竹好像非常輕鬆,但張舒恆發覺,林秋竹早以有些支持不住了,不由暗暗擔心起來。
林秋竹本不想使出“落英劍法”但久戰不下,便一招“落英繽紛”刺了過去。
於峰吃了一驚,沒想到林秋竹還有這麼一招!當下慌忙閃開,一個踉蹌,顯些中劍,讚道:“楊姑娘,果真好劍法!”
說罷一招“柳葉似眉”揮了過去,二人鬥得甚為激烈,數百回合,也不分勝負。
突然林秋竹一招“冰封雪飄”將於峰迫得後退一步,又一招“霜林盡染”將他的劍險些打飛!於峰連忙一招“白鶴沖天”向林秋竹左胸刺去,林秋竹右手握劍,向左胸前一擋,一招“氣貫長虹”碰到於峰左肩。
於峰大吃一驚,眼看便要躲閃不及,忽地急中生智,想起了師父所受的救命絕招“碧波萬頃”,一把木劍由上至下直衝林秋竹砍下!這一招氣勢宏大,精妙絕倫,正是當今世上一位前輩高人的正宗嫡系,林秋竹那裡抵擋得了?加之這一招又用了於峰全部內力,林秋竹登時被震的飛落台下!
這木台有一丈高,落下去也不好受,在人們的驚呼聲中一位灰衣少年一個翻身飛了出去,一把將林秋竹接住,腳輕輕一點地跳上木台,穩穩地站住了,這少年正是張舒恆。
於峰甚為後悔,走過來道:“楊姑娘,真是對不起,我下手太重,失禮了!”
林秋竹扭過頭不理他,對張舒恆道:“張大哥,他贏了我,你去替我打他報仇!”
張舒恆放下她關心地問:“你沒有事嗎?”
“沒有啦!”林秋竹嫣然一笑道:
“大哥,你一定要贏!好好替我打他一頓,報這一劍之仇!我會為你加油的!”
林秋竹這美貌如花般少女甜甜的笑容,對著眼前這並不非常英俊的少年,使眾人妒忌心尤然而生,十分羨慕。
誰知張舒恆卻道:“算了吧!我們還是走吧!”
林秋竹心下不悅道:“為什麼?!”
張舒恆道:“我不想打架,就讓於少俠奪冠吧!”
林秋竹想說什麼,但終於沒能說出來道:“好吧!我們走!”然後便撿起“鳳鳴劍”。
誰知哪於峰卻有比試之念道:“這位少俠,在下望同你比比,依楊姑娘之言就比一比吧!”
張舒恆見推託不掉,道:“那好吧!”於是同於峰一起躍上木台,放下“龍吟劍”道:
“我不用什麼木劍,拿著好不順手,就這麼空手對你吧!”
那少年道是一愣,隨後道:
“這……我勸這位少俠還是拿上木劍吧!”林秋竹知道張舒恆劍法並不順手,但拳掌卻是一流的,很不耐煩地道:
“我大哥說不拿就不拿,囉囉唆唆幹什麼?!”
於峰雙眉一皺道:“我已經向你道過歉了,即然楊姑娘不肯原諒,那我也沒有辦法!張少俠,請吧!”
於峰接著道:“張少俠請先進招!”
張舒恆微笑道:
“那我可不客氣了!”說薯,加風伶疾,一掌向於峰左腳打來,於峰見張舒恆出手不凡,甚為警惕,一劍“開門見山”輕輕閃過,方才林秋竹同這於峰交手勝在劍術博廣,輸在失之凝練,而張舒恆在台下也看得清楚,心裡明白,非常小心他的劍招讓於峰總也刺不到,乘機打上一拳。
那於峰見林秋竹是個女子,未敢掌劍相用,對張舒恆則毫不留情了,台上二人劍掌相敵,十分精彩,看行眾人讚歎不止,紛紛道好。
張舒恆使出“降龍十八掌”一掌“見龍在用”用五成內力推了過去,於峰吃一驚認得乃是“降龍十八掌”心中驚異會這套掌法的人屈指可數,這少年是怎麼個來頭?當下見掌力頗厚,顧不得分心,佔不理會,一劍擋了過去,張舒恆手下一轉,與於峰右手腕相交,使於峰頓感有一股十分強大力量向他推來,使他不得不後退數寸。
張舒恆卻也並不死板,方右手掌一握,變作“伏虎神拳”一拳“降龍伏虎”打向那人左肩。
於峰又是一驚,慌忙一劍推開,險些中拳,迫得於峰手忙腳亂。
過了幾時,於峰漸漸摸到張舒恆的門路,才穩住局勢,沒看再向下發展,已是過了幾十招,他想若是這麼託著自己總會沒有力氣,便先發起進攻,凌空越起,手中捏一個劍決,向張舒恆迎面砍來!眾人微微一驚,替張舒恆捏了一把冷汗,而張舒恆則是向左一閃,欲抬手而攻,於峰卻並不讓他有機會而攻,緊接著又是向左一砍,張舒恆不得不向右一閃,這麼來回數次,張舒恆一個後翻身,翻到了於峰身後,一拳“虎落平川”正打於峰背心。
於峰聞聲慌忙轉過身,左掌相迎,兩臂相交,推就一翻,張舒恆猛發一力、迫得於峰一個後翻身,才站穩險些摔倒,場下是喝彩聲陣陣不斷。
於、張二人又打了數百回合,依舊勝負難料,像張舒恆可擋劍魔這麼厲害的人幾招,怎麼會輕易輸掉?
那於峰畢竟同張舒恆內力懸殊太大,用盡全力打了那麼久,甚為吃力,而張舒恆實為輕鬆,又是數十回合。
突然張舒恆雙手左右各劃一弧,在空中劃出一道欲騰飛而起的龍,一招“飛龍在天”猛推而去!
於峰大吃一驚慌忙用劍擋住,可他怎擋得住張舒恆這勁力不凡的一招?
後退幾步,一個踉蹌險些跌倒,被他深厚的內功振得頭昏目眩,眼冒金星,他心中有些不服,難道自己還勝不了一個赤手空拳的少年?揮起手中的木劍,一招“蒼松迎客”躍空直刺而去,與此同時,左手推起一掌直衝張舒恆!
張舒恆見他來勢洶洶,心中早有準備,隨勢飛躍而迎,二人空中相交,掌拳對打,看得眾人驚異萬分,目瞪口呆,忘記了喝彩,二人如兩條巨龍在空中拚殺,看得人眼花繚亂,驚心動迫,看不清誰優誰負,只瞧見無數劍影,拳掌持久不停。
二人從天上打到地上,從地上打到天上,林秋竹也暗暗吃驚,雖然不及張舒恆對她爹那般驚險卻也是十分精彩。
張舒恆微微一笑道:“於少俠,小心了!”說罷,一招“潛龍勿用”推了過去!
於峰微微一擋,誰料,張舒恆又從另一面一招“虎擲龍拿”猛打而去!於峰躲閃不及,急中生智,右手將劍一擋,身體向上一翻,才險些中掌,來待他穩,張舒恆又一掌從下向上對於峰一推!於峰那裡閃得開?將劍橫擋胸前,“碰”一聲木劍振飛他手心,直揚台旁,張舒恆左手劃一個弧。右手猛向前一推,一招“亢龍有悔”向於峰胸前推去。
誰料於峰方才那一閃,早用盡全力,那裡還有力躲閃,重重地捱了掌,飛出老遠,跌於地下,“哇”地吐了一口血,眾人被剛才那幾招驚得無言以對,吃驚異常。
張舒恆吃了一驚,才覺得自己這一掌推得太重,慌忙跑過去,扶起於峰道:
“於少俠,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閃不開,推重了這一掌。”
於峰心胸甚廣,搖頭道:
“這位兄台武功出眾,少年英俠之稱非你莫屬,於峰甘拜下風!”他驚讚張舒恆武功之強,卻並不懷恨在心欲來日復仇以洗今日之恥。
林秋竹得意地道:“於公子,怎麼樣?你欺侮我就不會有好下場,還是我大哥厲害!”
於峰點點頭道:“請問這位少俠大名?”
張舒恆道:“在下張舒恆。”
於峰含笑點點頭,被人扶著下了場,那老者十分高興,感嘆武林後繼有人,道:
“還有誰願上來同張少俠一分勝負?”
眾人早以瞧見於、張二人武功之高,那還敢上來?幾個本欲度試試的少年早以被他們驚呆了,自愧不如“若是沒有張少俠便是冠軍了!”老者道,半響無人答話,老者笑道:
“那武林第一少年英俠的名號,便歸張少俠張舒恆了!”
眾人一遍喝彩,心服口服,張舒恆本不欲參加,全因林秋竹而起,總歸有些突然,推託不得只得拿了這個名號。待會散了,張、林二人便離開這兒,進了家客店休息。
過了一會兒,林秋竹突然感到右肩十分疼痛,不由自主地捂住肩,張舒恆抬頭看到,吃了一驚道:
“秋竹,怎麼樣?沒事麼?”
“張大哥,好疼!”林秋竹低聲道,如花似玉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張舒恒大吃一驚,慌忙站起身道:“很要緊麼?我來看著!”
林秋竹臉漲的通紅,左手捂著右肩小聲道:“大哥,沒事……沒事……”。
張舒恆這才記得男女有別,臉也是一紅道:
“都怪我太著急了!……可是,我真得很著急!”
林秋竹道:“沒事,大哥你扶我回房間就行了。”張舒恆點點頭,扶她回了房間。
林秋竹坐下道:
“張大哥,我休息一會兒便好,這兒有我爹給我的百草霜和玉霜茶,是可治百痛的,抹上去、喝一點兒就不痛了,只是我想吃西瓜,你買給我吃呀!”
張舒恆點點頭道:“好,我去買,你喝些藥,休息休息,我一會兒便回來。”說罷便走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3:59:48
第十三章 定 約
張舒恆出了客棧急奔集市。他穿過一片樹林,來到熙熙攘攘的集市上,挑了一個很大很好的西瓜付了錢後,便匆忙欲回。
剛剛走到樹林中,突聽一個人喝道:
“張少俠,慢!”而後便有一紫衣少年凌空翻下,穩穩地站在張舒恆身前,目光犀利地直射向張舒恆。
那少年不過二十上下,雙眉如劍,紅唇齒皓,長得眉清目秀,英俊瀟灑,但卻一臉的冷漠,冷冷地盯著張舒恆。
張舒恆吃了一驚道:“你、你……是誰,想幹什麼?”
少年冷笑道:“在下冷俊,是來領教領教‘武林第一少年英俠’張少俠的武功!”
張舒恆連連搖搖頭道:“冷少俠,得第一併非我所願,我只不過是替我妹妹出口氣罷了,我的武功離第一還差得很遠呢!這名號……”
“張少俠是小瞧我冷某人了?”冷俊冷冷地問道:“認為我冷某人不足與你一斗?!”
張舒恆連忙否認:“冷少俠,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若是冷少俠一定要打,我張舒恆只好就打一架,可是客店裡還有我受傷的朋友,她還等我回去呢!……”
“大丈夫囉囉嗦嗦幹什麼?”冷俊打斷張舒恆的話道,“我同你打鬥,三百招內不贏便輸,不輸便贏。不會佔用你太久時間,有何不滿?”
張舒恆見冷俊句句肯定,不由推託,想了想道:
“那好吧!我張舒恆只好同你打架吧!”說罷放下手中的西瓜,將雙手橫於胸前,擺好姿勢道,“冷兄弟,來吧!”
冷俊喝道:“那我便不客氣了!”說罷一掌迎面推來!張舒恆見他這一掌勁道不小,手下思毫不留情,實為兇猛,當下十分小心,一個側身輕輕閃過。那冷俊方才在台下觀看張舒恆同於峰打鬥,早知他一直未使出全力,武功十分不凡,如今同他交手,當然是毫不留情。
這冷俊素日孤傲自負,無那位少年可敵,如今見張舒恆輕鬆獲得第一名號,非常不服,自來挑戰。只因他從未輸給平輩之人,也從來都在二百招內勝過對方,方才見張舒恆武功高強,才將取勝定在三百招內,看來他十分自信,也很有把握。
二人交手數十回合,打得飛沙走石,天昏地暗,看樣子二人掌法不相上下。
張舒恆心中也暗暗驚歎他的武功,手下卻不敢有思毫放鬆。張舒恆雙掌向前平平推出,直取冷俊肩頭,冷俊見這一掌來的來勢緩和,帶力強大,便也出掌相迎,帶到途中突然變招一拳向張舒恆面門砸來,張舒恆閃身躲開,左手一道圓弧右手一掌推開,正是“降龍十八掌”
中的“亢龍有悔”。
冷俊知道這一掌的厲害,不敢硬拚,向後躍開數步,張舒恆向前一探,一手做掌,一手做拳,分擊冷俊前胸和小腹,這是他參悟多日將“降龍十八掌”和“伏虎神拳”
互相摻合而成,威力不同凡響。
冷俊見勢不妙,雙掌齊出,手上卻毫無內勁,待手掌觸到張舒恆雙手時,向兩旁輕輕一帶,這正是以柔克剛之道。
張舒恆一愣,不由自主地迴護胸前,冷俊暗暗鬆了口氣,若不是張舒恆經歷不多,不大懂得應用,方才自己那一招是無論如何也化不開的,不禁暗叫慚愧。
二人又鬥過一百回合,冷俊這才發覺張舒恆內功之強自己是無可相比!他掌掌內力勻穩,招招拳法精妙,在那少年英雄大會上鬥於峰是有所保留的,現在細細回想,那時張舒恆只用了“降龍十八拳”中的四掌,便把對方打輸了!不由暗暗心驚,將自己的全部實力用以來抗!
張舒恆見冷俊越發兇狠。不由暗驚,自己若是不將全力拿出,恐怕勝負難料,搞不好還會受傷喪命!當下立即運及‘太極心經’摻合進掌法。
冷俊見他掌力突然增加,更是從未料到,大吃一驚,不由後退一步,這一下,迎掌速度稍慢,雙掌相交之時,要不是冷俊內功頗強,早以推出十幾丈遠,吐血受傷了!而他受掌之後,只是後退幾步心覺憋悶,一絲血腥湧上喉嚨。
“冷兄弟沒事麼?”張舒恆見狀問道,擔心自己是否將他打傷,可在冷俊聽來,張舒恆關切之語句句刺耳,暗含嘲諷,冷笑道:
“才不過一百招,我就會輸了嗎?看招!”說罷運氣一推,向張舒恆面門襲來。
其實方才張舒恆的那一掌,冷俊本應接到,只是未料他突然增力吃了一驚,這才中招,現在調換戰術以巧而勝,也未感無奈。
二人又拆數招,突然冷俊一招“倒轉乾坤”從張舒恆右側邊推去,張舒恆自然將左手移來雙掌相制,誰知冷俊突然變招,左手直取張舒恆左肩!
張舒恆慌忙收回左右手,迎了過去,二臂相交,兩人同時一個後翻身跳出遠去。
冷俊又突發一招,直衝張舒恆胸前,張舒恆身體微微一側,兩臂齊驅並迎,雙掌相接互吸互引,只要一方收回掌力,使會重挨一掌而被另一方的掌力彈推很遠,故張,冷二人都用盡全力,以推而勝。
張舒恆怕冷俊受不了,只用了五成內力,而冷俊見他來力十分平穩毫無拼勁,冷笑道:
“張少俠還是小瞧我冷某人了!”
說罷,猛運力推過去!誰知張舒恆突然收掌,倒使冷俊吃了一驚:張舒恆這不明擺著要輸嗎?!誰知張舒恆收掌收得甚為巧妙,就在冷俊收回前次推掌之力,畜勢推下一掌的瞬間,將雙掌收回,思毫不礙,又突地發一掌直取冷俊左肩。
眼見就要到三百回合了,冷俊已漸漸支持不住,張舒恆也感到對方傳來的內力逐漸減少,知道冷俊快不行了,便右手向右一滑,左手跟著帶到,直取冷俊腰間。
冷俊大吃一驚,要躲也來不及了,心下黯然沮喪之極。他正欲發話,忽覺腰間一輕,原來張舒恆已經收住招式,作了一揖道:
“冷兄弟,你我今日不分勝負,這一場便算打和了吧!我能交上你這個朋友,還是很幸運的。”
他這一番話句句出自肺腑,可在冷俊聽來,卻全成了譏諷之言,心下不禁大怒,“哼”
地一聲,扭頭便走了。
“冷兄弟……”張舒恆趕上兩步剛欲叫他,林秋竹叫著“張大哥”從林中奔出,與此同時,遠遠地傳來冷俊的聲音:“張舒恆,一年之後我會再來找你,到時我們再一決勝負!”
“張大哥,發生了什麼事?”林秋竹吃驚地問道,原來張舒恆走後,林秋竹便左右肩塗上“百草霜”,又喝下內服藥“玉霜茶”,等了張舒恆一個多時辰,卻也不見他回來,心下著急便出來找他,就看到了這一幕。
“張大哥,怎麼回事?你打架了?剛才是誰在說話?”林秋竹焦急地問,張舒恆說了事情經過,真讓她吃驚不小,在林秋竹心裡湧起一股隱隱的恐懼,她聽到冷俊說的最後兩句話,雖然沒有看到冷俊的表情,不知道他日後如何,但分明感到一年之後“非你死,便我死”的決戰。
張舒恆可沒有林秋竹想到那麼多,抱起地上的西瓜道:
“秋竹,這是我買的西瓜,你一定等久了,我們快些回去吧!”林秋竹點點頭,隨張舒恆回客店了。
※※※
卻說那冷俊,因同張舒恆比武相差甚遠,沮喪之極。他自己數年來孤傲自負,常於人爭第一,在江湖上曾經大敗許多武林高手,與同輩人比武也還從未輸過,而今卻在三百招內輸給張舒恆一個無名“小輩”,哪裡咽得下這口氣?心中又氣又恨,走在路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無限悽苦。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這個多年的夢想與追求如今對冷俊而言,彷彿似一個遙遠遙遠的夢,一條長河的彼岸,只可以遠遠望著卻難以達到,冷俊心中沒了底,曾經驕傲過,自信過,但如今卻被張舒恆的出現攪得一團糟,只留下了吃驚與洩氣。不覺中冷俊走進路邊的一個小酒店。
冷俊拿起一壺酒,仰頭一飲而盡,苦笑道: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他這二日的經歷,如從直聳雲霄的高山上,一下跌到無底深淵,心中的失意無以形容,似乎一下於使他變成了一個怯弱、自餒的人。
冷俊心裡十分悽苦,一行清淚,順著兩腮流進嘴裡,一股苦澀鹹味注進心間……
“哎!早晨的少年英雄大會上得冠的少年英俠真是厲害!哎呀呀!太精彩了!”
“對啊對啊!他叫張舒恆,人又英俊又瀟灑,簡直是風流倜儻、貌勝潘安哪!”
“他的武功真是精湛,噴噴,厲害厲害!”
聽著旁邊一群人議論張舒恆,冷俊那刻骨銘心的仇恨如同火山爆發一般,他一拍桌於喝道:
“胡說!他的武功根本不高!而且人品也是卑鄙無恥的!”
眾人忽聽冷俊這麼如雷之聲,看到他那似乎喪失人性的目光,都驚呆了,客棧裡一片寂靜。
“此話怎講?”突然,客棧裡響起一個悅耳聲音,冷俊抬頭望去,不由一怔,那是一位絕代佳麗,她不過十五、六歲,膚白若雪,柳眉彎彎,當真是美貌如花,楚楚動人,正是沈劍華的妹妹沈秀琴。
冷俊沒有再說什麼,緩緩坐下,又斟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喂!你剛才說張舒恆人品不好,有何憑證啊?”沈秀琴走過來略帶溫怒地問。
冷俊抬頭望了望沈秀琴這位如花似玉的少女,一言不發。
沈秀琴見冷俊也不說一句話,不由大叫道:
“你這個人怎麼能這樣呢?我看你就像和張舒恆比武輸掉的人!沒有真才實學,只會在背後說人家的壞話!習武之人要胸懷寬廣,‘宰相肚裡能乘船’嘛!像你這樣心胸狹窄的人,是成不了大器的。習武之人最高目標莫過於奪天下第一,成為人人敬仰的武林至尊,像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是永遠也做不了天下第一的!即使得了天下第一的稱號,也會眾叛親離,無人尊敬,這些你師父沒有講過嗎?你師父是誰,料想也不是什麼仁人智仕!”
沈秀琴一番無意之言,恰好說到冷俊最痛苦的地方,他只是默默地聽著,無言以對。
沈秀琴說的聲音很大,客棧裡的人都聽見了,冷俊終於聽得不耐煩了,怒喝一聲,提起長劍在眾人驚異的目光慢慢走出客棧。
冷俊又是神情沮喪地走在路上,滿腦子都是張舒恆的影子,揮也揮不去,恨地他咬牙切齒、仇恨滿腔,卻沒有一點辦法。
許久,冷俊突然覺得似乎有人總在跟著他,回頭一看,沈秀琴正遠遠地望著自己,心下微驚,當下警惕起來加快腳步向前奔去。
半響,冷俊回頭一看,沈秀琴還跟著自己!立即走到人群堆中,望甩掉沈秀琴,可是好半天回頭一看,沈秀琴離自己還越來越近了!
“喂!你老跟著我幹什麼?”冷俊怒道。
沈秀琴“咯咯”一笑道:
“我有跟著你嗎?”冷俊被她氣得沒辦法,索性就不再說話,誰知那沈秀琴竟像是粘在他身上一般,無時無刻不跟著自己。
冷俊走進-家客棧,沈秀琴也跟了進去,冷俊道:“掌櫃,住房!”
掌櫃看了看二人,問道:“您二位是-起的嗎!”
冷俊望了一眼沈秀琴怒道:
“誰跟他是一起的?”掌櫃嚇了一跳,不敢多言,匆忙領冷俊上樓休息,冷俊分明聽到沈秀琴對小二說道:
“我要住他隔壁!”這把冷俊氣得七竅生煙!大叫道:
“你無聊不無聊?!”
沈秀琴“呵呵”一笑道:
“只要你告訴我張舒恆人品那裡敗壞,我就不跟你了!”冷俊一怔,一下還不知如何做答,當然也不願將自己輸給張舒恆的事告訴別人,冷冷地道:
“你要知道問他自己好了,別老跟著我!”說罷拂袖而去。
可那沈秀琴一定要問個滑楚,愣是不肯走,而且每次冷俊住房沈秀琴都要住在他的隔壁,讓冷俊怎麼也甩不掉她。
幾天後,冷俊終於忍受不了了,道:
“喂!你一個女兒家,老跟著我一個大男人,不怕閒話嗎?而且總要住在我隔壁,不害臊麼?”
沈秀琴微微一笑道:“你不告訴我個究竟我就一直跟著你!”
冷俊被她氣得沒辦法道:
“那好,我就告訴你!其實張舒恆的少年英雄大會之冠本非他意,只不過是為了一個漂亮女孩罷了!而且就因為少年於峰失手打傷那個女孩,就異常狠心地不顧比武規則,將於峰心脈振傷,吐血不止,像他這樣為了一個女孩,失掉大俠身份的人,未免也太庸俗了吧!”
沈秀琴怔了怔,“啊?有這等事?”然後道:
“其實那也沒什麼嘛!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沒有喜歡過那個女孩,所以你不懂得愛情的偉大,不理解情人之間的關懷,對於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人來說,不過分嘛!……不過,我還是不相信,這位大哥,是不是因為你比武輸給張舒恆,而懷恨在心誣衊他呢?嗯?
你一定是為了一個女孩同他比武吧!堂堂七尺男兒可不應該為情所困,想開一些哪!再說比武輸了便輸了,勝敗乃兵常家事,何必太在意呢?可不應該在人家背後說三道四啊?”
冷俊早已不耐煩沈秀琴的一番話,道:
“我已經告訴你張舒恆人品那裡不好。你不要再煩我了!”
沈秀琴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開口,好半天才道:
“我明天一早就自己走,不過你要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冷俊冷冷地道:“你有完沒完?”
沈秀琴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頗含笑意地望者冷俊,冷俊心中一驚:她不是又要如何要挾我了?不耐煩地道:
“我叫冷俊!”
“好冷的名字!”沈秀琴微感一陣寒意,卻又道:
“沒關係,我以後就你阿俊哥哥好了,我叫琴兒!”
冷俊心中一蕩,從小便無人稱他什麼“大哥”“哥哥”更無人親暱地稱他“阿俊哥哥”,總是生硬客套地叫什麼“冷少俠”、“冷兄弟”、“冷公子”,甚至直呼其名,乍一聽“阿俊哥哥”四字從沈秀琴口中說出,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服之感,可他突然意識到沈秀琴所說的“以後”二字,轉念一想:難道我們還有“以後”?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0:13
第十四章 路 遇
這天夜裡,冷、沈二人都在酣睡,突然“啊!”一聲尖叫從隔壁傳來,那淒涼、絕望、恐懼的尖叫聲,劃破寧靜的夜空,直逼冷俊耳畔,他心頭湧起一股莫名奇妙的恐懼,不由衝出房去。
剛打開門見沈秀琴也慌忙跑出來,二人也不顧什麼“敵我”,一同衝進尖叫聲所來的房間,這才發現,房中一個男子斷氣而亡,身邊一個婦人正在號聲大哭,哭得哀婉悽切,悲慟欲絕。
沈秀琴問,“怎麼啦?大嫂,怎麼啦?”
“夫君,你死得好慘哪!……可讓我以後怎麼活呀,”
那婦人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強盜!強盜!我恨死你了!夫君……”
沈秀琴看了看屍體,竟然完好無損無一處傷口!不覺驚呆了,立即拉過冷俊讓他看個究竟。
冷俊細看-遍,卻也毫無結果,又驚又奇,難到世上還有如此殺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高人?
本來他還對此事“漫不經心”,這麼一來到引起他極大的興趣。
冷俊環顧四周,發現窗戶上有幾個很小的洞,排列十分有序,恍然大悟道:
“這個盜賊的武功可不是什麼平庸之輩,他用得是用銀針做成的暗器,這種銀針很小,能殺人於無形之間。從這紙窗戶上和這人頭上的針孔,看得出他的暗器功夫實在是高!”
那婦人一聽,更是哭得死去活來。
沈秀琴心中不忍道:
“大嫂,你別急,這位是冷俊冷大俠,這件事我們不會袖手旁觀的,一定會幫你查個水落石出!”
冷俊-愣正欲說話,沈秀琴卻道:“大嫂,你先埋了大叔別傷心,我們這便去查!”說罷,拉著冷俊出去了。
剛一出去冷俊就問道:“等一等琴兒,這個‘我們’是什麼意思?”
“我們就是阿俊哥哥你和琴兒我嘛!”沈秀琴淺淺地笑道。
冷俊卻皺起眉頭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你一起捉賊啊?”
沈秀琴拉著冷俊的袖子撒嬌道:
“阿俊哥哥,阿俊哥哥,求求你,幫幫忙嘛!你答應我嘛!我知道阿俊哥哥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沈秀琴嘟小嘴,在目光下顯得嬌柔無限,冷俊不忍心拒絕她,只得道:
“那好吧,我就跟你這一次!”
突然,沈秀琴驚叫道:
“咦?那是什麼?”冷俊順聲望去,見一團黑影閃過,其實他早巳覺察到了,只不過見他是個小賊並未在意,沈秀琴十分好奇,拉著冷俊悄悄隨後。
冷俊道:“琴兒,一定是個賊,不用理他。”沈秀琴卻並不理會,一直尾隨其後。
那個人的輕功實在不好,也未覺察身後二人,他一躍跳到一間房頂上,窺視房子裡的東西。
沈秀琴快步繞到他身後,輕輕一拍他的肩膀問:“你在幹什麼呢?”那人大吃一驚,腳下一滑,一頭栽到地上跪在地下,叫道: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沈秀琴“噗哧”,一笑道:
“他可不是你爺爺,最多比我大幾歲。”
“是。是,饒命饒命!”那人不住求饒,冷俊見賊在此,喝道:
“大膽賊人,怎敢如此倡狂?!我冷某人今天得好好教訓你一頓!”說罷一晃袖子,欲推過一掌。
沈秀琴拉住他道:
“阿俊哥哥!且慢,也許他知道怪盜的事,因為他也是個賊呀!”
冷俊見沈秀琴這麼說便放下手,他想早早了那盜喊之事,便道:
“看在琴兒的份上,我便饒你一命。”說罷點了他的穴道,將他拉進房中查問。
燈光下才看清,是一個十八、九歲眉眼頗為俊俏的少年。
沈秀琴問:“你叫什麼名字?”
“譚崇義。”少年回答。
“你為什麼要偷東西做賊呢?”沈秀琴又問。
譚崇義眼睛中流露出無限的哀愁,幽幽地道:
“這做賊並非我所願,爹爹和阿孃因欠了地主的債還不起,整天干活捱罵,後來爹爹被地主逼得含恨而終,娘又因勞累過度得了重病。我白天到店裡當小二掙錢為娘買藥,晚上便到地主家幹活還債。雖然我已有十八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可我也受不這沒日沒夜的幹活呀!況且白天掙得錢哪夠養家?連娘吃得藥都付不起!”說著說著譚崇義流出眼淚,將頭低下去,話語中無時不流露出對孃的關心和對地主的憎恨。
沈秀琴心中十分酸楚,淚水也不由自主地湧了出來。
譚祟義接著道:
“那地主天天來逼迫我娘,我怕娘被他逼死,怕娘病情加重病死,只得來偷東西了。誰知,這第一天晚上偷東西,就被你們給捉住了!”
冷俊見他說得淒涼感人,心中隱隱有一般同情,但馬上又想到:“世間如此之大,有歡樂就有悲痛,只是他運氣不好罷了!”
沈秀琴含著淚從口袋裡掏出一些銀子,塞給譚祟義道:
“譚大哥,沒想到你竟如此可憐,偷東西做賊的背後,有如此心酸的故事……我很同情你,這些銀兩你就收下吧!”
譚崇義一聽愣住了,想不到捉自己的人不但不將他送到官府,反而還會拿錢給自己,道:
“這位姑娘,我……”
沈秀琴輕輕笑道:
“怎麼怕有假?拿去吧!我沈秀琴雖然不富裕,但這點銀子還是有的,那地主的錢就不用還了。你拿著錢帶你娘遠走高飛,再也不要回來。”
譚祟義感動得熱淚盈眶,拿著錢道:
“我譚祟義今日收你二人之錢,來日會以滴水之恩當江海報,多謝了!”沈秀琴笑了笑沒說什麼,譚崇義便告辭了。
沈秀琴回過頭問:“阿俊哥哥,那盜賊的事到底該如何是好?”冷俊沒有回答只是低頭沉思,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冷俊仍在那裡思索。
他想了很多很多,那盜賊什麼來頭,武功怎會那麼不凡,怎麼去找那盜賊,去打聽有誰敢說……越是想越煩,要不是答應了沈秀琴,自己對這件事還頗有興趣,自己早一走了之了。
沈秀琴也等得不耐煩,一會起來走走,一會又坐下想了一會兒,好幾次想開口問冷俊,見冷俊專心致志地沉思,不忍心打擾,就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
不知不覺中,銀白色的曙光漸漸顯出緋紅,朝霞映在千家萬戶的窗欞上,也透過窗戶照在早以伏在桌子上睡熟的沈秀琴臉上。
沈秀琴被晨光照醒,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見冷俊還在屋中踱步,輕輕地喚道:
“阿俊哥哥……”
冷俊回過頭道:
“你醒了。”沈秀琴點了點頭卻發現身上披著一件衣服,顯然這是冷俊披得,心頭湧起一股暖意。
就在這時門開了,譚崇義衝了進來,二人同時一愣。
譚崇義大聲道:“這位大哥,小妹,我譚崇義今生今世以別無他念,望跟隨你們去捉怪盜!”
“為什麼?”沈秀琴吃驚地問,譚崇義鼻子一酸含淚道:
“太可惡了!上天太不公平了!我回去後,卻發現家中被盜,而娘……也被人殺害了……”
“噢!”二人同時吃了一驚,難到又是那盜賊?他的速度也真快!
“譚大哥這……”沈秀琴有些為難道:
“這很難辦,抓賊是很危險的,我們擔心非但沒捉住賊,反而陪上一你一條命!”
譚崇義悽然一笑道:
“我如今無父無母、無家無物,毫無牽掛,為得就是給娘報仇,陪上這條命又有何?而且我想這一帶我比你們熟悉。可以幫你們一些小忙。”
“譚大哥你別激動,你娘死了我們也很難過……”沈秀琴不知該不該留他,留他不好,不留也不好,本來她心直口快,可念他母親剛亡不忍讓他失望,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望著冷俊,希望他能說出一翻安慰之言。
誰知冷俊卻問:“譚公子,我向你打聽些事,希望你如實回答。你們這兒經常有人家被盜嗎?”
譚崇義微微思索了一下“不是很經常,但每個月總會有幾家人被盜,可以看出來,是一個所為,就是那個武功高強的盜賊。”
“那請你把你所知道關於那人的事告訴我,好讓我去想想如何捉他。”冷俊道。
譚崇義點了點頭道:
“好,一年前我們這個小城來了一個武藝高強,而且很古怪的盜賊,這個盜賊每個月必要偷好幾家,什麼都偷,能隨身帶走的小東西像筆、墨、紙硯他都偷過,當然銀兩偷得最多,而且憑我的感覺,見到他面貌的人必死無疑,因為每夜聽到有人叫‘抓賊’!那人便必死無疑,而那家平平靜靜到早晨才發覺家中被盜的人不會死。”
冷俊一聽覺得奇怪,問“你們這兒的官員不管嗎?”
譚祟義嘆了口氣道:
“管是管,可是沒有一個晚上去抓那人的人回得來,總是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而且他總是來無影去無蹤,沒有知道他住在那兒。”冷俊很失望,這些對自己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幫助,唯有一個辦法,就是等那賊自投羅網,可是那兒有那麼多時間去等他?萬一他老不肯來呢?冷俊不由眉頭一皺,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哪賊是男孩子還女孩呢?”沈秀琴突然冒出這一句話,譚祟義一愣道:
“究竟是男是女我不敢保證,但我們城中的人都當他男子。因為他身法太快,又看不清人形,而且很少有人見過他,見過他的人又都死了,再說他武功那麼高,該是男子吧!”
冷俊被沈秀琴這麼一問,倒是給留心住了。“針……針……”他喃喃地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很可能是女孩!”
“為什麼?”譚、沈二人同時問道。
冷俊道:
“武林中,用針做暗器的多為女子,而且從譚公子的推斷來看,她反對別人見到她,可能因為她長得很醜,故不讓別人看見她的容貌,不過,”冷俊頓了頓道:
“也不能如此肯定,他使用針也可能是男子,他反對別人見到他,是要殺人滅口!”兩個人一聽覺得不錯,有可能“他”是女子。
冷俊想知道他是男是女並不重要,重要得是該怎麼捉住“他”。冷俊思索了一下道:
“今天晚上,我們在房頂上歇息等他來,“他”一來我就可以抓住他了。”二人點頭稱好,便去準備晚上的事了。
晚上,冷俊與沈秀琴並肩坐在房頂上,沈秀琴望彎彎的月亮道:
“小時候我就喜歡晚上出來看月亮,常常哭著鬧著要出來,不肯回去。阿俊哥哥,其實我最喜歡月亮了,瞧!有時它是彎的很像小船,有時候又是圓圓的像個銀盤,你說月亮上真得有嫦娥嗎?嫦娥姐姐一定很美很美吧!”沈秀琴天真地道,冷俊心中一笑未答話。
二人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一個人影,沈秀琴漸覺倦意,輕輕靠在冷俊肩頭,冷俊的心“?”
地一跳,面上泛起一層紅暈。
從小到大,他還從未與女孩肌膚相接,總是同她們離得遠遠的,如今見沈秀琴一手拉住他的一骼膊,一邊靠在他肩頭,而他的臉也幾乎貼在沈秀琴額頭,不由地漲紅了臉,心“噗噗”亂既,不知所措,想推開她卻又心中不忍,不推開她是否也太親暱呢?冷俊讓沈秀琴瘦小的身體靠在他身上,聞著她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幽香,不覺怦然動心,心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
沈秀琴年齡還小,尚不懂得什麼男女之情,她同哥哥沈劍華便如此相處,只道只要她願意,對天下男子都可像對他哥哥一樣,自然沒有冷俊想得那麼多。
沈秀琴道:“阿俊哥哥,我同你在一起,就像同我哥哥在一起感覺一樣,真希望能同你在一起……”
沈秀琴話未說完,冷俊便看到一個黑影從對面房頂閃過,接著便是一聲冷笑。冷俊大吃一驚,一把攬過沈秀琴,拔出銀光閃閃的“寒光劍”,在二人面前劃出一道長弧,沈秀琴還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砰!砰!”幾聲清脆的響聲在耳畔響起,原來是劍與暗器相碰,那神出鬼沒的盜賊出現了!
※※※
“好哇!你們兩個多管閒事,竟然猜到我是女子!想抓我可沒那麼容易!”那盜賊站在對面的房頂上冷笑道。聲音清脆圓潤,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子,迎面望去她一身夜行衣,身體苗條,臉上蒙著一層黑布,露出一雙黑棋子般的眼睛,身法十分快,若不是冷俊武功頗高,那裡能看見她的身形?
冷俊心中吃驚,那盜賊難道聽到三人的談話了?自己怎思毫不覺?這等武功他是萬萬不及的,不由得心中沒底,當下卻並不動聲色,握住長劍揮擋在二人身前。
映著月光,空中若星星般地閃爍不止,那正是女子灑下的銀針。幸而冷俊眼明手快,手下思毫不慢,一招“冰封雪凍”封護住沈秀琴和他的周身,不讓針雨仿著二人。
那女子見未曾傷到二人,當下確實也吃一驚,喝道:“臭小子,有兩下子,我可不客氣了!”
說罷,盜賊從那邊房簷輕輕一跳飛躍過來,帶著一陣針雨逼近冷、沈二人,冷俊大吃一驚,不由地後退一步,唯恐那女賊的銀針穿過他的封鎖,傷到沈秀琴,他深知以沈秀琴的武功,是根本無法擋住的!
女賊陰陰一笑,一招“百川歸海”將針雨飛向二人如疾風利劍,直逼二人正前方。冷俊一招“冰封雪蓋”用劍將針雨擋住,“噹噹”幾聲碰響,化險為夷,那女賊又一招“香風淡蕩”將針雨從二人頭頂灑落,冷俊揮劍飛橫,輕輕化開。
幾招過後,女賊見思毫難傷二人,陰森森地笑道:
“今天我便饒了你們,走著瞧!”說罷收回銀針,人影一晃消失在夜幕中,冷俊這才暗地裡長長舒了口氣。低頭一看沈秀琴,她早以嚇壞了。
沈秀琴還從未有過如此驚心動魄的經歷,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充滿了恐懼與吃驚,只是緊緊地靠著冷俊,冷俊見她如此害怕,柔聲道:
“琴兒,沒事了,她走了。”
沈秀琴回過神,輕輕地道:“阿俊哥哥,我好怕。”
冷俊微微一笑道:
“你放心吧!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沈秀琴點點頭,正欲說話,從房下傳來譚祟義的聲音,“冷公子,沈姑娘,你們沒事麼?”
不知何時譚祟義已在簷下望著二人了。冷俊抱著沈秀琴輕輕一躍,從房跳了下來。
“厲害,厲害,真厲害!”譚祟義大聲讚道,“剛才我全看見了,冷公子的劍術竟然那麼高!看不清滿天閃爍的東西是什麼,你竟然全擋住了!而且我連盜賊在那都難以找準,你竟然能看見她在那兒使暗器去擋她!太厲害,太厲害了!”
冷俊鬆開沈秀琴談淡一笑道:
“今晚我才知道,她果真是個女子,武功竟然非同一般!”
沈秀琴望著冷俊:“阿俊哥哥,她使的是什麼暗器呀!怎麼滿天閃著銀光?”
冷俊道:“那就是銀針,也不知她扔銀針的武功從何學來,竟然如此熟練有力,定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沈秀琴點了點頭道,
“真厲害,怪不得能殺人於無形之間,她是個女子,怎麼也殺人不眨眼,那麼狠心?難到她沒有一點兒同情心嗎?她殺的人也是有兒有女,有父母的人哪,那些人家的人一定會很傷心很恨她的!”譚崇義聽了這一番話。心下黯然,自己的孃親不都如此?
冷俊並未在意這些話,心中真不知如何對付這個女賊,雖然知道她是個女子,卻並不知她長得什麼樣子,怎麼去找她呢?心下不僅有些茫然。冷俊見沈秀琴微有倦意,輕輕地道:
“琴兒你累麼?去睡一會兒吧!”沈秀琴點點頭,回房休息去了,冷俊一直目送她遠去。
冷俊本欲回房休息,可是卻毫無睡意,便幾步跨出客棧來到冷冷清清的大街上。他漫步於街中,身後是自己被月光用得長長的身影,孤零零地……
不知過了多久,冷俊來到了城郊的湖邊,坐在一旁的亭裡,口中銜著一根稻草,呆呆地望著湖面,他好久沒有這麼獨處過了。
自從他認識沈秀琴,從答應沈秀琴那一刻起,他的生活便發生了極大的改變,他真不知道這樣還會持續多久,沈秀琴還會同他待幾天,也許她早去一日,他便可早一日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可是,他又隱隱覺得若是離開了沈秀琴,自己的生活似乎又缺少點什麼……
冷俊心神不定地坐了很久很久,不覺中天已經亮了,黎明的曙光揭去了夜幕的輕紗,吐出燦爛的早霞,冷俊這才起身,向客棧走去。
誰知,剛剛踏進客棧,冷俊便驚呆了,地上躺著幾個被藥昏迷的人,旁邊還有幾枚銀針!
一股莫名的恐懼湧上冷俊的心頭,他一個箭步衝進沈秀琴房中,可是那裡還有她本人?只有床上留下的一張紙條:“倘若要見你的兩位友人,便到城東小橋邊找我,若不然兩個時辰後,你的兩位友人便肢殘體破的回來見你!”
冷俊心中一顫,頭上冒出冷汗,施展輕功飛一般地奔到橋邊,可是卻不見一個人影,心中頓時焦急起來,他覺得那女賊心狠手辣,說什麼便做什麼,真怕見到美麗可愛的沈秀琴肢離身慘地出現自己面前。
“人在這兒哪!”那女賊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個黑衣蒙面女子站在橋頭那邊,她的旁邊是雙手被捆的沈秀琴與譚崇義。
“琴兒!”冷俊不由驚叫來。
“阿俊哥哥!”沈秀琴帶著哭腔喊道:“快來救我呀!”
冷俊恨地咬牙切齒,喝道:“你放開他們!”
女子冷冷一笑道:
“那要看著你有段本領勝過我!”說罷女賊輕輕-躍跳了過來,伸手一揮灑下滿天銀針,正是一招“繁星麗天”。
冷俊“嗖”地拔出“寒光劍”在空中一揮,擋住針雨,抬頭一看,不知何時那女賊手中已多了一把光閃閃的“冷霜劍”,冷俊急於救沈、譚二人連發狠招,使出他的劍招‘冰雪寒霜劍法’女賊右手揮動“冷霜劍”也使出
‘斷月劍法’,左手順勢扔過一把銀針,冷俊連忙收劍護住胸前,連連防守,心中尋思:
這女賊會發銀針,這針可不是什麼好擋的,中一針後果便不堪設想,這麼打總不得個辦法,該如勝她呢?
冷俊為了不被她的銀針刺到,只得揮劍封住周身,沒有-點空餘之力去攻那女賊,而那女賊卻是劍、暗器並用,迫得冷俊連連後退心中十分焦急。
突然冷俊心中一喜,將長劍在身前劃出一道長弧,左手-把拉起長衣擋在身前,而後一招“天河缺口”向那女賊右胸猛刺而去!女賊一招“玉兔西墜”迎了上去,“當”一聲雙劍相交,二人同時退後一步。
冷俊心中不由又是一驚,從方才雙劍相交之時,他已感到那女賊內功十分深厚,自己與她頗有距離,心下吃驚。
以冷俊的武功,不及四大劍主、八大高手和張舒恆還罷,怎的突然又出來一個女賊意也如此不凡?這麼一分心,被女賊強先一招“月落烏啼”逼得後退一步,緊接著銀針便飛來無數。
沈秀琴驚叫:“小心!”冷俊急中生智,右手一招“冰枝懸掛”化開她的劍招,左手一揮衣袍,那針將衣服撕破卻未傷到冷俊,這才險些中招,化險為夷。而後,冷俊一有機會便全力反擊,雖然不能將那女賊傷到,卻也是迫得女賊連連後退。
二人大戰有數百回合,也難分勝負,體力也都有些不支。
那女賊身法稍慢,冷俊瞅準空隙一招“冰雪殘霜”直刺女盜賊左胸要害,女賊大吃一驚向右一閃,可這一閃並末及冷俊的劍法速度快,身體雖然是躲開了,但是頭上蒙的那塊黑布卻“嘶”地一聲被撕開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0:38
第十五章 知 已
女子怔住呆呆地站在那兒。
冷俊愣了,沈譚二人也吃了一驚,那女手不過二十七、八,玉石般白皙的臉上,嵌一雙烏黑亮麗的大眼睛,當真是容貌秀麗,玉媚珠溫。
她漸漸回過神,淡淡地道:
“我曾經發過誓,第一個見到我長像如何的人,要麼被我殺掉,要麼嫁給他,這位少俠,你是第一個見到我面目的男子,可我並不想殺你,從今往後,你就是我丈夫我便是你妻子了。”
冷俊心中大吃一驚道:“這……這位姑娘,我、我怎麼……”
女賊揚起柳眉喝道:“你想被我殺掉?”
冷俊道:“我雖不願同你再戰,但也不願娶你為妻,如今是你先將我的朋友捉去我才動手,況且我並不是有意要見你像貌如何,你摘下面紗我們明戰就是了。”
女賊陰一笑道:
“這位少俠,我勸你還是知足一些吧!你是勝不了我的,你知道我是誰嗎?”
冷俊微微一怔,不知她在想些什麼,那女賊雙眼如寒光般掃過三個人,讓三人不寒而寒,口中緩緩吐出五個字“我是張玉秋!”
話剛一出口,冷俊便震驚了,這張玉秋正是武林八大高手中的一個人!原來這八大高手中,未必人人都是心地善良的武林前輩,也有像張玉秋一般的盜賊。只不過他們的排名,是因武功高低來排的,這張玉秋少年成名,從小以盜為生,又因她行事怪僻,武功卻又高強,而又蒙面行盜,人稱“蒙面玉鳳”,十分自負孤傲,冷俊心中驚疑,自己怎是她的對手?
譚宗義仇恨地道:“我可不管什麼張玉秋!我要殺了你為我娘報仇!”
張玉秋冷冷地道:
“譚公子,你誤會了,我張玉秋雖是個綠林強盜,卻並不多殺無辜,我是去你家偷東西,是我親眼看見你娘自己犯病吐血死了。”
譚崇義嚷道:“我不信!你騙人!”
張玉秋冷漠地道:“你不信可不怪我了。”
譚宗義憤憤地道,
“好!姑且算你沒說謊,可是冷公子人家不願娶你就不願娶,一個女孩子嘛!死皮賴臉要嫁給人家呢?更何況冷公子早有意中之人了,是嗎?冷公子?”
譚祟義問冷俊。張玉秋兇狠地望一眼譚崇義喝道:
“臭小子!你給我住嘴!”而後轉向冷俊問道:
“冷少俠是真得嗎?”
冷俊面上稍稍一紅,望了一眼譚崇義,見他眨眨眼睛,便僵直地點了點頭,張玉秋柳眉一豎道:
“我容貌美面、武功高強,娶我有何不好?我相信只要我願意,天下沒有那個男人會拒絕我,為什麼你偏偏要拒絕?難道在你看來,我還配不上你嗎?”
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沈秀琴忍不住了,她可不知這張玉秋是誰,嚷道:
“雖然你很美,武功也很高,但你心腸太壞,阿俊哥哥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張玉秋皺起眉頭喝道:
“小丫頭多嘴,小心我一劍殺了你!”說罷舉起長劍指著沈秀琴,沈秀琴並不服氣嚷道:
“本來嘛!如果你像秋竹姐姐那樣美的話,也許便沒人在乎你的做事、為人了。”
張玉秋一愣道:
“秋竹?!她是誰?”沈秀琴頓時笑容滿面地道:
“就是林秋竹,秋竹姐姐!”
張玉秋哈哈一笑道:
“林秋竹?不就是林振揚的那個小女兒麼?!她到還乖巧可愛,但也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罷了,天下容顏最美的怎麼會是她?”她這一番話的言下之意就是天下最美的人唯她莫屬。
沈秀琴搖頭笑道:
“那你可錯啦!秋竹姐姐可不是什麼黃毛丫頭,她是武林第一大美女!是個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了!長得很美很美,她的皮膚比雪還白,她的美目比泉水還要清澈,她的嘴唇比花瓣還紅,她的聲音比黃鶯的叫聲還清脆,真的是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真是像仙女下凡一般!
你同她可差遠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相信她比我美!”張玉秋大叫道:
“她之所以是武林第一大美女,是因為從未有人見過我。我是見過她的!你在說慌!”
沈秀琴笑著說道:
“我可沒說慌,她太美了,我想一定比西施、貂嬋還美三分,是吧阿俊哥哥?”沈秀琴轉向冷俊問道,冷俊一愣,木然地點了點頭。
張玉秋悽然一笑道:“想不到幾年不見,林秋竹竟長成那麼美麗的大姑娘了……”
沈秀琴又叫道:
“其實我告訴你,這世上能與你比美的人多太多了,像月星姐姐也未必不如你美呢!只怪你孤陋寡聞少見外人!”
張玉秋長長嘆了口氣,轉過頭去幽幽地道:
“其實我心中也明白,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我也越來越大,如今是美女如雲,我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我看我還未必美得過這位姑娘呢!真是紅顏易逝啊!”
張玉秋望著手中的“冷霜劍”接著道:
“我曾經自負我的美貌和武功,想不到如今是後輩前湧,讓我落個兩手空空!冷少俠,你武功確也當真歷害,同你平輩的人中也是極為難得,若是你真拚命與我打,我也只能險勝於你。我想日後你定會是江湖上一個名揚四海的少年英俠,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張玉秋頓了道:
“我承認,我除了武功,沒有那一點比得上這位姑娘,冷公子真有眼力!”
沈、冷二人同時一愣,未等回過神,張玉秋一劍挑開沈、譚二人手上捆的繩子道:
“你們走吧!乘我沒有反悔之前,走得越遠越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
冷俊聽得她那一番話,悲涼而又悽苦,他微微一怔:“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從前不也曾自負過武功是平輩人中最突出的嗎?是張舒恆的出現,繞亂了這一切,難道自己也會落成張玉秋這樣心酸的結果?未等他想清楚,便聽張玉秋說得最後一句話,一步跨上前去道:
“琴兒、譚公子,沒事麼!”
“沒事!”沈秀琴甜甜一笑道:
“阿俊哥哥,你剛才有受傷嗎?”冷俊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張玉秋痴痴地看了看三人,長嘆一口氣便飄然遠去,消失了。
譚崇義道:
“其實那女賊長得也不是很漂亮嘛!還沒有沈姑娘美貌,對吧!冷公子?”
冷俊一怔沒有回答,只是道:“大家都沒事兒便好。”
譚崇義頓了頓道:
“冷公子、沈姑娘,我看那女賊似大悟徹悟了,料想她日後也會有所收斂,你們還有要事要做,我便不打擾你們,我們大家就此別過吧!”二人點了點頭,譚崇義一聲“告辭”便不知去向,也不知日後有無重逢之日。
※※※
冷俊道:“琴兒,現在你該走了吧!”
沈秀琴拉他過的手道:“阿俊哥哥,反正我也沒處去,同你一起去玩好麼?阿俊哥哥,琴兒求求你啦,琴兒可以在你練功時侯遠遠地看著你,或者為你喝采,在你休息時為你唱歌,或者講故事!求求你啦!”
冷俊見沈秀琴一片嬌柔地拉著他撒嬌,更顯得嬌美之極,心中一軟,但隨即又想到什麼,搖搖頭。
沈秀琴笑道:
“那我就一直跟著你,你是甩不掉我的!”冷俊被她氣的沒辦法道:
“那好吧……”
話音未落沈秀琴極為興奮地道:
“真的?說話可要算數啊!阿俊哥哥你真好!我們走啊!走啊!到江南去!”
“不過!”冷俊道:
“你得答應我兩件事,一、不許在我面前提張舒恆,二、不許多管閒事!”
沈秀琴一怔道:“好我答應你!”
冷俊又問道:“你為什麼對張舒恆那麼迷戀呢?”
沈秀琴甜甜地道:“他是我的偶像!”冷俊一愣:天下竟有人當張舒恆是偶像?搖頭不解。
沈秀琴天真好玩,一路上嘰嘰碴碴吵個不停,整日笑容滿面、無憂無慮,必定她才十五、六歲,對一切都十分好奇和感興趣,拉著冷俊在大街上東奔西跑,弄得冷俊是心煩意亂,頭痛之極。冷俊見她興高來烈的樣子,實是不忍心掃她的興致,便隨她去鬧了。
這一日,二人行到一城,住進一家客店。剛吃過晚飯,冷俊便回房歇息了。他輕輕掩上房門,靠在窗前痴痴地望著窗外,心中湧起無限的惆悵之情,自己該怎麼辦呢?一年之後又如何勝張舒恆呢?“吱溜”一聲房門開了,露出沈秀琴如花般的容貌,一聲甜甜地“阿俊哥哥”使冷俊收回暇想,回過頭去。
沈秀琴興奮地拉住冷俊道:
“阿俊哥哥,來呀!我們去逛夜市散散步好麼?”
冷俊望望天色點點道:
“也好,散散心去吧!”二人便出了客棧。
大街上張燈結綵,十分熱鬧,沈秀琴看準了一個玉佩,一定要冷俊給她買,冷俊有些不高興道:
“你想要就自己買好了,幹嗎要我給你買呢?”沈秀琴的櫻桃小口微微噘起,拉著冷俊的衣服直播不停,“阿俊哥哥,阿俊哥哥,你買的才有意義嘛!買嘛買嘛!”
冷俊被她弄得沒辦法,只得道:
“那好吧!”沈秀琴的臉上掛滿心滿意足的笑容,將玉佩小心翼翼得受起來,甜甜地道:
“阿俊哥哥是天下最好的人,最喜歡琴兒了!”
冷俊在人聲鼎沸的夜市待久了,被搞得心中煩悶,十分難受,他素來喜歡清靜,根本不像沈秀琴,道:
“琴兒,我們別在這兒逛了吧!到人少一點兒的地方去,怎麼樣?”
沈秀琴微微一愣,心中明白點點頭道:
“好,你總是遷就我,我也不該太自私,走吧!”以後的日子,沈秀琴收斂許多,不似先前那麼瘋,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二個人出了夜市,走在清冷的路上,抬頭望望天空,一輪新月好像一朵白色梨花,寧靜地開放在淺藍色的天空中,向大地灑下一層銀霜般的薄紗。
沈秀琴與冷俊並肩走著,望著明月幽幽而行。
“阿俊哥哥。你瞧月亮好美。”沈秀琴由衷地道,冷俊點點頭表示贊同,沈秀琴望著前方,輕輕地道:
“以前,我常常同哥哥一起看月亮,我已經好久沒像今天晚上這麼快活了。阿俊哥哥,我哥哥待我可好了,說起和哥哥,我們的身世很悲慘,我們從小就沒有父母,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他們,從我記事起就記得我叫做沈秀琴,是哥哥將我帶大,我倆相依為命十幾年,十分可憐的。哥哥待我可好了,凡是好東西都留給我。有一次我發燒要吃梨,哥哥沒錢買,偷了一個給我吃,結果被發現痛打了一頓,弄得渾身是傷,可他還是很高興地舉著梨回來拿給我吃。哥哥對我真是千依百順,十分疼我,從來不許別人欺侮我,哪怕被打得鼻青臉腫也要護我周全。”
幽靜的小路上,只有沈秀琴靜靜地講著過去的日子,冷俊本是個硬心腸的人,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聽著,心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也這麼疼他……“後來.有一位伯伯見我倆可憐、便留下我二人。他教給我兄妹倆一點武功,也教我們認字,那一段日子,是我們有生中,最平靜、最悠閒的日子。可是幾年後,伯伯就去逝了.我們兄妹倆又開始飄泊天涯。不過沒什麼關係,哥哥待我很好,我們賣藝、作工,道也十分快括。”
說到這兒,沈秀琴臉上浮現出甜甜的笑容,她接著道:
“後來的日子。便很好笑和好玩啦!有一天哥哥和我到江邊玩,哥哥看到江中有一條小船,船上有一個仙女般美麗的姐姐,發起了痴,一不留神跌落到扛中,那姐姐也吃一驚,劃過船救起哥哥,我當時笑得氣也喘不過來,而後,我們便認識了,她叫做畢月星。我知道,月星姐姐喜歡我哥哥,我哥哥也喜歡她,他們感情很好,我想再過不久,月星姐姐便要做我嫂嫂了!月星姐姐對我也可好了,像親姐姐一般,我們三個總是在一起。其實我也知道,我在他二人中間十分礙手礙腳,可是他們並不在意,前不久,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他們出來自己玩兩天,便遇到阿俊哥哥你了。”
沈秀琴看著冷俊道:
“阿俊哥哥,你同我哥哥、月星姐姐一樣待我很好。”
冷俊搖了搖頭道:
“我哪裡有對你好?”
沈秀琴望著冷俊十分認真地道:
“雖然你表面看來對我冷冷地,其實在你心中還是對我好的!”
冷俊聽了倒是一愣,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對沈秀琴究竟好還是不好,不過在他看來這並不重要,因為二人必竟是萍水相逢,日後還是要分開的。
沈秀琴並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道:
“在這個世界上,真心對我好的人不多,只有哥哥、月星姐姐和你。月星姐姐本來就很美很美了,我當她是仙女一般,誰知秋竹姐姐更美,早就聽說梨花仙子是武林第一大美女,果真是名不虛傳,恐怕連仙女也難與她比美,誰都會奇怪他為什麼會同舒恆哥哥在一起。”
冷俊一聽到“舒恆”二字,心中便湧出了無名的怒火,只想將他碎石萬段!沈秀琴可沒注意這些,接著道:
“其實舒恆哥哥人雖不十分風流倜儻卻也較為英俊瀟灑,雖然不那麼聰明伶俐,但人忠厚老實和藹可親,而且武功又很厲害……”
話還未說完,冷俊因心中根極,冷冷地喝道:
“不要再提張舒恆,用不著你誇他!”
沈秀琴愣了一下,被他的厲聲制止嚇住了,呆呆地望著冷俊。
※※※
冷俊被她瞅久了心中厭煩,一臉的冷若冰霜道:
“你看我幹什麼,我有什麼好看的!”
沈秀琴回過神,心中理解他的孤傲、他的性格,幽幽地道:
“阿俊哥哥,你有時為什麼那麼兇呢?而且為什麼不多笑-笑?為什麼微笑只在臉上停留一瞬間呢?雖然我不知道你同舒恆哥哥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我想說其實一切失敗成功終是過眼煙雲,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是一樣需要面對的。為其充滿傷感、失意、無奈,覺得沒什麼值得歡笑,倒不如開懷一笑,哪怕是為不相干的人,或者虛構的情景中,或者源於瞥腳的打渾播斜,或者這笑瞬間便逝,毫無什麼意義,但至少曾經笑過,待你離去時,便一定會覺得少一份遺憾,多了一份快樂,會覺得人世間其實很美好,生活很快樂。”
沈秀琴這一番肺腑之言,說得冷俊若有所思,在他看來像沈秀琴這樣過分樂觀的人,真可謂十分無聊,但是自己是否太冷峻,太無人情?也許沈秀琴說得對,他是該笑一笑,可是像他這樣孤傲、自負的人,那肯輕易聽別人勸告,即使別人是對的,他也不會順從,相反會給他的要求對著幹,當下並不動聲色,默默無語。
沈秀琴卻突然看著冷俊道:
“阿俊哥哥,我說了那麼多,你也說一說你的身世好嗎!”
冷俊一楞道:
“有什麼好說的,我從小父母雙亡也無什麼兄弟姐妹,從小便是個小叫化,要飯捱打是常事。後來我被一個人收養,是他教了我一身武功。幾年前就死了,我便又流落江湖。日後我的武功一天高於一天,至今為我都為兒時成為天下第-的夢而奮鬥,便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冷俊三言二語淡淡地訴說,雖然話不多,語氣平靜而緩慢,但對沈秀琴來說,卻具有極大的振撼力:他兒時的屈侮,怎可用這三言兩語、輕描淡寫一帶即過?曾經的失意、曾經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
沈秀琴從他低沉的聲音中,聽出了他這十多年的孤苦與辛酸,明白理解他為何要爭天下第一,以次來彌補心靈上的空虛,挽回曾經受過的屈辱,不禁從心底湧起一片憐憫。她明白,冷俊這種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憐愛他,他恨別人可憐他,實事上,他是因骨子裡有一股傲氣,是怕別人看不起他。
沈秀琴輕輕地道:
“阿俊哥哥,原來你也同我一樣是個孤兒,聽我哥哥講舒恆哥哥也很可憐,從小父母便被天地教的人殺了,幾年後他被魔教的人打了一掌振傷經脈,後來為救一個人跌落山崖卻學到了‘太極心經’”。
“太極心經”?冷俊吃了一驚“張舒恆學了‘太極心經’?”自己可是萬萬不及得。如今江湖上還有誰厲害過他?心中一寒更為沮喪。
沈秀琴見冷俊表情奇特,有些失落接著道:
“阿俊哥哥你放心,琴兒會對你很好的!”
冷俊一愣,見她說得鄭重,心裡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沈秀琴突然問道:“阿俊哥哥,你想去幹什麼呢?”
“我想好好練武功!”
“為什麼?”沈秀琴一愣道。
冷俊輕聲而堅定地道:
“為爭天下第一!打遍天下無敵手!”他望著遠處露出一種清冷的目光,說話的語氣有些陰冷。
沈秀琴沒有想到他要爭天下第一,聽後大吃一驚,半響也說不出一句話,被他的壯志驚呆了。
“阿俊哥哥,你當真要爭天下第一?”
“當然。”冷俊淡淡地吐出這二字。這兩個字飽含了他二十年來,至志不移的夢,也許,這將會是他一生一世的夢,永生的追求,使他至死也會努力的。
沈秀琴見他如此痴心,如此堅定,深深地被他振撼了,道:
“阿俊哥哥,只要努力,一定會贏的,琴兒永遠會支持你的!……可是,阿俊哥哥,天下第一是很難當的,你為什麼一定要爭天下第一呢?難道天下第一真得那麼好麼?”
冷俊一愣,這個問題他從未想過,只是記得從他懂事起,當天下第一這個目標便在他心底深深埋藏,直至今日。
而如今被沈秀琴突得一問,竟有些茫然。為名?為利?為榮?他不在乎什麼金錢利益,為得只是天下第一這個名號!輸給張舒恆真是“天長地與久,此恨及千古”!冷俊心中十分堅定,一定要勝張舒恆,一洗失敗之辱!
沈秀琴輕輕地道:
“阿俊哥哥,其實是天下第一的人,未必快活……”
沈秀琴話未講完,冷俊使皺起眉頭,冷冷地道:
“不用你勸我,我自己知道!”
沈秀琴心中一愣,她理解冷俊,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道:
“蘿蔔青菜各人有所愛,每個人志向也該不同,是不可勉強的。阿俊哥哥,我還是支持你的!”
二人在一起的一番談話,冷俊雖然說得不多,便總感到二人極為投緣。起初冷俊還以為沈秀琴無聊之至,後來才覺她天真無邪,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思毫不顧忌別人如何看她。
而沈秀琴初覺得冷俊為人冷漠行事怪癖,是個十分孤傲奇怪的人,談久了,才隱隱覺得,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他溫和的一面。
冷俊在沈秀琴柔言細語的安慰中,也漸漸找回了自信與堅強。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1:34
第十六章 滅 門
且說那張舒恆和林秋竹離開了梨花島,一路西行,只過得兩三天,便又踏上了中原的土地。
林秋竹則從父親身邊走出來,心情十分舒暢,加上兩人年少好事,便決定一路遊山玩水。
順便也打聽魔教的最新動向。且說那張舒恆、林秋竹離開冷俊,回到客棧,稍休息片刻,便趕路了。
這一日,二人行至括蒼山下,林秋竹道:
“這括蒼山的風光甚是有名,而且括蒼派的掌門蕭連跟我爹交情不錯,咱們上去玩玩吧!”張舒恆點點頭。
二人沿著小路緩緩而行。一路上林蔭綠草,鳥語花香,還間夾著泉水“叮咚”,小河流淌之聲,風景很是優美,二人興致勃勃,一路上嘰嘰咯咯說個沒完。也不知怎地忽然有這麼多話可說?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眼前驀地光一閃,呵!終於到頂了!
林秋竹興奮之極,三步並作兩步向前奔去。一面跑一面蹦,幾乎要跳起舞來,“舒恆哥,咱們來玩捉迷藏吧,你來捉我,來呀!”說完輕輕一躍,飛出兩三丈遠,笑嘻嘻地衝張舒恆招了招手。
張舒恆笑道:
“好啊!我一定要捉到你!說著雙肩張開。作出老鷹撲食狀,向林秋竹跑去。剛跑得十幾步,忽然間停了下來,臉上一片疑惑的神色。
“咦?張大哥,你在幹嗎?“林秋竹問道。
張舒恆沉吟片刻道:“秋竹,我剛才好像聽見兵器相撞的聲響,是從那邊傳來的!說完用手一指,遠處幾排小房子。
林秋竹詫道:“我怎麼什麼也沒聽見?”
張舒恆朝那幾排小房子的方向跑了幾步,又道:“沒錯,就在那邊,好像是有人在打鬥。”
林秋竹走到張舒恆身邊。運起內功,奮力聽了聽,可還是什麼樣都沒有聽到。她想了想,道:“咱們過去瞧瞧!”張舒恆點點頭,二人快步朝前走去。
原來,此時,張舒恆所練的太極心經已頗有火候。聽覺比一般人靈敏的多,而林秋竹雖然武功博雜,內功卻是沒甚根基,是以感覺不到。
二人輕功甚佳,不一會兒就到了那幾排小房子跟前。這時打鬥之聲,更為清楚。林秋竹也聽見了,二人對望一眼,各自抽出寶劍,小心翼翼地朝裡走去。
張舒恆撥開叢林,只見眼前是一座青灰色的殿堂,殿堂上方掛著一塊大牌子,上面寫著“正氣堂”三個字。
“正氣堂?這是括蒼派的會客廳!”林秋竹叫道:
“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張舒恆道:“進去看看!”說著一馬當先,跑上前去推開了“正氣堂”的大門。“啊!”
二人同時驚叫起來,原來,正氣堂中橫七豎八的躺到著幾十個身著青衣的括蒼弟子。每個人都渾身是血。
二人急忙放下寶劍,分頭去探這些弟子的脈搏,竟是無一生還。
林秋竹被這可怕的場景嚇壞了,她拉住張舒恆的一支骼膊,顫聲道:
“天!好慘!他們……他們是被誰害死的?……”
張舒恆搖搖頭:“不知道。”
林秋竹忽然叫道:“快咱們快去後山,那裡一定還有人在追殺括蒼派的弟子!”
張舒恆一拍腦袋:“是了!咱們快去救援!”二人連忙操劍在手,以最快的速度向後山衝去,剛出得正氣堂,就聽見幾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顯然又有弟子慘遭毒手,二人加快腳步,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後山。
後山狀況之慘烈,不亞於正氣堂,每隔幾米,就有括蒼弟子的屍首。二人何曾見過這等場面,都是毛骨悚然,膽顫心驚。
忽然,前方傳來女子的呼救之聲,二人急忙趕去,只見一個蒙面人正拿劍指著一個妙齡少女,那少女年紀不過十七八歲,身穿青色長衫,膚色白皙,雙眉若柳,眼如新月,長髮披肩,束成兩條小辮子,落在胸前,那少女衣著像是括蒼弟子,但手中無劍,想來是被對方的內力震的脫手飛去。
那蒙面人正欲一劍結果了這少女,卻被張、林二人攔了下來。
林秋竹道:“男子漢大丈夫,怎地欺負起一個小姑娘來了?好不要臉!”
那蒙面人雙眼圓睜,大喝一聲,揮劍向林秋竹指來,林秋竹忙還了一招“丹鳳朝陽”。
張舒恆見狀,劍尖一晃,直那人腰向刺去,同時護住二人周身十三大穴,不讓對方有機可乘。這便是聞名天下的“游龍飛鳳”劍法。
林秋竹想不到“游龍飛鳳”第一次配合,就如此天衣無縫,不由歡叫了一聲,緊接著一“鳳舞九天”,劍影如虹,霍霍有聲,一柄長劍化作一道金光,直朝對方門面招呼。兩柄寶劍交相輝映,破空之聲有似龍吟,龍鳴。那蒙面人哪裡見過如此精妙的劍法?只得就地一滾,狼狽之極,這才勉強躲了過去。
林秋竹趁熱打鐵,手腕抖動,劍尖微微顫動,直送向那人胸膛,張舒恆連忙挽了個劍花,一招“驪龍擺龍”從右面斜入,直取對方胸口的“璣璇穴”。
那蒙面人吃了一驚,舉劍擋開了林秋竹的“鳳鳴劍”可張舒恆的寶劍在同一時間遞到他的胸前,慌亂之中,只得向右一閃,也不知能不能躲過。只聽得“咄”地一聲,張舒恆的“龍吟劍”插入了那蒙面人的右胸。
林秋竹接著將寶劍架在了那蒙面人的頸中。
“說!是誰派你們來的?”林秋竹問道,那人嘴很硬,死活不肯講,張舒恆心中不忍,對林秋竹道:
“算了,既然他不肯說,那咱們就饒了他吧!”
林秋竹詫道:“饒了他?!你知不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像他這種壞蛋,應該殺掉才是!”
張舒恆道:“這……他已經受了重傷,怪可憐的。……還是放了他吧!”
林秋竹瞧了瞧張舒恆,又瞧了瞧那位少女,道:
“好!那我就饒了他,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著長劍一揮,刺穿了那人的琵琶骨,道:“廢了你的武功,免得你以後再去害人!”
那人撿了一條命當下捂著傷口,從小路逃一開去。
那少女忽然驚叫了一聲:“師父!師父還在那邊!”說著從地上拾起一柄長劍,急急向下山奔去。走得不到百步,便見那少女扶著一位年紀五十上下的中年漢子,不停地拓泣著。
“師父!你怎麼樣?師父!”那中年漢子正是括蒼山的掌門蕭連,他此刻已是奄奄一息了“靜……嫻……,為師有一封信……你……你帶著它……去、去杭州城……城外的天目山,交、交給劍聖……司馬無憂……”說完這段話已是氣喘吁吁。
張舒恆見狀,立刻運起太極心經,將真氣輸入蕭連體內,以延緩他的性命。
蕭連望了望張、林二人道:
“多……多謝二位,請二位……帶靜嫻去找劍聖,把這封信交給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記住,不得隨意翻看,否則……否則後患……無窮……”說完雙眼一閉,竟氣絕而亡。
那少女拿著信悲痛萬分,禁不住放聲痛哭起來。林秋竹蹲下身子,拍拍那少女的肩膀,道:“姑娘請節哀,咱們還是把這此……這些師兄們安葬了吧!”
那少女點點頭,停止了哭泣。三人合力將蕭連和眾括蒼弟子葬在了山後。括蒼滿門除了那少女之外,竟無一人生還!“姑娘,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林秋竹道。
“我叫王靜嫻!多謝二位救命之恩,二位的大名是……”她吐字清晰,聲音圓潤,甚是好聽。“我叫林秋竹,這位是張舒恆。”林秋竹答道,說著右手一指張舒恆。
王靜嫻點點頭“林姑娘,張少俠。”
林秋竹笑道:“別那麼見外,叫我秋竹好了,叫他舒恆就可以了。”
王靜嫻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恰似一抹淡淡的霞光從臉上飄過。“秋竹,……舒……
恆。”
林秋竹道:“那麼,我們現在就啟程到杭州去吧!”王靜嫻點點頭,三人當即下了山,一路向杭州走去了。
※※※
王靜嫻的性格就傅她的名字一樣,文靜,嫻雅,張舒恆覺得她很親切,就像一個自己很熟悉的人。
王靜嫻剛剛經歷了師門血案,總顯得很憂傷,好在一路上有林秋竹說說笑笑,她也逐漸開朗起來。她笑來的時候很美,像早晨朝霧中的一朵蓮花,表香淡雅,令人百瞧不厭。
張舒恆很喜歡看見她笑起來的樣子,總覺得這種表情似曾相識,好像在哪兒見過一般。
從括蒼山到杭州只有兩三天的腳程,三人武功都不差,很快就趕到了杭州。進城稍加打聽,便得知劍聖住在城外天目山清虛峰的飛雲蒲中。
三人帶著蕭連交託的那封信,無心遊玩。當天就離開了杭州城,馬不停蹄地趕往天目山。
王靜嫻十分歉疚,對張舒恆,林秋竹道:“張大哥,秋竹姐姐,這幾天讓你們隨我來回奔波,當真過意不去。”
張舒恆忙道:“不!不!不!我們一點兒也不累。”他本想再說兩句安慰的話,可是嘴巴笨得很,一句也說不出來。
林秋竹接過話頭,道:“靜嫻姐這麼說就見外了,我們都已經是好朋友了,還說這些話做什麼?”
她每說一句,張舒恆便連連附和幾聲,王靜嫻笑笑“如此多謝了!”
三人沿著山路盤曲而上,終於來到了清虛峰,林秋竹深深吸一口氣,道:
“劍聖前輩好雅的興致,竟將住所定在這麼一處人間仙境。張、王二人齊聲稱讚,剛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從樹叢中跳出一個年紀十六歲上下的小姑娘來。
那小姑娘生得細眉大眼,唇紅齒白,甚是貌美,但見她手中拿一柄劍,站在三人面前,柳眉一揚,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上到這清虛峰來做什麼?”
張舒恆拱了拱手,道:“在下張舒恆,和這兩位姑娘要到飛雲蒲去拜見劍聖前輩。”
那少女又問道:“你們好端端地找他作甚?沒什麼事就快快下山,這飛雲蒲可不比一般的地方,不是你們想去便去得了的。”
張舒恆一愣,他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竟是如此靈牙利齒,一時之間,難以措詞:“這……
我們是……”
林秋竹瞧那少女甚為傲慢,心中老大不服氣,站出來,道:
“喂!我們上飛雲蒲關你什麼事兒?要你瞎操心!”
那少女一聽,一雙妙目落在丁林秋竹身上,吃了一驚,“這位姑娘竟是如此美貌,比我強上不知有幾十倍。”但聽得林秋竹言語之間,對自己甚是輕視,心中不快,沉下臉來,道:
“我就是要管!看你們幾個都不像好人,想來上飛雲蒲也定是不懷好意。哼哼!你們想見劍聖,先過了我這一關!”
說罷拔出寶劍,挽了個劍花,雙眉一挑,狠狠地瞪了林秋竹一眼。
林秋竹哪裡咽的下這口氣,寶劍出鞘,憑風而立,道:“怕你不成!”
說著一招“落花流水英繽紛”刺向那少女右肩。那少女“咦”了一聲:“落花流水英劍法”!劍魔是你什麼人?”
林秋竹昂然道:“你怕了麼?”
那少女柳眉一豎,道:“就算林振揚親自前來,也別想在本姑娘劍下撈著什麼便宜!”
說著一招“雲裡乾坤”長劍一擺,直朝林秋竹門面刺來,林秋竹聽了那少女的話,竟絲亳不將自己的父親放在眼裡,心中大怒,手下不慢,把剛學得的半招“落英劍法”一一施展了出來。
那少女不慌不忙,一柄長劍如煙似幻,招招皆是奇幻無比,竟與林秋竹打了個平手!
林秋竹一“霜林盡染”被那少女擋開之後,手腕一抖,驀地揚劍衝向那少女刺去。這是蕭逸俊所授的半套“玉虛神劍”中的招式。那少女又是“咦”地一聲“玉虛神劍!原來你還認得蕭逸俊!”林秋竹微微一笑,便抬劍刺向那少女胸口。
就這樣,二人你來我往鬥了五十餘招不分上下,林秋竹一會兒施展“落英劍法”一會兒施展“玉虛神劍”,時不時還夾著幾招“飛鳳劍式”。那少女始終用一套劍法應付,雖然不能說佔了上風,但也是立於不敗之地。
張、王二人正自焦急,忽然聽得一個清朗的聲音道:
“師妹!別鬧了!還不快快停手!”那少女應了一聲,一個“鴿子翻身”向後躍出數丈之遠,長劍回鞘。林秋竹也自收了“鳳鳴劍”四人一齊向山上望去。
※※※
只見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少年緩緩走來。這少年大約十九歲上下,膚色甚白。雙眉如劍,一雙明目有若清輝。他頭帶白方巾,飄下兩根束帶。襯著粉雕玉琢的面龐,當真有如玉樹臨風,梨花飄雪,端得是人物俊秀,瀟灑出塵。
張舒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世上如此典雅脫俗的少年。
那少年看了三人一眼,笑道:“幾位上清虛蜂是要尋找家師麼?”
林秋竹問道:“尊師可是江湖上人稱‘劍聖’的司馬無憂前輩?”
那少年點點頭道:“正是。不知幾位前來飛雲蒲有何要事?”
“師兄!”那少女插口道:
“這幾個人都不是好東西,鬼鬼崇祟的,一定是想對師父不利!”
那少年道:“師妹、人家遠來是客,不可以這麼沒禮貌!”
王靜嫻走上前來,對那少年作了個揖,道:
“在下括蒼弟子王靜嫻,特奉亡師遺命,將一封信函交呈劍聖前輩,說著從懷中掏出那封信來。
那少年吃了一驚:“怎麼?尊師不幸身故了嗎?”王靜嫻點點頭。
那少年俊眉一皺道:“那……真是太遺憾了,貴派掌門一向與家師交情不淺,如今竟是陰陽相隔,家師若是知道了,該不知有多傷心呢?”頓了頓,又道:
“眾位想見家師,就請隨我來吧!”說著,便領著眾人上了清虛峰。
林秋竹問道:“少俠大名,可否見告?”
那少年還了一禮,道:“在下靈吟風,這是在下的師妹葉小芸。”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方才與林秋竹鬥劍的那位少女,又道:
“姑娘的芳名是……”
林秋竹答道:“我叫林秋竹,這位是張舒恆!”
張舒恆點了點頭,道:“靈少俠,你好!”
靈吟風笑道:“這不太見外了麼?叫我吟風好了。”說完又指著葉小芸道:
“小芸年紀還小,不太懂事,方才如果有得罪之處,還請三位多多包涵!”
林秋竹點點頭,瞧了瞧葉小芸一眼,心道:
“原來你是劍聖的徒弟,只可惜脾氣太差,一點兒也不像你師兄。”
葉小芸自然也看得出林秋竹對自己頗為不滿,正想回上幾句,卻見師兄靈吟風衝自己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可反唇相譏。葉小芸對這位師兄甚為敬愛,見他出面阻止,便將剛到口邊的話通通吞回了肚子裡。
林秋竹見狀,心中一軟,上前拉住了葉小芸的袖子,道:
“好妹妹,別生氣了,方才咱們可是不打不相識呢!你要是不服,我給你打回吧!不過,一定要輕點兒!”說完抽出手掌,遞到葉小芸面前。
葉小芸本來有些後悔,如今見林秋竹主動來道歉,便笑道:
“姐姐,你不怪我胡鬧,我就謝天謝地了,哪裡還敢打回你呢!等下師兄又要說我了!”
眾人聽了一齊笑了起來,葉、林二人之間的那點小小的不快。也隨著這笑聲煙銷雲散去也。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2:00
第十七章 奸 細
眾人一路上有說有笑,不一會兒,便登上了清虛蜂頂,但見不遠處有幾個造型雅緻的小房子,想來便是飛雲蒲。
靈吟風朗聲道:“師父!弟子回來了!”
隨即一個雄渾的聲音說道:“嗯!風兒,小芸,你們這次還帶回了三位客人?”
張舒恆吃了一驚:“劍聖前輩這麼大老遠就聽見我們的腳步聲了!”
林秋竹卻想道:
“劍仙,劍魔,劍聖,江湖齊名,蕭大哥是一個瀟灑脫俗的豪傑,爹爹雖然性格怪僻,卻也是一個彬彬君子,不知這劍聖是個什麼樣的人?”不僅好奇心起,拉了張舒恆的衣袖快走幾步,與靈吟風並駕齊驅,朝飛雲蒲走去。
忽見眼前人彰一晃,眾人面前已多了個年紀五十餘歲的男子。他穿著甚為樸素,一件淺灰色的長袍,洗得乾乾淨淨,淡淡的眉毛下一對明亮的眼睛溢滿笑容,讓人覺得十分親切和藹。
“師父!”靈吟風和葉小芸齊聲叫道。
劍聖司馬無憂點點頭,笑道:“好!好!你們還不介紹這些小朋友們與為師知道?”
林秋竹見了司馬無憂,心道:
“嘿!這個劍聖看起來倒像個慈祥的隔壁老伯伯,哪能裡有半分威攝武林的氣派?”便笑道:
“晚輩林秋竹,拜見司馬前輩!”
司馬無憂點點:“你是林兄的女兒吧?他近年身子可好?”
林秋竹答道:“謝前輩關心,家父身子安好。”
司馬無憂笑笑,又看了看張舒恆,雙眉一軒,道:“這位少俠是……”
張舒恆連忙作輯:“在下張舒恆,前輩你好!”
司馬無憂道:“方才我聽得你呼吸,腳步之聲,顯然是懷有上乘內功,而且內力甚純,頗有火候,卻想不到你竟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嗯!他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啊!”說完,目光一轉,落到了王靜嫻身上,不由:“咦”了一聲,道:
“你可是括蒼弟子?”
王靜嫻臉色蒼白,道:“晚輩正是括蒼派第九代弟子王靜嫻。”
劍聖忙道:“令師可好!”
王靜嫻眼眶一紅,不由得落下淚來。靈吟風輕輕地嘆了口氣,向司馬無憂道:
“蕭前輩已經……已經不幸身故了……”
司馬無憂吃了一驚,一連退了好幾步,顫聲道:
“你說……連弟他……他……”
王靜嫻慘然道:
“回前輩,括蒼派滿門上下,除了弟子一人,皆盡……於四日之前遭人毒手,無一……
無一生還……”
司馬無憂面色慘白,喃喃地道:“連弟……連弟……”
王靜嫻從懷中掏出書信來,道:“家師臨終前,特命晚輩將這封信交與前輩。”
司馬無憂接過了信,道:“風兒,快招呼幾位進屋。”
靈吟風應了一聲,帶三人進了飛雲蒲,這飛雲蒲內擺設很是清雅,牆上還掛著一副對聯,上聯為:“瘦竹几杆清味永”,下聯是:“寒梅半閣素風存”筆跡剛勁有力,龍姿鳳體,林秋竹暗自讚歎“好聯!好字!不知是誰寫的?”
靈吟風請眾人坐了下來,又命小童奉上幾壺上好的茶葉,過了良久,司馬無憂才從屋外走了進來,面上表情甚為凝重,幾分憂傷,又夾著幾分嚴肅。
“師父!”靈吟風,葉小芸站了起來,道:“怎麼了!”
張舒恆,林秋竹,王靜嫻也站了起來,等候司馬無憂回話。
司馬無憂嘆了口氣,對王靜嫻道:
“嫻兒,你師父前些日子是不是出過一次遠門?他告訴你們他去了哪兒麼?”
王靜嫻答道:“-個月前,家師的確出過一次遠門,不過他只是說有要事要辦,卻沒告訴我們去了何處。”
司馬無憂點點頭,道:“這就是了,唉!連弟啊,你隻身犯險,為什麼樣不來找我呢?”
王靜嫻問道:“前輩莫非已經知道家師去了何處?”
司馬無憂道:“他去了魔教總壇……天山!”
“什麼?”三人一齊驚呼,司馬無憂接著說道:
“他這次秘探魔教,確實得到了一份機密,可也因此而招來殺身之禍!”
“又是魔教做的!”張舒恆憤憤地道。
司馬無憂搖了搖手中的信道:
“連弟獲得的機密,就是紀顏與魔教相互勾結的罪證!”
“紀顏!是他!”葉小芸叫了起來,張舒恆雖然不知紀顏是何許人也,但從大家的表情來著,定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
靈吟風見張舒恆,王靜嫻疑惑不解的樣子,便道:
“紀顏就是八大高手之一,與方若飛大俠相齊名的‘伏魔尊者’,林姑娘想必是知道的。”林秋竹點點頭。
張舒恆、王靜嫻則是吃了一驚,二人對望一眼,均想道:
“魔教當真了不得,竟然連八大高手都能籠絡得到。”
林秋竹則撇撇嘴,道:“什麼‘伏魔尊者’本身就是一個邪魔歪道,當真是大言不慚!”
司馬無憂沈默了一會兒,說道:
“有紀顏做內應,魔教就更加如虎添翼了,怪不得他們對中原武林的動向一清二楚!我早就懷疑有情報流失,原來,是紀顏乾的好事!”他沉吟片刻,道:
“風兒,依你之見,魔教的下一步棋會怎麼走?”
靈吟風答道:
“弟子認為,魔教的正面攻擊時間會有所提前。如今,中原武林還沒有完全進入戒備狀態,正是他們下手的好機會,何況紀顏的身份已經是暴露。魔教得知消息之後,必定會將時攻日期提前,趕在我們出發之前動手,意欲攻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司馬無憂點點頭“好!風兒,言之有理,那末我們該怎麼辦呢?”
林秋竹眼珠一轉,答道:“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靈吟風衝她點點頭,微微一笑,道:
“林姑娘之計,正合我意,將紀顏叛變之事公諸於世,會打草驚蛇。依我之見,我們可以兵分三路行事,一方面先將紀顏穩住,暗中監視他的動靜,不讓他再將中原武林的任何動向透露給魔教,此謂之‘明修棧道’。另一方面再將蕭老前輩託付的證據交於武林盟主,共商殲滅魔教之大計,不過,這件事只能單獨與張前輩商議。並暗中向各大門派發出正義帖。
讓大家做好準備。可隨時出擊。此謂之‘暗渡陳倉’另外,再派一組人馬留守中原,一來可以隨時接應,二是可以同時向其餘高手及武林同道發出信號。爭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做好一切準備。林姑娘,你意下如何!”靈吟風說完自然地將目光落在林秋竹身上。
林秋竹笑道:“靈大哥此計甚妙,小妹拜服,又豈敢置喙?’靈吟風笑笑,轉身去對司馬無憂道:
“師父!人員如何分配,還請您老人家定奪。”
司馬無憂沉思片刻道:
“風兒,你與小芸前去將證據交配武林盟主。張少俠,林姑娘與嫻兒留守中原,以我的名義交消息通知給附近各個門派,至於紀顏那邊,就由我負責與其周旋!”
※※※
靈吟風忽道:“弟子鬥敢請師父允許弟子前往武夷山一會紀顏!”
司馬無憂雙眉一皺“什麼?風兒,你要去對付紀顏?我不答應,這實在太危險了,還是為師去。”
靈吟風堅定地道:“不!師父!弟子心意已決,請師父讓弟子去吧!”
司馬無憂深知徒兒足智多謀,心思細密,一向不出差錯,想了想,道:
“風兒,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靈吟風點點頭:“弟子自會小心謹慎,請師父放心。”
司馬無憂道:“那麼小芸和你一起去,萬事小心!”
靈吟風自幼由他撫養,如今已有十五年頭了,他了解徒兒就像瞭解自己一樣。靈吟風聰明機智,從來不意氣用事,既然他已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有天大的困難,也一樣能夠順利解決。所以司馬無憂才放心地讓靈吟風前去播陽湖對付紀顏。
“張少俠,這是老夫的‘梅花令’,見令如見人,江湖中凡是識得老夫的人,都認得這‘梅花令’你拿著它去通知中原各幫會門派,提醒他們做好迎戰魔教的準備!”
“是!”三人齊聲答道。
司馬無憂又對靈吟風和葉小芸道:“你們也去準備一下。明日出發吧!”
“是!師父!”二人領命而去。
當夜,張舒恆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索性跳下床來,獨自一人到屋外散步。
月色如水,輕紗般的月光將清虛峰照的滿地鋪銀,張舒恆靜靜地在叢林中漫步,忽然。
眼前白影一閃,張舒恆警覺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朝那白影奔去。
“舒恆!”那人叫道。
“靈大哥!”張舒恆鬆了口氣,道:“靈大哥怎麼還沒睡啊?”
靈吟風笑道:“你不也沒睡麼?”
張舒恆道:“我睡不著。”
靈吟風抬頭望了望玉輪般的明月,道:“好美的月色啊!舒恆,你說是不是?”
張舒恆沈默不語,良久,他才道:“靈大哥,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這個……這個……”
“有什麼事就說吧!”靈吟風道。
張舒恆道:“我……想和靈大哥結義金蘭,不知道靈大哥願意不願意呢!”
靈吟風笑道:“這等好事啊。當然願意了,吟風求之不得啊!”
張舒恆心中一寬道:“多謝靈大哥!”又道:
“我是庚辰年六月十二生的,靈大哥呢?”
靈吟風聽他自報了時辰八字,忽然雙眉一軒,重複道:“六月十二?”
張舒恆點點頭,靈吟風嘻喀一笑:“看來我這個哥哥是做定了,說來也巧,我只比你早一天。”張舒恆睜大了眼睛,“那可真是巧了!”二人當即對月信誓。搓土為香,義結金蘭,靈吟風比張舒恒大一天,便做了哥哥。
張舒恆心中歡喜,笑道:“靈大哥,我還有兩位結義兄弟呢,不知你見過他們沒有?”
靈吟風搖搖頭“沒有啊!”
張舒恆臉上一紅“我真笨,問這等蠢話,靈大哥連他們的名字都不曉得,又怎麼知道見過見過他呢!”頓了頓,道:
“我的這兩個結義兄弟,一個叫做蕭逸俊,另一個叫做沈劍華。”
“蕭逸俊!‘劍仙’蕭逸俊!他是你的結義哥哥?”靈吟風詫道。
張舒恆點點頭,道:“是啊!蕭大哥是一個好人,幫了我好大的忙呢。我和秋竹的‘游龍飛鳳’劍法就是他教的呢!至於沈弟,他是一個很有趣的人,說來我們還真有緣呢?他也只比我小一天,靈大哥若是認識他,一定會和他成為好朋友的!”說到這兒,忽然笑了笑道:
“蕭大哥,沈弟是我的結義兄弟,靈大哥也是我的結義哥哥,嗯!那麼你們三個也算是結義兄弟了!蕭大哥比靈大哥大上好幾歲,我又比沈弟大一天,所以,靈大哥就是靈二哥了!
嗯,靈大……二哥,往後要是見到蕭大哥,沈……四弟,直接叫他們‘大哥,小弟!就行了!’”他也不管靈吟風是否聽懂,只是自顧自地滔滔不絕地講述著他的“兄弟論”。未了還回上一句“你說是不是啊,靈二哥?”
靈吟風被張舒恆那長長一串的“兄弟關係”搞得昏頭轉向,不過他為人爽朗,也不以為意,當下微微一笑道:
“對!對!言之有理!”
張舒恆見靈吟風瀟灑倜儻,一表人材。對他甚為喜歡,如今又與他義結金蘭,更是開心之極,便口若懸河地向他講述起一路的見聞來。靈吟風見他興致甚高,也就陪著他說笑。
二人聊了許久。張舒恆忽然望了望天,道:
“啊,喲!都快天亮了!這……”靈吟風笑道:
“反正都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不如索性說到天亮!明個師父問起,咱們就說,咱們……
這個‘對月長談’這個‘話逢知已一夜少!’不足為奇嘛!”二人一齊哈哈大笑。
第二日上午,眾人得知靈、張二人昨晚徹夜末眠,又結拜了兄弟,都驚訝之極。
司馬無憂則道:“唉!明知今日明有事要做,卻不好好休息,胡鬧!胡鬧之極!”
二人相視一笑,齊聲道:“是!弟子知錯啦!”
司馬無憂又好氣又好笑,“唉!這麼大人了,還淘氣!”
眾人皆盡歡笑起來。
司馬無憂道:“好吧!,大家也是時候分頭行動了,萬事小心!”
“是!”五人齊聲回答。
張舒恆道:“二哥!一路小心!”
靈吟風拍拍他的肩膀,道:“嗯!你也要保重啊!”
張舒恆點點頭,目送靈吟風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叢林之中。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2:28
第十八章 鬥 智
靈吟風與葉小芸告別了劍聖司馬無憂,及張舒恆等人,當下直奔紀顏的住處……武夷山的峨嵋峰而去。
從天目山至武夷山,大約有十幾天的路程。靈吟風早已安排好日程,二人緊趕慢趕,終於在第八天上午到達了武夷山。這武夷山上的風光甚為優美,全山有名可指的有三十六峰、九十九巖,峰石成紫紅或淺綠,有的孤峭如柱,有的壁立如屏,千姿百態,競秀爭奇。
葉小芸平日裡很少出門,哪能裡見過這般丹山碧水的天然奇觀?何況此次有師兄作伴,心下自是歡喜得不得了,一路上像只小鳥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靈吟風一向對師妹甚為愛護,也就陪著她閒談,二人一路遊山,一路朝紀顏的“聚傑山莊”進發。
“我原先還以為清虛峰的風景已經是很美的了,沒想到這武夷山比天目山美上不知多少倍!唉!要是我也能住在這麼詩情畫意地方,那有多好!”葉小芸感慨良多。
靈吟風笑道:“仙家三十六洞天,武夷僅僅排名十六,中華之大,比這兒好看的地方數都數不過來!你呀!只不過井底之蛙而已!”
葉小芸小嘴一撅,道:
“哼!不知羞,你就不是井底之蛙了?不過只比我大上兩歲嘛!不見得好到哪兒去!”
稍稍停了一停,道:
“師兄啊,你以後還能不能帶我到外面玩?老是呆在山上練劍,悶都悶死了。”
靈吟風笑笑“再說吧!如果有空,我一定求師父讓你下山,那時,想去哪兒都成!”
“好!一言為定!”葉小芸心花怒放,其實,她想下山也未必全是為了玩耍,倒有大半原因是因為有個瀟灑出塵的師兄相陪,心中高興而已。
不多一會兒,二人便上到了峨眉峰,“聚傑山莊”就在眼前了。葉小芸快跑兩步,正欲上前敲門,卻被靈吟風攔了下來。
“師兄,怎麼了?”葉小芸奇怪之極。
靈吟風道:“我要先了解一下地形。”說罷拉著葉小芸順著小路將“聚傑山莊”繞了一圈子,這才說道: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記住,見到了紀顏,什麼也別說,由我來應付他,你負責觀察山莊的內部結構,便於以後的行事。”葉小芸點點頭。二人這才敲響了“聚傑山莊”
的大門。
開門的是一個相貌慈祥的老人“兩位是……”靈吟風掏出梅花令道,“在下靈吟風,葉小芸,是司馬無憂的弟子,奉了師命前來拜訪紀前輩,盼望能一睹前輩高風。”
老人接過梅花令,道:“兩位請稍等,我這就去通報。”說完向旁邊一位家丁吩咐了幾句,轉身朝裡走去,那個家丁道:
“委屈兩位在此稍待片刻……啊!小姐l您怎麼出來了?”
靈、葉二人對望一眼,均想到:“他喚那人‘小姐’,那麼,她難道就是紀顏的女兒?”
只聽得一個女子輕輕地應了一聲,道:
“咦?有客人麼?為什麼讓他們站在門外?”話音末落,已從門內轉出一個年紀十八九歲的少女。
那少女眉如新月,眼似銀星,一頭黑油的秀髮,膚色雪白,唇若含丹,生得甚是好看。
她望了望靈、葉二人,道:“這兩位是……”
那家丁道:“這二位是劍聖的徒弟,忠叔已經去向老爺彙報了。”
那少女點點頭,又瞧了靈吟風一眼,靈吟風微微一笑,那少女臉上一熱,轉過了頭去,不一會兒,方才那位老人便跑了回來,見了那少女,躬聲道:“小姐,您好!”
又對靈、二人道:“老爺有請,二位少俠請隨我來。”
靈吟風拱了拱手:“多謝老伯。”說罷便正了正衣冠,隨著那老者進了“聚傑山莊”。
那少女也緊緊跟在後面,一行人穿過幾條弄堂,終於在一簡裝飾豪華的屋子前停了下來,那老者道:
“我家老爺就在這‘會心堂’中,二位請吧,老身告退。”
※※※
靈吟風朝葉小芸點了點頭,二人一齊進了‘會心堂’。
但見大廳中央站著一個年紀四十餘歲的中年人,他面如滿月,額頭飽滿,見了靈、葉二人,笑道:
“二位遠道而來,紀某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靈吟風作了個揖,道:“不敢,不敢。”
紀顏道:“二位請坐,蓮兒,奉茶!”那少女應了一聲,退出了大廳。
紀顏道:“尊師身子可好?”
靈吟風道:“家師身子安好,多謝前輩垂詢。”
紀顏笑笑,問道:“是了,尊師此次特派二位前來所為何事?”
靈吟風沉吟片刻,道:“此事說來話長,這半牛來,魔教蠢蠢欲動,對中原武林虎視眈眈。特別是近個月來,已有不少的幫會門派慘遭滅門,魔教難辭其咎。半月前,浙江括蒼派在一日之內遭逢滅頂之災,江湖上的不少豪傑都認為是魔教所為,不知前輩可有聽聞?”
紀顏心中一動,說道:“哦?是嗎?那……真是可惜了!”
靈吟風嘆了口氣,“括蒼派掌門與家師乃是摯交,可惜他臨終前,竟連家師的面也未曾見到!可嘆!可嘆啊!”
紀顏心中豁然一驚,“難道蕭連已將密信交給司馬無憂了?”他眼珠一轉,心道:
“兩個小毛頭,不足為患,待我先套一套他的話頭!”隨即,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道:
“唉!想不到啊,對了,靈賢侄,難道括蒼滾滿門皆滅,竟無一人生還麼?”靈吟風見他忽驚忽疑,早就猜出了他的心思,便道:“啊!這個……”
“靈少俠,葉姑娘,請用茶!”那少女忽然走了進來,打斷了靈吟風的話,靈吟風心中暗喜,表面上不動聲色,拿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讚道:
“好茶!紀姑娘,這是什麼茶?這般好喝?”
那少女笑道:“這是西湖的名產,龍井茶。”
靈吟風點點頭,又問道:“姑娘的芳名可否請告!”
那少女答道:“我叫做紀秋蓮,請靈少俠多指教!”
紀顏見靈吟風東拉西扯,遲遲不肯回答自己的問題,心中漸慚生疑。也不知道靈吟風對自己投靠魔教之事是否瞭解。便乾咳了幾聲,道:“靈賢侄……”
靈吟風這才恍然大悟,道:“啊!只顧與紀姑娘閒聊,竟忘了正事兒,紀前輩,方才您說什麼?”
紀顏有些不悅,說道:“老夫方才問括蒼派滿門,可有人員倖免於難!”
靈吟風側頭想了想,“好像是沒有的,這件事,家師正在調查。如果有了情況一定及時向前輩彙報!”紀顏又道。
“那麼,魔教因為何事對括蒼派下手呢?”他十分小心地向靈吟風問詢,同時也在試探他對整件事情的瞭解狀況。
靈吟風見紀顏漸漸上鉤,心中甚喜,表面還是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道:
“聽說是為了一本叫做什麼‘穿楊劍譜’的武學秘笈,那可是括蒼派的絕技,天下十大劍法之一!魔教定是垂涎那博大精深的‘穿楊劍法’,這才起了歹心,這種事,江湖上已是屢見不鮮了,魔教卑鄙無恥,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唉!只可惜括蒼上下百餘條性命,都白白喪送了!”
說著說著,幾乎要拍案而起,“懷壁其罪,匹夫無罪啊!”
紀顏見靈吟風義憤填膺的樣子,暗道:
“他似乎什麼樣都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了?”便道:
靈賢侄不必傷感,往後紀某若是遇著了魔教妖人,必定將他們趕盡殺絕,以答慰眾多武林志土的英魂!”
靈吟風肅然起立,對紀顏深深鞠了一躬道:“前輩大義,晚輩日後必以前輩為榜樣,做一個對國家,對武林有用之人!”
紀顏點點頭:“好說,好說,請坐!”
靈吟風重新入座,喝了口茶,又道:
“鑑於魔教做惡多端,令人齒冷,家師用武林盟主張大俠特命弟子等前來邀請八大高手及四大劍王,前去共商殲滅魔教之大計!”
紀顏心中一震:“他們這麼快就行動起來了!嗯!我們也是時候行動了!”
至此,他方才確定靈吟風對自己與魔教相配合之事一無所知,便道:
“對!魔教可惡之極!紀某早有此意!”
靈吟風沉思片刻,又道:“不過,家師認為……這個,正道武林之中,也許早有魔教安排下的眼線!”
紀顏吃了一驚,萬萬想不到靈吟風會突然扯到這個方面,心中惴惴不安,“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他定了定神,道:
“賢侄,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啊,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靈吟風皺了皺眉,道:
“的確有一點兒,聽說黃海的‘飛鯨幫’西川的‘摩天幫,和陝北的‘猛虎寨’,已經投靠了魔教,唉!真是自甘末流!”
紀顏這才鬆了口氣,方才靈吟風提到的這幾個幫派,的確已經投入天地教下,但他還是有一點兒懷疑,不知靈吟風是否知道自己叛道之事。
靈吟風又道:“除此之外,其餘的人都是可信的,家師和張盟主都這樣認為。對了,紀前輩對這件事有什麼樣看法?”
紀顏沉思了一會兒,決定先將他一步。看看他的反應,再見機行事,便道:
“我認為魔教很可能立刻採取行動,因為如今條件成熟。又有人做內應,的確是一大好的時機!”
靈吟風心中一動:“這紀顏當真老謀深算,要不是這次有備而來,恐怕要壞事。”當下打定主意,裝出一副驚詫莫名的樣子來。
“天啊!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前輩,這消息可靠嗎?家師曾經分析過形勢,說魔教短時期內是不會進攻的!”
“此話怎能講?”紀顏連忙問道。
靈吟風道:“如今我們陣容強大,四大劍王,八大高手都是一等的高手,加上少林,蜀山……幾大門派,實力雄厚,魔教若此時進攻,豈不自討苦吃麼!”
紀顏沈默不語,其實他是在他分析靈吟風的答話。暗忖:“他說的也都是實話,目前,武林中是有那麼一些狂妄自大的傢伙,滿以為自己武功高強,天下無敵!哼哼!
除了上官教主,誰能稱得上無敵?”便道:
“賢侄言之有理,是老夫多慮了!”
靈吟風笑笑道:“前輩所言也末嘗不無道理,只是照目前形式來看,……嗯嗯,是不太可能的了!”
紀顏捋了捋胸前的鬍鬚,點頭稱是。
過了一陣,紀顏道:“天色已晚,二位遠道而來,如不嫌棄,就請在這‘聚傑山莊’逗留數日,老夫還要多向靈賢侄討教尊師與張盟主商議滅魔教之事的詳細情況呢!”
靈吟風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道:“如此打擾了!”
紀顏笑道:“賢侄不必客氣,蓮兒,送二位客人下去歇息吧!”
“是!”紀秋蓮應道:“靈少俠,葉姑娘,這邊請。”說著帶著二人出了會心堂。
※※※
紀顏望著靈吟風的背影,若有所思:“暫且先將二人留住,待我將姓靈的那小子的底摸透再做定奪!哼!一個半大小毛頭也想跟我鬥?”
紀秋蓮引著靈、葉二人來到‘聚傑山莊’的後廂房,道:
“靈少俠,葉姑娘,請兩位暫在這寒舍之中委屈數日,若有什麼樣需要,儘管來找我好了。”
靈吟風笑道:“多謝紀姑娘!”
紀秋蓮嫣然一笑道:“二位不必客氣,以後叫我秋蓮就可以了。”說罷,轉身出門“不打擾了,二位歇息吧!”
葉小芸待紀秋蓮走遠,便上前關緊門窗,問道:
“師兄,方才可從紀顏的話中聽出什麼了麼?”
靈吟風點點頭:“這個紀顏,當真狡猾之極,若不是事先有蕭老前輩的證據,我還真瞧不出他有什麼陰謀。”
葉小芸道:“那麼,如今紀顏將我們留在這兒,有什麼用意嗎?”
靈吟風道:“今日在會心堂中,我故意將話說得不明不白,想來此刻紀顏心中亦是將信將疑,這才將我們留在山莊,若是不然,早將我們趕出去了!”頓了頓,又道:
“這是我的第一步計劃,先留在這兒,伺機窺探紀顏的行蹤。光靠蕭老前輩從天山取回的一紙書信恐怕還難以讓同道中人信服,我們還要儘可能地取得其他的信物,讓紀顏心服口服地俯首認罪!”
葉小芸點頭道:“此計其妙。不過紀顏已經對我們起了疑,一定會派人監視我們的!”
靈吟風道:“嗯,但是他還未敢確定我們是否已經瞭解他與魔教相互勾結之事,還不會明目張膽地派人找碴兒,但暗地裡定然免不了差些心腹來監視我們。還是要小心提防!”
葉小芸道:“是!那麼……依你之見,那紀姑娘是否也與紀顏串通了一氣呢?”
靈吟風側頭想想。道:“我覺得她應該毫不知情,畢竟這事十分隱蔽,紀顏不會輕易對人吐露。我估計整個山莊裡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會太多。紀顏是個很狡猾的人,以後的日子,我們要小心應付才行!”
葉小芸點點頭,道:“那末,我先走了,師兄你也休息休息吧!”
說罷轉身出門,剛踏出門檻,忽然記起什麼,道:
“對了,師兄方才一路上過來,我覺得後園左首的牆壁有些奇怪!”
靈吟風心中一動,忙問道:“有什麼不同之處嗎?”
葉小芸皺皺肩頭,“什麼地方奇怪,我也說不大上來,要不咱們現在去瞧瞧?”
靈吟風搖搖頭,“現在去會引起紀顏的懷疑的,改日再說罷!”葉小芸應了-聲,出了房間,反手將門關上。
靈吟風獨自坐在桌邊,陷入了沉思。“應該如何取到證據呢?紀顏到底向魔教提供了哪些線索?他們究竟還有什麼別的陰謀嗎?”
一時間,覺得疑雲重重,“無論如何,一定要拆穿紀顏的假面具,將魔教的詭計盡數粉碎!”
想到這兒,心情反而平靜下來,“為了江湖安定,武林興旺,冒再大的險也是值得的!”
他心意已決,心中再無牽掛,倒也其為輕鬆,終於放下寶劍,伏在桌子上小息片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2:52
第十九章 往 事
第二天一早,靈吟風獨自一人來到後院花園散步,有意無意間地來到昨日葉小芸所說的那堵牆壁前,他左右望了望,見四下無人,便走到牆壁邊,細細地觀察。
這堵牆上爬滿了爬山虎,還夾著幾朵色調優雅的小花,靈吟風小心地用的手撥開一片爬山虎,發現裡面的牆壁顏色很深,與其餘牆壁有很大的差別,心道:
“嗯,這堵牆壁一定是後來才修建的。”接著,他用手輕輕地敲了敲牆壁,聲音空洞,由於他用力甚輕,所以內有回聲,“這裡面是空的!”靈吟風暗道。
他放下爬山虎,在花園中慢慢地來回走動,靜靜地思索。由方才觀察到的現象看來,這牆裡面是空的,左右又沒有房間,難道是儲藏室嗎?又或者是什麼密室?
正當他冥思苦想之際,忽然從對面傳來幾聲悠揚的琴聲,那琴聲婉轉動聽,清雅優美,宛如輕紗撫過錦弦,落花飄落瑤琴,煞是好聽。
靈吟風心下好奇,便順著琴聲走去,他所處的方位甚為偏僻,七彎八繞,走了老大一圈子路,才在一間裝點的古樸、美觀、高雅的屋子前停了下來。
屋門是敞開著的,屋子中央放著一張七絃琴,一位身著素服少女正在彈奏,那少女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正是昨日初見的紀秋蓮。
靈吟風微微一笑,不願打擾她的雅奏,便欲走開。紀秋蓮卻看見了他,叫道:
“靈公子!”靈吟風回過頭來,道:
“在下魯莽,打擾姑娘盡興了。”
紀秋蓮搖搖頭:“沒關係的。”
靈吟風望望桌上的瑤琴,對紀秋蓮微笑道:
“姑娘好琴藝啊!方才一曲‘望穿秋水’當真奏的適如其分,美妙動聽,連花兒也陶醉了。”
紀秋蓮稍稍一驚,問道:“公子聽得出這是‘望穿秋水’?”
靈吟風笑道:“滿心相思化飛塵,天涯海角伴君歸。這曲子雖是抒發思念之情,卻是一點兒也不哀傷,反而清朗寬懷,令人回味無窮,也難得姑娘如此絕藝,才將這曲千古名調彈的如此淋漓盡致!”
紀秋蓮心中又驚又喜,想不到靈吟風對音律竟也如此精通!便道:
“公子所言極之。秋蓮獲益非淺,……秋蓮極盼能聽公子親自撫琴一奏,不知秋蓮可有如此耳福?”
靈吟風笑道:“紀姑娘言重了,在下也只略知一二而已,承姑娘美言,在下豈敢在此班門弄斧!”
紀秋蓮道:“公子不必過謙,秋蓮願意洗耳恭聽!”
靈吟風微微一笑,“恭敬不如從命,那末在下獻拙了!”說罷坐在琴前,略一思索,便盡興彈奏起來。他這一首曲子柔和之極,宛如朝露暗溼花瓣。又似曉風低拂柳梢,論起琴技曲藝,自是比那紀秋蓮好了許多。
一曲完畢,紀秋蓮讚歎不已,“公子好琴藝!秋蓮拜服。”
靈吟風道:“不敢當,不敢當。”
紀秋蓮抬眼向遠處望了望,忽然嘆了口氣,靈吟風問道:
“姑娘何故嘆氣,莫非有什麼心事?”
紀秋蓮道:“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娘,是爹帶大我的,爹爹雖然待我極好,可是總不讓我隨便離開山莊,有時候,我很羨慕那些小鳥兒,有一雙自己的翅膀,想飛到哪兒都可以,可我就……”
靈吟風道:“你不必傷感,其實你還是幸運的,你有一個愛護你的爹爹,還有那麼多敬重你的家人,說起來你比我幸福多了。”
紀秋蓮望了他一眼,心道:“只有你,才是我的知音,可是過不得多久,我們就要分離了,唉!若是你能一輩子留在這兒,該有多好?”想到這兒,不由得杏臉飛霞。
靈吟風不明白地何以忽然之間兩頰徘紅,問道:
“姑娘不舒服麼?”紀秋蓮搖搖頭。
靈吟風笑道:“你就算沒有朋友也沒關係,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啦!若是姑娘本嫌棄,就叫我一聲吟風好了!”
紀秋蓮心中歡喜,輕輕地叫了聲“吟風哥哥”靈吟風笑道:
“好妹妹,乖妹子!”
紀秋蓮臉上一紅,不敢與靈吟風目光相接,半響,她才抬起頭來,望著靈吟風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道:“謝謝你!”
靈吟風笑道,“謝我做什麼?你能看的開,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紀秋蓮點點頭,忽問道:“小芸是你的師妹吧?”
靈吟風點點頭“嗯,小芸比我小兩歲多,我們是一道長大的。她是一個很不錯的小姑娘,你若和她接觸久了,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紀秋蓮低頭撥弄著衣角,沈默不語,心中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
“小姐,老爺讓你過去用飯。”一個丫環走過來,對紀秋蓮躬身道:
“哎呀,差點兒給忘了,早飯還沒吃呢!”靈吟風笑道。
紀秋蓮點點頭“吟風哥哥,我們現在就過去吧!”說完,關上房門,與靈吟風並肩同行,朝飯廳走去。
紀顏早已在內廳等待,看見靈吟風和女兒一齊進來,心中微微一怔,表面卻是不動聲色,道:
“靈賢侄,方才我差人到東廂房,請你過來用飯,卻怎麼也不見綜影,想來是賢侄在與小女閒談吧?”
靈吟風微微道:“讓前輩久等了,還望恕罪!”
紀顏淡談一笑,“哪裡,哪裡賢侄,侄女,你們請隨意。”
從入飯廳的那一刻起,紀秋蓮的目光就再也沒有從靈吟風身上移開過,這一切全都被葉小芸瞧在眼裡,她心中很不是滋味,飯也吃不下,隨便扒了幾口,便起身道:
“對不起……我,我不餓,我先走了……”
說罷轉身離席,別時匆匆一瞥,只見紀秋蓮眼波流轉,無限深情地瞧著身邊的靈吟風,不覺鼻子一酸,幾乎要掉下淚來。
葉小芸三步並作兩步地離開飯廳,朝後院花園奔去。紀秋蓮竟然用那種眼光瞧靈吟風!
就像是一個賢淑的妻子對自己深愛的丈夫的目光!她被那含蓄而又充滿戀慕的眼光深深刺痛了,而靈吟風呢?他還是和往日裡一樣,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那麼他的眼光呢?是望著紀秋蓮,還是自已呢?葉小芸的腦袋昏昏沉沉,什麼樣都記不起來了。
葉小芸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定下心來,眼前是一池潭水,她走過去,俯身向潭中望去。
水面倒影著一個姿容秀麗、美貌如花少女,只是她柳眉微蹙,目光如幽似怨,像有滿腹的憂怨,不知向誰傾訴。
忽然,平靜如鏡的水面拎起點點漣猗,水中的影像變得模糊不清,葉小芸的眼前,也已是一片朦朧。淚水滑落下來,靈吟風的面孔在跟前交錯變換,最後,只剩下他愛憐的目光和關切的神情。
葉小芸疑惑了,真的是他嗎?她終於捨棄了紀秋蓮,回到自己身邊了麼?
她迷惘地轉過頭去,卻不由地驚喜起來,因為靈吟風的的確確就在她的眼前,他的眼光是那樣地溫和,他和笑容是那樣地親切,那目光,那笑容,足可以撫平她心頭的創傷,他真的回來了!
“師兄!”葉小芸再也忍不住,一頭撲進靈吟風的懷裡,嗚鳴地哭了起來,不過,這時的淚水已經不是方才又苦又澀的心酸了,有一點欣慰,又有一點兒無奈,但更多地是發自內心的滿足。
時間啊!就這樣停止吧!“師兄,我……”
葉小芸抬起頭來,靈吟風理解地笑笑:“什麼都別說了,我都明白。”
葉小芸道:“紀姑娘她,她很喜歡你罷?……你……”
說到這兒,望了望靈吟風的雙眸,希望能從中得到心中期盼的答案。
誰知,靈吟風忽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天邊,他的目光是沉重的,滿懷著憂傷,葉小芸疑惑起來,那是屬於他的眼光麼?十幾年來,還從未見到過這種目光,出現在他那雙清若秋水,明如朗月的眼睛裡。
檻菊愁煙蘭泣露。
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
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昨夜西風凋碧樹。
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欲寄彩箋兼尺素,山水長闊如何處?
“師兄……你怎麼了?”葉小芸輕聲問道。
靈吟風俊眉微蹙,緩緩地說道:
“秋蓮將自己的心事寄曲‘望穿秋水’之中,而我,又何嘗不是滿心相思化飛塵,天涯海角伴君歸呢!可是她,卻是再也回不來的了……”檻菊愁煙蘭泣露。羅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諸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水長闊如何處?”
葉小芸越聽越糊塗,“她是誰?難道還有一個她麼?師兄吟的詞……”她好奇心起,問道:
“師兄,你說的是誰呀?”
靈吟風道:“小芸,你還記得三年前,師父派我下山送信的事麼?”
葉小芸想了想,道:“嗯!你那次去了半年之久,師父擔心得不得了呢?”
靈吟風點點頭:“那半年,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也是最暗淡的回憶。”說到這兒,抬頭望了望天上的白雲,彷彿又回到了三年前,彷彿身邊的叢林中,還有她那熟悉的身影。
“一次偶然的時機,我認識了一位叫做燕玲的女孩,”靈吟風用低沉的語調緩緩地講述著:“她比我小一歲,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姑娘,我們一見如故,她琴棋書畫。詩句曲賦,無所不通,我們經常在一起談古論今,我覺得我找到了知音,那半年裡,我們幾乎朝夕相處一見面就總有說不完的話。有她在的那段日子,是我有生以來所經歷的最快樂的日子。”
說到這兒,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也許是在回味當時的歡悅吧!葉小芸靜靜的聽著,從心底為靈吟風覓到了燕玲這樣的知音感到高興。
“可是,好景不長,終於有一天,她告訴我,她實際上是冷麵修羅趙文祥的女兒。”靈吟風聲音暗啞。
葉小芸吃了一驚:“冷麵修羅趙文祥,他是師父的宿敵!”
靈吟風點點頭,道:“我知道後自然大大地吃驚,她還對我說,趙文祥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正在四外尋找我,她很不滿意他父親的做法,決定幫助我逃脫趙文祥的勢力範圍。那時候我的武功還很差,遠不是趙文祥的對手,我們還沒跑出多遠,就和趙文祥狹路相逢。仇人見面格外眼紅,自然免不了一番惡戰,我幾乎命喪趙文祥之手,而她為了救我,竟和她的父親同歸於盡!”
葉小芸驚呼一聲,重覆道:
“她……竟……竟和她的父親……同歸於盡!”
“她曾說過,她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看見她的父親改邪歸正,做一個真正的好人。”靈吟風道:
“她之所以離開她的父親,獨自行走江湖,就是因為不願見到她的父親,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她臨終前對我說、她沒有後悔過,也不曾怨恨他的父親,她認為這是最好的結局,只可惜以後不能時時見到我,不能陪在我的身邊,說說笑笑了……”
葉小芸聽得淚流滿面,深深地為這位燕玲姑娘惋惜。
二人沈默良久,靈吟風道:
“自從那次以後,我對愛情的嚮往淡了許多,只是一心一意地學劍,將來可以繼承師父的衣缽,將本門武功發揚光大。”
葉小芸點點頭:“師父說你那次回來之後,變得成熟了,穩重了,叫人值得信賴。”
靈吟風又道:“這三年來儘量不去想這件事,它就像是一場夢,一去不返,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今天才是最重要的,我們應該把握今天,創造明天,而不是在過去的已中流連。”
說到這兒,他立即恢復了往日的自信,道:“還有好多的機遇和挑戰在等著我們呢!”
葉小芸笑了笑,方才心頭的不快一掃而空,她為自已有這麼一位師兄驕傲,也衷心地為那位素末謀面的燕玲姑娘祝福。
靈吟風望望葉小芸,道:“我現在還不想過早地談婚論嫁,我只想把劍學好,做一個有益於武林的人,也許,有那麼一天,當我厭倦了飄泊江湖的生活。我也會尋找一位知心的伴侶,從此隱居世外,過我所向往的美好生活。你願意等到我嗎?”
葉小芸抬起頭,深情地注視著靈吟風的雙眼,道:
“無論是十年還是二十年,我都願意等我會永遠等著你,永遠……”
靈吟風在她面前,本來感到有點兒內疚,怕辜負了葉小芸的深情,聽了這幾句話,心情豁然開朗,不覺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這是淨化了的感情,昇華了的感情,遠遠超乎普通的愛情之上,也許,他們日後會成為愛侶,也許永遠都不會,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就在這一刻,他們彼此心意相通,感情到了更高的境界,是一種“得一知已,可以無憾”的幸福。
直到這一刻,葉小芸方才明白,自己對師兄的感情,其實並不是普通的戀慕,更多的是發自內凡的敬佩和傾慕,而靈吟風對自己的感情,則是一種愛護、憐惜,一種大哥哥對小妹妹的真誠的關懷。
“現在不生氣了吧?”靈吟風颳刮葉小芸的鼻子。
“誰生氣了?別瞎說。”葉小芸笑道。
靈吟風嘻嘻一笑:“好好好!算我說錯了話,咱們這就回去了吧?”
葉小芸點點頭,二人一起往回走,忽然,靈吟風停了下來,道:
“師妹,你還記得後院那堵奇怪的牆嗎?”
葉小芸四下望望道:“咱們現在就過去瞧瞧。”
靈吟風微一沉吟,低聲道:“不忙,我們出來這麼久,說不定已經被紀顏盯上了,這樣吧,今晚亥時,我們一起過去看著。”
葉小芸道:“好!我聽你的,那麼,我們該回去了吧?”
靈吟風道:“是啊,等的久了,紀顏會起疑的”說罷與葉小芸並肩朝飯廳走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3:35
第二十章 臥 底
當夜亥時,靈吟風悄悄地從臥床上爬起來,換上早已準備好的夜行衣,手提追雲寶劍,輕輕地推開房門,眼見四下無人,便施展輕功,躍上房頂。他摸清了方向,暗暗運起內功,當即腳下生風一般朝後院花園奔去。
眨眼間的功夫,靈吟風已經悄然降落在那堵怪牆之前,不多會兒,葉小芸也趕了過來。
靈吟風撥開一片爬山虎,用手敲了敲牆壁。他這一敲甚是巧妙,用力分毫不差。但聽得聲音空洞清脆,雖甚為響亮,卻沒有迴音。
葉小芸不覺大為佩服。倘若這一敲用力過大,則會有回聲發出,恐怕會驚動屋子裡的人,如果用力太小,又不足以判斷這堵牆的基本厚度。
“牆很厚,大約有五尺還多,但仍然可以肯定這後面一定有一間房屋。”靈吟風道。
葉小芸環顧四周,但見這堵牆右靠柴房,後接後院長廊,山莊設計者為了美觀起見,就多設置了這麼一堵四方形的牆,用以連接柴房和走廊。
雖然無端端突出一大塊牆壁,但人人皆知這是為了整體佈局的完美,所以沒有任何人覺得有什麼奇異之處。而葉小芸平日甚少出門,也未見過什麼大的莊園,是以第一眼見到這堵四方形的大土塊,便覺得怪誕之極,無意之間,幫了靈吟風一個大忙。
“如果有房間,那麼它是用來作什麼的呢?它的入口又在哪裡?”靈吟風自言自語。
葉小芸道:“會不會在柴房裡?”靈吟風想了想,“有可能,現在柴房裡有人嗎?”
葉小芸探頭望了望,道:“沒有。”
靈吟風迅速掃視了一下四周,道:“進去瞧瞧。”二人輕手輕腳地走進柴房。
靈吟風環顧四周,說道:“咱們分頭尋找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機關,小心,別弄出聲響來!”葉小芸點點頭。
二人分頭行動,在黑暗中摸索起來。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二人翻遍了柴房中的每一角落,卻並無收穫。靈吟風雙眉緊鎖,“難道我們的猜測出錯了?如果機關不在這柴房中,那麼山莊之大,想找到密室的入口,可就難了。”
葉小芸道:“會不會在對面的長廊裡,又或是在紀顏的房間裡?”
靈吟風道:“山莊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有可能。不過紀顏生性多疑,應該不會把機關設在長廊裡,咱們去他的書房臥室瞧一瞧。”說罷身形一晃,朝紀顏的書房奔去。
二人輕功皆是絕佳,一會兒便來到了紀顏的書房前。
靈吟風道:“師妹,你去書房找找,我到紀顏的臥房那兒看看。”
葉小芸點點頭:“師兄小心!”
靈吟風笑笑:“我理會得,呆會兒咱們就直接回東廂,明天早上再說!估計希望不大。”
話音剛落,人已在數丈開外。葉小芸左右瞧了瞧,見四下無人,便推開房門,懾手懾腳地走了進去。書房不算很大,擺設也很簡單。
葉小芸略一沉思,首先走到書架邊,查找起來。她心思甚為細密,此刻更是一個角落也不放過。
大約有一頓飯功夫,葉小芸找遍了書房的所有地方,還是什麼收穫也沒有。
“紀顏真是狡猾透頂,看來這次的任務,要多費費腦筋才行了。”葉小芸查尋完畢,將書房的門關好,悄悄地退出來,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第二天清晨,葉小芸起了個大早,天還未亮,便來到了靈吟風的房前,“師兄!師兄!
我是小芸。”
屋裡的靈吟風應了一聲,打開了房門。
“師兄!你……怎麼現在才……”葉小芸聽了一驚,只見靈吟風還穿著夜行衣,床鋪上有些凌亂,想來是他故意弄亂,以掩人耳目。
靈吟風伸出食指,急急示意葉小芸別出聲,他關緊了門窗,低聲道:
“你那邊怎麼樣,沒有找到嗎?”葉小芸搖搖頭。
靈吟風沉吟道:“紀顏還真是狡猾……那麼秘室的入口究竟在哪裡呢……”
葉小芸不等他說完插口問道:“師兄,你怎麼才回來!”
靈吟風道:“說來話長,昨夜咱們分頭行動後,我首先去了紀顏的臥房,從屋頂向裡仔細地看了一下,臥房不算大,設置也很簡單,除了紀顏的臥床之外,其餘地方都可以確定是藏不住機關的。後來,我又去了管家紀忠的臥房和兵器庫,都沒什麼收穫,就在我準備回廂房的時候,忽然發現身後有人跟蹤。那人的身形跟紀顏不大像,個子要比他高,他也蒙著面,我看不到他的容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一定是聚傑山莊裡的人,而且從來沒和咱們見過面。”
葉小芸越聽越心驚,問道:“那後來師兄是如何脫身的?”
靈吟風道:“我發現他是在跟蹤我之後,就立即施展輕功,在山莊裡與他周旋。好在山莊地形早已熟悉,那人的輕功與我相距甚遠,繞了幾個圈子之後,才把他甩掉,剛剛回到東廂,你就過來了。”
葉小芸於了口氣,“好在沒被他發現!”
靈吟風俊眉微蹙,道:“可經我們昨晚這麼一鬧,紀顏肯定要起疑心,恐怕他已經採取了什麼措施。我們一定要加倍小心,現在你快些回房,不用等我,天亮之後直接先去飯廳!
千萬別讓紀顏懷疑上了。”
葉小芸點點頭,告別了靈吟風,回到自己的房中。
※※※
靈吟風送走葉小芸之後,趕忙換好衣服,又將夜行用具收藏好。這才想起一夜未曾閤眼,一時間疲倦異常,便躺在床上和衣而臥。待他醒來之時,天已大亮,大約有辰時三刻了,靈吟風整了整衣衫,打著呵欠從東廂走到飯廳。
紀顏、紀秋蓮、葉小芸已經等候多時了。
紀顏見靈吟風一副睏倦的樣子,問道:“賢侄不舒服麼?昨夜睡得不好?”
靈吟風抱拳道:“有勞前輩垂詢,晚輩並無不妥,只是昨夜睡眠之時,不時地有奇怪的聲音打擾,直到今晨寅時,晚輩才得以安睡兩個時辰。”
紀顏雙眉一挑,問道:“是什麼奇怪的聲音?”
靈吟風道:“好像房頂上有隻貓!整夜不停地跳來跳去,好不煩人!!”說著側頭想了想,道:
“也許是後院花園裡有個老鼠窩吧?把貓都引來了!”他一語雙關,狠狠地將紀顏譏諷了一番,罵他是一老鼠,那“老鼠窩”自然指的是怪牆之中的秘室了。
紀顏心中一顫,隱隱感到靈吟風話裡有話,可靈吟風始終是副不知機理的樣子,他心中憋著好大一個疑團,很是不舒服,“賢侄、侄女,昨天晚上有人夜闖山莊,不知二位對此事可知曉否?”
葉小芸心中一驚,筷子險掉地,好在紀顏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靈吟風,並沒有注意到葉小芸的表現。
靈吟風睜大了眼睛,忙問道:“什麼?有人夜闖山莊?是刺客嗎?這太可怕了!”
紀顏淡淡一笑:“老鼠終究是鬥不過貓的!總有一天,我要親自抓住那些個狂妄自大的無禮之徒!”
靈吟風不動聲色:“但願所有的貓都成為有用的貓,不過貓的背叛意識倒是很強的,是靠不住的。”
紀秋蓮聽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父親和靈吟風為什麼把話題停留在貓和老鼠上面,便道:
“爹,那麼夜闖山莊的人抓到了沒有?他為什麼要夜探聚傑山莊?”
紀顏道:“還不是那些自以為是的鼠輩麼?大約是想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吧,他們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靈吟風正欲反唇相譏,忽然想起了什久,當下只管低頭扒飯,不再說一句話。
飯後,靈吟風對葉小芸道:“紀顏已經懷疑上我們了,我們必須加快行動,否則我們的處境會很困難,好在大部分地方昨晚已經找尋過,今日的目標已經不多了,除去我們已經檢查過的和大廳、飯堂、廚房這些來往人眾多的地方,剩下的只有秋蓮的臥房,我們住的東廂和西院,丫環、書僮等家人的房間了。”
頓了頓,又道:“等會兒,你到西院去問問那些丫環、侍女,紀顏是否常到那兒去,我去問問秋蓮,東廂等晚上再檢查好了。”
葉小芸點點頭:“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到西院去。”說完告別靈吟風,匆匆趕往西院。
靈吟風送走葉小芸,獨個兒在花園裡轉了半天,才來到紀秋蓮的房前。
紀秋蓮正在倚窗獨嘆,忽見靈吟風到來,眼光中充滿的喜悅,“吟風哥哥!”
靈吟風笑道:“秋蓮妹子好雅興啊,在賞花麼?”
紀秋蓮道:“哪裡,我只不過在想該為我這個‘索心閣’提個聯子了。”
靈吟風道:“好啊!不知秋蓮你想好了沒有?”
紀秋蓮微一沉吟,“只怕寫得不好。”
靈吟風道:“秋蓮不必謙虛,吟風願洗耳恭聽。”
紀秋蓮微微一笑,道:“那就獻醜了,我想的聯子是:清風兩面窗竹,明月一池蓮。”
靈吟風拍手道:“好聯!這副對子用在這兒,當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紀秋蓮滿心歡喜,道:“本來我還想了一聯,只可惜下聯遲遲未能對上……今日碰巧遇見吟風哥哥,就請你為我接接下聯吧!”
靈吟風笑道:“你這是在考我麼?”
紀秋蓮笑笑:“不敢,吟風哥哥,你就答應吧!”
靈吟風微一吟哦,道:“嗯,我看就接‘風吹梅竹筆硯香’吧!”
紀秋蓮暗暗唸了幾遍,笑道:“真是好聯,對的妙極了,嗯!我看就用這副對子好了!”
靈吟風談淡一笑,“對得不好,秋蓮你還是換一副吧。”
紀秋蓮搖搖頭“不不不,就要這一副!”
靈吟風沉思片刻,道:“有其父必有其女,秋蓮如此才華橫濫,那紀前輩的學問豈不是淵博無底了!”
紀秋蓮嘆了口氣:“爹一天到曉總是跟我談什麼武學之道,煩死了!從來沒人和我對過對子,吟風哥哥,你是第一個呢!”
靈吟風又問道:“你爹常來這素心閣與你暢談麼?”
紀秋蓮答道:“才不是呢,每次都是他叫我去他的書房,至於我這‘素心閣’爹爹半年也不來一兩回,而且只是喝一口茶就走了,咦?你問這個做什麼?”
靈吟風笑笑:“我見你與紀前輩父女情深,以為他常來這素心閣,卻又奇怪他老人家為什麼不親自為這雅緻的書齋提個聯子?”
紀秋蓮笑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我一般有閒情逸致麼?我爹總是很忙的。”
靈吟風雙眉一軒重複道:“他很忙?”
紀秋蓮點點頭,“是啊,特別是這一年多,除了一日三餐,我幾乎都沒見到爹爹,以前他每天都會叫我到大廳裡,檢驗我的劍法,可這一年來。卻從來沒看我的劍術進展,這樣反而還好,我很不喜歡舞刀弄劍的,不如彈琴下棋有意思!”
靈吟風心中一動,照紀秋蓮的說法來看,大約在一年前,紀顏就已經投靠魔教了,這與魔教計劃攻中原的開始時間相差不遠,不謀而合,看來紀顏果然叛變了!
“紀前輩是不是常出門?我看他怎麼總是風塵僕僕的!”靈吟風問道。
紀秋蓮道:“是啊,這一年多來,爹出門的次數比以往多了好幾倍,也不知他去了哪裡。”
靈吟風沉吟片刻,又問道:“你爹平日裡常呆在書房裡嗎?有好幾次我到會心堂都見不到他!”
紀秋蓮噗哧一笑,道:
“你去會心堂找?我爹平時從來不在會心堂裡耽擱時間的。他也不喜歡呆在書房,原來他喜歡在花園練劍,這一年來卻很少見到了,我也弄不清他平時都幹些什麼,嗯、吟風哥哥,咱們談點兒別的,好嗎!”
靈吟風明白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收穫,便道:
“好啊,秋蓮?你有沒有興致與我下一盤棋啊?
紀秋蓮眼睛一亮,道:“求之不得!”說罷拉著靈吟風進了素心閣,二人擺開棋局,下起棋來。
靈吟風自幼被司馬無憂收養,由於他生性機敏,接受能力強,悟性甚佳,所以學劍之餘,便剩下許多時間,司馬無憂為了避免靈吟風吵鬧,便為他買來四書五經、圍棋、瑤琴等物品,讓他自己在空閒時進行學習。
說來奇怪,靈吟風不玩不看則已,一看一玩便上了癮,成天抱著琴棋書畫不放,差點兒到廢寢忘食的地步,後來年齡大了,也懂得約束,雖然不再整日沉浸在其間,但卻在多個方面都有所成就:一張七絃琴,能令人神魂顛倒,陶醉不已。一手好棋從未遇到對手,學成之後,絕無敗績,一手好字讓人讚歎不已,飛雲蒲中的對聯就是他親筆書寫的,林秋竹十分欣賞。
如今與紀秋蓮對弈,自是小菜一碟,可靈吟風還是手下留情,局終數子,只勝了兩三目。
紀秋蓮起身道:“吟風哥哥好棋藝,秋蓮拜服!”
靈吟風笑道:“哪裡,我也不過是僥倖獲勝罷了。”
說著朝窗外望了望,道:“時候也不早了,我還有事在身,這就告辭了!”
紀秋蓮點點頭:“有空咱們還要再多下幾盤啊!”
靈吟風哈哈一笑,“一定,一定!”說罷轉身出門,直朝東廂走去。
紀秋蓮憑欄而立,用深情的目光送他離去。
※※※
靈吟風回到東廂,葉小芸已經回來了。
靈吟風道:“我已經問過秋蓮了,可以肯定,機關也不在她房裡,你那邊情況如何!”
葉小芸道:“我去西院問了好幾個婢女、丫環,她們都說紀顏很少到西院,一年就也只有一兩回,看來機關也不在西院。”
靈吟風皺眉,道:“現在除了我們住的東廂,就只有紀顏臥室裡的那張床了。”
葉小芸道:“會不會就在床下?”
靈吟風道:
“我也不敢確定,這幾天我留意了一下,他除了睡覺,也不常入臥室,不過還是有可能,想入他的臥室太難,稍後再說吧,咱們先檢查一下東廂。”
東廂共有五六間房子,二人從頭至尾細細尋找了一遍,還是什麼發現都沒有。
葉小芸甚為灰心:“現在怎麼辦?只剩下臥房中的床了!”
靈嶺風雙眉緊皺,陷入了沉思,難道我的估計錯了?不會的呀,那堵牆後面一定有密室,可是入口在哪兒,柴房、書房、臥室、兵器庫、管家房、素心閣、東廂全都沒有,入口究竟隱藏在什麼地方?……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就一定是正確答案!難道……!!
“我明白了!”靈吟風忽然叫道。
葉小芸吃了一驚,“什麼?”
靈吟風道:“別問那麼多了,快跟我來!”說罷拉住葉小芸的衣袖飛似地奔向後院長廊。
葉小芸莫名其妙:“師兄,你……”
靈吟風道:“唉,我早該想到的,其實機關就設在長廊之中!”
葉小芸聽了一驚,道:“可,可是……這兒如此引人注目,豈不……”
靈吟風搖搖頭:“這長廊雖然靠近西院,但家人們平時甚少來此,東廂平日也不會有人,這兒反而更加不容易被發現,何況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餘地方可能藏有入口了!嗯,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無論多麼不現實,但它一定是真的!”
葉小芸問道:“可我們常路過這兒,紀顏找什麼時間進去呢?”
靈吟風道:“話雖如此,但我們終究不會日夜守在這長廊邊上,他總會有時間進入的。
嗯!咱們這就分頭尋找吧!”
葉小芸點點頭,二人再次分頭行動,靈吟風從頭找起,葉小芸從尾找起,二人摸索了大半天,依然毫無頭緒,靈吟風奇怪之極,託著下巴苦苦思索:難道又錯了,不可能的!難道這山莊裡所有的人聯合起來騙了我們?正當他冥思苦想之際,忽然聽得“轟隆”一聲。
葉小芸驚叫:“師兄!”靈吟風轉過頭去,卻大大吃了一驚!只見長廊地面上出現了一扇一米見方的門,有階級通向地下。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靈吟風恍然大悟。原來機關就在柱上,方才靈吟風無意間靠在柱子上思索,前後共有半柱香的時間,而紀顏所設置的入口,正是需要連續地按住機關,才能打開。
靈吟風誤打誤撞,竟然將入口打了開來!
“紀顏當真狡猾透頂,若不是遇巧在這柱子邊站了一小會兒,恐怕咱們這輩子都很難找到這裡的機關!”靈吟風道。
葉小芸驚詫之餘,還未忘了直探四周有無人來,但見左右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便道,“咱們進去瞧瞧!”
靈吟風點點頭,抽出追雲寶劍,走在葉小芸前面,一步一步順著階梯潛入密道。密道中全是樓級,時上時下,綿綿不斷通向遠方,二人剛走得幾步,靈吟風忽然停了下來,側耳傾聽道:
“有人!快上去!”說完轉身朝地面奔去。
二人剛剛將入口掩藏好,便聽得近處有人聲。靈吟風對葉小芸使了個眼色,二人一齊施展輕功,躍上房頂。
只見長廊背後轉出兩個人來,這兩個人面孔甚為陌生。靈吟風認出左邊那個正是昨晚跟蹤自己的人。
只聽得那人道:“我看那姓靈的小子和那個姓葉的小丫頭一定有問題,我一直懷疑昨晚夜探山莊的就是他們倆!”
另一個人道:“急什麼,反正他們現在還在山莊裡面,跑不掉的,莊主自然會處理!”
二人按動機關,不一會兒,地上現出一道暗門來,二人輕手輕腳地走了下去,又是一會兒,那暗門自動關閉了。
靈吟風朝葉小芸點了點頭,二人跳下屋頂,急急趕回東廂。
葉小芸道:“現在入口已經找到,咱們什麼時候進去?”
靈吟風想了想,“嗯……我們還不能確定密室中是否還有別人,如果貿然闖進,恐怕要壞事兒!”
葉小芸道:“那怎麼辦呢,就這樣等下去嗎?”
靈吟風道:“只要紀顏不在裡面,估計其餘的人都不是你我的對手,咱們目前只有按兵不動,等紀顏離開之後,再進去查探。”
葉小芸道:“可紀顏平日裡去了哪兒,我們都不知道啊!”
靈吟風微一沉吟,道:“他總不會一整天呆在地下吧,到了晚上,為了掩人耳目,還是要回房睡覺的。”
葉小芸道:“那麼就今晚吧!以免夜長夢多。”
靈吟風點點頭,“嗯,今晚子時,咱們到這兒會合,記住來之前將房間佈置好,免得讓人瞧出了破綻。”
“是!”葉小芸應道:
“就這麼定了吧!現在可以回房休息了,養精蓄銳,晚上才能幹大事!”靈吟風笑道。
葉小芸轉身出了房門,將門關上,逕自回房去了。靈吟風長長地於了口氣,“也許有一場硬仗要打!”他心道。其實他自忖與紀顏對陣,也許還不是對手,心裡也無甚把握,便起身關門,朝飯廳走去了。
紀顏仍像往日一樣,面上掛有笑容,時不時地為靈、葉二人夾萊,絲毫不露痕跡。
靈吟風忽然道:“紀前輩,晚輩對您的‘伏魔仗法’和‘百步神拳’心儀已久,家師平日裡也時常感嘆前輩您的兩項絕藝縱橫大江南北,未有敗績,卻無緣得以一見。晚輩此次前來貴莊本已多有打擾,不敢在前輩面前提及此事,今日見前輩有空,晚輩鬥敢請前輩能夠委駕賜教,不知前輩肯否指點一二!”
紀顏先是一怔,後來經靈吟風一番奉承,心中甚為高興,心道:
“諒你耍不出什麼花招!”便笑道:
“好說,好說,午後申時,賢侄可以到會心堂中找我,我們一同切磋切磋,侄女,蓮兒你們也一起過來琢磨琢磨!”靈吟風連忙起身道謝。
午後申時,靈吟風、葉小芸和紀枚蓮一同來到會心堂,不一會兒,紀顏已經來了,還帶來了封塵已久的“伏魔寶仗”。
“這‘伏魔仗法’共有一百零八招,分為三層,威力自是第三層最強,可也最難領悟。
整套仗法,我花了二十一年的時間才得以融會貫通,算是真正練成了。”
紀顏講解道:“至於‘百步神拳’,它雖然不及‘伏魔仗法’名聲大,卻也有它的獨到之處,也可算是上乘武學。”說著身形一晃,躍到了會心堂外的空地上,道:
“你們看清楚了,‘伏魔仗法’第一招:‘萬魔朝宗’……‘第二招‘力斬群魔’……
紀顏一邊說一邊演示,一口伏魔寶仗舞得虎虎生威,得心應手。
靈吟風全神貫注地盯著紀顏,用心地記著他的每一招每一式,但覺這套杖法博大精探,奧妙無窮,兼之氣勢宏大,力道剛猛,大有先聲奪人之功,不禁暗暗讚歎“八大高手之一的‘伏魔尊者’果然名不虛傳!不到萬不得已之際,不能貿然和他動手!”
紀秋蓮則感到甚為無聊,卻又不好打擾靈吟風的興致,便向葉小芸道:
“小芸,你們平日裡除了練劍,還做些什麼?”
葉小芸道:“這個,師兄和我不一樣,我平日裡有時間總是練劍,很少幹別的事,師兄則不同,他練劍之後,總要彈琴讀書,有時候還寫字畫畫,或是打打棋譜什麼的,可忙啦!”
紀秋蓮心中一喜:“他也愛寫畫畫?”
葉小芸望了紀秋蓮一眼:“師兄的字畫可好看了,你沒見過他寫字嗎?”
紀秋蓮搖搖頭,低聲道:“但願以後可以天天看到他寫字!”
葉小芸聽不清楚。問道:“你說什麼?”
紀秋蓮臉上一紅:“沒什麼,我什麼也沒說。”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紀顏才把一套“伏魔仗法”和“百步神拳”演示完畢。
靈吟風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道:“前輩絕技,今晚輩大開眼界!”
紀顏呵呵一笑,“哪裡!以後賢侄若是有什麼武學上的問題大可以找老夫,咱們一塊兒琢磨!”靈吟風連忙躬身道謝。
紀顏嘮叨了幾句,便回房去了。靈吟風、葉小芸也回到了東廂。
整個下午,靈吟風都坐在桌邊,苦苦思索紀顏的武功,希望能夠找出破解之道。”萬一真動上了手,我能接他多少招呢?小芸呢?”轉念又想“伏魔杖法雖然威力極大,卻霸氣太重,失之輕盈變化。‘百步神拳’勉強稱得上是上乘武學,但到底還是比‘伏魔仗法’差了一截,諒其不足為患。只是,我該如何化解‘伏魔仗法’,呢?”他想來想去,忽喜忽憂,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落山了。
“要想破解‘伏魔杖法’,必須從它的弱點上著手……”靈吟風冥思苦想,腦中盡是紀顏的身影和招數,忽然眼前靈光一閃,“我明白了,伏魔仗法速度遲緩,失之輕盈變化,所以每招過後總有些空隙時間,想要取勝,就必須以柔克剛,以靜制動,後發制人,利用空隙時間發起進攻,再配以上乘輕功,時間一久,自然有取勝的機會!”
他找到紀顏武功的突破口,一時甚為高興,卻不知他在通過對“伏魔杖法”的分析和汲取中,本身的武功修為在不知不覺間,大大提高,幾乎可以與紀顏並駕齊驅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4:03
第二十一章 遇 險
當夜子時,靈吟風換好夜行衣,攜著寶劍,來到了長廊口,葉小芸已經等待在那兒了。
他衝葉小芸點點頭。按下了柱子一的開關,好一會兒,地道的入口方才打開。靈吟風拿出火刀火石,點燃了隨身帶來的蠟燭,走在葉小芸前面。
地道中開始甚為漆黑,二人行了數十步之後,向左一拐,登時感到亮光刺眼,只見通道兩旁都點著許多盞長明燈,一直延向前方。二人順著通道走了老半天,還沒走到盡頭,“咦,這個方向不是朝著花園密道的!”葉小芸道。
靈吟風也覺得奇怪之極,按理說,從長廊到密室,頂多只有十幾丈距離,怎麼會走這麼久?
走著走著,前方出現了岔道,靈吟風不禁皺起眉頭:“走哪一邊呢?”這地道像個大迷宮,著實讓人眼花繚亂。
“師兄,不如我們一人走一邊吧!”葉小芸提議道。
靈吟風沉吟片刻“不!這太危險了,這兩條岔道通向哪裡我們根本不知道,萬一……”
葉小芸道:“為了維護正義和公理,即使有所犧牲,我們也應該無怨無悔,師兄,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靈吟風淡然一笑:“師妹所言極是,這回倒是我多慮了,那麼一切小心!”
葉小芸嫣一笑:“放心心好了,你也要保重啊!”靈吟風點點頭,走上了左邊的岔道。
這條岔道曲折迂迴,蜿蜒不定。靈吟風越走越疑心,當前方出現一扇石門時,他才恍然大悟:繞了大半天,居然轉了個圈子,還是回到了後院花園中的密室!
他屏住呼吸,走到石門旁邊,將耳朵貼上去,屋裡一片寂靜,似是空無一人,他退開一步,默運玄功,忽然雙掌齊出,石門在他的掌力下緩緩開啟。
屋裡果然一個人也沒有,靈吟風走進密室,但見這秘室只有五米見方,正中央接著一張檀木書架,設計者將它分成了幾十閣,用於分類不同的書籍。可這張木架卻是與眾不同,只有一小部分閣子中放有獨本巴掌見方的小冊子。其餘部分都是空的,閣子上同時還標記者中原武林各大門派名字。
靈吟風心下甚奇,便隨手拿起一本“恆山派”的小冊子,翻開一瞧,登時倒抽一口涼氣,大大地吃了一驚,只見上面寫著:“恆山派,掌門:韓玉山,劍術頗精,內功等等”。
此外,還詳細地記錄了恆山派的人數,總體結構和成名人物的武功概況。
靈吟風腦中“嗡嗡”作響,心道:“這,這小冊子上記載的全是恆山派的致命弱點,若然……若然落入魔教手中,那麼,那麼……”
一時間,握書的右手微微顫抖,心中害怕,不敢再往下想。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定下神來,又拿起一本標有“岳陽幫”的小冊子,上面也同樣記錄了岳陽幫上上下下各種的機密和情況,“幫主:姚甫,刀法尚精,掌力甚強……練門死穴:
後腦“玉枕”穴……”
“這裡全都是中原武林各大門派的弱點,決不能落入魔教手中,一定要想辦法毀掉!”
靈吟風暗道。
他又翻了翻書架旁邊的小桌子,這桌子裡只有一本黃皮小本。靈吟風翻了翻,不覺再次大吃一驚!這個黃皮小本里所記載的,是已經投靠魔教的幫會,有些靈吟風已經知曉,卻還有些絲毫不知,他握著這本小書,感到手心裡盡是冷汗。”若是有這些門派暗中做臥底……
恐怕……”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急忙將黃皮小本收入懷中,但覺心中一片驚恐,不知道魔教到底對中原武林還有什麼不瞭解的(幾乎瞭若指掌),而中原武林仍然是懵懵懂懂,毫不知情。
他一生中歷經不少次大風大浪,才會年紀輕輕就經驗豐富,機智聰穎,可從來沒有哪一個時刻像現在這樣感到害怕、彷徨和迷茫。
過了好一會兒,靈吟風才從可怕的遐想中回來,他又檢查了一遍,在確定再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之後,他沉思良久,忽然打著了火,點燃了幾本小冊子。片刻之間,整個書架便籠罩在熊熊烈火之中,他拾起寶劍,悄然退出密室,飛快地奔向岔道。朝葉小芸離去的方向飛奔而去。
眨眼功夫,靈吟風已經跑出了百餘丈,但聽得地面上人聲吵雜,還夾雜著兵器相碰撞的聲音。靈吟風暗叫不妙,怨自己在秘室裡耽擱過久,也不知葉小芸現在是否平安?
忽然眼前亮光一閃,“啊,到出口了!”靈吟風心中一陣歡喜,當即腳下生風,不一會兒,便從那神秘古怪的通道中跑了出來。眼前四周燈火通明,刀光劍影,交相輝映。
“來人啊!這兒還有一個奸細!”不知誰喊了一聲,一時間便從四面八方跑來十幾個家丁,直衝靈吟風而來。
“不好!身份暴露了!此地不宜久留,好在密件已經取到了,應該速速離去才是!”靈吟風無心戀戰,虛晃一劍,刺向首先奔來的一名弟子,那人本能地向後躲去,靈吟風趁著這個空檔,輕輕一躍,跳上於房頂,放眼望去,山莊上下到處都是手執兵器的家丁弟子。
“師妹在哪兒呢!”靈吟風暗暗皺眉,他沉思片刻,朝南院奔去,一邊跑一邊暗運內家真氣,叫道:
“師……妹……!”聲音雖不大,卻傳得極遠,只要葉小芸人在山莊,就一定能聽見。
過了一陣,果然聽見不遠處傳來葉小芸的叫聲,只是聲音斷斷續續,想來是她正與人打鬥,無暇分神。不過這幾聲不連貫的聲音,足以讓靈吟風判斷葉小芸的所在地了。他辨清了方向,朝聲音傳來的地方飛奔而去。
只見兩個人影正在激烈地對攻,靈吟風走近一瞧,只見葉小芸正竭盡全力地與紀顏鬥劍。
紀顏面色灰黑,眉宇間有股很重的黑氣。
葉小芸雲鬢散亂,劍法也漸漸渙散,眼見馬上就要支撐不住了。
靈吟風清嘯一聲,“追雲劍”當空一揚,一招“追星趕日”驀地向紀顏刺去,粘住了他的“伏魔仗”解了葉小芸之危。
葉小芸真氣消耗過多,但覺眼前一片金星飛舞,頭痛欲裂,朦朧間見心儀已久的師兄忽然出現,不禁大為欣慰,“師兄,你來了……”
靈吟風道:“我來晚了,師妹,你要小心其餘的人,紀顏讓我來對付吧!”
※※※
紀顏冷笑笑一聲,“好小子!你的膽量倒是不小,盡在我面前耍花招!我非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看杖!”
靈吟風朗聲笑道:
“紀顏!你別太得意忘形了!你的“老鼠窩”已經讓我一把火焚燬了,我看你已沒有多少天好逍遙自在了!”
紀顏心中一驚,“什麼?……你說你把石室……燒了?”
靈吟風道:“沒錯!你的陰謀早已敗露,俯首認罪吧!”紀顏聽聞自己辛辛苦苦營建的儲藏室竟給靈吟風一把火燒了,不覺憤怒之極,登時獸性大發,“哇……哇”大叫起來,“我就算死了,也要拉你做墊背!”一邊說一邊施展“伏魔杖法”,劈天蓋地地向靈吟風咂去。
靈吟風不慌不忙,將“煙雲變幻三十六劍”一招一招地使將出來,兀自與紀顏扯了個平手,不分上下。
這“煙雲變幻三十六劍”乃是劍聖司馬無憂的成名絕技,名列天下十大劍法之一。端的是煙雲縹緲、變幻無端,加之靈吟風對紀顏的“伏魔杖法”早巳瞭然於胸,以至百招一過,紀顏便處下風。
紀顏久戰不下,心中又急又恨,忽然心生一計,冷不防凌空一躍,一招“力斬群魔”直向葉小芸頂門砸去!
葉小芸大吃一驚,欲舉劍相格,卻怎麼也抬不起手來,一連向後倒退幾步,跌坐在地上,眼見就要命喪“伏魔杖”下!
靈吟風心中一震,萬萬料不到紀顏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偷襲毫無還手之力的葉小芸!
他急忙攔在葉小芸身前,一招“力扭乾坤”,朝紀顏的寶杖打去,意欲化解這一招之危,誰知紀顏忽然向後一退,左手一揚,三枚鐵離子分擊靈吟風胸前三處大穴。
靈吟風急忙撤回了寶劍,將第一、二枚暗器蕩了開去,而第三枚卻因力道過大,沒能避開,“嗤”地一下扎入了靈吟風左臂。
紀顏趁著這一瞬間的空隙,雙掌一分,拍向靈吟風胸口,靈吟風躲閃不及,被紀顏一掌正中胸口,登時感到胸口煩悶欲炸,不由“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師兄!”葉小芸大吃一驚,紀顏狂笑道:
“臭小子!你的死期到了!”說罷變掌為拳,一招“黑虎偷心”,直衝靈吟風胸前“膳中穴”撞去!
靈吟風腦中一片混亂,但覺四肢無力,劍也抬不起來了,驀地眼前一黑,站立不穩,竟自向後摔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從東南角飛來一大片梅花針之類的細小暗器,全部擊向紀顏的胸前耍穴,紀顏吃了一驚,想不到靈、葉二人還有幫手,只得撤回雙拳。緊接著靈吟風已經不知去向了。
“可惡的小賊!”紀顏大聲叫道:
“總有一天我要抓住你們!”
靈吟風只覺得身子輕飄飄地,似是騰雲駕霧一般……胸口疼痛已極,還有肩上的一陣痠麻……
“吟風哥哥……”朦朧間,一個聲音在耳旁響起。靈吟風吃力地張開眼睛,一張清麗的面孔映人眼簾,那雙清澈似水的眼眸中,凝聚著無限的關切,焦急之情。
“秋蓮!”靈吟風認了出來。“是,你……?”
紀秋蓮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道:
“你肩上的暗器我已經除去了,也敷上藥,但你受的內傷不輕,這兒是我爹……他……
他煉的“六神花露丹”,你……把它服下了吧。”說著打開瓶蓋,取出一顆碧綠色的小丸。
靈吟風就著她的手服下了“六神花露丹”,喘息了一會兒,問道:
“你……怎麼……會救我……?”
紀秋蓮秀眉微蹙,臉上一片黯然,“方才小芸來找過我,對我講了……講了我爹……他…
他……。”
說到這兒,壓抑了一晚的痛苦、震驚、焦慮,再也忍受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靈吟風輕輕地安慰她,道:
“別太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紀秋蓮哭了一陣,才繼續說道:
“我這才明白我爹竟……竟是一個壞人,後來,他……他們發現了小芸的蹤跡,便打了起來……我……我就出手救了你下來,可小芸她,她還……”
靈吟風道:“沒關係,待我傷愈之後,我們一起去救她出來。”
紀秋蓮心下甚為歉疚,道:“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才能彌補我爹他……他對你們所做的一切……”
靈吟風笑笑:“傻丫頭,你爹跟你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我怎麼會怪你呢?”紀秋蓮黯然無語。
靈吟風又道:“何況你還救了我一命,嗯,你的大恩大德,靈吟風沒齒難忘!”
紀秋蓮忙道:“不不不,我……做的一切與我爹對武林對你們造成的傷害還差很遠很遠,你這麼說,我就更加無地自容了,吟風哥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也調理一下內傷吧,我到對面走走,你可以隨時叫我。”說完轉身朝前走去。
靈吟風這時才注意到自己正處於一個山洞之中,外面的景物很陌生,看來不在“聚傑山莊”附近。
靈吟風捏了個指訣,默運本門玄功,調理起內傷來。紀顏那一掌可以說用了十成力,是畢生內功修為的集中體現。若不是靈吟風所練的上乘內功心法已頗有火候,恐怕早就命喪紀顏之手了。
如今又加上“六神花露丹”之功效,幾個周身運轉過後,已經可以行動自如了,不過想要恢復原本功力,還得要四五天才行。
在這四五天裡,紀秋蓮對靈吟風關懷倍加.什麼事都是搶著做,把靈吟風照顧得無微不至,只不過總是悶悶不樂,十分憂鬱。
靈吟風常試著逗她笑,可她總是一笑之後,又恢復了無限幽怨的樣子。
到了第五天上,靈吟風已經好得差不多,他心裡就慢慢計劃著如何營救葉小芸的問題了。
而紀秋蓮則是一天比一天憂心忡忡,她實在不願再回到“聚傑山莊”,不願看見靈吟風和紀顏再次發生衝突,她真不知該幫哪一方。
二人第一次交手就把她嚇得魂飛九霄,她不願也害怕看到第二次的鬥爭發生。
這幾天中,她始終愁腸百結,心力交瘁,人也憔悴了不少。
當天夜晚,靈吟風早早便躺下休息了,紀秋蓮則獨個兒倚在洞壁上,望著月亮呆呆出神。
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站起身來,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的腦海中醞釀著。她輕輕地走到靈吟風身邊,望著他俊秀的臉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替他理了理耳邊的頭髮,又替他將被子蓋好。
終於,她轉身走出了山洞,踏著銀白色的月光離開了那個溫暖的小山洞,不經意間,兩行清淚從她的明眸中滑落下來。灑入了通向“聚傑山莊”的道路。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她已經走出了兩三里路,離“聚傑山莊”也越來越近了。
忽然間,她發現不遠處憑風站立著一個人,背向著她,黑夜之中分辨不出他的身影。
紀秋蓮一下子警覺起來,他下意識地握了握手中的寶劍,一步步地逼近那個不知來路的陌生人身邊。
就在她張口欲叫的時候,那人忽然轉過了身子,紀秋蓮鼻子一酸,淚水迷糊了她的視線,朦朧間她看得見他那雙明如秋水的眼睛,那充滿了憐惜、關懷和期待的目光,她再也忍不住,一頭撲入他的懷抱,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吟風哥哥……”
※※※
來者正是靈吟風,他輕輕地,撫了撫紀秋蓮的秀髮,道:“別哭了……”
紀秋蓮驚喜交加,抬起頭來,向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靈吟風微微一笑,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別回去冒險了,有什麼困難和挫折,讓我們一起面對!”紀秋蓮喜極而泣,“吟風哥哥……”
靈吟風愛憐地拂了拂她額前的亂髮,緩緩地道:“你真像我熟悉的一個人。”
紀秋蓮好奇心起,“誰呀?”靈吟風便把當年趙燕玲的故事說了一遍,紀秋蓮忽然感到無限的憂傷,覺得這位趙姑娘就像鏡子中自己的影像一般。
靈吟風道:“她和你一樣,才華橫濫,與我十分投緣,她也有一位父親,與我結下了深仇大恨。她最終為了我……命喪他父親之手……我實在不願意你步她的後塵!也會盡全力阻止你步她的後塵,失去她我痛不欲生。而失去你,一樣會令我感到內疚和不安,是我連累了你,我欠你的實在太多了……”
紀秋蓮淚如雨下下:“我明白,我不會再去冒險了。”
靈吟風點點頭,“那就好,我們一起回去救小芸吧!”
紀秋蓮道:“你的身子呢?都好了嗎?”
靈吟風笑笑:“都好了,本來還需要半個月才行,可有你的“六神花露丹”,固本培元,現在是一點兒事也沒有了!”
紀秋蓮喜上眉梢,“原來“六神花露丹”真的那麼有用!我起初還擔心它治不了你的傷呢!”
靈吟風看到她清秀的臉龐上佈滿甜美的笑容,眼角邊還兀自留著晶瑩的淚水,心裡甚為憐惜,想不到這位與世無爭的姑娘竟對自己別有一番深情厚意,禁不住又記起了趙燕玲,一時間很是傷懷,不由地長長地嘆了口氣。
紀秋蓮睜大了眼睛:“吟風哥哥,你怎麼了?”
靈吟風道:“這三年來,我不停地告誡自己,要忘記燕玲,可無論我如何努力,她的身影總是揮之不去,特別是在你面前,還記得那首“望穿秋水”麼?想想我自己,又何嘗不是“滿心相思化飛塵,天涯海角伴君歸”呢!”
紀秋蓮輕輕地道:“那你這一輩子都要……都要這樣等待麼?”
靈吟風黯然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會吧。”
紀秋蓮沈默良久:“那小芸她……和你,你們……”
靈吟風雙眉微蹙:“燕玲為了我連性命都不要,這份深情,我如何能夠辜負?至於小芸,她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只要她願意,我會永遠關懷她,愛護她……對你,卻又不同,你就好像是我的一個親人一般,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親切,很快樂,你願意永遠做我的知心好朋友,永遠保持那樣一份純潔而美麗的友誼麼?”
紀秋蓮聽了他這一番話,險些兒掉下淚來,靈吟風已經說得很明白,他永遠做她的朋友,僅僅是一個朋友!在這一刻,她感到莫大的失落和空虛,自己全身心付出的,只不過是一個天真女孩的一場春夢,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幻而已。
靈吟風拉起了她的手:“男女之間,相知相投,不一定都要成為夫妻吧?就讓我們做一對永遠的知心好友吧!你不覺得,這種感情的珍貴,猶在愛情之上麼?”
紀秋蓮抬起頭來,望著他那雙如水的眼睛,驀然間讀懂了它,它是那樣的深遂又是那樣的可親,它既像是一杯美酒,給他帶來無窮的香醇和陶醉,同時又像是一首名詩,為她攜來無盡的韻味和舒暢。
終於,她明白了,明白自己的靈魂是為這雙眼睛而存在的。“讀懂了你的雙眼……我心中的夢幻”她輕輕地在心中默唸。
靈吟風不再說話,只是緊握了她的手,用目光安慰她小鹿般美麗的心靈,忽然,紀秋蓮甜甜一笑:“我們還不走麼,小芸要著急了!”
靈吟風怔了一怔,隨即笑道:“是!咱們這就去吧!”
紀秋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展開輕功,燕子一般地朝“聚傑山莊”飛去。
“是呵!男女之間,不見得都要結為夫婦的,有吟風哥哥如此待我,也應該知足了!”
她心中想著,不禁為方才的傷心難過感到好笑。
“人生在世,得一知已足矣!何況吟風哥哥還是我的知音呢!”
她慢慢打開了心結,自然感到無比的喜悅和輕鬆,竟一路跑到靈吟風前頭去了!
二人你追我趕,大約過了一頓飯功夫,便來到了“聚傑山莊”附近,“咱們從後門潛進去吧!後門應該是在西南面,竹子林邊。”靈吟風道。
紀秋蓮詫道:“你怎地知曉?”
靈吟風道:“初來,聚傑山莊”之時,我曾經到四周探查過一番,所以記得。”紀秋蓮聽了連連點頭,對靈吟風甚為拜服。
“你爹會把小芸關在哪兒?”靈吟風問道。
紀秋蓮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靈吟風沉吟片刻,道:“咱們到兵器庫看看!”
紀秋蓮點點頭“對了!兵器庫四周都是高牆,只有一扇鐵門,很適合關人,應該就是在那兒。”二人摸清了方向,朝兵器庫奔去。果然,兵器庫四周站了幾名弟子,在來回巡視。
靈吟風衝紀秋蓮點了點頭,二人飛快地衝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封住了幾名弟子的穴道。可憐那幾個看守,什麼也沒看清便昏倒在地上。
靈吟風抽出“追雲”寶劍,暗運內力,手起劍落,只聽“啪”地一聲,火光四射,兵器庫大門上的鐵鎖被砸了開來,靈吟風推開鐵門,叫道:
“師妹!”
葉小芸正在黠然傷神,忽然聽見靈吟風的呼喚,大喜過望,忙揉了揉眼睛,只見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與一個相貌秀美的少女正站在自己面前,正是靈吟風和紀秋蓮。
“師兄!”葉小芸喜極而泣,撲上前去,摟住靈吟風的骼膊,道:
“師兄……你終於來了麼………”
靈吟風微微一笑:“我來晚了,你沒事吧!”
紀秋蓮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靈、葉二人點點頭,三人各自拿好兵器。靈吟風走在二女前面,第一個衝出了兵器庫。
剛踏出門檻,靈吟風便聽得前方有暗器破空之聲,他急忙舉劍相格,這才將暗器震了開去。
“有埋伏!”紀秋蓮道。
“哈哈哈哈,你們這次插翅難逃了!”紀秋蓮話音剛落,便聽得見紀顏的大笑,緊接著,從四面八方湧來許許多多的弟子,將三人圍在中間。
“爹!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悔悟麼?快放了吟風哥哥和小芸!”紀秋蓮道。
紀顏冷冷地道:“你竟然幫著外人來與你爹為難!這樣的女兒,養來何用?你快點閃開,要不然連你一併抓了起來!”紀秋蓮心中一痛,眼淚奪眶而出“爹!……”
紀顏大喝一聲。“上!把他們抓了!”說罷身形一晃,欺到靈吟風身前,一招“囊中取魄”,“伏魔杖”當空一揚,朝靈吟風胸前撞去。
靈吟風凌空一躍,足尖在伏魔杖上輕輕一點,藉著紀顏的氣力,向上彈出數丈,忽然一個轉身,寶劍急舞,當空直向紀顏刺去。
他這麼躍起,反跳,拔劍,進招,四個動作一氣呵成,瀟灑之極,飄逸之極,連紀顏也忍不住讚了個“好”字。
他向上橫跨一步,一招“呼風喚雨”,寶杖掄成一個圓圈,順勢向靈吟風的長劍迎了上去。
靈吟風在空中一個“細胸巧翻雲”,倒躍到紀顏背後,長劍一晃,一個“八方風雨”劍光霍霍,登時籠罩住紀顏背後七大要穴,紀顏急忙轉身,寶杖微微顫動,直送靈吟風面門。
靈吟風知他這一杖暗含了自身數十載的內功修為,雖不十分在意,卻也不敢託大,劍尖-轉,輕輕一帶,使出了“煙雲變幻三十六劍”中的“粘”字訣,將紀顏的伏魔杖粘住,幾翻搖甩,便將他的內勁化了開來。
紀秋蓮和葉小芸武功劍術都頗有火候,面對百十個武功平平的弟子還不算難事,二人並肩作戰,雙劍齊出,收效甚好,不一會兒,就解決了不少敵人,二人運劍如風,心中都是一個想法,想快快結束了這邊的打鬥,好助靈吟風一臂之力。
靈吟風與紀顏相鬥正酣,已經翻翻滾滾拆了數十招,紀顏寶杖一指,對準了靈吟風胸口的“璣璇穴”。
靈吟風這時已經稍處上風,勝券在扭,他微微一笑,長劍遞出,也對準了紀顏的璣璇穴,紀顏吃了一驚,來不及細想,百忙中向後一躍,靈吟風衝將上來,揮劍疾刺。
紀顏舉杖相格,跟著“呼呼呼”連出三招,靈吟風身形晃動,腳踏“追雲步”,輕飄飄地隨風一閃,紀顏的三招,竟連他的衣角都沒沾上。
靈吟風一聲清叱,長劍一圈,身形一轉,只見創光疾起,倏時冷電精芒,繽紛飛舞,劍風颯然,紀顏只覺眼前盡是靈吟風的影子,就如數十人持劍,從四面八方攻來一般,只聽“嗤”地一聲,紀顏只覺肩頭一涼,琵琶骨竟被靈吟風的長劍刺穿!琵琶骨一碎,那麼一身的武功也就喪失殆盡了,紀顏但覺萬念俱灰。“哇”地一下,噴出一口鮮血來。
“吟風哥哥!”紀秋蓮見父親被靈吟風打敗,急忙跑了過來,道:
“吟風哥哥,我……”我求你別殺我爹……”
說完雙膝-屈,便欲跪倒在地。
靈吟風急忙將她扶起,微微笑道:
“你放心,我不會殺他的,他現在已經武功盡失,再也作不出壞事了,我何必再取他的性命呢!”
紀秋蓮淚盈於睫,道:“謝謝你……”
靈吟風道:“你爹就交給你了!他雖然武功盡失,但修為還在,希望你能協助他繼續修習武術,將來未必不能成為一代宗師,為武林獨放一門異彩!”
紀秋蓮淚如雨下,咽哽道:“我明白……”
三天以後,靈吟風、葉小芸帶著取到的密秘,準備離開“聚傑山莊”。
這時的山莊,已是一片寂靜蕭瑟之景,只有老管家紀忠還留在莊內。
葉小芸道:“咱們去跟秋蓮打個招呼吧!”
靈吟風道:“不,既然她不願意來,也就算了吧,以後,大家還是可以見面的……”
葉小芸點點頭,二人一步三回頭地踏出了“聚傑山莊”。
“靈公子,靈公子!”管家紀忠猛然跑了過來,氣喘呼呼地道:
“靈公子,小姐讓我把這個給你!”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交給了靈吟風。
靈吟風拆開了那封信,上面只有二句話:“滿心相思化飛法,天涯海角伴君歸!”
靈吟風捧著它,雙手微微顫抖,喃喃地道:
“滿心相思化飛塵,天涯海角伴君歸!秋蓮妹妹!我領你的情了!”
一陣清風拂來,幽幽深院裡又傳來了那首“望穿秋水”……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4:31
第二十二章 算 命
直說張舒桓三人從劍聖那兒出來,欲到中原武林各大門派通知魔教一事時,來到一個十分繁華的城市。林秋竹好玩的心頓起,看見一個算命的老人,便拉著張、王二人跑了過去,道:
“這位老伯伯,你給我們算算命吧!”那老人抬起頭來,只見他花甲掛零,眉白似雪,上下打量三人一遍道:
“三位要算什麼?”
還沒等三人開口,老人便道:
“你們是隨便算的吧!少年之心多想看姻緣,我便算算你們的終身大事。”
林秋竹面上一紅,正欲開口、老人便先道:
“這位姑娘,可憐喲!可憐!”
林秋竹好奇心大起,忙問:“怎麼啦!”
老人捋捋鬍鬚道:
“你的姻緣是美滿幸福的,但是婚前卻有一段從未料到的事讓你念及一生。姑娘,希望你能正確對待此事,心底要無私無慾,理解他!這位公子,你的福氣到也不小,婚姻也是很美滿的,但是婚前同樣有一段波瀾起伏的事情。”
張、林二人對望-眼,不知是何事,王靜嫻在一旁見半天說不到自己著急了,不由問道:
“那老伯伯我呢?”
老人細細看了看王靜嫻,從她的眼睛裡,又黑又深的地方,發現有種淡淡憂愁的神色,微微搖了搖搖頭道:
“姑娘的姻緣真是讓人看不清楚,恐怕會是難以預料到的吧!也許是美滿,也許是遺恨。”
王靜嫻聽此吃了一驚,隱隱覺得不妙。張、林二人都為自己的是擔心急切地向:
“老伯伯,你說的壞事竟是什麼呀?”
老人含笑道:“那未必就是壞事呀!也許就因此牽成了婚緣。”二人更是奇怪了。
老人望了一眼王靜嫻對三人道:
“姻緣一事不可強求。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處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耶?故能成其私。”
三人都有些茫然,面面相繼無言以對。
林秋竹恍恍惚惚記得似乎是“道德經”中之言,嚷道:
“老伯伯,你別賣什麼關子了,算點別的不好麼?比方說人生的追求會成功嗎?”
老人望了一眼林秋竹呵呵笑了:“這我可算不出來,情緣天定,而自己的追求是要靠你們自己把握的。這位公子,老夫想勸誡你幾句,儘管道路坎坷,也不要讓希望隨霧悄悄亡之,儘管前途迷茫,也不要讓歲月白白地流向茫茫天際,儘管有愛的失落,也不要讓幸福擦肩而過,儘管大海有沉舟,也不要讓生命之舟擱淺在沙灘上。”
張舒恆不明白他究竟在說什麼,問道:“老伯伯,您能說具體些嗎?”
老人搖搖頭道:“人生,是夢的延長,只有展開夢的翅膀,才能飛翔綺麗的遠方。人生,是稍縱即逝的流星,儘管那樣短暫,也會在天宇留下永恆的一生。”
張舒恆聽得更糊塗了,什麼“人生”、“不人生”對他來說他深奧了,問道:
“老伯伯,能不能再具體一點嗎?”老人有些無奈道:
“天機不可洩漏,公子別太多心。”說完竟起身飄然遠去,並且口中吟道:
莫問痴,雨打花落問花可有憂,
莫問恨,刀光劍影問劍幾曾愁,
莫問情,怕一夜白了少年頭,
莫問劍俠情緣是否不堪回首不堪留,
我笑風,踏步江山江山在我手,
我笑雲,浪跡天涯天涯在小摟,
我笑君,是一生不死地等候,
我笑英雄,穹弓射鵰有淚欲流淚滿首。
莫問痴,痴心不曾休,
莫問恨,恨時愛憂憂,
我笑風,風起水會流,
我笑雲,雲做我心舟。
莫問生死相許為情為緣來相守。
三人相視無語,不明白究竟為何意,甚為奇怪,當下並不想為此時傷腦筋,便不再追究,繼續趕路了。
走了不久,林秋竹略為思索道:“如今我估計中原武林大的門派暫且不會有什麼大事,不如先去通知那勢力較弱的門派如何?”
張舒恆連連稱是,王靜嫻問道:“那先去哪個門派呢?”
林秋竹想了一想:“那便去淮河幫看一看吧!”於是三人立刻北上去淮河幫。
這淮河幫路途較遠,路中又經過黃山,林秋竹道:“張大哥,黃山派掌門同我爹交情不錯,我們又路經這兒,上去看看怎麼樣!”
“也好,那上吧!”張舒恆點點頭,三人便上山了。
誰知剛剛上去,一到黃山派住所處不由驚呆了,大廳中滿地鮮血,黃山派弟子橫七豎八的躺著,無一人生還!林秋竹俯身去看,掌門何輝七竅出血,死得非常悽慘,旁邊正有個不大不小的太極八卦圖。
“可惡!”張舒恆一砸拳頭道:“竟來晚了!黃山派這麼大一個門派怎的被滅門了!”
林秋竹尋思道:“看來事情嚴重了!黃山派,黃山派滅門了,莫非……”
突然見林秋竹驚叫道:“好,我們馬上去衡山派!”
張、王二人未及細想,三人便匆匆上路了。
誰知剛到衡山派更是驚呆了,又是一片滅門慘景!還是天地教所為!
林秋竹推測道:“那下一個該是武當了!”
“武當?!”張、王二人驚叫道,要知道武當派可是武林較為利害的門派之一!
林秋竹點點頭道:“沒錯!黃山、衡山各派是五嶽劍派,也是江湖上頗有威望的門派,魔教即然滅了這兩個門派定是開始行動了,但我想他們並不會將五嶽劍派全部都滅光,所以他們要再滅強派,也只有武當了!”
王靜嫻嘆道:“武林大會怎麼不早點兒開?幾年前,師父便覺得天地教可疑,可武林盟主開武林大會時提都不提!難道他真那麼沒用!”
林秋竹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武林盟主不是平常之人,他一諾千金,是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任呀,沒有十分把握是不可以亂說的!”
林秋竹雖如此說,但心裡仍對他不滿。當下三人又直奔武當派,一路上又遇廬山派、幕阜派、太湖幫等教派滅門,無言以對,只盼武當派別再慘遭滅門。
※※※
老天有眼,武當是太平無事,三人見到他們平安長舒一口氣。
張舒恆一見武當掌門趙子依,便急切地道:“趙前輩,魔教已開始在中原武林滅門啦!
下一個教派是你們!”
趙子依一愣,嘴角邊泛出一絲微笑,不以為然地道:
“我堂堂武當派怎麼如此輕易滅門?你們是何人,又是從何而來?”
林秋竹朗聲道:“這兒有劍聖的梅花令,是他讓我們來的!”說罷拿出了梅花令。
趙子依不由一怔問道:“請問三位尊姓大名?”
張舒恆道:“在下張舒恆,這位是括蒼派遣徒王靜嫻!”
林秋竹自道:“晚輩林秋竹。”
“喲?是劍魔的千金女兒?”趙子依笑道。
“正是!”林秋竹應答。
“果真是出水芙蓉,美若天仙啊!”趙子依哈哈一笑道:
“林姑娘多謝啦!你放心吧,我們會小心的!”林秋竹見他雖有此言,卻似思毫不在意,心下甚怒,心道:
“哼!不聽我勸告,吃虧了也活該!”
趙子依道:“小蓮,青宇帶客人休息。”
“是!”隨聲走出兩人一男一女,都頗為俊俏,是武當弟子。他二人帶張舒恆三人到客房休息。
張舒恆對他二人道:“這位公子,姑娘,還是勸勸你們師父要小心啊!”二人輕輕一笑道:“笑話!不用你們操心!”而後便掩門走了。
張舒恆急道:“這可如何是好?”
“秋竹姑娘,你推測的真是沒錯麼?”王靜嫻有些疑惑地問道。
林秋竹氣鼓鼓的道:“當然沒錯!那裡有如此自負的門派?“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點道理都不懂!走著瞧吧,明天我們便走,還要去別的門派呢!”
張、王二人都覺得她如此行事未免也太任性,但又不知到底該如何是好,甚為焦急,誰知當夜,武當派便慘道不幸。
半夜三更,三人正在酣睡,突聞屋外刀槍相碰、喊殺聲不斷,幾乎同時衝出房間,異口同聲問:“發生了什麼事?”三個人頓悟,當下提劍匆忙趕到武當大堂。那裡的景像一片悽慘,武當派橫屍掃地,血流成河,拚命與天地教的人拚殺,三人立刻躍上相助。
張舒恆-招“潛龍人地”直向一人刺去,林秋竹又緊接一招“雛鳳還朝”以護他周身,青黃雙光輝映交合,剎那間周圍數人就迫得連連後退。
天地教的人對此甚為惱怒,不知從何而來的毛頭,壞他們的大事,當下也不去理他們,直衝武當派。
激戰中,林秋竹一眼瞥了趙子依連中數劍危在旦夕,大驚失色,一聲嬌叱揮劍衝了過去。
可是晚了,魔教一教徒從他背心刺去一劍,趙子依怔了一下,便吐出一大口血。
“趙前輩!”林秋竹大叫一聲,衝過來一劍刺死那人並扶住趙子依。趙子依苦笑道:
“武當派,竟……竟然要……滅……在我……手中……唉!……林姑娘……我……”他還欲說什麼,但覺心一陣巨痛,竟然斷了氣!
“趙前輩!”張舒恆、王靜嫻也衝了過來。
天地教的人冷笑道:“你們三個毛頭小心著,休得壞了我們日後大事!兄弟們,走!”
說罷眾人便走了,留下的只是滿是武當弟子屍體空蕩蕩的大廳。
“太可惡了!”張舒恆憤憤地道:
“這下我們該怎麼辦?”
林秋竹眉頭微皺,道:“要推測那些門派會被滅門不難,要趕在魔教之前也未必不易,難就難再她們不聽勸告,我們該如何是好呢?我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而後林秋竹一臉鄭重地道:“看來只有最後一個辦法了,也只能依靠武林盟主張宇,召開武林大會,我想劍聖應該去同他商量了。嗯……對了,桐柏山離這兒不遠,劍神不住在那兒麼?我們去找他,或許他會幫我們。”
“對呀!”張舒恆驚喜地叫道:“劍神出面自然比我們好,那我們就快些去吧!”於是三人便又匆匆趕去桐柏山。
幾天後,三人便來到了連綿不斷的桐柏山。
桐柏山山峰攢簇,婉蜒起伏,似蛟龍騰空一般十分美麗。三人無暇觀賞直奔山頂,遠遠地便瞧見一個很熟悉的身影,那人朝三人叫道:
“張少俠、楊姑娘!”
張、林二人-怔。近了,才發現那人正是不久前少年英雄大會上,比武敗給張舒恆的少年于于峰,不免有些奇怪。
“張少俠、楊姑娘,想不到在這兒見面了!”於峰含笑而立道:
“你們這是去那兒!”
“我們是來尋訪劍神前輩的。”張舒恆道。
於峰一愣,隨即又平靜下來笑道:
“好!那我便帶你們去吧!”而後示意他們跟上,三五步便追上三個年紀相差不大的青年男女。
於峰在他們耳畔低語幾句,為首的一位少年笑道:
“他們就是勝我小師弟的張少俠同楊姑娘啊!”
“不敢當,不敢當。”張、林二人見提起比武之事拱手道。
“你們要見家師可有要事?”為首之人問道。
張、林二人互望一眼道:“家師?”愣住了,再向於峰望去,直見他含笑點點頭全明白了,原來這於峰正是劍神的一個徒弟。林秋竹道:“沒錯,受劍聖之託。”眾人稍稍有些驚奇,為首之人點點頭道:
“那隨我們而來吧!”於是三人便隨這些人去見劍神劉峻峰。
眾人行之不久,便聞瀑布飛瀉之聲。剛轉過一個彎,便見一條銀光閃閃的瀑布高懸上空,像白龍飛舞,又如絕壁懸綢直瀉而下。
為首之人道:“諸位請稍後,待我去告知家師。”而後留下六人,進了瀑布後面的一個山洞。
林秋竹他們環顧四周,只見腳下清清的溪水潺潺地流著,像仙女身上的飄帶,從瀑下伸展到遙遠的地方去。清澈透明的清池中,立了一塊石碑,上面用紅字寫著“青溪池”。
不遠處,還有一個八角亭,提字為“倚風事”。不由嘆道:“真是人間仙境!”
※※※
一刻未過,為首的人使出來了,衝三人招招手道:“諸位請進,家師有請。”
張舒恆三人便隨後進入山洞,頓時外面聲震山谷的瀑布之聲,蕩然無存,十分安靜。只見瀑布後面山洞盡頭的正屋上額寫道:
“笑傲煙霞”,兩旁一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這正是戰國時屈原在‘離騷’中寫到的詩句。
林秋竹暗暗讚歎道,以此自免,當真是有凌雲壯志。屋中正前方的青龍椅上,便坐著白髮蒼蒼,德高望重的劍神劉俊峰。
“你們便是峰兒常提到的張少俠和楊姑娘?”劉俊峰微笑道。
林秋竹見他和藹可親,有當年見之所樣,笑道:
“老爺爺,還記得我嗎?我不姓楊,也不叫楊秋月,我是秋兒,林秋竹。”
劉俊峰一怔:“老爺爺?”不正是幾年前見劍魔的千金女兒時,她頑皮隨口叫得嗎?仔細看去卻正是林秋竹,只是越發美麗了。呵呵一笑道:
“秋兒,我怎會不記得?不就是那個頑皮的小丫頭嗎?幾年不見穩重多了,也漂亮多了嘛!你爹可好?”
“好!”林秋竹甜甜一笑。
劉俊峰望了一眼於峰道:
“聽說你和你的那位朋友贏了我的這個小徒兒,武功可大有長進啊!”
原來於峰迴去後便對眾師兄妹大誇張舒恆與林秋竹,把二人武功說得異常之高,當然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
林秋竹望了一眼於峰笑道:“那裡,其實於少俠還是贏了我,倒是沒贏張大哥!”劉俊峰又望了望張舒恆,見他濃眉大眼,十分忠厚可親,點頭道:
“本來是想看看我小徒兒武功進展如何,一出去比就敗給這位少俠,老夫慚愧啊!張少俠,佩服!佩服!”
張舒恆連連搖頭道:“過獎,過獎。”
劉俊峰望著王靜嫻問道:“這位姑娘……”
林秋竹道:“她便是括蒼派遣徒王靜嫻!”
“遣徒!”師徒五人吃驚不小,沒想到括蒼派竟然還有人活著!
林秋竹點點頭道:“劉前輩,實不相瞞,這也是我們為何找您的原故。”當下將括蒼派滅門一一道來。“我想馬上便會有武林大會,這件事的確很重要。”
林秋竹道:“我們去通知一些門派,讓他們小心,雖然有劍聖的梅花令在手,但他們並不認真,不以為然,我們也就無能為力了。”
劉俊峰搖頭道:“放心吧,武當派被滅門一定會引起武林上下的注意,大家都會小心了。”
林秋竹心道:“沒錯!我怎麼沒想到呢?正欲再言便聞外面有人求見,正是武林盟主張宇的手下,他們是送武林大會的請貼來了。
劉俊峰道:“早就該來了!好,回去告訴張盟主,就說老夫知道了。”
“劉前輩,武林大會什麼時候開?在那兒?”張舒恆急切地問道。
“五天之後在嵩山。秋兒,你們即然來了,就隨我們同去吧!我想你們也累了,去休息一日,後日清晨我們便去。”林秋竹三人當即點頭答應了。
劉俊峰笑道:“對了,還沒介紹一下呢!這是我的大徒兒林世恩。”三人順他指點望去,正是召呼三人為首的那位少年,他微微含笑望著三人。
“這位是我的二徒兒陳輝和三徒兒周碧芹。”劉俊峰又道,他們是一位相貌英俊的少年和一位容顏頗麗的少女,都向三人點點頭。
劉俊峰又接著道:“這小徒兒就不用我介紹了。好了,你們歇去吧!”
林秋竹莞爾笑道:“劉前輩多謝了!”
劉俊峰捋捋鬍鬚道:“哎!秋兒,還叫老爺爺嘛,為什麼改口稱前輩呢?”
林秋竹紅了臉道:“那時年齡小,不懂規矩,讓您見笑了。”
劉俊峰笑道,“還是叫爺爺吧,聽著也舒服。”
林秋竹笑道:“那我可就失禮啦!老爺爺,多謝!”
“峰兒帶他們休息。”劉俊峰道。
“是!”於峰向三人示意,四人便出了正堂來到後院。
這後院是露天的,是一個鳥語花香的世界,十分美麗。林秋竹看見走廊裡的房間問道:
“這是你們的齋房?”
於峰點頭道:“瞧,這一間是我大師兄的房間為“和月心齋”,這是我二師兄的房間“凌虛齋”,這是師姐的房間“羽心齋”,這便是我的房間“博古堂”。”三人依次望去,每間房上額匾寫著“和月心齋”、“凌虛齋”、“博古堂”、“羽心齋”,而於峰的“博古堂”旁還有一聯:“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林秋竹笑道:“於少俠真是勤奮刻苦啊!”
“不敢當,不敢當!”於峰笑道:“自勉罷了。”
三人又向前望去,最裡邊的,是一間十分淡雅不俗的房間,正額上是“雲林書齋”,旁邊是一副鋼勁有力的大字:“琴鶴雙清,春花秋月為侶;詩書數匣,高山流水知音”。
林秋竹道:“好聯!大概是劉前輩的書房吧,隱逸脫俗,境界超凡!”
於峰點點頭道:“沒錯,是家師的書房,你們隨我這邊來。”而後,使領眾人去了廂房。
張舒恆他們在劍神這兒倒也無事可做,林秋竹道:
“我們不如遊一遊桐柏山如何?”
王靜嫻道:“都這個時候了你……你還有……閒心?”她話音剛落便覺得失禮,臉立刻就紅了。
張舒恆也道:“是啊!是啊!怎麼能玩得高興?”
林秋竹面上不悅道:“玩嘛!玩嘛!明天才出發呀!再說你現在幹什麼?”
王靜嫻定下神來道:
“林姑娘,這人生地不熟的,我著算了吧,再說我們來這兒不是為了玩的呀!”
張舒恆也點頭道:
“沒錯,靜嫻說的對。我們到這兒並不是為了玩呀!”
張、王二人“夫唱婦隨”一般地你說我附勸到,林秋竹心裡不只怎得,聽得特別不舒服,一堵氣道:
“好!你們不去算了!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好玩嗎?我自個兒去就是!”說罷,一扭頭便走了。張舒恆見她一個人走了,急道:
“秋竹,林秋竹!”林秋竹並不理他,自個兒走著,張舒恆拉住她的袖子搖頭道:
“唉,真拿你沒辦法!好,我們陪你去便是!”
林秋竹這才轉怒為喜,盈盈一笑。
王靜嫻想。“好任性的女孩!玩性也真大,真是童心未泯!”而後三人便出去了。
不知怎的,林秋竹今天玩得特別不開心,十分沉悶,就這麼在山上亂逛。不久張舒恆卻看到兩個熟悉的人,驚喜交加地奔了過去,叫道:
“卓大哥!”待那人回頭,正是卓一凡與程靜怡。
張舒恆同卓一凡、程靜怡都十分吃驚。
張舒恆道:“卓大哥,你傷勢可好?”卓一凡爽朗笑道:“早就好了,有勞牽掛!”
張舒恆道:“卓大哥。你們這是去那兒呀?”
原來這程、卓二人在那崖底消遙快活的過了一些日子,便決定好好玩-玩,今天正是游到此處,便道:“我們是在遊山玩水,想必你們也是吧。”說罷,望了望林秋竹同王靜嫻。
林秋竹做了一個揖道:“在下林秋竹,可請問二位大名?”卓一凡含笑道:“在下卓一凡,這位是在下之妻程靜怡。”
張舒恆插道:“卓大哥,她們也是我們的朋友,這位是王靜嫻。”卓一凡點點頭。
張舒恆突然問道:“卓大哥你去武林大會麼?”卓一凡一怔搖了搖頭,張舒恆又道:
“卓大哥,這次武林大會是共同商討魔教大事,你那次被魔教之人追殺,不可乘此機會報仇麼?魔教的人太壞了,我一定要將他們滅了!”
卓一凡神色甚為古怪,無言以對,好半天才道:
“不,我不去……是魔教跟我有仇,而不是我跟魔教有仇!”
張舒恆本欲再問個清楚,搖搖頭道:“助我們一臂之力也好呀!”
林秋竹笑道:“張大哥,即然卓公子說不去便自有他的道理,我雖然不知道卓公子同魔教間有何恩仇,但我明白,他能撿回這條命已經不容易了,何苦再要捲進去?同他妻子浪跡天涯才是最好的呀!”
張舒恆點點頭道:“有道理,卓大哥是不該再捲入其中了。”
卓一凡望了一眼林秋竹,心中一片感激,咬了咬嘴唇道:
“舒恆,我聽別人說過魔教的一些事,不妨告訴你。這魔教教主乃是上官無敵,武功異常之高,而且老是蒙著面,誰也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已相貌了。他手下有兩個忠心耿耿的人,分別叫做黑月使、白日使,白日使就是那日同你義兄蕭逸俊趕走的人。那二使手下有金、木、水、火、土政王,如黑金政王,白金政王,每個政王分管一個堂,即紫微堂、青龍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每個堂都有堂主,可以與政王相提並論。
這每個堂有千餘人,魔教大概有(?上萬人)幾千人吧!他們心狠手辣,會使暗器、毒藥,手下附屬門派如香花門、玉龍幫等,武功方武更是離奇。一般魔教行動是白日使所管的一半人明著來,黑日使那幫人暗著來。”
卓一凡“盡他所能”,將魔教的內幕告訴張舒恆,畢竟有所保留,因為無論如何是在天地教長大,受天地教的恩育,但他還算有良知,明白壞的就是壞的,好的就是好的。
張舒恆不由暗暗驚歎,這魔教裡的系統也夠好的了!突然他有些奇怪,卓一凡怎麼知道那麼多?隨即又想,也許卓大哥在江江湖久了,逍息也就靈通,毫無懷疑。而林秋竹卻不同,自從卓一凡第一次無言以對時,便意識到什麼,這下更明白了,但並不動聲色。
最後卓一凡道:“舒恆,魔教不是好對付的,要千萬小心啊!”
張舒恆點頭道:“卓大哥,太謝謝你了,我們真是感激不盡!”
林秋竹也微微笑道:“卓公子能做到這步真是難得,全武林都會感謝你的。”
張舒恆點頭道:“沒錯,沒錯,全武林都會感激你的。”
卓一凡苦笑一下道:“過獎了……”而後頓了頓又道:
“想必你們也要開武林大會,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大家就此別過吧!”
張舒恆心下不捨,但還是道:
“卓大哥保重啊!”於是大家便分手了。
林秋竹暗暗點頭道:
“能認識卓公子這樣的人,我林秋竹真是三生有幸,在下不勝佩服。”而後望著卓一凡遠去的身影嘆道:“卓大哥真是難得的好人啊!”
張舒恆本是奇怪林秋竹說什麼“不勝佩服”,聽她這麼說了一句,也不由讚道:
“嗯,嗯……卓大哥人可好了,我們本是萍水相逢,但他對我十分好,是個講義氣的漢子!”
林秋竹聽罷面含微笑,本來她覺得無論敵我,無論好人壞人,只是大家以心相交、誠心相待便可以成為朋友,所以為了張舒恆同卓一凡這份美好的友誼,不罩上陰影,她不想將卓-凡的故事告訴於張舒恆,就讓它永遠是個迷吧!
王靜嫻雖然沒有林秋竹想到那麼多,但仍隱隱覺得不妥,覺得卓一凡似乎知道魔教的事太多了……
而這一切,唯有張舒恆一人蒙在鼓中,什麼都沒想到。
待三人回到劉俊峰那兒,第二日同劍神師徒五人,直奔嵩山。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4:59
第二十三章 反 擊
此次武林大會召開的地點設在中嶽嵩山。嵩山地處中原,東西綿綿長一百餘進而,共有七十二峰,東為太室山,是嵩山派所在地,西峰為少室山,那兒的五乳峰下,有聲威郝郝的少林弟子,主峰御寨山,海拔1512米,為嵩山第一高峰,這次的武林大會,就佈置在御寨山上。
張、林、王三人連同於峰,隨劍神劉俊峰一同前往嵩山,一路上遇見不少數派各路英雄好漢,張舒恆甚為想念靈吟風,蕭逸群和沈劍華,恨不得早早趕上山去,與他們相見。
林秋竹則想慢慢遊覽這中州勝景,並不急著上山,張舒恆好幾次催她,她都視而不見,滿不在呼地道:“你急什麼樣,還早呢?”
張舒恆心下著急,但他為人忠厚諄樸,又不會發火,只好悶著一肚子氣,跟在林秋竹身後。王靜嫻道:“林姐姐說得有理,還有大半天的時間呢!現在御寨山上也不會有多少人,咱們慢慢上去,不要緊的。”
劉俊峰笑道:“少年好奇心勝,由得她們吧,對了,張少俠,你急於要尋什麼人麼?”
張舒恆點點頭:“我有一位義兄叫做靈吟風,他到聚傑山莊查探情況去了,我很擔心他的安危,還有?我好久沒見到蕭逸俊大哥了。”
劍神微微一怔:“蕭逸俊是你的義兄?”
張舒恆道:“是呀!對了,蕭大哥這次會不會來?”
劉俊峰道:“會的……嗯,四大劍王之中,屬蕭逸俊資質最高,劍術最精,可他卻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八年前的英雄大會上,他只有十七歲,卻技壓群雄,贏得劍仙的稱號,不覺有很多人不服氣呢!”
張舒恆聽得津津有味,連忙請求劉俊峰多說些蕭逸俊當年的事兒,也就不怎麼著急上山了。五人一路談笑風生,卻也十分開心。
午後末時,五人終於上得御寨山頂。只見山頂上採旗飄揚,每面大旗上都標著不同派別的名字,如“蜀山派”“少林派”“青城派”“武夷派”等等,看來,中原武林各門派幾乎都出席了這一次的武林大會,當真熱鬧極了。
“賢弟!”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張舒恆耳邊響起,“蕭大哥!”張舒恆好生歡喜,急忙轉過身來,眼前果然站著一個風度翩翩的藍衣少年,正是多日不見的蕭逸俊。
“蕭大哥!我好想你呵!”張舒恆道。
蕭逸俊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有小竹陪你,你還會想我麼?”
張舒恆臉上一紅:“大哥不要取笑……對了,大哥。這次我又認識了一位結義兄弟,我們結義的時候把你也拜了進去呢!還有一個原先你不認識的,這次我要把他們倆都介紹給你!”
蕭逸俊聽說,張舒恆與人結拜,竟把自己也拜了進去,不覺暗笑這位義弟做事有些傻氣,不過他向來不拘小節,對於這此禮教也不怎麼放在心上,便笑道:
“好呀!我又多了兩位賢弟!”
劉俊峰笑道:“逸俊啊!你還是這麼無拘無束,說話也沒個遮攔,不怕人家笑話麼?”
蕭逸俊笑笑:“老劉,你莫不是在怨我跟舒恆結義,把你往下扯了一輩吧?眾人一齊大笑起來。”
“喂喂!什麼事兒這麼好笑啊?我們也來湊湊熱鬧!”迎面走來兩個人,前面的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面如冠玉,眼若明星,生得甚是俊美清秀,後面是一個年紀四十上下的中年人,雖然已入不惑之年,臉上卻依然待著頑皮的微笑。
“劍華!”
“張嵐老兄!”
張舒恆,蕭逸俊同時叫起來。那二人正是沈劍華與張嵐,張舒恒指著沈劍華對蕭逸俊道:
“他就是四弟沈劍華,咦,那位是?”
蕭逸俊道:“八大高手之一,“管盡天下不平事”的張嵐。”
沈劍華笑吟吟地走過來,張舒恆道:
“劍華,這位是蕭大哥,也是我的結義哥哥,從此你們也是好兄弟了!你可要尊他一聲“蕭大哥”了!”
沈劍華睜大了眼睛:“什麼,我又多了一位哥哥?”
說罷打量了蕭逸俊一番。笑道:
“好呀!以後又多了個喝酒聊天的伴了!嗯,這位蕭大哥一看就知是一個酒中君子,好!
好啊!”
蕭逸俊笑了笑道:“四弟果然好眼力!我平日裡最愛喝酒了,這幾天我還嘀咕著呢,什麼時候把我達“劍仙”的名號改上一改,得多加一個字才是!”
沈劍華眼珠一轉,蕭、沈二人同時笑道:“一個酒字!”
““酒劍仙”好之極矣!”張嵐道:“逸俊老弟,哪天你也幫我改改這個名號兒吧?”
蕭逸俊笑道:
“好啊!不過你得先請我們兄弟幾個喝一頓才行!”三人談得甚為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張舒恆對喝酒沒什麼樣興趣,便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聽蕭、沈、張三人閒聊,心中忽然想起二哥靈吟風至今下落不朋,不禁暗暗擔心。
“爹!”林秋竹叫道,眾人一起順看林秋竹的目光望去,只見西面走來一個年紀四十多歲的青衣文土,正是“劍魔”林振揚。
“秋兒,舒恆,你們也來了?”林振揚微笑道,林秋竹跑過去,把幾日來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林振揚沉吟道:“嗯!目前形勢確實十分嚴峻,武林大會召開的甚為及時,但願武林盟主能夠帶領大家齊心協力,與魔教分庭抗禮!”
“咦?方老弟夫婦也來了!”張嵐忽然叫道,果然方若飛與夫人任靜雯,連同女兒方婷一起來到御寨山頂。
“方姐姐!”林秋竹拉過張舒恆,王靜嫻二人去見方婷:“方姐姐,咱們好久不見啊!
這位是王靜嫻,靜嫻妹妹!”說者一指王靜嫻:“對了,還有!”林秋竹又將於峰拉了來道:
“這位是劍神爺爺的關門弟子,於峰,他的武功好厲害的,我也是他的手下敗將呢!”
方婷微微一笑,道:“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於峰臉上一紅:“方姑娘過獎了!”不知怎地,他始終不敢正視方婷的一雙妙目,心裡像揣了個小兔子,撲撲撲地跳過個不停。
※※※
張舒恆則心不在焉,他抬頭看了看,離大會開始已經沒多少時間了,靈吟風卻依然不見蹤影,他心中焦急之極,左盼右顧,在人群中尋找靈吟風的身影。
“舒恆!”一個清朗市又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張舒恆又驚又喜,“靈二哥!”他掙脫了林秋竹的手,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靈二哥!你沒事麼?,…..…擔心死我了!”
張舒恆一把抓住靈吟風的手,使勁地晃著。
眼前的靈吟風與以往沒什麼分別,只是略顯清瘦,但卻神朗氣爽,比以往更顯得瀟灑脫俗,飄飄欲仙。
“我來遲了,方才去向師父彙報一番。累得你們擔心,真不好意思。”
舒恆連連搖頭沒關係,“對了!我先前對你說的蕭大哥,沈四弟也在這兒,我帶你去見他們!”說罷一拉靈吟風的衣袖,朝蕭、沈二人那邊走去。
“蕭大哥,沈四弟,快來快來,這位是靈二哥!”蕭逸俊,沈劍華正聊得起勁,聽見張舒恆的叫喚,連忙轉過頭去,想瞧瞧這位姍姍來遲的老二是何許人也?只見一個年紀十九上下的少年,被張舒恆拉了過來,那少年一身白衣,雙眉如劍,膚色白皙,舉止投足間不經意地流露出高雅的氣度和端莊大方的氣質。二人心中歡喜,拉住子靈吟風的手,齊聲問道:
“好兄弟,你叫什麼?”
靈吟風微微一笑“我叫靈吟風,嗯,你們先別說,讓我猜猜你們是誰?”
說著將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指著逸俊道:
“這位是蕭大哥,”接著又拍拍沈劍華的肩膀“這位自然是沈四弟了!”蕭、沈二人一齊拍手笑道:
“二弟(哥)好眼力!”
四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心中都是歡喜無限,聊著聊著,便談到了這次武林大會上,靈吟風把到“聚傑山莊”查探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張舒恆越聽越心驚:“好險好險!靈二哥,你真的沒事吧?”
靈吟風笑道:“有勞掛懷,我真的沒事,”
蕭逸俊道:“舒恆說的的確,真的很危險,若不是二弟此番一行,在中原武林定要損兵折將了。
想不到八大高手中竟有魔教的奸細!唉!我雖與紀顏交情不深,但他在江湖上的名聲卻是時常聽到,想不到他居然是魔教的黨羽!”
沈劍崋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魔教也算狡猾的了,都籠絡到八大高手頭上了!好在二哥已經將秘件取得,以後心裡也有個底兒。免得敵我不辨,那可是要吃大吃虧的。”
靈吟風點頭道:“大哥,四弟言之有理,如今紀顏的身份已經暴露,魔教必定會加快進攻的速度,我們一定要儘快做好一切的準備,隨時待戰!我師父已經和張盟主商量過了,如果不出意外,下個月我們就施行全面進攻,直搗天山!將魔教一舉殲滅!”三人點點頭。
蕭逸俊忽道:“二弟的師父是劍聖司馬無憂吧?”
靈吟風點點道:“正是。”蕭逸俊一拍腦門,嘆道;“這下好了,我成了司馬兄的晚輩了!”
靈吟風笑道:“是小弟連累大哥了,還請多包涵。”
蕭逸俊哈哈一笑.有個這麼好的兄弟,就算做司馬兄的晚輩也值啦!不過……”
沈劍華搶著說道:“下次叫你師父請我們兄弟幾個好好喝上一頓,這才算扯平,”眾人聽見蕭、靈、沈三人的對答,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張舒恆看著三人,心裡忽然有一種很異樣的感覺,蕭逸俊灑脫無束,不拘小節,讓人感到既親切又可敬,靈吟風瀟灑俊逸,端莊高雅,讓人感到值得信賴,託付。沈劍華輕桃活潑,風雅倜儻、讓人感受到也既好玩卻又不放蕩,做什麼事發乎情,止乎禮,風趣幽默,這三個人皆是人中龍風,不但相貌出類拔萃,而且武功,學識都是上上之選。
他們站到一起,談笑風生,整個會場都像有了光彩,張舒恆只覺得周圍所有的英雄豪傑,在三人面前都黯然失色,他甚至覺得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不配和他們站在一起。
其實張舒恆雖然在才學,心思上不能與三人相比,但就武功而論,卻不比三人差,而且張舒恆為人厚朴,由內而外地露出的忠厚,善良,比起三人,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況且他雖沒有三人那般丰神俊秀,風度翩翩,但淪其相貌,也是一表人才,比起蕭逸俊的灑脫,靈吟風的俊美,沈劍華的清秀,別有一番剛陽之氣,絲毫不輸給三人。
正在這時,武林盟主親臨現場,身邊還跟著劍聖司馬無憂,大家都安靜了下來,把目光投向武林盟主張宇。
張宇一臉嚴肅地看著大家道:“如今魔教對中原武林虎視眈眈,意欲乘我們不備將中原武林一舉殲滅,並且早已開始行動,在這裡,我要告訴各位一個不幸的消息“伏魔尊者”紀顏早就投靠了魔教,並利用與從武林人士的交情,打探到了許多中原武林的秘密,由此可見,魔教的勢力無所不在,大家一定要小心謹慎!”
他語間剛落,整個會場就像炸開了鍋?大家紛紛議論,想不到紀顏竟然作了叛徒,張宇道:
“好在劍聖司馬大俠的高足靈吟風少俠已經將紀顏繩之於法,並將他潛藏的秘件全部取了回來。避免了一場浩劫!”
眾人一齊將目光投向靈吟風,紛紛讚許。
靈吟風道:“為武林盡力,是我們每一個人的職責所在,在下只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之事而已。相信如果換了各位,結果一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眾人見他如此謙虛有禮,都十分讚賞,連連點頭。
張宇繼道:“另外,廬山,黃山,衡山,武當,等門派,都已遭到魔教的毒手,這正是我們舉行這次武林大會的本意,我們應當行動起來,與魔教誓死周旋!”
“對!與魔教誓死周旋,”眾人齊聲叫道。
張宇點點頭:“大家如此團結一心,則大事之成,可計日而待也!我與司馬大俠商量了一番,打算先安排幾位義士到天山總壇打探消息,然後……”武林盟主正在滔滔不絕地講著滅魔計劃。
林秋竹忽然發現有些人神色異常,似是極為憤怒,她心中一顫,拉住了張舒恆的袖子。
忽然之間兩把尖刀從人群中飛出,直刺張宇和司馬克憂,司馬無憂吃了一驚。來不及細想,身形一晃,攔在了張宇身前,接著雙袖一拂,將兩把飛刀蕩了開去。
眾人愕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有刺客!大家小心!”司馬無憂高聲叫道。
剎時間,全場上一半的人將外衣脫去,露出了胸口的太極八卦圖!
“魔教”林秋竹大吃一驚,末料到本門同戈相向,朝各路豪傑殺去。
眾豪傑皆是大驚,末料到本門之中竟然有奸細,片刻之間,已有許多人,兵刀尚未出手,便被一下子刺倒在地。
※※※
張舒恆驚得話也說不出來,忽見一個白衣人直衝張宇飛去,仔細一看,竟是上官無敵座前的白日使!蕭逸俊凌空一躍,長劍出鞘“手下敗將,還來自討苦吃麼?”說完長劍一擺,粘住了白日使的兵器,二人殺做一團。
劉俊峰連忙拔出寶劍,叫道:“世恩,輝兒,峰兒,芹兒,小心!”可此時,大廳中盡是漫天兵器相交之聲,他的徒兒又怎能聽見他的叫聲?就在他焦急擔心地時候突覺背後生風有人揮劍刺來,立刻反手迎回過頭,卻讓他大吃一驚!那揮劍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得意門生,大徒弟林世恩!劉俊峰一怔,無言以對“你……”
林世恩冷冷地道:“師父,沒想到吧?我正是魔教的人!”說罷手上加力,一劍刺來,劉俊峰心中一片茫茫然,他想到十幾年前,溪邊拾起無父無母的小嬰兒,十幾年含辛茹苦將他撫養成人,十幾年方讓他學到自己畢生的武功心法,而此時,如夢般被殘酷的現實砸碎了。
目前這個眉清目秀揮劍瀟灑的少年再也不是他得意的愛徒,而是魔教……武林敵人,而自己教給他的劍法也不是用來對付敵人,而是直衝自己!失落、悔恨、憤怒、使他渾身在顫抖,天地在眩轉。
“世恩啊世恩!魔教給了你多少好處?你競背叛了苦養你二十年的師父,難道我二十年的艱苦,換來得竟是你這個無情無義叛徒!”劉俊峰大聲訓斥著,心中的傷心,憤恨是無法形容的。
林世恩冷冷笑道:“師父,二十年的養育之思徒兒感激不盡,但你又為何不把你的武功傳給我?“追魂”“浴血劍法”你又何時教過我!”
原來這林世恩也是野心勃勃的好勝心強,急於在武林中嶄露頭角,少年成名,讓眾人對他刮目相看,劉俊峰一怔,這那裡是不肯教!只是這“追魂”“浴血劍法”非得要到武功頗有火候時練才不會走火人魔,傷了身體!
林世恩見劉俊峰還欲說什麼搶先道:“還有,不就是因為小師弟油嘴滑舌,討人喜歡,你就十分偏愛他,偷偷傳他武功,那裡還有我這個大師兄!”說罷氣不打處來,唰唰幾劍砍向劉俊峰,劉俊峰邊退邊迎,心中不是啥滋味。
於峰是很聰明伶俐,足智多謀,他是有些偏愛於峰,但對他的四個徒兒,那裡有不是手心手背的愛護?至於偷教他武功完全是把於峰父母臨亡之前,將於峰和一些劍法密傳給劍神,讓他教給於峰自家傳經罷了。
林世恩又-劍刺過來喝道:“難道這不是真得嗎?”
劉俊峰無言以對,如今他算是看滑了林世恩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如此心急,無情無義,心眼兒小的人,怎麼能成為武林高人?自己這二十年所要換來欣慰的努力是付之東流了,冷冷地道:
“如今你以叛我投魔,從此以後,你便不再是我的徒弟了!”
林世恩哈哈一笑道:“好!既然師父開了口,我就不客氣了!”而後身形一晃,若騰雲駕霧。虛無飄渺般揮劍而來,猛一聲“著!”便是一招“小風殘月”!
劉俊峰大吃一驚,這正是自己的絕世劍法“追魂劍法”他還沒教徒兒,林世恩怎會了?
難道……林世恩笑道:
“哈,師父!沒想到吧!著這就是“浴血劍法”排山倒海。”而後便將長劍晃作千把壓來。
劉俊峰又氣又恨,沒想到林世恩如此膽大,偷學他的武功!這在江湖上是辱末自己人格的可恥之事!沒想到林世恩竟然做出這等可恥的事情!
劉俊峰,心中一氣,那裡還顧什麼師門之情,那裡還認他這個徒弟,當下毫不留情數劍砍去,那知這林世恩野心極大,不但偷學到了兩套劍法而且苦苦思索出如何破劉俊峰心胸要害的招數。每每出招都很狠辣無比,欲要劉俊峰的性命,劍勢若騰出龍雲,驚喝不定,看樣子以是練過數年了,劉俊峰雖然處處敗落,但乃不緊不慢,穩住心神,以一招應萬變緩緩而上百回合一過,局勢便被他扭轉過來!漸處上風。
林世恩心中頗心驚,一身冷汗,到底是一代劍神啊!但他並不服輸,仍就狠狠砍去,但是不多時,便再無力氣了。
其實倘若林世恩火候已到再練這二套劍法未必如此,只因他不知其中的道理,武功未成便偷偷先學,以至於有些走火入魔,稍傷身體,每次對敵時,在幾百招內勝便會毫無力氣,何況這是同劍神敵對呢?
但林世恩仍固執地道:“我不會輸給你的,不會……”但他那裡還支持地住?一個踉蹌,後退數步.劉俊峰橫劍道:
“世恩你理智些!魔教的人究竟如何你竟投靠他們!倘若你回心轉意.我便饒你性命,否則別怪老夫無情!”
此時林世恩早以被他激紅了眼,加之走火入魔,竟變得似傻狂笑道:
“哈……休想”而後又不要命地衝上來。
劉俊峰見他如瘋了般,心中痛恨,心道:“世恩,別怪師父啦!”便“唰”一聲倒轉乾坤刺了過去,林世恩揮動長劍,將兩套劍法一一使出。加七加八十分怪異,迫得劉俊峰連連後退,突然他瞅準時機,將“浴血劍法”中的“血染殘陽”溶入“追魂劍法”中的“天地同壽”並加上破解劉俊蜂弱害之出的劍招,一劍刺去!劉俊峰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眼見長劍便欲穿心,而一道強光閃過,林世恩怔怔地從嘴角邊流出鮮血,苦笑道:
“師父,我認輸”便一頭裁倒在地死了,原來這劉俊峰不愧為劍神,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將寶劍直挑他小腹,林世恩一劍刺來正好相碰,末及強光閃過,劉俊峰便下狠心,一劍穿過林世恩胸前。劉俊峰垂下手,默默地注視著林世恩的屍體,一行渾濁的老淚順腮邊滑落……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5:26
第二十四章 正 邪
方婷正欲拔劍,卻被來往的人群撞了開來,一連向後退了好幾步.待她轉過身子,方若飛夫婦已在數丈開外了。
“爹!娘!”方婷叫道,急著要闖過去,可四下一片混亂,要平安走過這幾丈距離卻是困難之極。
“方姑娘!你沒事吧?”於峰見到了方婷,衝將上來仗劍護在方婷身前。
“我沒事。”方婷答道。說著也拔出長劍,與於峰並肩對敵。
溫永華顯然是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天地教的人竟然在武林大會上大舉反擊!他剛剛抽出寶劍,便聞一聲嬌叱從身後傳來,當即回頭去擋,雙目相交之時竟呆了!眼前,正是自己日日牽掛的少女程碧楓!
程碧楓面上一熱,低下頭去。
溫永華心底湧起一股難言的痛楚,顫聲道:“阿碧,你、你難道真得不肯悔改麼?……”
程碧楓突然抬起頭,一張冷若冰霜的臉毫無表情,手中的長劍“唰唰”幾下迫向溫永華。
溫永華只覺得心中苦悶,對程碧楓怎麼也動不了手。
“為什麼還不還手?!”程碧楓怒道。
溫永華道:“阿碧,你……我……”
程碧楓冷笑道:“你後悔了!”
後悔?!溫永華從來沒有想到這兩個字,可如今……他心下一橫,舉起長劍……
程碧楓一劍揮來,手下思毫不留情面,處處至溫永華於死地。溫永華見程碧楓仍為魔教辦事,心中十分失望,滿腔的柔情頓時化為無盡的痛苦,手上毫無打鬥之力,只是呆呆地望著程碧楓,程碧楓心中一酸,道:“你為什麼不出招!”
溫永華道:“阿碧,我是如何待你你難道還不知麼?”
程碧楓一邊揮劍一邊冷冷地道:“你做你的事,我幹我的事,你對我好同我有和相干?”
溫永華聽她這一番絕情之言,頓時如同潑了一盆涼水。程碧楓道:“你還不快出絕招?這麼打幾招你就完了!”
溫永華心下一橫道:“我溫永華從來不做後悔事!說不還手就不還手!”
程碧楓呆住了,心中湧起一般莫名的感動,手上的劍也微微顫抖了,但她隨即想到,自己身為天地教白土政王,正在奉命執行任務,怎能感情用事?這些兒女情長是萬萬不可有的!
自己必須捨去自己一切的感情,下手殺了溫永華!
程碧楓的劍光在溫永華眼前晃來晃去,眼看便要刺到溫永華命門要穴,溫永華咬著牙,努力揮動著手中的長劍,化開她的劍招。
可是這麼光躲閃不還擊怎麼能行呢?更何況溫永華的武功不及程碧楓,還未過幾十招,便支援不住了。
“你還不後悔嗎?”程碧楓冷冷地問,一手揮劍迫得溫永華連連後退,溫永華一言不發,只顧擋劍。
突然,程碧楓一聲嬌叱,手下快了許多,分別對準溫永華前胸的“風府穴”、“天池穴”與“膻中穴”,“唰!唰,唰!”連刺三劍!溫永華一個躲閃不及,右肩被程碧楓的長劍劃傷,鮮血頓時汩汩地流出,染紅了他的白衣,而他手中的劍,也“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溫永華,你現在該後悔了吧!”程碧楓將手中的長劍搭在溫永華右肩,揚起眉毛冷冷地問。溫永華無限深情地望著程碧楓,心中波濤翻滾無言以對。
程碧楓也望著溫永華,從他的美目中看到了期望與信任,那目光是多麼痴情,多麼衷情啊!終於,從溫永華口中,緩緩地吐出幾個字“阿碧,我永遠也不會後悔的!”
程碧楓怔住了,溫永華所言的八個宇,豈是容易隨口說出的?難道這不是他對自己一生的海誓山盟?他對自己的一片真情,就這麼一劍下去被自己所負?
程碧楓抬起頭,怔怔地望著溫永華,看到他臉上善意的微笑,看到他對自己此生不渝的誓言,眼前彷彿出現同他在東海孤島上相依為命的日子,耳邊彷彿響起他陣陣的笛聲與自己的歌聲,腦海中彷彿浮現出他對自己百般照顧的身影,痴了……
不再要求什麼,不再為痴而困,人生如此,夫復何求?漸漸地,程碧楓手中的長劍從溫永華肩頭拿下,朝他嫣然一笑……
盈盈一笑,思仇情緣從此解!
張舒恆擔心蕭逸俊,抽出龍吟寶劍,便欲上前相助,忽然聽見王靜嫻的叫聲,他大吃一驚,顧不得蕭逸俊,回劍幫助王靜嫻,王靜嫻正於一個貌似凶神惡煞之人對敵,那人手持一把黑黝黝的長劍,舞起來呼呼生風,王靜嫻招架不住,危象環生。
張舒恆叫道:“靜嫻小心!”說著縱身一躍,攔在王靜嫻身邊,與那紅面惡人廝殺起來。
林秋竹見張舒恆奮不顧身地護著王靜嫻,心下氣苦,拔出鳳鳴劍,揮劍朝一個容貌醜陋之極的女子砍去,那女子手中有一把八尺多長的鞭子,鞭尖上還帶著一個尖尖的小刀。
林秋竹心情不好,亂砍亂刺,那人身形晃動,長鞭就像活蛇一樣朝她打來,林秋竹未料到此人武功竟如此之高,一不小心,被長鞭抽住左臂,袖子上頓時一片殷紅,那人手腕翻動,反手又是一鞭,林秋竹躲閃不及,眼見就要命喪灰麵人的鞭下。
“林姑娘!小心!”靈吟風長劍一晃,躍到林秋竹身前,一招“撥雲見日”,盪開了那人的長鞭。
林秋竹見是靈吟風,精神大振,道:“咱們聯手攻他!”說完一招“落英繽紛”刺向那人腳口,靈吟風點點頭,二人雙劍齊出,配合的甚為巧妙,將那女子迫得連連後退。
沈劍華正在和另一個使雙刀的人交手,猛然間抬頭看見靈、林二人雙劍合壁,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靈二哥與林姑娘才是金童玉女,一對璧人呢!”
剛剛念及此處,不禁出聲罵道:“沈劍華啊沈劍華,你當真胡說八道已極,林姑娘和舒恆才是真正的一對呢!靈二哥又怎麼會喜歡林姑娘?”
那個使雙刀的漢子不知他在說些什麼,瞪大了眼睛,沈劍華笑道:
“瞪著我做甚?沒見過麼?”
司馬無憂則正與一個使鎦金錘的人交手,那人內功深厚,不在司馬無憂之下,二人你來我往,打得難捨難分。司馬無憂擔心徒兒的安危,時不時地回頭指點葉小芸與另一個生的白髮蒼蒼的老人的對敵。
葉小芸本來已露敗跡,可一經師父指點,登時反客為主,處在上風,-套“煙雲變幻三十六劍”殺得那人手忙腳亂。
※※※
林振揚此時也是心急如焚,方才林秋竹遇險,他嚇的差點兒魂飛天外。後來看見靈吟風上前相助,這才放下心來,專心對敵。
林振揚在中原武林號稱“劍魔”,其劍術之高,世所罕見,一時間所向披靡,戰無不勝,他關心愛女,時不時地用眼角餘光向靈、林二人瞟去,但見靈吟風身形晃動,衣袂輕揚,說不出的瀟灑動人,心中不覺嘆道:
“此人才貌雙全,與秋兒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嗯!得婿如此,夫復何求?”不免多看了靈吟風幾眼,越看越是歡喜。
可轉念一想:“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求不得,還是隨她去吧!”想到這兒。禁不住大搖其頭,“算了算了,女大不中留呵!”
靈吟風、林秋竹二人聯劍對敵,與那個手使長鞭的灰麵人鬥得正酣。二人一個英俊瀟灑,一個美豔絕倫,難得的是全心全意雙劍齊出,倒也配合的絲絲人扣,端的是郎才女貌,動人心絃,自然吸引了無數道目光。
張舒恆為保王靜嫻的周全,正不遺餘力地與那相貌兇殘的人對陣,二人你來我往,鬥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張舒恆仗著神功護體,越戰越勇,漸漸佔了上風,猛然間瞅見靈吟風、林秋竹二人雙劍合壁,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自從結識靈吟風以來,張舒恆就有了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他總認為只有靈吟風才與林秋竹是一對兒,自己笨手笨腳的如何配得上秋竹?又怎麼及得上靈吟風呢?
如今看見二人雙劍遊走,配合得天衣無縫,這種感覺就越發強烈起來,他本有將林秋竹讓與靈吟風之意。可又割捨不下,一時間覺得甚為煩亂,這一分心,險點兒被那人的黑劍刺中!
張舒恆那一瞬間流露出的幽怨,矛盾之意,全都有被靈吟風瞧在眼裡,他心下甚為歉疚,“舒恆對林姑娘一片真心,我怎麼疏忽了這一點呢?”
他忽然劍勢一變,追雲寶劍化作一道白光,將那個女子逼得到退了好幾步。
林秋竹吃了一驚“靈大哥!你做什麼?”
靈吟風並不答話,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接著整個人凌空躍起,一個“鷂子翻身”,跳到了張舒恆身邊。
“靈二哥!你……”張舒恆驚訝之極。
靈吟風笑而不語,使了個“粘”字訣,將貌似兇殘之人的黑劍粘到了自己這邊,笑道:
“舒恆,快去助林姑娘一臂之力吧,這兒交給我好了。”
張舒恆怔了一怔,有些摸不著頭腦。
靈吟風道:“你再不過去,林姑娘就要有危險啦!”張舒恆這才如夢初醒,急忙朝林秋竹那邊跑了過去。
林秋竹獨自一人對付那個女子頗有些吃力,一時間險像迭生。張舒恆眼疾手快,人未到。
劍先到,一招“潛龍入地”,刺向那人左肩。
林秋竹見張舒恆來到,來不及細想,百忙中長劍一轉,一招“雛鳳還朝”指向女子胸口的“璣璇”要穴。
那女子吃了一驚,萬萬料不到二人雙劍一合,威力如此之大,慌亂之中長鞭一抖,意欲捲開二人的長劍。
張舒恆精神大振,挽了一個劍花,使了一招“龍戰於野”,林秋竹凌空一躍,一招“風舞碧空”由上而下,直指那人咽喉,女子被他們迫得連連後退,毫無還手之力。
二人越戰越勇,張舒恒大喝一聲,“撤鞭!”龍吟劍一抖,一招“飛龍乘雲”刺向那人右臂。
林秋竹身形一晃,長劍舞動,回了一招“皓月風逸”。
那女子躲閃不及,右臂竟被張舒恆刺中,長鞭脫手飛去。
二人心中大喜,正欲合使一招“龍躍鳳鳴”結果了那人性命。誰知那人突然間大喝一聲“殺”猶如春雷滾滾。
林秋竹內力淺薄,承受不住,險些兒摔倒在地,張舒恆吃了-驚,急忙將她扶住,那女子趁著這個空隙,施展輕功,逃了開去。
“秋竹,你沒事吧?”張舒恆關切地問道。林秋竹搖搖頭,“我沒事,我們快去助其他人一臂之力!
張舒恆點點頭,二人再次雙劍合壁,沖人人群,與眾魔教教徒殺起來。但見二人雙劍遊走,或並肩齊出,或前後聯招,或左右分擊,或上下夾攻。雙劍推動,有如龍門流湧,大海潮生,一時間所向披靡,竟無人能在這“游龍飛鳳”劍下接上十招。
張舒恆先是奮力守護王靜嫻,後來又與林秋竹聯劍對敵,這一切都被方婷瞧在眼裡。
張舒恆對林、王二人關懷備至,卻始終沒朝自己這邊瞧上一眼!她心中氣苦,忽然間明白過來,張舒恆從來就沒將自己放在心上!
蕭逸俊卻又不同,他可不似方婷那般心事重重,四兄弟中數他最全神貫注,心無旁騖了。
他號稱“劍仙”甚稱中原武林第一劍,武林自是不同凡響,百招一過,江雲便漸漸落入了下風。
“蕭大哥!我們來幫你!”張舒恆、林秋竹忽然跑了過去。
蕭逸俊本來已經勝券在握,不願再讓二人插手,可轉念一想,這可是一個助張舒恆成名的大好機會,正好撤開了“旋風”劍,跳到一邊,另尋對手去了。
※※※
蕭逸俊但覺眼前一花,一團白影已然閃至面前,“好快的身法!”他不由讚了一聲,跟著向後倒縱了幾步,這才瞧清了來人的容貌,霎時間,眼睛都定了!這人是個年紀二十上下的美豔少女,只見她一身白衣,勝如新月,淺畫雙眉,櫻桃小口,似喜還顰,膚色有如羊脂白玉,映雪生輝,端的是絕世容顏,賽似畫圖仙女。
蕭逸俊吃了一驚,心中暗暗納悶:“這麼一位天仙化人,難道也是魔教賊子麼?”
來人正是白水政王李依婷,她長劍一指,疾如電掣,陡然飛起幾朵劍花,分刺蕭逸俊三大命門要穴。
蕭逸俊微微一笑,驀地凌空一躍,劍光在他腳下一掠而過,卻並不還手,仍然定定地瞧著李依婷。
李依婷面上一熱,心道:“這人怎地如此無理,這般沒來由地瞧著我?”卻又暗暗佩服他的身手,輕輕鬆鬆地避開自己的絕招。
她剛剛專心打鬥,沒如何在意蕭逸俊的容貌,這時方才細細地將他打量一番,但見他眉清目秀,膚色甚白,衣袂輕揚,飄飄欲仙,當真是靈活之極,瀟灑之至,不由臉上又是一紅,不知怎地,她心中像踩只小鹿,撲撲跳個的不停,在蕭逸俊雙目的注視之下,竟是那樣的慌亂失措,連頭也不敢抬,生怕一不小心,撞上了他那雙清明如水晶的眼睛。
蕭逸俊見她神色慌張,不由暗暗好笑:“高手臨陣對敵,哪能如此心不在焉!”
當下長嘯一聲,人劍合一,左刺兩劍,右刺兩劍,中間又疾刺一劍,出手五招,用了五種不同的手法,式式不同,來的猶如駭電奔雷,輕靈處又似行雲流水。
李依婷吃了一驚,想不到蕭逸俊出手如此之快,事先競無半點徵兆,連忙舉劍招架,但先機已失,被他迫的連連後退。但見眼前亮光一閃,蕭逸俊的長劍已抵在了她的胸口。
李依婷怔了一怔.呆呆地瞄著蕭逸俊。
蕭逸俊微微搖了搖頭,向後輕輕一躍,道:
“剛剛你心不在焉,這才讓我佔了先機,咱們從新打過,這回你先進招!”
李依婷想不到他竟如此大度,定了定神,道:
“如此多謝了!”說罷長劍橫空一掠。向著蕭逸俊的頸項一繞而過,這便是她的成名絕技之一。
蕭逸俊笑道:“好劍法!”跟著身形晃動,在刻不容緩之間,又避開了李依婷一劍!
李依婷驚異之極,不知眼前的這個少年究竟是誰,劍術竟然如此高明,對他的敬佩之心,不禁又多了幾分。當下定氣凝神,將心中所學一招一招地使將出來。
蕭逸俊見她回過神來,不再似開始那般慌張無措,將一套絕妙劍法舞得淋漓盡致,不由暗暗點頭,二人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鬥得甚為起勁,蕭逸俊殺到興處,輕叱一聲,驀地劍光四展,猶如銀河瀉地,花雨繽紛,只見四面八方盡是蕭逸俊的身影,李依婷在劍光之中晃來晃去,猶如一葉扁舟,在驚濤駭浪中掙扎。
二人身法越來越快,不一會兒但見白光一片,綢帶飄飄,已然分辨不出誰是蕭逸俊,誰是李依婷。
蕭逸俊已經許久沒有這麼好好地與人鬥過劍了,何況眼前的這個對手,還是個美貌如花的小姑娘?雖然他早巳勝券在握,但還忍不住想要將李依婷的這套精妙劍法從頭至尾好好看上一遍,所以每當關鍵時刻,總是有所保留,未將全力使出。
“這套劍法論巧妙,論精深,論奇詭,都不在“天下十大劍法之下”,可我怎地從沒見過?”蕭逸俊暗暗納悶。
其實,蕭逸俊的劍術可以說的上是天下無敵,武林中的種種劍法。
他幾乎全部瞭然於胸,這是忽然冒出這麼一套上乘劍法,依他的個性,當然是非要瞧清楚不可的了。
李依婷也早巳看出蕭逸俊是有意相讓,心中不滿,現於顏色“我李依婷豈能容你如此戲耍?”
蕭逸俊見她忽然俏臉一沉,出手凌厲,心中也猜到了八九分,“她定是惱我存心相讓了”
連忙叫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與姑娘多切磋幾招,姑娘莫怪!”
李依婷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心中好笑:“我又沒說要怎麼樣,你著什麼急?”
正欲開口,忽然聽見白日使一聲長嘯,霎時間魔教教眾紛紛撤退,不由大吃一驚“難道反擊失敗了?”
“白水政王!白日使有令,全軍撤退!”李依婷身邊的朱雀堂主叫道。
李依婷呆了一呆,道:“可我還……”本想說:“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可這話這時怎麼說的出口,可上頭有命,又怎能不從?李依婷虛晃一劍,意欲迫的蕭逸俊閃開,好讓自己脫身,可蕭逸俊的長劍卻瞅準了破綻,已經指到自己眼前了!
李依婷心中一顫,手中的劍“叮”地一下掉在了地上,雙眸如水,定定地凝視著蕭逸俊。
蕭逸俊雙眉微蹙,似乎猶豫了一下,李依婷趁著這個空當,身形一晃,脫離了蕭逸俊的劍圈。
蕭逸俊還想說什麼,卻見她跑前兩步,忽然回過了頭,嫣然一笑,似乎在感謝自己的救命之恩。他也朝她笑了笑,卻見她驀地紅了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江雲先前與蕭逸俊一番激鬥,已經是氣喘吁吁了,哪裡還有氣力招架二人的雙劍合璧?
他歹念忽起,一邊與二人鬥劍,一邊從暗中摸出天下至毒的暗器,向張、林二人打來。
林秋竹眼疾手快,一招“天女散花”用盡全身力氣,將一把銀針發了出去,只聽得“撲撲”幾聲,銀針竟將江雲的暗器盡數擊落!原來江雲方才與蕭逸俊對敵,大耗內力,此時真力衰減不足本身的三成,所以他發出的暗器被林秋竹的一把銀針打了下來。
江雲吃了一驚,張舒恆乘機劍交左手,右手使出“降龍十八掌”中的“亢龍有悔”,“呼”地一下向江雲胸前推去。
江雲躲閃不及,只得硬著頭皮接了一掌。
張舒恆這-掌幾乎用了全力,江雲哪裡抵擋得住?頓時口吐鮮血。
魔教教眾見首領敗陣,均是大驚。
江雲忽然怪叫一聲,轉身跳跑,眾教徒見首領撤退,都紛紛撇開兵器,逃之夭夭去了。
張舒恆舒了口氣,“好險!”接著放眼四周,但見遍地皆是屍首(包括魔教眾)。如今只有四五十個人倖免於難,不覺疼心之極。“咦?張盟主呢?”林秋竹道。
“我……在這裡……”張宇忽然從樹叢中爬了出來,身上有不少傷痕,“盟主,你沒事吧?”張舒恆道。
張宇道:“沒事,唉!可……”頓了一頓,對張舒恆道:
“這位少俠可幫了大忙了,敢問少俠大名?”
張舒恆連連搖頭,“過獎了,我叫張舒恆。”
張宇點點頭,“多謝張少俠和林姑娘,還有靈少俠和諸位英雄好漢……唉。想不到,魔教竟然……”他越想越是傷心,一個踉蹌,險些兒摔倒。
張舒恆連忙穩穩地將他扶住。
司馬無憂嘆道:“魔教當真了不得,竟派這麼多人來中原武林做眼線,唉!老夫本以為我們的行動已經是迅雷不及掩耳了,想不到,魔教竟然比我們還快!”眾人想起此次一戰,有許多親朋好友不幸遇難,都是黯然傷神。
好一會兒,張宇才道:“如今……事已致此,難以挽回,從今天開始,我們大家更要團結一心,同心協力,與魔教周旋到底!”
頓了一頓,道:“張少俠,靈少俠,林姑娘,我來向你們介紹一下。”說著指著一位年紀三十左右的黑衣漢子道:
“這位是“雷陰掌”韓亞輝,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之一。”
那漢子道:“張少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韓某十分佩服。”
張舒恆連連搖頭“前輩過獎了。”
張宇又指著一位身著素衣的女子道:“這位是“冷霜劍”張玉秋姑娘,也是中原武林八太高手之一。
張玉秋此時已除下了面紗,更顯得風姿綽約,她點點頭,道:
“靈少俠,足智多謀,膽識過人,張少俠武功出眾,玉秋自愧不如。”
靈吟風抱了抱拳道:“前輩過獎了。”
張宇又指向另一位年紀四十四五的中年男子,繼道,“這位是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之一,人稱“炎魔斬”李志遠!”
李志遠笑了笑:“幸會靈、張二位少俠,還有林姑娘。”
張宇正欲將張嵐介紹給三人,張嵐呵呵一笑“不用介紹了,方才我們還暢談了好一會兒呢!”
張宇點點頭:“那麼,這兩位是另外二位高手,方若飛大俠和任靜雯女俠。”
方若飛笑道,“我們也不用介紹了,恆兒曾經到我們方家住過一段時間呢!”
蕭逸俊笑笑,說道:“至於我們四個嘛,就也免了介紹吧,舒恆是我的義弟,司馬兄是吟風二弟的師父,老林是舒恆的岳父,老劉嘛,他們早就認識了。”
張宇點頭笑道:“原來如此,大家早就認識了!難怪張、靈二位少俠身手不凡,原來都是眾位高手調教出來的,呵呵!後生可畏啊!”
韓亞輝、張嵐等都是初次見到張、靈、林三人,聽到蕭逸俊說什麼林振揚是張舒恆的岳父,都暗暗納悶,心道:
“咦?是劍仙弄錯了麼,我瞧那靈少俠才與林姑娘是一對兒啊?”
張宇道:“如今雖然我們傷亡較重,但魔教也受了不少的損失,我們還不至於完全處於下風,嗯,我還是認為派幾位義士深入天山,先了解一下情況為妙,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大家紛紛讚許,靈吟風道:“此計甚妙,吟風毛遂自薦,甘願前往天山,以效犬馬之勞。”
張宇點點頭“靈少俠,深明大義,果真是膽識過人,只是少俠若是一人前去,恐怕……”
林秋竹,踏前一步,道;“秋竹也願擔此重任,為武林出一份力!”
張舒恆見靈、林二人都決定前往魔教,急忙站出來道:“我也去!”
張宇連連點頭道:“張少俠,林姑娘武功過人,雙劍合璧天下無敵,再加之靈少俠足智多謀,你們三人去,該十分妥當。”
話音剛落,方婷盈盈跨上一步道:“我想你們三人去人還太少,十分不安全,不如我也去吧!”
未待眾人答話,於峰便搶著道:“我也去,我也去!這次探魔教眾高手是不可離開的,以防魔教乘勢反擊,交給我們這小一輩的人,再合適不過了!”
張宇稍籌躊了一番,又道:“那……好吧!……”
劍聖司馬無憂望了一眼葉小芸道:“張盟主。我徒兒吟風同小芸常常一起行動,這次我想還是也讓她去吧!我相信他們。”
張宇哈哈一笑道:“既然您都如此說,老夫當然同意,你收了兩個這般聰明伶俐的徒弟真是有福啊!”
大家又稍做商量,囑咐六人一番,便各回各派,準備挽回勢力,以攻魔教。
於峰在剩下為數不多的人裡面左顧右盼,一直未見到林世恩。
心下甚為著急,問劉俊峰道:“師父,大師兄呢?”
劉俊峰搖搖頭,默默地注視前方,用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屍體。
“大師兄!”於峰大驚失色,撲上去,憤恨地道:“大師兄,被魔教的人殺了?!”
劉俊峰緩緩地道:“不,是被我殺了。”
於峰這下可是二丈摸不著頭腦,突然驚呼,“難道大師兄!……”
劉俊峰嘆了口氣道:“芹兒、輝兒我們回去吧!峰兒,多加小心!”
日後,於峰得劉俊峰親傳,武功蓋世,成為一代大俠,這是後話,佔且不提。
而那王靜嫻見張舒恆在武林大會上的一舉一動,心中甚為不悅,此後自個兒跑到花園中生悶氣。
“靜嫻!”不知何時,張舒恆已在她身後了。
“你來幹什麼?!”王靜嫻道,“還不去陪你的秋竹?!林振揚不是你岳父嗎?”
張舒恆一怔,急道:“沒有,沒有,林前輩不是我岳父!我並沒答應他!”
“難道劍仙的話還有錯?”王靜嫻不悅道。張舒恆輕輕緩下語氣道:
“靜嫻,我對你說過要好好照顧你,難道我會不守信麼!”
王靜嫻這才轉怒為喜,道:“真的?只可惜你們要去探魔教,我要孤身呆幾個月了。”
張舒恆道:“不,靜嫻,我不能丟下你不管,我們還是要在一起的!”
王靜嫻甜甜一笑道:“但願你說的全是真話,時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張舒恆點點頭走了。
說實話,張舒恆心裡真是亂七八糟,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王靜嫻不能失去他,他也不能失去林秋竹。唉,一片茫然。
“張大哥”林秋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張舒恆回過頭,“還沒睡?”林秋竹含笑搖了搖頭。
二人沈默良久。張舒恆突然道:“秋竹,倘若我娶你,你會後悔的。”
“為什麼?”林秋竹-怔,張舒恆不敢看她低著頭道:
“你那麼聰明,那麼漂亮,人那麼不凡,而我又笨又呆,人又不好看,你嫁給我,會委屈你一輩子的。我也會覺得對不起你,再說日後我都不知道我該幹什麼,去哪兒,秋竹,我覺得靈二哥足智多謀,英俊瀟灑,同你才是一對兒……”
林秋竹咬著嘴唇,道:“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我早知道你喜歡王靜嫻,不用拿那些話來安慰我,也不用把靈大哥拉出來,你直說好了,我,我不介意!”林秋竹說話的時候,聲音在顫抖。
張舒恆猛地抬頭一看,她那明如秋水的眼中閃著淚花,“哇”一聲,頭也不回地哭著跑了,張舒恆站在那兒,心裡不知是喜是憂……
第二日,大家便準備出發,眾人看到王靜嫻不免有些奇怪。張舒恆道:
“靜嫻師門已滅,無依無靠,我不能丟下她不管,只好帶她去了!”
林秋竹心中又氣又恨,心道:“好!既然你拿王靜嫻來氣我,我也來氣你!偏要和靈大哥好,氣死你!看誰鬥得過誰!”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5:55
第二十五章 嫌 隙
卻說天地教在武林大會上出人意料,大舉反擊,雖然重創了中原武林,但自身損失也很不小,白日門參與其事的青龍、朱雀、玄武三個堂各折了將近一半的人手,更嚴重的是,白土政王程碧楓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上官無敵對此十分氣憤,怒斥白日使道:
“江雲!你看你辦的好事!程碧楓人呢?一個白日門居然丟了一個政王,你長腦子沒有?!”
江雲神色沮喪:“是,是,屬下該死……要不是蕭逸俊纏住我,那兩個小毛頭又怎麼會……”
“好了!你還跟我強調理由!兩次都敗在蕭逸俊手下,你是怎麼搞的?”上官無敵怒氣沖天。
李依婷心中一動,“原來他就是“四大劍王”之首的“劍仙”蕭逸俊。無怪他劍術如此高明,就連白日使都不是他的對手。”
江雲唯唯諾諾,不敢再說什麼。
黑月使韓志海跨前一步,道:“教主息怒,這次我們雖然失了一個白土政王,但中原武林的那幫混蛋也沒討到什麼便宜,相形之下,還是我們稍占上風,至於蕭逸俊。他的劍術本來就天下第一,白日使輸了一兩回也不足為奇,大家下次遇見他的小心一些便是了。”
李依婷心下黯然“他武功那麼好,定是中原武林的表率了,那以後……”
上官無敵想想也是,怒氣漸消,便道:“好了好了!暫且撇開蕭逸俊不說,下一步該怎麼做,你們心裡有譜沒有?”
眾人一陣沈默。上官無敵眉頭一皺,剛要發作,黑水政王虞曉峰忽然站了起來,道:
“教主,我有一計。”
上官無敵道:“哦?是什麼計策?”
虞曉峰道:“如今我們萬事俱備,只是中原武林有幾個武功超群卻又愛多管閒事的人不太好對付,我們何不先將他們盡數捉住,再大舉進軍中原?”上官無敵點點頭,“好是好,但要將他們盡數捉住,恐怕……”
虞曉峰微微一笑:“這正是我這個計策的關鏈所在,它的成功與否,還得靠一個人。”
“誰?”上官無敵、江雲、韓志海齊聲問道。
虞曉峰神秘地笑笑,道:“是這個樣子的……”
接著,便說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驚訝的計策。“妙!妙!只不過,這個人靠不靠得住?”
上官無敵問道。
“教主請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虞曉峰得意地笑笑,目光搖向李依婷。
李依婷秀眉微蹙,心道:
“這人心術不正,想出來的計策也這麼卑鄙,一點兒君子風度也沒有!”不知怎地,忽然又想到了蕭逸俊,想起他兩次手下留情,心中一陣喜,一陣憂。
上官無敵滿意地點點頭,道:“對曉峰的計謀,大家還有什麼看法?”
黑金政王鐵劍英第一個站起身來,道:
“我反對!這麼做太不夠光明磊落了。有失我們的身份!”
虞曉峰立即反駁道: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如果每做一件事都要想到什麼君子之風,那我看就什麼事都做不了了!”
上官無敵道:“沒錯!這就叫“兵不厭詐”,好了,劍英,你坐下吧!”
鐵劍英心中不平,還想說什麼,可終究還是忍住了,他瞪了虞曉峰一眼,暗罵:“小人!”
虞曉峰聽在耳裡,只是微微一笑,並不放在心上。
“還有什麼異議麼?依婷!”上官無敵環顧四周,目光落在李依婷身上。李依婷卻充耳不聞,只是呆呆地望著地板。
“李依婷!”上官無敵見她心不在焉,心中不悅,道:“我在問你話!”
李依婷如夢初醒,忙道:“是!”
“是什麼?!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上宮無敵氣不打一處來。
虞曉峰連忙上前解圍:“教主息怒,依婷定是在考慮我們以後的行動,並非有意惹教主生氣的。”
上官無敵皺皺眉頭,揮揮手道:“好了好了!就這樣吧!都回去吧!”
傍晚,李依婷回到房中,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下次再見到他時,我們只能是敵人了……”她越想越不開心“我只不過是一個為他們所不齒的“魔教賊子”,他卻是中原武林的大俠客,他或許早已把我忘了……”,
“婷妹抹!”屋外傳來虞曉峰的聲音。
李依婷心中煩悶,道:“幹什麼呀?”
虞曉峰道:“你先把門打開啊!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李依婷不大情願地打開門。
虞曉峰笑道:“你在幹什麼呢?”
李依婷道:“沒幹什麼,我很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說完就要關門,虞曉峰沉下來臉來“你就這麼討厭我麼?”
李依婷乾脆對他不理不睬。虞曉峰又道:“方才要不是我替你解圍,你恐怕少不了教主的一頓罵吧?”
李依婷見他喋喋不休,甚是不耐煩,便道:“是是要感謝你的解圍之情!可以了吧?”
虞曉峰見她態度冷漠,心中登時涼了半截,他忽然一把抓住李依婷的手,道:
“你自從武林大會回來以後,就整日魂不守舍,說,你是不是看上哪個臭小子了?”
李依婷臉上一紅,掙脫了虞曉峰的手,怒道:“胡說八道!你別忘了教主的命令,還來我這兒做什麼?”
虞曉峰眉頭緊鎖,心中大痛,道:
“李依婷啊李依婷,我如何待你,你還不知道麼?你為什麼還要去喜歡別的不相干臭小子?”
李依婷把頭一甩“你亂講!我哪有……哪有……”
虞曉峰冷笑道:“你瞞得了教主瞞不了我,說!你看上誰了,我到要看看是他才貌雙全,還是我虞曉峰出類拔萃!”
李依婷秀眉緊蹙,道:“這不關你事!好了,我要休息了,你請便吧!”說完“啪”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虞曉峰還不肯罷休,在門外大聲叫道:“總有一天,我要你死心塌地地跟我走!”
“無聊!”李依婷心中暗罵,待虞曉蜂憤憤地離開後,她才回到桌前,長嘆一聲,頹然坐下,蕭逸俊那挺拔影子和俊俏的面容又浮現在眼前。
※※※
就在中原武林開始對天地教警惕而召開武林大會,使張舒恆、林秋竹他們為之驚心動魄的時候,同張舒恆比武失敗的冷俊和沈劍華的妹妹沈秀琴卻是另一個天地。
那日冷俊與沈秀琴別過譚祟義走了數日,冷俊想自己總不能再這麼瞎逛下去,得好好習練武功才是,便對沈秀琴道:
“琴兒,我們到前面城裡的客棧住下來吧!我要開始好好的練功了!”
沈秀琴望了望周圍道:
“阿俊哥哥,再向前走穿過兩個大集市便是洞庭湖畔,我們不如到那兒去如何?那裡四周無人,豈不方便你練武功?”
冷俊想了想也是,便道:“那也好,我們快些走吧!”
冷、沈二人迎著烈日走在空曠的城郊,漸漸地遠處出現了一個人影。
近了,才看清那人不過四十上下,光禿禿的大腦袋,一個尖尖的鷹嘴鼻子,下嘴巴蓄著一撮四寸長的山羊鬍子,面上毫無表情,手中還提著一把劍,直徑走過來。
冷、沈二人並末在意此人,同他擦肩而過,豈知還末及走遠三步,便聽得洪鐘般的一聲喝道:“站住!”
回頭-看,那奇怪的人目露兇光,從沈、冷二人面上掃過。
在這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城郊,乍見這麼一個人,真讓人不由打個冷顫。
原來,那人正是天地教中的黑木政王舒匯!他迎面遇上冷俊,覺得面貌甚熟,同他擦肩一過的瞬間,才想到莫非不是天地教尋了十幾年的人冷思詰?
舒匯對冷俊冷笑道:“冷思詰?”沈、冷二人不由對裡一下:他是誰?舒匯陰笑道:
“簡直同十年前的冷思詰相差無幾,你定是他兒子了!”
冷俊被他說得莫名其妙,問“什麼冷思詰?他是誰?我從來沒聽說過,我哪裡又有什麼父親?”
舒匯哈哈一笑,亮出寶劍喝道:“別裝蒜了!不是又怎會那麼像他?”
說罷,直衝冷俊一劍砍來。冷俊吃了一驚,慌忙拔出“寒光劍”擋在胸前。
舒匯一見此劍,冷冷地道:
“寒光劍”在此還賴得掉嗎?把(霜雪奪命掌法)交出來!”說罷又是一招“春寒料峭”
直逼冷俊右胸要害。
冷俊被他迫得無奈,一招“冰封雪飄”反手為攻,向他胸前“天池穴”刺去。
沈秀琴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一聲嬌叱直刺舒匯背心的“至陽穴”。舒匯見自己被二人夾擊,一招“飛花四濺””揮起寶劍與二人雙劍相交,以拼內力,相碰之際,三人都險些仰面跌倒於地。
天地教中的政王武功之高完全可以與中原八大高手相併論,以冷俊的武功,還尚不能取勝於政王舒匯,只因有沈秀琴在一旁幫助,才能同舒匯戰個上風,不至於慘敗。
三個人打了幾十回合,難分勝負,突然舒匯一招“白鏈飛鳥”將長劍晃成千百把,向冷排山倒海般地壓了下來,冷俊心中暗驚,卻並不慌張,一招“冰雪封路”護住周身以擋他利劍之刺,而後突然衝破他的劍式,一招“冰湖似鏡”向舒匯迎面刺去。
舒匯未料自己的劍式能被他衝破,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與此同時,沈秀琴搶先一劍砍向他的右臂,待舒匯反應過來為時已晚,舒匯大驚失色,慌忙向旁邊閃去,還未及躲開,青衣袖便“嘶”地一聲被沈秀琴一劍劃破,右臂頓時血如泉湧。
舒匯左手捂著右臂,見自己受傷再難以支撐,惡狠狠地道:
“小丫頭可惡!我以後會再來找你們算賬的!走著瞧!”而後施輕功,一晃不見了,沈冷二人這才舒了一口氣。
“阿俊哥哥,他是誰呀?”洗秀琴問,“他說得冷思詰又是誰呢?”
冷俊搖了搖了頭,心下卻想:莫非那“冷思誥”真是他的父親?但那“霜雪奪命掌法”
又是何物?對冷俊來說,如同在霧中一般莫名其妙。
冷、沈二人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又繼續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一城鎮。二人剛剛踏進客棧大門,便聽到一個人叫道:
“琴兒!”抬頭一看,一位英俊的少年坐在一張桌前叫著沈秀琴,旁邊還有一位美貌的少女,這二人正是與沈秀琴別來數日的沈劍華與畢月星。
“哥哥!月星姐姐!”沈秀琴一陣歡呼奔了過去,心裡十分高興,想不到她會同哥哥在此碰面。
沈劍華問道:“琴兒,你這些日子去那兒了?真讓人擔心。”
沈秀琴微微一笑道:“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沒事啦!”而後便拉過冷俊道:
“哥!這位是冷俊,阿俊哥哥,他救過我一命,現在我同他在一起玩兒呢!”
沈劍華朝冷俊點點頭道:
“在下是沈秀琴的哥哥沈劍華,這位是我末婚妻畢月星。”
沈秀琴一愣道:“月星姐姐要嫁給你了?什麼時候成親呢?”
沈劍華看了一眼畢月星道:“三個多月後。”而後轉向冷俊道:
“冷兄弟,多謝你救琴兒一命。”
冷俊淡淡地道:“沒什麼。”
沈秀琴心中高興,道:“月星嫂嫂,我們好久沒見面了,陪我出去逛一逛好嗎?”
畢月星微微一笑點點頭,沈秀琴高興地道;
“好喲!哥,阿俊哥哥,我們出去玩啊!一會兒便回來!”說著便同畢月星出了客棧。
桌前,只留下冷俊與沈劍華良久。
※※※
在冷俊看來,沈劍華同沈秀琴一樣,性格活潑直爽,十分無拘,但卻隱隱覺得他這個人過於無禮。明明人家未婚夫婦都是婚前不再見面避親,他卻思毫不在意這些,帶著未婚妻整日瞎逛,未免顯得過於放肆。
沈劍華笑著對冷俊道:“冷兄弟,這些日子琴兒都是跟你在一起吧?”冷俊點點頭。
沈劍華接著道:“喔……她沒給你添麻煩吧?琴兒這孩子從小就很淘氣,你可別太寵她,要不有一天她會騎到你頭上的!”冷俊淡淡一笑。二人又沈默良久。
半響,沈劍華突然間道:“冷兄弟呀!你日後做何打算?”
冷俊道:“練好武功!”
沈劍華有些惋惜地道:“冷兄弟,我勸你應該多玩玩,不要整日圍著武功打轉,成一個光會打架的人。我們現在還年少。大一點兒再去習武不好麼?“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當玩則多玩嘛!對了,冷兄弟,看樣子你非常想練好武功,那又是為什麼呢?”
冷俊淡淡地道:“為爭天下第一!”沈劍華愣住了,他沒有想到冷俊會說出這句話,見冷俊表情冷漠,容顏堅定道:
“天下……第一?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冷兄弟,這我可要插上兩句話了。”沈劍華頓了頓道:
“其實人生在世,何必非要爭天下第一呢?平平淡淡地生活不是很好嗎?道家有句古語“不敢為天下先”,意思就是叫人們要安份守已,這樣天下才會太平嘛!”
冷俊顯出一副不削的神色道:“天下太平?,可我也聽說過一句話叫“太平年代滅英雄”
平淡的生活表面雖然很快樂,但實際卻是很空虛的。”
沈劍華笑道:“你雖然有你的道埋,但在下卻略為不同,假若這世上人人都似你一般要爭天下第一,那早就天下大亂了!人與人之間哪裡還會有什麼真愛?只會有仇恨與嫉妒了,是麼?”
“天下大亂有什麼?”冷俊道。
“亂世出英雄!一個人活在世上,為得就是要經過自己的努力,成為千古留名的英雄!”
在冷俊看來,生命可以無所謂而來,但是決不能無所謂而去;生命可以是短暫的,但決不可以是平淡的;即使冬日的水寒,遠比夏夜的和風痛苦,但他仍將選擇前者。
沈劍華截然反駁道:
“難道英雄兩個字的份量真的那麼重嗎?值得你一生苦苦追求?古人云:“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後千載名。”其實,所有的恩寵名利,自己的蓋世武功終究都會化做輕煙飄然無蹤,到頭來心中總會有一種隱隱的空虛,當你成為天下第一的時侯,你難道一定就會高興嗎?為什麼你不學隱世高人,閒雲野鶴,浪跡天涯?過一番既平淡而又充實的生活!”
冷俊聽得心中厭煩,不願向他再這麼爭吵下去,因見他是沈秀琴的哥哥,還算留些情面任他去說,要不然他早以一拍桌子讓他住口了。
沈劍華可不管這些,接著道:“我有一位義兄叫張舒恆,他的武功修為天下少有,但他卻沒有像你一樣要去爭什麼天下第一!他就很看得開,知道這其間的利弊,他這種行為這才是智者所為!”
冷俊聽他在自己面前誇張舒恆,心中十分不悅,冷冷地道:
“哼!只有胸無大志的人才願意被歷史的大潮埋沒,他的做法只不是一種對現實的逃避!
你不知“丈夫志四海,萬里猶比鄰”嗎?志當存高遠,有志才會有成功,才會有無悔的人生!
至於你那位什麼義兄,如果不是逃避,就是在沽名釣譽!”
沈劍華經他這麼一說,心中不悅道:“冷兄弟!話怎麼能這麼說?難道你願意見到天下大亂的局面嗎?願意見到處處都有殺戮?處處血流成河的慘像嗎?你想過沒有,為了你一人的“天下第一”名頭,要有多少無辜的人為你做鋪墊?”
冷俊微微一怔,但還是道:“哼,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既然技不如人,只能怨自己學藝不精罷了。這個世界本來就很殘酷的,人人都為利而爭、為富而奪!狂沙淘去始得金,弱者就一定會被淘汰!”
“什麼?!你竟然會有這種想法?”沈劍華幾欲跳起來,“人怎麼踩在別人的傷口上而借力飛躍起來?這樣的人末免也太自私了吧!你為了一個“天下第一”竟不惜辱沒你的人格!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冷俊冷冷一笑道:“哼!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目光短淺,井底之蛙!你怎麼會明白成功勝利的快樂?!有志氣坦然面對的人才是志者,而能堅定信念,頑強拚搏,最終達到一生追求的才是強者!只有那樣,你才會感受到成功者的喜悅與自豪!你看著你自己,一天到晚只懂得喝酒玩耍,帶著你未婚妻亂逛,寶貴的時間都給你浪費了,像你這種人,永遠不會在武功上有所成就的!你註定就將是一個失敗者!”
“你說什麼?”沈劍華這回是生氣了,本來他脾氣好很少發火,這回是真真正正地被冷俊惹惱了,一把抽出寶劍指著冷俊,氣地說不出話來。
冷俊冷冷地笑道:“想打架?奉陪!”說罷一掌打在桌子上彈起“寒光劍”,“嗖”一聲抽了出來。
“啊!你們要幹什麼?!”二人正欲交手,從一側傳來沈秀琴的驚呼,沈秀琴大驚失色地奔上來。她姓知道冷俊這個人行事怪僻,不知同沈劍華髮生了什麼樣的事,竟會如此大動干戈拿起了劍!
再說沈劍華平時很少生氣,這次也氣成這個樣子,可見事情有多嚴重!
沈秀琴衝過去擋在二人中間,對冷俊道:
“阿俊哥哥,你們怎麼啦?我出去時還好好的,怎麼就要打架?阿俊哥哥,我知道我哥哥同你相差甚遠,他也許會說錯什麼話讓你生氣,你別介意哪!”
沈劍華不顧畢月星的阻擋,一把拉過沈秀琴叫道:
“琴兒,這事同你沒關係,閃開!”
畢月星拉住沈劍華叫道:“劍華,你冷靜些!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沈秀琴也轉過頭,將沈劍華強摁坐在椅子上,滿臉不高興地道;“哥,你也真是,你脾氣不是很好麼?怎麼同人家初次見面就吵架.而且到要打架的地步?其實阿俊哥哥人挺好,他做錯說錯什麼,不能忍一忍麼?怎麼一定要同他吵架?”
畢月星也勸道:“劍華,琴兒說的有理,何必為此傷和氣呢?念他是琴兒的朋友便算了。”
沈劍華本來就氣惱,又聽沈秀琴和畢月星這一頓“數落”,更是雪上加霜,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沈秀琴道:
“今天我真是生氣了,沈秀琴,你不幫我反而幫冷俊那小子!你……”
沈秀琴從來末聽過沈劍華直呼她的名字,這下到也吃了一驚,隨之一臉不悅地想,在冷俊面前他怎麼可以這般對她呢?道:
“哥,你別那麼激動!誰對我便幫誰,再說了,阿俊哥哥是我的朋友,有話不可以好好說麼?!”
“這是人交的朋友?”沈劍華大叫道:
“他是什麼樣的人?早晚也要將你帶壞!”
冷俊聽得此言大怒,一拍桌子喝道:“你說話放乾淨些!”
“本來就是嘛!人怎麼可以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沈劍華握住劍欲一劍刺來,沈秀琴用手攔住,皺起眉頭叫“哥!你冷靜一點,阿俊哥哥是個好人,你不瞭解他!”
沈劍華冷冷一笑道:
“好人?!沈秀琴!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你喜歡冷俊這小子,處處護著他跟我吵嘴!我從小到大帶你含辛茹苦,對你千依百順,沒想到這種時候,你竟然去幫一個認識不久的外人,你還有沒有良心?這十幾年來,我為你如何費盡心思,到頭來換取個無情無義,我真後悔!”
沈秀琴一怔,沒想到哥哥竟說出如此絕情的話,驚呆了。
突然沈劍華厲聲道:“沈秀琴,今日我一定要教訓冷俊這小子一頓,你給我滾開!”
說罷一劍朝冷俊劈去!沈秀琴知道這場架是決不能打,無論誰勝誰負,對她都將是一沉痛的打擊,她不顧一切,伸開雙臂擋在冷俊身前道:
“哥!住手!”
沈劍華一驚,慌忙停住手,見沈秀琴一臉的堅定,悽然一笑,收回劍幽幽地道:
“沈秀琴,我今日才算看清了你!……”從今以後,你我斷絕兄妹的關係!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我妹妹,我也不是你哥哥了!你跟沈家再毫無關係!月星我們走!”說罷,氣鼓鼓地走出客棧,沈秀琴一下子給楞住了。
畢月星也是一驚,見沈劍華就這麼出了客棧,叫道:“劍華!等等!”
卻見沈劍華思毫無意回頭,便對沈秀琴道:
“琴兒,你哥哥今日太激動,才同你說了這麼無情的話,待他氣消了你再來找他,若是他不要你我要你,多保重,我告辭了!”
然後便奔出去追沈劍華,留下沈秀琴呆呆地站在那。沈秀琴心中似打碎了五味瓶,不是苦是酸、是苦……
冷俊到也是一驚,見沈秀琴老護著自己才跟沈劍華吵翻了臉,心下略為欠意,輕輕拍拍她的肩膀道:
“琴兒……”這一拍道好,沈秀琴心中難受“哇”地一聲哭出聲來,跌坐在椅子上伏桌大哭,口裡只是叫道:“哥哥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冷俊有些不知所措,俯下身子道:“琴兒,別哭了……”
沈秀琴卻一下子跳起來,對冷俊叫道:
“你也真是的,幹嘛同我哥哥一見面便吵架?也不可以為我忍一忍嗎?這下好了!哥哥不要我了,讓我怎麼辦?讓我到那兒去?……”
冷俊心中不悅,道:“那是你哥哥要同我打架,我只不過奉陪而已。”
沈秀琴哭道:“那你也不應該同他打!怎麼辦?怎麼辦?要我以後到那兒去?……討厭!
我不要再見到你!我真後悔認識你……連我哥哥也不要我了!”
說完,沈秀琴掩面飛奔出客棧,只留下冷俊愣在那兒……
冷浚覺得心中煩惱,提著劍上了樓。在房間來回踱步,不多時便出客棧到外面散心。
冷俊仔細回味沈劍華說的那一番話,隱隱覺得似乎有些道理,但他那孤傲之心怎肯輕易低頭?冷冷一笑:“什麼平淡度日,見鬼去吧!我要的只是“天下第一!”他這麼在外面逛一個時辰才回去。
誰知剛進客棧房門冷俊便大吃一驚,整個房間似被人亂翻一通,什麼東西都扔在地上,碎的碎,爛的爛,簡直似有人行竊!
冷俊正在吃驚,卻發現自己的“寒光劍”竟不異而飛!這可真是吃驚不小,無意間瞥見樓下的沈秀琴拿著“寒光劍”在地上亂砍,口中還叫道:
“我恨你,我恨你……”
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沈秀琴從外面回來見冷俊不在,便對他的東西大發脾氣,又是砸又是摔,而且拿著他的寶劍往地上砸著出氣。但冷俊的寶劍異常堅硬,這麼砸半天思毫不傷,沈秀琴一生氣便放在地上,拿一塊大石頭就往下砸。
冷俊大驚失色,顧不得一切,從視窗飛下去叫道:
“慢!”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便是他的“寒光劍”了!
可是他還是晚了一步,那“寒光劍”剛好被沈秀琴扔的石頭砸到,“?”一聲裂成二半!
與此同時劍身裡卻露出了一張紙,上面還寫滿了字,冷、沈二人同時一愣,沈秀琴十分好奇,伸手拿起來道:“這是什麼?”
冷俊湊上前去一看,正是一份血書。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6:20
第二十六章 鍾 情
冷俊仔仔細細閱讀了一遍那份血書,不由地潛然淚下。
原來這血書正記敘了一段令人震憾、心酸的故事:二十年多年前,冷俊的父親,也就是冷思詰,本是天地教玄武堂堂主,因為武功甚高而又野心勃勃,欲爭天下第一,便偷了天地教的武功密笈(霜雪奪命掌法)悄悄出逃到中原。
從此往後,他為了練好一身的絕世武功,不惜一切代價殺人奪取武功密笈,少林、峨媚、五嶽,可以去找武功密笈的地方,他都去過了,也殺了無數人,奪了很多密笈,而後苦練數年,終於練得一身可以傲視武林的好功夫。
也正因此,他在中原武林結下仇家無數。就在他這風雨飄搖、漂泊不定的生活中,冷思詁結識了美麗溫柔的女孩李心雨,從此思想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終於看破紅塵不再為名利爭奪。在一場是非恩怨之後,冷、李二人終結良緣,生下了冷俊,終日隱居避世、逍遙度日。
誰知好景不長,李心雨不久便因病逝去,而冷思詰也因仇人追殺,整日不得安寧。終於他的人生走到了盡頭,在與正義代表劍魔林振揚決鬥之前,將冷俊悄悄送走,寫下了這封遺書,並而後便喪身於替天行道的林振揚劍下。
他的那封遺書中,將自己一生的悔恨全寫下來,並告誡冷俊不要再為爭天下第一,落一個同自己一樣的下場,應找一個賢妻雲遊四誨、平淡過日。
遺書的最後寫到,讓冷俊別去找林振揚報仇,因為冷思詰自己早以後悔當初所為,認為該被林振揚所殺,切記!
這一封血書,字裡行間無不透露出冷思詰對妻兒的關懷與憐惜,也有對自己一生的所為的深深悔恨,更有對兒子冷俊的前程充滿無限的希望與欣慰。
冷俊心中一陣楚酸,頓時熱血沸騰,他怨恨林振揚,恨不得立刻去找林振揚報仇雪恨。
沈秀琴湊過來看清楚,也不由地鼻子一酸,落下幾滴晶瑩的淚珠,道:“阿俊哥哥……”
就在這時,冷俊突然瞥見已經斷成兩半的劍中還有兩份東西,掏出來看時,一份是(霜雪奪命掌法),另一份則是冷俊的師父留給冷俊的一封信。
當冷俊看完師父的那一封信後,去報仇的念頭地動搖了。
原來冷俊的師父早已見過冷思詰留給冷俊的遺書,並不希望早些讓冷俊知道,因為他清楚冷俊的為人,知道冷俊一見到這份遺書,一定會不顧性命之患去找林振揚報仇,但以冷俊的武功是決不可能勝林振揚的,搞不好還會賠上自己的一條性命,所以一至收藏。
直到病逝前,才將這些東西鑄進一把十分峰利、削鐵如泥的利劍中。在病榻邊幾番告誠,讓冷俊一定要讓“寒光劍”永遠隨身,換劍的時候,一定要將它砸碎再扔,切記萬不可送人。
並心中期望,直到“寒光劍”劍身自斷聽天由命般地再讓冷俊再知此事,或者就讓它永遠是個謎也好。
冷俊的師父寫給冷俊的那封信並不長,只是告訴他望尊父命,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切記野心莫要太大,否則將會遺恨終生,並祝福冷俊一生平安。
冷俊師父的信,句句誠懇,字裡行間帶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讓人驚心不已,冷俊不由地怔住了。
“阿俊哥哥,你要報仇麼?”沈秀琴仰起臉問道,冷俊沒有回話.只是呆呆地愣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秀琴低聲道:“阿俊哥哥,我希望你別去,我怕你贏不了劍魔,反而陪一條性命,就算你贏了,秋竹姐姐、舒恆哥哥,還有江湖上很多人,都不會饒你的,再說你爹爹和你師父不都勸你別去嗎?你爹爹做了很多壞事,他也後悔了,阿俊哥哥,你說是嗎?”
冷俊心中十分煩躁,猶豫不決,他還從未如此優柔寡斷過,但最終他還是理智地道:
“我不準備立刻報仇,要先練成(霜雪奪命掌法)去贏張舒恆那小子再說!”
沈秀琴微微一笑道:“那樣最好了。”
沈秀琴從冷俊的眼神中,看出了冷俊的理智。臉頓了頓接著道:
“阿俊哥哥,我真佩服你!”
冷俊微微一笑正欲說話,沈秀琴突然想到了什麼,俏臉一怒扭過頭去,一副“決交”的樣子!
冷俊一怔突然明白過來,二人剛才還在吵架呢!到是這小插曲,使二人又合好了。
冷俊笑著繞到沈秀琴面前,拉起她的手道:“琴兒,你還生氣呢?”
沈秀琴扭過頭去不理他,道:“我當然還在生氣!”
冷俊眼骨碌一轉,伸手去搔沈秀琴的腋窩,道:“笑一笑嘛,琴兒,別生氣啦!”
沈秀琴“撲哧”一笑,這場“架”便到此為止了。
而後沈秀琴道:“阿俊哥哥,你得謝謝我,要不是我,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劍中還有東西呢!”
冷俊撿起斷了的劍,道:“我看還是把劍從新鑄起來吧!”二人便徑直去兵器鋪鑄劍,吩咐之後,便回了客棧。
回到客棧,二人便見進來一群人。為首的人手搖扇子,大搖大擺地坐下來,那公子望見櫃檯上站著的一位素裝婦女,不由露出淫笑。
那少婦到也美貌,頗有些姿色,公子問店小二道:“她是誰?”
“是小人的妻子!”掌櫃走過來笑著道,那公子起身走過去,仔細打量了少婦,並伸手拾起她的下巴笑道:“挺漂亮的嘛!”
“哪裡!哪裡!醜得很!”掌櫃顫微微地擋在妻子面前,那少婦也是眼露恐懼,緊緊抓住丈夫的衣袖。
“胡說!美就是美!”公子喝道,一把拉過掌櫃就去調戲那少婦,跟他進來的那一群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休得無禮!”就在這時,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跳了出來喝道。
那少女楊柳細腰,婀娜多姿,似一朵蓮花輕盈飄來,伸手一個銅錢打到那公子的右手,公子吃了一驚,回過頭去,怒道:
“一個臭丫頭,管你啥事?”
“我看不慣別人欺侮女孩子!”少女豎起眉毛亮出一把劍。
“哈、哈、哈……”公子不由大笑起來,那女孩心中一氣,行動快若清風,一劍刺過來,公子未及躲閃,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頓時臉漲得通紅,羞不可抑,對同夥人喝:道:
“給我上!”
那幾個人一窩蜂地向少女撲上來,少女盈盈一笑,凌空躍起,還未看不清是怎麼一回事,那少女便點了他們的穴道。那位公子大驚失色,欲趴著逃走,少女躍過去站在他面前,一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小姐饒命!……”公子連連求饒。
少女眼骨碌一轉,抿嘴一笑道:
“你說,你是雲大小姐的兒子!”
“我……”那公子那受過如此委屈,什麼也說不出來。
少女一怒,將劍逼近了一步,喝道:“說不說!”公子一驚道:“我說,我說……
我是雲大小姐的兒子!”
少女這才微微一笑,卻覺得還不過:“再說,你是王八蛋養的混蛋!”
“我是王八蛋養的混蛋……”那公子話音剛落,便傳來一陣“咯咯”地笑聲,這人卻是沈秀琴。
女孩心下惱怒,轉向沈秀琴,卻見她美若天仙到也吃了一驚:天下怎地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問:“你笑什麼?”
沈秀琴笑道:“你說他是你兒子,又是王八蛋養的混蛋,那你,那你豈不是……咯咯、咯咯……”沈秀琴那銀鈴般的笑聲又響了起來,客棧裡的人經沈秀琴提醒鬨堂大笑。
少女漲紅了臉,舉著劍便要上前找沈秀琴打架,冷俊擋在沈秀琴面前,道:
“這位姑娘請息怒!”
少女抬頭一看,冷俊眉清目秀,眼如秋水含情,真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不覺心中一蕩,臉上傲微現出紅暈。沈秀琴卻笑著道:
“這可不是我的錯,是這位姐姐你的錯。阿俊哥哥,你說是麼!”
冷俊怕那少女要同二人動手,便道:
“這位姑娘,在下佩服你的為人俠義,只是琴兒天真無邪,惹惱了你,在下向你賠不是。”
少女望了一眼沈秀琴,道:
“既然這樣,也便算了。”而後使收了劍,扭頭奔出客棧。
冷俊對沈秀琴道:“琴兒,你又再找麻煩了!”
沈秀琴“嘻嘻”一笑,不了而了了。
※※※
第二日冷、沈二人取了劍繼續前行,不久便來到洞庭湖畔,那裡當真是風景如畫、如同仙境。
二人找了一間小房子暫且住下,日後冷俊便刻苦習武,沈秀琴就在一旁看著他,有時二人也過上幾招。
如此過了數日,二人練武之時,突然從林中跳出幾個人,定睛一看,其中一個正是那日尋冷俊要“霜雪奪命掌法”的黑木政王舒匯,其他幾人卻也是橫眉冷眼、面貌兇殘的同夥,有兩人正是白金政王許祖雲和黑火政王鄒劍飛,冷、沈二人見狀不由大吃一驚。
舒匯玲冷地笑道:“冷公子,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這回你是死定了,還不快快交出‘霜雪奪命掌’!”
冷俊冷笑道:“枉想!”說罷一個翻身,“寒光劍”直刺向舒匯。
“匯兄,我來!”許祖雲上前接住冷俊的招式道。
冷俊運劍如風,刷刷兩劍,直刺到他的面前,許祖雲雙鉤一攔,運足內力,喝道:
“臭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順勢把冷俊的寶劍反彈出來。
冷俊毫不退縮,-招“冰雪飄飄”又攻過去。
許祖雲雙鉤一右旋,倏如雙龍出海,把冷俊的寶劍卷在當空,冷俊手心一翻,那劍柄突然反彈出來,“唰”的一下,又從雙鉤交鎖中遞出招去,許祖雲左鉤一指,右鉤一拉,將冷俊的寶劍帶出門外,逼得他步步不穩,連退三步。
沈秀琴一聲嬌叱躍過來欲助冷俊。
“哪裡來的美娃娃!我來!”鄒劍飛一躍過來,舉刀劈向沈秀琴。
沈秀琴柳腰一閃,險此中刀,二人便廝殺起來。
冷俊不待許祖雲殺到,飛身先起,劍光劈向他面門,許祖雲雙鉤一個迴旋,左右圈轉,再把冷俊寶劍卷在當中。
哪知冷俊精靈之極,手腕一沉。卸開來勢,陡然反削上去,“噹啷”一聲,許祖雲左手鉤的月牙,竟給削去半齒!許祖雲叫道:
“好劍法!”雙鉤借勢一拔,冷俊只覺一股大力迫來,長劍一抖,反捲回來,解開敵人攻勢。
許祖雲雙鉤霍霍,把冷俊逼得跟他雙鉤旋轉,遞不進招。
冷俊越戰越狠,被許祖雲格退三步,卻反撲上四步,劍走連環,連進險招,許祖雲被他逼得性起,雙鉤一展,銀光暴長,快如兩道銀蛇,將冷俊緊緊裹著,如此走了二十餘招,冷俊突然一招“冰掛懸枝”將許祖雲雙鉤一夾並繞,翻身奮力一擋,誰料舒匯掉劍夾擊。
冷俊對敵之時見沈秀琴是連連遇險,不由暗暗擔心可否再支持下去。
那群魔教教徒將冷、沈二人包圍起來,冷俊正在專心敵對,不敢有思毫馬虎,誰知沈秀琴突然一聲尖叫,手上的單劍一下子飛了出去!
冷俊一眼瞥去,沈秀琴被鄒劍飛一把抓住,將雙手背於身後,心中暗暗叫苦。
鄒劍飛哈哈一笑道:“冷公子,我勸你還是快交出‘霜雪奪命掌法’吧!否則你這美貌如花的小姑娘便要失去腦袋了!”
沈秀琴怯怯地望著冷俊,一臉的期盼,而冷俊卻不知如何是好,他力學武功,從小的夢想便是成為天下第一的武功高人,而沈秀琴不過同他認識幾天的朋友,在他的心中,似乎覺得這本書比沈秀琴更重要……”
冷俊一聲怒喝,不顧沈秀琴的性命,手中的“寒光劍”直刺而去!鄒劍飛顯然吃了一驚,因為這是的冷俊沒有停手,卻出手攻擊!而且並沒有向他刺來欲救沈秀琴,刺的卻是相反方向的舒匯!
就在這沈秀琴欲畢命俄傾之際,一個白衣人飄然而來,手中時長劍直衝鄒劍飛,並喝道:
“休得傷她!”
鄒劍飛吃了一驚,躲閃之際不由後退一步,沈秀琴乘這當兒空,立刻掙托出來,握住自己的長劍。
那白衣人劍光如長江滾滾,但見他劍花錯落,劍氣縱橫,出手之快,無以形容!鄒劍飛顯然一驚,但卻依舊緩緩揮動大刀,腳跟有如釘牢在地上一般,任他劍勢如驟風狂雨,竟不移動半步。
鄒劍飛刀勢雖緩,但那虎虎的刀風卻震耳駭心。
白衣人與鄒劍飛拼過數招,將他擊退,又穿行於舒匯與許祖雲之間,只見他長劍斜削,儼如狂風掃葉;劍尖直刺,有如暴雨摧花。劍光繚繞之中,但見四面八方,都是白衣人的影子,他的劍光忽東忽西,忽聚忽散,翩若驚鳴,宛如游龍,把人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它的武功之奇,不光讓天地教的人大吃一驚,也讓沈、冷二人吃了一大驚。
這麼昏天黑地地同魔教大戰數百回合,三人是思毫不輸,勝敗難定。
天地教的人道也聰明,鄒劍飛悄悄躲過白衣人的劍圈,直刺冷俊。將他逼出老遠,不讓群人看到,冷笑道:“臭小子看招!”
說罷一劍刺來,冷俊卻哪裡是他的對手?心中驚慌,一不留神“當”一聲,劍卻給震飛了出去!
冷俊心中叫苦,莫非要死於他的手下?
鄒劍飛冷冷一笑,手上一掌推來,夾風似疾,迎面撲來,冷俊雙掌相迎。可是他的內功怎比得上黑金政王?頓時一股血腥味湧上心頭,連退幾步。
“冷俊,去死吧!”鄒劍飛大叫一聲,一劍刺向冷俊胸前的“天瑾穴”,眼看冷俊便要畢命於斯!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擋在他身前,卻是沈秀琴!
冷俊大吃一驚,慌忙推開她,可那劍“嘶”一聲刺到了沈秀琴的右肩!“當”地一聲,沈秀琴的長劍掉到地上,頓時她的右臂血腥四濺,殷紅的鮮血染紅衣襟。
“琴兒!”冷俊大驚道:
“你沒事麼!”雖然沈秀琴肩疼難忍,但為了不讓冷俊擔心,強忍著巨疼道:
“阿俊哥哥,我、我沒事!”
鄒劍飛乘機又是一揮劍,左掌一推而來,喝道:“接招!”
冷俊一把撿起沈秀琴跌落在地上的劍道:“琴兒,閃開!你快走!”
沈秀琴擋在他身前堅定地道:
“不!”,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白衣人持劍趕到!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好險哇!”
冷、沈二人閃至一旁,稍舒口氣。
冷俊見沈秀琴面色慘白,瘦小的身體微微顫抖,額頭上還流出豆大的汗珠,輕輕地道:
“琴兒,你為什麼不自己逃呢?”
沈秀琴握住他的手道:
“阿俊哥哥,是生是死琴兒與你同行,琴兒不會棄你而去的!”
冷俊一怔:有誰如此真心對待過他?平日沈秀琴嘻嘻哈哈毫無正經,想不到危險時刻竟然對他如此之好!冷俊心頭湧上一種從來未有過溫馨之感受,同時心裡也受到良心的譴責,感到深深的悔恨。
突然冷俊身後的一人向沈秀琴背心一掌推來,憑著一種良知,一種關懷,一種從來未有的想法,他一把推開沈秀琴欲替她受掌,並叫道:
“小心!”隨後“哇”地一聲,中掌吐出一口血。
“阿俊哥哥!”沈秀琴頓時花容失色,扶起冷俊,美麗的臉龐淚珠滑落。
白衣人聞聲趕來,刷刷幾劍,將那人一劍刺死,白衣人又連擋數招,三個政王見此人來頭不小,不敢戀戰,一溜煙跑了。
“多謝這位高人救命之恩!”冷俊做了個揖道。
白衣人回過頭,只見他四十出頭,濃眉大眼,一臉的笑容,哈哈一笑道:
“不用謝!”沈秀琴因方才中掌失血過多,此時疼痛難忍,身體一晃竟昏了過去!
冷俊不由大叫道:“琴兒!琴兒!”
白衣人上前一看,替他把了脈,點住沈秀琴的命門要穴,道:
“你放心,沒有太大的問題。我這兒有藥,先扶她回到房中吧!”
冷俊抱起沈秀琴回到小房中,白衣人尾隨其後。
來到房中,白衣入給沈秀琴喂下“靈仙散”,而後冷俊便一直守在她身旁,焦急地期盼沈秀琴甦醒過來。
白衣入欠了欠身子,一臉的不在意地笑道:
“放心吧!小丫頭不會有什麼事的,也更不會死去,用不著你立刻去尋死啦!”
說罷,心不在焉地望著屋中的擺設,嘀嘀咕咕說著什麼,冷俊滿腦子想得只有沈秀琴,真害怕她這一睡去便再也無甦醒之日,不由緊緊握住她的手,極欲落淚。
冷俊見沈秀琴容顏憔悴,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細細回想沈秀琴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對自己是多麼地關心和敬愛啊!冷俊心中湧上一陣陣溫柔,大概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的感覺。
一番感動後,冷俊從心裡立下要好好照顧沈秀琴的誓言。
木久沈秀霧的眼皮眨了眨,冷俊意識到什麼,心“咚咚”地狂跳起來,驚喜交加地叫道“琴兒,琴兒……”
沈秀琴終於睜開眼睛。冷俊那清秀英俊的面龐出現在她的視野裡,輕輕地道:“阿俊哥哥……”
“琴兒,你沒事麼?”冷俊擔心地問。
沈秀琴微微一笑,蒼白的臉色泛出紅暈,道:“我沒事,阿俊哥哥,你還好吧!”
冷俊點點頭,白衣人似笑非笑地朝二人做了個鬼臉道:“看吧!我說小丫頭不會有事!
就不會有事!她失血太多,需要補一補,我出去給小丫頭熬些藥,你們小兩口還是好好敘一敘吧!在鬼門關逛一圈不是好玩的!”說完白衣人便飄然而去。
冷俊望著沈秀琴無限深情地道:“琴兒,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6:47
第二十七章 望 月
沈秀琴淡淡一笑道:“我的命可大了!怎麼會有事呢?!放心好啦!”
冷俊不由一笑,隨即道:“琴兒,你怎麼那麼傻呢?為何不自己走了呢?”
沈秀琴望著冷俊輕輕地道:“阿俊哥哥,其實若是換做你,你也會這麼做救我的,是嗎?”
冷俊點了點頭道:“琴兒,是生是死阿俊哥哥都會與你同在,你若是死了,我、我……”
沈秀琴故意沉下臉打住他的話道:“別亂說!好好的。說什麼死呢?”
而後又輕輕一笑道:“我心裡明白就是了。”
可是,說剛才這些話時,冷俊自己也不由一怔,他這一字一句不是表明將要終生照顧沈秀琴?這是他自己從未想過的。
沈秀琴突然問:“阿俊哥哥你喜歡我嗎?”
冷俊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半響才紅著臉勉強點了點頭。
沈秀琴則道:“其實,阿俊哥哥,我也喜歡你,你待我就像我哥哥一樣,真願能永遠同你在一起。”
在沈秀琴看來,她同冷俊在一起,感到十分快樂,並未念兒女之情,只是天真地想同他待久一些。
冷俊心頭一蕩,翻起陣陣愛意,深情無限地道:
“琴兒,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以死相守,從來沒有人像你如此待我,我冷俊並不是負心之人,我也會對你以死相待的。”說著動情地握住沈秀琴的雙手。
是沈秀琴的一言一行,喚起他人性深處最善良、溫柔的一面。
“無論發生什麼事,哪怕天涯海角,我都會護著你,我也會隨你同往!”
冷俊道,直至今日。在最危急的時刻冷俊才知道,沈秀琴平日的關愛並不是浮淺的,而是真心真意的,他也會因此一一相回報的。
沈秀琴一臉驚喜地道:“此話當真?”
冷俊微微一笑道:“當真!”突然,他狡黠笑道:“只怕你哥哥會討厭我哪!”
沈秀琴認真地道:“不會的,我一定會勸過哥哥,哥哥一定會同意的,否則我就不理他啦!”
在冷俊聽來,沈秀琴這天真的話語,無不是山盟海誓,至情至終,心中柔情蜜意,無可形容。
“知心話說完了嗎?”突然,那白衣人探進頭笑嘻嘻地道:“這兒是藥湯,得給小丫頭喝了。”
冷俊紅著臉站起身,端過藥湯一匙一匙餵給沈秀琴。
白衣人嘻嘻笑著道:“年輕人就是情深意重。”
沈秀琴扭過頭問:“大叔,多謝你救了我們,我是沈秀琴,他是冷俊,阿俊哥哥,你是誰呢?”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不用謝我,我從來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人就叫做“管盡天下不平事!”
“管盡天下不平事?”沈秀琴一楞道,“有八個字作名字的人嗎?好像第一次聽說。”
冷俊也是一怔,這個名字他曾經聽過,是誰呢?他想起白衣人攻三個政王的身法劍術,白衣飄飄,身法變幻,劍勢繚亂,猶如風月交加,幻影異彩,突然驚叫道:
“莫不是張嵐張大俠!”
白衣人搖頭晃腦地道:“小娃娃真聰明,本人正是。”
原來這白衣人正是八大高手之一張嵐,因喜行俠丈義,好打抱不平,江湖上人稱“管盡天下不平事”。
這張嵐四十有三卻童心未泯,整日嘻笑遊罵又好主管閒事,十分“頑皮”,武功卻是當真不凡,十分善劍,劍招變化多端,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在八大高手中應排首位。
“你是八大高手裡面的一個人?”沈秀琴一怔,突然眼骨碌一轉,甜甜地叫道:
“大叔,大叔你不要走了,陪我們住幾日吧!那些壞人也許還會來的。”
沒想到張嵐當即點頭答應:“沒問題,幫人幫到底,看你們兩個小娃娃情深異常,卻又難保自身也指點指點武功。”
沈秀琴喜道:“哇,大叔,你真好!”
冷俊則不以為然,憑他的傲氣,寧死也不求人!他看在沈秀琴的份上才沒說什麼。但他這一點點的心理變化,被貌似粗心的張嵐看得清清楚楚,當下並沒有多言。
之後的幾天中,冷俊無微不至地、溫柔細心地小心呵護、照顧沈秀琴,他還從未如此真心地待一個人。
不久,沈秀琴傷勢好轉,可以下地走一走了。
冷俊扶她出了房門,望著門外鳥語花香的世界,感到人活著,真好,心情格外舒暢。
冷俊陪她站了一會兒,道:“琴兒,你且站著,我去熬藥給你喝。”沈秀琴點了點頭,冷俊便去了。
誰知,冷俊剛剛搭好鍋,使聽見沈秀琴大叫:“阿俊哥哥快救救我!”
冷俊大吃一驚,慌忙奔出來。
張嵐也叫著“怎麼啦?怎麼啦?”從屋中走出來,一見沈秀琴就吃了一驚道:
“小丫頭,怎麼上去的?!”
冷俊走到樹下道:“琴兒,小心!你跳下來吧!”
沈秀琴驚道:“什麼?跳下去?我一定會摔死的!”
“不會的,你放心我接得很準。”
冷俊心中十分緊張,真擔心她一不留神,跌了下來。
“我怕”,沈秀琴膽怯地望了一眼樹下叫道。
“別怕!”冷俊道:
“琴兒,你跳下來,我不會失手的!”
“對呀!”張嵐也叫道:
“快跳,我在一旁也護著你,不會有事。”
沈秀琴剛欲說話,突然後腳下的樹枝“啪”一聲斷了。幸好她又立即踩到另一個樹枝上,險些跌下去。冷俊是出了一身冷汗,道:“琴兒,你快跳呀!”
沈秀琴哭喪著臉道:“那好吧!阿俊哥哥你一定要接好呀!”
沈秀琴閉了眼睛輕輕一躍,從樹上跳下,冷俊微跳一步,十分瀟灑地將沈秀琴穩穩接住,抱人懷中長舒口氣。
“琴兒,你沒事麼?”冷俊問,沈秀琴睜開眼睛道:“我沒死呀?!”
冷俊微微一笑道:“傻丫頭,你怎麼會死呢?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接得很準嗎?”
“琴丫頭,你幹嘛要上去?”張嵐問道,“不是存心嚇人嘛!”
沈秀琴噘起小嘴道:“人家見有一個小鳥從樹上掉下來,便爬上去送它回家嘛,誰知這樹竟有十幾丈高,上去了便下不來了。”
冷俊又好氣又好笑,道:“下次可得小心一點,掉下來可不是好玩的!”
沈秀琴的身體漸漸復愈,每日都同張嵐去看冷俊習武練劍,張嵐見沈秀琴閒來無事便道:
“我看冷公子是不須我指點武功,琴兒這丫頭正合我意,我便將我的絕技‘追風劍法’和‘望月劍法’傳她一二吧!”
沈秀琴拍手叫道:“哇!太好了!我一定會好好學,做你的得意門生!”
張嵐背過手搖頭晃腦地道:“學這武功前,先須瞭解它的厲害程度與劍招大概,琴兒,你可知這天下十大劍法都有哪些?”
沈秀琴搖搖頭說不知道。
張嵐眉毛一揚笑道:“不知道吧?還得我來告訴你!這天下十大劍法分別為:排名第一的‘游龍飛鳳’劍法,只可惜江湖音訊不明,似乎劍仙蕭逸俊對此頗有了解,不知是否有那對夫婦再起風雲。這排第二的便是蜀山派的‘蜀山斬雲劍’。第三便是少林寺的‘達摩劍法’。第四是江湖上四大劍王之一劍仙蕭逸俊的絕招‘玉虛神劍’他的劍法當真是出神入化,威力無比。第五是東海梨花島上劍魔林振揚的絕招‘舒譚印月劍’。第六便是劍聖司馬無憂的,‘姻雲變幻三十六劍’,卻也是以多變制敵,第七是劍神劉俊峰的絕招‘追魂劍法’。
這排名第八的嘛便是我老張的絕招‘望月劍法’。至於第九、第十是八大高手任靜雯的‘七彩劍法’和江湖括蒼派的‘穿楊劍法’。琴丫頭,我老張的劍術還是有兩下子,這“望月劍法”是九九八十一招,每次制敵要連用為妙,讓人目不暇接,想必你也看到我使了,得熟練才是。從今日起我每日教你三招,一個月全部教完,然後我便走了,如何?”
沈秀琴點頭答應,便每日從張嵐那裡學‘望月劍法’與一點兒‘追風劍法’,而冷俊則不聞不問,只顧自己習練。
※※※
十幾天一晃而過,沈秀琴得他指點,進步倒也十分快。
這一日冷俊被沈秀琴纏得沒辦法,只得答應隨二人出去逛一逛。沈秀琴必定還是好玩,一到街上是東奔西跑,十分興奮,張嵐也是同她嘻笑不止。
不多時便到了中午,三個人進了一家客棧點了些酒菜。
剛吃不久,便見一個青衣少女慌慌張張地奔了進來,這少女膚色白皙,柳眉杏眼,不是別人,正是那日沈秀琴笑她出言失誤的“雲大小姐”。
少女向四周望了望,並未看見他二人,逕直上了樓,一晃人影便不見了。
未到一頓飯功夫,從外闖來一群人,那群人衣著華麗,像是官府的官兵,都提著刀劍威風凜凜地進來。
“大老爺!”小二笑臉迎上來問:“大老爺裡面請,請問要點兒什麼?”為首的人虎著臉,一把推開他喝道:
“他媽的,把掌櫃的叫出來!”
掌櫃聞訊點頭哈腰地迎上來道:“大老爺有何吩咐?莫不是小二照顧不周?”
為首的人道:“掌櫃的,你是一個明白人,想你這店兒你還是要開的吧!今兒個爺們來這兒不為什麼,就是找個小丫頭,若是見到不說……哼哼!”為首的人一劍插在一張桌子上“啪”一聲,桌子便斷成兩半。
掌櫃見狀嚇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不停道: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的一定如實說。不知老爺找的是誰家閨女?”
為首的人道:“十七八歲穿青衣的,眉眼俊俏十分美麗,手裡還提著一把劍。”
掌櫃顫微微地拍起頭道:“大老爺,這可難說了,我這客棧生意興隆,穿青衣提蓍劍的美貌女客多得是,不和老爺找的究竟是誰!”
“放肆!”為首的人怒喝一聲,嚇得掌櫃魂都飛了。
為首之人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穿青衣,美貌如花的沈秀琴身上,沈秀琴不由一怔,吃了一驚,拉住冷俊的衣襟。
冷俊不由地握緊了劍。那人的目光只是停留了一下子便轉開了。
為首之人有些無奈道:
“不過你是瞞不住的,有人看見她進來了並未出去,總之,她一定在你這客棧內,上樓搜!”
掌櫃搶先-步攔道:“大爺,這樣子會毀了我的生意哪!”
“混帳東西,跟我說話還講條件!滾!”為首的人一巴掌打過去,打得掌櫃倒在地上,滿臉是血,沈秀琴心中氣憤十分不快。
那群人把客棧翻了個遍,可就是沒找到他們所要找的人,氣得火冒三丈,再一次轉向掌櫃。
為首的人提起掌櫃的衣服道:“怎的客棧裡找不到?你一定把她藏起來了!說!在哪兒?
否則我剝你的皮!”
掌櫃哭喪著臉道:“我哪裡知道呀!大爺你行行好,饒了我吧!”
為首的人一聽氣得臉色鐵青,把掌櫃推了下去,道:
“給我打!往死得打,著他說不說!”
說罷,好幾個人提著棍子。朝掌櫃鋪天蓋地地打了下來,人群中傳出他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管盡天下不平事”的張嵐,哪能眼睜睜地看著?正欲持劍相幫,從樓上傳來-聲嚴厲地怒喝:“住手!”
順聲望去,正是青衣少女“雲大小姐”。她如一株楊柳般遠遠地站在那。
“好哇!你終於出來了。”為首的人陰險地笑道。
少女一聲嬌叱躍了下來,落在那群人面前道:
“我自己躲藏與他人無關,要打你們找我!”
說罷,正欲拔劍時一個白影晃到她身前,定睛一看正是張嵐,他哈哈一笑道:
“小姑娘,一個人贏不了,我也來幫忙!”
話音未落.白衣便飄至那群人中展開劍勢。少女也是一聲嬌叱,一劍刺向那群人。
沈秀琴本欲上前,被冷俊一把拉住:“別去!”
“那怎麼行?”沈秀琴叫道,“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冷俊說不過她,道:“張前輩一個人足矣,你再去不是反而給他添亂嘛!”
沈秀琴一聽也是,便坐了下來。那群人武功倒也不弱,可怎是張嵐的對手?張嵐邊說邊笑,嘻嘻哈哈同他們交手。絲毫不見吃力的樣子。
少女一個盤龍繞步,寶劍揚空一閃,便照為首之人的“風府穴”疾刺,忽聽得“當”的一聲,那人長劍一立,將少女震得虎口發麻,猛地裡藍光一閃,一個藍衣人的寶劍又堪堪刺到。
少女急展“穿花繞樹”的身法,斜裡一閃,未及回眸,只聽得“唰”地一聲,衣袖已給劍尖撕去一塊!藍衣人回劍一削,少女反劍一迎,不料他攸然一縮,劍到中途突然變勢下刺,喝聲“著!”
少女大吃一驚。眼看要畢命黃泉,張嵐一個箭步擋在她的身前,疾刺那人小腹,隨著劍勢劍訣一指,迫得那人一下子跌坐於地,少女這才輕輕舒了口氣。
那些人倒也聰明,將張嵐團團圍住,為首的人獨自在一旁戰那少女,幾十回合都勝負難定。
突然,為首之人提一個劍訣,向少女右胸疾刺,少女一劍擋住反手一刺,那人一聲“看招!”左手打出一掌,直朝少女左胸擊去。
少女哪裡來得及擋?被那人一掌推得飛了出去!張嵐回頭一看,才知道上當了,可自己無論如何也接不到那少女,眼看她便要跌出客棧摔個頭破血流。一個人影閃到,將少女穩穩接住於懷中站住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冷俊,原來他見沈秀琴實在是坐不住,擔心她出去一打又再受傷,自己搶先一步道:
“我去便是。”躍了過來,正好將少女穩穩接住。
少女微微抬頭,見是那日的英俊少年,臉上泛出紅暈低下頭去,偎依在他懷中,只願這一時刻久一些,長一些……
“冷公子,有兩下子!”張嵐笑道。
沈秀琴也笑著點了點頭,鬆了口氣。
那群人倒是一驚,這張嵐本就不好對付了,又冒出了個冷公子?只怕夜長夢多下次再說吧!為首之人一個眼色全溜了。
冷俊放下那少女,沈秀琴歡悅地跳來道:“阿俊哥哥你真棒!”
“小姑娘,你是誰,為什麼被他們追殺?”張嵐問道。
少女做了個揖道:
“多謝二位救命之恩,小女子云霜,只因前幾日你們也見過的那個少爺來報復,才落個整日被追殺的地步。敢問三位大名,小女子好牢記在心日後相報。”
沈秀琴道:“我是沈秀琴,他是冷俊,阿俊哥哥,這位是我師父張……前輩。”
沈秀琴被張嵐一個眼色止住,沒有說出他的姓名。“原來是張前輩、冷少俠,多謝了!”
少女頓了頓道:“此地我不便久留,那我們就此別過吧!望日後還有重逢之日。”
說完便盈盈-步走了,不知怎的,臨行時她望了一眼冷俊。
“你們見過她?”張嵐突然問。
沈秀琴點了點頭,張嵐對冷俊笑道:
“冷公子,跟你說,那雲姑娘似乎對你一見鍾情噢!”
沈、冷二入一怔,冷俊不高興,道:“亂說什麼?!”
“唉,真可惜你一心一意放在琴丫頭身上,哪裡還注意別的女孩?可惜噢!可憐!”
張嵐轉過頭背對二人,冷俊臉一紅低下頭去,而沈秀琴望了他一眼心中十分高興。
三個人吃完飯又逛了一會兒,便回去了。
一個月之後,張嵐要告別二人了,沈秀琴十分不願意道:
“師父,您別走嘛!陪我們再住幾天嘛!”
張嵐一笑道:
“這兒太平靜,我可要去管閒事兒了!再說你阿俊哥哥一定巴不得我快走,好單獨與你相處呢!”
沈秀琴拗不過張嵐,只得隨他,但卻一定要送他出洞庭湖,三個人便一起出去了。
誰知剛剛走了不遠,便飛出一群人,為首的正是那三個“怪獸”般的黑火政王鄒劍飛,“光頭和尚”黑木政王舒匯,以及相貌醜陋的白金政王許祖雲,旁邊還站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官員。
鄒劍飛冷冷一笑道:“哈哈!冷公子,我們又見面了,這回你死定了!”
說罷,群人撲了過來,三人立即拔出劍。張嵐哈哈一笑道:
“又是你們,我老張可不會再放過你們啦!接招!”白影一晃,閃進群人中,衣襟飄飄,十分瀟灑。
其實,第一次同三個政王交手時,他本不會贏三人,而且又贏得那麼輕鬆,是三個政王突然見一個劍術如此精妙的人十分吃驚,不敢強對,後來才慢慢發覺張嵐劍術雖然花亂多招,但都是萬變不離其宗。使其這回大舉反攻,迫得張嵐連連後退,連連遇招!
張嵐心中吃驚,他還從未遇過如此強的對手,聽沈秀琴提起是天地教的人,不由驚問:
“三位中哪一位是政王?!”
許祖雲仰天長笑道:“算你聰明,我三人都是!”這一句話讓張嵐是驚得劍招險些亂了方陣!心中暗暗叫苦道:
“唉,管盡天下不平事這回是完了,有誰來救我呢?”
三個政王剛纏住張嵐。舒匯道:
“祖雲,飛兄,他交給你們了,看我去收拾姓冷的臭小子!”
說罷,輕輕一躍,一劍向冷俊背心刺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7:21
第二十八章 失 手
冷俊突覺得背後生風,當即側身躲過那官員的一劍,抽出寶劍與舒匯雙劍相交,無意間瞥見張嵐連連敗退,不由地大吃一驚。
舒匯捋著下巴上一小撮山羊鬍子得意地冷笑道:
“臭小子!別指望他能救你們啦!他的武功也不過如此,那裡敵的過我們三人?看招!”
說罷一招“青山隱隱”刺向冷俊小腹,冷俊咬緊牙關“唰唰”兩劍迫得他後退幾步,又順勢向他左肩砍去。
舒匯奸笑道:“好,有了長進!”說罷倏然一變招勢,衝冷俊肩頭直劈而下,冷俊大驚,突然記起師父的救命劍式,一招“顛倒陰陽”上下易位,疾刺舒匯小腹,隨著劍勢,劍訣一指,喝聲:“著!”只聽得“唰”的一聲,竟撲了個空,與此同時,那官員的劍已然斜刺劈到!
冷俊又是一驚,騰挪閃展之下,架開了官員的長劍,舒匯又提劍衝上,叫道:
“捉不了活的死得也行!”便率領黨羽,將冷俊圍得個風雨不透。
那官員和旁人已非庸手,舒匯武藝更是高強,眾人兩口長劍,幾口戒刀,互為呼應,叫冷俊無法施展寶劍之長,他被困在核心,圈子越縮越小,眼看便難擋欲敗,突然舒匯又一劍朝冷俊背後砍去!
沈秀琴大叫一聲:“阿俊哥哥,小心!”長劍一晃,一招“白虹貫日”刺向舒匯,冷俊聞聲轉身會劍擋於身前才險些未中招,化險為夷。
“小丫頭,可惡!”舒匯怒喝一聲,“招“雲裡乾坤”直衝沈秀琴而來,但聽得“當”
地一聲,雙劍相交。劍光四射。
沈秀琴那裡抵擋得住?手中的長劍險些被對方的勁力震飛!冷俊聽到聲音,也不知道沈秀琴是否受傷,心中很是擔憂,可又苦於被鄒劍飛緊緊纏住,分身乏術,一時間心中又急又怒。“
舒匯忽然一個轉身,長劍一抖,一招“金雁橫空”向冷俊右肩砍來。
冷俊揮劍欲擋,誰知他倏然變招,劍身一立,急刺冷俊小腹。
冷俊大吃一驚,還未及收劍,卻見沈秀琴一聲嬌叱,衝了過來,舒匯眉頭一皺,向後退了一步,冷俊這才脫開身來。
“可惡!”舒匯劍訣一領,“唰”地又是一劍,探身直取冷俊胸膛,待冷俊揮劍擋開,左手順勢朝沈秀琴右胸猛擊而去!
冷俊大吃一驚,欲上前相助,可是那裡還來得及?但見沈秀琴一下子被震地飛出幾十步遠,手中的劍也落於一旁。
沈秀琴只覺得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口中湧上一陣血腥,“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便再也無力起身。
冷俊大驚,連忙叫道:“琴兒,琴兒!你沒事麼?”說著便欲上前相扶。
舒匯搶先躍過,擋在他身前道:“接招!”驀地長劍一抖,又刺將過來。
冷俊一驚,縱劍相攔,二人再次殺做一團。舒匯冷不丁大喝-聲“著!”但聽得“啪”
地一聲,冷俊的寶劍競脫手飛去。
舒匯還未待他回過神來,立即交劍左手,右手變拳為掌,朝冷俊胸前狠狠地擊去,將冷俊打出幾丈遠,隨之一躍而上,抓住他的骼膊,冷笑道:“冷俊,這回我贏了!”
張嵐見狀,大驚失色,身形一起,便欲上前相救,誰知正中另二位政王下懷,二人雙劍齊下,迫得張嵐舉劍一擋使出畢生之力,但還是被振得後退好幾步,還未待站穩,白金政王許祖雲猛地從他身後一掌擊去,張嵐一個踉蹌,幾欲摔倒,昏暈中,慌忙扶住一棵大樹,這才勉強站穩。
他只覺喉頭一甜,“哇”地噴出一口血來,靠在大樹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鄒劍飛與許祖雲還欲上前將張嵐一舉擊斃。舒匯叫道:
“飛弟,雲弟,且慢!如今人已抓到,我們走吧,殺了八大高手裡的一個,會破壞教主的計劃,不可冒然。雲官人,走!”說完,一群人便挾著冷俊走了。
沈秀琴見狀急在心頭,大叫一聲“阿俊哥哥!”本欲起身,卻未站穩,一下於又昏了過去。冷俊大吃一驚,叫“琴兒!”可這群人那裡會管?強拉他走了。
冷俊剛走幾步,便被人迎面打來一拳,頓覺眼前金星飛舞,昏了過去。那群人將昏過去的冷俊帶到一處關起來,三個政王對官員道:
“雲兄,教主還有要事吩咐,冷俊這小子便交給你了,我們會等著你的好消息!”
官員陰陰一笑道:“放心吧!”三位政王微微額首,轉身出了大門,回去向教主覆命去了。
待冷俊甦醒過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他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似睡了十天八日一般,渾身毫無力氣,只記得似乎是有人打自己了一拳……
“吱”一聲,房門開了,一直跟隨三個政王的那個官吏出現在眼前,冷俊這才發覺自己是在一個牢獄中。
“冷公子,你醒了!”官吏笑道。
冷俊猛然記起了到這兒之前的事,想起那一場惡鬥和生死末卜的沈秀琴,驚叫道:
“你們把我帶到那兒了?琴兒呢?”
官吏捋了捋鬍子道:“別急別急,冷公子冷靜一下嘛!”說罷走上前來。
冷俊不理不採坐在身邊的椅子上,官吏哈哈一笑道:
“冷公予,這兒是我家,你呆的房間就是我家的大牢,只要你肯交出“霜雪奪命掌法”
我便立即放人。”
冷俊連他看都不看一眼,什麼也沒說,官吏又是呵呵一笑道:
“看樣子,冷公子是一個寧死不屈的硬漢子,在下十分佩服。你不交掌法密笈沒關係,來我這兒的人,沒有那一個,一個月後還是這樣子。”
冷俊一怔,見官吏面露陰笑,隱隱有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心下微寒。
官吏又道:
“冷公子,我給你十天時間,好好考慮一下,每天中午我都會為你送飯,來問你交不交。
十日之後,我可就不客氣動真格得了。”
冷俊冷冷一笑:“就算再過十年,我也不會交的!”
官吏又是一笑道;“冷公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些什麼嗎?你想逃,告訴你,我這兒裡三層外三層是不可能逃出獄的!即使僥倖出了此關,門外便是我家大院,僕人更多,你是要犯,我早以吩咐佈置好了。你還想大不了就死了了事,我再告訴你,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我已經搜過你身了。
聽到這,冷俊略為一怔,擔心書被偷走,但隨即又安下心來,想到若是他們發現了書,自己的命早都沒了,慶幸書還來在自己身上搜到。
只聽那官吏接著道:“你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自盡的東西,即使扯下衣服上吊也不可能,我這兒大牢裡還未有一個人自盡而死,這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便你撞牆欲盡,也會有人發現,再說我這兒還有最好的郎中呢!自斷經脈故然好,可人總不是無情無義的吧!總會有牽掛的人吧?實話告訴你,十日之後你再不答應,我就讓那個叫什麼琴兒的姑娘渾身鮮血淋漓的來見你,到時候看你交不交!”
說罷一晃袖子,消失在昏黃的地道之中,留下冷俊吃驚地站在那兒。
冷俊恨地咬牙切齒,如今沈秀琴在他心目中早以不再是那個黃毛丫頭、那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小姑娘,而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最關心最在意的人,即便自己再堅強也會在地面前心軟的,更何況將見到她傷痕累累的樣子?
“卑鄙!”冷俊憤憤地說,心裡真不知如何是好,沈秀琴能為自己不顧性命之憂、捨身相救,難道自己便這樣害她為自己身亡嗎?可是交了掌法秘笈,他父親的性命就這樣白白失去意義?
用鮮血和親情換來的書就這麼容易地物歸原主?自己欲奪天下第一的夢想就這麼破了?
更何況天地教的人早已喪失了人性,交了掌法密笈就一定會放過他們嗎?他心中煩悶,呆呆地望著一旁,眼前浮現沈秀琴的淺笑輕顰,重重地嘆了口氣。
※※※
之後的每天中午,那官吏總要來一次,每一次他手裡總提著飯菜,問冷俊要不要交掌法密笈,而冷俊對此置之不理,連飯也不吃,只顧自個兒運功打坐。
那官員只是冷笑道:“冷公子,我勸你有點自知之明,記住十天之後,我看你還這麼要強嗎?恐怕你無論見到什麼都想吃!”
說完“?!”一聲關上門走了,冷俊對此並不理會也沒有說什麼。
三日便這麼過去了,第四日中午,那官吏沒有來,冷俊有些納悶,直到下午申時,才聽見外面一陣腳步聲,隨著一聲“小姐您來了,“自己牢房的門開了,露出一張美豔如花的面孔,只見她膚白如雪,唇若含丹,不是冷、沈二人相識的雲霜是誰?
冷俊吃了一驚,沒想到競在這碰到她。
雲霜也是頗為吃驚道:“冷公子,怎麼會是你?”
冷俊立刻明白過來,她一定也是天地教的人!想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臉轉了過去不理會她。
原來雲霜就是那官員的寶貝女兒,她也萬萬沒想到爹說的重要犯人,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冷俊。
雲霜見冷俊身旁放著未吃的飯,不由為他難過,擔心自己帶來的飯,他也會不吃。便將其飯菜都放在桌子上,道:
“冷公子,這裡是飯菜,今天我爹爹有事出去了,我替他送飯給你,給……”雲霜捧著小籃子走過來。
“啪”地一聲,冷俊一舉將籃子打翻在地,油水濺了雲霜一身,“怎麼啦?小姐?”外面衝進幾個人,吃驚地望著二人。
雲霜面上尷尬,揮揮手道:“沒你們的事,下去吧。”
那幾個人面上疑惑,又不好多說什麼便下去了。
雲霜輕輕地道:“冷公子,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氣我爹關你,聽爹說是為個什麼東西,我勸你最好還是還給我爹,否則他會動刑的,那我,我……那可不好受!”
雲霜低下頭,面泛紅暈,隨即她又抬頭道:
“不過,冷公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會勸爹爹饒你的,我可不是什麼忘思負義的小人。”
雲霜又頓了頓道:
“冷公手,身體是最要緊的,你還是吃些東西吧!”冷俊依舊什麼也沒有說,雲霜咬住下嘴唇,欲出牢房,最後又道:
“冷公子,我一定會幫你的!”
說完人影一晃出了牢房,冷俊心中憤憤地想:我道她是個行俠仗義的女中豪傑,誰知竟也是心狠手辣的天地教弟子!
雲霜奔回房中,心思不定,又焦急又驚奇,獨自走在花園小徑上,心事重重。
原來雲霜的爹爹雲楓是朝庭的大丞相,名頭、勢力都很大,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雲楓家有萬貫,如今來江南休假一年,樂個耳根清靜,而云霜正是他命根子一樣的獨養愛女。她母親早逝,雲楓在世上,最親最愛的人,便數雲霜了,她簡直是千依百順,要什麼有什麼。
可這雲霜一點兒也不似她父親,她溫柔美麗、純潔善良,十分惹人喜愛。但云楓對女兒看管甚嚴,不許她獨自出門,可是雲霜畢竟年少好奇,偷偷溜地出去玩,卻險些喪命,幸虧遇到冷俊、沈秀琴二人,方才平安。
“霜兒。”不知何時,雲楓已站在雲霜身後了,“爹”雲霜回頭答道。“霜兒,你怎麼了?”雲楓跨上一步含笑問。
雲霜淡淡一笑,“我沒事啊。”
雲峰搖搖頭呵呵一笑,用手指著女兒眉心笑道:“小丫頭,還騙爹哪?爹怎麼會不知道你想什麼?女兒大了,有心事了!自從偷偷溜出去玩,回來後整日便痴痴呆呆,愣愣地出神,這不又是嗎?告訴爹,一定是碰上中意的人了吧?爹去提親!”
雲霜臉上一紅,羞澀地撒嬌:“爹,沒有嘛!”
雲楓哈哈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雲霜頓了頓道:“爹,那冷公子……究竟為何要關起來呢?”
雲楓沒有回答,雲霜又道:“不可以放他一回嗎?”
雲楓有些奇怪,女兒過去從不過問這些事啊?搖了搖頭道:“霜兒,怎麼啦?你問這幹什麼?”
雲霜道:“我看冷公子好可憐。”
雲楓沒有說什麼,只是道:“霜兒,你累了,早些休息吧!”
說完轉身欲走,雲霜一急叫道:“爹,等一等!”雲楓回過頭,雲霜道:
“爹,實話對你說吧!冷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別難為他。”
雲楓一愣,聽雲霜說完,點了點頭道:
“好,看在乖女兒的份上,我便多給他一點機會,不過他若是不要,那可不怪我嘍!”
雲霜甜甜一笑道:“爹!你真好!”
而冷俊獨自一人在牢中,心中是又憂又愁,十分不快。
第二日雲楓如往常般來了,雖然冷俊還是那樣冷眼無視,心中卻甚為不安。已經五天了,自己詼怎麼辦呢?雖然這五天來他什麼也沒吃,但還勉強維持的下來。晚上冷俊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一枚新月好像一朵白色的梨花,寧靜的開放在淺藍色的天空中,幽幽地嘆了口氣。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夜遙,竟夕起相思”
幾個月前,他還和沈秀琴望月亮呢!而今天呢?人在兩地,生死未卜!不知不覺中,竟昏昏沉沉地靠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朦朧中聽得一聲熟悉而甜美的聲音“阿俊哥哥!”睜開眼一看,道是吃了一驚!亮亮的視窗上,露出沈秀琴美玉般的面龐!不由失聲叫道:
“琴兒”沈秀琴用一個手指貼著嘴唇示意讓他小點兒聲,掀開窗子便一下跳了進來。
“琴兒!”冷俊一把抱住她,幾欲落淚,“琴兒,你沒事吧,那一掌受得嚴不嚴重?真讓人擔心!”
沈秀琴輕輕一笑道:“沒事……”
“什麼沒事,要不是我,小丫頭早死了!”
張嵐出現在沈秀琴身後微笑道,冷俊作了個揖道:“張前輩,太謝謝你了!”
張嵐哈哈一笑道:“怎麼樣?沒我還是不行吧?琴丫頭也真是,傷一好轉,便吵著鬧著要救你,真拿她沒辦法!”
冷俊看著沈秀琴單薄的身體,心中甚是憐惜。
沈秀琴頑皮一笑道:“師父,別說那些嘛!我那兒有事,不是好好嘛,叫阿俊哥哥擔心!”“看看,看看琴丫頭就是關心這小子!真體量他!”
張嵐意味深長的看了冷俊一眼,沈秀琴還是愛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一見到冷俊,便不停地與他一敘別來之情。
“不好!有人來了!”張嵐忽然驚叫起來。
冷、沈二人大吃一驚,頓時慌了手腳,未待張、沈二人離去,門便“吱”地一聲打開來,雲霜盈盈走了進來:“冷公子,沈姑娘。”沈秀琴吃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道:
“你、你、你,雲、雲……”
“沈姑娘,沒有想到吧!”雲霜淡淡地道。
沈秀琴驚道:“雲姑娘,你行俠仗義,好打抱不平,怎麼會是魔教的人!”
“你……什麼意思?”雲霜有些糊塗道:
“我不是魔教的人呀?魔教在哪兒?”
“別裝了!”冷俊冷冷笑道:
“你親口說你是他女兒!”“你指我爹?”雲霜驚道:
“爹也不是魔教的人,他是天地教的人呀!”
沈秀琴明白了道:“唉,雲姑娘你還不知道呀!真是讓人吃驚,難為你能出淤泥而不染!”雲霜越發奇怪了,不明白沈秀琴在說些什麼。
張嵐將魔教的惡毒略略一談,雲霜立即搖頭,道:“爹並不壞,他只不過奉命辦事罷了。”
“你爹只對你好!”沈秀琴叫道:“他對別人很壞,就像對阿俊哥哥一樣。”
雲霜看了一眼冷俊道:“放心吧。我已經和爹爹說過了,你們救過我,他不會為難你們的。”
冷俊冷冷地道:“多謝你的好意,我冷俊可不領領這個情。”
雲霜一愣,想到她放下架子替他說情,甘心讓爹爹疑惑自己,想不到卻換來這麼一句話!
她心中痛楚,緊緊地用牙齒咬住下唇,不讓眼淚流出來。
沈秀琴見狀道:
“阿俊哥哥,你別這麼說嘛!雲姑娘到底還是幫我們了嘛!雲姑娘,你不知道,魔……
不,天地教的人很壞,他們一定要殺阿俊哥哥奪掌法秘笈,就算你爹依你放過阿俊哥哥,別人也會來再追殺他的,反而會讓你爹落個叛教之名,再遭毒手。”
張嵐也點了點頭道:“雲姑娘,你爹的事你並不知道,不用對你爹白費口舌,我雖然對天地教了解不多,但還是知道天地教中,凡叛教偷經的人,必死無疑。若是本教未親自懲他,他便死了這災禍便會落到他的下一代,無可避免。”
雲霜聽得陣陣心寒,像她這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怎知運江湖驚險?”
“咦,雲姑娘你三更半夜來這兒幹什麼?”沈秀琴突然問道。
雲霜含笑道:“你們兩真膽大,竟然獨自進來了,若不是我你們早就被捉了!只要在我家,你們無論藏在什麼地都會被人發現,這次是我看見了你們二個,料想是來找冷公子的,便偷偷支開看門的人,好讓你們進來。我只勸你們彆著急,搞不好,沈姑娘、張前輩也會被捉。”
張嵐點了點頭示意多謝:雲霜又道:“放心好了,我會幫你們的,既然你們來到我家,我就會讓你們安安全全出去,畢竟我是這兒的小姐呀!”
張、沈二人贊同,沈秀琴環顧四周,道:“阿俊哥哥,你就住這兒呀!冷麼?”
冷俊微微一笑道:“不冷,放心吧!”
突然沈秀琴瞥見地上放了一排竹藍,驚叫“這是什麼?”
雲霜道:“沈姑娘,快勸勸冷公子吧!他這幾天一口飯也未吃,這,這怎麼行呢?.沈秀琴吃了一驚道:“阿俊哥哥,你為什麼不吃呢?餓壞了嗎?”
張嵐呵呵笑道:“傻丫頭,冷俊關到牢房裡是茶飯不香,又憂又愁,心思都不知道飛到那兒去了,能吃得進去嗎?你一來,沒準便能吃下去了!”
沈秀琴並未出弦外之音,不知道冷俊是在為她擔憂,道:
“阿俊哥哥,你放心!琴兒一定會救你出去的!不用悲觀奧!你一定要吃飯哪,否則,怎麼會有力氣逃走?”
冷俊微微一笑道:“琴兒說吃我就吃!我會等著你來救我的!“沈秀琴聽見此言,甜甜一笑。
不知怎得雲霜見狀心裡酸酸地十分難受,從心裡隱隱地恨她……
“冷公子,挺開心嘛!”四人正在談話,突然傳來一聲冷笑,四人大驚失色轉過頭去,雲楓推門而進,面上猙獰,陰森森的奸笑著。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07:46
第二十九章 負 心
雲楓的出現讓四個人吃驚不小,張嵐也不由一驚,自己怎的沒聽到?他武功怎麼會有那麼好?
雲楓向女兒望去,雲霜一臉的尷尬,輕聲道:“爹”。
雲楓淡淡地道:“霜兒,你也在這兒敘別來之情嗎?”
“爹……”雲霜欲開口說什麼,雲楓伸手示意無須道:“不用多言,我心裡清楚,今日你們都在,我便說個明白,免得日後後悔!”
沈、張二人聽他此言不由緊緊握住手中的劍。
雲楓淡淡一笑道:“沈姑娘,張公子,不用緊張嘛!你們在我家雖然是不安全的,但我來並不是要捉你們,是想讓你們聽清楚。冷公子的父親叛教偷經,是要碎屍萬段無可挽回。
而冷公子如今得經在手,見你並無反我教之心,又不是本教之人,便饒你一命。但必須交還經譜免得洩露出去,但有一點我會指明,倘若冷公子就是不肯交,或許我會將冷公子的朋友捉來。冷公子,我想你不是無情無義的人,該不會對此置之不理吧!也許這人便是沈姑娘,你們可要想好了,而且無論你們逃到哪裡,我也會將你們捉起來的!”
四人都是一怔,見他說得那般讓人心驚,真是不寒而粟。
雲楓接著道:“沈姑娘同冷公子也談夠了吧?你們能溜進來,這實在不易,現在,你二位快些走吧!本來你們來了,是沒可能出去的,而且我也不會告訴你我要如何逼迫冷公子,這一切都是為報女兒之恩。聽我女兒講,你們救過她,看在這份上,我對你們已經夠意思了。
下次,我可便不再饒你們了!請!”
說著,擺出一副有請的姿勢。
沈、張二入互望一眼,沈秀琴還是猶豫了一下道:“阿俊哥哥,保重!”收劍走出去,留下冷俊怨恨地站在那兒。
雲霜送沈、張二人離開自家分手時,道:“沈姑娘,張前輩,這幾日你們千萬別來,冷公子不會有事的。這兒有我,若是有什麼鉅變,我會去找你們的,你們先去住在鎮東的那家客棧。五日之後,等我答覆。”
沈秀琴有些猶豫,雲霜急道:“沈姑娘,我雲霜不會那麼負恩,難道我會害救命恩人嗎?
這五日冷公子一定沒事,你不相信我嗎?倘若我騙你們,五日後,我會自己去找你們的,甘受懲罰!”
張嵐早看出雲霜對冷俊有意,道:“琴丫頭,放心吧!我們走!”沈秀琴這才同張嵐走了。
雲霜回到家中,悶悶不樂,不知如何是好,怎麼去救冷俊呢?她明白爹已經饒過沈秀琴一回了,一定不會再聽她的要求,不由重重嘆了口氣,在她心目中,冷俊並不是單單的一個救命恩人,而是……她望著鏡中俊美的面龐,心中似喜似憂,真希望每日可以見到他,同他默默地相望……這麼一想,不由痴了。
之後的幾日中,雲霜繞著彎求爹讓步,可雲楓卻也鐵了心並不上當,每當雲霜懇求時,便睛轉多雲,怒上眉梢,嚇得雲霜不敢再說。
這麼四天一晃而過,可冷俊的事,雲楓卻一點兒也沒鬆口,怎麼辦呢?雲霜漫步於園中,痴痴地望著水塘。
“霜兒,你怎麼啦?”不知何時,雲楓已站在雲霜身後了,面上含笑屏風而立。
雲霜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什麼。”
雲楓早巳猜到女兒在想什麼,道:“霜兒,你又在為冷俊那小子傷腦筋了?!”
雲霜一怔道:“爹,你難道真的不能……。”
雲楓面色一沉道:“霜兒,你以前從來不這樣,即便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對他們也夠好了,本來那夜,我是完全可以捉起那兩個人的!”
雲霜還是不甘心,道:“爹,再……”
雲楓不耐煩了,一揮袖子道:“不用再講了!你每日對我不下十遍的講,我也煩了!別費心了,我還有事要做,回房休息吧!”
說完轉身欲走,雲霜叫道:“爹,你真的不依我這一回嗎?”
雲楓回過頭,見女兒兩眼含淚,可憐兮兮地,但還是硬下心腸道:
“不可以!霜兒,我早知你喜歡上冷俊那小子,爹是無論如何也成全不了你們的!誰叫我是天地教的人,而他爹又是天地教的叛徒呢?”
說完揚長而去,雲霜愣愣地呆在那兒,自己喜歡冷俊,將會像流水般付諸東流?在她心底湧起一股反叛之情,是對父親的怨恨與堵氣,就今夜,今夜什麼都要結束了!
夜裡,冷俊久久未眠,明日,明日期限便到了,自己該怎麼辦呢?倘若他們帶上了沈秀琴,自己該如何是好?
這麼幽幽地思索,不覺中已是半夜三更,可是他一點兒睡意也無。
“冷公子,冷公子!”從牢外傳來雲霜急切的呼喚,隨之門便開了,雲霜“嗖”地閃了進來。她身著夜行衣,手中提著劍,輕聲而急切地道:“冷公子,快走!”
“冷俊心中吃驚,竟不願接受她的好意,雲霜一怔,不由脫口而出:“快些,沈姑娘在外面等你呢!”
冷俊這才一怔,隨她出來,雲霜見狀心中泛起一股苦澀,但此時,不容她半點走神!
雲霜帶冷俊輕輕出了獄,對這兒她太熟悉了,避開所監視的地方,偷偷帶他來到家門口,眼看便可以飛身一躍逃出這兒,誰知,從身後傳來雲楓的聲音,“冷公子,可好嗎?”
二人回頭一看,竟沒嚇昏過去,雲楓微笑地看著二人。冷俊心想,今日不試待何日?反而失去了逃走的機會,便暗暗運氣。
雲楓“唰”地抽出劍,一聲怒喝。向冷俊刺去。
雲霜躍上前,擋在冷俊身前道:“爹,他是我放的,你不必怨他,你要殺他,使先殺我吧!”說完這句話,雲霜早以淚流滿面了,幾乎是在哀求。
雲楓冷冷道:“霜兒,你再不閃開,我便不客氣了!可別怪爹手下不留情!”
雲霜倔強地道:
“不!爹你來吧!”雲楓是氣得面色鐵青,一劍刷開雲霜,向冷俊刺去。
冷俊練“霜雪奪命掌法”倒也是頗有火候,一掌“霜林盡染”朝雲楓利劍擋去,欲化開他的來式。
這雲楓雖不及天地教政王的武功,卻也是天地教中的高手,冷俊又怎是他對手?況且雲楓又持劍招狠,讓冷俊不便接近,被動相抗。
冷俊又是一招“傲霜鬥雪”向雲楓左肩砍去,雲楓劍尖輕輕一挑,便擋開他的掌,反而險些刺傷冷俊,冷俊不由後退一步。
雲霜一聲嬌叱飛了上來,對父親“唰唰”便是幾劍,她知父親武功高強,自己相差甚遠,出手一點兒也不留情些,這下反而讓雲楓心中十分氣憤,女兒怎麼會如此向外?”為一個情郎,同父親相對而幹,下手卻也重了一些。
冷俊見狀,更是使出全力,他心中明白,若今夜不逃,日後便再也難料了。
三個人這麼打了數十回合,漸漸雲楓轉為上風,冷、雲二人十分被動,連連敗退。
雲楓冷笑道:“冷公子,你是逃不掉了!”一劍力刺“嘶”一聲將冷俊衣袖劃破,讓他心中一驚,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雲霜揮劍趕到,向雲楓左腹疾刺,雲楓劍尖一轉,反手向她右肩砍去。
冷俊從他身後,一掌向他背心推去,雲楓立刻扭身一刺,險些刺中冷俊左胸。
又是惡鬥數百回合,飛沙滾滾,劍影人衣,冷俊卻也是豁出命了,雲楓突然朝冷俊頭頂砍去,迫得他雙掌相迎,四臂一交,欲推出數丈。
雲霜連忙從雲楓身後砍去,雲楓聞聲反手一抓,“當”一聲,雲霜的劍飛了出去,而後又立即轉向冷俊,“唰!唰!唰!”連刺三劍,讓冷俊險些跌倒。
情急之下,雲霜向雲楓推掌而去,雲楓左手一掌將她打開,轉劍就朝冷俊迎面劈來,左手順勢劃出一道弧,向他左胸猛一推去。
冷俊是慌了手腳躲開劍招,胸口重重捱了一掌,未待他站穩,雲楓又連發三掌.冷俊與他雙掌相對,但畢竟內力懸殊太大,一下子飛去了幾丈之遠。
雲楓一聲怒喝“去死吧!”一劍向冷俊毫不留情地刺了過去!雲霜對冷俊那朦朦朧髒的愛意突然變得非常強烈,如利箭一般飛躍過去,擋在冷俊身前。
雲楓大吃一驚,那裡來得急收招?“啊!”一聲嬌喊,鮮血濺在了雲楓的衣上,那把劍,不偏不斜正好刺在雲霜的左胸口,從傷口中流出汨汨殷虹的鮮血。
雲楓驚呆了,大叫:“霜兒!”便不顧身地撲了過去!冷俊也一怔,她死了?為我?往日對她的厭煩之感頓時煙消雲散,只留下一串吃驚與心底的歉意,我錯怪她了。
“爹……”雲霜嘴角流出一道鮮血,期盼地望著父親道:“饒,饒了他……”
雲楓發瘋一般道:“霜兒,早知你對他如此情深,我怎會如此對你們?我饒!……霜兒,你死了,爹可怎麼活呀?!”
雲霜含笑道:“爹,你,你……真好,我,我不會恨……你的,你……永遠是……是我的……好,好……爹爹!”
說罷微微一笑,向冷俊望去最後一眼,無盡的愛意痴心盡顯於美目中,帶著心裡的安心,自慰與遺憾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
“霜兒!”從雲楓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他那凌亂的頭髮披散下來,緊緊抱住雲霜的屍體,發瘋一般的向遠方奔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雲霜是他的生命之柱。對雲楓來說,沒有了她,這世上便毫無意義,還管什麼天地教,什麼政王,統統不過是虛無縹渺的,唯有女兒,才是自己真正的牽掛!
也從此之後,便再無人見到他,彷彿同女兒一般,消失了……
冷俊回過神,愣愣地走了。雲霜在他的心目中沒有一席之地,過去沒有,現在依然沒有,雖然自己被她感動過、震撼過,但還是如流星一般,一閃即失。
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記起她,彷彿陌路相識。冷俊走在大路上,不覺中來到鎮東,天已微亮。
遠遠地他便望見沈秀琴嬌美的身影孤痴痴地立望著這兒,不由迎了上去,“琴兒。”
“阿俊哥哥!”沈秀琴又驚又喜,奔上前來,道:“你回來了!回來了!”
二人正欲再言,傳來張嵐吃驚的聲音,“什麼?什麼?小丫頭,你說什麼?”
隨後,便見他從客棧裡奔出來,一見冷俊驚道:“你你……”而後道:
“琴兒每天一大早便到這兒等你,終究還是等到了。”
冷俊望著沈秀琴,心裡道:“琴兒,原來你一直在等我,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沈秀琴俏臉露出燦爛的笑容,道:“阿俊哥哥,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我們是不是快些走,免得那姓雲的壞蛋又將你捉去!”
冷俊微微搖頭道:“不用了,他走了。”
沈秀琴二丈摸不到頭腦,愣愣地道:“什麼?他到哪裡去了?對了,雲姑娘她還好嗎?”
冷俊雖然覺得雲霜對自己震撼不大,但必竟是有救命之恩,心裡還是有些惋惜、傷心,道:
“雲姑娘?她死了!”
“死……死……了?”張、沈二人大吃一驚。
冷俊道:“被她父親殺了。”
“為救你?”沈秀琴驚問。冷俊略略一說,三人沉默良久,無言以對。
良久,張嵐才打破沉寂道:“我隨你們這麼多日也該走了,今日我們便分手吧!”
沈秀琴道:“師父,再留幾日嘛!”
張嵐搖頭笑道:“不行,不行!本來十天前便要走了,我又多留了十日呢!今日一定得告辭啦!”
沈秀琴挽留不住張嵐,只好同他揮淚而別,心裡湧上一股酸楚和惆帳,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再見到這個對二人這麼好的師父。
冷、沈二人別過張嵐,便向洞庭湖的住處行去。
雖然沈秀琴對冷俊的脫險十分高興,但云霜之死這個陰影在她心頭久久不能揮去。
半響,沈秀琴開口道:“阿俊哥哥,琴兒雖然不是很聰明,但這一點還是看得出來了,雲姑娘十分喜歡你,你喜歡她嗎?”
冷俊一愣,沒想到,沈秀琴如此問他,輕輕搖了搖頭。
沈秀琴又道:“可是,可是她為你死了!”
冷俊心頭一震,隨即便又平靜下來,一反常態笑問道:“琴兒,你妒忌了!”
沈秀琴面上一紅,低下頭去,而後又立刻抬起頭認真地道:
“阿俊哥哥,我可是認真的!你從來不嘲笑我的!”
冷俊淡淡一笑道:“琴兒,你放心吧!我冷俊一生一世除了你從未遇過喜歡的女孩,至於雲姑娘,在心底也只有感激與謝意,因為我並沒有真正喜歡她。”
沈秀琴雖然替雲霜惋惜,但心底卻湧出一絲高興,不知為什麼,她喜歡聽到冷俊說的第一句話,她只覺得,同冷俊在一起十分快樂。
沈、冷二人回去後又恢復往日的生活,冷俊練功時,沈秀琴便在一旁看著,或者遞上一塊毛巾,給他擦擦汗,或者在休息的時候為他唱一支歌兒,十分高興。
又是幾日一過,沈秀琴貪玩之心再起,道:
“阿俊哥哥,今日你便別練劍了,陪我爬山好嗎?就一天!”冷俊見她十分懇求,也就答應了。
沈秀琴拍手歡呼道:“太好了!太好了!”而後便拉著冷俊走了。
清晨,洞庭湖畔的千山初醒,朝雲出蚺在青蒼蒼中,乳白色的雲紗飄遊在山腰,像仙娥在輕輕起舞,十分秀麗。
沈秀琴看準了一座直入雲霄的陡峭之山,一定要爬,冷俊又能說什麼?只好奉陪了。
這山路崎嶇,十分狹窄,但沈秀琴卻像一隻小鳥般“飛來飛去”,在山路上蹦蹦跳跳。
冷俊不由擔心道:“小心啊!”
沈秀琴那管這些,直奔了上去,到了半山腰時,山路開始險了。現在是初春,雪還未化淨,十分滑腳。前面是漫長的山路,左邊是陡壁,右邊是深淵,山路十分讓人心懸。
二人並肩而行,冷俊走在外側,生怕沈秀琴一不留神跌於崖下,可要遺憾終生了!
沈秀琴興頭正濃,道:“阿俊哥哥,我原來和我哥哥常常爬山,每次都是他贏,讓我好生氣,一生氣他就害怕啦!拿好多好多東西哄我,我就偏偏不聽,自個生氣讓他沒辦法!”
說到這兒,她抿嘴一笑,冷俊心裡想:琴兒,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待你千依百順,逗你開心的!
突然沈秀琴問:“阿俊哥哥,你待我真好,我們若是一直能這麼快樂,該多好呀!”
冷俊真想對她道:“是,我一定會陪你一世的!”但這話幾欲出口,但不知為什麼,又吞了回去。
沈秀琴可不知道,依舊笑道:“阿俊哥哥,我們比賽吧,看誰爬得快!”
不由分說.一個人立刻衝了出去,冷俊不由一驚,擔心地道:“琴兒,小心別跌下去!”
沈秀琴“咯咯”一笑,正欲開口,誰知腳下一滑,往前一溜險些掉下去。
冷俊一把拉住她,冒了一身冷汗,道:“琴兒,小心!多危險!”
沈秀琴直起身子,笑道:“放心啦!我怎麼會掉下去呢?”
冷俊道:“別嚇唬人嘛!”說完鬆開手,誰知這剛剛一鬆手,沈秀琴拾起腳正欲前走,卻向後一滑,一個踉蹌側到一旁。
冷俊大吃-驚伸手拉她,可是已晚了!沈秀琴一下子滑落山崖,冷俊只覺得一陣天昏地暗,不顧一切“琴兒,琴兒!”叫著她跟隨著一躍而下……
待冷俊醒來,發現自己跌於一個湖中。四周是山,環裡抱著一譚春水,那又濃又翠的景色,簡直是一幅寧靜的水墨畫。
冷俊只是叫道:“琴兒,琴兒!”中無限焦急。
突然看見沈秀琴的衣角露出水面,一把抓在將她托出水面,不住地喚著她的名字。
沈秀琴緩緩睜開眼睛,覺得頭昏昏沉沉,胸口很悶。
冷俊大喜,舒口氣道:“琴兒,你沒事麼?可把我嚇死啦!”
沈秀琴“哇”地一聲吐出一口水,冷俊替她捶了背,方才沒事。
原來這裡也是個桃源般的世界,四周巍巍的山影倒映在水中,細濛濛,青黝黝,彷彿是個琉璃的世界,一個碧翠的夢境。
沈秀琴不由嘆道:“好美啊!”她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對面的峭壁上,驚道:
“阿俊哥哥,你瞧,那是什麼?!寫了什麼字?”
冷俊回頭一看,不看倒罷,看了是大吃一驚!那石壁上分明寫著“太極心經”四個鋼勁有力的大字!原來這兒正是張舒恆幾年前學經之地!真是上天安排太湊巧了!沈、冷二人互望一眼,又驚又喜不在言中。
“阿俊哥哥,這是天意,哥哥曾經提起,舒恆哥哥也曾因落崖學了‘太極心經’。”
沈秀琴叫道:“你也學吧!”
冷俊心下甚喜道:“這是自然。”他心裡明白一但學成,將穩拿天下第一!於是二人便住在這兒,每日冷俊開始習‘太極心經’。
冷俊從小習陰派武功,因此也只得習‘太極心經’少陰真經部分。
‘太極心經’共分九層,入門是最難的,也就是一層練者多則五年,少則三年;二層多則三年,少則半年;三層多則二年,少則幾個月便可成。層別越高,相對而言便越容易,只是基礎一定得打好,點滴而來。那張舒恆正是從最簡單練起,五年後,雖然沒有全部習完,根基卻也十分紮實,而冷俊急於求成,內功又頗深,並不重視根基直上頂層,就因為這一點使他的內功頗有露洞。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沈、冷二人崖下的生活安靜、自在文無人打擾,真可謂十分愜意。
沈秀琴陪同冷俊,使他單調的習武生活不至於那麼枯燥,反而充滿柔情蜜意,快樂無比,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13:20
第三十章 失 蹤
與此同時,張舒恆他們的偵察魔教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之中。且說那日武林大會一結束,各路武林豪傑紛紛而散,各就各位,張舒恆他們也稍加收拾,別過至親至信的恩師,父母、義兄下山上路了。
這嵩山道也頗大,眾人花了些時間才得以下山,靈吟風覺得如此“浩浩蕩蕩”的隊伍,去密探魔教未免也太顯眼,提議道:
“不如我們大家分批走吧,這樣成群結隊的,會被人懷疑的。”
林秋竹非常贊成,點頭道:“靈大哥的話一點兒也沒錯,我們這樣七個人走太容易被魔教發現,搞不好來個“一網打盡”就糟了。大家分幾路,萬一一路出事,另幾路便可以去迎救或者繼續前行。這樣比較合適,對嗎?”
聽了二人這一番話,七人都覺有理。
於峰間道:“那具體該如何分呢?”靈吟風環顧七人,沉吟片刻道:“依我看,三弟、林姑娘、王姑娘一組,於少俠、方姑娘一組,至於我,自然和小芸一組。”
靈吟風見大家多少有不解,便接著說道:“這一路的險阻可想而知,我們七個分三組最好,大家武功高低要達配合適,免得出了危險。”
林秋竹卻道:“我能不能換一組啊!”眾人-怔。
靈吟風笑道:“那你同舒恆、方姑娘一組也不錯啊!”
林秋竹搖頭道:“不是,不是,我同你或於少俠,方姐姐,葉姑娘一組都好。”
靈吟風含笑道:“那可不行,你是不能同舒恆分開的,游龍飛鳳劍法一個人怎麼使得出來?”
“對呀,對呀!”於峰也道:“靈少俠言之有理,你倆要是分開,實力可就弱了!”
林秋竹不由笑道:“於少俠是怕同方姐姐分開吧!”
於峰不由立刻漲紅臉,連說幾個“不”字,靈吟風道:
“林姑娘,既然大家都這樣說了,你就別再推辭,難為大家了吧!”
林秋竹輕嘆一口氣,道:“既然靈大哥也如此說,秋竹就不好再強求了!”張舒恆聽了這一番話,心裡特別不是滋味,茫然若失。
靈吟風又道:“那就這麼定下來了,我們大家就在魔教總壇天山見面吧。”於是七人便決定到下一個城鎮伊川便分手。
七個人同行不到兩日,這日在一森林裡稍作休息,忽然從林中“沙沙”做響,出現兩個人影。
那二人互相攙扶,跌跌撞撞走來,還未到七人面前就“撲通”一下子跌倒在地。
七人吃了一驚,只見那二人身負重傷,衣上沾滿血跡。
於峰突然失聲叫道:“二師兄!”其中一人微微甦醒,正是劍神劉俊峰的二徒弟……陳輝。他於眼前昏花之時見到於峰,心中大喜,喘著粗氣,道:“小,小師弟……”
“發生了什麼事?師父呢!”於峰焦急地問:“你怎麼,怎麼會傷成這樣?”張、靈二人見狀立刻為那二人運功療傷。
陳輝搖搖頭神色甚為悽苦,道:
“晚了……師父、師父,還有……所有……高手、掌門……都、都被捉了……”
七人大吃一驚,靈吟風道:“四大劍王、八大高手,各派掌門都被魔教的捉住了?”
那二人點點頭,另一個人道:
“在下蜀山派弟子……”他將事情的大概經過緩緩道來,原來武林大會剛剛一散,大家都欲回去準備時,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魔教的人捉住了,各路豪傑囚牢裡一見面都是甚為驚訝。但必竟因為高手很多,大家齊心協力拚命抵抗出逃,才讓陳輝和蜀山派一弟子饒幸逃了出來,但是卻也因此身負重傷,一路道他們追殺,眼看便要喪命。
靈吟風心道:魔教竟然捉住那麼多的武林高手,看來他們已經開始進攻中原了!怎麼會這麼快?難道……”
“如今、如今大家……難逃……”
陳輝道:“你們、你們……一定、一定要救出眾人……否則……”
張舒恆點頭道:“這個自然,他們在哪兒?”
陳輝吃力的搖搖頭道:“不……知……他們捉我、我……們時,用黑……布矇住了……
眼……”
張舒恆心想:這下可難辦了!那蜀山派弟子道:“他們……似去那兒……天……”話還未說完便垂首死了!靈吟風見陳輝的光景也知道時間不多了,問:“陳少俠,四大劍王、八大高手,你都見到了!”陳輝微微頓首。
靈吟風又問:“是朝西行麼?”
陳輝還是吃力地點點頭,卻似突然記起什麼,努力吸了口氣,使出最後一點力氣道:
“他們要我們……要我們……”話未說完,“哇!”,一聲,一口鮮血噴出,竟也死了!
“師兄,師兄!”於峰大叫,心中一酸失聲痛哭起來,畢竟是十幾年師門之情啊!大家匆匆就地埋了二人。
於峰不由恨地咬牙切齒:“魔教啊!魔教!你害的人太多了,讓我們師徒死的死,叛的叛,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我-定要為陳師兄報仇!”
張舒恆急道:“我們得快去救大家呀!否則晚了就來不及了!”
林秋竹咯咯笑道:“不用急嘛!他們暫時不會有事的!”張舒恆一怔,很不明白。
靈吟風笑道:“林姑娘說的對,他們暫時還不會有事,如果魔教想要傷害他們,早就動手了,絕不會千里迢迢地將他們帶回天山,這麼多武林高手,帶過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們定然另有所謀!”
“我們還是快些去好。”
葉小芸道:“萬一,萬一……”她說不下去了,露出一副擔憂的神色。
方婷道:“既然是西行,我想他們必然是要回天山,這一點無可非議。”
“對!”林秋竹點頭道:
“我們快些走,不出半個月,定然趕得上他們,“劫獄”該沒問題,因為只要能讓武林高手動手打起來,幾十個人是不可能輕易輸的。”
靈吟風沉吟片刻道:“既然有此變故,那大家就最好不再要分組行動。本來我們人數就少,這麼一分,每組只有兩三個人,力量過於分散,更不容易救人,我們還是一起去為好。
嗯,時候不早了,現在就行動吧!”於是七人匆忙前行。
這一路上自然也沒忘將如何營救細細想了一番,把可能發生的事也想了許多,以便救人時,遇到危險當機立斷。
當然,討論出來的方法,最主要的“功臣”莫過於靈吟風和林秋竹了,因為二人實在是聰穎異常,足智多謀,在眾人中脫穎而出。
未到幾日,七人行至山巒起伏的秦嶺一帶。
這一路上,靈吟風總覺得有些人似乎像影子一般,緊隨自己,心中疑惑卻又發現不到什麼,甚為不安。
七人剛進秦嶺山脈,便突聞萬馬奔騰之聲,聲如潮水般倏然湧至,隨即聽得響箭聲,吶喊聲震盪山谷。七人大驚失色,林秋竹悽然道:
“我們被包圍了,這山外不知有多少人,大概早有埋伏了吧!”
大家不由甚為慌亂,靈吟風朗聲道:
“大家不要慌!我們確實是被包圍了,但我想他們人數不會太多,一定是雷聲大,雨點小。上次武林大會,魔教的人見過我們,尤其是認得舒恆和林姑娘,知道我們可能去迎救武林人士,所以一直暗暗跟蹤。如今他們雖然有意要將我們捉去,但料想不會大動干戈。他們必須留下很大一部分的人看守人質和鎮守總壇。再說,我們只有七個人,他們也沒必要為我們輕易出擊,所大家一定要沉住氣,何況天地教中真正厲害的,也只有幾十個人,我們想要衝出重圍並非難事!”
眾人紛紛定下神來,連連稱是,方婷向道:“那我們該如何衝出去!”
靈吟風沉吟片刻道:“大家都要小心……”
話音未落,只見數人從山道上疾衝而下,隨後又有十幾人自各口魚貫而入。
靈吟風立刻回頭道:“倘若在衝散了,便要自行保重……”他話還未說完,對面衝下來的群人中,為首的一人冷笑道:
“哈哈,靈吟風、張舒恆、林秋竹,咱們又見面啦!武林大會上好威風啊!”此人正是天地教中一青龍堂堂主,大概他身後的那些人,便是他的手下青龍堂教眾吧!
張舒恆喝道:“魔教害人無數,今天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說完一個翻身“龍吟劍”向青龍堂堂主前胸刺去,拚殺數招。
靈吟風見林秋竹還在猶豫。推了她一把,急道:“秋竹,快去呀!這時候就別自個兒鬧彆扭了!”
張舒恆同青龍堂堂主交手幾招,並未見林秋竹迎上,心裡又氣又苦。如今林秋竹因往事不快不願出手,猶豫不決,直到靈吟風推她一把,這才驚醒過來,此時性命難保,還跟張舒恒生什麼氣呀!立即揮劍衝來,張舒恆正與青龍堂堂主商呼酣鬥,忽見金光一閃,林秋竹手持“鳳嗚劍”旋風般地飛奔前來,道:“張大哥,我來啦!”
張舒恆見林秋竹迎上,聽到她數日來第一次叫自個兒“張大哥”心中大喜,精神倍增,刷刷兩劍,同林秋竹的長劍,雙劍合壁,一招“潛龍入地”和林秋竹的“雛鳳還朝”配合得絲絲入扣,將青龍堂堂主逼得連連敗退。
幾個回合後,二人又“噎”地飛身而起,如箭離弦三起三伏,闖入魔教眾人中。長劍揮舞,雲湧風翻,如湯拔雷,手起劍落,連砍翻數人,當真如“游龍”、“飛鳳”。
※※※
而王靜嫻這邊則是險象環生,不知何人一箭射來,她寶劍拔得稍遲,竟給他一箭射中左臂,十分痛疼。
未待後退,又不知被何人一碰,猝然撲倒在地上,未及起立,身後的人發一聲喊,已是一擁而前,刀槍並戳。
王靜嫻單掌按地,陡地打了個圈圈,劍光掠處。有如平地上湧起一圈銀虹,只聽得片斷金戛之聲,戳到胸前的幾柄刀槍一齊折斷,心中稍緩。
與此同時靈吟風那邊卻是連連得手,未有危險。只見他白衣飄飄,揮劍自如,瀟灑自若。
那裡有半點吃力的樣子?但是七個人總是寡不敵眾,漸漸地處落下風。
那些人倒也十分聰明把七個人強行分開,小股包圍。
最糟糕的事是林、張二人因為一招失手,被分開各距一側,而且被魔教教徒向兩個不同方向逼退。
跟前這一番混天黑地的惡鬥,也不知過了多久,七人多多少少都受了傷,漸漸地擋不住了,跟見大家越隔越遠,都是暗暗著急。
不多時,竟然好些人都再互相看不見了!
張舒恆邊戰邊退。一眼瞥見王靜嫻前後中掌,吐了好幾口血,大吃一驚,飛身趕來,誰知青龍堂堂主一劍揮去,險些把張舒恆的“龍吟劍”震飛。
與此同時,一個不名的人一聲怒喝,朝王靜嫻右胸疾刺而來,眼見她便要喪命於俄傾之間!張舒恆再次揮劍飛身過去,但是,稍有誤差,張舒恆的劍道是刺著那人咽喉,但那人一的劍也刺到王靜嫻右肩。
未及多言,張舒恆拖著王靜嫻邊戰邊逃,殺開一條血路衝出重圍。但是量他內功再高、跑得再快帶了一個人,動作也是慢了許多,跟見便要被追上死於此地。
突然張舒恆只覺眼前一團白影晃過,身後便是一陣刀劍相碰之聲,正欲開口,一個清朗的聲音道:“隨我來!”話音未落,一個白衣人便在張舒恆的前面了。
張舒恆不及多問,緊隨他身後,那人武功也很高,行動迅疾如風,張舒恆當下也加快腳步,緊緊隨後,絲毫不慢。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寒舍就在前面,少俠快快帶這位姑娘進去暫避一下風頭,這兒交給我好了!”
說完縱身一躍,從張舒恆的頭上翻了過去,穩穩當當地落在魔教眾教徒的面前。他清叱一聲,道:
“都給我撤劍!”說罷雙袖一拂,竟將十餘人的長劍盡數捲了過來!
張舒恆繼續前行,不多時,便到了一個鳥語花香的山林之中,那白衣人很快便趕了回來。
他用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房子道:“請隨我來!”
待三人到房中後,張舒恆才長長地舒了曰氣,拱手道:“多謝你了!”突然又驚叫道:
“呀!靜嫻!”這才發現懷中的王靜嫻已失血過多,昏死過去了。
白衣人眉頭微皺,把了把她的脈道:“時間緊迫,這位少俠你先休息片刻,這位姑娘就交給我吧!”而後一手拖起王靜嫻,將她帶到隔壁間的靜室。
張舒恆見他久久也未出來,加之十分疲憊,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待張舒恆醒來,那位白衣人已含笑站在他面前。“靜嫻有事麼?”張舒恆急切地問。
白衣人道:“暫時沒有事,她身上受得傷道是不輕,現在正在昏迷中,最好不要打擾她,讓她休息一會兒。”
張舒恆這才舒口氣,此時,也才打量了那位白衣人。
那人不過二十三、四,眉清目秀,甚為俊俏,眉宇間隱露沉著。
張舒恆道:“在下張舒恆,多謝救命之思!”
白衣人微微搖頭笑道:“那裡,那裡,張少俠,你們二個怎麼會被人追殺?那些人又是何許人物?”
張舒恆便將此事前後道來,而後神色黯然地道:“其他幾位朋友,還不知下落哪!”
白衣人拍拍他肩道:“不要擔心,天無絕人之路,既然你沒有事,你的朋友也不會有事!”
張舒恆聽他這麼一說,覺得頗有道理,這也才放下心來。
張舒恆環顧四周,卻見屋裡房上一匾“白塵芝田”,兩旁一聯“睡起誦黃庭,一點道心秋月靜;興來吟白雪,滿腔詩恩洞雲閒”誰奈他天生蠢笨,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便也不去深究,問道:“這位大哥,這兒是什麼地方呀?你又是何人呢?”
白衣人道:“這兒是莫愁谷,我便是這谷中的李若瑜,自號天涯道人。”
“天涯道人?”張舒恆微微一怔,隨即道:“李大哥,多謝了。”
張、李二人又談了許久,李若瑜見二人處境險惡,便留張、王二人在此養傷,並每日都為二人熬藥療傷。
這兩天內,王靜嫻一直在昏迷之中。這天晚上,張舒恆正在酣睡,卻被李若瑜搖醒。
“李大哥,怎麼了?”張舒恆揉揉睡意朦朧的眼睛問。
李若瑜急道:
“你快去看看王姑娘,她在昏迷中,一直說夢話叫你的名字呢!”
張舒恆立刻跳起身衝過去,見王靜嫻痛苦地呻吟著,並叫著自己的名字。
“靜嫻!靜嫻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張舒恆抱起她,有淚欲流。
王靜嫻只是不停地說道:“舒恒大哥你別離開我,別離開我……我怕,我怕……師父!
舒恒大哥……”
張舒恆默默地流著淚,望著渾身是傷的王靜嫻,心中無限憐愛。突然,王靜嫻驚醒了,見張舒恆神色焦急地望著自己,喜道:“舒恒大哥,真得是你麼?”
張舒恆道:“是我,是我,你總算醒了。”
王靜嫻回憶起前前後後的事情,又想到夢中魔教的人將她捉去之事,不由打了個寒顫,緊張地靠著張舒恆道:“舒恒大哥,你不要離開我,不要……”
張舒恆輕輕地道:“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
王靜嫻這才定下神,不由輕輕問道:“永遠……永遠麼!”
張舒恆此時心中對她一邊憐憫,就要點頭的時候,忽然猶豫了,一個人影浮現到他的眼前,不是別人,正是美若天仙的林秋竹。
※※※
王靜嫻那期盼的雙眼中,露出無限失落,道:“我知道你一定還念著林姑娘……”
“不是,我……”張舒恆無言以對。
王靜嫻幽幽地道:“舒恒大哥。我知道你喜歡林姑娘,江湖上人人都道你二人是難得的金童玉女,可是,我真得很喜歡你……自從你那日救了我,以後的日子裡我就當你是我終身的依靠……我怕失去你,怕離開你……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掛唸的人,唯一依靠的人就是你了……”
張舒恆聽她那幽婉的聲音,如泣如訴,怦然心動,無限的憐惜為化愛意,他突然覺得,林秋竹從來未喜歡過他,從來沒有對他講過如此動情的話,他們之間是最純潔的友誼!至於“金童玉女”一說,全是前輩們講出來的,自己渾然不覺,再說而自己也根本配不上她!張舒恆現在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林秋竹喜歡的是英俊瀟灑的靈吟風,對她眼露關懷、深情款款,而靈吟風也喜歡她,是唯一配得上她的人!就算負了林秋竹,也不能不顧靈吟風啊!不由溫言道:
“放心吧,靜嫻,我會陪著你的。”
王靜嫻一怔,驚喜交加:“真的?那,那林姑娘呢?你、她……”張舒恆嘆了口氣道:
“我那裡配得上她?再說她從來也沒有對我說過她喜歡我!我們之間是最純潔的友誼,到是我自作多情罷了。”
王靜嫻不由心花怒放,她從來未有如此高興過,道:
“舒恒大哥,你答應我,待魔教的事一結束,我們就一同浪跡天涯,紅塵作伴!”
說罷,期盼地望著他。
張舒恆點點道:
“我答應你。”二人不由都是心情舒暢,無比甜美,而張舒恆更是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之感。
那李若瑜碰巧要進門,在外面將他們二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從心底湧起一股幾年來從未有過的楚酸。在不知不覺中他發覺天已經亮了。
李若瑜走進去,道:“天都亮啦!這一夜知心話說夠了麼?”
張、王二人不由紅了臉,李若瑜看了看王靜嫻的臉色,又把了把她的脈,道:
“呀!氣色好多了!看樣子是脫險了,不出十五日便可以離開這兒了!”
張、王二人互望一眼,心中無限欣慰,這日後幾天,在李若瑜的精心照顧下,王靜嫻的內外傷,很快就好了,而張、王二人更是常常對月談心,無比快樂,大概這要數王靜嫻一生中最幸福最高興的日子了吧!
眼見王靜嫻一天天好起來,二人便準備要離開此地了。一天晚上,王靜嫻正在獨自賞月觀花,李若瑜出現了。
“李大哥,還沒睡啊!”王靜嫻微笑道,李若瑜輕輕道:
“睡不著。”他抬頭看見王靜嫻在月光下顯行無限嬌美,竟痴了。
王靜嫻被他瞧得不好意思道:“李大哥,你……”
李若瑜痴痴地道:“你太像了,好像雨兒……”
王靜嫻一怔:雨兒?她是誰?李若瑜半晌才回過神,抱歉地道:
“王姑娘,對不起,我把你當成雨兒了。”
王靜嫻心中好奇,問道:“雨兒?她是……”提起她,李若瑜無限淒涼,道:
“她本叫做陳思雨,是個溫柔嫻靜的女孩,同你的模樣好像,好像……我們曾在一起踏遍江湖、消遙快活,誰知一場不幸的災難,奪去了她的生命,從此以後我便隱居在這兒了。”
王靜嫻聽他語氣悽婉,十分感人,心中一陣楚醒,十分同情起這個人來了,道:
“李大哥你若是不介意就把我當成雨兒吧!”
李若瑜一怔,心下十分感動,突然問道:
“靜嫻,其實,人生在世的生活中總會有不測的。”
王靜嫻一怔,怎麼會沒頭興臉冒出這麼一句話?不由笑道:
“傻哥哥又說傻話啦!”這回道是李若瑜怔住了,這何常不是陳思雨在三年前那個淒涼的雨夜對他臨死時說的一句話?
“雨兒,你死了我怎麼辦?……我跟你一起死!”陳思雨輕輕笑道:
“傻哥哥,又……又說…傻話了。”他的腦梅中浮現出那讓他一生一世都痛苦的一幕。
王靜嫻見李若瑜神色十分悽苦,不知又怎麼觸動了他的心事,甚為歉意,當下不由小心做每一件事、說每一句話,因為她明白自己長得像那位陳思雨姑娘,每幹一件事也許都會喚起李若瑜悽慘的回憶,心中為他的痴情而感動,小心地道:
“李大哥,你,你怎麼了?”
李若瑜定了定神道:“我說人總會有不測的,往往預計的、似乎會理所當然的事,總會事違所願,你該受得了這個打擊。”
王靜嫻奇道:“李大哥你究竟在說什麼呀?我、我怎麼聽不懂?”
李若瑜道:“我說的是張舒恆對你的承諾。”
王靜嫻驚道:“你說他會變卦?”
李若瑜搖搖頭,“我不知道……只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夠用理智的眼光去看待這件事情,用理智的思維去考慮這件事情,希望你們所做出的決定是經過了反覆的考慮,而不是一時半會心的怦然心動,片刻之間的心血來潮。”
王靜嫻卻道:“不會的,不會的,舒恒大哥從來會說話算數的,你說他、他是一時半會兒的……”
李若瑜拾頭望了望皎潔的月亮,幽幽地道:
“我欲將心付明月,何耐明月照鴻溝!……靜嫻,“緣”之一事,不可強求。常言道: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有情無緣,恐怕是不能白頭到老的……”
王靜嫻睜大了眼睛,道:
“李大哥,你是說我和舒恒大哥無緣麼?可我們現在不是好端端地在一起了麼?他也答應了我呀!”
李若瑜搖搖頭,道:
“緣是很特殊、很抽象的東西,難道從生到死,天天在一起,就叫做有緣麼?不!”
他嘆了一口氣,續道:
“由陌生到相識,由歡聚到離別,由相愛到相戀,都是緣!愈見悲歡離合,愈是牽扯不清,愈有錐心的痛,刻骨的思念,緣也就愈深!”
他用滿是幽怨的目光望了王靜嫻一眼,輕輕地吟道:
“浮生若夢杳無塵,離合悲歡總有因……不再恨,不再愛,不再要求……這一切,只是水流般,在你生命中流過的一段歲月……”
王靜嫻不由怔住了,心裡湧起莫名的恐懼,不敢想下去。
“人難免會不守諾言,也許對於舒恆,就只有這一次。”
李若瑜道:“我從你們的談話中得知“林姑娘”這個人,在我看來,她一定是個十分美麗動人的姑娘。”
王靜嫻低下頭去,道:“沒錯,她是很美,我不及她的萬分之一……”
李若瑜道:“那就是了,張舒恆怎會不被她的貌顏所戀?我感到他似乎並沒有忘記那位姑娘。”
王靜嫻搖了搖頭道:“李大哥,那你就錯了,即使舒大哥喜歡林姑娘,是決不因為她好看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李若瑜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道:“說了這麼多,最重要的是想告訴你,倘若張舒恆負心於你,你可以再回來找我,我對你會對像對待雨兒一樣盡心……”
王靜嫻沉思良久微微點了點頭,心道:“也許,也許我會的……”
待王靜嫻傷勢一好,二人便要告別了,張舒恆心中十分感激,道:
“李大哥,太謝謝你了,若日後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報達你的恩情,相信我們以後有緣。
會再見面的。”
李若瑜點頭道:“珍重。”
張、王二人便一步三回頭,揮淚別過李若瑜走了。
李若瑜望著二人的身影不由痴了……誰知這一別,張舒恆同他便再無見面之緣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13:55
第三十一章 營 救
且說那日混戰之時,林秋竹、靈吟風那邊也頗為驚險。
林秋竹除了能同張舒恆“游龍飛鳳”劍法合作十分厲害之外,幾乎便再無任何長處,至於日後滅魔時武功大增,那是因為從劍魔、劍仙那兒將未學完的兩套劍法‘落英劍法’、‘玉虛劍法’用心學完了,以及得到武林高人的指點,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而此時,林秋竹是處處佔下風,眼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卻是無能為力,激戰中,瞥見大家都是重重被圍,心下甚為急切。
突然,身後一陣疾風,未待她來得及轉身相迎,一掌便推到她背心!林秋竹一個踉蹌前跌幾步,覺得口中一陣血腥,不由捂住胸口。
突然間,見一利劍從面門砍來,只得用“鳳鳴劍”擋去,雙劍相交竟給震退了一步,加之那群人暗箭傷人、行為卑劣,林秋竹是連連中招、步步後退。
突然,她的腿上被一劍劃過,一下子跪在地下,這可好,只聽一人一聲呼喚,群撲而攻!
林秋竹覺得胸口難受,渾身痛疼,眼前有些天眩地轉,使出最後一點兒力氣將袖中的銀針一揮而出,便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林秋竹看見張舒恆渾身是血地站在不遠處,魔教的人不知從何而來,將二人包圍起來,末待二人把劍相迎,便一刀給分開了,然後,她看見一個人一劍向張舒恆刺去……
“張大哥,張大哥……”林秋竹大叫道,卻所見有人喚道:
“秋竹,秋竹,你怎麼了?醒醒,醒醒!”
林秋竹只道那人是張舒恆,一把抓住他的手,叫“張大哥!”驚醒了。
當她睜開眼睛時,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山洞的一堆稻草中,臉上滿是汗水,靈吟風正在她身旁,而自己正是緊緊地抓著他的手。
不由臉上一紅,鬆開手道:“是靈大哥,我,我以為你是張大哥……”
靈吟風面帶微笑道:“你總算醒了,怎麼樣,傷還疼麼?”
林秋竹此時才覺得渾身上下十分痛楚,點點頭。
原來就是在她剛昏倒過去的時候,靈吟風救走了她,抱著她逃出來,來到此地。
林秋竹不由驚叫道道:“那張大哥,張大哥他們呢?”
靈吟風神色黯然道:“我也不知道,帶你走的時候周圍除了敵人,只有我們兩個了。”
林秋竹心裡一酸,晶瑩的淚珠從眼中滑落,心中無限悽楚。
靈吟風拍拍她的肩膀道:“秋竹,別難過了。我們既然沒有事,他們也就不會有事,舒恆的武功你難道還不放心麼?”
林秋竹經他如此一提醒,反而放下心來,十分贊同。
靈吟風又道:“你傷得不輕,好好休息幾天,待傷勢一好,我就去找他們,我相信,大家現在一定都脫險了。”
林秋竹點了點頭,這幾日便同靈吟風待在一起了。
本來林秋竹是不想同張舒恆在一起,但經此變故不與他在一起,反而十分掛念他,恨不得立刻見到他,整日裡憂愁擔心。
靈吟風不由笑道:“想舒恆了!”
林秋竹臉上一紅,低下頭去。
靈吟風道:“不知道前幾天發生了什麼事,你怎的一直在同舒恆做對?”
林秋竹一怔,嘆了口氣道:“誰知道張大哥怎麼突然多心起來,沒頭沒腦對我說了一番莫名奇妙的話,讓我生氣了!”
靈吟風見林秋竹似怨似悔並未想說究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便不欲再去追問,見二人光景也猜得一、二,但畢竟此事多少同他有關係,這一點靈吟風是無法想到的。
十幾天後,林秋竹傷勢漸漸好轉,她便急道:“靈大哥,我們去找大家吧!”
靈吟風略略點頭:“好,可是……”
未待他說下去,林秋竹便說道:“我們回大家分手的地方。”
靈吟風一怔,不由問道:“為什麼?你覺得他們、他們還會呆在那兒嗎?”
林秋竹搖了搖頭,輕輕道:“我不知道,雖然我很清楚到那兒去能再見到大家,可能性很小,但是……”林秋竹望著靈吟風道:
“但是,我覺得張大哥一定在那兒等著我們!我們還是去吧!”
靈吟風見她十分可求,道:“那好吧,去看看也好!”
“太好了!”林秋竹一陣歡呼,靈吟風見地高興的樣子,心中甚慰,二人便回七人被打散的地方去了。
誰知,遠遠的,林秋竹真真切切地看到舒恆站在那兒!他深情的望著遠方,似乎是在等自己,心中又驚又疑,揉了揉眼睛,不錯!那真是張舒恆!
林秋竹奔上前去含淚叫道:“張大哥!”張舒恆聞聲回過頭,見到林秋竹向他奔來,也是驚喜交加上前幾步。
林秋竹握住他的手,動情地道:“太好了!我們又見面了,我還以為我們,我們再也見不了面了呢?”
張舒恆也是激動地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是望著林秋竹傻笑。
王靜嫻站在一旁若有所思,良久,她才十分不悅地道:
“林姑娘,真是難得大家又平安見面了。”
張舒恆側過頭,見王靜嫻雖如此說,但卻並不高興,心下歉意,鬆開林秋竹的手道:
“總之大家能平安見面就好了。”
林秋竹不由微微一怔,當下並不多言,問道:
“你們有遇到葉姑娘、於少俠和方姑娘麼?”
張舒恆搖了搖頭,將遇李若瑜之事大概說了一下,原來那日張、王二人從“莫愁谷”出來,便來找其他五人,但是卻毫無蹤跡,不覺中,竟又來到此,意外地遇到靈吟風與林秋竹。
林秋竹道:“這回我們可不能在此等了,我們四人能在此相遇,可能性幾乎本是沒有的,而這相逢是很大的巧合,我想,以後不會有這麼幸運了。”
靈吟風也點頭道:“對,我覺得我們還是朝天山走,也許一路上會碰到他們。”於是四人便向西行。
此時,林秋竹見到張舒恆便再不怨他什麼,每日同他講話談笑,十分快樂,張舒恆見她如今對自己那般好,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常常瞥見王靜嫻神色古怪,不知如何是好,似乎見到林秋竹的一笑一顰,對王靜嫻的誓言卻動搖了起來。
最後,他終於狠了心,不光為了王靜嫻,也為了靈吟風,自己同林秋竹的一切一切,該到此為止了!於是在夜裡,便獨自去找林秋竹。
當他瞧見林秋竹站在月光下,孤身而立,便叫道:“秋竹……”
張舒恆緩緩地走過去,林秋竹回過頭,莞爾一笑,道:“張大哥,還沒睡啊!”
張舒恆點點頭,一見到林秋竹,滿腹之言不知從何說起。不由地怔在那兒。
林秋竹笑道:“張大哥,你一定有話要說,那就快些講吧!明天大家還要趕路呢!”
張舒恆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秋竹,我有好多好多話想對你講,今夫……不得不開口了!”
林秋竹的心莫名奇妙的一跳,像是意識到什麼,顫聲道:“張大哥,莫非,莫非你……”
張舒恆低下頭去,道:“秋竹,我希望你能原諒我,你不應該為了我,為我負出你、你的年華。”
林秋竹悽然一笑道:“張大哥,你難道到現在還未了解我嗎?秋竹何時怨恨過你?”
張舒恆心中一酸道:“秋竹,你那麼漂亮,那麼聰明能幹,同我這個人又笨又蠢的人在一起,你會後悔的,我……也會永遠因此不安……我們大家可以做好朋友,非常好的朋友,只是永遠相伴,太……”
※※※
林秋竹從心底湧起一股難言的痛苦,不由大叫道:“夠了!夠了!你不要再講了!我道你為何莫名奇妙說了那一番話,原來是因為你喜歡王靜嫻!如果是這樣,那你一直都在騙我,你不就是想說:我要娶王靜嫻嗎?今天我總算看清楚了!我林秋竹以往是如何待你,如何對你,你還不清楚麼?難道我的一片真心換來的,就是你這些無情無義的話麼?張舒恆,我今日才知道,你竟然是這樣的一個負心人!”
說著說著,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張舒恆聽得心中無限酸楚,他幾乎要脫口而出:“秋竹,我跟你走!”
但在他眼前,浮現出王靜嫻的身影,他感到王靜嫻無親無故,正是最需要他的照顧,自己怎麼能有負於她呢?
不由堅定了信念,道:“秋竹,你……該去找靈二哥的,我知道靈二哥喜歡你,他也是這世間唯一能配得上你的人,你若是答應,靈二哥是一定不會不接受的,忘掉我吧!你該去找你理想中、真正的伴侶。”
林秋竹心裡十分悲痛,大叫道:“又是來為你的選擇找藉口,你以為,我這一生一世,還會再嫁他人嗎?”說完一回頭跑掉了。
張舒恆被她那最後一句話,深深地打動,不由痴了,半響才回過神來,心中矛盾之極,但最終還是被自己的誓言壓了回去。
張舒恆擔心林秋竹一時衝動,做出些什麼不好的事情來,不由立刻追上去。
林秋竹聽了張舒恆這一番絕情的話,當真是悲痛欲絕,在夜幕中狂奔不止,不知何時,竟到了一波光粼粼的湖水旁,再也無法前行。
林秋竹的手觸到了“鳳鳴劍”,心中湧起一股怨恨、煩惡的感覺,她揮劍砍斷湖邊的小樹,邊砍邊叫道:“什麼‘我會後悔’,什麼‘靈二哥’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你自己的私心,而編造出的冠冕堂皇的藉口罷了!你,你……太可惡了!我恨你、恨你……”
映著月光,林秋竹突然瞥見劍把上的“鳳鳴”二字,冷笑道:
“什麼‘游龍飛鳳’、‘金童玉女’,見鬼去吧!”說著舉劍就要朝湖裡扔去。
“秋竹!”張舒恆驚叫道:“你幹什麼?”
林秋竹回頭見是張舒恆,怒道:“不是要去陪王靜嫻嗎?還來找我幹什麼?我幹什麼事你管得著麼?”
張舒恆心中一酸道:“你要哭就哭吧!要對我發脾氣,就打我好了!何苦跟那劍過不去?
好歹,那也是師父師孃的一片心意啊!”
林秋竹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停下手,怨恨地望著他,想說什麼,但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半響才輕嘆了口氣,溫言道:“張大哥,我們回去吧!”
這一聲“張大哥”,雖然十分輕柔,對張舒恆來說,卻當真如“晴天霹靂”,他聽在耳裡,比林秋竹罵他打他還難受十倍,幾欲衝口而出“我錯了!”但理智制止他這麼做,同他一前一後,沈默一路回去了。
回到客棧林秋竹待也待不住,越想越傷心,走到屋外,禁不住又嗚嗚的哭了起來,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滴落在她衣袖上。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耳邊想起了一個溫和的聲音:
“秋竹,你沒事麼?”
林秋竹轉過頭去,只見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正站在自己面前,月光在他身上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霜華,更顯得他玉樹臨風,瀟灑動人。
“……靈大哥!……”林秋竹叫了出來。
靈吟風緩緩走了過來,溫言道:“怎麼?又跟舒恆鬧彆扭了?”
林秋竹拓泣道:“他變了,真的變了,我覺得他離我好遙遠,不再像以前一樣親切了……
他說他心裡……只有……王靜嫻,我,我只不過……是他的一個普通……朋友……”
她越說越傷感,猛然間?跟望見靈吟風那如水般的雙眸,心中一酸,滿腹的委屈登時湧上心頭,她再也忍耐不住,一頭撲入靈吟風的懷裡,放聲痛哭起來。
靈吟風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道:“哭吧,哭吧!哭出來會好過一些的……”
林秋竹哭了好一會兒,心中好像的確好過了許多。
靈吟風道:“你有什麼委屈就跟我說吧!把我當作你的親哥哥吧,誰要是欺負你了就告訴我,哥哥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林秋竹泣道:“張大哥不理我啦!他說了好多好多莫名其妙的話,什麼配不上我……什麼我們有緣無份……什麼你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反正他喜歡的是靜嫻,嫌我是個包袱,我看他恨不得早早把我甩開……”
靈吟風本來仔仔細細地聽著,當聽到“你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時,豁然一驚,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糟了!這下誤會可大了!”
他急忙推開林秋竹,道:“林姑娘,你放心,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定會找舒恆解釋清楚……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快快回去吧!”
林秋竹見他忽然改口,心下雪亮,道:“靈大哥,你我情同兄妹,如你不嫌棄,以後還是叫我秋竹吧!大哥是個超塵脫俗的彬彬君子,難道也會拘泥於這些世俗禮教麼?再說‘身正不怕影子斜’讓他們說去好了。”
靈吟風微微一笑,道:“承妹妹美言,吟風愧不敢當!……只不過舒恆他……”
林秋竹淡淡一笑,道:“順其自然吧!”靈吟風見她心意已決,便不再說什麼了,二人一同回到了客棧中。
此後,林秋竹好像變了一個人,整日沈默寡言,鬱鬱不樂,表面上,對張舒恆還是“張大哥,張大哥”地叫個不停,但實際上,二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很遠很遠了。
張舒恆第一次感到心中的空虛,彷彿一下於失去了很多很多……
靈吟風瞧在眼裡,心中也是鬱悶非常。
四個人走了不久,竟然在路上巧遇到方婷、於峰和葉小芸!七人見面,不由感慨良多,想到大家都平安無事,心中皆是欣喜無比。
三人也是被那群人衝散後逃出來的。
但大家愉悅的心情,很快就又被解救人質這巨大的陰影代替了,七人小聚片刻之後,便匆匆忙忙地向前趕路。
七人一路西行,卻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靈吟風越想越奇怪:“魔教帶了那多人回總壇,怎麼沒有留下一點痕跡?難道我們都估計錯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回去!”
六人一聽,也都覺得事有蹺蹊。
林秋竹心裡明白,兒女私情,應該暫放一邊,迎救武林高手,才是當務之及。自己這般失魂落魄,實在不應該,不由暗道一聲“慚愧”,朗聲道:“事情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靈吟風道:“這一路也太讓人摸不著了,他們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方婷不由問道:“他們會不會走另一條路?”
靈吟風搖了搖頭道:“不會的,這條路是通往天山最近的路,帶那麼多高手,對他們來說,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路線行往天山。”
林秋竹點頭稱是,“那這群人該不會失蹤了吧!”
於峰道:“這十幾天,是一點兒線索也沒有。”
靈吟風沈吟片刻道:“線索似乎只有頭幾天才有,突然之間就不明顯了!”
林秋竹點頭道:“那時我便覺得奇怪,難道他們停止前行了?”
“武林高手會不會已經逃走了”葉小芸問道。
靈嶺風搖了搖頭道:“可能性不大,若是逃出來了,江湖上定會有什麼風聲才是。”
林秋竹道:“也許他們不是去天山?”
靈吟風點點頭,道:“秋竹所言極是,我也曾經這樣設想過……但是…他們又會到那兒去呢?除了天山,對魔教人來說,那兒才是最安全的呢?只要我們能找到這個地方,救人應該不是大問題。”
林秋竹想了想,道:“大哥分析的十分中肯,他們會不會是去了某些內湖的島中?這樣,武林高手想逃出來,也是很不容易的。”
靈吟風沈吟片刻,道:“這也只是也許,但我還是覺得把握不大。”
林、靈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層層推進,似乎忘記周圍的人存在,只顧和對方一人說話,但卻又互不打叉,顯得十分默契。
於峰有些洩氣,隨口怨道:“那他們不是為了疑惑我們,繞了個圈,去了我們才走過的地方了吧!”
靈、林二人一怔,說者無意,聽者有意“我們才走過的地方!”
靈、林二人腦海迅速思索著,忽然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道:
“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嵩山!”
另外五人,除張舒恆也都是很聰明的人,經兩人提醒不由同時驚歎起來。沒錯!他們也許就在嵩山!大家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十分大。
靈吟風道:“現在,我們已經可以確定他們沒有迴天山,那麼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大家剛剛離開,認為呆那兒等於自投羅網的地方……嵩山了!”
“那我們還等什麼,趕快走吧!”
於峰跳將起來,大家紛紛點頭讚許,匆忙趕了回去。
可是這嵩山東西南北綿延數十里,這些人會躲在那兒呢?即然順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走了第一步,那也就應該走第二步。
大家來到開武林大會的御寨峰下,仔仔細細察看了一番,果真發現了些端倪。
畢竟那麼多人藏在這兒,怎麼可能不吃飯,不睡覺?七人發現周圍的草叢中有些米粒、飯渣,都十分高興。但這高興,立刻又被陰影蓋住,新的問題出現了!人呢?具體的隱藏點在那兒?
七人在附近的山林中找了一遍又一遍,能進的山洞,不能進的山洞,密密的森林中,懸崖下……只要人能到的地方,他們都找遍了,可是一個人影也沒有,整整三天,一無所獲,這就奇怪了。
靈吟風眉頭微皺,沈吟片刻,堅定地說道:“我們大家都要一起努力找!如果人真在這兒,就不可能找不到!”
大家鼓起了勇氣,在山中走了一遍又一遍,可依然毫無收穫。
葉小芸望著靈吟風,道:“師兄,他們真在這兒麼?我,我怎麼覺得我們……”
靈吟風微微一笑,拍了拍葉小芸的肩膀,道:“小芸,還記得我們在聚傑山莊裡密道入口的事麼?那可比今天困難許多!可最後還不是讓我們找到了?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相信,一切的問題最終都會解決的!”
葉小芸點點頭,陽光又回到了她那美豔如花的臉龐上:“師兄,我相信你!”
“大家小心啊!”林秋竹忽然驚呼道。
而後便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一塊幾丈高寬的巨石,從山頂滾落!七人大驚失色,紛紛閃開,幸而大家輕功都頗有火候,並未曾受傷,只是虛驚一場。
伴著一聲“?”的久久迴盪,石頭便再也沒有動。
靈吟風怔住了,細細看著地面,耳中迴盪著石頭落地的聲音,忽然驚喜道:
“我知道了,他們就在這裡!”說罷便俯下身子,用耳朵貼著地面,靜靜聆聽。他內功修為已然逾越一流境界,隱隱約約聽見下面傳來一群人說話的聲音。
眾人還未回過神來,愣愣地不知道靈吟風在幹什麼。
林秋竹喜道:“大哥,聽見了麼?真是在下面麼?”
靈吟風站起身來:“沒錯!就在下面!”見大家一陣疑惑,這才說了緣由,原來那巨石落地之後,迴音久久不絕,引起了靈吟風的思索,並由此判斷出地下是空的!
靈吟風轉過身對張舒恆道:“舒恆,我們七人之中,數你內功最佳,你過來再聽聽。”
張舒恆俯身聆聽,真真切切聽見有人談話,道,“我聽見蕭大哥在說話啦!”七人不由都是又驚又喜,總算找到了!
靈吟風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憑著他的經驗,道:
“大概,入口便在那兒吧!”於是七人走過去一起推開石頭。
王靜嫻“呀!”地叫了一聲,七人面前奔出幾個人,那幾人目光驚怒,瞪著七人,右臂上紛紛繪有“太極八卦圖”,正是魔教教徒。為首的竟是已過古稀之年、白髮蒼蒼的白火政王蕭宇翔。
蕭宇翔冷冷笑道:“你們好聰明呀!既然來了,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身後幾個人便撲了上來,大家立即拔出配劍,雙方便打了起來。林秋竹怕夜長夢多,魔教的人越來越多,心思一動,乘混戰之時,悄悄溜出來,直奔洞口,靈吟風瞥見,心下雪亮,一個翻身躍到張舒恆身旁,低聲道:“舒恆,這裡交給我們,你隨秋竹趕快去救人。”
張舒恆顧不得許多,在靈吟風的掩護下,隨林秋竹下了洞口,裡面確實是空蕩蕩的地下室。
二人環顧四周,不知該往何處走,正在猶豫,忽然又有一群人奔了出來,少說也有二三十個。
張、林二人閃到一旁,聽那為首之人說道:
“我聽見有刀劍之聲,莫非白火政王他們出事了……呀!入口怎麼開了!”
那群人慌忙衝上去,張、林二人大驚,恐怕靈吟風他們難以抵擋了!但此時此刻,時間緊迫,不容多想,張、林二人理智地衝進去!
這地下室當真如迷宮一般,張、林二人繞來繞去,什麼也沒有發現,雖然沒有回到原處,但面對的似乎都是沒有盡頭的路,二人額頭上不由滲出了豆大般的汗珠。不知過了多久,後面隱隱傳來聲音:“快把入道內的兩個毛孩子捉住!”
張、林二人更是驚得魂都快飛上天了,怎麼辦?
量林秋竹有多聰穎,此時也六神無主,什麼也想不到,二人只有一個念頭,拚命也要將大家救出!當即加快腳步,頭也不回的向前奔去。
轉過一個又一個圈,就在遠遠拋開後面追擊的人時,二人怔住了,前面是一堵牆便再無去路!
張舒恆急道:“這下該怎麼辦?”
林秋竹心道:“難道我們走錯了?”
但這個念頭剛一閃出,便打消了,因為她看見牆口隱隱似乎是個活動的機關,林秋竹用手拍了拍牆,可以感覺到是很厚的,而裡面也隱隱傳來武林豪傑的聲音。
林秋竹對張舒恆道:
“張大哥,你叫一叫,看看裡面的人能否聽得見?”
張舒恆使出內家功力,叫道:“蕭大哥,林前輩……”
這聲音雖然不大,卻是從牆壁內穿進,裡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張舒恆的內功修為當真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了。
“舒恆,是你麼?”裡面傳來蕭逸俊的聲音,張舒恆喜道:“是我,蕭大哥,我們來救你了!”
蕭逸俊喜道:“舒恆,這兒是進牢的入口,這附近定有什麼機關,你仔細地找一找!”
張、林二人環顧四周,細細找來,但不一會兒,遠處便傳來魔教其他人的聲音:“兩個人在這兒!快捉住他們!”
二人一聽,更是急得慌了手腳,林秋竹顧不得細想道:“張大哥,這裡就拜託你了!”
說罷,提著“鳳鳴劍”頭也不回地衝前去,不見了。隨後便聽她朗聲道:
“我在這兒!有本事你們就過來吧!”而後便是刀劍相碰的聲音。
張舒恆心裡明白得很,外面少說也有二十幾人,林秋竹一個人同他們單打獨鬥,怎是對手?可是為爭取時間,他不得不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張舒恆沈思片刻,還是留下來繼續找開關。
可愈是這樣他愈是慌亂,更是找不到開關了,聽著林秋竹聲的嬌叱,眼看著她用生命換來的時間白白逝去。
張舒恆急得滿頭大汗,痛心疾首,心下一橫,道:
“蕭大哥,我找不到開關!那些人馬上就要來了,我們一起把門推開吧!”
蕭逸俊心中也明白,倘若張舒恆他們遇險,這裡邊的人能出去的可能性便小了,於是道:
“好,我同四大劍王,八大高手,一起在裡面發力,你在外面發力,我們同心協力將此門震開!”
原來這些武林高手也曾經試過,可若是武功內力相差太大,一起發功,內功弱的就會被別人的內力震飛,只有四大劍王,八大高手一起聯手才可能保證自身安全,但是,以他們的功力並不夠,差得似乎很遠,如今加上一個張舒恆,也頗為冒險,但事到如今,不得不冒險一試了!
四大劍王、七大高手在裡面擺好姿勢,蕭逸俊道:
“舒恆,我說一、二、三,我們大家便一起發力!好……一、二、三!”
十一人同時發力,而張舒恆聽見林秋竹陣陣痛楚的聲音,想到武林的生死攸關,渾身爆發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動力,十幾年的武功修為,超長髮揮,竭盡而出,那石牆漸漸動搖了。
外面的喊殺聲也漸漸近了。
張舒恆額上汗如雨下,空氣彷彿都凝結了,地下室中的豪傑靜靜地期盼著,都為他們捏著一把冷汗,隨著林秋竹的一聲慘叫,張舒恒大吃一驚,翣時間熱血沸騰,一股平生從未有過的力量如火山爆發一般,爆湧出來!
“?!’一聲震盪山谷的巨響,石牆被十二人的功力震開了!“舒恆!”蕭逸俊他們衝了出來,對張舒恆不勝感激。
而此時,張舒恆面色慘白,上氣不接下氣,什麼也說不出來,忽然,他拔出“龍吟劍”
衝了出去,叫道:“秋竹!我來了!”
此時,林秋竹已是精疲力盡,再也支援不住了,恍惚中,看見張舒恆和中原武林豪傑都平安出來,心下甚慰,只覺眼冒金星,面前一黑“鳳鳴劍”“當”地一聲掉在地上,昏了過去。
張舒恆殺開一條血路,直奔向林秋竹。
劍勢若游龍驚雲,排山倒海,威力無比,一般人那裡擋得住?非死即傷。
張舒恆衝進重圍,一把抱起林秋竹,欲哭無淚,不知何時,林振揚也趕到,他望著心力交瘁的女兒,心下痛惜。
張舒恆將林秋竹遞給林振揚道:“快點,靈二哥他們還在上面同那一群人拚命呢!”說罷,一馬當先衝了上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14:30
第三十二章 情 緣
中原武林豪傑脫險後都異常氣憤,恨不得將那些囚禁他們的魔教之人殺個片甲不留,各個人爭先恐後地同魔教之人廝殺起來。
而白火政王蕭宇翔方才一直被靈吟風拖住,待他醒悟過來時,張舒恆、林秋竹他們已快將眾人救出來了,真是後悔莫及,這正是“圍魏救趙”之策。
蕭宇翔見群人一起而上,不由恨地咬牙切齒,對靈吟風下手更狠,雖說他年邁體弱,但武功卻也是少有的,迫的靈吟風甚為吃力。
張舒恆見靈吟風連遇險招,一步跨過來叫道:“靈二哥,我來!”
話音剛落“龍吟劍”已與蕭宇翔的長劍相交。
適才張舒恆因迎救眾人,內功耗了不少,幾十回合一過後,竟再也討不到蕭宇翔半點兒便宜,加之又要應付其他的兵刃,竟是險象環生。
幾十回後,張舒恆忽見王靜嫻遇險,心中大急,驀然一個轉身,反手一劍,敵著蕭宇翔的單劍,左手一抓,將一名魔教小卒的衣領抓著,一把舉將起來。
這一招用得實是險極、若然差了毫釐。身上怕早被圍攻的人戳十個八個透明窟窿!而張舒恆拿捏時候,妙到毫巔,一擊成功,膽氣頓壯。
蕭宇翔趁著他轉身之際,長劍橫砍過來,卻不料他已抓起一人,大喝一聲回身便擋。
蕭宇翔急縮長劍,張舒恆右手揮劍,左手就將抓著的人質作為兵器一陣旋風急舞,擋者辟易。
霎忽之間,衝出重圍直奔王靜嫻,危機中替她連擋數招。王靜嫻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回眸笑道:“舒恒大哥,多謝啦!”
那群豪傑因曾受辱,如今力增百倍,同魔教之人殺得飛沙走石,天昏地暗,當真不可開交。
而那些小卒又豈是他們的對手?幾劍揮去,人頭紛紛落地,心下十分痛快。
蕭宇翔見大勢已去,無可挽回,又見中原武林人人橫眉豎眼,殺氣騰騰,心中一寒,帶領手下或傷或殘的十幾人殺出一條血路,溜了。
眾人怒氣不散還要再追,被張宇攔道:
“且慢,大家別太沖動了,他們膽量再大也不敢再回來了!如今,我們要以大事為重!”
眾人這才靜下心來,為出了這口惡氣,感到大快人心。
而此時張舒恆他們這才瞭解到,這幾天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那日眾人各回各派時,在路上或被毒藥迷倒,或中陷阱,或受埋伏,或被偷兵器,都是被魔教高人所制,捉了起來。
共有三十多人,幾乎全是中原武林武功最強的高手和他們的一兩位徒弟,大家被蒙上眼睛,關在車中帶往遠處。
開始眾人還奮力反抗過一次,但是失敗了,只有陳輝他二人被眾人掩護、協助才逃出去,但卻也身負重傷。
而其他人經幾番折騰還是被帶到此,關於地下室中。
到這後眾人還曾試圖逃走,但是也沒有成功,少林寺方丈卻認出此處正是嵩山山下,眾人幾乎絕望了,因為他們認為,不會有人想到他們被關在這兒。
張宇憤憤地道:“魔教的人也太可惡、太卑鄙!不滅了他們,世不為人!”
大家深有同感,古人云:“竹死不變節,花落有餘香”,這些人都是曾經叱吒江湖的豪俠志土,關在地下室的日子雖有吃有住,但受盡魔教小卒的凌辱,怎會如此甘心?對月起誓,對劍立志,更有滅魔的慾望了。
張宇拍了拍張舒恆肩膀讚許道:“張少俠,這次多虧你了!真沒有想到你能找到我們,並救我們出去。”
張舒恆知道這那是他一人的功勞?靈吟風、林秋竹……自己只不過衝在前面罷了。
不由漲紅了臉:“我,我,我……”急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除了蕭逸俊、林振揚含笑望著他,其餘之人都紛紛誇讚。張舒恆一著急:“其實,其實……”更是說不出口,只好用眼睛望著靈吟風,向他“求助”,而靈吟風只是朝他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情急之下張舒恆的話終於衝出了口:“這次,不光是我的功勞,大家、大家……”
張字“哈哈”一笑道:“張少俠,別謙虛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在下佩服!佩服!”
誰奈張舒恒生性不善言辯,什麼也說不清,此時林秋竹還未甦醒不在此,不能再替他說個所以然,而靈吟風又何嘗計較這些?這個名譽,便自然而然地落在張舒恆的頭上。
大家上了嵩山,在少林寺略歇數日,便欲分手。
臨行前,司馬無憂問道:“風兒,你們打算如何探魔教?”
靈吟風便把初步分組之事說了出來,而後道:“至於具體之策,打算到那兒看情況來。”
司馬無憂點了點頭道:“你們且記,千萬不要貪心,得到重要消息便立即趕回來,不要抱以僥倖心理多留數日,有一點你們要時刻記牢,那裡是天山,不是中原!”
靈吟風點了點頭道:“多謝師父叮嚀,徒兒記住了!”
他頓了頓突道:“師父,倘若我們在二個月之內不能順利趕回,你們就行動吧!”
眾人一片沈靜,不能順利趕回,這將意味著什麼呢?最後大家道了珍重,便分手了。
一下山,張舒恆七人也分組西行。
※※※
且說方婷因為在武林大會上,將張舒恆根本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看得清清楚楚,她深知張舒恆不光對林秋竹,對王靜嫻也是念念不忘,心下甚為悽苦,整日憂憂鬱鬱,本來她就少言寡語,此時,更是整日幽怨深嘆、愁眉不展。
其實,方婷本不會如此傷感,因為她不過同張舒恆見過二次面,那裡會愛他到至不渝的地步?只是她看到林秋竹、王靜嫻都受張舒恆的關愛、憐護,怨恨為什麼在三個女孩中,只有自己那張舒恆是從來沒有注意過呢?
她素來孤傲自負,雖然論才論貌不如林秋竹,但也決對比王靜嫻美貌多才,更何況比林秋竹也不會差很遠呀!孤芳自賞的方婷自然忍不下這口氣?
兩種怨恨加在一起,便欲哭無淚、傷心難言了!而她的變化,又怎能逃得過於峰的跟睛?
於峰是何等聰明,從方婷的一言一行中,早以察覺一些隱隱約釣的情況,雖然於峰同她相識不久,卻因相識產生了種朦朧的感覺,無法制止,心中也便有股從未有過的楚酸,但於峰決定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要讓方婷重新笑起來!
這一日,方、於二人走到一處森林,坐下來休息。
日頭落盡,雲影無光時,淡淡的暮色很快便降下來,兩人烤著火面對面地坐著。不知道方婷又想到了什麼,痴痴地望著火堆,眼神無限傷怨。
於峰笑道:“方姑娘,你怎麼了?”
方婷回過神,莞爾笑道:“怎麼了?我,我沒事,沒想什麼。”
於峰“哈哈”地笑了一聲,扮個鬼臉道:“我又沒說你想什麼,是你自己不打自招啊!”
方婷發覺自己方才失態,臉上一紅,無言以對。
於峰起身走到她跟前坐下道:“那麼坐著挺無聊,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方婷點了點頭,示意讓他講。
於峰便道:“從前啊!有一個書生,正準備出門遊玩,卻發現鄰家著火了,鄰家的女主人急奔過來對他道:‘仁兄,快去叫你大哥回來,他在樹下下棋呢!’書生一聽便慌慌張張向村頭樹下跑去,剛到跟前,發現鄰家男主人正在同一個人下棋,自己便一直站在他身後等。
一盤棋下完,鄰家男主人發現他時有些奇怪了,因為他深知,這個人除了讀書,什麼也不大關心,怎會有這個閒心看別人下棋?問到:‘賢弟啊!你在這兒幹什麼呀?’書生做了個揖道:‘小弟受兄嫂之命來告大哥……你家著火了!’那男主人一聽大驚失色又驚又氣,喝道‘你為什麼不早說?’書生文質彬彬地又行了個禮道‘書上說“觀棋不語真君子,舉手無悔大丈夫嘛!”’”
方婷不由露齒一笑,於峰見狀喜道:“感謝老天,你終於笑了!”
方婷微微一怔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於峰認真地道:“自從第一次同你見面,你笑過一次,我便再也沒有見到過你笑了。”
方婷若有所思,似乎自言自語道:“這些日子來,我真的再也沒有笑過?”
於峰笑道:“方姑娘,其實你該多笑一笑,你笑起來很好看的!”方婷一聽,面上不由紅了道:“於少俠取笑了。”
於峰坦然笑道:“沒有啊,我這人最直爽了,好看就是好看嘛!”方婷自出世以來,聽到第一個男孩如此明言自己美貌,芳心大慰,對於峰無限感激。
於峰又問道:“你平日在家中幹什麼呢?”
方婷道:“練劍、彈琴,也讀讀書。”
於峰問:“那你不會寂寞麼?”
方婷搖搖頭道:“習慣了。”
於峰頓了頓笑道:“我再給你猜個迷語吧!你說十支蠟燭吹滅了三支還有幾支?”
方婷隨口答道:“七支嘛!”
於峰起身搖頭晃腦地道:“不對,還有十支。”
方婷一怔,這才發覺自己被騙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又在捉弄我了!”
於峰朝她又扮了個鬼臉道:“小才女被我難住了!我的圈套你可要小心喲!嗯……我再給你講些笑話吧!”於峰見方婷開口笑了,心下甚喜,將他知道所有好笑的故事都講出來,方婷聽了時不時地“咯略”笑幾聲,幾天來的不快皆盡煙消雲散、不見蹤影。
※※※
於峰剛講了幾個迷語,方婷便嚷著她也來講,二人你一個我一個猜得興致甚高,最後於峰再也想不到什麼來難住方婷,在火堆前走來走去,鎖眉深思。
突然他眼睛一亮道:“哈,我想到了!這回你是決對猜不到了!”說罷將手背在身後,一臉得意地道:“你說蜀山派有多少人呢?”
方婷一怔道:“少說也有五百人。”
於峰點了點頭道:“沒錯,那你說這五百人會有多少個姓呢?”
方婷又好笑又無奈道:“大概有一百多個吧!”
於峰也點頭道:“方姑娘果真不簡單。”而後他又認真地道:
“那你知道蜀山派上下五百多人都叫什麼名字麼?”
方婷“噗哧”一下於笑了道:“你又來捉弄我!”
於峰洋洋得意地望著天空向前走著道:“怎麼樣,你認輸……”
話還未說完,腳下卻被什麼樹根一絆,一下子栽到了地上!誰知竟那麼不巧又跌在一灘泥水上!搞的他一臉的淤泥。
方婷見狀,雖然知道此時笑他很不禮貌,但於峰的狼狽之樣,同方才的得意樣子真是鮮明對比,實在太好笑了,不由笑地前仰後合,大概她還從未如此開懷一笑呢!
於峰心裡本是甚為惱怒,好端端地咋摔地這麼狼狽?見方婷笑得那般燦爛,竟轉怒為喜,也呵呵地笑了。
方婷走上前來,扶起他用手帕替他擦去臉上的汙泥笑道:“於大哥真是運氣不好!”
於峰一怔,喜道:“你叫我於大哥了?”
方婷一楞道:“怎麼不對麼?你比我大,我應該叫你大哥的。”
於峰心中無比舒暢道:“好妹子,乖妹子!”
這一夜,兩個人似乎從遙遙相望的天際,走到了很近很近的地方,一切遙遠不可接近的,似乎都在一伸手間就可以抓到的地方……
以後的日子裡,於峰同方婷常常談天說地,做詩賞月。
直到有一次,於峰終於說出了他在心中放置了很久很久的一句話,他看著方婷的眼睛,鼓起勇氣道:“婷兒,我,我喜歡你!”
方婷怔住了,好久才道:“於大哥,我也喜歡你,我希望你永遠做我心目中的大哥……”
於峰一聽如雷貫耳,像紅火炭上潑了一瓢水,心一下子涼了,方婷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於峰可以做她以心相交的“大哥哥”卻不可以做她長相廝守的“情哥哥”。
於峰嘆了口氣道:“婷兒,你也許會道我們之間的故事太倉促、太突然,的確,我們相識只有兩個月,但自從我見到你,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婷兒,無論天涯海角,無論千年萬世,我會永遠等著你的……”
方婷芳心忐忑道:“於大哥,倘若今生有緣,我們一定會浪跡天涯的!只是,只是……”
方婷低下頭去無言以對。
之後,二人雖還是談笑風聲,溫言俏語,心中卻另是一種感覺……
就在方、於二人柔情密意,兩心相印的時候,張舒恆、林秋竹、王靜嫻三人之間的故事卻是無頭無尾,亂七八糟。
林秋竹自從聽張舒恆說了那番話之後,自己便再也不願見到二人了,但是,要不是林秋竹擔心父親見到張舒恆變心,一氣之下將張舒恆殺了,早就嚷著要跟張舒恆分開走了。
林秋竹本是林振揚千依百順的寶貝女兒,又是武林上人人愛慕的俏人兒,幸運之神幾乎從未離開過她,怎麼受得了如此打擊?整日無言以對,又氣又恨。
但是,她的心慢慢地軟了,她看到王靜嫻的可憐,看到王靜嫻需要張舒恆,心中不忍,只把所有的怨恨發洩在自己身上,對自己過不去,為此人也憔悴了許多,瘦了一圈,顯得身體更單薄了。
張舒恆見她鬱鬱寡歡,一天天瘦下去,心中十分難受,無時無刻不在心裡對林秋竹說:
“對不起!”要不是因為答應了王靜嫻,他早就……而王靜嫻,見二人光景,心中不知是喜是憂,三人都是默然無語。
十幾天後,很快便要到天山,卻發生了一場生死難卜的變故。就在三人剛剛到阿爾金山時,黑月使以及白水政王趕到!
黑月使韓志海冷笑道:“好哇,你們是來偵察魔教的吧!我黑月使要好好教訓一下你們!”
說罷,揮劍砍來,不知怎的,林秋竹十分不願使出雙劍合璧之術。
張舒恆急道:“秋竹!你已後打我、罵我都行,現在為了武林,你不應該這樣啊!”
林秋竹心中一酸,抽出“鳳鳴劍”道:
“好,就這最後一次。”說罷同張舒恆雙劍合壁,猛殺而去。
張舒恆“龍吟劍”一抖,一招“龍戰於野”向黑月使肩頭砍去,林秋竹長劍劃虹一招“鳳舞碧空”於之相輔向他小腹揮去,韓志海不知二人來頭和利害,但見二人出手不凡,心中也不敢大意,當下小心迎戰。
但是這次林秋竹出手慢了很多,有些和張舒恆配不上,張舒恆心裡明白,高手比武,那能容半點分神?
此時林秋竹心神不定又怎能將黑月使制服?心中這麼一想,稍一分神,險些讓韓志海刺到二人。
三人大戰數百回合,勝負難分,本來以二人的武功修為,完全可以勝韓志海,但這次二人竟然漸漸支援不住了!
韓志海哈哈一笑道:“你們的死期到了,接招!”
說罷,劍勢如翻江倒海地壓了下來,張舒恆一招“青龍騰天”從韓志海面門劈下,林秋竹一招“追鳳朝雲”護住他胸口要穴,誰知一個配合失誤,韓志海一劍刺向張舒恆右胸上側,張舒恒大驚失色,急中生智,腳下使出一招“龍上九霄”躲開劍勢。
但韓志海豈是等閒之輩?雖然沒有刺到張舒恆右胸,但也一劍砍到他的右臂,張舒恆手中的劍頓時“當”一聲落在地上。
林秋竹心下甚為懊悔,惟自己沒有護好張舒恆,使出‘七彩劍法’一招‘虹銷雨霽’朝韓志海迎去。
但是,她那裡是韓志海的對手?一百回合未到,手中長劍便險些飛出,突聽張舒恆一聲怒喝,加著疾風,左手推出‘降龍十八掌’、‘伏虎神拳’才為二人漸漸擺平。
林秋竹心中明白,這麼打下去定是凶多吉少,眼見張舒恆受了傷,一定疼痛難忍,下手毫無力氣,心中又著急又無奈。
突然,王靜嫻一聲慘叫,滿天飄落桃花瓣,她手中的長劍飛出幾丈之外!白水政王李依婷正欲一劍揮刺去!
張舒恆一眼望見大吃一驚,奔過去一把抓住長茅。
而韓志海卻大叫一聲一劍從張舒恆背後刺去!
“別傷他!”林秋竹大叫道:“我有話要說!”
韓志海的劍微微一側,停在空中,他用劍指著張舒恆背心道:“有什麼話,快說!”
林秋竹道:“你們一定要捉人質吧!我是劍魔林振揚的女兒林秋竹,你將我捉去,饒了他們倆吧!”
“秋竹!”張舒恆轉過身,又驚又急,韓志海細細打量一下林秋竹道:“有何證據?”
林秋竹從頭上取下一枚玉釵道:“這是我十六歲那年爹爹送我的禮物,上面有我的名字。”
韓志海見上面寫著“贈林秋竹,父振揚。”但還是有些猶豫。
李依婷十分同情地道:“韓大哥,就依他們吧!”
韓志海望著美豔驚人的李依婷一副惋惜的樣子,笑道:
“好,還是依婷心地善良,同情這對情侶,大哥我就依了婷兒!梨花仙子我便饒了他二人,你休想耍花招!”
說罷走過來將林秋竹雙手捆住,對張、王二人道:“你們快走,省得我又改變了主意!”
張舒恆流淚道:“秋竹,你……”
林秋竹怡然笑道:“張大哥,保重……”然後,頭也不回地隨黑月使走了……”
張舒恆只覺渾身一陣巨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秋竹!秋竹!等等我!等等我!……”
張舒恆在昏迷中大叫,一臉的驚恐與不安,王靜嫻握住他的手急切地叫道:
“舒恒大哥!舒恒大哥你醒醒,醒醒啊!”
張舒恆“霍’地坐起來,神色十分可怕,背上也被汗溼了一大塊。
王靜嫻柔聲道:“舒恒大哥,你可醒了……”
張舒恆有些神智不清問道:“秋竹呢?秋竹呢?她在哪兒?”
王靜嫻心中“喀?”一下,溫言道:“舒恒大哥,你忘了?林姑娘被黑月使捉去了。”
張舒恆定下神來,細細回憶,林秋竹被黑月使帶走的那個場景深深地印在他腦海中,久久也抹不去,怔怔地竟流下了淚,喃喃地道:“秋竹,你、你好傻呀……”
王靜嫻端了藥湯遞上來道:“舒恒大哥,來……喝藥。”
好半天張舒恆才回過神點頭道:“靜嫻,謝謝你!”
與此同時,他這才發覺右肩十分痛疼,手不由地搭在肩上。
王靜嫻驚道:“怎麼樣,很疼麼?”
張舒恆微微搖搖頭。
王靜嫻鬆口氣淺淺一笑道:“舒恒大哥,你且歇一會兒,我去找些藥材。”
張舒恆點點頭,目送她遠去。
此時此刻,心中不知是何許滋味,湧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失落、傷心、悔恨……眼望晴空,林秋竹的一笑一顰,歷歷在目,一切是那麼清晰明瞭,林秋竹的句句音言震盪心胸,是那般感人無悔,可如今她在何方?
大概林秋竹這個人,張舒恆是永遠也不會將她忘記了。
“秋竹,我對不起你……”張舒恆心下悽苦,頭靠在床頭邊默默地流淚,道:
“秋竹,我求你原諒我,別離開我……我後悔了……”
而王靜嫻出了房門,心中也是波濤翻滾,見張舒恆這般狀況,自己難道還不清楚麼?她明白張舒恆還是唸唸不忘林秋竹!
這麼一想心中一酸,眼淚幾乎就要掉了出來。
“王姑娘!”王靜嫻來到近處集市買了藥,勿匆回去,剛走不久時,便聽見有人叫她,回頭一看,正是靈吟風與葉小芸!他們身旁還站著沈劍華與畢月星。
王靜嫻立刻興奮起來,未及靈吟風再開口便道:“你們快來!”不容分說,扭頭便向上山跑去。
四人互望一眼,見她神色似喜似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當下並不多問,匆匆跟上去。
五人來到山間的小木房中,見張舒恆受傷臥床,而林秋竹又是不見人影,大吃一驚。
靈吟風不由急道:“秋竹呢?”
張舒恆心下黯然道:“她、她、她……”竟一句話未出“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咳嗽不止。
五人七手八腳地幫他拍了拍背,才讓他緩過氣來。
沈劍華小聲對靈吟風道:“靈二哥,你不用那麼急嘛,你見張舒恆這樣子,難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靈吟風沒有說話,道是葉小芸意味深長地望了他一眼。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15:08
第三十三章 痴 心
正當林秋竹被黑月使捉去時,自己心中十分明白,此次落入魔教手中將必死無疑。
她因張舒恆的無故變心早已心灰意冷,將性命置之度外無意再活,所以並不尋思如何逃脫,當下順其自然地由黑月使帶進魔教總部……天山。
他們矇住林秋竹的眼睛將她一路帶進。
林秋竹只覺得此處似乎在山上的牢洞中,而那牢洞十分大,黑月使收去了她的“鳳鳴劍”
冷笑道:
“林姑娘,進去吧!”
說罷,一把將她推進牢中,她眼睛上的黑布也因這一推掉落了。
林秋竹只覺渾身痛楚,隱約見前面有一個人影,大吃一驚,本能地抓起一把銀針,喝道:
“誰?”並硬支撐起身體。
那人影步步向林秋竹靠近,,自不由驚道:
“別過來!再過來,我便不客氣啦?”
“這位姐姐,我不是壞人!”在林秋竹身旁響起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我也是他們抓來的。”
林秋竹?頭細看那人影,此人不過是一個十六、七歲,美貌如花的小姑娘。十分關切地望著她。這才鬆口氣,手一軟,支撐身體的骼膊便又倒了下去。
“這位姐姐,你沒事麼?”少女一把扶住林秋竹問道。
林秋竹略略搖搖頭,少女便扶她靠在牆邊休息。
林秋竹見張舒恆負心於自己,而現在自己又落入此地,獨自嘆道:
“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張大哥,我如此惦記著你,可是你又何嘗如此思念著我呢?……唉……”
她只恨自己命苦,自埋自怨,並不在意那個少女,誰知目光偶然相遇,才發覺少女一直吃驚地望著自己,心下甚奇問道:“小妹妹,你……你怎麼了?”
少女微微-笑道:“這位姐姐,你長得好美呀!你叫什麼名子呢?怎麼那麼眼熟啊?”
林秋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叫林秋竹。”
“哇!你是林秋竹?!”少女吃了一驚,仔細端祥她道:
“是了,沒錯!一年前我見過你。”林秋竹仔細打量她有些奇怪,見那少女怎地有幾份像沈劍華?問道: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沈秀琴。”少女道。
原來,她正是被魔教捉去的沈秀琴。
“我哥哥是沈劍華,是舒恆哥哥的義兄弟。”沈秀琴道。
林秋竹心道果真是沈劍華的妹妹,可是怎麼會在此遇見她呢?未待細問,沈秀琴便笑道:
“我早就知道你是武林第一大美女,也曾經見過你一面,你長得真的好漂亮啊!用閉月羞花、沈魚落雁、如花似玉這類詞語形容一點也不過分!秋竹姐姐,想不到我們竟能在這兒見面!你一定也是被他們捉起來,威脅舒恆哥哥的吧!”
林秋竹悽然一笑,沒有說什麼。
沈秀琴又道:“舒恆哥哥能娶到你這樣好的妻子,真是有福氣啊!”
林秋竹一怔道:“什麼?張大哥什麼……什麼時候說要娶我啊?”
沈秀琴燦爛地笑道:“別害羞啦!我哥常常談到你,我知道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舒恆哥哥要娶你是一定的!”
林秋竹心裡一酸,我喜歡張大哥是真的,可你那裡知,張大哥喜歡的卻是靜嫻姐姐呀!
沈秀琴只道她害羞不語,便也不再多說此事,溫言道:
“秋竹姐姐,你一定很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睡一會兒好麼!”
林秋竹點點頭道:“我是很累了……”便扭過頭,不多時便睡著了,直到半夜。
睡夢中,她夢見張舒恆笑咪咪地向她走來,眼看便要到她跟前時,王靜嫻突然間出現了,張舒恆便不再看她,伸手拉著王靜嫻同她頭也不回地攜手而行,而自己卻又被人捉去欲砍頭。
可張、王二人對此視而不見,始終未再回頭,向遠方行去,空蕩蕩的世界上,只有自己在大叫張舒恆的名字……
夢醒了,林秋竹早以是淚痕滿面,難道張舒恆就那麼無情無義?自己的一片痴心就這麼隨水而逝。
“鄉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她心中怨恨王靜嫻,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傷心悽苦充滿她的心間,什麼“游龍飛鳳”、什麼“金童玉女”都再也不能挽留二人、使其白頭偕老。
她想到了死,這樣痛苦的活在塵世又有何意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愛的人同別人逍遙快活,還不住從這世界上消失,免去這一切的苦惱。
想著,她的手不由地握住了銀針。可是她的手在顫抖著,難以刺下,眼睛望著明光閃閃的銀針,想到了很多很多,曾經她同張舒恆相遇客棧、盪舟洪湖,曾經在洪湖島中拜方氏夫婦為師,整日習武練劍,曾經同他遊山玩水、踏遍江湖……
這一想,思緒便再也收不回來,林秋竹想起張舒恆那親切的笑容,同他在一起那快樂的日子,嘴角邊泛出一絲微笑。
說實話,無論別人如何看待張舒恆,她卻從未覺得他很笨,從未覺得他很傻,相反覺得他笨得可愛,傻的誠心老實忠厚,覺得他是很可靠、很重感情的人,一直對他情深意重,只盼能與他長相廝守,浪跡天涯,可如今……林秋竹重重地嘆了口氣。
“唉,痴情一場落個如此下場!往事如煙夢如,隨風而逝,難道我同張大哥真得沒有緣分嗎?花落水流苦自寒,相逢恩怨天未憐,從何心事終虛話,一笑痴心魂歸天!”吟完這首詩,林秋竹伸手欲針刺咽喉了斷性命。
“啊,秋竹蛆姐,你幹什麼?”熟錘中的沈秀琴突然驚醒,映著月光,看到那明晃晃的銀針,見林秋竹要自尋死路,一把抓住她的手驚道。
林秋竹的美目裡,滑落出晶瑩的淚珠,低聲道:“讓我去吧……”
“秋竹姐姐,你好傻!怎麼連這一點委屈也受不了?到底為什麼想不開?”沈秀琴急問。
林秋竹想這種愛恨情愁的情,肝腸寸斷的念,怎能同她這種純潔的小姑娘講?
搖搖頭道:“琴兒.你還小,不懂……”
“不會的!”沈秀琴急道:
“要勇於面對現實嘛!再大的事也要挺住!這兒不是還有我嗎?”
林秋竹垂下眼簾道:
“我是劍魔的女兒,又會同張大哥雙劍合壁,他們會拿我向全武林交換很多十分重要的東西啊!為了我一個人質,難道要中原武林有那麼大損失?若是大家不救我,誰見著我爹都過意不去。”
林秋竹頓了頓又道:“因為我的存在,反而讓大家更增負擔!還是讓我去吧!”
沈秀琴一怔,事情有這麼嚴重?她一反往日的活潑,嚴肅地道:
“可是,死這條路是不能隨便選的!秋竹姐姐,你又用語面對現實!雖然一時的痛苦、失意難免,但我沒一定會迎來雨後晴天的。秋竹姐姐,勇敢些,死可是最後一策呀!相信我,一定會有人能安全救我們出去的!若是救不出,最危險的時候,再自刎也不遲呀!或許那時,還能多殺幾個壞人再逃走哪!如果你現在便自刎,他們還會再抓人質,豈不是又要損失人?
不但自己死了,還要讓別人白白送命?”
林秋竹聽她一說心想不錯,點點頭道:“琴兒講得不錯,我是太魯莽了。”
沈秀琴有露出笑臉道:
“秋竹姐蛆,若是你真得死了,舒恆哥哥可怎麼活呢?……咦?秋竹姐姐,我剛才似乎聽到你說什麼‘恩怨’‘心事’還有什麼‘痴心’該不會是說舒恆哥哥對你痴心一片,你不忍負他而去吧!”
林秋竹心中一笑,沈秀琴是全理解反了!當下並沒有說什麼。
而沈秀琴卻突然驚道:“呀,秋竹姐姐,莫不是你同舒恆哥哥吵架,自個兒想不開要自盡?”
林秋竹被她一語說中低下頭去。
沈秀琴急道:“秋竹姐姐!你怎麼能這麼想不開?舒恆哥哥不是那種拈花惹草的花心之人,你一定誤會他了!要麼他便有難言之隱,你可千萬別怪他呀!你若是從此恨他,可太對不起他了,我相信待我們出去後,舒恆哥哥便會向你賠不是啦!秋竹姐姐,我還等著你與舒恆哥哥的喜酒呢!可別忘了請我嘍!”
林秋竹苦笑一下,只道她太天真,什麼也說不出“不行嗎?”
沈秀琴俏臉-驚而後又笑道:“放心吧!你一定會和他成親的,難道你不歡迎我?”
林秋竹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道:“不,我的喜酒你當然要喝!”
可沈秀琴卻那裡聽出弦外之音只是“我”的?嘻笑道:
“太好了!什麼時候呢?我都等不及啦!”
“小丫頭,還不知我倆的死活呢?”林秋竹笑道。
不覺中天亮了,外面傳來陣陣腳步聲,二人一陣驚恐不語。門開了,兩個滿臉冷漠,陰惡的人走了進來,衣著一黑一白,正是黑月使和白月使。
“雲兄,這便是我捉到的一個女子,是劍魔的女兒林秋竹。”韓志海道。
江雲細看了一下林秋竹,突然驚道:
“是她!果真是她!武林大會上同張舒恆那小子雙劍合壁,打得我夠嗆!……她身後是否還有人!”
“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韓志海道。
江雲急問:“那個男孩是不是張舒恆?是不是看似很笨?”
韓志海點點頭道:“我本是捉他的,這丫頭自報姓名,我見她爹名頭不小,便將她捉來了,而且依婷也替她……”
江雲急地直跺腳:“海弟啊海弟!林秋竹、張舒恆便是我說得十分厲害的人!張舒恆那小子武功十分厲害,我們同他打還未必能勝得過他,有機會捉他才是,你不知婷妹太善良嗎!
糊塗啊糊塗?”
韓志海一聽真是後悔寞及,沈、林二人對視一眼,暗暗高興。
但韓志海突然又露出一絲奸笑,道:
“張舒恆,看他那樣子老實巴交的,定十分重情重義,他同林秋竹乃是一對兒壁人、愛侶,用林秋竹威脅他,比親手抓他來逼迫更好,效果一定會出乎意料!”
江雲一聽不由打了個寒戰,心下不忍,好狠心哪!
臨走前,韓志海道:“林姑娘,委屈了!哈哈哈……多謝!”而後“當”一聲,關上牢門,揚長而去。
林秋竹聞此恨地咬牙切齒,“可惡!”而後又嘆了口氣道:
“這下要害慘張大哥了,我該怎麼辦呢?”
沈秀琴自信地看著林秋竹道:“秋竹姐姐,憑你的聰明才智一定會贏的!李白的詩裡寫道:‘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秋竹姐姐,堅強些!勇敢些!我相信舒恆哥哥一定會來救你出去的,只是死是萬萬不得。”
林秋竹點點頭道:“放心,我會堅持的!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菇自天涯!”
之後的幾天中,道也平安無事,林秋竹明白自己並不可以輕易選擇死,為了自己,也為了武林。
至於王靜嫻與張舒恆,她慢慢地也看得很開了,過盡千帆,才發覺與自己最般配,似乎就要成姻緣的人,永遠是個難以兌現的夢,偶爾的心動偶爾的激情,也只是因為夢幻,因為現在沒有完滿。
男女相悅相伴,能夠有一份惺惺相惜的情誼,歡樂與共的友誼,能夠有一線互諒互助的勇氣,可信可賴的真誠,以心而交的友誼,就已是人間幸事。
林秋竹覺得,也許張舒恆從來就未真正喜歡過她,因為那時大家還小,弄不清什麼是愛情,什麼是友情,不明不白便定下終身,日後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便終會離她而去。即使自己喜歡他,倒不如將這有河埋在心頭,遠遠地注視、悄悄地注視,悄悄的地關懷。而夢,就讓它留在心底,獨自低迴獨自追憶,生活依舊陰晴圓缺。
這一夜,林秋竹同沈秀琴正在休息,突然聽到有人輕輕喚道:
“秋竹……琴兒……”
二人不由一怔,互望一眼,聽此聲不是張舒恆是誰?
怔怔的,林秋竹竟流下淚,不知是去見還是不去見。
而沈秀琴一陣歡悅道:“舒恆哥哥,我們在這兒!”
然後,便聽見門開之聲,張舒恆、王靜嫻與沈氏夫婦出現在眼前“哥,嫂!”
沈秀琴撲上去,喜道:“你們總算來了!我們倆都還好!”
張舒恆只是痴痴地望著林秋竹、滿腹之言難以說出。
林秋竹見狀心裡一酸,當下並不多言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話音剛落便聽得白日使一聲獰笑“哈!想不到你們來得這麼快!要不是我出來查獄,大魚就溜了!”
說罷,便傳來雙劍碰撞之聲。自然是留在外面望風的靈吟風與韓志海打了起來。
六人顧不得再說什麼,衝了出去,韓志海瞥見六人叫道:
“好,你們好大的膽子!來到這兒就別想出去了!”
話音末落四面八方便衝來無數魔教之人,大家心中一寒欲聯手同衝重圍。可是此時林秋竹手中的“鳳鳴劍”已被魔教之人收去,赤手空拳怎同張舒恆雙劍合璧?竟是迫得連連後退。
慌忙中,林秋竹只見沈秀琴連連遇險,大吃一驚,翻身躍去擋在她身前伸手一招“百花凋寒”扔出針雨,讓人無法接近,沈秀琴這才化險為夷。
誰乃她手中無劍,比林秋竹處境更糟?
張舒恆見林秋竹難保自身也是大驚失色,直護林秋竹。
但是林秋竹並不領情,避開他的目光自護自身,張舒恆心中一片悽苦,心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涼意。
這麼混戰半天,勝負難料,眼見敵人越來越多,七人可怎易逃脫?
而林秋竹在激戰中竟然無心戀戰,欲死了斷。
突然間,她看見沈秀琴期待的目光,不由自責起來,大家為救自己闖此險關,自己死了還罷,難道要讓他們白白送死嗎?不由又振作起來。
八個人中武功最弱的,要數沈秀琴了,此時大家都是處處遇險,怎還顧及到她?
突然白日使飛劍刺向沈秀琴,“嘶”一聲劃爛了她的衣袖,未待她回過神,白日使便笑道:
“去死吧!”便一掌打向沈秀琴胸前要穴。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林秋竹飛身躍起跳過來,落在沈秀琴身旁迎他這一掌,可是她那裡能頂得住?
林秋竹心裡明白,閉上眼睛只等他那一掌推來,一剎那間覺得十分輕鬆,也許這是一種很好的解脫吧!但是迎面而來的,不是韓志海的攻擊。
當她睜開眼睛時,看見張舒恆一劍凌空刺向韓志海背心,韓志海不得不收掌發劍,無暇擊她,不由愣住了。
“秋竹姐姐,太謝謝你了!”沈秀琴舒口氣道:“你待我真好。”
林秋竹這才回過神。
與此同時,靈吟風從沈、林二人身後行來,將“追雲劍”遞給林秋竹道:
“快去!”林秋竹接過劍不由飛身衝去!
就在張舒恆同韓志海勝負難分、相持不下的時候,林秋竹一聲嬌叱趕來,“追雲劍”
“龍吟劍”雙劍合壁向韓志海面門襲來。
張舒恆見狀心中一喜,精神倍增無以形容,“金”“青”雙光合成一道光束,立刻將韓志海罩在其中,劍光忽東忽散,扇若掠鴻,宛如游龍,揮若飛鳳,當真凌利無比,迫得韓志海連連後退,長劍險些脫手而飛。
待行勢稍穩,張舒恆輕聲問道:“秋竹,你、你……沒事麼?”
林秋竹笑道:“當然沒有。”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張舒恆道。
林秋竹調皮笑道:“放心吧!我命可大了!不會輕易死的!”
說話間,二人以連擋韓志海三招。
而此時,王靜嫻不經意地瞥見張、林二人互相關心,互相問候,心中甚為不悅,越聽心中醋意越大,又氣又恨,狠狠地揮動長劍,以解心中之苦。
她本不是韓志海的對手,不知怎得,竟一聲嬌此,手中之劍化做一道銀光,直向韓志海背心刺去。
韓志海聞身後有風,立刻跳出張、林二人的劍圈,轉身去擋王靜嫻,順手左一招“萬里飛霜”右一招“千山落葉”直刺王靜嫻小腹天樞穴。
王靜嫻陡覺微風颯然,敵人卻似已到身後!立即反手一劍,這一回卻是親見韓志海的身影從自己側邊掠過,可是韓志海只是輕輕的一飄一閃,踏上兩步,王靜嫻的劍便又是一招落了個空。
韓志海冷笑數聲揮劍迎來,若林秋竹同他單打獨鬥也未必能順利取勝,更何況王靜嫻武功同她相差甚遠?
韓志海那排山倒海般的劍勢朝她壓來,迫得王靜嫻連連後退,可此時她早以氣恨交加,將所有的怨恨集在韓志海身上,怎肯輕易後退?
瞅空一劍向韓志海胸前膻中穴刺去!但她卻又怎能傷到韓志海?
黑月使輕輕一側身,長劍順勢向她右肩砍去。
“危險!”張、林二人幾乎同時驚叫,直衝過來欲將她教出,可是韓志海出手更快。
說時遲,那時快,空中一片耀眼的劍光,四把長封似碰到一起,待劍光一逝,才看清楚韓志海衣袖劃破狼狽不堪,神色甚為古怪,張舒恆的右手腕卻是鮮血滴下,而王靜嫻右肩竟被黑月使長劍刺中!
原來這一剎那間張、林二人趕到此揮劍同上,誰知韓志海陡然轉劍疾攻林秋竹,慌亂中,張舒恆揮劍擋去,卻因時間之差傷到手腕,王靜嫻的長劍也於此時順勢揮去。
誰知,韓志海又立即抽劍向王靜嫻右肩砍去,速度之快無可形容。
但張舒恆反應更快,左手又一打推去,雖然韓志海刺中了王靜嫻,但也受了張舒恆這一掌。
與此同時他的衣袖也被林秋竹的長劍掛破,使出現了這一幕。
※※※
眾人大吃一驚紛紛趕過來相助,靈吟風一把扶住王靜嫻叫道:
“快走!”而後便殺出一條血路,挾著王靜嫻衝了出去。
張、林等人也隨後衝了出來,大家最終還是逃離天山,化險為夷,此時此刻,王靜嫻早以面色慘白、疼痛難忍。
大家都擔憂地問:“怎麼樣?還好嗎?”
王靜嫻只是點頭不語,淚水流出,大家還道她傷痛,並不知其實多半是“心痛”。
靈吟風道:“舒恆、王姑娘都受了傷,得趕快治一治,其餘之人便休息一下,準備趕路吧。”大家便住進家客店,匆匆而散。
張舒恆包上手腕上的傷口,便坐不住了,方才大家都在一起,不方便對林秋竹說話。可如今滿腹言語怎可不說?便悄悄去找林秋竹。
來到她房中時那裡還有她的人影?終於,繞了幾圈後,在客家店後花園中看到林秋竹呆呆地站在那兒。
“秋竹……”張舒恆走上前去,林秋竹回過頭見是張舒恆不由問道:“張大哥,你的傷勢重麼!”
張舒恆搖搖頭道:“秋竹,我想對你說,其實……”
林秋竹悽然一笑道:“大哥,你什麼也不用說,我心明白的很!”
“不是!”張舒恆不由拉住她的手,焦急地叫道,還未等開口,便傳來“呀!”的一聲,回頭望去不是王靜嫻是誰?
她見二人雙手相握,溫言柔語般的交談,心中十分怨恨,一回頭含著淚跑掉了。
“靜嫻!”張舒恆驚叫道,欲追欲止,林秋竹鬆開他的手苦笑道:
“大哥,你還不去追靜嫻姐姐?她見你同我這個樣子一定生氣了……”
張舒恆本是想去追她,但見林秋竹這麼一說,反道狠下心來,道:
“秋竹,我今天是不得不對你說明白了!我現在才知道,我是喜歡你的,自從那一日你被黑月使捉去,這個喜歡才變得很明顯起來!……原來,我根本沒有覺得喜歡你。遇到你後只是覺得同你在一起很高興、很快樂。不久,你回家後,我很想你,希望見到你,能以至與你在一起,但直到你被黑月使捉去的那一刻起,我才明白,什麼都明白了!我不能失去你,否則,我、我也不想活了!”
林秋竹一怔,幽幽地道:“那你就能失去王靜嫻?”
張舒恆誠懇地道:“不,我也不能失靜嫻,因為她是我們的朋友。但是,同你就不一樣了!我一直以為自己喜歡她,但那隻不過是憐愛,同情,對於你才是刻骨銘心的喜歡!”
林秋竹聽得他這一番話,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酸甜苦辣無可形容。
張舒恆又道:“秋竹,靜嫻雖不如你美麗,不如你聰明,不如你好,沒有什麼超過你,在我眼中,你是一個十全十美的女孩,這也就是我為何不願娶你的原因。秋竹,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我這個人又笨又傻也不漂亮,娶了你,我的心裡會不安的,會委屈你的!而王靜嫻身世同我一般可憐,對自己最好的師父都被魔教的人殺了,在世上一個人孤零零的,我反而覺得應該娶她?”
“真的?”林秋竹問。
張舒恆點頭道:“當然!”
林秋竹眼圈一紅,心中十分歡喜道:“大哥,我錯怪了你,我只道你移情別戀,誰知你待我是真心實意的。”
而後她頓了頓道:“其實,感情是沒有界線的、不論是窮人還是富人,不論是善人還是惡人,不論是笨人還是聰明人,只要有情有緣,便可以結為眷屬。你不見有的人很醜,卻又有美麗如花的妻子?有的人很壞,卻又有善良慈仁的妻子?但他們互敬互愛?互相照顧,不也是人間幸福眷侶?而美麗瀟灑、風流倜儻的般配夫妻,人間又能遇幾?蘿蔔青菜各人有所愛嘛,我只不過漂亮一些,聰明一點兒罷了,你也只不過有點老實,但你人也很好呀!我這個人也未必十全十美,十個指頭還有長有短呢!再說,我若是嫁給一個英俊瀟灑、聰明無比,但又十分壞的人,我才不高興呢!”
張舒恆聽她這一番肺腑之言,心境豁然開朗,不由拉起她的手道:“秋竹,這次道是我多心了!只要你不嫌我,我……”
林秋竹几日來的不快,皆盡消失,欣喜地道:“張大哥,能遇見你是我秋竹一生的幸運,我覺得我真得很幸福……”
張、林二幸福相望,一切不在言中,只盼可以一直如此站著,直到永遠……
半響,林秋竹才道:“張大哥,去看看靜嫻姐姐吧!她一定很傷心。”
張舒恆一拍腦門道:“呀!我給忘了!”
而後便別過林秋竹,來到王靜嫻房中。
王靜嫻的房門沒有關上,張舒恆輕輕推門而進,見她伏在桌子上,似在哭泣,心裡一酸道:“靜嫻……”
王靜嫻站起身,只見她頭髮凌亂、眼圈微紅道:“你來幹什麼?!”
張舒恆正欲開口,王靜嫻便冷笑道:“你不是正同林秋竹談得入興嗎?怎麼想起了我?”
“靜嫻,我……”張舒恆急道。
“哼!”王靜嫻冷冷地道:“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我是沒人要的孤女,她是劍魔的千金女兒!我人長得又醜,她是美貌如花的美女,我笨得什麼做不好,她是冰雪聰穎的才女!
我那點比得上她?不過你欺侮的玩偶罷了!”王靜嫻說著說著流下淚來。
張舒恆“不,不……”什麼也說不出,王靜嫻一臉淚水地喝道:“你走!我不要再見到你?”
張舒恆拉住她的袖子道:“靜嫻,你聽我講完!我……”
王靜嫻一把推開他,豎起眉毛道:“你還要說什麼,我不聽!你走!”
張舒恆不由後退二步,嘆了口氣道:“好,我走,但是我還是要對你說幾句話……我原本是喜歡秋竹的,只是原來自己不明白……倘若我是先遇到你再遇到秋竹,便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但是無論如何,我是先遇到她的……”
張舒恆說完便轉身欲走,腳剛踏出門又回頭道:“靜嫻,如今我說什麼你也不能原諒我,我這一世是要負你的,對不起你啦?”而後一狠心走了,只留下王靜嫻呆呆的站在那兒,任淚水從面頰滑落……
下午大家聚在一起,看張、林二人的光景便知所有不快都解開了,心中甚慰。
靈吟風道:“明天我們便回去吧!”大家都是一愣,未待開口,靈吟風又道:
“林姑娘,‘鳳鳴劍’該不會不要了吧?”
“呀!”張、林二人同時一驚,這道給忘了!
靈吟風笑道:“別急,你們歇著,我去取那把劍。”
“不行。”張舒恆道:“那太危險了,還是我去吧!”
靈吟風調皮笑道:
“你還是留下來陪林姑娘多說句知心話吧!”
張舒恆、林秋竹臉頓時漲的通紅,本欲說什麼,還是靈吟風先開口了,“什麼也別說。
我去!不光是取劍,我再看看天山地形,以及總壇內部情況,若是遇到什麼危險我會想辦法脫身的,大家放心好了……”
“可是,可是……”張舒恆還想說什麼,被靈吟風打斷道:
“不用多說,我是去定了,一個人去最安全,放心吧!”
眾人見靈吟風心意已決,又知他素日聰明有心機,說得那麼肯定自然有十分把握,便不再勸說,只讓他多加小心。於是這一夜,靈吟風便獨自偷偷潛入魔教總壇天山。
夜,很寧靜,暮色蒼茫,星斗陳列,萬籟俱寂。靈吟風不敢有思毫馬虎,提著劍小心潛入總壇,一躍而進來到那日林秋竹被關的牢房口。
那裡除了看守沒有任何的人,靈吟風環顧四周尋思那劍會放那兒,不由地向前走了幾步,這麼又思又走好半天
卻是-無所獲,正自苦惱,卻聞聲而來,當即輕輕一躍,跳到房頂上,有兩個人提著一把明光閃閃妁劍走來。
映著月光,靈吟風分明看見劍把上寫著“鳳鳴”二字,這不是林秋竹的“鳳鳴劍”是何物?靈吟風心下甚喜。他正欲奪劍,卻聽見二人談話,心思一動,靜靜地聽了起來。
“光弟,你說我們的頭兒黑月使想些什麼,一把劍,非說什麼,那群人會回來偷,讓我們藏到機關密佈的暗室,這不是多此一舉嘛!”其中一人道。
另-人也隨之附和道:“就是嘛!能從這兒進出去就不錯了,還取什麼劍?這不是白白送死麼?世上哪有這麼傻的人!”
起先說話的人又道:“不明白,不明白,他讓幹什麼咱們就幹吧!免得問罪。”
另一點頭道:“沒錯!哎,老哥,你知道嗎?教主說要準備攻中原了!”
“知道。”那人又道:“具體為何時呢?”
靈吟風心中一跳,細細聽道,另一人環顧四周,小聲道:
“八月十五日!噓!別說出去,只有白日使手下的人才知道,傳出去可不是好玩的!這是我白日使手下的一個兄弟無意間說的。”
那人笑道:“太好了,準備了十幾年終於要開始了,也是我們大顯身手的好機會了!”
“怎麼樣?我消息還算靈通吧!”
另一個人笑道:“我那朋友……”二人越說越遠竟談到了私事,靈吟風覺得此地不宜再久留,是時候了,便如利箭般從二人身後衝下去,以閃電般的速度順手點了點二人的穴道。
剎那間,二人知覺微風一陣便動彈不得了。靈吟風從二人手中拿過“鳳鳴劍”笑道:
“兩個傻瓜!好好呆者吧?”然後飛身一躍,出了總部,迅速的回去了。
遠遠的,靈吟風便看見眾人焦急期盼的身影,腳下生風,“飛”了過去。“靈二哥!”
張舒恆驚喜叫道跑上來,十分激動。
靈吟風笑道:“我說沒事就沒事吧!秋竹,劍在這兒!”
靈吟風將劍遞給林秋竹,林秋竹不知說什麼好,道:“靈大哥,謝謝你!讓你冒險了,真是過意不去。”
靈吟風笑道:“沒什麼,只要拿到劍就好。”不知怎的張舒恆心裡隱隱有一股酸意……
靈吟風又道:“這次我得知一個很重要的消息”而後,將那二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說了,大家不由大驚失色。
“所以,我們明天必須趕回去!”靈吟風神色莊重道。
張舒恆急道:
“那於少俠,方姑娘呢?大家還未碰面呀!”
靈吟風搖頭道:“只有在路上碰面了,總之我們必須趕回去通知中原武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第二日,大家便火速趕回。也許是天意,大家在途中竟然碰到了於峰與方婷,便一起趕回,但王靜嫻是因為身上傷勢不輕,不得不行於眾人之後,所以靈吟風便讓葉小芸隨後照顧王靜嫻,眾人先行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15:46
第三十四章 滅 魔
且說張舒恆、林秋竹他們得知魔教攻中原的消息,立刻趕回,直找武林盟主,便又召開了一次武林大會。
這次的武林大會,開得頗為及時,四大劍王,七大高手也都陸續趕到,張舒恆見到蕭逸俊,更是感慨良多,滿腹之言不知從何說起,蕭逸俊只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賢弟,你的功勞可不小哇!”
張舒恆只是愣楞地傻笑,怪不好意思。而林振揚看著久別的女兒,一脫稚氣更顯成熟,心中也十分歡喜,又見張舒恆少年有為,暗歎自己沒選錯女婿。
劍神劍聖以及七大高手笑著走過來,滿口美言直誇張舒恆武功不凡、足智多謀,是難得的少年英雄。
張嵐呵呵笑道:“劍魔老兒,你女兒可許了人家嗎?我道是看上了一個。”
張、林二人不由同時一愣,幾乎異口同聲問:“是誰?”
眾人哈哈一笑,張嵐則道:“看來,不用再介紹了嘛!”
張、林二人都是面上一紅,林秋竹嗔道:“你們怎麼都來取笑我嘛!”
“誰叫你又美貌又多才,叫我們這些同你爹一輩的人,羨慕你爹有你這個寶貝女兒呢!”
方若飛朗聲笑道,“原來還道像你這樣少有的女孩,難有意中人,誰料,竟是一個無一如你的小子!”
林秋竹面上一紅,偷偷瞥了一眼張舒恆,而張舒恆則什麼也不明白,愣在那兒。
林振揚大搖其頭道:“話怎能這麼說呢?各人有各人的緣份,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嘛!再說恆兒雖然不大聰明,但對秋兒,還是真心實意的!”
蕭逸俊面露笑容道:“哈,劍魔老兒,你總算是答應了,替你女婿講話啦!”張舒恆只聽林振揚第一次稱他“恆兒”,又見武林高手談到他頭上來,才紅了臉,低下頭去。
這時沈秀琴突然跑了過來,驚喜地叫道:“師父!”
張嵐回頭一看,喜道:“琴丫頭,是你?冷俊那小手呢?”
“冷俊?”張舒恆一怔,莫不是半年前,同他比武立誓的人?沈秀琴略略一笑,並未提落崖學武之事,只道冷俊自在一處等她。
眾人奇道:“嵐兄,你也收徒弟啦!”
張嵐哈哈一笑道:“哪裡,哪裡,只不過偶然相遇。琴丫頭和冷俊那小於遇到魔教的人,險些喪命,我這‘管盡天下不平事的人’怎能袖手旁觀?一瞥這事,便多出很多事來,我怕他們再受魔教的追殺,便傳了點武功罷了!”此時林秋竹也記起冷俊這個人,心中不由一怔,但又不好相問,便不了而了之。
待武林各派人士到齊,武林大會便開始了。武林盟主張宇道:
“現在武林正在十分危急之中,自從上次武林大會之前,江湖上便連連血案,上次武林大會上,中原武林又是傷亡慘重,而且眾高手也被他們抓了起來,險些讓魔教他們得逞,現在,張舒恆張少俠及他的朋友們又從魔教那兒得知,八月十五日那一日,他們便要來攻擊中原了!現在是六月初,也就是兩個月後,中原武林便要慘遭正面攻擊,這是刻不容緩的!”
眾人稍稍一驚,張宇又接著道:“如今我們大家已佈置有序,做好了準備,我們不如先攻魔教,搶先下手為強吧!”
眾人紛紛點頭,欲聽如何佈置,張宇卻突然轉道:“眾英雄,老夫年歲已大,十分糊塗,竟讓中原武林一次次陷入危機之中,而老夫的武功也遠遠不如眾人,當初當武林盟主是諸位再三相讓,老夫真是慚愧啊!而今,武林面對一個生死攸關的轉折點,實怕不能掌握局勢,讓武林再陷困境,無法勝天地教,所以。老夫請求退位。”眾人一愣,未想到張宇說出這一翻話。
司馬無憂道:“盟主言重了。”
張宇悽然笑道:“哪裡,我真為武林擔憂啊!希望諸位乘此機會選一個新武林盟主,代我之位,領大家齊攻魔教!”
大家深知張宇平日為人,說一不二,又見他異常堅定只得照辦,可是由誰來當武林盟主?
底下一陣騷動,四大劍王、七大高手各有千秋,不相上下,選誰好呢?更何況這十一人中大多數不重名利,無心做盟主,怎能全心全意為武林?
張宇頓了頓道:“以老夫看,如今少年英雄倒也不少,不如讓個有志少年當如何?再說少年雄心有為,定能以謀治魔教的人。”
眾人表示贊同,可江湖數人選誰最好呢?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武功高強、為人忠厚的張舒恆。
張宇朗聲道:“我道有個人選不知諸位可曾同意。張舒恆張少俠是個合適人選、他武功高強,恐怕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就是眾十一高手與他單打獨鬥也未必可以勝他,更何況他與
劍魔的女兒林姑娘雙劍合壁,‘游龍飛鳳’劍法,天下無敵,百戰百勝,而且他為人忠厚、誠懇,每次武林遇險時,總是由他和他的朋友力挽狂瀾,才讓中原武林化險為夷,張少俠對武林的幫助可不少哪!”
眾人點了點頭,不約而同向張舒恆望去,張舒恆一愣,不由耳紅到根,十分不好意思,而林秋竹只是抿嘴朝他微笑,張宇又道:
“張少俠人雖然不能說足智多謀,但為人很講義氣,諸位高手中認識他、瞭解他的也不少,老夫想他一定會將武林管理好的!”
四大劍王對張舒恆瞭解都頗深,蕭逸俊、林振揚更是希望他能做武林盟主,七大高手除了方氏夫婦,對他了解雖然都不多,但經過中原武林這幾次大的變故,對他也頗為讚許,而各大門派也不敢小瞧他,自愧武功相差甚遠,紛紛贊同。
張宇喜道:“若是大家都贊同,這武林盟主之位便讓他了,還有誰不同意,有另外合適人選呢?”
全場一片寂靜,紛紛默認,張宇哈哈一笑,撩著鬍子道:
“張少俠,我該下台了,該你上啦!”
張舒恆一怔,頓時不知所措,林秋竹推他上去,小聲道:“張大哥。快上去呀!”
張舒恆只得前去,紅著臉道:“我、我、我……不行吧?”
“唉”張宇笑道:
“張少俠不必謙虛,你的武功,你的功勞,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嘛!何必推託!”
“可是,可是……”張舒恆道:
“我做的事是同朋友們一起商直的呀!再說,再說,我……”
張宇有些不高興道:“張少俠這麼說,是看不起武林盟主之位了?”
“不,不,不是……”張舒恆頓時急得說不出話,只得點頭道:“那、那……我便先當盟主,待攻魔教勝利之後還是另選人吧!”
張宇這才呵呵一笑道:“張少俠還是同意了,那麼,張少俠你說說該如何滅魔教呢?”
張舒恆一怔,不知如何做答,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道:“攻魔教,我、我也沒什麼具體打算……還請、還請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眾人聽他此言,立刻七嘴八舌地出起主意來。有人說明爭暗鬥,公開挑戰,有人說暗派人打入敵方,兩頭相接,還有人道高手帶頭,眾門派隨後……真是計謀多多,聽得張舒恆不知如何是好,大家爭論一日,還未想出具體方案,不由將希望寄託張舒恆身上。
而張舒恆哪裡知道該如何是好?臉漲地通紅,無言以對。
蕭逸俊見狀道:“諸位還是先去休息吧!這件事事關重大,不能草草便了,張少俠對此事還得三思考慮一番,是麼?”張舒恆連連稱是,這才免去那尷尬的場面。
第一天的武林大會,便匆匆而散。
晚上,張舒恆在房間中愁地什麼也想不出,他這種人怎麼會有領袖才能?
正在發愁,門“吱”一聲開了,林秋竹進來了。
“秋竹!”張舒恆如看到救星般喜道:
“你快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你知道我很笨很笨,這攻魔教的計劃該怎麼辦呀!”
林秋竹笑道:“張大哥,彆著急嘛,你是武林盟主,應該是你自己決定才是呀?”
張舒恆急道:“秋竹,你、你怎麼不幫我,我……”
林秋竹見狀“噗哧”一笑道:“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啦!我早就想好了!”
說著在張舒恆耳畔低語好久,張舒恆不由大喜:“這樣安排真好,秋竹,你好聰明!”
林秋竹嫣然一笑道:“其實這不光是我想得呀!靈大哥也幫我了好多忙哪!”
張舒恆心中一怔:靈吟風,是他?……林秋竹可沒注意到張舒恆心中的微妙變化,又同他說了一會兒話,就回房去了。
第二日武林大會上,張舒恆便講了攻魔教的計劃,道:
“魔教本叫做天地教,在很遠的西域天山,教派十分龐大,教主手下有二人掌管大權,是白日使和黑月使,兩人手下分別又有金、木、水、火、土五個政王,這十位政王,分別管十個堂,為紫微堂、青龍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而十堂又有十個堂主,這二十三個人武功很厲害,那十個政王可與各大高手相提並論,十個堂主可以與各派掌門爭位,而二位黑白使恐怕與四大劍王不相上下,至於教主上官無敵,武功更是深不可測,難以把握。魔教中,每個堂有一千來人,共一萬人左右,還有些西域附屬小教派,而上次武林大會,雙方傷慘重,大概也只剩六、七千人了吧!而且他們遠離中原,武功怪異,定不好對付大家要格外小心才是,嗯……他們還會使毒,鶴頂紅、孔雀膽等的解藥必不可少。”
張舒恆頓了頓道:“攻滅魔教,我想分成三路,各路一千到二千人,中間實力最強,敵方看見後一定會加緊對付正面攻擊,而對左右路暗攻準備就不多了,我們乘機大攻一定可以成功的。對了,魔教有很多奸細,混在中原,此事千萬不可洩露,這次一個門派最多隻能有百餘人,只怕攻擊他們時反而讓他們在中原反擊。而我們這三路之分,並不能讓中原武林的大勢力全走了,也要留下一些人鎮守中原。分三路而行,為了安全,還是一百來人、一百來人前行,中間保持一定距離,以防敵人捉住我們不至一次傷亡過重。”
眾人一聽,心裡暗暗佩服張舒恆竟安排如此的周到、細心,真是後生可畏,大出意料,十分敬許。
張舒恆又道:“這次武林行動,凶多吉少,十分危險,我們大家一定要團結。嗯……你們還有什麼好主意,再修改修改我的計劃?”
眾人紛紛發言,又將原來的計劃稍加修改,改得天衣無縫,十分妥當。
緊接著當即分了組,中路以張舒恆為首,以及劍仙、劍魔、方若飛、任靜雯、張嵐、韓亞輝和嵩山派、泰山派、華山派、武當派、廬山派、太行派等一些大門派,左路以原武林盟主張宇和蜀山派掌門為首,有劍聖、楚合飛和武夷派、九華派、峨嵋振、無量派、岷山派、秦嶺派等一些門派,右路以少林寺長老為首,有李志遠和劍神及青城振、峒崆派、崑崙派、黃山派、蓮花派、曲陽振、雪花派等。
靈吟風隨張舒恆他們一行,方婷與於峰隨右路,留守中原的是張玉秋為首的衡山派、恆山派、五台派、普陀派幾個大門派,一切安排就序,大家便分頭準備了。
只是張舒恆有些擔心,擔心自己同林秋竹能不能取勝上官無敵,蕭逸俊看出他的憂慮笑道:
“舒恆,你放心吧!‘游龍飛鳳’劍還從未失手過哪!再說,你那‘降龍十八掌’‘伏虎神拳’的威力,不也是天下少有嗎?再加上小竹這個機靈鬼,吃不了虧的!”
張舒恆對這個義兄是敬若天神,見他這般說才放下心來,蕭逸俊又問道:“舒恆,你同小竹配合得還好嗎?怎的上一次見你二人使時,有一些不合?”
張舒恆低下頭去,江著臉道:“都怪我那時糊塗,讓秋竹生氣啦!”
蕭逸俊猜得一二。笑道:
“小兩口吵架是很平常的事,不過,你可要讓著小竹啊!”張舒恆連連點頭。
※※※
不幾日,葉小芸同王靜嫻也趕了回來,張、林二人見正靜嫻傷勢好轉,心中欣慰,關心地問:“靜嫻,身體可好?”
可王靜嫻同林秋竹、張舒恆心中有病,十分怨恨,只是談淡地道:
“還好,未半途死掉,讓你們牽掛了!”
林秋竹-怔,聽出她的不滿,心中十分理解道:
“靜嫻姐姐,你心裡難受我很清楚,只是,只是……”說著望一眼張舒恆,又道:
“不可強求啊!”
張舒恆愣楞地不知二人在說什麼,還道尋問王靜嫻的病情,連連稱是道:
“是呵!是呵!若是你去不了魔教便守中原吧!我同秋竹一定會為你師父報仇的!”
王靜嫻急道: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我要親手殺了我們派的大仇人!”
張舒恆見她焦急萬分,知道自己又說錯話道:
“不、不……那那你隨我們走吧!”
王靜嫻知道了攻魔教的計劃後,問道:“舒恒大哥,林姑娘你們是第一批走嗎?”
二人點了點頭,王靜嫻幽幽地道:“那我就在第二批吧!”
“為什麼?”張舒恆很吃驚,“同我們一起走不行麼?”
王靜嫻什麼也沒說,微微搖了搖頭,便轉身走了,張舒恆本欲追問個明白,被林秋竹攔住道:“大哥,既然靜嫻姐姐要同我們分開,便分開吧,免得在一起更增哀愁。”
張舒恆一怔明白了,心頭一酸:靜嫻啊!靜嫻!只可惜你舒恒大哥,今生今世無可報答你了!
王靜嫻眼見張、林二人互相小心呵護、關愛、照顧早是以情深意重,自己同張舒恆可怎比?不由暗自傷神。
不久她自己也漸漸醒悟,何必因為愛而傷害了三個人之間深厚的友誼?怎樣驚天動地地尋死覓活終是一場遲到,只徒然灼痛了自己,傷害了別人,也毀壞了那份因朦朧而產生的美意,不如為了他二人的幸福美滿遠遠地祝福。
男、女相愛,相互以心而待,未必一定要結為夫妻,做摯友不是不可以的,為了自己,也為了他二人,不如融一腔深情於沈靜、悠長之中,為自己營造一個溫馨、純潔的聖壇,心底的愛,因為無私無慾,因為淡泊憂傷,才會是真正的永恆。
幾天後,大家便要出發了,離行前,每一個人心中都明白,不知自己是否還能活著回來,沈秀琴拉著林秋竹的手,十分擔心地道:
“秋竹蛆姐,你們可一定要小心啊,唉,真想同你們一起去,可是……”
原來沈秀琴因要趕快回去找冷俊,怕他著急才不得不走的。而沈劍華早以看出妹妹對冷俊情有獨鍾,才不願讓沈秀琴一直跟著他,任她自由。
林秋竹笑道:“放心吧!我們會平安回來的!”
沈秀琴點點頭,笑嘻嘻地道:“好!我等著喝你的喜酒!”
林秋竹面上一紅,瞥一眼張舒恆,見他正同沈劍華他們告別才舒口氣,笑道:
“小丫頭!還不知你的喜酒我什麼時候喝呢!”
眾人鄭重分別,但大家的心境卻是相同的,於是中原武林一場空前未有過的決戰終於拉開了序幕……
※※※
且說那魔教得知中原武林要滅本教,道也頗為吃驚,沒想到他們先下手為強。
白日使聽說舒恆當了武林盟主十分生氣,又悔又恨“唉,當初就不該放過他!現在他竟然領導中原武林!”
上官無敵卻異常冷靜,雖然看不見他的面容,但聲音卻是鎮定自若,道:
“他們來得正好!免得要我們去中原將他們一網打盡,黑、白二使,你二位準備好本教的計劃嗎?”
“準備好了?”二人齊道,
上官無敵冷冷一笑道:
“好!就等我稱雄中原了!”黑、白二使對望一眼,見教主如此有把握,將此不當回事,心中擔憂道:
“教主,一事不慎,即貽四海之憂,一念不慎,即貽百年之患。還請三思而後行。這些年來,我們常去中原,他們的武功也當真了得,只怕、只怕我教難免會遇險。再說,武林上又有兩個人物,武功還當真不弱,一個叫做張舒恆,一個叫做林秋竹,他二人雙劍合璧‘游龍飛鳳’十分厲害,在下均不是對手,還請教主小心!”
“呦?”二人雖然看不見上官無敵神態如何,但想必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放心吧!我上官無敵是可傲視武林同四大劍王爭個高低,還怕兩個剛剛出道兒的小娃娃?那是你們鬥不過那兩個的小陰謀罷了!”黑、白二使見上官無敵如此自負,怕教主生氣,不敢多說退下了。
魔教,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們在張舒恆一行西行的路上佈下天羅地網,就等張舒恆他們上鉤了,這一路的艱險,將是難以預料的。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16:27
第三十五章 偵 察
以張舒恆為首的中路武林高手幾百餘人,做了最後謀劃。
張舒恆道:“攻滅魔教是很危險的,我領幾位高手走在前面,替大家察看道路,若是有什麼不測或前面有危險,我們會留下一個小記號,是一個星花‘h’,請大家留神了。”
大家明白了點點頭,葉小芸忽然站了出來,道:“師兄,我也要去!”
張舒恆一怔,看了一眼靈吟風,遲疑道:“葉姑娘,這……恐怕……”
靈吟風笑道:“師妹,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就留下來好好陪著師父吧!”
葉小芸急道:“師兄!你就讓我跟著你去嘛!師父他老人家武功蓋世,又怎需我陪?”
司馬無憂微微一笑,心道:“徒兒們都長大了,嗯,是該考慮他們的終身大事了。”他望了望靈、葉二人,點了點頭。
張舒恆左右為難,只得向靈吟風求助。靈吟風笑嘻嘻地將葉小芸拉至一邊,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葉小芸喜上眉梢,低聲道:“那咱們可說定了,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靈吟風笑道:“放心吧!”
張舒恆道:“那葉姑娘還去嗎?”
靈吟風微微笑道:“不去啦!”
眾人怔了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相視而笑,緊張的氣氛登時緩和了下來。
只有張舒恆仍然不知所以,奇道:“不去了?”
靈吟風笑道:“好了,快走吧!”張舒恆這才向靈吟風、林秋竹、張嵐一馬當先,先行一步。
待四人走得遠了,張嵐忍不住向道:“我說靈少俠,你到底跟你師妹說了什麼?她怎麼一下於就改了主意?”靈吟風笑而不語。
林秋竹笑道:“靈大哥,你該不會是和小芸妹妹海誓山盟了吧?”靈吟風意味深長地望了林秋竹一眼,道:
“別亂想,才不是呢!海誓山盟的話我可說不來,你說得怕是你自己吧!”
林秋竹小嘴一撅:“你反倒來取笑我啦!”
這一路上雖然十分艱辛,但卻是笑語不斷。張嵐這個人當真知足常樂。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經,林秋竹笑著道:
“張前輩,這一路艱辛,我們還得小心,你這‘管盡天下不平事’,最好改名為‘暫觀天下不平事’省得給大家添麻煩。”
張嵐哈哈一笑道:
“小姑娘講得有理,只怕還未到魔教,我便因無事可做愁死啦!”眾人是哈哈一笑。
張舒恆見林秋竹如今整日無憂無慮、笑容滿面,甚是自慰,能每日見到她的花容月貌,聽她甜甜地叫幾聲“大哥”就心滿意足了。
這一夜,張舒恆久久難眠,自出來散步,真擔心到魔教將一去無還。
仰望碧空,他不由地想到了王靜嫻以及她那親切的笑容,是她的出現擾亂了一切,也因為她的出現,才使得自己發現竟是如此深愛著林秋竹。
“大哥。”從他身後傳來林秋竹甜美的聲音。
“秋竹。”張舒恆轉過身,見林秋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兒,她莞爾笑道:“大哥,還不睡嗎?半夜出來,會著涼的。”
張舒恆低聲道:“睡不著,出來走一走。”
林秋竹跨上一步道:“大哥,你定有什麼心事,怎麼了?”
張舒恆素來老實,加之又是對林秋竹說話,自然直言相告:“我想靜嫻了。”
林秋竹怔住心裡一酸,垂下眼簾低聲道:
“大哥,你後悔了?我不怪你,我是希望你快樂的,待魔教的事一結束,我便同你一起去找靜嫻姐姐……”
說到這兒,林秋竹?起頭道:
“大哥,你放心,秋竹我一定會為你高興的,若是你後悔了,我會一直等你的,等你來找我……”說著說著,聲音又低了下去,幾欲流淚。
張舒恆一怔,急地說不出話:“我、我、我,秋竹你……你別誤、誤會,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我……”
張舒恆半天也說不下去,好久突然股起勇氣衝出口“秋竹,我張舒恆不是負心之人,我是很喜歡你的,倘若你不嫌棄我,等滅了魔教我便娶你為妻,你我隱居辟世快樂生括!”
“真的?”林秋竹喜道,張舒恆點了點頭,林秋竹含淚望著他,心道:
“張大哥,這一句話,我等了你很久了。”這一番腑肺之言,是自從林秋竹見張舒恆一來,聽他講的最明白、最真誠的話語,在二人聽來,真如山盟海誓般別有一種意義。
林秋竹握住他的手道:“張大哥,但願你全講得,是可以成為現實的,我林秋竹一生一世,至此無怨無悔,不枉活一世。”
他二人雖然面臨著刀光劍影、血雨腥風,而此時,卻是柔情蜜意、溫馨之極。
半響張舒恆才微微笑道:“秋竹,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還未教我變錢呢!”林秋竹見他說得認真,嫣然一笑道:
“以後再說,以後我一定教你!”
幾日之後,四個人行至四川、甘肅交界之處,也離天山地越來越近了。這一路道也平安,四個人都有些奇怪,隱隱覺得不安。
四個人來到岷山,可這岷山脈也當真長,沒幾天幾夜,是不可能過去的。夜裡大家露宿山中,都十分小心。
又是一日,四人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又累又餓,實在走不動,便坐了下來。“餓死啦!這樣下去,怎麼能走到天地教呢?”林秋竹嚷道。
張嵐插道:“小丫頭!你少說兩句吧,大家都很累!天色暗了,我們還是先生火吧!”
待生起火後,靈吟風沈吟片刻道:“張前輩、舒恆、秋竹,我去找些吃的東西,你們先歇著,如何?”
張舒恆立刻起身道:“靈二哥,我隨你一同去。”
靈吟風還未開口,林秋竹便著急著道:“靈大哥,張大哥,我也去!”張嵐嘻嘻笑道:
“小丫頭,怕你大哥會被老虎吃掉啊!”
林秋竹頓時紅了臉,拉著張舒恆的衣袖道:“張大哥,張大哥,我也去嘛!”
靈吟風見狀笑道:“不用了,我自個兒去便是,你們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張舒恆十分擔憂道:“靈二哥,這深山老林中,晚上很不安全……”
“對呀!”林秋竹搶著說道:“還是我們三個去比較好,致於張前輩嘛,一定不怕什麼老虎,獨自留下好了!我們可不能一天不吃飯哪!”
靈吟風微微一笑道:“既然林姑娘也這麼說,那我們三個便一起去吧!張前輩,只好委屈你獨自待一會了。”
張嵐點點頭,小聲嘀咕:“真倒楣!誰都幫這個嘴巴伶俐的小丫頭!”張舒恆恰恰聽到,心中一怔。滿不是滋味,當下並未言行於色,三個人便前去找東西吃了。
天很快便黑了,夜色蒼茫,大家點起一個火把,在山林中行走,空蕩蕩的山谷十分寂靜,林秋竹很害怕,只是緊緊地拉著張舒恆。
三個人走了一會,便發現野果,十分高興,立刻摘採了很多,豈知正待回去時卻下起了瓢潑大雨。
一道耀眼的閃光衝破了黑暗,在空中劃開一條裂口,接著一聲霹靂震得地動山搖,滂沱大雨從天而降。
三個人又驚又急,那火把也被雨水弄溼了,這一下子,三個人竟迷路了!不知該往何處去。不多時衣服也便溼透了,涼風冷冷地吹在身上,冷颼颼地,三個人不得不找到一個山洞衝了進去。
現在雖然正是盛夏,但經過這一翻折騰,夜間淋了雨也不是好受得,拎得渾身發抖。靈吟風點上堆火,對二人道:
“把外衣脫下來,烤烤火吧!”張、林二人依他吩咐坐在火堆旁。
林秋竹覺得嗓子難受:“咳、咳”咳嗽幾聲,張舒恆不由關切的問道:“秋竹,你冷麼?”
林秋竹搖搖頭道:
“沒事沒事,一會兒便好了。”而那雨卻是下個不停,不多時林秋竹便打起了盹,張舒恆輕輕地道:“秋竹,秋竹!你先睡一會兒覺,若是雨停了我再叫你吧!”
林秋竹點點頭道:“那我就睡一會兒。”而後,她找了些稻草,鋪在地上湊合躺上去,因為太累一下子便睡著了。
張、靈二人也靠在石壁上休息。不知什麼時候,張舒恆突然驚醒,自己竟然睡著了!
“舒恆,你醒了。”靈吟風微笑道。
張舒恆揉一揉眼睛問:“我睡著了?”
靈吟風點點頭:“雨還沒停,看來只能明天早上再走了。”
張舒恆起身走到林秋竹身旁,見她還在熟睡。模樣無限嬌美,十分讓人憐愛,但身子冷得微有發抖,憐惜地將自己的衣服給她蓋上,而後又走到洞口坐了下來,望著那堆火發愣。
“秋竹好幸運。”靈吟風突然道,張舒恆一怔,半天才明白過來,不由羞紅了臉道:
“靈二哥取笑了。”
靈吟風含笑道:“秋竹是很幸運,有你疼她,你們一定快要成親了吧!”
張舒恆低下頭,微微點了點,他對靈吟風十分敬佩,當他是最知心地人,此時此刻,不由道:“靈二哥,你說我這麼笨,秋竹不會討厭我嗎?”
靈吟風笑道:“舒恆,你好傻,秋竹對你愛意深濃,怎麼會討厭你呢?別自己瞧不起自己嘛!”
張舒恆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不指望秋竹能嫁給我、我挺希望她嫁給比我好十倍的人,只要我能天天見到她,聽她每天叫我幾聲‘大哥’我便也滿足了。”
靈吟風見他講得如此痴情,十分感動,想到自己的故事不由地嘆了口氣,張舒恆一怔,才怯聲聲地問:“靈二哥,你,你怎麼了?”
靈吟風悽然一笑,搖搖頭什麼也沒有說,張舒恆心中奇怪,隱隱覺得不安:“莫非、莫非,靈二哥、秋竹,他?……”他沒有敢往下想。
不多時,天便亮了,雨也停了,陽光透過樹葉,斜射向大地,十分耀眼。張舒恆起身起到林秋竹跟前,笑著叫道:
“秋竹,秋竹,起來啦!太陽已升得老高老高了。”
林秋竹被他嚷醒,揉揉惺忪的雙眼,道:“天亮了?”
張舒恆點點頭道:“雨停了,我們得趕快回去,否則張前輩會急壞的。”
林秋竹見身上蓋著張舒恆的衣服心中頗為溫暖,柔聲道:
“張大哥,多謝了,你昨晚沒睡覺麼?”
張舒恆笑著說道:“我也不知怎得,竟然睡了一覺,道是靈二哥一夜沒睡。”
林秋竹望了一眼靈吟風,見他精神百倍,毫不見睏倦之意,心下佩服。三個人正在說話,很遠的地方傳來張嵐內勁雄厚,擔心急切的聲音:“張舒恆,靈吟風,林秋竹,你們在那兒……”
三個人對望-眼衝了出去,林秋竹叫道:“張前輩,我們在這兒呢?”張嵐心下一喜,順聲尋來,不多時三人終於見到他的身影出現於樹叢中。
“你們在這兒呀?”張嵐又驚又喜,而後面色一沈厲聲埋怨道:
“你們三個小娃娃想嚇死我呀!一夜未歸,我的魂都飛到十萬八千里之外了。”
三個人互相望著不太好意思,靈吟風拱手道:“讓前輩擔憂了。”
張嵐氣呼呼地道:“不是一般的擔心,是快擔心死了!你們若有個三長兩短,中原武林豈不是群龍無首了嗎?有力也使不出!”
張舒恆心中過意不去道:“張前輩,下次下次一定不會這麼晚才回去了。”
張嵐瞪起眼睛:“下次?還有下次!想氣死我呀!我可不要等著擔心了。要去我們一起去!”三個人又說了幾句,大家方才繼續西行了。
一個月之後,終於進入魔教的勢力範圍,四個人心中明自得很,每踏進一步,便是難多一糟,難以想像,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還是靈吟風先道:“大家還是快些趕路吧!”四個人並肩而行,向天山靠近。
幾天後,終於望見一個小村莊,四人心中甚喜:“好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然後走到村裡,住進了一家客棧。
張嵐坐在一張桌子前,招呼三個人過去,並笑眯眯地叫道:
“哇,好久沒有吃好吃的啦!小二,上菜!”四個人是好好填飽了肚子,這一路爬山之苦是難以想像的。
靈吟風吃了一點東西,問那小二:“小二,這裡是什麼地方?”小二一邊抹桌子,一邊道:
“你們是外地人吧!也不似這帶人,這兒是冷湖鎮的一個小村子,前面便是冷湖鎮了。”
靈吟風沈吟片刻道:“那這周圍一帶……是個什麼狀況!”
小二停下手中的活,稍打量了一翻靈吟風:“客官,您要去哪兒!”
靈吟風忙道:“不,隨便問問……我們要去西方。”
那小二神色有些異常,道:“從冷湖鎮向南走,便是沙漠,向東走是蘇幹湖,向西走也是沙漠,這向北走是阿爾金山,若是客官要去西方,最好是翻過阿爾金山,不遠便是玉門關,然後……就是天山了。”
靈吟風心中略略有底道:
“還多謝這位小二了。”那小二微微一笑,轉身走了。
靈吟風對三人輕聲道:“我們在這兒小地方歇一天,然後就走,不要再在冷湖鎮停留,免得讓他們發現。”
三個人點點頭便又繼續吃東西,靈吟風雖然安排妥當,但心裡仍是隱隱不安,怪就怪在那小二……
※※※
晚上,四個人各睡一間房,靈吟風一路費心,此時躺在床上覺得十分睏乏。片刻間便睡著了。猛然間,他聽見隔壁間傳來刀劍相碰的聲音,大吃一驚,一把握住“追雲劍”衝了出去。
那聲音正是從林秋竹的房間傳來。他一腳踹開門,衝了進去,只見有三個黑衣蒙面人,手中各拿刀劍向林秋竹劈來,張舒恆也隨後沖人,急忙奔向林秋竹。
“嗖”一聲,一個黑衣人向張舒恆扔來一把小力,張舒恆迅速抽劍“當、當”兩聲,將小刀反彈回去,那人向旁邊一閃又是一刀扔了過來。
而靈吟風揮劍迎上將林秋竹周身護住,順勢反劈。林秋竹是一聲嬌叱,指劍向一人背心刺去,那人道也不是平庸之輩,立刻轉身相迎。
靈吟風這才看清那三個蒙面人臂間都有魔教標誌“太極八卦圖”正是魔教之人。這決不是偶然路遇,而是他們事先都安排好的了!
張嵐也於傾刻之間趕到與三人共同夾擊三個蒙面人,那三個人本欺林秋竹是個弱女子,先拿她下手,誰料驚動這三個人。
四人武功都是天下難敵之高手,這三人你怎是他們的對手?互相一個照應,腳下生風溜了,四個人這才稍微緩了口氣。
張舒恆急切地問:“秋竹,你有事麼?”原來林秋竹正在熟睡,突聞一把匕首飛進自己的房間直衝她來,待她看見時已根本來不及抽劍,幸而那些人技術頗差,竟從林秋竹肩頭飛過,恰好未傷到她。
林秋竹的反應是何等靈敏?立刻抽出劍,那三個人便衝了進來,剛交手幾個回合,靈、張三個人便進來了。
靈吟風眉頭微皺道:“看來,魔教的人已認出我們了!”
張嵐笑道:
“依我看,他們也太容易認出來啦!張舒恆、林秋竹二個人是一個英俊瀟灑,一個美若天仙,在大街上一站,誰都會注意二人的,更可況靈公子更是風流俊逸,誰不會注意我們呢?”
林秋竹俏臉一皺道:“這時候了還講笑?怎麼能看人長得好壞來斷定嘛!”
靈吟風沈默良久,道:“我看魔教的人本認不出我們,是那個小二,我問他這周圍環境如何,讓他起了疑心。早就知道魔教心狠手辣,寧殺無辜也不肯放走一個人,無論是還是不是,都要將我們至於死地。我們最好先不要驚動那小二明晨便走,一路上儘量少去城鎮,少同外人講話,看來,魔教的人遍佈任何有人的地方?”三人點頭稱是,匆匆收拾了東西,明晨一早,便準備出發。
四個人來到樓下,那小二早巳不知去向,如此更是肯定靈吟風的看法,四人加快腳步,向天山行去。
歷盡千幸萬苦,大家終於看到魔教所在的天山就在不遠處。心中是喜是憂,一言難盡。
剛行數丈,卻見前方正是一個森林,只好停下腳步。
眼見這森林樹林密佈,十分陰暗,透著冷冷寒氣,不由有些猶豫。林秋竹道:
“不知還有其他路可行嗎?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靈吟風望了望道:“這森林很大,看樣子,天山周圍盡是河流森林,無可避免要穿過此地,再說走森林要比在河裡受他們攻擊強……”
“行啦,行啦!”張嵐嚷道:
“穿森林就穿森林,靈公子言之有理,我們快走吧!省得天黑了,走這兒更恐怖!”處於無奈於緊迫,大家只好走進了森林。
這個森林陰森森地,幾乎將太陽光全擋住了,林秋竹緊緊地靠著張舒恆,神色甚為恐懼。
張嵐則大笑道:“秋竹,你也太膽小了吧?”
林秋竹不太高興地噘起小口道:“我覺得這地方很奇怪,有種很強的不祥預感。”
靈吟風也道:“我也有同感,大家還是小心為妙。”張嵐卻是笑容滿面,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走在三人前面。仰頭笑道:
“你們也太多心了!放心,沒……”
話音未落,張嵐便覺得似乎踩到了一個圈裡,連忙提起腳,可那裡來得及?一剎那間雙腳一緊,將他正好從地上提起、吊在樹上了。
“張前輩?”三個人一驚,張舒恆前走了兩步,叫道:“你沒事麼?”
張嵐心中確實也吃了一嚇,這會明白過來笑道:
“這點圈套能難倒我嗎?”而後一個翻身,順勢抽出劍,將捆住腳的繩子砍斷,跳落下來。
三個人還未舒口氣,那張嵐腳尖剛著地便“彭!”一聲,地面竟陷了下去!他一個踉倉,掉到裡面,張舒恒大吃一驚,奔過去欲拉他上來,誰知三步未行,竟也是一腳踩空,跌到另一個坑中了。“張大哥!”林秋竹見狀擔心不已,欲衝上去,靈吟風一把拉住她道:“小心?”
林秋竹一怔,明白過來,迅速跳了回來,問道:“怎麼啦?”
靈吟風用劍將地上一根很細很細的線挑開“吱吱”幾聲,從地面飛出幾個長茅,林秋竹不由是嚇得一身冷汗,倘若剛才她踩了下去,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破了機關二人這才奔過去問他們“怎麼樣?”
張嵐揉揉腦袋道:“怎麼搞地,嚇死人了!”
張舒恆也回過神,從坑中一躍而出,急切地問:“沒事麼?沒事麼?”
靈吟風道:“看樣子,這個森林早以由魔教佈置下了陷阱,就等我們來呢!”
“那怎麼辦?”張舒恆向道。
林秋竹想了想道:“既然這裡已佈置下了陷阱,所有通向天山的地方也一定有陷阱,所以這一關是一定要闖的。”
靈吟風點點頭道:“沒錯,大家一定要小心,不要碰這森林裡的任何東西。”
“我們不如在這留個記號吧!讓武林俠客也留神些,如何?”張舒恆問,靈吟風點頭道:
“也好”。
張舒恆便欲用劍刻一個標記於樹上。靈吟風攔住他道:“小心,這些樹碰不得。”
林秋竹手中閃出銀針道:
“還是我來吧?”而後看準離四人幾丈遠的一棵蒼天大樹“嗖”一聲,飛去一把銀針,那一把銀針正好寫下一個“h”,與此同時,樹前裂開了一個洞穴,讓人吃驚不小,若是人站在那兒,早就跌下去了。
四個人轉身向前走,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誰料,空中正前方正有一條細若紋絲的線,張舒恆只注意腳下沒有看見,正好碰到了,一張大網便從天而降,靈吟風“唰、喇”幾劍將大網弄破,輕舒口氣,而後道:“小心,看清楚了。”
四個人不由懸起心,弄得心驚膽顫。往前走了一陣兒,竟見許多樹木都枯了,一片肅殺的景象,要走過去甚為不易。
林秋竹見面前一個枯樹枝攔住去路,輕輕一扶,誰料剛剛一動,又是幾個長茅直衝四人飛來,張舒恆眼疾手快一把將林秋竹推開,自己也閃置一旁滾於地上,突見前方有一條線忙欲停下,可是怎奈身不由已一下子碰到了?一張大網從他身下收起,將他吊到了空中,“龍吟劍”也跌落一旁。
而張嵐向前方時,腳上卻也被一個樹根絆住,落下滿天的石頭,迫得他連連後退險些砸到自己,靈吟風更是一腳踩空,險些要跌落進一個很深很窄的坑裡,一剎那間卻一眼瞥見滿坑的竹尖,大吃一驚,將兩腳迅速橫跨內坑兩側,輕輕一點,跳了出來,不知何時身上已被冷汗溼透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17:04
第三十六章 恩 仇
“張大哥,你沒事麼?”林秋竹回頭驚叫道,張嵐驚魂未定大聲嚷道:
“林丫頭,想害死我們呀?!”
林秋竹心下歉意道:
“張大哥,我將繩子弄斷,你自個兒小心下來呀!”而後一把銀針飛上去,將懸吊張舒恆的繩子割斷了。
張舒恆施展輕功一躍而下,雙腳穩穩著地,林秋竹奔過來,擔心地問:“大哥,還好麼?”
張舒恆微微一笑道:“沒事。”
林秋竹這才綻開笑臉道:“沒事便好。”
張嵐見狀氣地哇哇大叫:“林丫頭,你就只關心姓張的那個小子!不管我死活!太氣人啦!”
林秋竹朝他扮個鬼臉道:
“誰叫你老同我吵架呢?”而後轉身又問靈吟風:“靈大哥,你有事麼?”靈吟風笑著搖了搖頭。
張舒恆徑直走過去拿劍,誰料“龍吟劍”剛剛離地,手不知觸到了何物,從樹上飛下無數毒鏢!張舒恆急中生智,蜷起身子連連在地上打滾,翻出老遠,而那毒鏢從他身後到劍落於地的地方排成一行插進土地,三人長舒口氣,方才看得人真是驚心動魄,若不是張舒恆武功甚高,早以亡命於毒鏢了。
四人又提心掉膽地往前走過無數陷阱,幾個時辰後,終於看到森林的盡頭,心中大喜:
大家早以累壞了!
張嵐哈哈-笑道:
“哈!哈,那魔教的人想至我們於死地,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就要平安出來氣死他們!”
說著十分得意地將手中的劍向地上一插,鬼知道又碰到什麼機關,滿天飛下小石子。
四人大驚失色,各人一躍跳上樹,腳還未站穩,從枝頭“嗖”地飛來幾個長茅,四個人又是各閃一邊,險些刺中。可怎奈張舒恆踩到一個有機關的枝頭,迎面飛來一把匕首!
他大吃-驚,慌忙一閃,但還是“嘶”地一聲,那匕首將他的衣袖劃破了,幸好卻未刺中身體。而林秋竹,一個沒踩穩,一頭栽了下去。
張舒恆腳剛站穩便瞥見這一幕,驚慌失措地飛身過去,將她穩穩接住,落到地下。他正待將林秋住放下,忽聽靈吟風急切地叫道:
“小心!”抬頭一看,一塊巨石正向二人砸來。
張舒恆立刻撲倒在地,緊抱著林秋竹滾至一旁,才化險為夷鬆了口氣。張舒恆雖然對林秋竹鍾情以久,但此時同她緊緊相抱,卻也甚為不好意思,立即跳起身紅著臉伸手將她拉起,問道:
“秋竹,沒事麼?”
林秋竹莞爾一笑搖搖頭,柔聲道:
“大哥,多謝了!”靈、張二人也隨即從樹上跳下,還好,又是有驚無險。
四人終於出了這恐怖的森林,心中都是無限欣喜。
張嵐道:“我還以為大家要嚇死在裡面了呢!”但這個短暫的欣慰又速被滅魔的陰影罩上,眼看天山便在跟前,心中卻是無底。
靈吟風道:
“我們不要立刻行動,在這周圍逛一逛,等中原武林到齊了,再攻為妙,哎!也不知道他們一路可曾順風。”於是,四個人便暫時在這兒察看,等待眾人的到來。
終於,大家久別相逢了,心裡都別是一翻滋味。四個人這才知道,中原武林這一路的艱辛是他們無可體會的,因為大家人很多,很易引起魔教的注意,魔教附屬的小門派一路阻擋,幾乎天天開戰。有時戰鬥力太強難以前進,只好等到下一批來了,一起才衝過去,而這一路上,也死傷了很多人。
張舒恆見到左路的蜀山派掌門與右路的少林寺長老,唯獨不見武林盟主張宇不由驚問道:
“武林盟主呢?”
蜀山派掌門神色黯然道:“張大俠一路奮力抗敵,受了重傷,不能再前行,所以,我們只好把他留在路途之中。”
張舒恆怔一怔,心下敬重,道:“但願他早日康復。”
群豪傑會師後又稍稍休息一下,做出最後決定,四大劍王與七大高手首先殺敵,去對付天地教中較為厲害的政王、堂主以及黑、白二使。
張、林二人聯手對付上官無敵。其餘的人士除了有能力幫十一高手的人去幫他們外,都去對付那些小兵、小將。
一切妥當後,蕭逸俊拍拍張舒恆的肩膀道:
“賢弟、小竹,你二人雖是雙劍合壁,互相護攻,但還是要千萬小心,我覺得那上官無敵人心陰惡兇殘無比,若是打不過就趕快回來,性命重要啊!待我們一對付完那些人,便立刻去幫你們!一定不可輕敵。”
張舒恆自認識自逸俊以來,第一次見他如此鄭重的叮嚀,也知事情的危險,點頭銘記,但卻突然道:“蕭大哥,其實魔教裡面也有好人,我們、我們不該將他們殺光啊!你不是教育我要善良嗎!”
蕭逸俊哈哈笑道:
“舒恆,這個自然,只要他們肯改邪歸正。我看魔教教主,未必肯棄惡從善!”聽了此言,張舒恆才放下心來。
那林振揚對林秋竹也是另一番擔憂道:“秋兒,多加小心!”
林秋竹嫣然笑道:“爹,你放心好了!秋兒不會有事的!”
終於萬事俱備,剩下的便是與天地教決一死戰了!
※※※
而此時,黑、白二使漸感事情不妙,急急地趕去向教主報告。二人打開通向教主住處習武的大門,卻見頭上蓋著黑紗布的上官無敵,從容不迫地站在蓮花池旁,幽幽地觀望著蓮花。
突然,他手上閃出一塊小石子,未待二人看清楚“嗖”地一聲擲入蓮池中,將蓮花、蓮葉片片震飛濺出無數水花,頓時滿池上空的花、葉、水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令人目瞪口呆,這等震池的內功與高超的技藝,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在紛紛飄落的花、葉、水珠中,閃出上官無敵那張從來沒有人見過的蒙面臉,他那洪鐘般地聲音響起道:“怎麼了?”
黑、白二使互望一眼,白日使道:
“教主,中原武林的人衝破我們的陷阱攻過來了,看樣子,幾天之後便要打進此地了。”
上官無敵不可一世地道:
“放心吧!讓他們進來就是,只要你們能頂住,並殲滅中原武林大部分人,其餘的我來對付好了,你們不必擔心,不用打擾我,回去準備吧!”然後轉過身,一甩袖子向此地盡頭那一扇黑洞洞的門裡,揚長而去。
“可是……。”黑、白二使十分無奈,只得退了出來,見上官無敵那般自信便不好再說什麼了。
※※※
隨著張舒恆一聲令下,武林豪傑一齊攻進天地教的總壇!天地教的人傾巢出擊一起出來迎戰,展開了一場天昏地暗、你死我活的大仗。
蕭逸俊、林振揚同張、林二人首當其先衝了進去,圍攻的人欺負林秋竹是個柔弱少女,五人中倒有三個人先撲向她。
只見林秋竹的“鳳鳴劍”輕輕一劃,信手發招,倏地飛起-片金光。說時遲,那時快,張舒恆劍招後發先至,倏地又飛起一片青光,金光、青光互相交織,幻成異彩,劍花錯落,如緊星點點,紛紛灑下來。
雙劍合璧當真是威力絕倫,竟在一招之內連刺了五個人的穴道,這五名好手一句話未發,便紛紛倒地,滾下山坡了。
蕭逸俊朗聲道:“舒恆、秋竹,你們快走,別耽誤時間了!”二人聽到此言,慌忙衝出重圍,直奔上官無敵。
“哪裡走!”二人剛剛進房中不久,迎面跳下來兩個人,二人身著黑、白色衣,不是黑、白二使是誰?
二人哈哈一笑道:“臭小子!想不到又見面了。”張、林二人什麼也未說,拔劍相迎。
這次的雙劍合壁,又怎可同他二人昔日所見之比?此時,這“游龍飛鳳劍法”早以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那二使單打獨鬥還怎是他們的對手?
張、林二人剛一出手,黑、白二使就被他們翻江倒海般的劍招迫得連連後退。
二人正在此前進不得,蕭逸俊同林振揚揮劍趕上,道:
“這二人交給我們,你們快走吧?”林、張二人撤欲走,黑、白二使上前擋住他們的去路,蕭、林二人那會讓他們得手?“當、當”幾聲,四劍相交,劍光四射,殺個不可開交。
張舒恆乍見師伯的仇人白日使,雖然早已不準備報仇,但心中仍是老大不舒服,總想同他打一打,難以自制,他卻也明白,不能在此耗去太多精力,恨地咬牙切齒,叫道:
“蕭大哥、林伯伯。白日使是殺我師伯的大仇人,上次、上次”……便交給你們啦!不過、不過他若是若是……你們就別傷他。我去了。”說罷便同林秋竹直奔前去。
蕭逸俊邊揮劍邊道:“劍魔老兒,聽見你女婿的話了嗎?都快是一家人了,他的仇人便是你的仇人,你去對付黑月使,我嘛,就來對付白日使!”
江雲一見是蕭逸俊,心中登時涼了半截,可蕭逸俊話到人也到,江雲雖然無甚把握,卻也只得硬著頭皮與蕭逸俊鬥劍。
林振揚雖然從未與韓志海交過手,但他博學多見,經驗豐富,兀自與韓志海打了個平手,十招之中到有五六招進攻。
※※※
張玉秋則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尋找著那個令她夢繫魂牽的身影,忽然迎面一個俊秀少年挺劍刺來,張玉秋心中一陣狂喜,叫道:“曉峰!是我!”
虞曉峰笑道:“我知道是你!”
他話雖如此,手中仍是不慢,劍鋒一領,“唰”地一劍直指張玉秋的心口要穴。
張玉秋吃了一驚,閃身躲過,道:“曉峰,你這是幹嗎?”
虞曉峰仍是笑嘻喀地道:“如今,你我可是死敵呢!”
張玉秋嗔道:“亂講!我怎麼會與你為敵?”
虞曉峰道:“可你的那些同僚卻要至我於死地呢!”
張玉秋道:“誰叫你是天地教的人?”
虞曉峰眼珠一轉,道:“玉秋,不如你也加入天地教吧,白土政王一職目前仍是空缺,以你的才幹和武功一定可以勝任的……”
張玉秋搖頭道:“胡說,我才不會加入你們的什麼教呢,你不必多費唇舌,曉峰,我勸你也別再做什麼政王了,我們可以一齊退隱江湖,過一些平靜的生活……”
虞曉峰打斷她道:“這麼說,你是無論如何不肯與我為伍的了?”
張玉秋道:“曉峰,只要你改邪歸正,他們是不會難為你的!”
虞曉峰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也就實話跟你說了,我以前千方百計的接近你,不是喜歡你,而是要從你身上套出中原武林的動向,是工作需要!其實我對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他說著說著,竟似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氣急敗壞地道:
“我為了要取得你的信任,不惜一切代價,在你面前忍氣吞聲,裝模作樣!今天,我要跟你好好算筆帳!”
張玉秋聽的呆了,顫聲道:“這麼說,你一直在欺騙我,一直把我當作你的一步棋子,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是不是?”
虞曉峰冷冷地道:“那要怪你自己有眼無珠!不妨告訴你,我這一輩子只愛一個女人,她比你美一千倍,比你溫柔一萬倍,你在我眼中根本算不了什麼!”
張玉秋心中一痛,霎時間覺得萬念俱灰,滿腔的憤怒與絕望全部化成了仇恨道:
“虞曉峰!你簡直是不折不如的混蛋!我殺了你!”說罷揮劍疾刺,招招狠辣無比,形同拚命。
虞曉峰見她目光渙散,神志不清,又死命纏著自己,心中暗暗叫苦,只得舉劍招架,一面想著脫身之計。可張玉秋卻似瘋了一般,亂砍亂刺,身上中了劍也毫不退卻,一步步地逼將過來。
虞曉峰心中害怕,叫道:“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不客氣了……”
張玉秋充耳不聞,驀地雙手一揚,一大片大大小小的暗器全都飛了出來,虞曉峰大吃一驚,想要躲避卻為時已晚,忽然心口一涼,竟被-把飛刀穿膛而過!
他驚駭之極,身子慢慢地倒了下去,指著張玉秋道:
“你…你…真的殺了……我…你,你好狠的心啊!”說著說著,聲音慢慢地低了下去……
張玉秋猛然驚醒過來,過去的情景再次湧上心頭,她呆呆地望著眼前的虞曉峰……她一生當中唯一愛過的人,心中一片茫然,忽然,她縱身撲了過去,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叫道:
“不,不,這不會是真的……曉峰,曉峰…我愛你……你知道麼……虞曉峰悽然一笑,慢慢閉上了眼睛,就此氣絕而亡。
“曉峰,曉峰!”張玉秋髮瘋似地搖著虞曉峰“你醒醒啊……我是玉秋啊……曉峰!”
她忽然杏眼圓睜,“曉峰,我這就去陪你!”說完長劍一橫,竟就此自刎在虞曉峰身旁!
待蕭逸俊同白日使大戰之後,環顧四周,見魔教中教徒死傷過半,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他望著遍地的屍首,心中忽然不安起來,她怎麼樣了?
蕭逸俊顧不得身邊的危險,在一片血雨腥風的混戰中尋覓著她的身影“她到哪兒去了呢?
她會不會與中原武林的高手們盡力廝殺呢?為什麼我總有股不詳的預感?難道她已經……”
蕭逸俊不敢再往下想“但願她平安無事!”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禱著。
蕭逸俊突然想起張舒恆和林秋竹,跟著林振揚跑了進去。就在他將要踏進大廳門檻的那一瞬間,他忽然之間有一種很強烈的心靈感應,他分明感到有一道目光正注視著自己,他忍不住回過頭去。
果然,就在昏暗的長廊的盡頭,他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看到了她眼中淡淡柔情,和嘴角邊友善的微笑。這一刻,他真正地感到了溫馨,安慰。為什麼過去的二十七年中從來沒有這種感受呢?
她呢?她是多麼地希望能夠永遠地像現在一樣,遠遠地瞧著他,為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而茶飯不思,神魂顛倒。
她也看到了他眼中一閃過的柔情,也就在這一刻,她感到自己不再孤獨,不再寂寞,因為至少,有這一霎那的心意相通,心心相映,她已經很滿足了。終於,他猶豫片刻之後,頭也不回的追進了大廳。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起,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風蕭聲動,玉壺光轉,一在魚龍舞。
娥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縱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17:39
第三十七章 盟 主
且說那張、林二人孤身衝了進去,外面是刀光劍影、喊聲振天,總壇裡面卻異常安靜,二人見到上官無敵所下令的大廳,“?”地一聲推開門,只見空蕩蕩的大廳盡頭擺著一把椅子背對二人,而椅子上正坐著天地教教主上官無敵。
張、林二人互望一眼,心中隱隱有一種恐懼之感。從上官無敵那兒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你們終於來了。”二人一聽,心中道有些奇怪了,那聲音雖然壓低了許多,但卻仍是十分耳熟。
林秋竹朗聲道:“上官無敵,你做的壞事太多,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哈,哈,哈……”。上官無敵陰沈沈地狂笑,而後慢慢地將石椅轉過來,露出一張摘去面紗、孤高自許的臉。這不看到不要緊,一看是驚得如寒蟬般啞然無聲,說話聲音都顫抖了:“你,你,你……”
二人指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這上官無敵不是別人,正是那和藹可親的武林盟主張宇!
真好像什麼尖銳的東西,猛一下刺穿了心窩,張、林二人真是驚呆了。
“張、張、張……。”張舒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根本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哈,哈”上官無敵陰森森的奸笑道:
“沒有想到吧!你們要殺的魔教教主,就是你們敬重的武林盟主!”
林秋竹心頭升起一串串問號與不敢相信,陡然間她卻又全明白了!為什麼召開第一次武林大會時,魔教會得到如此精確的時間,並於傾刻間反擊中原武林!為什麼那會兒激戰時張宇似乎突然失蹤一般,待打完後又突然出現!為什麼居中原十萬八千里的魔教如此瞭解中原武林的一切行動,為什麼那次同張舒恆、王靜嫻、方婷、於峰、靈吟風等偷偷偵察魔教,被黑月使見面第一句話說中!為什麼張宇會如此牽強地重選武林盟主,而且十分要求交給不精明、不多謀的張舒恆!為什麼滅魔的路上他要裝做打架受傷,離開蜀山派掌們!為什麼張宇對魔教攻中原這件事上,一直顯得很無知沒用!
一切全明白了!因為武林盟主就是魔教教主,他手中瞭如指掌中原武林各派的密笈,選張舒恆做盟主是為了方便自己脫身回總壇!而這一切,他的真面目,包括黑、白二使誰也不知道!
林秋竹沒想到面似和藹善良的武林盟主竟是如此險惡詭詐的人!冷笑道:
“上官無敵,你欺騙了武林二十年,我們都是嚇眼了!”
張舒恆心中奇怪,張宇武功那麼差,怎麼會是魔教教主?不由問道:
“當武林盟主不就是你的目標嗎?你幹嗎還要殺人呢?”
上官無敵猙獰笑道:
“傻小子!我要的是獨裁武林!武林盟主不過是一個召集眾人商量事情的人罷了!怎同我在天地教裡說一無二,愛殺愛罰手下相比?”
“卑鄙!”林秋竹啐了一口道:
“張大哥,別同他再費口舌,殺了他這個無惡不作的惡人!”說罷二人提劍衝上前去。
不知何時,上官無敵手中已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利劍,他將那寶劍一抖,霎時間房中四面八方都是他的身影。黑髮飄拂,衣袖揮舞,威力煞是驚人。
二人吃了一驚,這哪是那張宇可以比得上的!越發覺此人的陰險狠辣。當下並不慌忙,雙足釘在地面,將“游龍飛鳳劍式”一一使開。
張舒恆一劍刺向上官無敵胸前的天池穴,自左至右劃下一道圓弧,林秋竹“鳳吟劍”凌空一揚,自右至左劃了一道圓弧,雙劍相合,化成一道光圈,緊緊朝張宇逼去,正是一招“龍躍鳳鳴”。
上官無敵一聲冷笑,劍鋒一晃,偏離一引,竟從二人絕對料不到的方位疾剌張舒恆小腹。
林秋竹吃了一驚,“鳳鳴劍”在空中挽了一道劍花,一招‘七彩劍法’的‘橋架長空’才將上官無敵的劍招從上至下化開。上官無敵右手再起,劍光一閃,又是一劍揮來,張、林二人劍勢越發催緊,雙劍忽分忽合,猶如雙龍戲水,劍勢如虹,變化奇幻,頓時將上官無敵裹在劍光之中。
但上官無敵的武功甚強,表面看來雖似被雙劍所困,其實卻是暗施妙手,著著反擊,片刻之間,三人就鬥了五六十招。
上官無敵詭異地笑道:“雙劍合壁威力果是不凡,我可要動真格的,小心了!”說罷一劍直衝林秋竹右胸前的膻中穴劈來。
林秋竹長劍一揮,護住胸前,“當”一聲雙劍相交,林秋竹頓覺虎口有些發麻,足見內功相差之遠。
上官無敵劍峰一顫,使出一招“雷電交轟”雖是一口普通的長劍,經他一抖,也自嗡嗡有聲,劍花耀眼,一口劍就如同化了十數口一般。
張、林二人雙劍一掠而過,二人一招“龍蟠鳳逸”虛虛實實,變化甚多,竟然在他的利劍之下脫身閃過。
說時遲,那時快,林秋竹刷的一劍刺向上官無敵單肩,張舒恆劍花一僥卻截下盤,雙劍一合宛如一著光環,把上官無敵箍在當中,上官無敵振劍下迎,只覺有股勁風,衝面而來。
林秋竹輕輕一閃,寶劍刺出正似換招,上官無敵騰身一躍橫掌一抹,攻勢飄忽猛下殺手。
張舒恆急忙一劍刺出,雙劍一合,分刺他的左右肩井穴。上官無敵一聲怒喝,一劍揮空,振開二人長劍後退一步。
三個人這般昏天黑地的打了數百回合,難分勝負,漸漸地上官無敵已不能總保持上風。
時而他贏我劣,時而他敗我勝。上官無敵心中但卻覺十分費力,甚為驚奇。
而張、林二人自學此劍術以來,還未遇到如此強的對手,同他拚命廝殺才能打個平手,心下吃驚,看來這上官無敵果真武功過人,天下第一的稱號,非他莫屬。
只可惜此人野心太大,殺人如麻,終究落個武林上人人為敵的下場。
他之所以能讓天地教上下無人不聽他命令,是因為他的手段高超、兇殘,上官無敵對手下黑、白二使,使出“迫魂大法”,以束住二人心思,讓他二人永遠衷心服他,而後再由二人去管理手下之人。
此時,上官無敵本不欲使出鎮教四法,但恐夜長夢多讓這兩個人得勝。於是左手在空手劃一個圓弧,將“銷魂大法”溶於劍中剌向張、林二人。
上官無敵內功深厚,張、林二是有所不及的,雖然“太極心經”習練使二人內功大增,但畢竟習練時間不長,根基沒有厚過上官無敵,這一下中招頗感胸中沈悶,頭有些懸暈,但二人立刻運功療傷,並無大礙。
那上官無敵又立即將長劍溶入“攝魂大法”向林秋竹逼近,林秋竹躲閃未及正中此法,頓覺胸口憋悶,跟前忽明忽暗。張舒恆吃了一驚,一把扶起林秋竹急切地問道:
“秋竹,怎麼樣?”林秋竹輕輕一笑,還未說話,上官無敵一招便朝二人劈來,只得各閃一旁。
本來這一法是擾亂人思維聽他指揮,但林秋竹本是心清如水。剛才一急才中計,這會兒歇過來,便沒什麼大事。
上官無敵哈哈一笑道:“張舒恆,二十午前我救過你父母,又派人將他們殺死,終究沒有奪到‘般若拳經’,我道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而後掌劍兼施,時而凌空飛撲,時而卷地擒拿氣定神閒,衣袂飄飄,劍勢輕靈翔動,輕悠之極。
他長劍所發之招,劍光四射,忽取忽散,有如流水行雲,處處制著機關,林、張二人實是摸不著他這究竟是何許武功,當真是從未見到過的凌厲無比,也許是融合了天下所有劍術的精華所在吧!幸而這“游龍飛鳳劍法”能以不變制萬變。“龍鳳”互相迎合補露,才不至於立刻敗北。
但是終究因為以二對一,又何況張、林二人武功早以在武林中是難得厲害,量上官無敵有多大的本事,武功有多高,也是難以抵擋,心下不由一絲慌亂,手上卻連發狠招,步步不讓。
突然他大喝一聲道:“看招!”左掌便向林秋竹右胸猛打而來。
張、林二人劍光一合,護胸敵去,上官無敵右手將劍猛一揮,將二人雙劍盪開振到一旁,又於頃刻之間,左掌一掌推到林秋竹背心!林秋竹“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看樣子這一掌推得實為不輕。
張舒恒大吃一驚,奔了過來,叫道:“秋竹,秋竹,你沒事麼!”幸而林秋竹如今內力頗有功底,才不至於斃命於斯,喘了口氣搖搖頭。
張舒恆道:
“秋竹,你且歇著,待我去先對付他一下!”而後飛身躍了過去,他心中明白,若鬥劍術自己恐怕無十分把握,便右手使劍,左手用掌一招‘降龍十八掌’的“見龍在田”若勁風擊來,猛發而去。
別看這‘降龍十八掌’只有十八掌,但卻是招招精妙無比,張舒恆自學此掌法來還未碰見過能敵得過其中四掌的人,他總是不用新招,便將敵人打敗了。
此時,他深知上官無敵武功強大,手下思毫不留情,從“見龍在田”到“飛龍在天”十八掌一一使過,迫得上官無敵連連後退,劍都險些振飛。
上官無敵當初見張舒恆每次使招時,總未使完,如今見他招招連續發出,這下也才領悟其中之妙,不由一陣寒心,不敢輕視一個小動作。
張舒恆為了不讓上官無敵想出破法,又緊接著使出‘伏虎神拳’從“猛虎下山”到“伏虎為落”三十六拳,拳拳相出,又夾雜‘般若拳經’巧妙融合,令上官無敵在短時間之內,道也無法將張舒恆攻勢破除。
但畢竟是武功有所不及,張舒恆連連轉入下風。上官無敵衣袂飄飄,身形不定,劍勢如排山倒海般地壓了下來,迫得張舒恆劍光只能守住心胸要害,並覺得口中一絲血腥,胸中憋悶難受,壓得透不過氣來。
“當”一聲雙劍相交,長劍險些脫手而飛!
“張大哥,我來啦!”就在二人勝負難定的時候,林秋竹舉劍飛躍而來,上官無敵吃了一驚,心下越為不安,張舒恆一個人都讓他敵得夠嗆,兩個人還怎麼辦?
那林秋竹休息片刻,精力已十分充沛,二人雙劍合璧又立刻把局勢挽了回去!
這大廳裡三人是打得天昏地暗,勝負難分,外面武林豪傑與魔教教徒打得也是讓人驚心動魄。
那廝殺的聲音越來越近,上官無敵聞聲漸漸逼近更是心神大亂。林秋竹見狀笑道:
“上官無敵,今日你死期一到,即使你殺了我們也難逃出去了!你的黑、白二使,早已被我爹和張大哥的義兄蕭大哥殺了吧!瞧!他們馬上就攻進來啦!”
上官無敵惡狠狠地朝林秋竹刷了一劍,喝道:“住口!”
他雖然面似平靜,但還是有些亂了方陣。上官無敵深知無論自己有多麼厲害,武林那麼多人怎會制不了他一個人?
而且現在他與張、林二人打了不下千百回合,那裡還有力氣?見二人在他面前左穿右繞,儼如蜻蜒點水,彩蝶穿花、雙劍揮舞。
劍光繚繞之中只見四面八方都張、林二人的身影,那青金二色劍光,翩若驚鴻之鳥,宛如游龍,忽東忽西,忽聚忽散,上官無敵的陣守雖然是嚴密難入、十分緊慎,這青金二色的劍光滾來滾去,卻如水銀蕩地,緊迫而來!
上官無敵心中氣憤,難道就要這麼葬身於二人手下?單劍疾劈,猛攻而來。
張舒恆反手一劍,空中一道長弧,林秋竹也迎合一道圓弧,合成一道光圈,緊緊逼來。
與此同時,只聽那門“匡”一聲被人踢開傳來蕭逸俊的聲音:“舒恆、秋竹!我們來了!”
上官無敵大驚失色,手下一慢。
高手相敵哪能分神?張、林二人夾緊攻擊,將他死死纏住。
眾武林豪傑衝進來時不由大吃一驚,見張、林二人正同“張宇”拚命,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愣到那兒了。上官無敵心下甚為悽苦,明白自己死期一到,手下漸漸無力。
而張、林二人瞅準時機,張舒恆一劍飛出,向右手邊伸展,劃了半個弧形,林秋竹也一劍飛出,向左手邊伸展劃了半個弧形,雙劍一合,使出“游龍飛鳳劍法”中的絕招“龍飛鳳舞”,成了一道寒光耀目的光圈!
這雙劍下去,上官無敵不死也要落個殘廢,心下道:“我就是自盡也不能受這個恥辱!”
而後一聲怒喝利劍疾擋,身形驟起,在空中揚起一團銀虹!
此景,看得眾人心寒目驚,似乎三個人慾同歸於盡,不忍再看!誰知睜眼看時,三個人以是相距一丈開外,那上官無敵神色狼狽與張、林二人各自直立,張、林二人的嘴角也流出殷紅的血跡,三人都是無言以對。
原來適才那一招,上官無敵處在下風,豁出性命用了他的最後救急絕招“極目滄波”一劍削出。
若是張、林二人硬是前來傷他,上官無敵這一劍也要自二人身前戳傷,故此雙方都挪動身形,手法變換。
這個場景若是武功不高的人是什麼也看不出來的,眾人都是觸目驚心,心下佩服。
上官無敵無限淒涼,真如同浪頭撞在礁石上變成了水沫一般,所有的憧憬、希望都破碎了。
他內心輾轉纏綿,像轆轤一般,自己曾經叱吒風雲,威風凜凜領統正邪兩方,如今竟要葬身於兩個毛孩子手下,心中不知是惋惜還是悲涼,腦海中閃出輝煌的一幕又一幕……
佳麗地,南朝盛世誰記?山圍故國饒清江,髫鬟對起。
怒濤寂寞打孤成,風牆進度天際。
斷崖樹,尤倒倚,莫愁艇千曾系。
空餘舊際鬱蒼蒼,霧沈半壘。
夜深月過女牆來,傷心東望淮水。
酒旗戲鼓甚遠市?想依稀、王寫鄰里。
燕子不知何世,向尋常、巷陌人家,相對說興亡,斜陽裡。
上官無敵慘然一笑道:“張舒恆,林秋竹,我認輸!”
然後露出一副猙獰的笑容,他恨,恨上天的不公、歲月的無情,瞪著那雙仇恨的眼睛,雙眼中閃出綠色的光芒,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天地教是不會滅亡,我上官無敵是天下無敵的!”
然後發出歇斯底里的狂笑!突然間笑聲停止了,大廳裡寂靜的讓人毛骨悚然。上官無敵-臉的陰森森,如定格住了一般。
“怎麼了?”張舒恆吃了一驚,提起“龍吟劍”便欲過去刺他-劍,林秋竹一把擋住他道:“小心!”
而後一把抓起銀針,朝上官無敵一擲而去,這一擲到罷,嚇得人魂飛魄散!上官無敵的人體竟“砰”地一聲炸開隨之化作灰燼,飄落在空中!
也不知他用何辦法自盡而亡了。眾人驚得目瞪口呆,無話可說。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18:24
第三十八章 斷 痴
“賢弟、小竹,你們沒事吧?”蕭逸俊如陣疾風般衝了過來。
大家也都圍上來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上官無敵同張宇……”
林秋竹簡略敘此經過,眾人聽後都驚疑萬分,自己所敬重的武林盟主竟是要害自己的魔教教主!
嘆自己被狡詐的上官無敵欺騙了二十多年!想起已是隱隱後怕,恨得咬牙切齒。
張、林二人這會兒才覺得筋疲力盡幾欲跌倒。
蕭逸俊道:“現在上官無敵已亡,魔教教眾是群龍無首烏合之眾,就好辦多了,我同劍魔留下來照顧張舒恆同林秋竹,大家繼續攻滅魔教吧!”而後眾人又立刻各做各事了。
林振楊心疼地看著愛女林秋竹,輕聲道:“秋兒,讓你受苦了。”
林秋竹淺淺一笑道:“沒什麼,我沒什麼……”
蕭逸俊突然驚叫:“小竹,你是否中了上官無敵的一掌?”
張、林二人一驚,點點頭。
蕭逸俊道:“他震動你背後背心穴,肝臟移位,你修練的內家勁氣鬱積不能發散,所以心頭燥熱,面紅耳赤,脈弦而勁。這種內傷,表面似乎症狀輕微,實是極為厲害,若不及早醫治元氣必然大損,不死也要變為殘廢!”二人吃了一驚,沒想到這麼嚴重。
林振揚聽蕭逸俊這麼一講,也發現林秋竹面色有異道:
“秋兒!來,好在你內功已有根底,爹再以自身功力助你,把三陽‘太陽、少陽、厥最’的經脈貫湧,五臟六腑之氣,便自然能循環不息,精神活潑了。”
林秋竹連連點頭,卻又有些害怕道:“爹,疼麼?”
林振揚笑道:“放心吧!不痛。”
便俯身脫去她右足小鞋,手指按住足大趾趾尖端,在大趾內側,過大趾本節後的半圓骨,輕輕推拿。
這是足部太陽經脈的循環部位,上行足內踝前方,再上腿肚沿脛骨內側後方,直抵腹內肩腹髒,而後又慢慢打通其他經脈,林秋竹氣色終於漸漸好轉了,她不由嘆道:
“上官無敵真是太可怕了!”
張舒恆問:“蕭大哥、林伯伯,黑白二使人呢?”
蕭逸俊道:“舒恆,這回不能怪蕭大哥,那魔教二使,對上官無敵忠貞不屈,眼見難以活命自盡了。看來,上官無敵治教的手段是十分殘忍,一旦叛教格殺勿論!只是那黑白二使道也可以聯手奪位,但上官無敵卻給他們使下內心大法,若是二人叛救立刻將死得悽然無比啊!”
張舒恆朝林振揚做了個揖道:“林伯伯,還是要多謝了!”
蕭逸俊敲了一下張舒恆的腦殼,似喜似怨地道:“傻賢弟!還稱他什麼伯伯?”
張舒恆一怔,半響才回過神來,眼裡放出異樣的光彩,望著兒笑眯眯的林振揚,說不出話“你、你……當真?”
林振揚此些日子來,早已見女兒對張舒恆情有獨鍾,二人也當真是情深意重,心中哪裡還記得張舒恆有些呆笨、琴棋書畫樣樣不懂?
他點頭道:“沒錯!我同意你娶我秋兒了!”
張舒恆驚喜交加,他原本最怕林振揚不同意這門婚事,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真是喜從天降,屈膝跪道:
“舒恆見過岳父大人!”
蕭逸俊心中一寬,林振揚總算同意了!林秋竹心中也別是一翻感慨,能贏得爹這一句話,是多麼不容易啊!
“你們選個好日子,便成親吧!”蕭逸俊笑著道。
林秋竹經他這麼一講,心中道不好意思起來,漲紅了臉,小聲道:
“彆著急嘛!等回到中原再說啊!”
蕭逸俊哈哈一笑道:
“小竹害羞了!也罷,也罷,總之婚禮我可是一定要參加的喲!”張舒恆見狀,只是愣愣地傻笑。
而此時中原武林已攻入魔教總壇,許多人見大勢已去紛紛投降,中原武林以大勝而終。
那些政王死的死傷的傷,活著的只剩下四個人:黑金政王、白木政王、白水政王及白土政王,而且白土政王也早於不久前失去蹤影。
這身下三位政王平日都是奉命辦事,雖然不免傷了好些人,但心腸並不壞,都表示不願再為非作歹,中原武林便放了他們一條生路。
蕭逸俊的目光停留在李依婷身上,只是靜靜的望著她,替她高興。
李依婷面上帶著淡淡的表情,望著蕭逸俊。臨行前,如花似玉的臉上閃出燦爛的笑容,朝蕭逸惶甜甜一笑,飄然遠去……
諸位中原武林豪傑稍稍休息調整,便決定先回中原武林。
六大高手不由嘆道:
“看來我們的位置,該由新輩的高人代替啦!”張舒恆做為代理武林盟主,建議大家先休息幾天,再回去為好,大家紛紛表示贊同。
夜裡,張、林二人攜手賞月心中十分愜意,張舒恆心中憋了滿肚子的話在此時一一說來,“秋竹,你真得不會後悔跟、跟我走嗎?”
林秋竹似喜似怨道:“張大哥,這時候了,你還不瞭解我麼!”
張舒恆低下頭去道:“我只念你美若天仙,聰穎機智,我這個呆子,怎能同你般配?”
林秋竹道:“大哥還記得,我被你從魔教那兒救出來一夜的長談嗎?我不會後悔的。”
張舒恆心下甚慰,但卻想起日間靈吟風獨自望著林秋竹嘆息的樣子道:
“秋竹,有一件事我不知該不該告訴你,我覺得二哥很喜歡你。”
“靈大哥!”林秋竹一怔,她這些日子來一心一意地放在張舒恆身上,哪裡注意過其他人?再說那次、那次靈吟風對她不是……張舒恆點了點頭道:
“我很瞭解靈二哥,他每次見你時神色都甚為悽苦,好可憐的。”
“是嗎?”林秋竹一愣,心中不知有何感覺。
張舒恆低下頭輕輕地道:
“秋竹,靈二哥是個好人,而且又英俊瀟灑,聰穎過人與你一樣,其實你二人才是,才是真是一對……”
林秋竹急道:“張大哥,你究竟要說什麼,怎麼又向我說這些話,難道,難道靜嫻姐姐……”
張舒恆一驚連忙搖頭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意思!你知道我素來蠢鈍,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又讓你生氣了!你這一提起靜嫻,我又心裡對她過意不去了。我們早應該去看看她,但我真不知同她說些什麼好,我還是對不起她的。”
林秋竹不由問道:“你可以娶我們兩個呀!”
張舒恒大搖其頭:“秋竹,你在開玩笑?我張舒恆雖是個蠢笨之人,但人一生中最喜歡的人只有一個,我還是知道的。秋竹,你知道我不是那種見一個喜歡一個的人,只因為心中不明白究竟喜歡誰,而又見靜嫻如此可憐,才做了一個負心之人。秋竹,倘若我娶了你們兩個,在我的心中反而更加負擔,對不起她,也更對不起你,在這世上,我喜歡的只是你一個人!”
林秋竹心中甚喜,道:“那你又提靈大哥幹什麼?讓我生氣嗎?”
“我只替靈二哥擔憂!”張舒恆嘆道。
“舒恆。”不知何時,靈吟風已含笑站在二人面前了。
“靈二哥!”張林二人對望眼道是吃了一驚。
“舒恆、秋竹,我全都聽見了。”
靈吟風淡淡地道,不知他心裡是喜是憂,靈吟風接著道:
“你們多心了.我哪裡有喜歡秋竹?”
張舒恆不太明白,輕輕問道:“那靈二哥你為什麼有時會望著……秋竹嘆氣?”
“我有嗎?”靈吟風問道,似問二人也似自言自語,二人更莫明其妙了。
林秋竹突然意識到什麼,不由問道:“靈大哥,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靈吟風示意讓她講下去,林秋竹咬了咬嘴皮問“你、你有意中人嗎!”
這一問道也突然,怎的無端端地問出這句話?靈吟風更是用一種平淡的語氣,看著遠處淡淡地道:“曾經有過……不過,她已經死了……”
林秋竹頓時感到失言道:“靈大哥,我、我不知道,失禮了……”
靈吟風淺淺一笑道:“即使你不說,我又怎會忘記她呢?否則我為什麼會看著你二人傷感?”
林秋竹是何等聰明,立刻明白靈吟風是看見自己同張舒恆情深意重,互相關心,想到自己同那女孩曾經不何嘗有過?勾起了曾經的往事。
靈吟風本來早就將此事深駐心底,默默埋藏,誰知被他們之事記了起來,之後便不由自主地觸景生情,悽然一笑。
林秋竹知道靈吟風是個重義氣的漢子,而又是世間少有才貌雙全的男子,意中之人定然美貌絕後才智過人,心裡覺得可惜,也很好奇,忍不住問道:
“靈大哥你難道要為她獨守一世?”
靈吟風沒有明確地回答她,只是平視遠方道: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人不應該生活在過去,驀然回首,所有的失落與無知,不過是一場夢而已。未來,總有許多不期而遇的驚喜。我同她相親相許,真如一場夢,夢醒了,什麼都該結束了……”
山川載不動太多悲哀,歲月經不起太長的等待;春花最愛向風中搖擺,黃沙偏要將痴和怨掩埋。
一世的聰明,情願糊塗,一生的遭遇,向誰傾訴?
聚到終須散,繁華過後成一夢。
海水用不幹,天地望不穿。紅塵一笑,和你共徘徊。
※※※
靈吟風這一翻似自省之言,對張、林二人都是震撼不小,金錢、地位、名利、愛情,靈吟風全都看開了,在世上,他還有什麼仇恨呢?
世間有多少人能像他這樣看破一切,如此樂觀?
心下十分敬佩與惋惜,多好的一對壁人!林秋竹怕靈吟風因此增加憂傷,便不再迫問關於那個女孩的故事,這事便不了而了之。
與此同時,王靜嫻正在離三人不遠的地方傾聽三人的談話,她聽見張舒恆那一句:“只因為心中不明白究竟喜歡誰,而又見靜嫻如此可憐,才做了一個負心之人。”心中一片悽苦,原來張舒恆竟沒有一點兒正真喜歡過自己!
此時此刻她心意早以轉變,見三人人影漸漸消失在遠方,便也獨自回房了。
房中王靜嫻終於覺得是該離開二人了,她不想因為自己使二人原本幸福美滿的婚姻籠上陰影,為自己背上沈重的包袱,他二人該快樂才是。
雖然王靜嫻並不曉得該去何方,這茫茫大千世界自己歸宿何在,望著鏡子裡那略帶衰愁的雙眼,使整個人看似都十分憂傷與悽苦,她終於提出起筆寫下了一封信。
寫著寫著,她的眼中充滿淚花,為自己的命運哀嘆,不由想起了一年前,張舒恆林秋竹同她算命的事情,相起了算命之人揚長而去吟唱的那一段話“莫問痴,雨打花落問花可有憂,莫問恨,刀光劍影問劍幾曾愁。莫問情,怕一夜白了少年頭,莫問劍俠情緣是否不堪回首不堪留。……”
就這一段,這一段何嘗不是對她而吟?憂愁,苦澀何嘗不是她的感受?
待王靜嫻寫完這封信,未及同張、林二人告別,便消失於茫茫夜色之中,偶爾回頭,不知是喜是憂,一切情緣恩怨便從此了斷。
也許她孤身一人浪跡天涯,也許回到了“莫愁谷”與那位隱士相伴。也許……總之她這一走,便再無音。
綠楊方草長亭路,少年拋人容易去。
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過還成千萬縷。
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靜嫻!”第二日一早,張、林二便心事重重地來見王靜嫻,但房中只有一封信,哪裡還有她的人影?
他們大吃一驚。撕開她留給二人的信函,更是無言以對。
信中講了她不願再拖累二人,也說了男女相識未必一定要成為夫妻,大家相識一場以心而待,結下純真、深厚的友誼,她已經很滿足了,如今她別過二人,是獨自謀生了。
最後還道:“但願二十年後,我們還能再次相逢。那時你們的兒女也一定有十八、九了……”
張舒恆心中一顫,欲衝出去找王靜嫻,林秋竹一把拉住他,道:
“張大哥,你冷靜些!”
張舒恆只怨恨自己,早點來見她便沒事了,道:“靜嫻孤苦伶仃,一個弱女子該怎麼辦呀!”
林秋竹道:“張大哥!即使你去找她,她會回來嗎?靜嫻姐姐很傷心,若是見到我們、我們……豈不更傷心?她自己既然決定了,便由她吧!”
張舒恆一怔,細細想來林秋竹的話一點沒錯,不由嘆道:
“靜嫻啊!靜嫻,對不起啦!”
※※※
武林十年一次的英雄大會,這次是在梨花島舉行,自然是由張舒恆這個代理武林盟主主持。
大會上,武林各位高手都來了,還有各個門派,因為這次不同於往年,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便是重選武林盟主。
大會上,張舒恆道:“我們大家齊心協力滅了天地教,前後有半年之久,終於十分徹底地將他們消滅乾淨,但我方也死傷不輕。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武林各派恢復勢力,一一調整。
你們大家都知道,我張舒恆愚鈍幹不了大事,非常不適合當武林盟主,至於攻魔教的計劃也是同朋友一起商量的,以後我可能會辦錯很多事,所以還是另選取高人替我之位吧!”
大家稍稍議論片刻,便一至推選劍聖司馬無憂,因為數天下武功之強莫過於四大劍王、八大高手與張、林二人,而更強一些的便屬四大劍王了,可是劍魔、劍仙都是淡泊名利追求自由,不願意做武林盟主,而劍神又是年歲已大,心力不足,這個盟主之位,便讓劍聖做了,到也十分合適,無人反對。
劍聖司馬無憂接過這個任務朗聲道:
“承蒙諸位信任,老夫司馬無憂便當此命了!下面我們便進行高手比武吧!”
而後新老高人各顯其能,經過幾日的決鬥與排名,終於重選高手。
四大劍王那四人依舊當之無愧,八大高手則有所改變,除了原有的方若飛,任靜雯,張嵐,李志遠外還加上了張舒恆、林秋竹與靈吟風、於峰。
於峰本是劍神的徒兒,武功道也不弱,只是他覺得自己同別人戰時雖然贏了,但受這個名譽心中卻十分不安,道:
“我這個名譽來的太……其實、其實我那裡夠呀!我……”
的確,於峰武功雖然高於他人,但同四大劍王及另七高手,還是相差甚遠,只是武林上再無高人了,只好先掛此名,待有合格人選被大家發現便可替他了。
待“英雄大會”主要內容一完,劍聖又笑嘻嘻地道:
“今天呀!還有個特別的消息,我從劍仙、劍魔那裡知道,我們的金童玉女張舒恆和林秋竹就要成親啦!”
眾人一陣喝彩紛紛表示祝賀,司馬無憂道:
“那麼,選個良辰佳日二位便結為鴛鴦,請各位豪傑恭候梨花島喲!”
張、林二人面上頓時漲得通紅,十分不好意思低下頭去,劍魔林振揚將手中玉扇一收笑道:
“那請諸位在三個月以後的今日再光臨寒舍吧!”
會後,張、林二人同林振揚同送武林豪傑,方婷那亭亭玉立的身形出現在二人面前,她面容有些淡淡的憂傷,呆呆地望著張、林二人。
“婷兒。”張舒恆叫道:“自從攻魔教以來,我們便未說過幾句話,近來你還好嗎?”
方婷卻未回答,問“舒恆哥,你真得要娶秋竹麼?”
張舒恆微微一怔,點了點頭道:“別忘了在我們成親那日來啊!”
方婷是幽幽嘆了口氣道:“恭喜!”
林秋竹何等冰雪聰明,知道方婷對張舒恆有點意思,不僅替她惋惜,但也更為自己感到幸福與滿足。
“恆兒,秋兒!”方氏夫婦走了過來。
張,林二人喜道:“師父、師孃!”
方氏夫婦笑道:“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你們也當上八大高手,難得呀難得!你們的婚姻也真是非常美滿,真讓人刮目相看!”
二人對望一眼紅了臉,方婷輕輕做了個揖道:
“舒恆哥,秋竹姑娘告辭,多保重。”…而後便回頭走了,方氏夫婦怔住互望一眼,對二人道:“那我們也告辭了,三個月後再見吧!”便勿勿追上女兒。
張舒恆十分奇怪道:“婷兒似乎有些不高興,怎麼了?”
林秋竹笑道:“何必理會這些?各人有各人的緣份嘛!”
張舒恆點了點頭,突然道:“秋竹,我想在成親之前,去看看師伯和我父母。”
林秋竹心中一怔,立刻點頭道:
“沒錯,是該看看他們啦!”於是二人別過林振揚,動身欲回洞庭湖。
臨行前那一日,張舒恆正在收拾東西,突聞一聲清脆悅耳之聲“張大哥!”回頭一看,不由驚呆了。
眼前的少女一身淡青色寬袖長裙亭亭玉立,她明眸紅唇,那雙眼睛如秋水、寒星、寶珠脈脈含情,當真如花似玉美若天仙,不是林秋竹是誰?
只是換去了惜日的武裝,如瀑布般的黑髮用一根銀色的絲帶輕挽一撮,其餘順肩披下,嫻靜美麗,像一朵初開的出水芙蓉,映在清澈的溪水田中,是越發俊俏,好像煙霞淋浴的風前楊柳一樣窈窕,自個兒竟是看呆了,愣愣地就不出話來。
林秋竹見狀嫣然一笑道:
“張大哥,你不是講過人說話耍算數嗎?我答應過你日後要穿同方姐姐一般的衣服,不是麼!”
而後她又輕輕頓了頓,輕輕問道:“我這樣子好看麼?”
張舒恆連連點頭道:“太好看了,比天上的仙女還美!”
林秋竹甜甜一笑。※※※
張、林二人來到洞庭湖,張舒恆看到昔日的家鄉心裡一陣楚酸,眼圈紅了。
兩個人向前走數里,不多時便到了家門口。一切依然如故。
張舒恆推開門,房中還是那張床、椅子、書桌,上面還有厚厚一層的灰塵,張舒恆怔怔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垂下,曾幾何時,這兒留下他兒時的歡笑,曾幾何時,這兒留下他美好的回憶,曾幾何時……
良久,張舒恆才忍住淚,同林秋竹來到屋外山坡的三座墳前。
墳頭的那株槐樹開花了,花瓣紛紛落在墳上,張舒恆跪在地下,任淚水順面頰滑落道:
“爹、娘、師伯,恆兒來看你們了……不知你們……還好麼?恆兒對不起你們,沒有為你們報仇……其實,人生在世不應該為仇所困,如果每個人都要報仇,豈不是沒有止盡、貽害後人?所以我……爹、娘、師伯,你們還好麼?如今恆兒以是二十多歲的大孩子了,你們又在哪兒?怎能知道孩兒如今的模樣?……”
張舒恆說得崔人淚下,林秋竹的眼睛也哭得溼的,心道:
“婆婆,公公,媳兒林秋竹也隨張大哥來看你們了,雖然你們沒有見過我,也不知我是誰,我想你們一定會同意這門親事的,你們在九泉下安息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張大哥,與他患難與共同生共死!”
兩個人待立良久,林秋竹道:“張大哥,我們走吧!”
張舒恆微微點點了點頭,才同林秋竹走了……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19:07
第三十九章 決 戰
且說張舒恆同林秋竹欲回梨花島,心情格外舒暢,加之林秋竹素來好玩,二人便是遊山玩水一路趕回,十分愜意。
這一日!兩人來到洞庭湖,將這洞庭湖上下游了個遍,並歇到一家客棧。
林秋竹經這一路風塵,感到十分疲備,便道:
“張大哥,我好累啊!今日我便不玩了,想好好睡一覺。你若是覺得自個兒待著很無聊,就一個人出去逛一逛吧!”張舒恆點了點頭,林秋竹便回房休息了。
張舒恆在房中於坐著很悶,本來他就無倦意,便打算提劍出去走一走。
而那林秋竹一覺醒來竟是末時,下樓一看,哪裡有張舒恆的人影?
等了有半個時辰還是沒見他回來,心裡著急了,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提著劍自個兒去找他了。
剛走不久,突聞二人叫道:“林姑娘!”回頭一看。正是沈劍華和畢月星。
只見他二急步流星、面色枯槁,一副十分焦急的樣子。
林秋竹知二人素來樂觀,再大的事給他們遇上,也是笑臉相迎,這麼一副表情,看來定是有什麼大事不妙了。
問道:“沈公子,畢姑娘,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似乎……很著急呀!”
沈劍華垂頭喪氣地道:
“哎,你說說,琴兒離開我們有半年了,也不知到哪兒去了。竟一直沒回家,怎麼能不著急?”
林秋竹一怔,半年前,也就是她被黑月使捉去初次與沈秀琴相逢,便再無她的音迅?
實在是令人不安與焦急,道:
“我記得琴兒是說同一個姓冷的公子在一起呀!”
“沒錯。”沈劍華道:
“可他們究竟下落如何?這半年中我們未見她還罷,因為大家去了天山,可她竟連家也沒回去,是不是二人都有不測呀?”說著急地直跺腳。
林秋竹笑著安慰道:
“琴兒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你們別太著急,放心吧!”
沈劍華嘆了口氣道:“但願如你所言,一切平安。”
林秋竹又道:“我若是見她一定讓她快去找你們。”
沈氏夫婦連連道謝。最後又道:“那拜託了,咦,張兄呢?”
林秋竹搖搖頭道:
“不知道,我同他本是回洞庭湖掃他父母之墓,現在要回梨花島,張大哥出去好久也沒有回來,我就出來找他了。”
沈氏夫婦互望一眼道:“那我們也就不多說了,告辭。”
三個人互相別過,沈氏夫婦便匆匆走了。
而此時,沈秀琴與冷俊正在離這兒不遠的一個客棧裡呢!
原來,冷俊在崖底學‘太極心經’,一晃便是大半年。
他曾經對張舒恆說過,一年之後二人再決勝負,又從沈秀琴那裡得知,張舒恆做為代理武林盟主去滅天地教了,估計此時應該順利滅完魔教,便對沈秀琴道:
“琴兒,我內功修練已成,我們上山吧!你哥哥嫂嫂一定很擔心你呢!”沈秀琴自然是十分贊同,連連拍手。
而冷俊並未把同張舒恆決戰的事告訴沈秀琴,是怕她為此提心掉膽,想事後再讓她知道,便閉口不提武功之事,只是陪她一路遊玩,並暗中向梨花島方向行走,這日正好是到此鎮。
沈秀琴本是想在此鎮玩耍,可冷俊覺得十分煩悶,未隨她去,所以,只有她一個人走在大街上,但依舊是興高采烈,非常愉快。
她剛行不遠,便見別過她哥嫂不久的林秋竹正在找什麼人,叫道:“秋竹姐姐!”
林秋竹聞聲,一眼望到沈秀琴,驚道:“琴兒,怎麼是你?”
沈秀琴噘起小嘴道:“世界那麼大,路這麼寬,難道就只能你走麼?”
林秋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
“竟然和我鬥嘴啦!”而後擔憂地道:
“琴兒,這些日子你去那兒了,你哥哥嫂嫂都快急死了,從滅完天地教,他們便一直在找你,連武林十年一次的‘英雄大會’都未參加!”
沈秀琴一驚道:“你見他們了?”
林秋竹點頭道:“當然了,就是剛剛才見,這會兒他們一定又走遠了!”
沈秀琴心下頗為歉意。
林秋竹道:“琴兒,同我去找張舒恆張大哥吧,而後我們送你回去,免得你有什麼麻煩。”
沈秀琴道:“那多謝了,只不過我想去同冷俊哥哥告別?這半年來,我一直同他在一起,他待我可好啦!呀……他出來了。秋竹姐姐,你等等我,我去去就來。”
沈秀琴見冷俊從客棧裡出來,飛奔了過去,林秋竹正欲說什麼,沈秀琴已經跑遠了。
沈秀琴跑到冷俊跟前道:“阿俊哥哥,我要回家一下。”
冷俊一怔:“回家?怎麼突然想起回家了?”
沈秀琴點點頭道:“我見到秋竹姐姐了,瞧,在那兒。”
冷俊順她指點望去,只見一位淡青衣小姐般服飾的少女遠遠地站在一旁,她膚白盛雪,眼若一潭秋水般明亮脈脈含情,當真如仙子下凡一般,但又好像在那兒見過。
的確,正是一年多前在少年英雄大會上比武所見的美貌少女。此時她早以無當年孩子般的天真活潑,更顯得穩重與嫵媚。
林秋竹從沈秀琴那次短暫的相遇,已得知她同冷俊關係不同常人,如今又是小兒女般的分別不好去打招呼。所以只是遠遠地含笑望著二人。
沈秀琴道:“阿俊哥哥,你不隨我去見我哥哥、嫂嫂嗎?”冷俊聽秀琴要回家,心中卻是暗喜,可以乘此分離之時去找張舒恆比武,剛好避開沈秀琴,便道:
“我便不同你去了。”沈秀琴一愣道:“為什麼?”
冷俊道:“那次同你哥哥第一次見面便大吵一架,如今他一定不歡迎我。”
“不會,不會的。”沈秀琴叫道:“我會讓哥哥歡迎你的。”
冷俊淡淡一笑道:“那你就先勸勸他吧!免得他沒什麼準備,大家見面又是不歡而散,至於以後反而更不歡迎我了,搞不好,連你的面都也再也見不到了。”
沈秀琴一怔道:“有這麼嚴重麼?”
冷俊含笑點了點頭,沈秀琴只好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一定不會讓哥哥再說你不好了……可是我真捨不得離開你……”
冷俊心中一顫道:“琴兒,你放心吧,我們這又不是什麼生死離別。大家日後還會再見面呀!等你哥哥同意讓你隨我的時候,我便帶你玩啊!”
沈秀琴喜道:“真的?”
冷俊點點頭,沈秀琴滿臉含笑道:“好,你要帶我遊遍天下,長城、西湖、五嶽……。”
冷俊心下甚喜道:“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待你下次見我,我便同你拋開世間的一切一切,浪跡天崖。”
沈秀琴道是一怔問:“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怎麼?不高興嗎?”冷俊問。
“當然高興。”沈秀琴叫道,在她心裡正是希望能與冷俊一同待久些,長些……
“那阿俊哥哥,我走了。”沈秀琴道,對他確是戀戀不捨。
冷俊道:“去吧!林姑娘在等你呢!”沈秀琴欲說什麼,但終還是未開口。
冷俊朝她揮揮手道:“琴兒,一個月後,我會在這等你回來……”
沈秀琴點點頭,一步三回頭地走到林秋竹身旁。
遠遠地還見冷俊站在客棧旁。
林秋竹不由“哧哧”笑道:“琴兒她就是你阿俊哥哥呀!”
沈秀琴點點頭,林秋竹又道:“真是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兮!”
沈秀琴面上一紅,低下頭去。
林秋竹有些擔心這“冷俊”會不會是那個“冷俊”問道:
“琴兒,他這個人是不是對人很冷漠、好勝心很強、十分自負?”
沈秀琴搖頭道:
“沒有哇,他人可好了,對我千依百順,和藹溫柔,哪裡有冷漠?”
林秋竹心裡一喜:“看來他並不是那個‘冷俊’”,而後又自我安慰道:“一定是那人見張大哥做了武林盟主,帶領中原武林攻滅魔教今又當了八大高手,膽怯了,要不然為何遲遲不來找他比武?”而後是抿嘴一笑,她可不希望張舒恆同他打架。
※※※
但這回林秋竹是猜錯了,她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美好,把事情看得太簡單。
冷俊別過沈秀琴,立刻去到梨花島。
他乍一離開沈秀琴覺得十分寂寞,走在大街上心裡空蕩蕩的,只盼同張舒恆一決勝負,而後便隨她永遠在一起,逍遙自在,因為他心裡十分有把握勝張舒恆。
冷俊剛行不久,突然那個他一年多無時不想、無時不恨的人出現在他眼前,正是張舒恆。
原來,那張舒恆從客棧裡出來,徑直在大街上游玩,竟是碰見了卓一凡夫婦!老朋友見面自然是一番暢談。
那卓一凡知道天地教被他所滅,心裡道也失落,因為他畢竟是在那兒被人扶養而大,無論如何,他同天地教還是有不解之緣。
但他心裡也明白,是便是是、非梗是非,不能因為個人恩怨便違背了是非之念,心下甚慰。
張、卓二人飲酒暢談,若不是張舒恆惦記林秋竹在客店裡等他,早就同卓一凡談個一天-夜了。
他見中午已過,怕林秋竹等不著他為自己著急,便同卓一凡夫婦告別,匆匆回客棧了,這不正巧碰到了冷俊。
冷俊嘴角泛出一絲冷笑,縱身一躍,落到張舒恆身後。
張舒恆聞聲回頭一看,大吃一驚道:“冷冷兄弟。”
冷俊冷冰冰地道:“張舒恆,想不到吧!一年多過去了,我們又相逢了。”張舒恆很是驚訝,怎的會在此遇到他,冷俊笑道:
“一年前,我們定下誓言,如今要一決勝負,你準備好了嗎?”
張舒恆道:“你,你真得要同我比?”
冷俊眉毛一豎:“那還有假?怎麼你瞧不起我?”
“不、不、不……”張舒恆連連搖頭。
冷俊陰陰冷笑道:
“這一年你是又當盟主又領導豪傑,叱吒江湖好不威風啊!哪還將我一個無名小輩放在眼裡?”
張舒恆道:
“冷兄弟,我沒有瞧不起你呀!我只是不想同你打,不想問別人打架,若是你一定要同我比,那我只好奉陪到底了,但能不能……再再……等幾天……”
“大丈夫囉囉唆唆幹什麼?”冷俊一臉的不悅道:
“就此時又有何不好?”
張舒恆道:“冷兄弟,那就等一會兒吧,我去到客棧告訴秋竹,我這一日出來未回去,她一定很著急。”
冷俊一聽,一年了張、林二人還在一起,難道真如沈秀琴所講,當真是一對情侶?
這簡直就是一朵好好的鮮花被遭踏掉了,那麼美貌多才的女子竟要嫁給一個呆子。
冷俊怕他這一回去,見到林、沈二人,那就遭了,道:
“她怎麼會不放心呢?既然已經晚了,不如再晚一會兒也沒事呀!”
張舒恆搖頭道:“不行,不行,秋竹一定很著急,再說,我這麼著急怎能靜下心來?”
冷俊道:“放心吧!琴兒,沈秀琴是同我在一起的,剛剛才被林姑娘帶走,她們正是要去找琴兒的哥哥、嫂嫂呢,就算你趕回去,也未必見得到她!還是待比完武后,我們一起去找二人吧!”
張舒恆一怔,半信半凝道:“當真?”
“當然。”冷俊道。
若是換作別人,自然不會相信冷俊之言,可張舒恆並無疑心,相信此言,道:
“那那好吧!我們到這邊無人之處開始吧。”
張、冷二人行至路旁的小林子中,擺好陣勢,冷俊那寒星冷目般的目光,在張舒恆面上掃過,拱手作一揖,不由分說,冰冷無情地推來一掌,張舒恆上前相迎。
數招一過,張舒恆心下甚是吃驚,怎的一年不見,他的武功竟有如此大的飛躍,自己本念他武功不強,用了七分之力,沒想到竟被他完全收回,照這般打下去,真是勝負難料,而且更驚奇的是,冷俊掌內源源不斷來的內功,竟同與林秋竹在一起對掌時的感覺不差一、二,自己同他的兩路內功竟似一路。
不由收掌問道:“冷兄弟,可是學了‘太極心經’?”
冷俊哈哈冷笑道:“沒想到吧?”
張舒恆道是吃了一驚,怎麼可能呢?他從何而學的呢?而這又是事實,不能不信,便問道:“你是從那兒學的,誰教你的?”
冷俊道:“當然是你師父了。”若是稍微聰明一點兒的人或許還會明白,可張舒恆又怎反應的過來?喃喃道:
“我師父,我師父是誰?太多了,方氏夫婦,蕭大哥……我只把它教給秋竹,他怎麼會?
奇怪,奇怪……。”
“張舒恆,接招吧!”冷俊大喝一聲,迎面打來一掌,張舒恆輕化雙弧一閃而避開.冷俊出招十分狠辣,將‘冰雪寒霜掌’一一使出,本來那掌法就是何等陰毒、厲害,再加上冷俊深厚的內功,掌勁是有多強?如排山倒海般地向張舒恆壓來,讓他有些透不過氣。
張舒恆原本不打算出狠招,但幾冷俊掌掌若游龍驚鴻,勁風駭極,猛迫而來,自己若不使出最厲害的掌法,恐怕要葬身子他的手下道:“冷兄弟,小心了。”
他使出‘降龍十八掌’猛劈而去,宛若青龍猛虎,急迫而來。
如今張舒恆的武功,怎能同昔日相比?不僅掌法嫻熟招招到位,加上那舉世無雙的深厚內力是何等厲害?
冷俊原本掌法不差於張舒恆,是因為內力懸殊太大才敗下陣來,如今內力大增,怎會輕易輸掉,當真若雙龍爭霸,打得飛沙四起,天昏地暗,世間罕見。
張舒恆雙掌在左胸前劃出一道長弧,輕輕一躍,一掌“飛龍在天”向冷俊面門劈來,冷俊思毫不甘落後,一掌“傲霜鬥雷”直取他肩頭。
二人身形嬌健,衣袂飄飄,互相環繞,都是思毫碰不到對方的衣袖,爭執不下。兩個人表面雖都是鎮定自若。豪不懼怕,心裡卻是暗暗驚讚。
一個驚奇對方內力武功飛躍之大,一個讚歎對方掌法之妙,冷俊心下不由焦躁起來,當下更是將姓命置之度外,飛身直取,迫得張舒恆欲前又不敢前,欲怕傷他又怕自身難保,連連後退。
突然冷俊掌法一變,四面八方竟都是他身形,將張舒恆圍個水洩不通,而後一聲“看招”
一掌向他面上擊來。
張舒恆一驚,左掌化出一道半圓,右掌運力一迎,雙掌相交,“砰”一聲二人後退數步,冷俊只覺得口中一絲血腥竟吐出一口血,張舒恆吃了一驚,自己這一招是很險的,為了躲開他正面之攻不得不全力以攻,雙方均傷內力,冷俊更是嚴重。
張舒恆道:“冷兄弟。有事麼?”冷俊見他思毫未傷,心下惱怒。
其實張舒恆頭也有些頭昏,只是定力較強才未顯現出來,冷俊喝道:“再來!”
而後又是迎面一舉,下手越發猛了。
時間過得飛快二人整整戰了一個多時辰,打了幾百餘招,都是勝負難料,這樣下去,二人早已累的大汗淋漓,漸漸無力。
張舒恆學‘太極心經’是從頭到尾一字一功,踏踏實實五年學成的,而冷俊卻是憑天資聰穎,低層未練一年練成的,比拚時間一長方才明顯了。
冷俊的掌力不如張舒恆,張舒恆明白他這是急於求成,不踏實練的表現,心道:
“冷兄弟呀冷兄弟,你非要同我爭天下第一,急於求成,不認真踏實練習,可惜、可惜,當年創‘太極心經’的歐陽前輩創陰陽二派的功力,定然相差無異,不分勝負,可你卻不好好練又欲敗在我手下,可惜呀可惜。”
而冷俊漸漸地也明白此因,心中又是傷心,又是後悔,又是慚愧,無言以對,鬥志也一點點的失去,手下無力了。
張舒恆深知高手比武哪能溶半點分神,他自己都心中不願,自己一不留神一掌打去讓他受了重傷可怎好,便收回掌道:“冷兄弟,你武功大有長進,我真是佩服。”
冷俊神色甚為沮喪,嘆道:“想不到苦練一年,卻還是敗在你手下……”
張舒恆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冷兄弟,其實你天資很高,比我聰明百倍,而且悟性又高,完全可以在武功上超過我,只是你野心太大,急於求成,太可惜了。”
冷俊呆呆地望著遠方,心裡的感覺是無法形容,十幾年來,自己爭強好勝,為爭天下第一付出了太多太多,到頭來不光自己變得孤傲自負,而且換取的還是空空如也。為天下第一值麼?
張舒恆道:“冷兄弟,人活著不一定就一定要爭天下第一呀?當天下第一固然好,不當天下第一也不壞,倘若為了天下第一殺人成性,妻離子叛,便得無情無義何苦呢?即使當了天下第一,成了武林至尊,但卻無人同你做朋友,你不會很孤獨嗎?再說人也不能野心太大呀!魔教的教主上官無敵就是武林盟主張宇,他本已是人人敬重的武林盟主,就是因為要獨栽武林,稱雄中原才落個如此可恥的下場,可見人該知足常樂。人不能沒有良心,亂殺無辜,而且習武之人更要有俠義之心。在世上,心胸寬闊,不計小事,大義不畏,豈不是勝過斤斤計較,煩惱一世百倍?冷兄弟我勸你三思而行,莫要為此變得無情無義什麼都不顧,十年後,你可以再找我比武,就一定會贏的。或者天下第一這個名號我可以給你,但你達到真得高興幸福嗎?”
張舒恆這一番肺腑之言深深地振怒了他,使他的內心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做了天下第一自己真得快樂嗎?他想到了父親為爭天下第一,付出了一生,還陪上了自己、母親的性命,難道還要琴兒……
不由打了個寒戰,他還想到了同沈劍華吵架時說的話,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有良心嗎?自己這二十年來,因此快樂過嗎?
冷俊的腦海裡浮現了一幕一幕,習武練劍,同沈秀琴遊山玩水,哪一個是他真正快樂?
搖搖頭嘆道:“是啊,天下第一有什麼好。”
張舒恆見他皺頭漸展很是高興道:“冷兄弟,你……”
冷俊哈哈一笑道:“張兄你這誘導太好了,我冷俊真是佩服。”
張舒恆心下甚慰,他素來想到什麼說什麼,真因為發自內心,才感化了冷俊這個冰冷無情的人。
冷俊又道:“張兄,多虧你這番話。我終於是想開了,為人永立高山氣魄,度人常懷人海胸懷,胸闊如海,堅若岩石為做人之本,天下第一要不要都是無關緊要,不應該為此付出太多,你願意一生一世都會為爭天下第一而付出過高的代價。”
此時此刻冷俊從來未如此開朗,如此心寬,彷彿放下一個沈重的包袱,張舒恆了也是心花怒放。
冷俊見天色慾晚道:“張兄,我們一起去找林、沈二位姑娘吧!”
張舒恆一拍後腦內道:“唉呀!差點給忘了!對了,冷兄弟,你在比武前說琴兒隨秋竹走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冷俊笑道:“似乎林姑娘遇見琴兒的哥嫂,他們正在找琴兒呢?林姑娘便幫二人找正巧碰見她了。”
張舒恆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張大哥,張大哥……”張舒恆話音剛落,不遠處跌跌撞撞走來一對年輕夫婦,焦急地喚著張舒恆道:
“張、張大哥,快……快,再遲便來不及了,琴兒,秋、秋竹姑娘……她們……她們……”
冷俊一眼認出此人正是沈劍華夫婦,預料到什麼,心中一顫,張、冷二人都不及再細問,施展輕功,並肩順沈劍華指的方向飛奔而去……
作者:
chun85
時間:
2024-8-19 14:20:11
第四十章 紅 顏 (精彩大結局)
原來林秋竹同沈秀琴別過冷俊向客棧行去。路上卻又碰巧迎面遇到了沈劍華夫婦。
遠遠地,沈秀琴便一臉歡悅地叫道:“哥哥!嫂嫂!”
那沈氏夫婦自是驚喜交加衝了過來,沈劍華心痛地道:“琴兒,你到哪去了?還好麼?”
沈秀琴甜甜地笑道:“哥哥,你放心!我都十七歲了,再不是那個小娃娃了!”
“再大你也是我妹妹!”沈劍華怨道,“琴兒,你也不回家看看,我以為你不要我這個哥哥呢了!”
沈秀琴拉著沈劍華的衣袖撒嬌道:“哪裡,哪裡!琴兒怎麼會不要哥哥了呢?哥哥,這半年我玩的可開心了,我一直同阿俊哥哥在一起。”
沈、畢二人怔住互望一眼,心中別是一種感覺。
沈秀琴又道:“哥哥,阿俊哥哥已答應我陪我遊遍天下了,你再別怪他啦!好嗎?”
沈劍華哈哈一笑道:“我怪他做什麼?!歡迎他還來不及呢!”
沈秀琴一聽自然是十分高興,心裡舒了一口氣。
沈氏夫婦轉向林秋竹道:“秋竹姑娘,真是太謝謝你了。”
誰知,這一聲“秋竹”卻害慘了沈家。
“秋竹?”突然路邊的樹林一陣風吹草動,一箇中年男子跳了出來。
他四十有八、目光兇狠,手上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劍問道,“是林秋竹?劍魔的女兒?”
四人很奇怪互望一眼,不由點了點頭。
那男子突然發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二十三年了!二十三年了!這一天我終於等到了!哈哈哈……”
林秋竹見此人似瘋似傻十分可怕,覺得事情暖蹺,不由握緊了“鳳鳴劍”,也捏了一把冷汗。
突然,那男子停止了狂笑.將惡狠狠的目光投向四人,這目光使林秋竹想起了上官無敵臨死前的兇狠面容。
那男於將劍一抖,一聲怒喝“接招!”向四人迎面劈來。
四人同時抽劍,霎時便將男子籠罩在劍光當中。只是那人如瘋了一般,天不怕地不怕,在劍雨中沒命地砍向四人,數招一過,四人無不駭然。
那人的劍術當真怪異,明明這一招本該這麼打,卻突然將劍法一變從人沒有想到的地方刺來。
那劍勢若翻江倒海般壓下來,竟迫地四人連連後退。
林秋竹江湖出行這麼久還從未見過武功如此厲害的人!而且又是衝著她來,自然覺得隱隱不妙。
幾次交手不由大吃一驚,那人的內力竟那般強,一個不留神,左肩被那人重重推來一掌。
林秋竹是頓時覺得頭昏眼花,眼前灰黑。
她心裡明白,即使同那人拚命也未必可以得勝,便對沈氏夫婦叫道:“沈兄,畢姑娘!
快……快走……去、去找張大哥……”
話音未落,那人又是一劍砍下來,沈劍華一驚叫道:“那怎麼行……?”
沈秀琴卻也急了,對沈劍華大叫:“快走呀!”
沈劍華眼見那人將林、沈二人逼的連連後退,一咬牙道:“琴兒,秋竹姑娘,你們、你們千萬要挺住!”而後沈、畢二人轉身便向遠處奔去。
林秋竹怕那男子追他們,一把銀針“天花亂墜”撒去。
那人從嘴角擠出一絲冷笑,將劍在身前一晃,“噹噹”幾聲銀針紛紛落地,而後揮劍疾攻二人。
林沈二人雖然聯手對敵,可這畢竟同林張二人聯手差遠了。而林秋竹不但要保全自己,還要照顧沈秀琴,不由又驚又急,香汗淋漓。
又是好些回合,林秋竹的劍光只能罩住心胸要穴,根本無法去攻那男子,當下將銀針一把把扔出。一招“爭芳鬥豔”,一招“白卉含英”滿天的針雨向那人襲去。
但是那男子冷冷一笑,將劍在周身迴旋竟一一擋住!
突然他一聲:“看招!”便一劍疾刺林秋竹右胸,林秋竹揮劍一擋,那人又是反手一刺,另一手順手點了她的穴道,一切在瞬間完成,快的無法形容。
林秋竹一下子是動不得也語不得。那人喝道:
“你且好好待著!待我收拾了這個丫頭再說!”而後揮劍轉向早已驚呆了的沈秀琴。
沈秀琴雖然得張嵐的指點,劍術也是繁花似錦十分繚亂,但內在功夫,還是同那人相差甚遠,幾招未過,手中的長劍以是脫手而飛!那人哈哈一笑,將劍插回劍鞘道:
“乖乖站這兒!”
林秋竹自個兒暗暗運氣欲解穴道,雖然他內力頗高,可那男子的內力卻也是高的出奇,十分不易解開,心下甚為驚奇,不知此人來頭如何,自己同他又有何過節。
那男子著看林秋竹又看看沈秀琴,目光來回不定,二人十分奇怪。
沈秀琴不由東拉西扯起來:“這位伯伯,你是誰呀?從哪裡來?嗯……你的鬍子好可愛……”
“住嘴!”那人怒吼道。沈秀琴嚇了一大跳,不敢再說什麼。
那男子愣了好半天才突然問道:
“這位姑娘,誰是林秋竹!”沈、林二人同時一愣。
原來此人只知道林秋竹十分美貌、劍術頗精,究竟是誰他也不知道。
而沈、林二人都是美若天仙、相貌不凡,且沈秀琴所學的劍術是變化多端,看的人眼花繚亂,似乎同林秋竹相差不多,所以就搞不清楚誰是誰了。
沈秀琴見那人面露殺機、瘋怒異常,不由脫口而出:“當然是我啦!”
林秋竹大吃一驚,她早已知道那人尋她不會有什麼好事,沈秀琴是在救他呀!只苦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呆呆地望著二人。
“好、好……”那人狂笑道:
“林振揚啊林振揚!我雖然打不過你,但終還是可以報仇了!二十三年前你殺我愛子,二十三年後我就殺了你這個女兒!”
說完,猛地一運氣,將畢生的功力寄予雙掌上,向沈秀琴猛推一掌!“琴兒!”情急之下,林秋竹竟衝開穴道撲了上去!
可是,晚了。
沈秀琴立刻飛出幾十丈外,“畦!”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若是換作林秋竹也許便不至於死去,可是沈秀琴,她哪裡受得了?
“琴兒!琴兒!”林秋竹大叫著撲了上去,淚水奪眶而出,一把抱住沈秀琴道:
“琴兒,你何苦呢?”那男子道是一愣,半響不動。
林秋竹心如刀絞無言以對。
沈秀琴那俊俏的臉顯得蒼白無血色,嘴角邊還流出一道殷紅的血。
她緩緩睜開眼睛、努力地想微微一笑,可是沒有成功。
林秋竹慌忙為她運起內功,以維持她的生命。
沈秀琴淺淺一笑道:“我……不行了,……沒用了……”
“琴兒!你……”林秋竹心中悲痛難言失聲痛哭。
沈秀琴道:“秋竹姐姐,……你……快要做……新娘了……怎麼可以死?”說著調皮一笑“再……再說……琴兒是個孤兒……哥嫂成親了……哪裡……哪裡還需要我!”
林秋竹見她奄奄一息,含淚道:“琴兒你不能死!你答應過我,要喝喜酒,怎麼可以死呢?”
沈秀琴微微笑道:“喜酒是……喝不了……了……”
她閉上眼睛覺得胸口很痛,自己也很累,只想睡覺,而腦悔中卻清晰地映出一個少年的模樣,卻是冷俊.直到此時,她方才明白,自己真正最掛念的人,是冷俊!原來她以為自己一直是喜歡張舒恆,現在她終於明白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
“琴兒!”突然,冷俊從遠處奔了過來,撲上前將沈秀琴抱住大叫道。
沈秀琴艱難地睜開眼睛,見眼前正是她所希望見到的人!笑了,道:
“阿俊哥哥……我……我不行了……”
“不!”冷俊流淚道:
“胡說八道!你會好起來的!”
沈秀琴微微搖了搖頭道:“晚了。”
冷俊哭道:
“你不會死的!不會……我答應過你,還要帶你遊長城、去西湖……”說著便哽咽了。
沈秀琴道:
“長城、西湖是去不了了……阿俊哥哥……原來我……我不明白……只覺得……同你……
你在一起……好快樂……現在……我才真正……明白……明白……我……是喜歡你的……大概……這便是……情……吧!”
冷俊也不由道:“琴兒,我待你也是-樣,我從來未喜歡過任何一個女孩子,直到遇見你。我才被你改變了。”
冷俊真希望這不是事實,多希望這是一場夢啊!“你、你這一死,叫我可怎麼辦呀?”
沈秀琴聽他如此之言心中一片幸福,突然記起冷俊曾經對她說過:“是生是死我與你同在。”
不由一怔道:“阿俊哥哥……求……求……你答應……答應……我一件事。”
冷俊點頭道:“一定,一百件也依!”
沈秀琴道:“我死了……之後……你……你要好好……活著……千萬別……太……牽掛……我……別為……我傷心……”
冷俊心如刀絞只想隨她一死了之,但見沈秀琴用期待的目光望著他,不由點了點頭道:
“琴兒,你放心吧,阿俊哥哥會永遠等著你,等你回來的……”
沈秀琴似突然想到什麼,艱難的從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和一個玉佩,正是張舒恆和冷俊送給她的,道:
“阿俊哥哥,這、這……是舒恆哥哥給我的匕首……現在我要還給他,而……你送我的玉佩,就、就……一直陪伴我身邊……隨、隨……我入葬……”
冷俊強忍著淚,使勁點著頭,沈秀琴甜甜一笑道:
“今生今世……真幸運……能遇……到你,……倘若……人……有來生的……話……我們、我們還做朋友……那時……你再帶……我帶我遊遍天下……阿俊……哥、哥……我、我……真不想、想離開……開……你,……真希望……能、能……同……同……你、你……
你……永遠……在……在……一……一起……”
漸漸地沈秀琴的聲音低了下去,終於消失了,她的嘴邊掛著笑容,帶著幸福和惋惜,走了……
※※※
冷俊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難以相信這是事實,覺著自己心口有一把鋒利無情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著、剮著,血也在一滴滴地流著。
突然,他那憤怒的情緒像地底下騷動的熔岩亂頂亂撞,要找到火山口噴薄而出,心頭同火一樣燃燒,血都沸騰了!他的臉上陰森可怕,用“寒光劍”指著殺掉沈秀琴的男子。
怒吼道:“你殺了琴兒!我要親手殺了你,”他的聲音讓大地震撼,振的樹葉片片飛落,一劍向那人揮去!
那人卻是呆了一般,突然大叫道:“兒啊!”淚水竟奪眶而出,跪在了地上。
冷俊心中憤怒,毫不留情一劍揮下,可那男子竟是不躲不閃,冷俊舉劍的手正要落下,卻是停在了空中,喝道:
“你胡說什麼?!誰是你兒!”那人淚流滿面地叫道,“俊兒,俊兒,你是冷俊,-定是……”
冷俊雖然恨不得一劍將他殺掉,但還是隱隱覺得不該如此輕率,叫道:
“冷俊這名字也是你叫得的嗎?我爹二十年前便死了!”
那男子哭喊道:“俊兒,我是你爹,是冷思頡……那封遺書,是我用血寫的,你一定還記得,若是你不信,我可一字不落的背下來!”
而後未等冷俊開口,那人便將遺書從頭到尾背了下來。
冷俊記憶力好,加之那是爹爹的遺書,早巳銘記於心,聽他思毫不差的流利背出,見到爹爹的喜悅,早已被沈秀琴之死衝得煙消雲散,手中的劍“當”地一聲掉在了地上,此仇怎報?
冷思頡落淚道:“俊兒,爹以為你死了……看到你手中的‘寒光劍’以及依稀可辨當年的模樣才認出來!兒啊兒二十三年來,爹無時不想為你報仇,誰知,竟然失手錯殺了你心愛的姑娘,爹對不起你啊!……心愛的姑娘!心愛的姑娘!……”天長與地久,此恨極千古!
冷俊覺得天昏地暗、一片茫然,神智大亂一般,發瘋般地掩面飛奔,消失在叢林中,張舒恆本想攔他,竟被他一把推開,那裡還攔得住?
原來,那冷思頡同林振揚決鬥時,心地善良的林振揚不忍殺他,見他有悔過之心,便將他放了。
可是這冷思頡家的兒子冷俊同他卻失散了,並謠傳被林振揚所害,這使冷思頡心裡十分憎恨,上一代的恩怨,何嘗要延續到下一代?從此他便深居簡陋、苦練武功,為報此仇。
因為勝不了林振揚,便欲殺他女兒林秋竹,誰知……
不知何時沈氏夫婦已站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一切,四人都是滿面淚痕。
林秋竹道:“沈兄、沈嫂我的命是琴兒救的,我們欠你們太多太多,我真的對不起琴兒……”
沈劍華悽然一笑道:“我們大家都是好朋友,若是換作我,我也會去救的。琴兒是我妹妹,十幾年來同我吃了好多苦,命中註定便是個苦命的孩子……哎!琴兒,你跟哥哥在一起受苦了,可
哥哥就要讓你幸福生活的時侯,你卻又離開了我……”
淚水順著沈劍華的臉頰流下,流進嘴裡,苦苦的……四人默默無語,無聲的流淚,多好的姑娘!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經張、林二人一致要求,將沈秀琴的屍體,埋葬在梨花島上一株美麗的梨樹下……
※※※
一個多月後,微風和煦,綠柳含煙,正是初春,也是張舒恆、林秋竹二人成親的大喜日子。
整個梨花島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張舒恆同林振揚滿面笑容地在門前迎候,各界武林朋友都來賀喜了。
蕭逸俊滿面含笑,朗聲道:
“碧海雲生龍對舞,凡心日出鳳歡飛。恭喜!恭喜!劍魔老兒,有舒恆這個女婿還是不錯吧!”
林振揚微微笑道:“罷了!罷了!各人有各人的緣分!”
司馬無憂卻道:“哎,劍魔,誰不說這門親事不美滿呢?滄海日明珠獻彩,藍天日暖玉生香,劍魔,該恭喜呀!恭喜呀!”
靈吟風也對林振揚作了個揖,道:
“林前輩,人間錦繡繞金屬,天上旌歌送玉麟,晚生有禮了!”
而後又對張舒恆笑道:“舒恆,恭喜!”
方若飛則道:“玉鏡人間佳合壁,銀河天上渡雙星。恆兒是傻小子有福氣,有緣嘛!”
眾人一起哈哈大笑。
張嵐笑道:
“蕭兄,看你賢弟成親把你樂得合不攏嘴!瞧瞧,你都是二十七、八的人了,還沒有妻室,到是讓你賢弟搶先了一步,你的喜酒哦什麼時候才能喝呢?”
蕭逸俊含笑不語,突然似想到了什麼,道:
“清風拂柳兩面搖,遙遙天際路迢迢,但求情深緣也深,紅塵一笑共徘徊。”
眾人同是一愣,都有些莫名其妙,靈吟風聽他這些話也怔主了,難道……莫非……
眾人卻並不在意蕭逸俊的話,張嵐環顧四周未見沈秀琴與冷俊,不由悄悄問張舒恆道:
“琴丫頭和冷俊那小子呢?”
張舒恆神色黯然道:“琴兒死了……”
“死了?”張嵐大吃一驚,見張舒恆面上痛苦才不由不相信。知此時不該談論此事,便不再追問。
婚禮上,八大高手、三大劍王、沈氏夫婦、卓一凡夫婦、靈吟風、方婷大家都來了,整個大廳一片歡悅的氣氛。
拜天地時,新娘林秋竹身著紅衣,被方婷相攙姍姍而來,而方婷含笑的臉上顯出一種不易被人察覺的隱隱憂愁。
拜堂之後,張舒恆欲為眾人敬酒。他先舉起一杯道:
“今日乃是我同秋竹大喜的日子,而秋竹的命是沈秀琴姑娘救的,這第一杯酒便敬她於地下。”說罷將酒倒在了地下。
張舒恆分明看見,沈氏夫婦眼中含著淚花……
林秋竹獨自蓋著頭巾坐在房中,心中無限幸福快樂,突然她想到了那一日二人同王靜嫻一同算命的事,記起算命人走時吟唱的話:
莫問痴,雨打花落問花可有憂,
莫問恨,刀光劍影問劍幾曾愁,
莫問情,怕一夜白了少年頭,
莫問劍俠情緣是否不堪回首不堪留。
我笑風,踏步江山江山在我手,
我笑雲,浪跡天涯天涯在小樓,
我笑君,是一生不死地等候,
我笑英雄彎弓射鵰有淚欲流淚滿首。
莫問痴,痴心不曾休,
莫問恨,恨時愛憂憂,
我笑風,風起水會流,
我笑雲,雲做我心舟。
莫問生死相許為情為緣來相守。
在林秋竹看來,如今是豁然開朗,這些話看似“笑問情緣”,其實這三段何常不分別體現了王靜嫻、張舒恆與自己的感覺?
到此時她也才明白那“莫問生死相許為情為緣來相守”一句話的份量。
外面,客人們慢慢散了,張舒恆進了洞房,掩上門,呆呆地望著蓋頭巾的林秋竹,心中波瀾起伏。
他走上前去,輕輕去掉林秋竹頭上的蓋巾,露出一張如花似玉般美麗的臉龐,見她柳眉櫻唇,膚白勝雪,臉頰微微泛起紅暈,明若秋水般的眼睛脈脈含情地望著地下,當真是若仙女下凡-般美麗,竟自個兒痴了。
林秋竹不由杏臉飛霞輕輕喚道:“舒恆哥哥……”
張舒恆回過神立刻紅了臉,痴痴地道:“秋竹,你真漂亮,就像仙女一樣!”
林秋竹垂下眼簾,面上發熱,心噗噗亂跳。
張舒恆又嘆道:“秋竹,等到今天是多麼不容易啊!”
二人思朝翻滾,從店中的相逢到攻魔教的幾番同生同死,從劍魔反對這門婚事,到王靜嫻的出現,從感情轉折到龍鳳合璧,歷盡了多少艱辛,才有今日這洞房花燭之夜。
林秋竹心底十分滿足,她想到王靜嫻、方婷,比起她們自己幸福多了,不知道日後,二人又是何樣?
那王靜嫻道是從那日消失後,便再無音訊,而方婷卻是帶著淡淡的哀怨隨著方氏夫婦回太湖島上生活。幾年後,終於嫁給於峰,退隱江湖了卻餘生。
林秋竹輕輕笑道:“張大哥,你還記得我女扮男裝同你在一起的日子麼!”
“記得,怎麼會忘呢?”張舒恆點頭道:“我那時也忒蠢,竟不知你是個女子,你幹嘛騙我數日呢?”
林秋竹莞爾笑道:
“我知道,我長得不難看,又是劍魔的女兒,誰對我都好。那麼打扮,是想看看,有誰是真心真意對我好,誰料,就碰上了你這個冤家!”
張舒恆不由傻傻地笑了,怪不好意思。突然他似記起什麼道:
“你還沒教我變錢呢!”
林秋竹一怔想起初識之言,笑道:“傻大哥,你是當真不知,還是來取笑我?那時,我是在騙你哪!我身上本來就有很多錢!”
張舒恆一愣似在自言自語:“原來是這樣啊……”
他頓了頓問:“秋竹,你當真不會後悔嫁給我嗎?”
林杖竹怨道:“當然,你怕我婚後一後悔走了?”
張舒低下頭輕聲道:“你我相差太遠,我怕,我怕……”
林秋竹笑道:“天地都拜過了,還說這些幹什麼!張大哥,秋竹雖是愚蠢女子,但定下的婚約,怎能不守?倘若將來我對你三心二意,你一劍殺了我便是。”
“不行!不行!”張舒恒大叫,“我不會殺你的!”而後又低頭道:
“秋竹,其實我真怕你不再理我走了,這樣我會很難受很難受的,若是你死了,我,我也不活了……”
林秋竹捂住他的嘴理怨道:“大喜的日子,說什麼死呀活呀的,多不吉利!”而後又輕輕一笑。
張舒恆打了打自己的嘴巴道:
“我這個人不會說話就是笨!”林秋竹不由嫣然一笑,心中無比甜密。
※※※
三個月後,張舒恆、林秋竹夫婦二人攜手行於梨花島上。
林秋竹望著滿島盛開的梨花紛紛飄落,不由想到幾個月前,那一段驚心動魄的情景。
“秋竹,你怎麼啦?”張舒恆望著美貌如花的妻子,見她神色甚為悽苦問道。
林秋竹搖搖頭輕輕地道:“我想去看看琴兒。”
張舒恆心中不由一怔,隨即點了點,二人便徑直朝島中的那座孤墳走去。
如今墳頭的那株梨樹也開了花,片片飛落,顯得孤墳前一片淒涼。
遠遠地.張、林二人望見一個人影站在那梨樹下。
二人怔住互望一眼,不知是何許人。
近了才看見,原來是一個身著灰衣道袍的道人,痴痴地望著沈秀琴的墳頭,口中喃喃地說著什麼。
待他回過頭時,二人不由大吃一驚,道人不過二十出頭,眉清目秀,滿面的失落與悽苦,不是幾個月前神色自負的冷俊是誰?
“冷,冷兄弟,你……”張舒恆吃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秋竹則全明白了,心中十分歉意,道:“冷公子,我們欠你真得太多了,琴兒她……”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們不必再提了。”冷俊淡淡地道。
林秋竹心中明白,冷俊怎會將沈秀琴忘記?恐怕他的一生中,沈秀琴的影子是要永遠伴隨他了。
“冷兄弟,你,你為什麼……出家了?”張舒恆問,大概他還未明白冷、沈之間的故事。
冷俊悽然一笑道:“琴兒已離開塵世,我還在這兒幹什麼?只不過為了我們之間的誓言罷了。”
張舒恆一愣,明白他是為了沈秀琴。
而林秋竹不由在腦海中,浮出現沈秀琴臨死前,那一幕悽慘的景象,無言以對。
張舒恆又道:
“冷兄弟,現在八大高手重新選人,你不是想武功過人、出人頭地麼?你武功與我差不多,可以與於峰少俠爭一爭,若是不介意便去吧。”
冷俊淡淡一笑,如今在他看來,一切得失成敗,終不過是過眼煙雲,一切功名利祿不過是薄紙箭穿。曾經自負、野心、刻苦去爭天下第一,到頭來武功是練得異常之高,可這麼高的武功連琴兒也救不了,也無法去報仇,又有何用?
道是因為自己的野心,離開了琴兒,去爭天下第一,才讓沈秀琴喪命於自己父親的手下!
“如今我已了卻塵緣出家為道,不再為名利爭奪,八大高手之名還是讓給於少俠吧!”
冷俊緩緩道來。
因此日後於峰知此事本欲自動退出,道是靈吟風自己退出隨師父浪進天涯,並於十年之後繼承了師父司馬無憂之名。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冷俊又接著道:
“什麼天下第一,什麼八大高手,這一切名利終將隨風而逝,我要那些並沒什麼用,只不過是得了個名頭罷了。我原痴心爭名什麼也不顧,待人冷若冰霜、無情無義,直到遇見了琴兒。可是就因為自己的野心,害得她也離我而去,我要天下第一,連琴兒也救不了,反害她離開塵世,又有何用!”
冷俊雙眼平視前方,充滿了悔恨、失落,他接著又道:
“其實人生在世未必要爭奪天下第一,嚮往春光,春色顧然好,嚮往出名,亦是無可指責的人生追求,但一味地執著於出名,到頭來你將傷心一世。平平淡淡一生平安,將是最快樂的事情。”
張、林二人互望一眼,他終於明白過來!可這明白,負出了多少代價?痛苦?二人想到自己能夠挽著手走在梨花群中是幸福的,不由相視一笑,無比欣慰。
“持而盈之,不知其已。揣而銳之,不可常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下道。”冷俊長嘆口氣,淡淡地道:
“從此以後,你們不必再來找我,省得大家見面反而徒增憂傷。”
說完便轉過身去,腦海中的思緒像霧、像屢屢輕煙似的連接而又不連接倏忽地從腦海閃過。
他望著片片梨花飄落,彷彿看到沈秀琴在遠遠地方,微笑地望著他漸漸遠去,心中無限悽楚,漫漫的長路我們曾經一起走過,多少歲月中,有歡笑,有哭泣,有和睦,有爭吵,有這永駐心間的記憶。
可現在,琴兒,你在那兒?茫茫人海為什麼我們偏偏相逢?芸芸眾生為什麼你我能夠相知?倘若為緣,那為什麼所有的心事,從此隨風而逝?隨水而流?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攔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笑問蒼天,又何人,看破世間塵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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