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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傲無常] 保護我方族長 (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2:17     標題: [傲無常] 保護我方族長 (全文完)

本文最後由 發表回覆 於 2024-10-16 00:51 編輯

保護我方族長 作者:傲無常

內容簡介】:

穿成【玄幻世界】【族長】,從家族角度去描繪盡量真實的玄幻世界,種靈田、養靈魚,全面發展各種家族産業,扶植鹹魚長輩成老祖擔當保護傘,激勵小輩勇闖聖地學宮出人頭地。

非熱血戰鬥式玄幻,而是以提升各項家族産業,資金、設施、家仆、家將、族人、客卿、姻親等元素爲主。力圖從新鮮的視角去看”老套“的玄幻世界。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2:37

  第1章 從今天開始當族長

  ……

  大乾隆昌三千一百四十五年——四月初九。

  平安王氏,先家主王定嶽英年傷逝。

  七日喪期後,身爲嫡系血脈嫡子的王守哲依國制族規,在大娘王氏公孫蕙與衆族老的主持下,稟明瓏煙老祖及列祖列宗後,繼任爲新一代族長。

  王氏爲大乾國造冊評定的九品玄武世家,影響力僅局限于長甯衛平安鎮一帶,屬于末流世家。

  但祖上也曾闊過,追根溯源可至大乾王氏一脈。

  千年前先祖不知爲何從大乾王氏分家,不遠萬裏來到隴左郡,開山辟土建立了隴左王家,奠定了家族的基石。

  當時的隴左王家也算得上是名門大族,風頭無二。

  隻可惜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風光之後,家勢日漸凋落。

  之後。

  隆昌三千年,隴左王氏的才俊王宙軒攜家人與開拓令南下至長甯衛,于六平山脈餘脈與安江交彙處開荒建寨立鎮,篳路藍縷開拓人類棲息地立下功勳,建平安王氏紮根繁衍生息。

  宙軒老祖巔峰戰力時曾達到靈台境後期,于平安鎮一手遮天。

  更令宙軒老祖驕傲的是,其嫡孫女王瓏煙天姿縱橫,十八歲便煉氣境七層,被大名鼎鼎的紫府學宮錄取後于三十歲突破至靈台境,不到六十歲便突破到靈台境中階,深受紫府學宮器重栽培。

  同時王瓏煙與山陰柳氏的柳萱芙並稱長甯雙嬌,聲名遠揚。

  此外老祖嫡系重孫王穹元,同樣天賦非凡,在老祖的栽培扶持下四十歲便達到靈台境,並執掌家族族長之位。

  屆時王氏一門三靈台風光無限,家族勢力甚至影響到整個長甯衛地區。

  直至隆昌三千零九十五年,時年宙軒老祖一百四十五歲,平息已久的六平山深處兇獸突然暴動,平安鎮首當其中成爲災區。

  爲守護家族百年基業,宙軒老祖不惜親自拖住五階兇獸金翅吞日虎,等待援軍而至。

  此役戰況極其慘烈,附庸家族兩名老祖也與獸潮戰鬥中失蹤,生死不明。雖然金翅吞日虎和獸災,均被隨後趕到的長甯衛援軍圍攻斬殺,然而平安王氏卻已經遭到了極大的創傷。

  此役非但宙軒老祖隕落,而且被老祖寄予厚望的第四代靈台境初階的族長王穹元,以及第五代接班人王宵啓同樣戰死獸災。

  平安王氏兩代靈台境的隕落,實力大減。

  而劉氏與趙氏這兩個附庸家族早就心懷鬼胎,于獸災中暗存實力,兩位老祖假死脫身。待得王氏衰敗後,合縱連橫試圖吞並王氏基業。

  關鍵時刻王氏第三代族人王瓏煙,毅然決然地違背紫府學宮戒律,放棄大好前途回歸家族,並主動出擊迎戰敵方總計三位的靈台境強者。

  以一敵三下,王瓏煙悍然斬殺敵方靈台境盟友,震懾住了劉氏與趙氏的靈台老祖。

  隻可惜王瓏煙此戰傷勢過重,實力跌落靈台境初階且壽元大減。

  但即便如此,王瓏煙依舊以一己之力扛起重擔,勉強守護住了平安王氏。劉氏與趙氏不敢過份激怒王瓏煙,遂定下了蠶食之術。

  時間一晃而過,又是四五十年過去了,一代代的族人始終未曾出現下一位靈台境,這一次更是連先族長王定嶽都死了。

  所有的重擔,都似乎落到了新一代族長王守哲身上!

  ……

  王氏主宅,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廂房內。

  “少,不,家主~逝者已矣,您先吃點東西吧。再如此下去,身體恐怕吃不消了。這些飯菜,是公孫大娘子親自爲您準備的。”貼身小廝王貴小心翼翼地端著紫檀木食盒,眉宇間滿是憂心忡忡。

  “呼~”王守哲吐了口濁氣,放下了《王氏傳承紀要》,眼神恢複了些清明,心中念頭生起,“想不到一場車禍,竟然穿越到了一個玄幻世界,還莫名其妙地成了一個沒落的玄武世家族長。隻可惜,看樣子擔子很重啊。”

  原來早在三日前,原身王守哲因守靈哭喪太過傷心。一頭昏倒在先父棺木前,等他幽幽醒來,卻變成了穿越者。

  這三日來,記憶融合的過程讓王守哲看起來有些渾渾噩噩,衆人隻道其過度傷心有些失魂,卻不知內裏乾坤實情,隻是依照族規和傳承,將他拱上了族長之位。

  讀完《王氏傳承紀要》,王守哲大抵對這家族以及世界有了些了解。他所在的這方世界叫【大乾國】,大乾以玄武世家立國,皇室便是最大的玄武家族,其它大大小小的玄武世家更是如星羅密布。

  彼此之間盤根錯節,或直接,或間接著影響著整個大乾的政治,經濟,甚至是國運命脈。

  別看王氏家族僅僅是末流九品世家,然而在長甯平安一帶已屬于強勢的地頭蛇之一,官府機構鎮守府中也占據了不小的話語權。

  甚至乎,早在王守哲曾祖父那一輩,王氏家族更是平安鎮說一不二的世家,權勢的觸手能影響到長甯衛周邊。

  隻是隨著《王氏傳承紀要》中,那兩場驚心動魄的轉折大戰,造成家族高手隕落後,便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哪怕有瓏煙老祖勉力支撐,也難以抵擋劉氏與趙氏的聯手蠶食。

  王守哲總覺得那場大戰中,似乎有些蹊蹺。劉氏與趙氏緣何有膽子暗存實力,最終謀反?而援軍爲何會最來得晚?
  紀要中語焉不詳,很多事情沒說明白。不過王守哲暫且先留了個心眼。

  隨後,先家主王定嶽爲了能修煉成靈台境力挽狂瀾,不惜深入外域險境尋求突破機緣。

  然而王定嶽的功敗垂成,不幸英年早喪,讓衰敗不止的平安王氏雪上加霜。

  若是沒有意外發生,照此發展下去未來幾十年內王氏家族的地盤産業,會被平安鎮其餘兩家逐漸蠶食取代,曾經偌大而輝煌的家族也會衰敗倒塌,家族血脈將墮成平民。

  “不過倒是個有趣的世界。”王守哲微眯起眼睛,逐漸融合記憶的他不由暗忖,“好像前身王守哲雖然年輕,卻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記憶告訴他,王守哲從小被譽爲少年天才,天賦資質在宙軒老祖數下來七代子嗣血脈中,也就僅僅比瓏煙老祖略差半籌。

  在家族集中資源的培養下,王守哲十八歲就達到了煉氣境六層高段,距離第七層也不遠了。

  這倒是個好消息,至少不是穿越到廢材身上。

  一旁的小廝王貴,看著王守哲的臉色陰晴變化不定,更爲擔憂了:“家主您先歇著,我這就去請醫師過來。”

  “無妨,我已無大礙了。”王守哲阻止了他的舉動,“王貴,你先出去,我有些事情需要思考一下。”

  “喏!”

  王貴放下食盒領命退去,小心地掩上了門。

  等王貴走後,隻剩下一個人時,王守哲才真正松了一口氣,精神松懈了下來。這些日子守靈加意識融合,沒好好吃飯,肚子早已經餓得咕咕直叫,振興家族什麼的千頭萬緒,先填飽肚子回頭再慢慢琢磨。

  打開精緻的檀木食盒蓋子,一陣奇妙的飯菜香味撲鼻而至。食盒內部分成數個隔斷,有飯有菜有肉,還有一塊清蒸魚肉。

  食欲的刺激下,他飛快拿起筷子夾了塊肉塞進了嘴裏,佐料一般,口感卻異常豐富,良好的嚼勁下噴香肉味布滿口腔,吞咽下肚後,隱隱還能感覺到一股細微的熱流在湧動。

  唔,這麼好吃?

  這是什麼肉?豬肉?不對,豬肉口感粗糙沒有這麼細膩。羊肉?也不對,這肉沒有半點膻味,肉香淳厚汁液豐滿,口感倒像是穿越前偶爾品嘗過一次的昂貴進口牛肉。

  然而很快,他融合的“記憶”告之他,這是靈角犛牛肉,是一種珍貴的肉食,長期食用能強壯體魄促進修煉的作用。

  他前身爲少族長,又是天資不凡,是家族資源供養的第一序列,自然有資格享用如此資源。

  王守哲感受著體內些許熱流在湧動,精力迅速恢複的奇妙感。不由暗自感慨一聲,果然是好肉,美食的誘惑下,三兩筷子就把爲數不多的犛牛肉吃得一幹二淨。

  意猶未盡下,他又盯上了那一段清蒸魚肉,融合記憶告訴他這叫紅尾靈鳡。那是一種出産自左近安江中的罕見靈魚,屬于二階兇獸層次,體型動輒能長到數百斤,力可翻舟極爲兇猛。

  普通漁民碰到了這種兇獸唯恐避之不及,逃跑稍慢必是船翻人亡的局面。

  這條紅尾靈鳡還是先族長王定嶽在去年之時,與幾位族內高手施展手段並幸運捕獲。分解腌漬後珍藏在了家族冰窖之中,作爲家族年輕血脈的靈食補充。

  廚娘早將魚刺挑盡,魚肉入口腌鮮爽滑嫩,並伴隨著一股清涼舒適感在體內遊走,通體舒暢美味至極。

  米飯也不是凡物,飯粒飽滿晶瑩,吃起來緊實彈牙並有濃郁的芝蘭味道,這正是大名鼎鼎的靈食白玉芝米。

  這一頓飯吃得王守哲滋味無窮,身體的虛弱感和萎靡精神頓時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精力旺盛和神采奕奕。

  如果頓頓都這麼吃法,修煉起來必將異常神速。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家族不複當年盛況。即便是他的地位序列也遠不能如此奢靡吃法,更不用說其它家族成員了。

  他如今晉升成了家主,自是不能罔顧其他家族成員,無休止侵占他們資源來供給自己。若真如此,要不了多久這家族就會人心離散,加速滅亡了。

  哪怕是爲了頓頓吃上各種美食佳肴,也要幫助王氏家族成長強大啊。

  “系統!”王守哲躺在床上消食,閉目用意念淡定地呼喚。

  可過了半晌,沒有半點回應。

  不會吧?王守哲內心咯噔了一下,穿越不帶金手指,這節奏有點坑啊?隨後,王守哲又是反反複複地多次嘗試,卻始終未見金手指的蹤影。

  他的心越來越哇涼哇涼,這個玄幻世界高手如雲,兇獸霸道橫行,沒有金手指怎麼玩?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2:50

  第2章 系統去哪了?
  ……

  “看樣子,先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王守哲表情略顯凝重,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即便沒有金手指他也多少有些優勢的。

  至少在融合了記憶之後,他發現這個世界雖然高手很多很強,但是在民生發展和思維先進程度上,都是不如地球人的,哪怕他僅是一個普通大學畢業的上班族……

  就在王守哲準備總結一下優勢時。

  驀地,小廝王貴在外面慌慌張張地沖進來:“家主,家主,大事不好了,六老爺被打了,他派人回來求援了。”

  六老爺?

  王守哲眉頭微皺,記憶湧來:“是六叔王定海。”

  王定海是王守哲的族叔,在男丁定字輩中排行第六。他資質普通修爲一般,卻較爲擅長水性,因此負責家族産業之一的捕魚船隊。

  如今王定海被打,應該是族産捕魚船隊那邊出現了變數,正好可以借機親眼觀察一下這個世界。

  “鎮靜,慌慌張張地成何體統?”王守哲念及此處,就平靜了下來。斥責一聲後,淡定道,“準備馬車,我們去看看。”

  “是,家主。”王貴急忙應聲,一溜煙跑去準備出行。

  王守哲根據記憶出了房門,慢悠悠地向主宅大門走去,一路觀察著主宅的各建築設施和結構,與腦海中的記憶一一印證。

  路上,恰好見到嫡母公孫蕙臉色凝重地率領幾名家將,匆匆往正門走去。

  王守哲對公孫蕙行了個禮:“見過大娘。”

  記憶融合的王守哲已經知道,他自幼喪母,公孫蕙是先父王定嶽後娶的正妻,育有一嫡女名喚王珞淼,今年已有八歲。

  因此公孫蕙雖是王守哲的嫡母,卻並非生母。但是她秉性純厚,向來視王守哲如己出,方方面面都照顧得很好。

  這倒是和一般玄幻小說的套路不太一樣。

  公孫蕙一見到王守哲,就上前拉住他的手,臉上滿是關切之色:“哲兒你怎麼出來了?你用過膳了嗎?身體可曾好些。”

  其餘家將也急忙對王守哲拱手行禮。

  “大娘,我已無礙,您命人準備的靈膳也都吃完了,回頭再與您細細說道。”王守哲不動聲色地掙脫她的手,臉色鄭重道,“大娘領著家將,莫非是要去支援六叔?我陪大娘一道去。”

  公孫蕙臉色一沉,略作猶豫後道:“哲兒,既然你已繼承族長之位,遲早會面臨這些,既身體已然無恙,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是,大娘。”

  兩人一齊出了主宅正門,正門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平安王氏幾個大字,氣勢可謂不凡。

  可配合著漆色斑駁的廊柱,以及寫著“奠”字的白色燈籠在風中飄蕩,卻在彰顯著王家江河日下的沒落蕭瑟感。

  “家主,公孫大娘子,馬車已經備好。”貼身小廝王貴一路小跑過來,“劍和弓矢已放在馬車上了。”

  略作商量,王守哲與公孫蕙共乘一輛馬車,其餘四位家將各騎著黃驃馬護衛左右,一路向安江定蒲渡口而去。

  在途中,公孫蕙將將前因後果一一敘述。

  擁有前世今生思維的王守哲,很快就捋清楚了實際情況,安江是一條寬餘數百丈的大江,江內水産豐富且有特色,通過捕撈船隊可産生長久的經濟利益。

  可有利益的地方,往往就會有矛盾沖突,平安鎮三大世家自然誰家也不願意放棄這塊肥肉,經過種種爭鬥和妥協,如今平安三大世家各自劃定地盤互不越界。

  這安江從定蒲渡口右起三十裏至亂石灘,就是平安王氏的水域地盤。

  隻是近些年來,另外兩個世家人才輩出不斷崛起,胃口漸大,而在總體地盤有限的情況下,自然容易將筷子伸到別人家鍋裏。

  蠶食計劃早已經不斷上演,家族的地盤和産業在年複一年地不斷縮小。地盤越小,資源便會越緊缺,族人缺乏資源也更難成長,從此陷入惡性循環之中。

  情況更加惡劣的是,王氏家族的定海神針瓏煙老祖,身體似乎一年不如一年了,最近數年都在閉關之中,便是連家中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也沒有露一面,外界必然會對她是否還能一戰而猜測不已。

  情況不容樂觀啊,王守哲眉頭皺起。

  話說王氏主宅依山傍水而建,距離定蒲渡口不過十餘裏地,路基堅硬且常年有維護。又有前哨家將開路,一路通暢下,馬車不出半個時辰便已抵達。

  此渡口在平安鎮初建時,便已經是長甯衛的前哨之一。再經過平安鎮百餘年發展,定蒲渡口已成了連通南北的交通要道。

  平安三世家在此都有碼頭、渡船、商鋪等基礎設施。

  渡口有一些簡單的防禦設施,城牆頗爲簡陋不過五六米高,僅能抵擋小規模的兇獸沖擊。

  王守哲一行人進入渡口後,直奔深水碼頭而去。長長的木結構棧橋下,矗立著一根根雙臂合圍的巨型木柱,一路將棧橋挑到三四丈的水深之處,深水區又有兩路橫向棧橋,組成了一個個泊位。

  泊位上停靠著一艘艘大小不一的船隻,有渡船、商船、也有漁船。

  遠遠望去,就見棧橋盡頭有兩撥人馬互爲對峙。雙方各自手持棍棒刀叉,情緒都十分劇烈。

  “王老六,你膽子可夠肥的。還敢帶人來堵你家永州小爺,你是嫌小爺揍你不夠重嗎?”一個青年戲謔嘲弄的聲音響起。

  “你這劉家的小狗崽子。”另一個漢子聲音激動憤怒地吼著,“你不就是暗下水中偷襲嗎?是爺們咱們就憑自己的本事,再下水真刀實槍地幹一場,你王家六爺教教你這狗崽子怎麼做人。”

  “王老六,你別怪小爺看不起你,你這一把年紀全活狗身上去了,半點腦子都沒有。”青年聲音嗤之以鼻道,“水下伏擊本就是打仗戰術之一,難不成打架之前還得事先聲明,不準使用戰術嗎?呵呵,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如早點滾出平安鎮,免得糟蹋糧食。”

  青年一撥人哄然大笑起來,跟著青年起哄,滾出平安鎮,滾出平安鎮。

  定蒲渡口人丁雜亂,聚集著不少過往旅客行商,此時都已經圍攏過來看起熱鬧,各種議論聲不斷。

  今天這場沖突,必然會跟著他們的腳力與嘴舌,口口相傳到其它地方。作爲此次沖突吃虧一方的平安王家,也會成爲一時笑柄,成爲茶餘飯後的談資,有損王氏威武。

  “劉家小狗崽子。”那漢子已經漲紅了臉,暴怒到了極緻,“你欺人太甚,你六爺和你拼了!”

  “王家老狗,有種就來!”

  雙方一場械鬥,正如弦崩絲連一觸即發。

  “住手!”公孫蕙見事態緊急,急忙快步走到對峙中間阻止,“王定海,劉永州,你們先冷靜一些,有話好好說。”

  王守哲怕大娘吃虧,手一揮,四位王家家將便一擁而上,將公孫蕙護在其中。而他則是緊隨其後,繼續冷眼觀察著一切。

  現場觀察和記憶告訴他,那個身著貼身水靠,腰間掛著一把短刃,看上去有些吊兒郎當的青年叫劉永州,劉氏永字輩家族成員。

  傳聞中此子擅長水戰,尤擅水遁之術,曾手持短刃潛水捕殺過一頭重逾兩百斤的一階兇獸赤鱗鱔,不過二十三四歲就聲名鵲起,是平安劉氏千裏駒。

  另外一個男子身材精瘦,皮膚黝黑,一看就是位長期水上討生活的人。隻是他腦袋和胳膊都掛了彩,纏著些麻布顯得有些狼狽。

  那正是王守哲的族叔——王定海,專門負責家族在勢力水域中的漁業捕撈作業,同樣十分擅長水戰漁獵,也是王守哲先前吃的那條紅尾靈鳡的主力捕手。

  “喲,原來是王家的公孫大娘子。”那個叫劉永州的青年,笑眯眯地隨便拱手。隨後又朝王定海不屑嘲諷,“王老六,你和我這小輩有些摩擦沖突,竟還搬出了族嫂來撐腰,永州敬佩敬佩,自愧不如啊。”

  “你……”王定海黝黑的臉龐漲得黑紅。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3:02

第3章 套路反制

  ……

  “夠了。”公孫蕙嬌聲斥責阻止,隨後又道,“六叔,你先別沖動,凡事我們冷靜解決。”

  公孫蕙本身是山陽公孫氏的嫡女,又是王氏先族長正妻,更是王氏新一代族長的嫡母,以此身份來處置調停此事已足夠。

  王定海語氣激動道:“五嫂嫂,不是我老六沖動,而是劉家小子太過份。這平安鎮誰都知道,這安江從定蒲渡口右起三十裏至亂石灘,是我平安王家的水域地盤。可劉永州那小子幾次三番地越線捕撈,這一次竟然堂而皇之的越線十裏,我要再不動手驅逐,這安江還有我王家立足的餘地嗎?”

  “喲喲喲,王老六你可別惡人先告狀。”劉永州一副受到了莫大冤枉的模樣,“這安江風大水急,我劉家水域地盤又在安江上遊,難免會有定不住船的時候。倒是你一上來,就拿漁船來撞我們,沖突之下吃了點虧竟然還叫家長。真是豈有此理,是欺負我劉家沒有族長長輩嗎?”

  王守哲一直沒說話在暗暗觀察和揣摩,他已經確定這一次是劉氏主動挑起的爭端,目的多半就是趁著他這個族長新上位時試探一二,也可能存著一些掂量他這位新族長能耐的想法。

  若是他這個族長本事不夠且膽小怕事。接下來多半又是與趙氏聯手,一系列的陰謀明謀就會如潮水湧至。

  “咳咳!”

  王守哲咳嗽兩聲,淡定地走上前去。

  “守哲侄兒,你也來了?”王定海臉色一喜,隨即又憤憤道,“快給你六叔評評理,這小子暗中使詐偷襲。你六叔不服,想和他再來一次公平較量。”

  “原來是王氏少族,不,應該是族長駕到了。”劉永州眼睛微微一眯,對王守哲露出了些許忌憚和嫉妒之色。

  毫無疑問,王守哲在各方面綜合實力上都是遠超過他劉永州的。而且王守哲才十八歲,便修煉到了煉氣境第六層高段,未來成長潛力很大。

  如今劉氏內部也非常忌憚王守哲,如果給他機會沖上靈台境,那平安鎮的格局就會發生巨大變化了。

  周圍一些圍觀群衆們,也開始低聲議論紛紛,似乎對平安王氏剛繼任的年輕族長頗有興趣,言辭之間都隱約指出,王氏先族長王定嶽死太早,如果能再撐個十年,等王守哲這少族長徹底成長起來後,平安王氏的局面就不一樣了。

  “六叔,勝敗乃兵家常事。”王守哲微微眯起眼睛,壓低著聲音隨口試探道,“不過,六叔你真有把握穩贏他?若是衆目睽睽下再輸一場,有損我王氏威望啊。”

  “這個……”王定海略作猶豫,低聲說道,“我與那姓劉的小子有過數次沖突,平常都是旗鼓相當,互有優勢。不知爲何今天邪了門,那小子的水遁之術好似進步了一大截,在水裏滑溜地像條泥鰍一般,猝不及防下六叔吃了虧。不過侄兒你放心,你六叔拼著老命也要贏下這一場。”

  水遁之術進步一大截?

  呵呵,這就有意思了,王守哲摸了摸鼻子,大抵上已經明白對方的戰術了。制造矛盾沖突,激起王定海的不服心態,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讓劉永州這個後起之秀擊敗王定海,折損王氏威望。

  若是能再激化一下情緒,雙方簽個賭約什麼的,那就再完美不過了。屆時,自是又能從王氏身上咬下一大塊肉來。

  王守哲對現場有了明確的判斷,當即說道:“六叔,此事交由我來處置。”

  “這……”王定海略一猶豫,不過,在看到王守哲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後,便冷靜了下來退後兩步,“守哲,你要多加小心些,劉氏最擅長玩弄詭計。”

  “六叔且放心,吃不了虧。”王守哲安撫一句後,環視了現場一周,在衆目睽睽下朗聲說道:“玄武世家,向來是以武立家。所謂祖傳地盤,若是後輩無能守護,退居一隅也是理所當然。劉永州,你們劉氏既想蠶食吞並我王氏漁獵區域,制造矛盾沖突不過是小道而已。不如爽快一些,咱們兩個同輩之間,不如效仿祖輩來一場不論生死擂台戰,誰贏了對方的漁場就歸誰如何?”

  “啥?”

  周圍一片驚呼聲,生死擂台!?王氏那少年族長要不要如此激進啊?

  王守哲比劉永州小了足足五歲,可如此當面發起生死擂台戰,卻讓劉永州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茬他不敢接,也接不住,隻能訕訕說:“王家族長您說笑了,你可是族長,怎能下擂台生死戰呢?”

  僅從這一點上來看,劉永州雖然在同齡人中也不俗,但是比起一直當作少族長培養的王守哲來說差了不止一籌。

  “呵呵~”王守哲冷笑嘲諷,“無膽便是無膽,何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我王守哲今天便站在這裏,隻要是你劉氏的永字輩,來多少我王守哲接多少。”

  “好!說得好,王氏新族長夠豪氣啊。”

  “玄武家族,以武立家,有點意思,這一下看劉氏怎麼接。據我所知,劉氏永字輩最大的三十六七歲多,最小的還在牙牙學語,思來想去,還真是想不出誰能和王氏新族長一戰。”

  “兄台,這年輕人實力怎麼樣?還真能打敗劉氏所有永字輩?”

  “你是外地人吧?那是我們平安王氏新族長王守哲,年僅十八就快修煉到煉氣境高階了,而且傳說他在劍道天賦上極強,劍術早就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本地人略帶自豪地介紹說,“而且那王守哲已通過紫府學宮的招生考核,不日即將入學,隻可惜王氏出了那麼一樁大事,隻得放棄學業了。”

  “紫府學宮,就是那個號稱一入紫府必成靈台的紫府學宮?厲害厲害,可惜可惜!”

  周圍的議論紛紛傳到王守哲耳裏,倒是讓他記起前不久還真通過了紫府學宮的招生初選。

  隴左郡的紫府學宮每三年都會招收一屆新生,不過他們的要求極爲嚴格,長甯範圍內每次都會有一到三個通過初選,並有資格參與複考的名額,而這一年王守哲名列其中。

  但是說什麼即將入學就誇張了,整個長甯衛管轄範圍,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出一個紫府學生。王守哲自認不凡,卻也知道能通過複試考核的概率不足三成。

  周圍的風向和輿論,開始向王氏傾斜。

  之前的那一場沖突矛盾,原本處理不當會損傷王氏名聲。可眼下,卻反而助長了王氏的威望。

  “大侄兒幹得漂亮。”王定海滿臉欣喜道,“看那劉家的小崽子還敢囂張不?”

  公孫蕙也是有些驚喜,沒想到守哲三言兩語一出,竟然將有損家族威望的壞事,扭轉成了對劉氏威望的不利局面。

  在此之前,她那嫡子向來隻專注于自身修煉,對其餘事情關心極少,沒想到初當族長,就顯示出了能耐。

  “好!”

  驀地,一個喝彩聲響起,“王氏家主這番言論,真是令劉某振聾發聵,佩服佩服,玄武家族,以武立家,若守不住祖業,何不退居一隅,好,說得好!”

  說話間一位身穿錦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在幾名悍勇家將的簇擁下龍行虎步而出,表情似笑非笑地盯著王守哲。

  此人一出,公孫蕙和王定海齊齊色變:“竟然是劉勝業!”

  尤其是公孫蕙,直接臉色難堪地對王守哲輕聲提醒:“哲兒,劉氏家主此時出現必有蹊蹺,你須得小心應對。”

  劉勝業。

  王守哲眼睛微微眯起,平安劉氏的當任族長,聽說他個人武力並非劉氏最強,四十歲了還沒突破到煉氣境八層。

  但是在王守哲的記憶中,此人向來以算計狡詐出名,是有名的笑面虎。他與王氏前族長王定嶽的交鋒中屢屢占了便宜,且非常善于經營族産,讓劉氏的實力蒸蒸日上。

  “原來是劉家主駕臨。”王守哲淡定自如地回應,“既然劉家主都認同我的話,那是否贊同我與劉永州的生死擂台了?”他二話不說,先給劉勝業下個套再說。

  “哪有此事,王家主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是你身爲一族之長,豈能以大欺小?”劉勝業打蛇隨棍上道,“既是生死擂台,自然得身份差不多才有看頭。”

  他的意思,自然是想將此戰拉扯回劉永州和王定海身上。

  “劉家主此言甚是有理。”王守哲表情認真地點頭贊同,“你我王氏劉氏,平日裏摩擦極多,積怨不少。既然要生死擂台,不如你我兩位族長親自上陣,也算得上是身份相當了。”

  “啥?”

  劉勝業臉龐一抽,族長親自上生死擂台?王守哲這小子瘋了嗎?先是咬上了劉永州,現在直接一口咬上了他劉勝業!這是逮誰咬誰啊,我說得是那意思嗎?

  周圍那些圍觀的行商旅客,以及渡口其他人士也陷入了鴉雀無聲的震驚之中,這一上來就是兩個世家族長親自生死戰,要不要如此沖動啊?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3:15

  第4章 族長有點兇

  ……

  “大侄兒,萬萬不可。”王定海情急勸阻道,“劉氏家主已經四十歲了,經驗老到。”

  “哲兒,你太沖動了。”公孫蕙也有些慌亂了,“族長身份尊貴,是家族的定海神針……”

  若是和劉永州打,他們倒是樂得其見,畢竟雙方實力差距較大。可直接挑戰劉勝業,那就情況未明太過冒險了。

  一旁的劉勝業倒是暗下抹了一把冷汗,還好還好,這王氏還是有明事理之輩的,是應該好好勸勸王氏這個年輕族長,這叫什麼事嗎?
  哪有一上來,兩軍主帥先來生死決戰,這不亂套了嗎。

  更何況他劉勝業這麼些年來一直養尊處優,久不與人動手了,生死決戰可不是開玩笑的。

  “大娘,六叔。”王守哲卻是直接打斷了他們,“族長不過也是家族一員,但凡家族一員,誰都有權利和義務,爲家族拋頭顱灑熱血,爲家族的生存而犧牲。何況瓏煙老……”

  說到後面,王守哲的情緒有些激動和悲憤,仿佛是要在壓抑中爆發一般,最後三個字更是欲言又止,猛地咽了回去。

  “守哲!”王定海一下子慌了,急忙低聲問,“瓏煙老祖她不會……”

  “放心,她沒事。”王守哲的臉色有些蒼白,“就是心疼老祖一輩子爲了家族付出太多太多,我們這些做後輩是時候站出來流點血了。”

  然而他說的話,怎麼看都像是在掩飾。

  說罷,王守哲轉身盯上了劉勝業:“劉家主,既然你我兩家矛盾重重,不如趁此良機來一次了斷。你我簽訂生死決戰契約,輸者撤出安江漁場,並且家族不得追究。”言辭之中,頗有一股決絕之色。

  “好,王族長少年英雄果然有血性。”

  “既然兩家有矛盾,不如王對王,來個了斷。”

  圍觀群衆們,自然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有機會看到兩大族長親自上場生死戰,是何等罕見的趣事,當即,都紛紛起哄,將此事架起來再說。

  “娘的!這小子怎麼像頭餓狼似的?看他言辭閃爍,難道……傳言是真的……如此一來,形勢就變了啊。”劉勝業一激靈,眉頭直皺,略一思索後就有了計較,轉移話題且露出一副和氣生財的表情,“賢侄啊,說起來我與你父親,也算是多年故交,喚你一聲賢侄不過分吧?我們平安三世家立足平安鎮多年,都是鄉裏鄉親,理應彼此扶持和照顧。如此小小矛盾沖突,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吶。”

  “那依劉家主的意思是,準備賠償我六叔醫藥費了?”王守哲眯起了眼睛,嘴角掛著冷笑。

  賠償醫藥費?
  劉勝業臉一黑,不過他向來擅長隱忍蟄伏笑裏藏刀,此時笑得愈發和藹:“鄉裏鄉親矛盾沖突在所難免,不過這一次既然是永州的錯,我們自然就得承認。這是三十乾金,算是給定海兄弟賠罪。”

  說罷,劉勝業掏出三張十枚乾金的金票,笑眯眯地塞到了王守哲手裏:“都說賢侄是人中龍鳳,潛力不輸當年瓏煙老祖,未來必是我們平安鎮的頂梁之柱。”

  三十乾金?

  融合了記憶的王守哲知道,這已是一筆巨款了,當即他見好就收,同樣笑道:“劉家主才是我平安的定海神針,守哲剛剛擔任族長之位,今後還得靠劉家主多多照拂。”

  一定一定!
  劉勝業哈哈笑了兩聲後,帶著家將和劉永州離開了深水碼頭區。

  圍觀群衆們見沒真打起來,倒是一片惋惜和歎息聲,仿佛像是錯過了什麼大戲,略顯失望地三三兩兩散開。

  “還是侄兒有手段。”王定海仿佛出了一口惡氣一般,喜上眉梢道,“三言兩語便扳回了局勢,還讓劉勝業那頭老狐狸心甘情願賠禮道歉。”

  而公孫蕙卻是絲毫沒有喜色,眉宇間反而顯得憂心忡忡。

  “六叔,大娘,我們來都來了,不如上六叔的船上看看。”王守哲笑了笑,“我這從小到大,還沒隨六叔出過船。”

  “好好好,那六叔就帶你好好玩玩。”王定海高興道,“待會兒給你表演一下捕魚絕技。”

  臨上船之際,王守哲將幾個家將招到身邊,與他們低語交代了一番。家將會意,行禮後四下散開執行任務去了。

  王守哲這才和公孫蕙一起,隨著王定海往深水泊位走去。

  與此同時。

  定蒲渡口外,年輕氣盛的劉永州臉色很難堪道:“家主,我們說好的要在王氏身上咬塊肉下來的,怎麼弄到最後,我們賠禮道歉了?”

  “永州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劉勝業風淡雲輕,背負著雙手笑眯眯道,“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現在這種局勢下,我們非但不能主動去招惹王氏,反而應該處處小心避免和王氏沖突。”

  “家主……”劉永州有些惱怒和不理解。

  “以我推斷,王瓏煙那老不死的已經命不久矣。”劉勝業眯著眼,智珠在握道,“王氏現在就像是一隻即將死去的病虎,正是最危險的時候。若是我們逼迫太緊,說不定就會引起對方的瘋狂反噬。我劉氏雖然不怕,卻也不想便宜了趙氏漁翁得利。”

  王瓏煙!
  這個名字就像是哽在劉氏喉嚨口的一根毒刺,她一日不死,劉氏便一日不敢與王氏徹底撕破臉皮。

  “家主這是真的?”劉永州興奮不已。

  “原先王瓏煙閉關不出,連王氏家主更疊如此大事都不出現,我便已有了三四分猜測。”劉勝業嘿嘿冷笑了起來,“我觀王守哲那個新族長如此沉不住氣,竟想孤注一擲與我拼死一戰,便印證了七八分推斷。嘿嘿,我豈能如他意。快則兩三年,慢則四五載,等王瓏煙一死……”

  “家主?還要那麼久?”劉永州有些發懵。

  “你懂什麼?家族的興衰交替豈是一朝一夕能夠達成?我劉氏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區區幾年還熬不起嗎?”劉勝業一揮衣袖,在家將的攙扶下走上馬車,“何況在王瓏煙死之前,我們劉氏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永州,你切記,沒有我命令前不得與王氏沖突,否則家法處置!”

  “是,家主。”劉永州憋著一股氣,卻又無可奈何,隻得恭送族長劉勝業的馬車離去。

  ……

  話說王守哲讓幾位家將留守碼頭執行任務,和大娘公孫蕙一同登上了王定海的中型漁船“定海”號,那艘中型漁船長約八九丈,寬餘兩丈,全部由木質結構制造。

  從高高的桅杆與落下的風帆看,是一艘風帆動力的船隻。

  王定海吩咐麾下船工揚帆出港,並興緻勃勃地想與王守哲介紹一下船上各項設施時,公孫蕙臉色嚴肅道:“哲兒,六叔,我們到船尾說話。”

  兩人依言而隨至,船隻一陣晃動下,漸漸駛出深水港口。

  “唉~哲兒,你今天有些過份了。”公孫蕙歎息說,“瓏煙老祖爲家族犧牲了一輩子,其中的辛酸和勞苦數不勝數。你豈能滿口胡言暗指她老人家,那個……,而且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還有,你竟然剛才還派遣家將擴散謠言!你今天的表現必然會傳到族老耳朵裏,那幾個長輩少不得會訓斥你。”

  “這個……”一旁的王定海也有些慌神了,“五嫂,那怎麼辦?長老們不會彈劾守哲吧?”瓏煙老祖不但是家族的定海神針,還是如同高山一般的存在,王定海心中自然是敬畏至極。

  “六叔,淡定,淡定。”王守哲淡然一笑,“族老都是長輩,我相信曉之以理後他們會理解的。大娘我問你,瓏煙老祖還能堅持多久?”

  “哲兒,你豈能對瓏煙老祖如此不敬,我們不能妄議……”

  “大娘,我身爲族長,自然必須要以全族利益發展通盤考慮。”王守哲直接打斷了公孫蕙的話,“若是我連老祖還能堅持多久都不能問不能知,如何能算計家族未來的發展?倘若如此,我王守哲恐怕擔不起這族長之位,還是趁早換人吧。”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3:29

  第5章 瓏煙老祖!我方王炸

  ……

  “哲兒,你……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公孫蕙沒料到一直都乖巧的王守哲,說話竟然如此驚人。

  “五嫂嫂,我覺得守哲的話有道理。”王定海今天有些服氣王守哲了,當即幫腔說,“瓏煙老祖能撐起家族多久,大家也好有心理準備。”

  公孫蕙臉色變幻了幾下,終于還是說道:“此爲家族機密,前些天我去稟報瓏煙老祖時,她親口與我說若是不動手她還能鎮得住二十載,若是動手……恐怕就不好說了。”

  二十載?王守哲暗忖不已,倒是比自己想象中長久的多,如此倒是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

  “哲兒,你是家族唯一的希望。”公孫蕙臉色凝重不已,“我們王氏接下來應該繼續隱忍低調,集全族之力助你在二十年內突破靈台境,千萬別橫生事端!”

  “是啊是啊,六叔會想辦法多捕些靈魚賣錢給你籌措資源。”王定海也是頗爲認同道,“隻要你能沖上靈台境,我們王氏才算真的有救。”

  “我沖上靈台境?然後呢?”王守哲冷笑著嗤之以鼻,“先不說我能不能沖得上,就算有機會沖,劉氏和趙氏會眼睜睜地看著我沖?會給我二十年時間?更何況,即便我僥幸沖上了,也不過是另外一個瓏煙老祖而已!”

  王守哲是穿越者,自然能跳出王氏族人的慣性思維。

  他的話,讓公孫蕙和王定海心頭一寒,之前他們一直活在瓏煙老祖的庇護下,以爲劉氏趙氏不會真的撕破臉。

  但是,如果被他們寄予全部希望的王守哲真的有望沖擊靈台,劉氏與趙氏豈會坐視不理?

  “行了,我剛才故意表現出老祖命不久矣的暗示。我相信以劉勝業那隻老狐狸的謀算,絕對不會選擇這時候打前鋒與我王氏撕咬。因此,我讓家將繼續暗中放風,給劉氏與趙氏一個五年期左右的倒計時。”王守哲哼聲道,“誰敢在五年內招惹我們,我們就和誰拼命,逮著一家往死了打,關鍵時刻我們可以放出……呃~請出瓏煙老祖鎮場子。”

  在王守哲看來,瓏煙老祖就是一手王炸,王炸的最大作用性不是炸出去那一瞬間,而是在炸出去之前的威懾力。

  “妙啊。”王定海一拍大腿,“家主好算計,我們現在就是一頭臨死的猛獸,他們就怕我們臨死前拼命反噬。如此一來,他們不但不敢欺負我們,還得想辦法交好哄著。難怪劉勝業那隻老狐狸,乖乖給出了三十乾金的賠禮。”

  “非但如此,因爲現在有了我們王氏明確的‘死期’,如此一大塊誘人的肥肉放在面前,先前因爲同仇敵愾而結盟的劉氏與趙氏在隱忍等待的同時,豈會沒有其它想法?”王守哲笑眯眯道,“要知道,貪婪和不滿足可是最基本的人性。接下來的局面,必然會變得很有意思。如果再想辦法暗中推波助瀾一波~呵呵”

  聽完王守哲的分析,公孫蕙和王定海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面面相覷,都感覺心裏有些怕怕的。不過,他們同時都生出了一絲希望,一絲家族有機會翻盤的希望!
  “大娘,六叔,此事爲王氏家族生死存亡的大機密。”王守哲鄭重其事地拱手道,“一來是希望你們能守住機密,二來是,希望你們能無條件信任我支持我。”

  這才是王守哲的目的,他這身體太年輕了,即便是有族長這個身份也難免會遭人置喙,隻能先拋出一些驚人的想法來折服些關鍵人物,贏取盟友。

  公孫蕙是他嫡母,他也是公孫蕙未來的依靠,而六叔王定海性格也是直接豪爽容易拉攏。

  公孫蕙與王定海都是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發了誓。

  三人說話間,中型漁船已在船工的操控下,駛離了深水碼頭,進入了水流湍急的安江中心。

  安江之闊,遠超王守哲的想象,一眼望去煙波浩渺無垠無盡,定蒲渡口越來越小漸漸看不清晰了。

  隨著愈發進入安江深處,風浪漸大,船舶搖晃愈發劇烈,便是連王守哲煉氣境六層巔峰的身體素質,也覺得有些反胃。

  同樣養尊處優的公孫蕙,也有些臉色發白,不舒服了起來。

  “哈哈,五嫂、守哲,漁船不比渡輪穩健。在船隻搖晃的時候,你們不要用身體去對抗傾斜,而應像個不倒翁一般順勢而爲。”王定海耐心地傳授兩人如何應對風浪顛簸。

  王守哲與公孫蕙都是玄武者,一身玄氣和身體素質擺在那裏,不出片刻已經適應了顛簸。尤其是王守哲,學著王定海雙腳如樁釘在甲闆上,身體隨著風浪起伏有韻律地擺動,姿態逐漸輕松愜意起來。

  “守哲果然好天賦,六叔給你表演一下平常都是如何捕魚的。”王定海興緻勃勃地準備展現一下自己,家族中很少有人會喜歡到漁船看他捕魚的。

  “我相信六叔你技術肯定不凡,不過還是先讓普通漁工試試。”王守哲提議道。

  王定海一愣,卻旋即笑道:“守哲你這是來考核漁船水準了。好好,你六叔這旗艦漁船上的漁工,個個都是好手。王狗蛋,你來給族長演示一把。”

  “是,海爺。”一個二十郎當的年輕小夥子從桅杆上躥了下來,動作靈活地像隻猴子,拿起了一張漁網整理了一番後,腰部一擰一甩,漁網從船舷上飛了出去,在空中張開了一個漂亮的大圓兜,
  嘩啦!

  扣著重墜的漁網,就像是一個倒扣的大海碗般砸入水中,幾個呼吸間就沉到了水底。

  “好!”

  周圍漁工都贊了一聲。

  這是……撒網,而且技術很強。

  王守哲也是第一時間判斷了出來,穿越前他就是一個普通上班族,平常偶爾和朋友釣釣魚。因此在刷某音某山等視頻APP時,算法會推薦一些捕魚視頻,其中不乏有一些撒網高手的視頻與直播。

  雖然王守哲自己不會玩,卻也能判斷出這一網是好是壞。不得不承認,這叫狗蛋的年輕人水準不錯。

  王狗蛋等網沉底後,開始小心翼翼地收繩子,將網貼河底收攏後,又一點點向上拔,最終,他猛地一抽,整口漁網都被他一瞬間拉到了船上。

  中了!

  漁網兜住了一條背鰭花白的大魚,王狗蛋把魚從網兜裏解出,擒住後歡天喜地地過來邀功:“海哥,是條九星鱸,得有五斤重。”

  “你小子不錯啊,丟活水箱裏。”王定海拍了拍他肩膀贊了一聲,回頭對王守哲解釋道,“九星鱸雖然不屬于靈魚,卻口感滑嫩爽口屬于上等魚類,這一條即便賣給魚販子都得上一個大銅。不過咱們家族在長甯城裏有魚鋪,都是自産自銷,這樣能多賺幾個角子。”

  王守哲點頭贊賞,大乾國的貨幣以角子,大銅,乾金來計算。通常而言一斤稻米才五到十個角子,一百角子才能兌換一個大銅,因此這條魚值一個大銅價值不菲了。

  王狗蛋將漁獲放到漁船中央的活水艙內,這艙和外界水流暢通,可以最大限度保持漁獲的活性。

  不過據王定海說,隻要一些價值較高的漁獲才有此待遇。活水艙也被分割成數片區域,專門存放種類不同的漁獲。

  有了王狗蛋的獻技,其餘漁工也紛紛表演絕活,一個個手法都十分老到,撒出去的網又大又圓,不過這漁獲卻是不一定。

  多數拉上來的網都是空網,偶爾才會有些驚喜。

  一個多時辰後,各種漁獲漸漸多了起來,九星鱸都有了三條,還有一條更加昂貴的激浪豹紋鱖,雖然不過兩斤多,但是王定海卻表示這條魚最少要1大銅60角子,好漁獲都留著給族長享用。

  王守哲表面笑盈盈,可心下一直在盤算不已。這三十裏漁獵場是平安王氏的漁獵範圍,家族對此族産也十分看重,理當是家族重要的財政收入之一。

  隨著時間過去,王守哲漸漸有些不耐煩了,直接說道:“六叔,咱們表演也表演得差不多了,各位漁工的撒網技術都很強。咱們能否迅速進入正題,演示一下真正的捕魚作業。”

  王定海本來紅光煥發的表情瞬間定格,有些摸不著頭腦道:守哲,我們不是已經在演示真正的捕魚了嗎?莫非,您是想看捕捉靈魚?一些體型較小的靈魚,都是通過運氣捕撈上來,一些大型靈魚十分兇猛,需要用漁獵箭才能對付。”

  這就是職業捕魚了?

  王守哲的臉都有些黑了,上輩子因爲好奇,蹭著同事家親戚的職業漁船去體驗過職業捕撈,最終那一網收上來足足四萬多斤,還被認爲是歉收……

  至于撒網,在地球上那是純粹的漁樂性工具,就比釣魚什麼的強一些,玩家都是圖個休閑娛樂。誰要真拿撒網作爲職業捕魚去養家糊口,全家都得餓死。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3:47

 第6章 違禁漁具了解一下

  ……

  “這個……守哲啊,這是對我們捕撈隊有什麼不滿嗎?”王定海有些沒底氣地問道。

  有什麼不滿嗎?這不滿大了去,王守哲暗自嘀咕了一下,臉色凝重道:“六叔,咱們漁獵大隊每年的産出如何?支出如何,盈利如何?”

  一問到此,王定海頓時一臉錯愕地看著他,這種問題他怎麼回答得出來?
  “哲兒,這個還是我來回答吧。”公孫蕙此時接口道,“近些年家族的總賬目都是我在管理,漁獵大隊總計擁有九條小型漁船,一條中型漁船。近五年來平均每年普通漁獲總量約爲六千七百擔,收益爲486乾金。五年來平均每年靈魚漁獲400斤,收益爲120乾金,平均每年總收益爲606乾金。”

  這一下輪到王守哲吃驚地看著公孫蕙了,雖說他也知道大娘在管理總帳目,卻不想她對數據如此熟稔,張嘴就來。

  不過這漁獲數量也太少了,十條漁船加起來,平均到每天也就是二十擔,也就是兩千斤左右的漁獲!
  “哲兒你何須如此眼神?”公孫蕙淡定道,“你大娘修煉玄武天賦不強,但是身爲山陽公孫氏嫡女,這九章算經是必修之術。你父身爲族長,我自然應該協助他管好賬目。”

  說到此處,公孫蕙眼神不由有些失落,這些年來她將賬目做得十二分清晰,每個數據都倒背如流,卻不想並未被丈夫王定嶽重視。

  她這麼一說,王守哲倒是想起了這玄武世界的常識。玄武世家的通婚向來是嫡脈對嫡脈,直脈對直脈。大娘公孫蕙身爲嫡女,未來必然是要嫁給某個家族的少族長。

  就像他王守哲未來娶妻,則必然是要娶某家族的嫡女。

  話題扯遠,既然公孫蕙對賬目如此清晰,王守哲頓時來了精神:“之前六叔給我介紹那些漁獲的價值均是不菲,爲何年産六千七百擔左右漁獲,總價值才486乾金?”

  “你六叔爲討你歡心,指出的那些都是高價值漁獲,爲各族貴人所喜愛和享用,而大多數漁獲價值並沒有這麼高。此外,我們族産中還有魚檔生意,他們將漁獲分門別類進行冰鮮、腌制、熏烤等再加工和售賣,這部分收益需要算到魚檔之中,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公孫蕙清晰明了的解釋,“王氏家族內部的消耗,也會通過乾金采購的方式流入賬目之內。”

  “大娘請繼續。”王守哲恭敬地說道,“例如支出和純利等。”

  公孫蕙第一次被人如此重視賬目,精神振作道:“支出方面,以當今46名漁工計算,每年開銷與月例支出爲151乾金。十艘漁船每年的養護,包括各類工具的修繕維護等費用爲92乾金。此外每年平均稅收爲72乾金,每年撫恤金平均爲60乾金。扣掉所有開支後,綜合每年的平均純收益爲221乾金,這一項並不包括你六叔應有的家族供奉,那是另外一份賬目。”

  聽到此處,王定海頓時有些臉紅,訕訕道:“純收益怎麼會這麼少?我還以爲至少每年能給家族帶來四五百乾金純收呢。”

  “六叔若是對賬目有所質疑,可隨時來對賬。”公孫蕙平靜道。

  “不不不,五嫂我不是這個意思。”王定海急忙搖手道,“我就是個大老粗,隻會捕魚。守哲,這些枯燥的賬目有什麼好聽的,六叔給你親自展現一下絕活~”

  “六叔莫急。”王守哲安撫了一句後,又對公孫蕙皺眉道,“兩個疑問,第一,稅收的依據是什麼?第二,撫恤金又是怎麼回事?”

  “守哲,安江風大浪急,暗流頗多。偶爾還有會有一些難對付的水生兇獸出現。”王定海急忙辯解道,“就算六叔再小心,也難免會有些船工漁工葬身安江,若沒有高額的月例與撫恤金,就沒有人肯加入漁獵隊伍了。”

  “稅金的話,是按照捕魚船大小計算,小型漁船每年需繳納6乾金,中型漁船每年需要繳納18乾金。”公孫蕙同樣給出了解釋。

  定額納稅啊。

  不過王守哲也理解,在這種經濟體系十分落後的世界裏,定額納稅是最好的辦法。

  了解了所有信息後,王守哲對王定海拱手道:“六叔,沒想到安江捕魚業如此危險,這些年辛苦六叔爲家族做出如此貢獻。”

  王定海心下一松,幹笑了一聲道:“守哲莫怪捕魚大隊賺錢太少就行。說實話,五哥當族長的時候,我也向五哥提出擴充捕魚船隊的設想,我管十艘船也是管,管二十多艘也沒問題。漁工我也會想辦法招募,這樣也能給家族多賺點乾金。反正這安江三十裏江面,容納二十幾艘捕魚船完全不成問題。對了,劉氏的船隊就有二十幾條~”

  “多十來艘船?”王守哲感興趣道,“能否說來聽聽。”家族要想壯大,乾金是最重要的資源。

  “還是我來說吧。”公孫蕙知道王定海不善賬目數據,便道,“六叔的設想我也知道,他想增加兩艘中型捕魚船,十艘小型捕魚船。其中中型捕魚船每艘造價120乾金,小型捕魚船每艘造價45乾金,總計需要投入690乾金,隻要能招募到相應的漁工,三年後賬目上就能回本。”

  “三年賬目上回本,這事可以做。”王守哲點頭認同,“就算以後不做了,那些漁船賣掉也不虧。”

  王定海臉色頓時一喜,頗有一種遇到知己的模樣,拍著大腿說:“五嫂,我就說嘛這事能做。我就是不明白,我都願意爲家族多做貢獻了,五哥爲何不同意。”

  公孫蕙的臉色一下子有些尷尬了起來:“六叔你有所不知,這些年王氏方方面面都缺錢。”她心下輕輕一歎,其實擴充船隊她也認同,就是王定嶽不肯。而且她準備回娘家借錢的計劃,也被王定嶽堅決抵制了。

  “守哲,那你是同意擴建船隊了?”王定海試探道。

  “哲兒,你若需要擴建船隊。”公孫蕙略一猶豫後,便說道,“大娘可以回山陽一趟,籌措些乾金。”回娘家借錢是件丟人的事情,但是爲了家族發展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不,我並不同意。”王守哲思索後說道。

  啥?
  王定海的臉都有些黑了。

  便是連公孫蕙也是莫名看著王守哲,這剛才還不是說可做嗎?莫非,他和他父親一樣,都是要面子不肯讓她籌錢?
  “此一時彼一時。”王守哲皺眉思索道,“家族要想發展離不開乾金,要想更多乾金就必須擴充族産效益。”

  “這不對了麼,不擴充船隊怎麼增加效益?”王定海眼巴巴地看著王守哲。

  王守哲卻是神秘地笑了笑:“六叔,你是捕魚行家,我有幾個想法和你溝通一下。你有沒有想過一種捕魚方式,叫作拖網!這是兩艘船協同捕魚作業的方式。”

  隨後,王守哲拉著王定海蹲下,就在甲闆上畫起了草圖。

  拖網是王守哲在地球上非常常規的捕魚作業方式,這是專業性捕撈方式,效率遠不是撒網那種娛樂性工具可以比擬。

  若非這安江的自然生態非常好,以王定海那種極其不專業的捕撈方式保管虧得連褲子都沒了。

  當然,拖網正因爲太厲害,對自然生態環境的傷害很大,王守哲對此頗有抵制。可現在家族面臨的局面是,如果再不發展起來就要被消滅了。

  大不了等家族發展壯大後,舍棄自然捕撈這種方式。

  “守哲,你這想法很奇妙。”王定海也是專業人士,很快就弄明白了原理,隻是他皺眉道,“不過如此巨型網,制作起來難度極大不說,我們的捕魚船拖不動吧?”

  拖不動!
  好吧,王守哲一下子明白問題出在哪裏了,風帆船不比燒柴油的機械船,哪有那麼大力氣拖動巨型網。

  “那就先弄個微型一些的,以能拖動爲主。”王守哲說道,“先弄個三四丈寬,六七丈長錐形小拖網,就像是一個大口袋,裏面要加倒須防止魚獲逃竄……”

  “這個倒是可以試試。”王定海眼睛放光道,“我回去就找二十個織網工一起制作,預計兩個月就能完工。”

  二十人,兩個月……

  王守哲對此頗爲無奈,這個玄武世界的生産力果然很低。不過也正因如此,這世界的自然資源才保護如此之好。

  哪像王守哲所在的世界,附近的海域都快被拖網犁平了,以至于國家不得不出台各種禁捕政策,拖網的威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六叔別急,再看看這種捕魚工具,雖然不如拖網……但是勝在操作簡單,如果弄好了普通人也能操作得來。”

  隨後,王守哲又給王定海畫起了另外一種捕魚工具,名爲搬箏。這種捕魚方式和撒網有些類似,不過撒網是從上往下罩住漁獲,搬箏是從下往上起來兜住漁獲。

  搬箏整體要比撒網複雜許多,但是一旦做好固定和杠杆後,就比撒網省力簡單。它的優勢在于,一旦弄好後,任何一個普通勞動力,哪怕未成年人都可以操作。

  此外,搬箏還有一個更加強大的進化體,那就是攔河綱網,如果能將那種玩意兒做出來,殺傷力比小型拖網隻強不弱。

  “守哲,你你你,你這是從哪裏來的奇思妙想?”王定海都激動地有些顫抖了,“如果都能實現,就發財了。”

  “閑來無事,在某本古籍雜談上見過。”王守哲又道,“六叔,地籠和迷魂陣來了解一下……”

  這兩種自然又是有很強殺傷力的捕魚工具,都已經強到被國家列入違禁漁具名單中了,其強大之處可見一斑,而且這兩種都是被動型定置漁具。

  安裝投放後,隻需要定時定點去檢查一番就行,類似于打遊戲中的掛機……啥都別管,定時收獲就行。

  王定海都快要瘋了,他身爲一個玄武“職業漁民”,王守哲仿佛給他打開了一片新世界。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4:11

  第7章 捕獲赤鱗鱔

  ……

  “六叔,這些都是家族崛起的機密,一切都以保密爲主。”王守哲暫時放棄了和他普及路亞的打算,鄭重其事道。

  “我明白。做這一切我都會格外小心,到時候還請家族分配兩個家將給我。”王定海激動到渾身顫抖,“此外,關于那個搬箏,我有一些想法。用撒網可以迅速改造一口搬箏出來,咱們先試試效果。如果可以……”

  他的眼睛都放光了,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實驗。

  定蒲渡口至亂石灘都是王氏地盤,普通人是不會也不敢接近河岸的。畢竟河岸都未經開發,隻是簡單地清剿過,有著種種不經意的危險。

  而且該河段九曲蜿蜒,偏僻隱蔽處不知多少,受到王守哲的啓發後,熟悉捕魚業的王定海已經迸發出了好多個方案與想法。

  待得王守哲同意後,王定海將船一路向該江段一個隱蔽的小碼頭而去,這裏每一個小碼頭都是秘密小據點,可以有多種用途,狡兔還有三窟呢,何況乎王氏的捕魚船隊。

  小碼頭旁還建有隱蔽的木制小屋,是躲避風浪等情況下休憩之地。王定海將王守哲和公孫蕙安置在這簡陋之處,留下那個王狗蛋侍奉兩人後,他便匆匆忙忙而去。

  “還是第一次見到六叔如此風風火火。”公孫蕙感慨道,“看樣子哲兒你提供的捕魚思路,效果會非常不錯。”

  “都是古籍上看來的,未經實戰做不得準,希望對家族有用。”王守哲淡然一笑,隨後對王狗蛋道,“狗蛋,會烤魚嗎?”

  “會。”王狗蛋機靈地點了點頭,“家,家主,小人這就去烤魚。”說罷,就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等隻剩下公孫蕙與王守哲兩人時,公孫蕙仔細地瞅著王守哲,直把他看得內心有些發毛後才感慨歎道:“哲兒,你變了,變得好似灑脫不羈十分自信。以前的你,肩負重擔隻知道拼命修煉,其餘事情一概不管。若非大娘看著你長大,還真懷疑你被掉包了。”

  “大娘說笑了,以前有父親頂著,我自然可以凡事不管不問。”王守哲表情平靜,歎了一口氣道,“但是如今父親過世,家族局勢已惡劣到如此程度了,我若再不振作王氏何去何從?大娘,先不說這事,你一路舟車勞頓,先休息會兒,待會兒期待六叔的驚喜。”

  王守哲掌控局面,主動結束話題,帶頭閉目休憩。

  小半個時辰後,王狗蛋弄回了幾條金燦燦的烤魚,聞著都香,王守哲掏出兩個大銅丟去:“賞你的,外面候著去。”

  “謝家主,謝家主。”王狗蛋歡天喜地地跑了出去。

  烤魚與公孫蕙分而食之,狗蛋雖然手藝普普通通,就撒了點粗鹽,可勝在食材新鮮優質,吃得王守哲口齒生香贊歎不已。

  公孫蕙也是首次吃到如此粗獷的食物,幾口吃下來美眸連連閃動,好似十分合口味。

  幾條烤魚吃完,外面傳來了王定海興奮的叫喊聲:“守哲,五嫂,你們快出來看看。”

  王守哲兩人聞聲而出,到了小碼頭邊上,卻見王定海已經按照設想架好了一口簡易搬箏。好家夥,那口搬箏看得王守哲眉頭直跳,四根支杆都是胳膊粗細的圓木,主杆更是比大腿還粗。

  就這東西太過笨重,怕是有兩三百斤了吧,地球人必然耍不動。

  隻見王定海站在木制碼頭上,隻是腰馬合一,略作發力拽動纜繩,笨重的搬箏就被他輕而易舉地撬出了水面。

  呵呵,忘記那家夥是個煉氣境五層的玄武者了,一身力氣比普通地球人大了十倍不止。

  “轟隆!”

  搬箏網中兜住了一條大魚,大魚猛地炸水一波卻被網片擋住了去路,還沒等它第二波反應,就被拽離了水面,躺在網片中央任人宰割。除此之外,還有幾條一到兩三斤的小魚悄無聲息地躺在它身旁。

  “好!”

  周圍漁工都興奮地叫好,用簡易抄杆七手八腳地把漁獲抄上。雖然那是一條不值錢的赤鯉,但是六七斤重的它也能賣數十個角子了,同時也證明了搬箏的效果。

  隨後,又在王守哲親自指點下,王定海對搬箏進一步改進,裝上了倒杆,配重等物。

  原理十分簡單,就是地球上的蹺蹺闆。不過這個蹺蹺闆是個三角形,兩個頂端用纜繩連起,在蹺蹺闆的另外一頭配置好合適的配重,隻要輕輕施加壓力,就能將另外一頭的搬箏和網片以蹺蹺闆的形式提出水面。

  這一弄,又是兩個時辰過去了,天都擦黑了才全部折騰好,但是大家夥兒的熱情卻是十分高漲。隻要小半柱香時間,就能起網一次,而且還不費力。

  當然,空網是不可能避免空網的。然而這個點兒天已擦黑,不少魚類開始趁著夜色悄悄靠岸,沿著岸邊尋覓食物,岸邊的食物遠遠比大河中心要多。

  “轟隆!”“嘩啦!”

  幾次空網後,總會有一次爆響,中上一條大魚什麼的。偶爾還會一網兩條,三條什麼的。這把那些漁工和王定海興奮壞了。

  “守哲,發財了發財了。”舉著火把的王定海狂喜地彙報,“剛才一個時辰起了三十網,跑了五條,中了九條大物,中小型漁獲無算。

  光是一個時辰,便百多斤漁獲,總價值得有十來個大銅。”

  如此可怕收獲,讓王守哲也有些發懵,到底是玄武世界啊,資源比起地球要好太多。不過王定海隨後也表示,現在時值魚汛旺季,而晚上又是捕魚的最佳時間,有此收獲也算合理。

  “這東西比撒網強大多了。”王定海興奮道,“撒網的漁獲也不少,但是一個體力充沛的漁工,一天下來至多能撒上百網就沒體力了。但是這種新式工具不用耗費太多體力,也不用技術,可以安排兩個漁工十二時辰輪番作業,而且還比較安全,畢竟河岸邊比到江中心危險少許多。”

  “不錯,不過你還忽略了一點優勢,那就是可複制性。”王守哲也是心情極佳道,“六叔,你明天從家族裏找一些能工巧匠,將這種簡陋的東西再好好雕琢雕琢,然後就逐步推展開來,趁著今年魚汛期間再多撈一筆。”

  “最重要的是保密。”公孫蕙在一旁補充道,“六叔,人手不能盲目擴充,盡量從旁系族人內找些可靠的幫手。”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補充著。

  驀地!

  “轟隆”一聲巨大的炸水聲。

  王狗蛋在那邊嘶吼起來:“海爺,快,快來。”

  三人齊齊望去,隻見搬箏中兜住了一條體型碩長的蛇形巨物,它的爆發力極其兇猛,即便被兩個成年漁工壓住搬箏支架硬擡出水面,已經離水的它依舊在網兜中瘋狂掙紮,震動地整個支架都晃動起來。

  “是赤鱗鱔!”王定海面露狂喜,但轉眼間他又臉色急變,“不好,它要破網。”

  隻見赤鱗鱔尖銳的利齒咬住了網孔,身軀瘋狂扭動旋轉,瞬間就將漁網撕出了條大口子,它順著破口扭動著要擠出去。

  王定海二話不說,直接猛竄入水中,速度極快向漁網遊去。就在赤鱗鱔即將脫困時,他伸出大手掐住了它脖子,右手掣出腰間分水刺,狠狠地紮進了它的腦袋,左右攪動起來。

  可即便如此,赤鱗鱔依舊纏住了他,拼命攪動,顯然是生命力極其旺盛,又是足足一柱香後,那東西才奄奄一息死去。

  王定海將它拖上了岸,鋪在簡易碼頭上,那東西身軀長餘兩丈,最初的地方比大腿還粗,全身長滿了赤色鱗片。

  “一階水生兇獸赤鱗鱔,六叔,這條應該是成年赤鱗鱔吧,得有一百斤嗎?”王守哲和公孫蕙也在好奇地圍觀。

  “哈哈哈,不止,這條起碼有一百五十多斤,至少值三五十乾金。”王定海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雙眼放著激動的精光,“這兇物要是讓它下了水,你六叔還真不一定弄得過它。不過這赤鱗鱔渾身都是寶貝,家主,今天全托你鴻福了,哈哈哈~明天拿到定蒲渡口去炫耀一下。”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4:27

 第8章 王氏玄元訣
  ……

  在這種熟地水域之中,赤鱗鱔一來是數量稀少很難遇到,二來是即便走運撞見,普通漁網都會被撕破,能抓住都是運氣加實力。

  當然,如果跑到荒澤兇水範圍內,赤鱗鱔就不甚稀奇了。隻是那種未經開荒的兇險之地,天知道會藏著多少兇物,哪怕實力達到靈台境去亂闖也會有生命危險。

  隨著王定海這條赤鱗鱔的收獲,氣氛一下子達到了巔峰,漁工們迅速補好網後,繼續興緻勃勃地折騰了起來。

  而王定海則是親自領著王守哲和公孫蕙,駕船返航到了定蒲渡口,與幾位留守的家將彙合後一路回到了主宅。

  天色已晚,盥洗後就上床休息。

  當晚,王守哲就摸索著進入了玄武修煉狀態,因記憶的融合,隻是略熟悉一番後,他便進入了修煉正軌。

  王守哲修煉的功法是名爲《王氏玄元訣》的煉氣篇,據說是最早的老祖宗傳下來的功法。

  此功法修煉出來的玄元氣勁中正平和,沒有出色的優點,卻也沒有緻命的缺陷,然而越是修煉到後期,玄力愈發渾厚就能發現其精妙之處。

  煉氣境!
  是玄武者修煉玄氣,並以玄氣淬煉己身不斷強大的過程。精純的玄氣順著筋絡穴竅遊走溫養,刺激一個個穴竅的同時,那些穴竅以奇妙的韻律生出無形的能量波動,那些波動擴散到全身,帶動周身氣血震動。

  隨著玄氣在體內流轉的穴竅越多,那種氣血律動便越強烈,直至十二個穴竅被玄氣一一串連成閉環後,玄氣的消耗也達到了極緻,氣血的律動達到了巔峰。

  驀地!

  一股清涼感從尾椎骨瞬間蔓延至全身,王守哲頓覺頭皮一陣酥麻,靈魂都像是要飄了出來,頭頂更是氤氳之氣升騰而出。

  整個過程足足維持了十來息時間,體內氣血的劇烈律動如潮水般退去,化作一股無形的能量向小腹彙聚而去。

  一口濁氣從嘴裏噴出,空蕩蕩的氣海內,一股新生的玄氣如泊泊泉水般湧現而起,很快填滿了氣海。

  此時此刻,王守哲已經能隱約感覺到氣海內新生玄氣比原本壯大了一絲,今日略顯疲憊的精力似乎也恢複了許多,好似更加強大了些許。

  這便完成了一個周天的《玄元訣》修煉,玄武者修煉是一個非常漫長而積累的過程,任何強者都是如此一絲一毫積累而成。

  不過,在此過程中氣血消耗巨大,玄武者必須以補充食物,吞服丹藥等方式來增加氣血。否則如此修煉,非但對身體無益,還會令氣血虧空而導緻身體垮掉。

  玄武者越是修煉到高深處,對食物和營養的需求就會越旺盛,這也是爲何玄武者都會成立一個個的世家,以世家的形勢攫取財富與豐沛的資源來供給己身。

  好在最近王守哲最近營養豐富,氣血旺盛而沒有煉化。

  根據自身狀況,當即,就開始了第二個周天……

  待到天亮時,王守哲在兩個時辰左右足足完成了四個周天的修煉,時至此時他感覺精神非常旺盛,體內也好似有無窮無盡的精力一般,明顯能感覺到修爲境界有了些許進步。

  隻不過原本體內充盈的氣血已消耗了許多,他能感覺到身體傳來的一陣“饑餓感”,這種饑餓感不同于平常肚子餓的感覺,卻又十分奇妙而清晰。

  同時,他也感覺到穴竅和經絡有些“酸脹”和不舒服,經驗告訴他目前這種狀況下,就算氣血再旺盛也不能修煉下去了,需要讓不堪負重的穴竅和經絡自然恢複一番。

  但是進步也是喜人的,結合前身的記憶與經驗來判斷現在的狀況。王守哲感覺若是天天有這樣進步的話,不出三個月就有機會突破桎梏,達到煉氣境七層了。

  隻可惜要想達到如此理想狀態,正常情況下幾乎很難很難,氣血的大量消耗後,僅靠普通食物來補充積累非常緩慢,必須得有大量的靈米和靈食來補充。

  可王守哲即便是家族修煉資源的第一序列,目前每個月也就是能分配到白玉靈米五斤、靈魚肉五斤、以及靈角犛牛肉五斤!

  這麼多富含能量的高端食材,至多讓他吃五頓,平均到六七天才能補充一次。此外,作爲家族重點培養第一序列,他還有每個月一枚“小培元丹”的份額。

  小培元丹是比靈食更高級的修煉資源,但是價格達到了十乾金一枚,可以說極其昂貴。培養序列靠後的一些族人,也就是到每個修煉層次即將突破時,才能向家族申領一枚輔助突破。

  若是頓頓都吃靈食,天天都有小培元丹的話,王守哲估計自己修煉速度能起飛……

  “家主,您的早膳來了。”小廝王貴在外面敲門。

  “進來。”

  王守哲從床上起身,同時,王貴進來後,將早膳放到了一旁,先打了清水侍奉家主盥洗刷牙一番後,才將食盒打開後一一擺放好。

  “咦?一大盆白玉靈米粥,清蒸靈鳡腌魚塊?”王守哲略帶奇怪地看著琳琅滿目的早餐,除了兩樣珍貴靈食外,還有一些糕點點心,下粥小菜等。

  他知道,這頓早膳並非常規配置,頓頓吃靈食固然能迅速補充氣血,最大化增加修煉進度。但是事實上,這裏面有一個邊際效用遞減的原理在內。

  尤其是頓頓吃,必然會造成大量營養浪費,減低成本與效益的比例。

  王氏家族太窮,根本供不起這樣奢侈的修煉方式。而且家族有家族的規矩,就算是族長也不能恣意吸其它族人的血。

  “家主,這是公孫大娘子身邊的夏荷姑娘送來的。”王貴老實地回答道,“說是大娘子起早後,親手熬制的早膳。她還替大娘子捎來了一句話,說是家主現在正值沖刺煉氣境後期的關鍵時刻,莫要矯情。”

  果然!

  王貴的話印證了王守哲的猜測,這是大娘公孫蕙從自己口糧中省出來給他的。尤其是莫要矯情這句話,也堵住了王守哲的推脫。

  罷了罷了,不要辜負大娘的一片心意。

  而且他相信未來的家族會越來越好,至少在他昨天一番努力下,未來王定海那邊的漁獵大隊收益,會暴增一倍不止,這會大幅度緩解家族資源緊張的局面。

  一頓靈食吃下去,略顯虧空的氣血頓時補充了些許,隨之那些食物的消化和轉化,氣血會愈發充盈。

  吃飽喝足後,王守哲琢磨著準備去其它家族産業視察視察。無論他願不願意,都已經徹底和平安王氏捆綁在了一起。

  而身爲族長掌舵人,自然要對家族每一個環節都了如指掌。如此才能通盤考慮,想辦法盤活這個衰敗的家族。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4:52

 第9章 我!金手指

  ……

  對于其它穿越者而言,都有金手指系統。隻要默念一下系統,就能調用各種數據面闆一目了然。

  不過沒有金手指系統輔助,王守哲現在已經不怕了,有了六叔王定海的經曆,他逐漸發現自己和這個世界的“土著”,在眼界,思維等方面有著巨大的差別。

  譬如文化知識方面,他穿越前不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二本大學生畢業,上了幾年普普通通的班。放在地球上,不過是茫茫人海中不起眼的一員。

  拋開幼兒園不談。小學六年,初高中六年,大學四年!專業系統性學習知識的時間就達到了十六年,從文學音樂、語言哲學、天文地理,曆史政治,再有數理化計算機等等。

  大部分的知識,也許都已經沉澱進了大腦底層記憶之中,但就是這些大量而一時想不起來的知識,形成了王守哲相對土著更加優秀的獨特眼界,思維邏輯。

  此外,他穿越前各種網文、短視頻、資訊已經繁衍到極緻,手機一刷天就黑了,再一刷天就亮了。

  每天都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識點在悄無聲息地增加。

  “也許這些,就是我的金手指吧。”王守哲喃喃了一句,眼中放著光芒,“至于系統面闆,解決起來也不難,至多自己建立一個需要經常更新維護的土面闆就行。”

  面闆模式就參考一些玩過的三流建設類網遊面闆就行。

  不過在建立面闆之前,還得親自深入去了解一下整個家族的結構,以及具體細節。雖說他融合了前身的記憶,但是前身不過十八歲。

  大量的時間就是在學習和修煉,對家族事務了解極淺。

  隻是知道,家族最重要的支柱産業是三個農莊,分別是“豐谷農莊”,“興盛農莊”,以及“欣茂蠶莊”,這三大農莊對家族的重要程度,是要遠遠超過捕魚大隊這種産業的。

  每一個農莊的收成,對家族都極其重要,因此三大農莊,目前都是由家族三位經驗豐富的宵字輩族老在管理。

  今天,王守哲決定先走訪一下比較近的豐谷農莊,那是宵字輩的王宵志長老在鎮守打理。

  “王貴,備馬車。”王守哲定下了主意,便吩咐了一句。

  王貴喏了一聲,急忙退下準備去了。

  王守哲則是不緊不慢地向正門口走去,同時腦子不停歇,思量著一些關于豐谷農莊的事情。剛走到中庭時,卻聽到一聲俏生生的女子招呼聲音:“四哥哥好。”

  王守哲側目望去,卻見一大一小兩個女孩正站在不遠處。大的那個正值妙齡,穿了一身淡藍色勁裝,長得挺好看。

  小的那個才十一二歲的模樣,梳著羊角辮子,也打扮的挺漂亮。隻是因爲膽小而躲在大女孩後面,卻又止不住好奇地偷看王守哲。

  比較奇特的是,兩女各自背著一個形狀古怪的大箱子,看上去有些沉甸甸的。手中也各自提著一柄劍,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原來是珞彤四妹和珞靜五妹啊。”王守哲一眼就認出了她們,笑著招呼說,“看你們打扮得挺漂亮,是準備出門嗎?”

  大的那個叫王珞彤,現年十七歲。小的那個叫王珞靜,隻有十二歲。她們都是和王守哲一樣,屬于宙軒老祖傳下來的第七代子嗣。

  玄武家族的女眷和華夏古代不一樣,雖然最終的命運還是聯姻,但是在雲英未嫁前是擁有不小自主權的。她們和男子一樣,接受優質的教育,修煉,甚至可以參與到族産經營中去。

  “四哥哥。”王珞彤又是斂斂一禮,眼神中訝異之色一閃而逝,“最近農莊已近收成,爺爺比較忙沒空回來,我帶珞靜去探望探望他。”

  在王珞彤的印象中,四哥王守哲向來是比較嚴肅的,兄妹之間碰面,至多就是互相招呼一聲後就匆匆離去,哪有像現在這般如沐春風地誇贊她們。

  王守哲想起,王珞彤和王珞靜都是族老四爺爺王宵志的孫女,她們的父親是定字輩的老四王定邦,不過四叔王定邦在五年前便已經逝世。

  王氏男丁的字輩排序按照,宇宸穹宵、定守宗室、不分嫡系直系統一排序。王守哲的父親王定嶽,是家族第六代定字輩老五,而王守哲是第七代守字輩男丁中的老四。不過王定嶽和王守哲,都是家族嫡系血脈,其它隻是直系血脈。

  而王氏女子排序則是按照,珠瓏玲珍、琉珞璃瓔來排序,就像目前家中的頂梁柱瓏煙老祖王瓏煙,便是家中唯一一位還活著的第三代老祖宗。

  王珞彤和王珞靜,則是第七代女字輩中的老四和老五。大娘公孫蕙的女兒王珞淼,則是排序老七。但是同樣,王珞淼屬于嫡女,在家族中身份地位要不一樣些。

  家族發展越到後面,字輩之間的年齡差距就會越大。

  就像是王守哲這個第七代守字或珞字輩,年齡最大的男丁王守信已經四十三歲,比王定嶽年齡還大。而年齡最小的第七代王珞嵐,目前才五歲。

  此外,第八代宗字輩和璃字輩也有不少了,其中以王宗衛年齡最大已經二十歲,但是他見到王珞靜和王珞嵐等小女娃,也得叫一聲姑姑。

  閑話暫且不提。

  王守哲略一思量便說:“你們是準備走過去嗎?我也正好要去豐谷農莊看看,如此,你們和我一輛馬車吧。”

  他知道,家族現在日子愈發艱難,是不可能給兩個小女孩專門配備出行馬車的,更不可能配備家將。

  這裏到豐谷農莊約二十裏地,她們至少要走一個時辰。不過這一帶都是王氏的地盤,也是久經開發的熟地,倒不至于會有什麼危險。

  而且身爲王氏女眷,也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謝謝四哥哥。”王珞彤有些受寵若驚,急忙道謝。王珞靜也顯得有些高興,脆生生地說,“四哥哥真好。”

  “別高興得太早,四哥一路上可是要考校你們學業修爲的。”王守哲呵呵一笑。

  “啊~”王珞彤和王珞靜姐妹兩個,頓時有些驚慌,尤其是王珞靜,漂亮的小臉蛋都有些垮了,一副委委屈屈,覺得還不如走過去的樣子。

  不多片刻。

  在四個家將騎著黃驃馬前後守護下,王守哲的馬車緩緩駛離了主宅。王珞靜年齡還小,又對王守哲十分敬畏,在馬車上有些坐立不安,小眼神時不時地瞟向小桌闆上的零食。

  王守哲因爲要和兩位妹妹同行,剛剛讓王貴去拿了些蜜餞瓜果,就這麼擺放在馬車中間的小方桌上。

  “珞彤,我看你氣息好像穩定在煉氣境二層巔峰,這已經多久了,是準備突破了吧?”王守哲遞了個洗淨的甜瓜過去,隨口問道。玄武者都會學些觀氣法門,尤其是在雙方境界差距較大的情況下,通常能輕松辨別出對方的大緻修爲。

  王珞彤身爲女子,能在十七歲左右就修煉到這種層次,可見資質不差的同時也挺努力了。

  “謝謝四哥哥。”王珞彤接過甜瓜,有些拘謹地回答著,“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正在做些水磨工夫,爺爺說大概隻要三個月就能突破了。”

  聞言,王守哲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太耽擱時機了,爲何不用‘小培元丹’輔助突破?按照族規,你有權申領一枚。”

  “這個……”王珞彤低著頭,有些緊張道,“爺爺說,現在家族資源太緊張了,要過些時候才能有小培元丹。”

  “才不是呢。”王珞靜嘟起了小嘴,“爺爺說,哥哥現在已經是三層巔峰,比姐姐更需要小培元丹。”

  “珞靜,不準胡說。”王珞彤有些焦急道。

  “珞靜,你說。”王守哲表情有些凝重,“是不是王守諾欺負你們了?要真是如此,四哥哥教訓他去。”

  他知道,王守諾是她們的嫡親哥哥,現在差不多二十歲的樣子。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5:06

  第10章 豐谷農莊
  ……

  “這倒不是,就是爺爺說姐姐要不了兩年便要嫁人了。”王珞靜嘟著小嘴說,“還不如幫哥哥多提升些修爲。”

  “四哥哥,是我自願給哥哥的。您,您千萬別責備他。”王若彤緊張不安地解釋。

  根據族規,在族內侵占他人資源者,會遭到重罰。不過自願給出的,則不在責罰範圍內。

  “唉!”

  王守哲心中重重地一歎,看來是四老太爺有些重男輕女了,不過這基本是如今王氏家族普遍的現象,說起來都是一個窮字鬧的。

  王守諾不比他王守哲,即是嫡系少族長,天資又好被當作第一序列培養,平常能分配到的資源自然是遠遠不如。

  可玄武者修煉,自然是越年輕能走得越高越好,否則到了一把年紀身體衰退,修爲精進難度越來越大。四老太爺估計也是沒辦法,才勸說王若彤幫助王守諾。

  “沒事,說起來都是我的錯。”王守哲歎息說,“是我一個人占用太多資源了,無形中讓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們都少了許多份額。”

  “四哥哥是嫡脈,天資又高,又是家族的頂梁柱,理應多分配資源。”王珞彤倒是眼神中露出些崇拜和希冀之色,“聽爺爺說,四哥哥的天資比起瓏煙老祖也僅差一丁點,未來有很大希望突破到靈台境。隻要四哥哥成了靈台老祖,我們王氏的日子就好過了。”

  “對啊對啊,我還聽說四哥哥你已經考上了紫府學宮。”王珞靜也是瞪著眼睛興奮道,“要不是這一次五叔出了事,四哥哥必須站出來當族長,四哥哥你現在已經要去紫府學宮了吧?我可聽說,紫府學宮裏到處都是漂亮的姐姐,四哥哥要是去了,一定能娶一個回來。”

  紫府學宮!

  這對整個長甯地區的年輕人來說都是夢想中的聖地,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別胡說,你這黃毛小丫頭片子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麼?”王守哲笑著瞪了她一眼,塞了幾塊蜜餞給她,“我這還沒通過最終考核呢,保不齊就被刷下來了。”

  笑鬧之間,王守哲卻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那是一衆全族希望都在他身上的壓力。

  “總之,四哥哥是最強的。”王珞靜顯然對他有種盲目的崇拜。

  “家族的強盛,可不是靠一個人就行的。”王守哲笑盈盈地看著王珞靜,“你也是家族一員,一樣要努力。我看你天賦倒是還行,小小年紀就已經煉氣境一層高階了。好好努力一下,說不定將來被紫府學宮錄取,和瓏煙老祖一樣優秀。”

  “嗯嗯,靜兒一定會努力的。”王珞靜的眼神中充滿了希冀之色,“至少不能再讓珞秋妹妹再超過了。”

  珞秋?

  “是三伯家的王珞秋吧?”王守哲略有好奇地說,“難道她已經一層巔峰,即將突破了?”

  “是已經突破了。”王珞靜小嘴都嘟了起來,有些不開心道,“前些時候還來和我炫耀。”

  “這天賦倒也是很好了。”王守哲有些吃驚道,“記得她才十一歲吧?”這天資,好像有點不輸于他王守哲多少了。

  看來,王氏年輕一代並不比劉氏趙氏差,隻是因爲資源問題導緻大家的成長都不高。他眉頭皺起,不斷地思索著。

  就拿劉氏劉永州來說,二十三四歲時候第五層高階的樣子,在年輕一代中算是比較優秀了。如果給予王珞彤較爲充沛的修煉資源,那她未來的成就不一定比劉永州差。

  隻可惜,一來她是女子。二來,家族太窮了。

  隨後,王守哲又是有意無意地考校了一下她們的文化功課,卻發現她們這方面都學得一般,尤其是算經更學得一塌糊塗。

  惹得王守哲臉都有些黑,直接訓斥道:“你們這也太丟人了,漂亮的腦袋裏空空蕩蕩的。玄武世家雖然以武立家,但是文化和知識底蘊,也是一個家族傳承的根基。”

  “四哥哥,我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這次回去後,都給我好好學習,三個月後我再考校一次。”

  “哦!”

  王珞彤和王珞靜,腦袋都耷拉了下來。

  ……

  從王氏主宅到到豐谷農莊,僅有二十裏地,路都是可供兩輛馬車交錯的夯實硬土路,土路兩旁都是種植著成麥子,一路走得十分順暢。

  正值仲夏之初,兩側植被繁茂,生機旺盛。成片成片的青麥隨風飄蕩,如海碧波。此季正是麥穗灌漿之際,風和日麗,陽光充沛,顯然是個好兆頭。

  王守哲與兩個妹妹說話之際,不到一個時辰,就抵達了豐谷農莊。

  但凡農莊,多半都是坐落在土地較爲肥沃之處。這一片土地瀕臨安江主流七八裏,有一條十來丈寬的小小支流蜿蜒而下,穿梭過了豐谷農場。

  先人又截斷支流,橫向開辟出了數條三丈來寬的河溝,讓這片水域從高空中看,有些像是大型的“豐”字,因此先祖將其命名爲豐谷農莊。

  依著豐字型水源,建造著一排排錯落有緻的屋舍,那些屋舍雖然簡陋,卻個個都有前後小院,院內可種植些瓜果蔬菜,養一些雞,後院都有些簡易石質台階通向河溝,可供洗衣做菜。

  大小河溝內,還有成群成群的鴨子老鵝在嬉鬧捕食,嘎嘎昂昂叫得十分熱鬧。

  屋前就是開墾養護好的良田熟地,成片成片的麥田在風中搖晃,異常壯闊而美麗。

  好一片田園風光。

  長久居住在城市裏的王守哲,瞬間就被這愜意而閑適的畫面給吸引了,原本剛穿越之際,對玄幻世界的理解停留在打打殺殺上。

  卻不曾想,還有如此漂亮的田園風光。

  先前已有家將前來通報,但饒是如此,王守哲和兩個妹妹在河畔田埂前等了兩刻鍾後,王宵志才廣袤的農田深處走了出來。

  他已經七十多歲了,皮膚曬得黝黑,卻依舊精神矍鑠,將草帽一摘後向王守哲迎了上來,笑道:“守哲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

  “四爺爺。”王守哲客氣地拱手行禮。

  “爺爺。”王珞彤和王珞靜兩個女孩,乖巧地對王宵志行禮。

  “你們這兩個丫頭來做什麼,不在家裏好好讀書修煉?”四老太爺王宵志,微微皺眉責備,“這田間地頭蛇蟲鼠蟻最多,有什麼好玩的。”

  兩個女娃被訓斥地臉都白了,低著頭弱弱地不敢說話。

  “四爺爺。”王守哲幫腔說,“四妹五妹想您了,我就擅自帶她們來探望探望您,這不怪她們。”

  “守哲啊,你莫要太慣著她們性子。免得以後嫁了人,在夫家動不動就覺得委屈。”王宵志對王守哲的態度卻和藹了許多,“你今天來得可真湊巧,昨天有一群豬玀晚間來麥田拱食,大的那頭已被我們圍獵射死,從早上起就燜鍋在燒了,走,四爺爺請你吃酒吃肉。”

  “我就說呢,今早起來心血來潮就想來農莊看看,原來是福至心靈,老遠就嗅到了四爺爺這裏有好吃的。”王守哲笑嘻嘻地說道,“看來我還真挺有福氣的。”

  “你可是咱們家的頂梁柱,當然有福氣了。”王宵志笑著領王守哲進了農莊主院,兩個丫頭亦步亦趨地跟著。

  農莊主院是磚瓦木制混合結構,造型比較簡陋和樸實,主要是給留守的族人、家將、家仆等居住,院內牆角對著一些農具,還養了些散養雞,倒是一派農家風範。

  王宵志就在院內招呼王守哲,那是一張石質圓桌台面,周圍一圈放置著五六張石頭圓凳,幾個農婦擺出了一些瓜果和茶後,就開始去後廚忙活了起來。

  這期間,兩個丫頭也被王宵志趕去廚房幫忙,用他的道理來講,女孩子要多接觸接觸廚房,未來在夫家才不至于吃虧。

  王守哲倒是知道這是玄武世界的傳統,雖說玄武世家都會有專門的廚娘廚工,但是親手烹飪一些食物代表著心意。

  就像大娘公孫蕙,她也經常親自下廚給王定嶽和王守哲弄些佳肴,這代表著是一種彼此親近的關系。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5:19

  第11章 全家的希望

  ……

  王守哲今天帶著目的來的,卻依舊不急不躁,隨口和王宵志聊些奇聞異事,當說到昨夜和六叔王定海一起,湊巧捕獲了一條一百五十斤的赤鱗鱔時,王宵志也是興奮地直拍大腿:“定海那小兔崽子兩年也未必能弄到一條,這次定是沾了你的福光。”

  赤鱗鱔雖不如赤尾靈鳡好,卻也算是大補之物,位列靈食行列。

  靈食是迅速補充玄武者氣血的好東西,是每個玄武者生存的必需品,哪怕像王宵志這樣七十多歲修爲已經停滯不前,甚至逐漸倒退的老人,也需要時不時補充一些靈食。

  否則的話氣血便會不足,身體衰敗和修爲消彌會加速。

  而年輕一代,則更加需要靈食來補充氣血,可以讓年輕一代更快更好的成長。

  兩人說說笑笑間,不出半個時辰,廚婦和兩個妹妹就擺出了一些農家美食,新鮮的雞鴨魚鵝,以及一大石盆的紅燜豬玀肉。

  “守哲,你可是難得來一次,四爺爺沒別的好招待你。”王宵志跑進了臥房後,一會兒就拎出了一個古樸的酒壺,笑眯眯地說,“嘗嘗我珍藏已久的好酒,這一壺能喝多少喝多少,喝不完你帶回去。”

  正說話間。

  一個皮膚黝黑,渾身泥漿的青年走了進來,聲音爽朗道:“爺爺,你這可是偏心啊。你這白玉靈酒,我平常求一口都不肯。今天四弟一來,你整壺都拿了出來。”

  “你這小兔崽子,你算幾斤幾兩,能和守哲比嗎?”王宵志一見這個青年,就笑罵道,“虧你還真能掐著飯點回來,快滾去洗洗,算你一杯。”

  “三哥。”王守哲笑盈盈地拱手。他知道,這是王守諾,王氏第七代守字輩排行老三。

  “四弟。”王守諾急忙鄭重地還禮,隨後笑道,“我這先洗洗,一會來招呼四弟。”說著,就迅速告退。

  等桌上都擺好碗筷酒盅等時,王守諾已經飛快地洗過澡,一屁股坐在王守哲下首,嗅著菜香,眼饞地盯著那壺白玉靈米酒笑道:“今天可占四弟光了,你我兄弟好久沒有一起用膳了,一會我多敬你幾杯。”

  “三哥爲了家族也夠辛苦的,一會該是我敬你幾杯。”王守哲笑道。

  “彤兒,還不快給你四哥哥斟酒。”王宵志心情極好,黝黑的臉上容光煥發,隨口吩咐道。

  “是,爺爺。”王珞彤拿起酒壺,先後給王守哲,王宵志,再給王守諾給斟上。

  這酒色澤純白,散發著一股清醇的酒香,聞一下都覺得精神抖擻。

  就在王珞彤和王珞靜兩個女孩,準備回廚房小桌上吃去時,王守哲卻率先一步開口道:“四爺爺,我又不是外人,四妹五妹一起坐下吃吧。”

  王宵志一愣,卻也沒有駁斥王守哲的面子,就笑道:“既然你們四哥哥開口了,那就一起用膳吧。”

  “多謝爺爺,多謝四哥哥。”王珞彤和王珞靜都是乖巧地坐在了最下首位置。

  隨後,自然又是一番觥籌交錯。

  兩個女孩,倒是乖巧地默默吃著,時不時地給斟一下酒。

  “好酒。”半杯下肚,王守哲已經覺得小腹內開始燃燒了起來,體內的氣血湧動不已,精力逐漸旺盛起來。

  這白玉靈米酒,可是用白玉靈米佐以不少珍貴藥材釀造而成,補氣益血的效果遠遠好過單純的靈食。

  隻不過它的價格也非常“感人”,一壺數斤重的白玉靈米酒動輒要好幾枚乾金,就算王守哲也隻能難得享用一次。

  而且靈酒這種東西,隻能當作輔助靈食,偶爾喝上一點。否則一旦上癮,整日裏醉醺醺的可不是好事。

  這時,正在默默吃飯的小丫頭王珞靜,小眼神兒時不時瞟了一下酒壺,抿著嘴唇好似有些嘴饞的模樣。

  “珞彤可以喝半杯,珞靜年齡太小,隻能來個杯底。”王守哲拿起酒壺,給兩個妹妹各斟了一些。

  “謝謝四哥哥。”兩個女孩都歡喜地道謝,顯然她們對靈酒也垂涎已久了。

  這時候,王宵志的臉皮子抖了一下,仿佛覺得有些肉疼,低聲埋汰道:“守哲,這靈酒給兩個女娃娃喝,不糟蹋了嗎?”

  王守哲也是眼皮子一抖,這四老太爺重男輕女的思想,還真是絲毫不掩飾。

  “四爺爺,咱自家的孩子,都一樣。”王守哲笑道。

  “不一樣不一樣,女孩子遲早要嫁人的。”王宵志依舊在心疼地絮絮叨叨,“守哲你正值沖擊煉氣境七層的關口,你才應該多喝一點,守諾你也少嘬兩口,給守哲多留點。”

  王守諾急忙尷尬地放下酒杯,憨笑了兩下。

  在王宵志這種族老的眼裏,王守哲是嫡脈族長,更是家族的希望和未來的頂梁柱,哪怕比親孫子王守諾都高許多,更別提兩個“賠錢”的孫女了。

  好在他的孫女孫子都習慣了,一頓飯吃下來也算其樂融融。不過在王宵志的“主導”下,靈酒終究還剩下了大半壺,準備連帶著大半隻剔好的豬玀淨肉都送到王守哲院裏,回頭由他一人獨享。

  對于王宵志這種明目張膽的“偏心”,王守哲也是頗爲無奈,隻得暫且由著他去了。

  酒足飯飽之後,王守哲才提議道:“四爺爺,這一次我來豐谷農莊,主要是想和四爺爺好好學習一下農學。”

  “農學?”王宵志的眉頭直皺,“守哲,你可是一族之長,當下最緊要的事情就是努力修煉,早日晉升靈台境。千萬莫要因農學等雜務分心,四爺爺和你三哥會處理好的。”

  王守哲來此目的,自然是想多了解一下豐谷農莊。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用現代思維去開拓一下,看看有沒有能開拓産業效能的辦法。

  不過和王宵志初次打交道後,卻發現王宵志這個老人對家族忠心耿耿沒得說,卻終究因爲年紀大而導緻思維固化。

  他可不像六叔王定海那般言聽計從,如果自己隨口提出幾個設想,怕是會惹怒于他。當即,轉移方向道:“四爺爺您誤會了,我隻是身爲家主,多少要對族內産業略知一二。不如這樣,勞煩三哥陪我到處轉轉,領略一下田園風光。”

  “你呀,罷了罷了,就讓守諾陪你半天吧。最近些時日麥子已到了灌漿期,田間雜事諸多,四爺爺就不陪你了。”說著,王宵志就拿上農具匆匆下地去了。

  呵呵~
  雖然他已經身爲族長,但是家裏這些族老還是拿他當作小孩看待,更多的是期望他能發揮天賦修煉到靈台境。

  這感情像是要把他這個族長當成吉祥物看待啊?

  其實,如果能把日子過得安安逸逸的,王守哲還巴不得當個吉祥物和米蟲呢。隻可惜王氏族人能耐不夠,短短幾十年來家族勢力日漸凋零。照這樣下去,平安王氏不用多久被人吃幹抹盡,徹底消失在曆史長河中。

  必須趁著王氏還有一些根基,必須迅速讓王氏崛起,哪怕是擁有最基本的自保能力。

  “四弟,我帶你到處轉轉,你有什麼不明白的隨時問我。”王守諾起身拱手,他對王守哲非常客氣,甚至有些敬畏。

  一來王守哲是嫡脈族長,二來個人實力也強過他許多倍。

  “有勞三哥了。”王守哲客氣還禮。

  “我們也去。”王珞彤和王珞靜,也是屁顛屁顛跟上。後面還跟著小廝王貴,幫王守哲拿著劍和弓矢,再後面,則是跟著四個全副武裝的家將。

  兄弟姐妹們幾個一路在農莊裏閑逛著。此時已值初夏,天有些熱了。熱風夾雜著濕氣吹在臉上,略顯空氣粘稠。

  “咱們豐谷農莊,是宙軒老祖在百年前親自開辟的産業。”王守諾表情有些驕傲道,“當年老祖組織開拓支流河道,清淤填土,鞏固河堤,還在豐谷支流上遊修建水利閘口,形成了豐谷農莊的雛形。再隨後,族人不斷開墾養護荒地,將這一片半幹半濕的荒澤變成了肥沃良田。一代代族人悉心經營下,如今已有上等良田三千五百六十七畝,佃農兩百戶!”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5:36

  第12章 蟲災的征兆

  ……

  光是豐谷農莊就有這麼多良田,還有兩百戶佃農?

  王守哲看著田間阡陌縱橫,又有大小不一的溝渠在其中交錯,內心也是有些感慨,這就是百年傳承的家族基業啊。

  “咱們豐谷農莊采用的是傳統的冬麥夏谷輪作,現在正是冬麥即將成熟,夏谷秧苗培植的繁忙季節。”王守諾臉上略見欣喜道,“今年春季雨水充沛又不泛濫,陽光旺盛又不灼煞,對冬麥的成長非常有利,看樣子會是一個豐收季。”

  這一下,連王守哲也有些喜色了,糧食的豐産與歉收差別很大,有更多的糧食收成意味著家族有更多的發展資金。

  “不對不對。”就像是小跟屁蟲一般的王珞靜卻嘟著嘴說,“三哥哥你說錯了,今年冬麥弄不好要歉收。”

  啥?
  王守諾的笑臉一下子有些僵硬,厲聲說:“珞靜,你這小丫頭片子可不能胡說。連爺爺和一些老經驗佃農們都說,今年十之八九要豐收。你小小年紀,又懂什麼?你這般詛咒歉收要是被爺爺聽了去,怕是又要責備你了。”

  被他這麼一嚇,王珞靜登時躲到了王守哲身後。

  “三哥,五妹還小呢,童言無忌,你和她計較什麼?”王守哲笑著摸了摸她腦袋安撫了兩下。

  “四弟,你是有所不知。”王守諾無奈苦笑,“你是不知道,咱們這五妹年齡小歸小,卻是古靈精怪得很。一天到晚就喜歡玩各種蟲子,兩三歲的時候,蹲在院子裏看螞蟻都能看幾天。前些時候,還央我去幫她捉什麼草什麼蟲王,不去就哭鬧打滾兒,害我漫山遍野找了四五天才抓了兩隻~被蚊蟲咬的滿身是包。”

  “是草蛉蟲王,古籍蟲經上有記載的。”王珞靜又從王守哲身後探出半個腦袋,認真地糾正著王守諾,“哥哥,你這也太丟人了,英俊的腦袋裏空空蕩蕩的。玄武世家雖然以武立家,但是文化和知識底蘊,也是一個家族傳承的根基。”

  尤其是後半句,那是學著王守哲責備她們的話,來埋汰王守諾呢。

  這不,王守諾的臉都黑了,隻得怏怏道:“是是是,我沒見識。下次你再求我,我也不去幫你捉蟲子了。”

  “我央四哥哥幫忙,四哥哥比你厲害一萬倍。”王珞靜拉著王守哲的衣襟,好似找到了個靠山,底氣十足。

  這讓王守哲不由莞爾,看樣子還真是有些古靈精怪,隻是在他面前拘謹而已,看把王守諾氣得都快暈倒了。

  “好了好了,珞靜你說說,今年風調雨順怎麼著就要歉收了?”王守哲隨口問道,“你別怕,就算是說錯了也沒關系。”

  有了王守哲撐腰,王珞靜的膽氣壯了不少:“去歲冬天太暖,僅下了一場小雪。”

  王守諾當即翻了一下白眼:“雖說瑞雪兆豐年,但也僅僅是個說法而已。不下雪今年就一定歉收了?”

  “不一樣。”王珞靜非常認真道,“去年暖冬,今年春季雨水的確不錯。可最近已經十多天沒有下雨了,天氣幹熱。”

  “珞靜。”王守諾不以爲意道,“我們已在豐谷支流開閘放水,冬麥不會缺水。而且陽光好,有助于麥粒成長飽滿。”

  “可也有助于蜜蟲成長。”王珞靜翻了一下白眼。

  蜜蟲?

  王守諾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有些猶豫道:“蜜蟲是免不了的,每年都會有蜜蟲出現,造成一些減産也正常……更何況,去年冬歲,我們也是在農田中投放了滅蟲散。”

  不過說這話時,他的底氣有些不足,蜜蟲是冬麥的天敵。小規模爆發還好,至多就是糧食減産,若是大規模爆發那就是一場災禍。

  在王氏記載之中,最嚴重的一次是七十三年前的蜜蟲災禍,災情遍布整個隴左郡,時年冬麥減産八成,糧價短時間內飛漲,一些世家還能靠著存糧維持。可很多資産薄弱的自由民就慘了,賣兒賣女的多了去。

  更可怕的是那一場蟲災延綿到了第三年,便是連一些世家都扛不下去了。若非紫府學宮出手,向隴左郡調入大量糧食,並煉制出大量的古方滅蟲散。恐怕整個隴左郡就會餓殍千裏,荒無人煙了。

  一時間,王守哲皺眉起來:“珞靜,你有沒有辦法證明一下你說的話?”

  豐谷農莊和興盛農莊是王氏的兩大産糧基地,若是真的蚜蟲爆發,對如今的王氏來說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哥哥,你多檢查幾個灌漿麥穗試試。”王珞靜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王守諾被說得心下有些忐忑,走向田間,隨便抓了棵麥穗一翻,隻見剛剛開始灌漿的麥穗上,有些許的綠色細點。

  接連翻了幾個麥穗,有些多一些有些少一些,但是毫無疑問那都是蜜蟲。

  王守哲是煉氣境六層高段,身體素質和目力遠非普通人能比,一眼瞅去,發現那些綠色細點都是肥嘟嘟的小蟲子,他微微錯愕,這好像是蚜蟲吧?
  對于這方面的知識,王守哲積累很少,僅能勉強猜出這是某種蚜蟲。他對農業不感興趣,那些算法厲害的APP,自然也不會推送這一塊的內容。

  “今年蜜蟲的確比往年要多些。”王守諾疑慮不已道,“卻也不見得會發生蟲災吧?用草木灰汁摻點滅蟲散就能治。至多,就是比去歲略減産些。”

  “哥哥!”王珞靜頓足道,“我都說了氣候有很大問題,土壤裏留下了太多去歲的蟲卵,短則明後天,遲則三四日,大量的蜜蟲就會破土而出,到了七八日後就極有可能爆發第二波。”

  “你們幾個過來。”王守哲對不遠處正在勞作的幾個佃農招收說,“把這一小片麥子拔出,土壤都翻開。”

  “這……守諾少爺……”那幾個佃農縮著腦袋,疑慮地看著王守諾,不敢,也有些不舍得動手。這些麥子再過十來天就可以收割了,那都是白花花的糧食。

  “聽族長的。”王守諾可不敢得罪王守哲,親自上前將麥子拔出。

  幾個佃農也是扛著鋤頭,開始翻土。

  不多片刻,那一小塊麥子都拔了出來,土地被翻了一遍。

  “這……”王守諾仔細地檢查那些被拔出的麥子根部,臉色逐漸凝重到震驚不已,“怎麼會如此,怎麼會如此?”

  那些根須上,有著許多白色細點,讓人觸目驚心。而且多數麥子根須上都有,隻是數量多寡而已。

  還有那些翻開的土裏,如果仔細翻看,會發現白色細點數量很多。

  王守諾心中“咯噔”一下,不祥的預感油然而起:“快,快去叫爺爺過來。”

  “快,通知爺爺,並且通知所有佃農,迅速將積存的草木灰浸泡。”王守諾跟著爺爺學了兩年農學,多少也有了些基本功。

  佃農們開始忙碌起來。

  不多片刻,四老太爺王宵志已經前來彙合,他的臉色難堪到了極緻:“怎麼會如此,土地裏怎麼會有那麼多蜜蟲卵長出來?去年秋收之後,明明已經和往常一樣,將天地深耕後撒了滅蟲散,難道那些滅蟲散有問題?”

  “爺爺,去年是暖冬……”王珞靜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

  “小丫頭片子,爺爺務農一輩子了,能不如你懂嗎?”王宵志仿佛被踩中了尾巴一樣,怒聲斥責,“十年前也是暖冬,氣候與今年一模一樣,結果隴左豐産,糧食滿倉!依我看,問題是出在滅蟲散上,該死的錢氏商行,定然是賣假的滅蟲散,虧得我還趁低價囤了一大批滅蟲散!”

  隨著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王守哲倒也是想起了一些零散的知識,不由皺眉道:“錢氏商行遍布隴左各地,向來注重商譽,如售賣假滅蟲散而導緻隴左發生蟲災,恐怕承受不起如此後果。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性,蚜,不,蜜蟲在一次次和滅蟲散的對抗中,一些耐藥性強的蜜蟲活了下來,逐步逐步形成大面積的耐藥性?”

  上輩子的王守哲雖不接觸農業,卻也知道不論是細菌病毒還是生物,都會不斷地進行基因突變演化,這種演化幾乎無規律可言,但是大部分都會被自然淘汰。

  而一些向耐藥性上方向演化的蜜蟲,在和滅蟲散一次次的對抗中活了下來,並且逐漸繁衍開來也是合理的。

  可王宵志壓根就無法理解什麼叫生物演化,隻是皺眉道:“守哲,你別在此處胡言亂語,之前的滅蟲散用的還好好的,怎麼今年就不管用了?”

  “爺爺,我倒是覺得四哥哥說的有道理。”王珞靜說道,“爺爺你忘記了,這幾年來總是聽您抱怨,好像滅蟲散越來越不管用了,怎麼每年都有蜜蟲?”

  王宵志臉色一僵,臉色越來越難看了起來。近些年,尤其是自從十年前豐産後那次開始,就有蜜蟲逐漸增多趨勢,但是因爲總體還在可承受範圍內,因此也不過是覺得煩惱而已。

  王守哲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是抗藥性強的蚜蟲已經繁衍擴散開來了。而上一季的暖冬,也讓大部分蟲卵活了下來,再加上今年的氣候適合蚜蟲生長,才發生了眼前這一幕。

  這一波麻煩大了,饒是王守哲也是忍不住頭皮發麻,他可沒本事調配出新的“農藥”……

  正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一場災難下,王氏的日子會愈發艱難吧?

  “四哥哥。”王珞靜拉著王守哲到了一旁,她低聲說,“我有辦法解決蜜蟲,可我怕爺爺,不敢說!”

  什麼?

  王守哲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5:50

  第13章 天賦!靈蟲師
  ……

  “四哥哥,你這是不信我?”王珞靜小臉蛋都有些垮了。

  “四哥哥,我建議您聽一聽那丫頭的。”年長一些的王珞彤也湊了過來,“珞靜雖然年紀小,可是從小就非常喜歡玩蟲子,對蟲子了解很深,而且還特別招蟲子。”

  “有意思~”王守哲一下子來了精神,目光灼灼道,“你先和四哥哥說說,你怎麼解決蜜蟲,別急慢慢說,咱們有的是時間。”

  “近些年來總是聽爺爺抱怨蜜蟲多,糧食不如往年多。”王珞靜弱弱地說,“所以我想,如果我能替爺爺解決蜜蟲,爺爺一定會很高興的。我就可以向爺爺求情,不要把姐姐嫁出去,我不要姐姐離開~”

  王珞彤的臉色一下子有些蒼白,低著頭不敢說話。這種事情,可輪不到她作主。

  “你要真能解決蜜蟲災禍,四哥哥答應力保你們。”王守哲篤定地承諾道,“隻要不願意嫁,咱就不嫁。”

  “謝謝四哥哥。”王珞靜喜上眉梢道,“其實我早就從《蟲經》上看到過,古人曾經用草蛉蟲來治理蜜蟲,不過近些年來草蛉蟲越來越少了。去年我就養了一些蜜蟲和草蛉蟲,果然有效,因此今年我委托哥哥去山裏抓了兩隻草蛉蟲王。我費了些功夫,馴化了它們……”

  “等等……”王守哲臉色一變道,“《蟲經》是什麼東西,還有你竟能馴化草蛉蟲王?”

  “蟲經就是蟲經啊,我從家族藏書閣裏找到的古籍。”王珞靜一臉無辜道,“蟲經上有說怎麼馴化蟲子,也不是很難,四哥哥要學我可以教你。”

  不是很難!?
  王守哲的臉都有些黑了,他融合過前身的記憶,對玄武世界還是比較了解的。這玄武世界有那麼一小撮人,是喜歡通過控制靈蟲來生産或是戰鬥的,通常被稱之爲靈蟲師。

  不過靈蟲師比較偏門,而且對天賦要求的門檻比較高,甚至比煉丹師的門檻還高。原因也很簡單,普通人聰明一些,就能勉強學習煉丹術,至多就是消耗巨大,成就有限而已。

  可靈蟲師這種職業,你要是沒有能和靈蟲溝通的罕見天賦,壓根連門都摸不到。

  因此,靈蟲師十分偏門,普通世家子弟聽都沒有聽說過。據王守哲所知道的,也就是長甯徐家和山陰柳家暗中培養了兩個靈蟲師。

  如果王珞靜擁有靈蟲師的天賦……

  一時間,王守哲的心髒都嘭嘭嘭跳動了起來。

  “四哥哥,四哥哥你怎麼了?”王珞靜在他眼前揮了揮手,撅著嘴生氣道,“是不是四哥哥也不信?”

  “信,信。”王守哲猛地點頭,“我家珞靜最聰明了,四哥哥非常感興趣。咱們去遠一點,你給四哥哥演示一下。”

  “嗯嗯,那兩隻草蛉蟲王,都在四哥哥馬車上呢。”王珞靜被認同後,顯得很高興,“我和姐姐一起去拿。”

  王守哲登時想起,今早見這對姐妹時,發現她們各自背著個奇怪的大箱子,當時還以爲時她們的隨身物品呢,女孩子的私物不好隨意過問,因此隻是叫她們放在了馬車上。

  現在想來,應該是她們已經有打算來農莊嘗試一下了。

  “讓家將去吧。”王守哲招了招手。

  在遠處侍候的家將立即飛快跑了過來,恭敬道:“族長,有何吩咐?”

  “王武,王勇。去馬車上,將珞靜小姐的兩個箱子拿來。”

  “是,家主。”

  兩位家將飛奔而去,速度極快。不出半刻鍾,他們就各自提著一個箱子飛奔而回。

  “王貴,王武,你們幾個去四老太爺那裏,看看有什麼幫忙的。”王守哲將他們都支開,反正他看王宵志那邊好像也在想辦法用草木灰汁等方式治理蚜蟲,應該是緊缺人手。

  家將都是玄武者,用好了比普通佃農效率強許多。

  最重要的是,事情還未確定,他可不想弄得人盡皆知。

  等王貴和其餘四位家將都離開後,王守哲親自拎著兩個大箱子,帶著王珞彤和王珞靜,一路跑到了偏僻的麥田處。

  三千幾百畝地,就像是汪洋大海一般。這邊空曠無人,剛好可以演示。

  王守哲翻開麥穗,果然這邊麥田中也有了些許綠色的蚜蟲,那細微的蟲子,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珞靜,讓四哥哥看看你手段。”

  “嗯~這一次的蜜蟲爆發的征召,比我預計的還要早。”王珞靜的表情也有些凝重和忐忑,她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其中一口箱子。

  王守哲好奇地朝箱內瞟了一眼,登時密集恐懼症發作,渾身汗毛直豎,因爲那口箱子裏滿滿的都是樹葉,而那些樹葉長出了一根根絲狀物,上面掛滿了密密麻麻的圓點。

  “四哥哥,姐姐,你們幫一下忙。”王珞靜拿出一片片的“樹葉”,“每方圓一丈,放置一片樹葉。”

  王守哲嘴角一抽,這小丫頭膽子還真大,連族長都敢隨意驅使。可他的手腳卻很老實,聽從了王珞靜的吩咐。他修爲境界了得,捏住一片“樹葉”,隨手一拋,“樹葉”就穩穩地落在位置上。

  按照王珞靜的“吩咐”,大約每畝麥田需要投放數十片樹葉,而她兩個大箱子隻打開了其中一個箱子,也不過數百片“樹葉”,堪堪投放了十畝地而已,面對數千畝的麥田,不過是九牛一毛。

  花了一刻鍾投放完畢後,王守哲和王珞彤就站在王珞靜附近,聽她吩咐耐心等待。

  “四哥哥,這些草蛉蟲蛋是三天期的。”王珞靜解釋道,“在暗箱子裏會孵化慢一點,一見到陽光後,它們很快就會孵化了。”

  好吧~你是這方面的技術大咖,說什麼是什麼。

  對于自己知識的盲區,王守哲向來老實的很,從不僭越。時間一點點過去,不到半個時辰,剛開始投放的幾片樹葉發生了變化,一隻隻長相古怪的小蟲子艱難地破殼而出。

  那些樹葉就在眼前,可以清晰地觀察到那些小蟲子,它們大概隻有兩毫米不到,形似長條形甲蟲,腦袋前卻長了兩隻大鉗子顯得十分醜陋。

  它們出生後一動不動,就這麼安安靜靜地掛在絲狀上。

  又是過了半晌,它們終于開始動了,順著絲狀滑倒了葉片上,慢悠悠地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它們仿佛天生能感應到哪裏有食物,悠遊自在地順著麥稈往上爬。

  驀地!

  其中一隻遇到了一隻蚜蟲,它兇猛地撲了上去,用一對鉗子卡住蚜蟲,口器刺入蚜蟲體內開始吸允,才不過短短半刻鍾,那隻可憐的蚜蟲就被吸成了空殼,風一吹就飛散了出去。

  隨後,那隻草蛉幼蟲繼續向前攀爬,尋找下一隻獵物。

  “厲害!”王守哲驚歎道,“這小蟲子真兇猛。”

  “四哥哥,我之前養草蛉幼蟲時計算過,它隻要十天就會化蛹,在此期間可以吃近千隻蜜蟲。它剛出生時還比較小,前兩天每天隻能吃十幾隻。”王珞靜一直在玩這種東西,到時見怪不怪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方圓十多畝剛剛開始灌漿的麥田雖然會減産些許,卻是有救了。”王守哲贊歎的同時,卻是憂心忡忡道,“隻是光咱們豐谷農莊,就數千畝麥子啊。”

  “四哥哥別急,我剛才就是試試的。”王珞靜又是打開了另外一個箱子,裏面不再是密密麻麻的草蛉幼蟲,而是一隻隻色彩豔麗的小型甲蟲。

  “這不是……”王守哲見那些甲蟲眼熟,不由吃驚道,“七星瓢蟲嗎?”

  “四哥哥也認識嗎?不過蟲經上說是九斑蟲,不是七星斑。”王珞靜拿出了一隻拳頭大小,身上長了九個斑點的巨型甲蟲,歡喜地愛撫著,“以後就叫你九星蟲王吧。”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6:04

  第14章 生物軍團
  ……

  九星蟲王!

  王守哲嘴角抽搐了幾下,這個五妹平常倒是不顯山露水的,可私底下卻是有些……令人頭皮發麻啊。

  “嗡嗡!”

  拳頭大小的九星蟲王甲殼打開,膜翅飛速扇動著來回應她。

  與此同時,王珞靜從腰間掏出了一個翠竹小笛子,湊到唇邊吹奏起來,那是一種獨特的韻律,聲音尖銳而高亢,聽在耳朵裏頗爲刺耳。

  可九星蟲王對那聲音卻十分熟悉,翅膀一震動,發出了連續不斷的嗡嗡嗡聲。那箱子裏的其餘小型九星蟲紛紛展翅開飛,圍繞在九星蟲王身側,就像是一團變幻莫測的雲朵。

  隨著王珞靜的指揮,九星蟲王率先向麥田殺去,隨後成千上萬隻蟲子形成的蟲群如一陣狂風般跟上。雖然同爲瓢蟲,但是這玄武世界的瓢蟲顯然更加兇悍一些。

  它們落在一株株尚有些幹癟的麥穗上,逮住一隻蚜蟲就開始大快朵頤,它們的戰鬥力遠不是草蛉幼蟲可以比擬,短短半刻鍾,每隻九星蟲至少幹掉了五六隻蚜蟲。

  如此生物軍團一出,當真是所向披靡。

  “珞靜,幹得好,幹得好。”王守哲開心地贊賞不已,“有你這樣的本事,我們王氏的糧食有救了。”

  “四哥哥,還不夠。”王珞靜搖了搖頭說,“從麥子灌漿期到成熟,不過才十幾天時間。時間越往後拖,越容易減産。”

  她爺爺王宵志一輩子專業務農,她從小耳濡目染對此道頗爲熟悉。當即二話不說,又從草蛉蟲箱子裏,掏出了兩隻胳膊粗細,渾身枯槁色的大蟲子。

  “四哥哥,這兩隻草蛉蟲王生産蟲蛋太多,恐怕已經活不多一個月了。”王珞靜有些心疼而愧疚道,“希望它們在最後的時光,爲家族再做最後一次努力吧。”

  說著她又奏響了翠竹笛子,這一次的聲音和指揮九星蟲王時完全不一樣,聲音十分低沉。兩隻顔色枯槁灰敗的草蛉蟲王驀地驚醒過來,振翅向遠處飛去。

  它們的速度極快,幾個呼吸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它們飛行的時候,口器還在不斷顫動,發出低頻的聲音。

  “四哥哥,草蛉蟲王有召集夥伴的能力。”王珞靜說道,“希望它們能多召集些夥伴回來,現在野外的草蛉蟲越來越少了,隻有山裏面還有一些。”

  對此,王守哲也思考了起來,這大概率是紫府學宮推出的滅蟲散的鍋,蚜蟲的大量減少,也導緻了草蛉蟲族群的減少。

  如今抗藥性蚜蟲出現爆發征兆,草蛉蟲群卻是根不上,恐怕這一次要有大事情發生了。

  一個時辰後,其中一隻草蛉蟲王已經回歸,帶回來了千軍萬馬,它們在麥田內飛舞,瘋狂地捕食著蚜蟲,更可怕的是,它們吃著吃著,就開始在麥穗葉片上産蛋。

  等到天擦黑,又是一隻草蛉蟲王回歸,它帶回了更多的同族,那密密麻麻的草蛉蟲大軍,都讓王守哲懷疑著數千畝麥田內的蚜蟲夠不夠它們吃了。

  而且它們産下的大量蟲卵,隻要數天功夫就能破殼而出,小小幼蟲也不容小覷。

  如此壯觀的場面,逐漸引起佃農注意,繼而稟報了王宵志。等隨後趕至的王宵志,了解了那是他孫女王珞靜幹的好事,真是把他給震驚地連話都說不出來。

  霎時間,他老淚縱橫,呢喃不已:“這一次咱們王氏有救了,有救了。”

  “四爺爺,我們另外兩個農莊的農作物也不少。”王守哲說道,“具體事宜呢,我就不參與了,四爺爺您自己和珞靜商量吧。”蠶莊雖然以蠶桑爲主,但是也種了不少麥子。

  “這……”王宵志一聽要和孫女商量,還是一個最小的孫女,頓時臉色有些拉垮。

  “四爺爺,您要是覺著珞靜多餘,我可以把她帶回去,免得她在這裏礙手礙腳。”王守哲笑眯眯地說道。

  “不多餘,不礙事。”王宵志急忙搖頭,老臉一陣扭曲,對王珞靜仿佛露出了個討好般的笑,“珞靜啊,咱們還是得想辦法救一下另外兩個農莊。你有什麼要做的,盡管讓爺爺去做。”

  王守哲笑了,雖然王宵志這老頭子頑固而重男輕女,但是對家族的忠誠度和歸屬感卻是絕無問題,隻要觀念能扭轉過來,還是家族的棟梁之材嘛。

  見王宵志轉換了態度,王守哲又將他拉到了一旁,面色凝重道:“四爺爺,看樣子這一次的蟲災,絕非我們王氏一家。不敢說隴左,但是長甯衛附近,總體恐怕至少得減産四五成。”

  “那不是好事嗎?”王宵志一愣後,旋即“憨笑”道,“其它家減産,就咱們家豐産……”

  “這世間,好事和壞事往往沒有絕對。”王守哲冷聲道,“有時候看上去很好的事情,往往會變成壞事。”

  王宵志一凜,旋即反應過來:“守哲你的意思是,其他家族會眼紅我們?”

  “若僅僅是眼紅倒也罷了。”王守哲表情十分凝重,“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所有人一起受災自然沒得說。若我們王氏一家豐産,別說那些敵對者家族了,便是連關系較好的家族,恐怕也會心生嫌隙。一招不慎,我平安王氏有可能成爲衆矢之的。”

  “那該怎麼辦?如今我王氏已經風雨飄搖,若是再……”王宵志一下子急了,他終究隻是長期務農的族老,對于此道了解太少。

  “四爺爺莫急,有時候壞事往往又會變成好事。”王守哲自信地笑道,“得看如何運作此事,將局勢導向我們有利的一面。我們來盤算一下,首先是長甯徐氏,山陽公孫氏,山陰柳氏這三族,他們與我們平安王氏長期通婚聯姻,彼此關系天然親近,自然得想辦法協助他們。”

  其實這三族之中,王守哲對山陽公孫氏印象最佳,這不單單是他目前嫡母是來自公孫氏的原因,而是公孫氏的族風比較大氣爽朗,哪怕對如今比較落魄的平安王氏也並不嫌棄。

  當然這和先前嫡脈間的聯姻也頗有關系,如今公孫氏當代族長公孫墨的祖母王玲蝶,便是來自王氏的第四代嫡系。

  而長甯徐氏本身是一個非常強盛的玄武家族,比起平安王氏最強大的時期也不遑多讓,那時候雙方嫡脈都是互相通婚,彼此關系親近。

  隻可惜後來……

  王宵志表情複雜而痛惜地點頭道:“不錯,這三家和我們王氏血脈聯姻很深。隻是珍梅妹妹可惜了……”

  王守哲知道他在說什麼。當時王氏家族劇變後,爲了鞏固和長甯徐氏的關系。在瓏煙老祖的運作下,第五代的王氏嫡女王珍梅姑奶奶嫁給了徐氏嫡長子。

  而王珍梅也不負使命,數年後懷上了嫡血,兩家關系也達到了最親近的狀態。隻可惜,王珍梅姑奶奶竟然莫名難産而死,造成了一屍兩命的悲慘結局。

  當時王氏悲慟莫名,宵字輩的兄弟們都去長甯徐家大鬧了一場,便是連瓏煙老祖也被驚動親自到場驗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和蹊蹺後才作罷。

  自從那之後,王氏和徐氏的親密關系發生了裂痕,彼此通婚僅停留在直脈,再不涉及嫡脈。

  同樣,山陰柳氏和王氏的關系也是有些錯綜複雜,一言難盡。

  隻是複雜歸複雜,彼此之間的血脈關系卻是無法抹滅,關鍵時刻還得互相拉一把。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6:22

  第15章 真香!我的寶貝孫女

  ……

  “除此之外,映秀盧氏,金沙徐氏,以及東港陳氏也是需要積極幫襯的家族。”王守哲又是正色地說道,“最近四五十年來,我們王氏與他們互相通婚聯姻,已經建立了彼此深厚的關系。”

  這三個家族,都不是什麼很強大的家族。但是正因如此,才會和如今已經沒落的平安王氏進行嫡脈通婚。其中映秀盧氏的關系最爲親近,王守哲的生母就是來自盧氏的嫡系。

  同時現在映秀盧氏的族長正妻王琉靈,也是王氏第六代嫡長女,還是王守哲的親姑姑,關系那是相當複雜且親近。

  “沒錯,現在這三家與我王氏關系很親近,所以,守哲你的想法是?”王宵志點頭同意道。他的兩個女兒,一個嫁給了山陽公孫氏,一個嫁給了東港陳氏。而他英年早逝的兒子王定邦,則是娶了金沙徐氏的直系。

  “四爺爺需要迅速整理出此次蟲災爆發的緣由與危害,我派遣家將連夜通知這六個家族。”王守哲飛速說道,“其中山陰柳氏與長甯徐氏,族內已經培養出了靈蟲師,隻要給出方法方式,相信他們自行解決此次危機不難。此外金沙徐氏和東港陳氏的主業應該不在農業上,我們盡到通知義務後減少他們損失即行。”

  頓了一下,王守哲又道:“比較麻煩的是映秀盧氏與山陽公孫氏,第一,我們要第一時間盡到通知義務,此外我們需要積極馳援他們,把心意盡到最大。這樣哪怕他們在蟲災中損失很大,也隻會對我們有感激而不是嫌隙。”

  這一番算計和言論,說得王宵志是一愣一愣的。他萬萬沒想到,一場蟲災的突然爆發會牽扯到如此複雜局面。

  更重要的是,王守哲在如此短時間內便能將此事安排如此周到細緻,照顧到了方方面面。

  “守哲啊,是四爺爺小瞧了你,也小瞧了珞靜。”王宵志苦笑地歎道,“你們這一代年輕人確實比較優秀,老了,我們宵字輩是真的老了。”

  “四爺爺過謙了,若非你們這一輩守住了祖宗基業,哪有我們這些後輩的立足之地?”王守哲謙虛了一句後,又是冷笑道,“除了那六家之外,尤其是劉氏和趙氏……”

  王宵志的神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守哲你放心,最近十日,我們王氏三大農莊必將全面封鎖消息。”

  豈料,王守哲眯眼笑了起來:“蟲災爆發是瞞不住的,誰家都有農業高手的。不出三日,整個長甯衛地區必將沸騰。對了,四爺爺你不是低價囤了一批滅蟲散嗎?”

  一提起此事,王宵志神色間就充滿了懊惱:“是啊,去歲冬季的滅蟲散是曆年最低價,而且量大優惠。我本想著,家裏三大農莊都離不開滅蟲散,就和幾位長老商量後囤了一大批,夠咱家用三年呢。這不,還剩下三百多乾金的貨。虧大了虧大了,經此蟲災,那些滅蟲散豈能有用?”

  家族現在已經如此拮據,一下子虧掉三百多乾金,足以讓王宵志愧疚到墳墓中去。

  “滅蟲散應該還未完全失去作用吧?”王守哲略作沉吟,同時腦子飛速運轉了起來。

  “這倒沒有,隻是對付那些成年蜜蟲比蟲蛋更困難。”王宵志的臉色非常凝重,“我剛才試過了,得雙倍劑量混合草木灰汁,才能快速除掉蜜蟲,而且還不包括後續蜜蟲繼續孵化出來。”

  隨後,王守哲又是將一個個的問題機關槍般拋了出來。

  王宵志先前被懾服,此時倒也不敢再小覷王守哲,耐著性子一一解答。他如今七十五歲,十五歲跟隨父親開始接觸務農,迄今已有六十載,經驗的確無比豐富。

  “如此說來,普通年景每畝冬麥産值約15大銅。”王守哲腦子飛速整理著數據,“扣掉稅金、佃農傭金、農具耕牛種子與滅蟲散等等固定攤銷後,其中滅蟲散的攤銷在1個大銅左右,總體每畝剩餘8個大銅的毛利。這次蟲災若是控制不當,按照減産五成計算,農莊會進入略虧階段,減産越多虧損越大……”

  “若是什麼都不管,恐怕得減産七成左右。”王宵志身軀一震,有些明白了王守哲的意思,約莫判斷了一下,“如在蟲災爆發時,加大投入2個大銅的滅蟲散,可以將災情控制在比往年減産兩成以內。”

  “大乾國目前實行的是官糧統一儲備機制,任何世家和商行膽敢利用豐年災年炒作糧價那是大罪。”王守哲繼續整理著各種條件,“因此,在減産七成的基礎上,每挽回減産一成便是少損失1大銅50角子,少減産五成就價值7個大銅50角子。那麼問題來了,若是沒有靈蟲師治理蜜蟲,那2個大銅的滅蟲散投得值不值!?“

  “值!”一聽王守哲的分析,王宵志立即飛速點頭,“就算是4個大銅我也投。”同時,他的眼睛亮了起來,興奮不已:“聽守哲你的意思是,咱們家囤的三百乾金滅蟲散非但沒有虧,還能值六百乾金?好好好,虧得那些家夥們嘲笑我囤滅蟲散。”

  “是至少值六百乾金。咱們家有五妹珞靜這個專治蜜蟲的初級靈蟲師,那些滅蟲散已經不用也罷。但是相比于整個長甯衛地區,靈蟲師不過杯水車薪,大部分家族還得再依靠滅蟲散度災。”王守哲淡然一笑,“恭喜四爺爺,爲家族大賺了一筆。”

  “哈哈哈,太好了。”王宵志笑得臉色都紅潤了起來,“我家珞靜真是個寶,不愧是我王宵志的孫女。”

  王守哲嘴角一抽,這四老太爺真的是人老臉皮厚,先前還重男輕女到何等地步,口口聲聲說孫女都賠錢。結果一轉眼,珞靜成寶了。

  不過說起來,珞靜這個未來的靈蟲師還真是個寶。哪怕今後滅蟲散更新疊代繼續有效,她每年也能爲家族省下一兩百乾金的昂貴“農藥費”,而且省下的這筆錢都是純利潤。

  “不過,這一切都是沾了守哲你的福氣啊。”王宵志笑得已合不攏嘴,“四爺也算是理解了你那句話,有些時候壞事往往會變成好事。守哲,你是個有福之人,你當族長後咱們王氏一定會越過越好。”

  雖說迷信要不得,不過王宵志對他的迷信,王守哲還是蠻欣賞的。

  而且以他的超前思維,在這一次蟲災中如果不把握點商機,就妄爲穿越者了。糧價由大乾官府強力控制不準炒作,可大乾官府並沒有禁制炒作滅蟲散不是?

  一個計劃已經在他的腦海裏逐漸成型。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6:38

第16章 錢氏商行

  ……

  是夜。

  王守哲的馬車回了主宅一趟,寫了幾封信交由各家將派送。

  第一時間提醒一下關系較近的家族,以免他們受災後對沒有遭災的王氏心生嫌隙。即使萬一他們已經有所發掘蟲災跡象,也不妨礙王氏的示好。

  除此之外,王守哲僅帶了兩個家將騎著馬連夜出門。抵達了定蒲渡口後,用家族漁船秘密渡過安江,一路奔襲到長甯衛城時,天色不過才亮堂了起來。

  長甯城的城廓在陽光下,雄壯而熠熠生輝。

  城牆有十多丈高,通體由渾厚黑石磚砌造,城垛上駐防著一些甲胄弓弩齊全的士卒。每隔數十丈,還布防著一座巨型床弩。

  長甯衛說是級別僅僅是縣城,可比起地球上那些著名城池猶要威武霸氣。

  沒辦法,這世界可不是華夏古代。外域險境中,生存著許多強大的妖獸兇物。一旦發生獸潮,高牆堅城是人類唯一的屏障。

  平安鎮也有城牆,但是和衛城比起來差了不知凡幾。

  王守哲一行三人的馬匹在城門前緩緩停下,翻身下馬,加入了趕早入城的隊伍之中。不過此時趕早進城的,多半都是農戶、小商販、手工業者等平民。

  他們一見到牽著高頭大馬,衣著華貴的王守哲與家將,就本能地讓開表示敬畏。

  在大乾國,玄武世家就是特權階層,哪怕再落魄的小世家也不是平民能比的。

  東城門口。

  兩名甲胄齊全的士卒迎上,檢查了王守哲的家族令牌,隨後就恭敬地請他進了城。

  他進城後也不耽擱,牽著馬直接往【錢氏商行】行去,錢氏商行生意遍布隴左郡,實力雄渾而且信譽優質。紫府學宮煉制的滅蟲散,正是錢氏商行主導打理。

  僅此一項,錢氏商行就賺得盆滿缽滿,更何況他們的生意遠不止滅蟲散這一項。

  掏出王氏家族令牌,家將留在門外守候,王守哲被門子引進了商行內的一個偏廳守候,侍女奉上瓜果茶水後退去。

  王守哲淡定地喝著茶,四下打量一番。即便隻是一個商行分行的偏廳,依舊是裝飾得極盡奢華,各種珍貴木材打造的屏風家居,隨意置放的古董擺件等,件件都是價值不菲。

  以王守哲比較“淺薄”的認知,也察覺出這偏廳內的裝飾品的價值。就起碼數百上千乾金,彰顯著錢氏商行的渾厚財力,真不愧是稱霸隴左的豪族之一。

  身爲穿越者的王守哲,自然明白錢氏商行心理戰術的套路。

  等了一刻鍾左右。

  一位身材白胖,滿臉寫著和氣生財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平安王氏家主親自蒞臨,錢某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王守哲眼睛一眯,對方不動聲色的一句客套話,展現出來的信息有些巨大啊。

  他擔任族長不過這區區兩三天的事情,而且如今平安王氏式微,哪怕族長變動這種事情也引不起太多關注。卻不想,錢氏商行非但關注到了。在一刻鍾內,便確定了他的身份。

  真不愧是稱霸隴左的商業巨頭之一,這信息能力非常強大。而且對方姓錢,氣質不凡,多半是錢氏的血脈族人。

  “哪裏哪裏,王某冒昧前來,能讓錢主事親自招待已三生有幸了。”王守哲自然也是客套謙虛地回應。這位姓錢的,自然不可能是掌櫃。

  錢氏商行體量極大,就算是長甯分行的掌櫃也是大人物,不可能來接待他這個破落家族煉氣境族長的。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各自坐下。

  坐下後,也沒開始談正事,那錢主事與王守哲從宙軒老祖談到瓏煙老祖,再談到他王守哲通過紫府學宮初試的成就,侃侃而談中顯現出了他的功課之出色。

  而王守哲此行圖謀甚大,自然也不能露怯,陪著他閑聊侃大山,不經意間展露一下比土著強大些的邏輯能力與思維能力。

  “可惜啊可惜,以守哲老弟你的學識,如去參加紫府學宮的複試,成爲學宮弟子幾乎是闆上釘釘的事情。”錢主事不經意間對王守哲更爲重視了幾分,半捧半感慨道,“紫府學宮可不單單是注重修爲天賦,他們同樣器重學宮弟子的眼界與格局。我認爲王氏在你手裏,遲早會重返巔峰,甚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錢老哥可別奚落小弟了。”王守哲搖頭苦笑道,“我們平安王氏隻求平平安安地生存下來,別無他求。”

  在彼此客客氣氣下,兩人已經開始稱兄道弟了起來。

  “過謙過謙了。話說守哲老弟,你這連夜趕來我錢氏商行,莫非是有什麼大生意要做?”寒暄了半晌後,錢主事終于有些按捺不住了,將話題拉向了正軌。

  聞言,王守哲將茶杯輕輕一放,眼神中充滿了淡定:“說起來此事還真需要錢老哥幫忙,我需要五千袋滅蟲散。”

  此言一出,錢主事驀地手抖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王守哲,好半晌後強壓下不滿道:“守哲老弟莫非是來消遣我?”

  “錢老哥何出此言?”王守哲淡然自若,“諾大的錢氏商行,不會連五千袋滅蟲散都沒有吧?”

  “老弟啊,你可知五千袋滅蟲散是何等之多?滅蟲散一袋約百斤,稀釋後足夠百畝良田所用,而五千袋滅蟲散已是五十萬畝農田的用量了。”錢主事皺著眉頭說道,“咱們長甯衛以及麾下各鎮加起來,也不過是一百五十萬畝左右的良田。”

  “我知道。”王守哲的臉色絲毫沒有波動,眼神十分認真。

  錢主事表情漸漸變得精彩了起來:“老弟並非開玩笑?”

  “自然不是開玩笑。”王守哲說道,“我平安王氏雖然隻是九品末流世家,也不至于會如此不知輕重。”

  “好好好,老弟可真是給愚兄一個天大的驚喜啊,這筆買賣我接了。”錢主事表情愉悅道,“不過,錢氏商行長甯分行中僅有兩千袋庫存,其餘三千袋需要去其它分行調取,至少需要十天時間。”

  “庫存爲何如此之少?”王守哲略微皺眉。

  “這已經不少了,往年都是庫存基本清空的。”錢主事正色說道,“因涉及到原材料的種植和生産,每年的滅蟲散産量都是計劃好的。去歲原材料豐收多生産了一成多,原本想低價售給各家族的,卻不想隻有少數家族才肯花錢囤貨。這不,去歲冬天這一批咱們長甯衛還剩下兩千袋積壓。”

  “老哥,那些家族爲何不肯趁著低價囤貨?”王守哲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

  “這個……好吧,此事說起來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很多家族都已經知道,說給老弟聽也不違反族規。”錢主事略一猶豫後無奈道,“滅蟲散中所用的藥材,都是通過很多世家藥田種植出來的。因爲利益不錯,就有越來越多的世家投産藥田,最近幾年産量是越來越高,而我們也在壓價收購原材料。今年冬季這一批滅蟲散,産量恐怕……你也知道,越大的家族消息越靈通。”

  呵呵~王守哲明白了,這是産能過剩,市場飽和了。他在經濟學上雖然不是什麼專業人士,但是在眼界和意識上還是超過這玄幻世界的土著的。

  “既然如此。”王守哲謀算了片刻後說道,“商行庫存兩千袋現貨,以及那三千袋期貨我都要了。”

  “這個,守哲老弟啊,何爲期貨?”錢主事完全不懂這個詞,圓胖的臉上充滿了疑惑之色。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6:56

  第17章 買定離手

  ……

  “現貨就是指當場能交接的貨,期貨就是需要指定日期時才能交接,錢老哥你不是說需要調貨,十天後才能交接嗎?”王守哲隨口給他普及了一下知識。

  “有道理,守哲老弟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差別。”錢主事精神振奮了起來,眼咕嚕一轉,低聲說,“守哲老弟啊,你這五千袋滅蟲散,肯定不是自備。莫非,是找到了新的商機?”

  “呵呵,錢老哥都說是新的商機了。”王守哲笑眯眯地端茶喝著,“我幫貴商行清理庫存,而我也從中獲取一筆微薄利潤,合則雙贏嘛。錢老哥,給個實誠價。”

  “哈哈哈,合則雙贏,守哲老弟的話還真是有意思,那我就不過問了。既如此,那這五千袋滅蟲散,給老弟打個九折,一共四千五百枚乾金。”

  “四千!”

  “四千二最低了老弟。”

  “四千二就四千二,但是我要動用平安王氏家族的信譽支付當前這筆貨款。”王守哲平靜道,“一個月後,我將四千二百枚乾金一分不少交付。”

  錢主事略一愣,但旋即笑道:“此事可行,但是我們要立下契約,屆時若是付不出貨款,我們商行有權動用任何手段追討貨款。”

  王氏家族再落魄,那也是一個玄武世家,還是有些家底的,光是一個【豐谷農莊】出售的話至少上萬乾金。隻要雙方有契約,勢力龐大的錢氏商行有的是辦法追討回這筆債務。

  “錢老哥不說契約,我也要擬定契約的。”王守哲一臉正色道,“我已經在聯系商船,三日後我會派人去貴行庫房搬運兩千袋滅蟲散,十日後便是第二批。如果貴行違約不肯交付貨物或者交付不出來,需支付我方三倍貨款的違約金。”

  “老弟請放心,信譽是我們錢氏商行數百年基業的立足根本。”錢主事臉色非常鄭重道,“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按時按量交付貨品。”

  “我信任貴行的信譽,但是這筆買賣對我們小小平安王氏來說,關乎重大。”王守哲也是臉色嚴肅道,“白紙黑字立下契約,我也放心。”

  “既然如此,那就寫上。”錢主事絲毫不認爲己方有任何理由會違約,而且隻是區區數千乾金的交易而已,對整個錢氏來說也就那麼回事兒。

  兩人足足花了一個時辰,在王守哲吹毛求疵的態度下,對契約的各項條款都有了明確的落實。

  當雙方各自畫押簽字,拿到契約之時,錢主事已經滿頭大汗了,他擦了擦汗苦笑:“錢某從商二十載,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詳盡的契約條款和縝密用詞。不過又說回來,如此詳盡的契約條款,倒是避免了日後的無謂紛爭,讓錢某大開眼界,學習了。”

  呵呵~
  王守哲隻是笑笑,這算啥?在地球上一些複雜的商業合同,遠超這種粗糙契約的百倍,外行人如同看天書一樣。

  終于拿到了契約,王守哲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就落了下來。

  雖說以他對錢氏商行的了解,即便契約沒有那麼詳盡,他們也是不會違背自己的信譽。數百年積攢下來的信譽,是一個商行最值錢的東西。

  至于爲了這點點錢派遣高手來滅門之類,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自家瓏煙老祖雖然命不久矣,但終究是一個紫府學宮出來的老牌靈台老祖,手中藏著什麼底牌誰都不清楚。一旦不顧性命爆發一波,極有可能帶走一位靈台境。

  種種緣由的權衡下,才鑄就了王守哲冒險一搏的決定。沒辦法,王氏家族太窮了,窮到一粒“小培元丹”都要算計的地步,如此下去隻會陷入惡性循環。

  唯一對不住的,恐怕就是這位錢主事了。

  他人到中年才是一個偏僻地區分行的小小主事,顯然在根深葉茂的錢氏家族中出身不高。這一波的虧本操作,分行掌櫃極有可能讓他扛下責任。

  “錢老哥,這一次合作愉快。”王守哲起身告退,隨後低聲道,“若不出意外的話,不久的將來我會送老哥一件大功。”

  錢主事一愣,當即呵呵笑道:“承蒙老弟吉言,我來送送守哲老弟。”說說笑笑間,錢主事直接將王守哲送出了大門。

  離開了錢氏商行後,王守哲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愉悅不已,三天,隻要三天後他就能大幅度緩解王氏的財政危機。

  “家主。”

  兩位一直守在門外的家將,牽著馬兒過來恭敬地招呼。

  “王忠,王勇。”王守哲笑道,“我好久沒出來了,陪我在衛城好好逛逛。”

  “是,家主。”兩位家將都恭聲應道,牽著馬陪著王守哲在衛城內隨意逛著。

  在宙軒老祖在世時,王氏巔峰時期有家將四十七位,其中修爲最高的一位達到煉氣境九層。

  而如今的王氏,僅有家將九名,修爲最高的也不過是煉氣境五層。

  家將不同于家仆,他們已不是奴籍,而是附庸籍,但他們又不同于客卿這種契約聘請式的外來者。

  絕大部分家將都是家族內部培養出來的親信,他們在家族中有較高的地位和待遇,卻並無隨意來去的自由,生爲家將死亦是家將。

  他們的命運和生老病死,都和主家牢牢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正是因此,一些家族經常會用旁系或庶出的子女與非常優秀的家將結合。一來是捆綁更緊密,二來是可以改善家族血脈。

  如今王氏的這九位家將,他們的祖輩都是宙軒老祖親自培養出來的家將,世代傳承下來的後代,忠誠度都極高。

  “王忠,記得你小兒子已經七八歲了吧?”王守哲隨口問道,“玄武資質入品了嗎?”

  王忠急忙跟上兩步回道:“承蒙家主關心犬子,那小子參加了今年春季的資質測試,結果爲下品丙等,現在他已經入族學啓蒙,並開始溫養經絡階段了。”

  說話間,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笑意,顯然十分滿意兒子的資質。

  玄武資質首分入品與不入品,能否入品極爲重要,代表著是否具有培養的潛力。而下品資質中,又分甲乙丙丁四等。能被評爲下品丙等已經算是第二階層,值得家族花大力氣栽培了。

  “果然是虎父無犬子。”王守哲贊了一聲,“好好教導,未來可比你強。”

  “多謝家主吉言。”王忠笑得眼角皺紋堆起,他今年三十六歲,已生了一大一小兩個兒子,玄武資質都入了品。大兒子已經十五歲,再過一年便算是成年,就能成爲家將爲家族效力了。小兒子更是天賦達到下品丙等,進入了重點培養序列。

  反觀旁邊另外一名家將王勇的神色卻是有些訕訕,他和王忠年齡差不多,娶了王氏旁系女子,生下了一子一女。

  兒子玄武資質檢測不入品,隻能學文,目前已經十七歲在蠶莊做事。女兒才六歲,尚未檢測玄武資質。但就算是檢測出了玄武資質,也終究隻是個女孩。

  “王勇,你可要把握住最後幾年機會,和嫂子多多努力,爭取再生一個出來。”王忠笑著調侃,“說不定時來運轉,生出個下品乙等的小子來。”

  “去去去!”王勇不耐煩地揮手,一提到這話題他就有些悶悶不樂。

  三人在長甯衛城一路閑逛,而王守哲對長甯城內的記憶也逐漸清晰起來,整個城內常住人口約莫有十五六萬。居住著多個老牌玄武世家,其中與平安王氏關系關系較爲親近的就是長甯徐氏。

  但終究隻是比較親近而已,雙方的體量差距越來越大,已不是一個層面上的家族,因此王守哲沒有去拜訪徐氏家主的打算。

  長甯徐氏除了經營傳統農莊之外,其獨有的特殊産業主要集中在絲綢布坊上。

  整個長甯衛地區種植生産的棉麻生繭,都是供應給長甯徐氏的幾個工坊,他們生産出布匹絲綢,銷往整個州郡,賺得是盆滿缽滿。

  同時平安王氏的支柱産業之一——【欣茂蠶莊】出産的生繭便是供應給了長甯徐氏。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7:12

第18章 靈蜂蜂巢

  ……

  閑話暫且不提。

  在長甯衛城之中,最熱鬧的要數東集西市兩塊區域。東集主要是各種沿街商鋪,賣得多是衛城底下各鄉鎮的土特産,什麼瓜果蔬菜、家畜肉禽、柴米油鹽,生活用品等等,平安王氏的魚檔便在東集之中。

  王守哲等人牽著馬置身其中,就好似進了一個巨大的農貿市場,各種農産品和手工藝品是應有盡有,除了富商或世家的大型商鋪外,還有許多零散攤販占據著市集一處處角落,販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這是長甯官府特地給散修劃出攤位,避免他們到處擺攤不好管理。

  散修身上基本沒有好東西,但是他們通常五湖四海流浪,販賣的東西很雜,偶爾會出現一些新奇之物。

  “二階頂級兇獸黑背暴熊熊膽,僅此一副,售價十五乾金,謝絕還價。”一個身披獸皮甲的刀疤男子散修在擺攤,攤位是用一張厚實的熊皮鋪就,上面用樹枝掛著副陰幹的熊膽,豎著塊牌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這熊皮背黑腹白,質地渾厚,倒的確是黑背暴熊的皮。”家將王忠在一旁低聲說道,“這熊膽內側膽仁色澤金黃品相不差,十五乾金倒是不貴,轉手賣給丹坊至少賺四五個乾金。”

  王守哲自幼要學習兇獸圖冊,能分辨出大部分普通兇獸和兇獸身上的材料,隻是笑笑道,“這便宜咱們還是莫貪了。”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家主莫非認爲那是騙子?我看那熊膽色澤品相都極好,錯不了的。”王忠有些不甘,卻還是聽話的跟上,就是眼神有些戀戀不舍,“若家主看不上賺點小錢……不如……”

  “蠢貨,家主定是看出了蹊蹺。”王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呵呵~那熊皮邊緣內瓤幹燥發黑,顯然有些年頭了,那副熊膽雖已陰幹,囊色卻還透著新鮮勁,剝出至多不過三個月。”王守哲笑著說,“王忠你要買的話,我可以借錢與你,餘利不必與我分享。”

  他心中也不由暗暗好笑,相比于地球,咱們玄武世界的擺攤騙子都顯得那麼粗糙,都不編個離奇故事什麼的,忒不專業了。

  “不要不要了,幸好今天是跟著家主一起出來。”王忠一頭冷汗後怕,憤憤道,“散修果然都不可信,招搖撞騙的太多了。”

  “咱們玄武世家有家有業,有根有基,隻要守好這份基業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修煉資源。”王守哲淡然說道,“散修都是無根無基四處漂泊浪子,一切資源都得自力更生,日子過得自然艱難,也很容易就走向坑蒙拐騙偷等歧途。而且他們一旦犯了事,大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易容換身份都不在話下。若是散修隨隨便便就能弄到資源。咱們的祖祖輩輩何必建功立業開拓族産,不惜犧牲性命爲家族守護基業?”

  家主說得好有道理。

  王忠王勇兩位家將,逐漸對王守哲愈發敬佩,他們已經感覺到新家主和先家主的不同之處,三言兩語就將散修和世家的處境分辯得清清楚楚。

  至此,他們看向路邊那些打扮各異,擺著各種亂七八糟物件攤位的散修愈發警惕了起來,隻要看到散修就覺著是騙子。

  “這個蜂巢怎麼賣?”

  就在此時,王守哲突然在一個攤位前蹲下,攤主是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形象有些邋遢,一眼望去僅僅是煉氣境三層巔峰的樣子。

  不過這也是多數散修的正常狀態,天資較差、缺乏系統性修煉功法、無長輩悉心指導、修煉資源極不穩定等等等因素,都造成了大部分散修很難混出頭。

  攤主一見王守哲穿著華貴,身後還有兩名全副武裝的悍勇家將,明顯不是普通人。

  頓時將宰客價格咽了回去,露出討好的笑容:“這位少爺,這是虎頭靈蜂蜂巢,是我在山間偶遇後拼著老命弄回來的。您看這蜂巢中還有存有不少靈蜜和蜂蛹,我想換兩枚【小培元丹】。”

  一說到小培元丹,他喉嚨口咕嚕了一下。

  “你這是在搶嗎?”王勇臉色一變,手按在刀柄上,氣勢洶洶,“你這個蜂巢不過腦袋大小,能濾取二兩靈蜜頂了天,區區些許蜂蛹都不夠炒一盤菜的,撐死了不過賣幾個乾金。”

  “哎喲,這位大爺勿要動氣。”攤主臉色微微畏懼道,“我這蜂巢是新采摘的,裏面好多蜂蛹還活著,若是貴家族有靈蟲師的話,說不定就能培植出虎頭靈蜂蜂群。”

  很多散修東闖西蕩,實力不咋樣但見識還是有的。

  “你想多了,整個長甯衛地區都沒聽說哪家有靈蟲師。就是見此物難得,拿來炒著吃嘗個鮮。”王守哲拿出了十乾金,“夠你買一粒小培元丹的,愛要不要,多加一個角子我就走。”

  攤主猶豫了半晌後終于無奈肉疼成交:“這位少爺,這要是在州郡真值二十乾金,隻可惜拿到州郡去這些蜂蛹都要死了。”

  若非蜂蛹活不了幾天,攤主還真願意風塵仆仆趕去州郡賣,畢竟有十個乾金的差價。一旦蜂蛹死的七七八八,這個虎頭靈蜂蜂巢價值就暴跌了。

  成交後,王守哲讓王勇打包背起帶走,也懶得和那攤主多啰嗦。

  此物談不上是撿漏,卻也是不虧的。送給五妹王珞靜玩玩的話,保不齊會有奇跡發生,真要養成了虎頭靈蜂的話,就是爲家族增加一份特殊産業了。

  在野外虎頭靈蜂幾乎看不見了,隻有人跡罕至處才會偶爾碰到,要真費力去找半年一載也未必能遇到。

  此後,一路閑逛完那些散修攤位,終究也沒再遇到感興趣之物。走著走著,不覺走到了東集中間,自家産業之一的長甯東集魚檔處。

  平安王氏魚檔。

  六個大字橫貫三間店鋪,相比于那些亂七八糟的攤位,魚檔的整潔度與高檔感明顯強了許多。

  看這著王氏魚檔,王守哲的記憶湧現,內心也是波瀾不已。

  這三間鋪面加鋪後面的別院,已是王氏在長甯衛城中最後一份資産了。

  自五十年前那兩場大戰後,平安王氏的威望一落千丈。爲了盡快扶持出新的靈台境強者來支撐家族,王氏狠心變賣了許多長甯衛城的固定資産。

  隻可惜。

  被寄予厚望的二伯王定天年僅二十歲就英年早逝,連血脈都沒留下來。

  六爺爺王宵翰倒是在四十幾歲時達到煉氣境九層,並嘗試沖擊靈台境,結果耗費海量資源後沖擊失敗,如今已經六十五歲的王宵翰依舊停留在煉氣境九層。

  而王守哲的父親王定嶽更是悲催,在資源不足以支撐沖擊靈台境時,竟然冒險進入外域尋求機緣,結果連命都搭了進去。

  其實若是繼續變賣家族資産,例如將三大農場都賣掉之類,鐵定能湊出王定嶽沖擊靈台境的資源了。但是如此一來,便是不成功就成仁。一旦失敗,平安王氏就會一夜赤貧如洗。

  王守哲隱隱有感覺,如果等他到了煉氣境九層巔峰時。家族整體也許會作出變賣掉所有資産的舉動,來讓他賭最後一波。

  隻不過,若是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就隻能證明王守哲這個穿越者的失敗了。

  “四弟,你怎麼來了?”

  就在王守哲內心有些感慨之際,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7:29

第19章 傳說中的未婚妻

  ……

  那是一個身材健碩,穿著粗布麻衣正在幹活的成年男子。隻見他“咣當”一下,丟下肩膀上扛著的一箱鹹魚,開心地迎了上來。

  王守哲定了定神,認出了那是守字輩的老二王守義。當即拱了拱手,露出笑容道:“二哥,你怎麼穿成這樣,竟然還要親自幹活?”

  王守義無奈地憨笑了一聲:“六叔不知道發了什麼失心瘋,竟然派人將定蒲庫房的庫存鹹魚都送了過來,命我抓緊售賣。靠夥計一時也忙不過來,這不,正在卸貨呢。”

  說著,還一指後面幾輛正排著隊的載貨馬車,把路都快堵住了。

  呃……呵呵。

  王守哲當然知道緣由,那是因爲他的建議和想法,今年捕魚大隊的漁獲量絕對爆棚。如果庫存鹹魚不趕緊處理掉,後續大量漁獲上市時,之前存的鹹魚就會砸在手裏。

  “王忠,王勇,你們幫著一起卸貨。”王守哲揮了揮手。

  “是,家主。”兩位家將立即卸下包袱,前去幫忙。他們一個煉氣境四層,一個五層,力氣體質都遠超普通人多倍。

  再加上王守義也是煉氣境五層,三位玄武者一起動手卸貨,速度蹭蹭蹭就上去了。

  當然王守哲已經煉氣境六層高段,他要上的話速度就更快了。隻是他堂堂一族之長去搬鹹魚,傳出去不得有損家族威望?
  不出兩刻鍾光景,幾輛馬車上的魚貨都搬入了庫房,路邊也恢複了通暢。

  隨後,清洗幹淨的王守義原本要在後院招待王守哲。卻被拒絕了,就在魚檔裏側尋了個地方喝茶聊天起來。

  “四弟,咱們魚檔主要銷售鹹魚和熏魚幹貨,鮮魚,以及活魚。”王守義親自斟著茶說,“鹹魚等幹貨大部分是由行腳商批量采購,銷往西北方向。”

  “鮮魚一來是銷給長甯衛城內的攤販們,他們每日淩晨就會來我們魚檔提貨。二來,就是給城裏幾個酒樓供應鮮魚,活魚。這一部分由我們負責送貨,但是價格會略高些。”

  “再有就是一些世家,富商家等,每天也會有不少鮮魚與活魚的需求。因此每天淩晨至上午,都是咱們魚檔最忙碌的時候。”

  三言兩語,王守哲就明白了王氏魚檔的運作模式,主要是將捕魚大隊的漁獲産出最大化賣出價格,總體能給家族帶來的淨收益,每年大約也隻有兩百多乾金的樣子。

  也正是因爲淨收益不算高,才由家族第七代族人王守義在這裏負責。

  王守義資質不算太好,僅僅是下品丁等。因此從小到大享用的家族資源,遠沒有辦法和王定嶽,王守哲他們比,以至于三十三歲了,才是煉氣境五層初段的樣子。

  好在王守義性格沉穩,吃苦耐勞,對家族的資源分配也沒有任何怨言,反而兢兢業業地挑起家族産業之一,爲家族做貢獻。

  “二哥,這些年來辛苦你了。”王守哲鄭重地拱了拱手。

  “四弟你這是什麼話?”王守義急忙起身回禮,“我王守義身爲家族直系血脈族人,經營家族族産是我的本分,談什麼辛苦?隻要四弟你有朝一日能沖上靈台境,咱們王氏族人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靈台境!靈台境!
  王守哲心中歎了一口氣,現在所有族人的內心之中,都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王守哲身上。也正是這份希望,讓他們任勞任怨地付出。

  “二哥放心,咱們王氏家族一定會越走越好。”王守哲自信地笑著說,“對了,我聽說宗盛侄兒的資質不錯,有下品丙等的樣子?”

  一提到宗盛,王守義憨厚的臉上露出了喜悅,撓了撓頭道:“那小子還行,比他爹強,看來我的血脈還是不錯的。”

  “呵呵,二哥,那是二嫂的血脈好。”王守哲笑著調侃說,“我可是知道的,二嫂當年在金沙徐氏待字閨中時,那是出了名的美女,有好多個家族都去提親了。卻不想你竟然最後能殺出重圍,贏得二嫂的芳心。”

  “四弟你竟然還記得這事,那時候你還是孩子吧?嘿嘿,你二嫂不喜歡那些花裏胡哨的公子哥,就看中了你二哥的老實本分。”王守義回憶起此事,就是滿臉的驕傲,“能娶到你二嫂,是我王守義這一生最大的勝利。對了,四弟你今年十八了吧?準備什麼時候把柳家千金娶回家?”

  柳家千金?

  王守哲一滯,要不是王守義提起這事,他都忘記自己已經和柳氏的嫡長女有婚約在身。

  按理說,現在衰敗的王氏是很難搭得上柳氏嫡脈的,雙方的關系僅僅維持在直脈偶爾通婚的階段。距離上一次王氏柳氏的嫡脈通婚,已經是一百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當時柳氏的嫡女嫁給了宙軒老祖的次子王宇佑,而宙軒老祖的次女王珠薇則是嫁入了柳氏嫡脈。

  值得一提的是,珠薇祖姑奶奶在柳氏生下了二子一女,現在柳氏兩位活著的靈台境老祖,一位是珠薇祖姑奶奶的兒子,一位是她老人家的孫子。

  也正是因此,山陰柳氏對王氏始終念著一份香火情。

  可柳氏最厲害的反而不是那兩位靈台境老祖,而是珠薇祖姑奶奶的女兒柳萱芙。

  遙想當初柳氏柳萱芙與王氏王瓏煙,即是表姐妹關系,又都是罕見的天之嬌女,雙雙被紫府學宮錄取,當時震驚了整個長甯衛地區。

  她們被稱呼爲長甯雙嬌,名氣之強超過了一般家族的靈台老祖。而且她們在紫府學宮中都發展的不錯,未來前途一片廣大。

  隻可惜。

  王氏遭逢大難後,瓏煙老祖不得不放棄學宮精英弟子身份回歸家族,最終落得個身受重傷壽元大減的下場,直至現在都沒有離開過長甯。

  而柳萱芙則是一直在紫府學宮之中發展,近況不甚明了。但是看到山陰柳氏越來越強盛就能推斷出,柳萱芙在紫府學宮內應當是發展得很順利。

  因此,王守哲與柳氏嫡女這個婚約,是瓏煙老祖親自上門提的親事,也是她老人家準備給家族留一份最後的保障。

  也許是瓏煙老祖付出了某些不爲人知的代價,也許是柳氏依舊念著當初的舊情,總之這門婚約就這麼定了下來。

  “四弟,四弟你在想什麼呢?”王守義笑嘿嘿地說道,“不會是在想你那個未過門的媳婦——柳若藍,柳大小姐吧?”

  “呵呵~二哥,咱們還是多想想怎麼壯大家族吧。”王守哲轉移著話題道,“若是六叔的捕魚大隊,年産量達到往年一倍,你這魚檔吃得消嗎?”

  “什麼,一倍?”王守義臉色一喜,低呼說,“四弟,家族願意擴建漁船了?這可是有利家族的好事啊,若真如此,我保管不拖後腿。”

  “那兩倍呢?”王守哲笑眯眯地說道。

  “嘶~”王守義倒吸了一口冷氣,“四弟,你莫要消遣你二哥。”

  王守哲剛待解釋幾句的時候,驀地,外面傳來一個陰惻惻的笑聲:“王家老二,王守義在嗎?我是發財賭坊的二掌櫃丁有德啊,你的侄子欠我們賭坊的錢,準備什麼時候還啊?”

  發財賭坊?賭債?侄子?

  就在王守義臉色大變的同時,王守哲臉上的笑意也凝固了起來,眼神變得有些銳利。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7:47

第20章 教訓晚輩

  ……

  任何玄武世家,都會有兢兢業業爲家族做貢獻的族人子弟,自然也有可能出一些敗類族人。幸好平安王氏族規較嚴,又有先祖榮光和家族艱難生存的壓力,大部分族人都謹守自己的本份。

  反而是第八代宗字輩,卻是出了一個不求上進的混帳東西。

  “四弟,你現在是族長,不便牽扯進去。”王守義冷著臉說,“你稍後一下,我去去就來。”

  說罷,他就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不多片刻,王守義就拖著一個二十郎當的青年走了進來。那個青年被打得鼻青臉腫,哭腔不已:“二叔,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饒過我這一次吧,千萬別告訴我父親!”

  “你這小畜生。”王守義怒極,一腳踹得那青年著地滾了幾圈,“都墮落到這種地步了,還不肯反思,有臉求饒,想讓我包庇?”

  哎喲喲!
  青年哀嚎了兩聲後,剛想再哭求幾句時,猛地一擡頭瞅見了一個氣度非凡的青年正端坐著,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青年頓即身軀一顫,如遭雷擊一般,眼神中露出了末日般的恐懼:“四,四四四叔!你你你你……”他身軀搖搖晃晃,幾乎要暈厥過去。這種時候,哪怕碰到他父親,也不想碰到四叔啊。

  他父親頂多毒打他一頓,關上數月後出來又是一條好漢。

  可這位……

  “輸了多少?”王守哲冷漠地說道。

  “這小畜生,這才來我這一個多月,就欠了賭場整整二十乾金,加上他母親給他的私房錢,以及私自賣掉的一枚小培元丹,輸了足足四十乾金!”王守義的怒火在燃燒,家族這個魚檔族産,二三十號夥計忙裏忙外一年,才能賺個兩百多乾金的辛苦錢。

  這小子倒好,竟然賭博輸掉四十乾金,這錢都能購買四枚“小培元丹”了。

  “四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青年癱軟在地,對王守哲連連磕頭不已,“求求四叔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已經給過你太多機會了。”王守義怒聲道,“家族本來讓你在欣茂蠶莊,跟著大哥做事,好好學本事。你倒好,整日裏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還敢調戲良家婦女!隨後,你爺爺和你母親求情,讓你進了六叔船隊做事。你卻又嫌辛苦,偷偷跑我這裏來。我錯了,我真不該收留你!這長甯衛的花花世界讓你迷了眼睛。”

  王守哲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道:“宗衛,你是宗字輩老大。本應給家裏弟弟妹妹們做個表率,卻不想如此不堪。本來你是大哥的兒子,理當由大哥親自教育你。但是我王守哲身爲嫡脈,腆爲族長,也有權力和義務管教不成器的族人。”

  “四,四叔!”王宗衛被嚇成了灘爛泥,“看在我父親的份上,我,我,我太爺爺的份上……”

  “這樣吧,既然你喜歡賭,四叔就陪你賭一把。”王守哲面無表情地說著,拿出了一枚乾金,在手心中一捏,“賭賭看乾金在我哪隻手裏?賭對了,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賭輸了我也不爲難你,就要你一隻手,看在你太爺爺面子上,以後你就安心在族內當個米蟲。”

  “啥?”王宗衛嚇得眼淚都停住了,“四,四叔,我不賭,我不賭。”

  “四……”王守義變了變臉色,剛想求情時,卻被王守哲一揮手阻止住,隻見他冷聲道,“今天就算是二老太爺王宵輝在這裏,你爺爺王定川,你父親王守信在這裏,也沒用。”

  王守義一顫,下意識地閉上了嘴,不敢再求情。

  雖然大家都是王氏族人,都是守字輩的兄弟。可王守哲人家是王氏家族的嫡脈,現在還是王氏族長身份,從小就身受瓏煙老祖寵愛,大家豈能一樣?
  對王氏家族來說,即便是十個王宗衛這種混賬綁在一起,也不如王守哲一根手指頭重要。

  震懾住了王守義後,王守哲繼續盯住了王宗衛,冷漠無比地說:“你不賭,四叔就當你認輸了,把手伸出來。”

  “不不不,我賭,我賭。”王宗衛激動道,“我賭乾金在四叔右手裏。”

  “呵呵~”王守哲眼中冷芒一閃,緩緩攤開了空蕩蕩的右手掌心,“宗衛啊,你輸了。”

  “不,不要啊!四叔,再給我一次機會,一次!”王宗衛歇斯底裏地嚎叫了起來,“在左手,乾金在四叔左手裏。”

  “你確定?”

  “我確定,我確定!”

  王守哲慢慢攤開左手掌心,依舊空空如也,他目光如利刃般盯著王宗衛:“宗衛,做人要講信譽,願賭也要服輸。王忠,王勇!”

  “是,家主。”

  兩位家將應聲而出,架起了癱成軟泥的王宗衛,他面如死灰瑟瑟發抖,隻會說,四叔饒了我,饒了我。

  “鏘!”

  王守哲利劍出鞘,寒芒閃爍。

  王守義已經不忍再看,扭過頭去。

  “唰!”

  王守哲一劍斬出,劍芒一閃而過,下一瞬間利劍已歸鞘。

  “啊~~~~”王宗衛慘烈地尖叫,“我的手,我的手,沒了,沒了……”一股尿騷味彌漫了出來。

  王忠王勇兩個家將嫌棄地丟下了他,臉上布滿了鄙夷之色,這宗衛少爺和家主都是宙軒老祖的血脈後裔,差距怎麼如此巨大?虧得這個王宗衛已經二十了,還比家主大上兩歲呢。

  “啪!”王守義沖上去,一個巴掌把他的嚎叫拍斷,惱怒而嫌棄道,“行了,別嚎了,丟人現眼的狗東西,還不快向你四叔道謝。”

  “手,我的……還在,還在……”王宗衛眼淚鼻涕一大把,驚喜地狂叫,隨後朝王守哲連連拜謝,“謝四叔,謝四叔。我一定,一定好好做人,重新做人。”

  “記住,你欠我一隻手,我保留隨時收回的權利。此外,你所有的修煉資源與俸祿都暫時褫奪,轉交給,唔~轉交給王珞彤使用。”王守哲不想再看見他,轉身離去,兩位家將也急忙跟上。

  “謝四叔,謝四叔。”王宗衛哪裏敢反駁,連連磕頭。

  王守義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宗衛,急忙追上了王守哲,歎息說:“四弟,我知曉你想教訓一下宗衛那小畜生的心思,不過……

  “不過什麼?”王守哲冷笑說,“莫非二爺爺或是大哥,會來替他拿贏嗎?”

  “我倒不是擔心爺爺和大哥他們。”王守義一臉無奈道,“你也知道,大嫂徐氏是出自長甯徐家的的直系血脈,自小嬌生慣養性格比較,那個……你褫奪了宗衛的資源是他罪有應得,她挑不出刺兒來。但是你將資源轉給珞彤妹妹使用,怕是大嫂會借機鬧事。”

  “不管大嫂出自徐氏還是柳氏,現在都是咱們王氏的人。”王守哲平靜道,“我相信大嫂出身偌大世家,必然是個知書明理的人,遲早會明白我的用苦良心。”

  王守義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他明白大嫂徐氏雖然潑辣,卻未必真的敢和守哲杠上,心放了一大半。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7:59

第21章 給二哥打開新世界的門

  ……

  此等小插曲,王守哲並沒有太放在心上,而是將話題轉到了正題上:“對了,二哥,你的魚檔中活魚的價值最高吧?”

  “是的,除了靈魚之外,便是一些上等的活魚價值最高。鱸類、鳡類、鱖類、鲌類、鰣類、鱭類這些都是以鮮嫩著稱,頗受世家富商等喜歡,唯一要求就是鮮活。”王守義皺眉說道,“六叔捕漁船隊上有活水艙,從活水艙上岸後,需要用專用馬車連夜送至長甯衛城,而我們也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送到買家手中。哪怕用時極短,也會出現很多差錯,十成中會有六七成死掉,死掉後就價值跌去一半隻能當作鮮魚賣。”

  王守哲略作思量後說:“如此說來,運輸過程的成本,以及活魚的緻死率是兩個關鍵。解決這兩個問題,即便漁獲産量不增加,一年也能額外賺取不少。”

  他之所以在家族各産業中奔波視察,那是想看看家族産業生産的每一個環節,如果能用他現代地球人的思維作出一些優化,便能提高族産的産出。

  “四弟若能有辦法解決活魚死亡,保守估計每年額外多出七八十乾金有把握的。”王守義臉上止不住地心疼,“死掉的那可都是純利。”

  “現在不好說,我得看看二哥你原有的方案。”

  “四弟隨我來。”王守義領著王守哲到了別院的後院中,那裏停著兩駕馬車。和普通馬車不同的是,它們沒有乘人的轎廂,而是各自安置著一個大圓木桶,他說道,“其中一輛馬車裝活水和魚,另外一輛馬車僅裝活水。每隔一個時辰,就需要將裝魚木桶內的水換掉一部分。可即便如此,活魚略多後,依舊會造成死亡,我已經在考慮是否增加一駕馬車裝活水,隻是如此一來消耗的成本會增加不少。”

  一看到王守義的活魚運輸手段,王守哲的眼皮子就一抽,六叔那邊每天能捕獲到的有價值活魚本就數量不多,最多時候不過一天一兩千斤而已。

  運輸時竟然要動用如此驚人的手段?這些魚桶也是出乎預料的簡陋,什麼增氧,什麼過濾統統都沒有,就是隻有兩個字,換水!
  爲了換水,竟還動用了一輛馬車裝水。這還不夠,王守義竟然準備還增加一輛馬車?
  不過王守哲也是知道,這真不怪王守義。因爲這是一個玄武世界,所有人都是想著如何提升修爲境界,如何提升個人武力上面。

  當然也並非所有人類精英,都不去研究一些自然學科。隻是那些人就算研究了出來部分成果,也都會敝帚自珍,各種知識都被嚴格保密,難以向外擴散。

  這不怪他們,就算是王守哲研究出來的知識,也會僅供家族秘密使用,讓他擴散出去惠及其他家族那是想都別想。

  王守哲上輩子上班時候屬于沒理想的鹹魚,節假日經常會和朋友去釣釣魚,釣到的漁獲多了,也買過增氧泵等試圖養活魚慢慢吃、但是結果發現光是增氧魚一樣死得很快,略作資料搜索和學習後他明白了一些簡單的原理。

  要想養活魚慢慢吃,就得讓自己的水箱滿足三個條件。

  第一就是水中溶氧量,魚的存活需要氧氣,而水中的氧氣是有限的,一個水桶裏魚放得越多氧氣消耗越大,這可以通過增氧來達到目的。

  其次便是水質的清潔,魚的糞便物和食物殘渣會産生氨和亞硝酸鹽,呼吸會産生氮,這些都是魚死亡的因素,可以通過換水,過濾等手段解決。

  再者就是溫度,溫度越高,魚的活性就越大,需要消耗的氧氣會增加,産生的氨類等有毒物質也會增多。因此,保持水質的相對低溫也非常有效。

  結合這三點後,兩人進了王守義的書房,王守哲略作思索後,用紙張畫出了一個簡易草圖,裝魚的圓木桶頂層進行過濾,過濾後的水呈淋雨狀落入木桶中,這采用的是最簡單的滴水增氧原理。

  並且用盡可能簡單的話,與王守義普及了一下氧氣與有毒物質的原理。

  王守義在魚檔已經做了十多年,很快就弄明白了王守哲的原理,他恍然大悟道:“聽四弟這麼一說,我倒是突然明白了許多。以前家裏長輩隻是傳下來說要換活水,原因是魚需要吃水裏的活氣,活氣不夠水就成了死水,魚也就死了。四弟的意思是,用淋雨滴水法能增加水中活氣,我倒是沒想過。”

  “這是古籍上看來的,具體有沒有效果不好說,還得二哥多做幾次試驗對比。”王守哲暗自點頭,活氣就活氣吧,總比氧氣那個拗口詞要來得好理解。

  “魚吃了活氣吐出死氣,糞便在水中多了産生毒氣,通過棉布層,碎木炭,沙礫層過濾掉水中的糞便毒氣,水中無毒,魚自然就不會死了。我怎麼沒想到呢?”

  王守義越說越興奮:“還有就是四弟說的冷熱條件也頗有道理,天越冷運送活魚死亡越少,夏天活魚死的多。原來是天熱魚比較活躍,那它們需要的活氣就越多……難怪白天運輸不如晚上好!若是在水裏加些窖藏冰……”

  王守哲傳授的理論,就好像是給王守義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以前很多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一下子都想通了。

  “二哥你理解了就行,可以讓工匠先做幾個小型裝置多試試。”王守哲看了一下天色,“時間不早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王守哲身爲族長,可不是來搞發明創造的。更何況知易行難,讓他親手去捯飭那些東西未必能做得很好。

  隻要王守義理解了原理,他足以承擔接下來的工作。

  “四弟別著急走。”王守義拉著他不放,“你難得來魚檔一次,二哥還沒好好招待呢。中午就在【百味軒】用膳,那家酒樓的活魚都是咱們供應的,各種菜肴味道都是一絕。二哥還有好幾個地方沒想明白,你說的虹吸效應排水式?用唧筒給水箱增加活氣的原理又是什麼,如何使用唧筒原理讓水往高處走……”

  得了!

  王守哲聽著他口中“十萬個爲什麼”,雖然有些頭大,卻也知道是好事。王守義經營魚檔多年,如果真能浸淫此道,未來魚檔的生意會越來越好,這也算是爲家族作出巨大貢獻了。

  在這長甯衛中並非隻有王氏魚檔一家,而是有超過十個世家家族在經營著魚檔生意。尤其是劉氏與趙氏,做得都比王氏規模要大。

  自家魚檔做得越好,在創造出越多財富的同時,事實上也是擠壓了對手的生存空間。

  因此王守哲多花了些時間,再與王守義好好上起了“啓蒙教育”。虹吸效應和手動泵都需要管道,這世界上對管道的運用相當粗糙,僅有竹管、陶管、以及銅管等幾種,不過倒也勉強夠用了。

  手動泵暫時做不出也沒關系,用簡易的虹吸原理將底層水吸出來,叫夥計人工往過濾層倒水即成。如此一輛馬車的運輸量就大大增加,活魚率也大幅度提高。

  王守義聽得是如癡如醉,就連中午在什麼【百味軒】用膳時,都拉住王守哲喋喋不休地詢問。

  “二哥,這百味軒真的是長甯衛最好的幾個酒樓了?”王守哲吃著百味軒的那些菜肴,頓覺其味道一般,隻是勝在食材優質而已。

  當然,在調味上的水準還是超過王氏家族廚娘的,就是在味道方面和地球上還是有較大差距。

  “四弟,這一頓飯吃了32大銅73個角子……”王守義臉都黑了,喊冤不已,“這都是愚兄辛辛苦苦攢下的私房錢,如此鮮美的菜肴,你竟然還不滿足?”

  王守哲摸了摸下巴,落差感估猜是谷氨酸鈉的鍋,上輩子在地球上時味精和雞精充斥在食物界的每一處角落,早就讓他靈魂記憶中對鮮美的閾值被提到很高的程度。

  如果能把味精搞出來,是不是也能變成一項産業?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8:11

第22章 紫晶靈蜂蜂巢
  ……

  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逝,因爲王守哲隻知道最早的谷氨酸鈉是從海帶中提取的,但是海帶中的谷氨酸鈉含量很低,難以進行工業化運作。

  現代工藝都是從大豆等作物,同過微生物發酵後萃取谷氨酸鈉。

  然而王守哲對谷氨酸鈉的提煉工藝和原理幾乎一竅不通,讓他自己研發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成功。因此這個發財的念頭也隻得暫且放下,先從改進優化家族産業著手比較穩妥一些。

  “二哥,原理你都懂了,希望你抓緊時間實驗和改進,千萬別辜負六叔的捕魚大隊辛苦抓活魚。當然,也要保證咱們王氏的機密,相信這一點如何做你比我更清楚。”

  王守哲囑咐了幾句後,就率領家將告辭。

  而王守義在得到了“傳承”後,也早就心癢難耐。連送都懶得送王守哲,就迫不及待去嘗試了。一旦成功,魚檔這個家族傳統産業就能發揮出優勢了。

  長甯衛東城門口。

  出了城後,便是筆直的寬闊官道。

  王守哲攜帶兩名家將,直接策馬奔騰,走走停停後不出半個時辰,就抵達了安江的長甯渡口。

  長甯渡口是官渡,實際控制在長甯衛官府手中,平安鎮三個世家的觸手伸到此處也是戛然而止,屬于明確的分界線。

  一名王氏的家將早就守候在此,一見到王守哲等人便迎了上來:“王武參見家主。”

  “免禮,大娘與五妹來了嗎?”王守哲連夜離開家族之際,便留下了信箋給公孫蕙,讓她根據信箋內的計劃行動。

  “啓稟家主。”王武恭敬道,“蕙大娘子與五小姐的馬車已在前面等候。”

  在王武的指引下,王守哲很快與公孫蕙等人彙合。上了馬車後,公孫蕙先給王守哲斟了一杯茶,眉宇間有些憂色:“哲兒,你信箋中所說之事,是否真有如此嚴重?”

  “恐怕比想象中還要嚴重。”王守哲喝了口茶定定神,皺眉說道,“錢氏商行的産業遍布隴左,可他們卻對此事尚無覺察。可見至少在隴左郡範圍內,還沒有大型勢力對此災發出預警。”

  “怎會如此?”公孫蕙臉色發白地失聲道,“整個隴左郡那麼多豪門世家,竟無一察覺?如此一來,豈非有很多平民要遭殃?”

  “大娘多慮了,這天要塌下來,怎麼也會有高個子去頂的。咱們小小王氏能做的就是隨波逐流,如何活下來並壯大才是正途。”王守哲淡然道,“不過大娘說得頗有道理,偌大的隴左郡,不可能是我們第一個覺察蟲災的。也許大部分人會疏忽,但總會有一些家族覺察出蹊蹺,暗中提前做了準備。亦或者已經有人發出了警告,但是消息還未傳到咱們長甯來。”

  人性都是共通的。

  王守哲發現了此事後,立即嚴格保密而準備趁機撈上一筆,其餘僥幸或憑本事發現此事的家族多半也是如此想的。

  更何況,王守哲發現此事已經很晚了,僅僅來得及順應局勢一把。哪怕把此事宣揚出去也隻是將亂局提早爆發而已,于大局根本無補。

  “哲兒你說得對,咱們小門小戶如今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公孫蕙也是釋然道,“大乾官府與紫府學宮,還有那些豪門大族,在關鍵時刻必會出手救災。哲兒,你能在此關頭能想到救助公孫家,大娘先替山陽公孫氏感謝你。”

  “大娘這是什麼話,公孫氏與咱們王氏世代通婚,早已血脈共融,理當守望相助。”王守哲笑道,“正好,我也好久沒去拜訪外祖父,向他老人家請安了。”

  據王守哲所知,公孫氏和王氏的通婚還真是很深。就拿公孫氏當代族長公孫墨來說,他的親祖母便是來自王氏第四代嫡女——王玲蝶,大娘公孫蕙還得叫她一聲曾祖母呢。

  而王氏嫡系在第四代時,同樣娶了公孫氏的嫡女,那是王守哲的曾祖母。

  由此可見,公孫氏和王氏嫡脈上的關系如何之近。

  一說到外祖父三個字,公孫蕙微微一愣後頓時有些欣喜,感慨著說:“哲兒你真的長大了,懂事了。”

  公孫蕙雖不是王守哲生母,卻是他的嫡母,她的父親公孫墨自然就是王守哲的外祖父。隻不過王守哲的前身從小就比較孤僻,從小到大幾次去拜訪公孫墨都是較爲冷漠,彼此不甚親近。

  而對公孫蕙來說,續弦嫁給王定嶽後隻誕下一位嫡女並無生下嫡子,因此全副心神也都放在了嫡子王守哲身上。

  以大乾國律法,以及所有玄武世家共同遵守的規則便是如此。嫡母與嫡子之間甭管是不是親生的,那都是正經的母子關系。

  就在公孫蕙聊天的時候,五妹王珞靜一直乖巧地坐著,哪怕聽著很無聊,也隻是眨巴著眼睛不敢多話。

  “珞靜,四哥哥給你帶了件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王守哲拿出一個包裹遞上前去。

  王珞靜打開一看,卻見是一個蜂巢,她頓時驚喜地捂住了嘴,嗚嗚說:“這,這蜂巢整體渾然如球,口呈六角,色澤略顯晶玉化,莫非是傳說中的紫晶靈蜂蜂巢?謝謝四哥哥,太好了。”

  等等,紫晶靈蜂是什麼鬼?

  王守哲臉色微微錯愕:“珞靜你學藝不精啊,這分明是虎頭靈蜂蜂巢。”

  王珞靜微微一愣,咬著玉指說:“我知道了,四哥哥你又來考校我了。蟲經上記載,虎頭靈蜂和紫晶靈蜂在一階體時長得比較像,微小的差別便是紫晶靈蜂體型更加修長一些。但是它們的蜂巢差別較大,虎頭靈蜂蜂巢通常較爲扁平,巢口略顯粗糙。而紫晶靈蜂蜂巢通常渾圓,巢體呈晶玉化。這是這一窩紫晶靈蜂還在一階體層次,隻是略有晶玉化。如果它們晉升到二階體,蜂窩會比這個大上十倍不止,通體會逐漸呈紫晶玉狀。”

  說話間,王珞靜又小心翼翼地倒處了幾隻蜂蛹,頓即小臉蛋上滿是心疼之色:“采摘蜂巢的人真是蠢蛋,好多蛹化幼蟲都死了,嗚嗚~這真的是紫晶靈蜂,還活著的蜂蛹不過幾十隻了,好可惜!”

  “還真是紫晶靈蜂?”王守哲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我這算不算是撿漏了?”他前身爲少族長,自然要學很多知識,靈蜂中的虎頭靈蜂總體比較常見,他還算耳熟能詳。

  但是紫晶靈蜂卻是了解不多,隻知道這是一種能成長到二階靈蜂的珍稀品種。

  一旁的公孫蕙聽得也是側目不已,捂嘴說:“哲兒,這不會真的是你當虎頭靈蜂蜂巢買回來的吧?花了多少乾金?”

  “我就是隨便逛逛集市,發現了這個蜂巢,一想到五妹妹有靈蟲師潛質,就買來給她玩玩……”王守哲失笑道,“侃了一通價就十個乾金,看樣子是那散修和我都打眼了,呵呵~”

  “何止是打眼,你們那是瞎眼了。”公孫蕙也是笑著調侃說,“二階靈蜂中的紫晶靈蜂,一旦真正成熟後産出的紫晶靈蜜,可是擁有固本培元養顔美容的功效,是多種二階靈丹中的主要原材料。若是能生産出【紫晶蜂王蜜】,那就是標準的三階靈材,乃著名三階靈丹【啓靈丹】的主要靈材之一。”

  “嘶~”王守哲倒吸了一口冷氣,“啓靈丹,那不是傳說中可以改善玄武資質的靈丹嗎?”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8:23

第23章 公孫氏“少族長”

  ……

  啓靈丹能改善資質,據說是某位丹道大宗師專門研發用以改善人類修煉資質的丹藥。

  那位丹道大宗師耗費了畢生心血研發出的【啓靈丹】,但是結果還是比較失望,因爲啓靈丹僅針對玄武資質下品者有些微提升。

  而且也隻能些微改善一下玄武資質,並非十分明顯。

  但即便如此,啓靈丹對平安王氏這種九品末流世家來說,已經是非常高階的“神級丹藥”了。

  尤其是針對王守哲這種玄武資質下品甲等層次來說,那就更是實用性極強。都說他是少年天才,比起當年的瓏煙老祖也僅差半籌,承載著家族未來的希望。

  但是王守哲自己十分清楚,他的資質放在長甯衛範圍內,已然算是不錯,未來沖擊靈台境頗有希望。可若是放眼整個隴左郡來看,根本不值一提,綜合條件僅僅是剛好滿足了紫府學宮的招生需求,人家收不收還得看後續的測試。

  好在王守哲即使是在下品甲等中,也算是拔尖的存在,距離中品資質僅差一線而已。若是有機會服用【啓靈丹】的話,保不齊就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躋身于中品資質行列,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瓏煙老祖王瓏煙,便是正兒八經的中品資質。

  長甯衛數十萬人口中,出現中品資質的概率很低。一旦出現,便是連紫府學宮都會積極爭取,一入學宮便會重點培養。

  隻不過啓靈丹屬于三階靈丹,而且産量非常稀少。即使宙軒老祖在世時,也未必能保證一定能弄來啓靈丹。

  眼看著王守哲眼神中的陰晴不定,一旁的王珞靜乖巧地說道:“四哥哥,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爭取給你弄到啓靈丹。”

  “珞靜啊,你可不要太慣著你四哥哥。”公孫蕙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這紫晶靈蜂能弄活便弄活,若是弄不活也沒多大關系。將區區一些紫晶靈蜂的蟲蛹培植出蜂群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失敗了就當積攢經驗,千萬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大娘說得對。”王守哲也是急忙說道,“珞靜啊,這蜂巢本就是我買來給你玩玩的,廢了也無所謂,靈蟲師的經驗積攢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王珞靜不過才十二歲,放到地球上那還是個六年級的小學生,王守哲後可不想給她太大壓力。

  “五嬸嬸,四哥哥,我知道了。”王珞靜乖巧地應了聲,然後捧著那個紫晶靈蜂蜂巢,在一旁慢慢琢磨了起來,她的眼神極其專注而癡迷,就好似拿到了最心愛的玩具。

  王守哲這才想起來,自己這個五妹妹好像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天生對蟲子非常癡迷。就連她的親哥哥王守諾都說過,珞靜在兩三歲時蹲在院子裏看螞蟻都能看幾天幾夜。

  罷了罷了,就由得她去折騰吧。

  王守哲和公孫蕙,也都很識相地閉上了嘴,盡可能不去打攪她。

  馬車一路順著官道而行,並無顛簸,尤其是進入到山陽鎮後,更是坦途一片。

  山陽公孫氏在這一塊地盤上,經營了已經超過兩百年,早已經根深蒂固。因爲他們擁有一些特殊産業,對于道路的要求較高,因此每年花在道路上的錢很多。

  馬車行使在平坦的硬實路面上,撩開馬車車簾可以看到,遠處有背脊高高拱起的山脈清晰可見。

  那是六平山的餘脈,從平安鎮外側繞過,刺穿了安江後,高高隆起的最後一段大山餘脈。

  隻是這段餘脈如巨龍脊背般隆拱而起,比起六平山餘脈的其它地勢反而更加險峻陡峭,因此被稱作爲龍脊山。

  龍脊山西北面,被稱作山陰,而其東南面被稱作山陽。

  山陽是以公孫氏稱雄,而山陰則是柳氏獨霸一方。

  王守哲等人,之所以通過長甯渡口,從江北的官道進入山陽範圍。那是特地有意避開山鷹澗那一帶水域,因爲那是平安鎮另外一大世家趙氏的水域地盤。

  到了山陽地盤後不出半個多時辰,便聽得一陣馬蹄聲響起,數名騎士順著大道飛快迎了上來。

  其中一名騎士,正是王氏家將之一——王安。王安是被派遣先行去山陽公孫氏通報行程的使者。

  王守哲馬車前方,王武和王勇兩位家將策馬向前,將對方騎士與馬車隔開了一定距離。

  這是家將的護衛之責,哪怕對方一行騎士中有自己人。

  “王勇,速速稟報家主。”王安等騎士停了下來,各自翻身下馬,他大聲說道,“公孫氏少族長親來迎接家主與公孫大娘子。”

  聲音很大,王守哲的馬車內也聽到了。

  “是哥哥。”一直都挺端莊賢淑大家風範的公孫蕙,驀地露出了小女孩般的歡喜之色。不過她一想到馬車上還有王守哲和王珞靜這兩個小輩,便又趕忙擺出了長輩風範,正色說道,“哲兒,珞靜。按照禮節,咱們下車去和大舅見面吧。”

  王守哲還是極其難得見到大娘如此小兒女的姿態,不由心中莞爾,他這才意識到大娘雖然平常嚴肅端莊,但是她作爲續弦嫁給王定嶽時不過才十九歲,二十二歲時誕下珞淼妹妹迄今不過八年,因此她實際歲數才三十歲。

  如果放到地球上北上廣等大城市,三十歲沒結婚的女人多了去,而且通常都是自稱女孩。

  閑話不提。

  兩人隨著公孫蕙下車,而此時公孫氏少族長也率領兩名家將迎了上來。

  公孫鏘,公孫氏當前嫡長子。他面白無須,長相頗爲英武,一身勁裝下更顯俊朗挺拔,不過,王守哲卻知道這位少族長“大叔”已經是三十八歲了,修爲更是達到了煉氣境八層巔峰。

  “小妹。”公孫鏘快步上前,笑呵呵道,“你這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也不提前通知大哥,大哥好去山陽外接你的。”

  公孫蕙是幾個親兄弟姊妹中最小的一個,因此在家中最受寵愛,公孫鏘也是非常疼愛公孫蕙這個小妹。

  “哥哥。”公孫蕙斂斂一禮,儀態端莊道,“小妹回來探望父親和哥哥是應盡的本份,豈能勞煩哥哥親來迎接?哲兒,還不快見過大舅。”

  她暗下朝王守哲使了下眼色。

  王守哲會意,當即拱手行禮道:“守哲見過大舅。”

  公孫鏘瞪著眼睛,瞅了王守哲好半晌後,才憋出了一句:“守哲長大了不少,當真是英武之才,勝過你父良多。”

  他雖然是公孫蕙的大哥,但是對王守哲父親印象並不好,甚至頗有些敵視。

  起因當然是他疼愛的小妹,竟然去給一個比他年齡還大的老男人做續弦,讓他非常不爽。

  之後,又因與王定嶽因性格不和有過幾次嫌隙,索性就從不上王氏的門。

  這一次王定嶽死了,他身爲妻兄都沒有上門,而是派遣了家族長老和幾位直系族人去幫忙。

  聽得此話,王守哲的臉一黑。雖然他是穿越者,但是前身的記憶已和他融爲一體,他同樣也是王守哲。

  這個公孫鏘如此言語不當,豈能讓他毫無反應?

  “哥哥,你休要胡言亂語。”公孫蕙臉色一惱,怒聲道,“道歉!否則,我立即就回王氏。”

  “呃!好吧,是哥哥錯了。”

  公孫鏘急忙幹笑道歉,隨後朝王守哲拱了拱手說,“大舅也和你道歉,希望你別見怪。我與你父不過是性格上合不來,可若是細細想來,你父無論是天賦與成就都遠超過我。”

  他這話沒毛病,王定嶽四十歲時已經達到了煉氣境九層巔峰,有了一窺靈台境的資格。

  而公孫鏘要想達到那種層次,還有的慢慢熬呢。

  哪怕公孫鏘已經三十八歲了,但是少族長到底隻是少族長,喜怒均流于表面。

  不過這性格倒是直爽,不是個難應付的人。這是王守哲對公孫鏘的暗中評價。……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8:38

第24章 兒隨母親

  ……

  不過這種評價,王守哲也不會隨意流露表面。他在地球上于職場廝混過,人情雖不算練達卻也算過關。

  “大舅言重了。”王守哲不亢不卑道,“人與人相處是要看緣分的,大娘待我親如己出,恩同再造。漫說大舅說兩句笑話,便是打我罵我,守哲也不會有絲毫怨言。”

  這話說得也是綿裏藏針了,給公孫鏘的意思是,我敬重你是因爲大娘對我好。否則就憑你公孫鏘自己,恐怕還生不起讓我敬重來。

  “是是。我這小妹,從小聰明賢惠,心地善良。”公孫鏘點頭不已,隨口誇贊公孫蕙。

  王守哲頓即一陣無語,難怪公孫老族長都一把年紀了還不退位,敢情這位少族長還真是“打磨”不夠啊。難怪,他會和自己“亡父”王定嶽,互相看不順眼。

  一旁的公孫蕙聽得是直扶額頭,臉頰發燙羞愧。自家這大哥各方面都挺好,就是缺乏鍛煉情商不夠。合著她要不夠善良,就應該排擠針對非親生的年幼嫡子了?那她成什麼無德歹毒之人了……

  她急忙補了一句:“哲兒是我嫡子,我照顧撫養他是應有的本份。對了哥哥,父親身體可好?”

  與此同時,公孫蕙心下感慨不已,以前還不怎麼覺著,可隨著哲兒登上族長之位後的表現。

  再看看自家大哥,總覺得差距有點大。隱隱間,她開始替公孫氏擔心了起來。自家哥哥,真是白吃了三十八年幹飯。

  “父親身體倒是不錯。”公孫鏘也知失言,幹笑了兩聲後正色說,“就是最近心情不好茶飯不思,一直心心念念著小妹。這不,一聽到你回娘家看看,就立即催促我前來接你。”

  “大娘,外面風大,先回馬車抓緊趕路爲好。”王守哲拱手說,“想必外祖父已經等著急了,我陪大舅一起騎馬走。”

  王守哲先前騎的黑色駿馬,一直由家將牽著走,現在派上了用處。

  “嗯,那哲兒與大舅好好敘敘話。”公孫蕙暗使了個眼色,說罷,就牽著王珞靜一道回了馬車。

  王守哲當然明白公孫蕙的意思,如今王氏積弱,基本是全靠瓏煙老祖一人威懾支撐。若是能借此加強與公孫氏的關系,將對王氏十分有利。

  因此王守哲騎著黑色駿馬,與公孫鏘走在了隊伍前方,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他對公孫鏘的態度,也是基于公孫蕙的面子上的客氣,並不會無原則無底線的去討好公孫氏。

  任何世界裏,姻親也好,盟友也罷,都是建立在利益共同和實力對等基礎上的。強者更不會因爲你的卑躬屈膝,諂媚討好而對你多半分尊重。

  反而是公孫鏘看王守哲,發現這個“便宜大外甥”無論是談吐還是氣度,都是遠超同齡人,而且年紀輕輕修爲即將達到煉氣境高階,未來潛力不可限量。

  如此年輕俊傑,翻遍整個山陽公孫氏,竟然找不出能與之相比的。

  尤其是公孫鏘自己的兒子公孫焱就比王守哲小一歲,平常看看那小子倒也覺得不錯。可一比較的話,公孫鏘頓時有些胸悶,氣悶之餘不由下意識地對王守哲更爲親近了幾分:“守哲啊,你難得來一次山陽。這一次就多住幾天,我讓你表弟小焱陪你去山裏狩獵。”

  “多謝大舅的好意。”王守哲拱手道,“隻是族內事務繁忙,守哲腆爲一族之長,拜會外祖父後就要先行離開了。”

  公孫鏘聞言更是心頭一滯,更爲胸悶了起來。對啊,這便宜外甥才十八歲就當上族長了。他都三十八了,還隻是個少族長呢。而且到現在,老族長也沒有絲毫想退位的意思。

  一路回去,公孫鏘心中都是悶悶的,話也沒幾句。

  山陽公孫氏的主宅依著龍脊山而建,地勢陡峭易守難攻,主宅外又有堅硬高聳的圍牆箭塔,顯得氣勢十分森嚴。

  這一次王守哲是以公孫蕙嫡子身份隨同而至,並非是以族長身份前來兩家交互,因此,隻是簡單的禮儀交互後,就被請進了前堂正廳。

  前堂正廳之中,公孫氏當代族長公孫墨與其正妻公孫陳氏端坐主位,他們都穿著正裝,顯示出了對公孫蕙與王守哲等人的重視。

  “不孝女拜見爹爹,母親。”公孫蕙上前拜見,淚珠滾落臉頰。

  “蕙兒。”公孫陳氏上前扶起了女兒,激動地上下打量,“你這孩子,都三年沒回娘家了,在王家可安好?”

  “母親,王家待女兒極好,隻是,隻是定嶽他……”一說起此事,公孫蕙又是垂淚不已,頗爲傷心。

  “唉~定嶽那臭小子,真不該,不該去胡亂冒險啊,就不能好好守著你過日子嗎?”陳氏的老臉上又懊惱又傷心,“真是苦了我們家孩子。”

  “好了,你這老太不懂就別胡亂埋汰了。”一臉嚴肅的公孫墨沉聲道,“我輩玄武者,本應勇往精進,定嶽身爲族長,必然有不去不行的理由,他不過是時運不濟而已。”

  “我不懂?還不都是怪你這個糟老頭子。”公孫陳氏微微激動地埋怨道,“說什麼王定嶽那小子天賦才情都出衆,未來必成靈台,竟應承寶貝女兒給他續弦!你……”

  說到此處,她似乎才想起了王守哲還在現場,當即住了嘴,對王守哲露出了一個和藹慈祥的笑容:“守哲啊,外祖母隻是傷心定嶽過世,情緒有些激動。啊呀,你這孩子,三年沒見竟然長得如此英武俊氣,快來給外祖母瞧瞧。”

  王守哲心下不禁莞爾,現在他明白兒子隨母這句老話了,大舅公孫鏘口無遮攔的毛病多半是隨陳氏老太太了。

  他也不會和一個老太計較,當即走上前去拱手道:“守哲見過外祖母。”

  “不錯不錯,這孩子長得可真俊。”公孫陳氏拉著王守哲,越看越是歡喜,不由關切道,“守哲啊,你可有定親?咱們山陽公孫氏的閨女個個俊俏,要不要……”

  公孫蕙臉一黑,急忙上前阻止:“母親,守哲是我嫡子,是不能和公孫氏嫡女通婚的。”

  玄武世家互相通婚,一般需要追溯到第四代不是同一個人,特殊情況偶爾可以破例。

  公孫蕙是王守哲嫡母,雖沒有血緣關系,但是按照傳統和規矩也要算進去,尤其是在當代通婚的情況下。

  “嫡女不行,那直脈裏有幾個姑娘……”

  公孫陳氏的話還沒說完,公孫墨又忍不住咆哮了:“老太婆你糊塗了,守哲是王氏嫡子,又是堂堂一族之長,怎麼可以娶直脈女子!”

  “老東西你才糊塗呢,既然公孫氏找不到合適的,那就娶陳氏姑娘好了。”公孫陳氏說道,“我們東港陳氏的姑娘,也是出了名的秀外慧中。”

  “母親,東港陳氏也沒有適合守哲的姑娘。”公孫蕙無奈地解釋說,“倒是珞伊早些年已經許配給了陳氏少族長,本來今年就要嫁了,不過定嶽剛剛過世,需要守孝一年後方才能大婚。”

  “喲,可是我那曾侄孫兒陳方傑?”公孫陳氏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方傑那孩子我見過,個性穩當,頗有才華,王氏眼光還是好的。就是可惜了守哲……我再琢磨琢磨……”她在陳氏的輩分倒是挺大。

  “母親,你就別亂琢磨了。”公孫蕙趕忙阻止她的亂點鴛鴦譜,“守哲親事已定,正是山陰柳氏的嫡女。”

  山陰柳氏?

  陳氏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9:03

第25章 山陽小靈種

  ……

  “山陰柳氏有什麼好?”陳氏嘀咕不已道,“一個個都眼高于頂,陰謀詭計不斷。按我說……”

  山陰柳氏和山陽公孫氏,僅相隔一座龍脊山,而龍脊山內資源豐富又有礦産,兩家平常摩擦還是較多的,關系自然談不上融洽。

  “夠了!你這老太,王氏與柳氏的聯姻,你豈能胡亂議論?”公孫墨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吼道,“公孫鏘,扶你母親回去休息,我與守哲還有些話要說。”

  公孫鏘趕忙將還在絮絮叨叨的老太扶著走,而公孫蕙也說:“哲兒,你陪外祖父好好聊一聊,我先去和母親說會兒話。”

  公孫蕙今天穿針引線的目的已經達到,以她的身份參與公孫墨與王守哲的談話反而不妥,然後她就牽著王珞靜的小手一同離開。

  等人都走後,王守哲才對公孫墨拱手行禮道:“守哲拜見外祖父。”

  “哲兒無需多禮,來來,嘗一嘗你外祖父親手種植的靈茶。”公孫墨對王守哲的到來早有準備,當即命人奉上靈茶靈果。

  靈茶靈果在玄武世家都是奢侈品,必須依靠靈田才能種植,而靈田又是每個家族重要的戰略性資源。公孫墨也不過是各種了數畝靈田的靈茶靈果,專門用來招待貴客。

  至于平安王氏,目前僅剩下那些靈田種植白玉靈米,都不夠族人消耗的,自然不會拿來種植經濟效益比,比較差的靈茶靈果。

  “多謝外祖父。”有靈茶與靈果享用,王守哲自然不會客氣,當即坐下後開始享用起來。

  靈玉雕琢的茶杯內,茶色紅潤,幽香撲鼻,聞之就讓人心曠神怡。抿了一口下去,微微苦澀充斥齒腔,然而下一瞬間,一股清涼之意直充腦門,讓王守哲頓覺神清氣爽,些許晦澀陰郁的情緒念頭一掃而空。

  “好茶。”王守哲忍不住贊了一聲,“此靈茶醇厚芬芳,回味悠長。且有助于靜氣凝神,洗卻心中雜念。”

  “哈哈,沒想到哲兒也是懂茶之人。”公孫墨老懷寬慰,頓覺明珠沒有暗投,得意地介紹說,“此茶名爲山陽小靈種,是我年輕之時在龍脊山深處無意中發現的野外靈茶茶種,經過數十年的悉心栽培,如今每年能夠穩定産出一斤多了,便是連家裏兩位老祖宗也頗爲喜歡。這樣吧,我每年勻你一兩。”

  說起勻一兩時,公孫墨嘴角不可覺察地抽了抽,顯然有些心疼。也是難怪,種靈茶可不比白玉靈米,更不是和地球上的茶種一般,能夠種得密密麻麻。

  往往一畝靈田中,僅僅能栽培數棵靈茶,而且平裏日的精耕細作和維護必不可少。其采摘,揉撚,發酵等工藝也極爲講究。

  因此,哪怕是一兩靈茶的成本非常高。

  “多謝外祖父,哲兒就卻之不恭了。”王守哲知道公孫墨有意在扶持他,自然不會推卻。

  如今的王氏中,也就隻有他王守哲值得公孫墨投資了,就像公孫墨當初將女兒嫁給王定嶽做續弦一般。若是有朝一日,王守哲能晉升到靈台境,必然會念著這份香火情。

  更重要的是,公孫墨夫婦都十分疼愛公孫蕙。而王守哲又是公孫蕙的嫡子,可以說是她在王氏未來的依靠,因此看在女兒面子上,公孫墨也會想辦法擠出點資源,去扶持一下便宜外孫王守哲。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王守哲本身潛力不錯,加上與公孫蕙關系母慈子孝的份上。

  倘若王守哲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眼狼,公孫墨自然懶得搭理。若是王氏徹底衰敗,大不了將女兒和外孫女接回公孫氏。

  兩人一番寒暄後,這才進入正題。

  公孫墨喝了一盞茶後,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哲兒,今早收到你派人送來的信件後,我原本尚有一些疑慮。隨後親上農莊去查驗,以及與族內農桑老手交流後才最終確定。此番如你所說,的確有可能發生蜜蟲災,恐比去歲減産六成以上。哲兒,在此老夫代表公孫氏……”

  “外祖父,此等見外之話就別說了。”王守哲打斷道,“即便我不發出預警,以這兩天蜜蟲的爆發速度,各家族短則今天,遲則明後日,必然都會有所警覺。”

  蚜蟲一開始的征兆並不明顯,每年或多或少都會受到蚜蟲影響而減産。因此一開始出現些蚜蟲,農戶都會習以爲常。可一旦爆發起來,埋在土裏的蚜蟲卵會在極短時間內爬出,打得人一個措手不及。

  “此言謬矣。”公孫墨搖頭說,“我山陽公孫氏自身共有一萬六千畝良田,此季冬麥收成以每畝十五個大銅計算,便是二十四萬大銅,換算成乾金爲兩千四百乾金。如今正是蜜蟲爆發初期,即便少減産兩成,那也是挽回了四五百乾金的損失。更何況,我還聽你安排,提早派遣族人和家將進山抓捕草蛉蟲和九星蟲了。”

  草蛉蟲,九星蟲,哪怕是蟲王終究還隻是凡物,連一階靈蟲都談不上,平常基本沒有人會去關注。山陽一帶的深山裏,起碼還是能搜羅到一些的。

  兩人正說話間,便有家將前來稟報,抓捕的第一批草蛉蟲和九星蟲已經送回。

  “既如此,那就事不宜遲,請外祖父派遣心腹家將與我們一道同行。”王守哲起身道,“救災如救火,半點不能耽擱。”

  很快,侍女就去把公孫蕙和王珞靜叫了回來,騎著馬一同前往公孫氏最大的一個農莊,那是一個巨型農莊,足足有七千畝良田。

  可見如今山陽公孫氏的底蘊,是遠超平安王氏。

  整個農莊的佃農們都已經瘋狂運作著,他們用傳統的草木灰汁,再摻入雙倍劑量的滅蟲散在滅蟲。如此操作,效果倒是還不錯,如果他們有足夠多的滅蟲散,似乎也能遏制住此次蟲災的爆發。

  隻可惜公孫氏僅僅囤積了少量的滅蟲散,杯水車薪難以控制大局。

  “四哥哥~”王珞靜花了一個多時辰時間,馴化了三隻草蛉蟲王,一隻九星蟲王,精神顯得非常疲憊,“因爲時間太過倉促,這些蟲王隻能簡單馴服一下,勉強可以指揮它們行動,讓家將們把野生草蛉蟲和九星蟲都釋放出來。”

  “珞靜,真是辛苦你了。”王守哲有些心疼地撫摸了一下她的腦袋,從懷裏掏出了剛順手拿的靈果,“你先提提神,救災終究耽擱不得。”

  “四哥哥你放心。”王珞靜乖巧地點頭,吃了靈果後體力恢複了不少,“隻要能控制住蟲王,那些草蛉蟲和九星蟲都不會亂跑的。但是想讓它們去自行召集小蟲,然後再飛回來就不行。”

  隨後,王珞靜依葫蘆畫瓢,勉強指揮著蟲王與蟲子,進入到了那數千畝的麥田之中。一番折騰下來,天色已經黑了。

  此時,公孫墨親臨現場,還帶來了廚娘和不少靈食,現場烹飪出來晚餐,就在這農莊內收拾出了一間房,族長與少族長,以及一名叫公孫鍾的族人和其妻子王琉玉作陪。

  王琉玉是王氏族人,此時的她應當有四十歲了,但因爲保養不錯而顯得隻有三十出頭的模樣,從她的穿著打扮看起來日子過的不錯。

  “守哲見過三姑姑,三姑父。”王守哲先是拱手行禮。

  “這個,這個,守哲多禮了。”公孫鍾長得比較粗黑,據說是在公孫家族的礦山裏主持工作,直脈族人中地位不低,隻是個性較爲樸實木訥不善交際。

  王琉玉也是連連還禮,顯得對王守哲非常敬重。雖然她的輩分比王守哲長一輩,但是王守哲可是嫡脈,王氏族長。

  倒是王珞靜一下子撲到了王琉玉懷裏,甜滋滋地叫著:“姑姑。”

  相比于血緣關系,王琉玉正是四老太爺王宵志的次女。也是王珞靜正經的親姑姑,關系自然親昵。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9:38

  第26章 夢蝶

  ……

  王琉玉也是抱著王珞靜問長問短,顯然她也挺心疼這個幼年喪父的乖巧侄女,還特地塞給了她一張十乾金的金票。

  “姑姑,靜兒不能要,我聽說灼表哥現在正在沖擊煉氣境三層,您給他留著吧。”王珞靜連連擺手,怎麼都不肯要。

  通常年輕族人的修煉資源,主要來自家族的供給。除此之外,一些血緣關系更近的親屬,例如父母等多會想辦法支援一下年輕一代。

  但是王珞靜的父親王定邦在五年前就死了,因此珞靜在這方面會比較吃虧。

  “靜兒,姑姑讓你拿著就拿著。”王琉玉微微惱怒道,“你爹不在了,我這個做親姑姑的還能不幫襯你一些?”

  “珞靜你就收下吧。”王守哲在一旁笑著說道,“你別辜負了三姑姑的一片心意。”

  他當然清楚,這是王珞靜和王守哲都表現出了極大的價值後。“便宜外祖父”公孫墨特地把三姑姑三姑父拉來陪坐,那是有心再度加強雙方的親密度,再打一下親情牌。

  而且王珞靜是未來的靈蟲師,此時不拉攏什麼時候拉攏?而王守哲自然也是樂意見到雙方關系變得更加親密,畢竟公孫氏綜合實力要比平安王氏強大許多。

  “是,四哥哥,謝謝三姑姑。”王珞靜乖巧地收了下來。

  隨後兩家人其樂融融地坐下吃飯。

  不過這一次被捧著的主角並非是王守哲,而是王珞靜。

  “珞靜啊。”公孫墨一臉和藹地親自給她盛上了一碗白玉靈米飯,夾上一大塊靈角犛牛肉,一大塊靈魚肉,“今日你太辛苦了,多吃點,千萬別客氣。”

  王珞靜有些手足無措,弱弱地看向了王守哲。任何家族的資源都是統一分配的,王珞靜身爲家族直脈中的女孩子,在家族中培養序列並不高,每個月能分配到的靈食非常有限,哪有如此奢侈的吃法?
  她抿了抿嘴唇,想吃,卻又不敢。

  “吃吧,別辜負了外祖父的心意。”王守哲心疼地摸了摸她頭,“以後哥哥會努力一些,爭取讓家裏人都過上好日子。”

  “嗯呢,謝謝四哥哥,多謝公孫爺爺。”王珞靜乖乖地拿起筷子,大口大口扒拉起白玉靈米飯,表情甚是滿足。

  看到她吃得如此美滋滋的,王守哲欣慰之餘也是沉甸甸的,感受到了一族之長的壓力。

  “哲兒啊,這一次也多虧了你。”公孫墨斟了靈酒對王守哲說,“我們的人評估過了,這一次因爲你們的支援,我們至多比去歲減産兩成,挽回了上千乾金的損失。”

  上千乾金,無論對公孫氏還是王氏來說,都是一筆巨款。更讓公孫墨在意的是,王守哲對公孫氏釋放出來親善信號。

  也正是因此,公孫家族也拿出了最大誠意來招待王守哲一行,靈酒靈食都管夠。這一頓招待,起碼要耗費十幾乾金。

  “外祖父和我太客氣了。”王守哲喝了一口靈酒,謙遜地說道,“說起來這也是咱倆家運氣不錯,正好碰到舍妹領悟了一些馭蟲之術。”

  一旁作陪的少族長公孫鏘眼神中神采奕奕:“說起來還是守哲你有福氣,剛一當上族長,就從家族中發掘出了個靈蟲師。就是不知珞靜有沒有婆家了?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們家小焱?”

  “唔?”

  王珞靜正在扒飯吃肉呢,一聽到這話眼睛瞪得圓滾滾,仿佛被嚇到了一般。

  “大舅,珞靜才十二歲。”王守哲的語調中也微微透露出些許不滿,“何況表弟是公孫氏嫡脈,我們家珞靜僅是直脈,怕是不相配。”

  “不打緊,不打緊。”公孫鏘仿佛沒聽出王守哲的言外之詞,還在那一個勁兒地說,“像珞靜那樣的好女孩子,我們家是不會嫌棄她血脈的。”

  王守哲一撫額頭,你不嫌棄,可我們家嫌棄啊?

  好在這時公孫蕙出來擋住了火力攻勢:“哥哥,你可別想的太美了。我們家珞靜可是靈蟲師,未來潛力無窮。就拿她這一手控制九星蟲王的手段來說,未來就是整個長甯衛的香餑餑。紫府學宮的滅蟲散出了那麼大紕漏,哪家都不太想再用了吧?”

  頓了一下,公孫蕙又繼續道:“就拿公孫家的一萬六千畝良田來說,一季用藥一次,一年兩次,每年在滅蟲散的消耗上就達到三百多乾金。若是我們王氏就收公孫氏兩百乾金,靈蟲師親自上門驅蟲,這筆生意做還是不做?”

  公孫蕙的話,仿佛點醒了所有人一般。

  便是連公孫墨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向王珞靜的眼神極其鄭重,就像是在看一個金礦一般。

  靈蟲師賺錢的能力,實在太強了。

  關于此樁生意,實際上王守哲也是已經有過考慮了。但是光憑珞靜一個靈蟲師,在有限短時間內兼顧數量必然有限,撐死了能保個五六萬畝就不得了了。

  但即便如此,光靠幫各家族驅蟲。一年起碼就能賺個七八百乾金,那還是友情優惠價。

  更別說,靈蟲師最擅長培養靈蟲,靈蟲之中可是有不少經濟型的靈蟲,例如靈蠶靈蜂之類。

  所以大娘公孫蕙說出了王守哲的心裏話,公孫鏘你想得太美了,誰家出了這麼一個金娃娃,都不會舍得拿去嫁人的。

  “守哲你還真是好福氣啊。”公孫鏘再看王守哲的眼神中,充滿了羨慕和嫉妒,真是恨不得家族裏也出這麼一個靈蟲師。

  隻可惜,靈蟲師不是那麼好出的。

  一來是,擁有靈蟲師天賦者數量太過稀少,必須有和蟲類溝通的天賦才行,那是相當偏門的天賦。

  二來是各大家族本身都沒有靈蟲師的傳承,很難從族人中篩選出靈蟲師天賦來。

  根據公孫家掌握的情報,整個長甯衛地區的靈蟲師,不過才區區三個。分別是山陰柳氏,長甯徐氏,以及城衛府有一位靈蟲師供奉。

  情報比王守哲更詳盡一些,畢竟山陽公孫氏在靈台家族中更爲強盛。

  因公孫氏與王氏都存在著彼此交好的心思,這一頓晚飯倒是吃得其樂融融。

  翌日。

  恢複了精神的王珞靜,繼續馴化新抓捕來的草蛉蟲王與九星蟲王。有過多次經驗的王珞靜似乎進步不小,僅僅花費半個時辰就馴服了數頭蟲王。

  到了下午時分,她已經將蟲王都投放到了另外兩家農莊之中,接下來隻需要公孫氏的族人家將,繼續去抓捕野生的草蛉蟲和九星蟲,往農莊麥田裏補充。

  有蟲王的約束的和帶頭,那些草蛉蟲和九星蟲都不會離開。

  “四哥哥,那些蟲王的馴化程度都太淺了。”王珞靜做完這一切後,狀態有些疲憊道,“恐怕要不了幾日,它們的野性就會恢複,因此過幾日還得再來一次。四哥哥,咱們先去映秀盧氏吧。”

  “珞靜啊,我看你有些累了。”王守哲關切地說,“不如休息一晚再去。”

  “四哥哥,我沒事的。”王珞靜搖頭說,“蟲災爆發的征兆越來越明顯了,明天再去的話,盧氏會損失很大。四哥哥,我知道映秀盧氏和您的關系……”

  是啊,關系。

  實際上,純粹從血緣關系上來說,映秀盧氏和王守哲的關系是非常親近的。因爲他因病早逝的母親,便是映秀盧氏的千金小姐,同時也是盧氏當代族長盧正雄的胞妹。

  此外,盧正雄的正妻則是來自于王氏第六代嫡脈,也就是王守哲的親姑姑王琉靈。

  這種互娶互嫁的風俗,在玄武世家之間是經常演繹的。雙方嫡脈之間的互嫁互娶,會讓兩個家族在親密度上達到頂點。

  唯一的意外,便是王守哲的生母盧夢雪在他六歲時就病逝了,丟下了年幼的一兒一女。在王守哲的記憶中,生母的記憶始終是最頑強的,迄今想起生母依舊十分心痛。

  好在繼母公孫蕙自小待他極好,視若己出,倒也漸漸地讓他接受繼母,並減少了許多內心的創傷。

  記憶和感情融合越來越深的情況下,王守哲也漸漸地感覺到自己愈發融入到了這個世界,仿佛自己就是從小在這世界上長大的一份子,地球的記憶反而漸漸像是夢境一般。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19:54

第27章 家風家教

  ……

  “那就辛苦珞靜了。”王守哲也不想多耽擱,讓盧氏憑白蒙受損失。

  而且盧氏那兩個舅舅,待他和姐姐王珞伊都挺好。哪怕要一兩年才能見一次面,盧氏平常也會派遣家將給王守哲王珞伊,甚至大娘公孫蕙的女兒王珞淼送點禮物。

  “不辛苦,這兩天好吃的吃多了。”王珞靜淺笑道,“滿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氣。”說著,還特地做了個我力氣很大的動作。

  “得了,就你那瘦不拉幾的黃毛丫頭,就別在我面前現了,我們抓緊啓程。”王守哲心頭一暖,笑道,“一會兒你喝口靈酒,在馬車上好好睡一覺。”

  “四哥哥,人家會長大的嘛。”王珞靜嘟著小嘴有些不滿,“不準四哥哥小瞧靜兒。”

  “沒小瞧,不敢小瞧。”王守哲攙著她小手上了馬車,“我家珞靜可是未來的大靈蟲師,說不定四哥哥還得靠你保護呢,哪裏敢小瞧喲。”

  “那就這麼說定了,以後誰敢欺負四哥哥,珞靜就派蟲子咬他。”

  “行行行,你說啥都行,現在,給我去睡覺。”

  ……

  馬車,緩緩行駛在平坦的道路上。

  王守哲騎著黑色駿馬,與其它幾位家將一起護衛馬車左右。去映秀盧氏主要有兩條路,一從龍脊山陽面穿過,要麼從龍脊山陰面繞去。

  現在自不可能跑去山陰柳氏那邊去,自然要走山陽這條道。

  這也是爲何王守哲,優先協助山陽公孫氏穩住危機的主要原因之一。

  原本公孫鏘要來送的,卻被王守哲拒絕了。一來是實在有些受不了公孫鏘的低情商,二來,如今公孫氏正忙著救災,人本來就少。

  此外,大娘公孫蕙也主動暫時留著山陽,說是正好陪一下父母。實際上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去盧氏不太恰當。

  馬隊走著走著,就進了一片茂密的樹林,道路逐漸坑窪顛簸了起來。

  王守哲略微皺眉:“王忠,這路不太好走啊,還有多遠才能到映秀?”

  “家主,這片樹林是山陽與映秀的分界線,總共有七八裏寬。”家將王忠熟門熟路道,“穿過樹林,就是大名鼎鼎的映秀湖了。您已經好幾年沒去映秀了,而且之前走的都是山陰那邊的大道,這邊應該不太熟悉。”

  “諸位,樹林裏通常比較兇險,大家都打起精神來。”

  隨著他一聲吼,衆位家將都振作了一下精神,更爲警惕了起來。

  “王忠,這片樹林有什麼不對勁嗎?”王守哲也警惕了許多,“莫非有什麼兇獸的傳聞?”

  這一方世界,可不是什麼遊戲世界,一旦出現厲害兇獸有可能造成隊伍傷亡的。

  “家主,像這種交界處,山陽與映秀的玄武世家會輪番出手巡查,一些稍微厲害些的野獸都會被清剿一空,更別提兇獸了。”王忠搖頭說道,“隻是我們作爲護衛家將平日裏會做一些訓練,在一些視野不好的地形下,必須更加謹慎一些,職責所在以防萬一。”

  隊伍又是波瀾無驚地走了數裏地,在路過一條漫過路面的小溪流時。

  驀地!

  王忠臉色一變,舉手叫停。

  車夫王老實急忙停下馬車,其餘家將也是鏘鏘鏘抽出武器,警覺十足。

  王忠翻身下馬,走到了路旁一條小溪流旁,撿起了一小塊布的碎片,臉色驀地凝重了起來,對著隨後而來的王守哲道:“家主,這塊碎布爲利刃切割,還沾惹了一些血跡。這溪流畔的石頭上,也有一些沒擦幹淨的血。”

  還真有一些情況發生了。

  在野外趕路,最怕的就是出現各種意外,王守哲的表情嚴肅道:“王忠,說說你的判斷。”

  “從布料上看,這是染成灰色的細紋棉布,價格比較高。普通的佃農,平民,獵戶等等是舍不得購買這麼貴的布料衣裳,就算咬牙購置,也都是在逢年過節喜慶時候穿。”王忠身爲家將,從小也是受家將長輩們的訓練,對這方面比較熟悉,“因此,此人極有可能是身份相對平民較高的玄武者。但是他的身份也不會太高,就像家主您這樣尊貴身份者,通常都會使用更昂貴的錦紋布料。”

  “那就是家將,玄武世家的普通族人。”王守哲點頭說,“或者說是一些行腳商。”

  “行腳商通常都會組隊結伴而行。”王忠搖頭道,“家主你看這些腳印,應該都是同一個人,而且往密林深處走了,唔,像是在躲避追捕。因此此人有較大的可能性是散修逃犯,或是某個家族的叛徒之類。他應該是聽到我們的聲音後,連蹤跡都來不及掩飾,就匆匆往樹林深處鑽。”

  “能抓住嗎?”王守哲肅然道,“我們從山陽方向過來,並無聽說有逃犯或叛徒,那麼此人極有可能是從映秀那邊過來。不管是何等情況,我們先把人拿住了再說。”

  “家主放心。”王忠眼中冷芒一閃,“此人已經受傷,而且行跡匆忙難以掩飾,我帶兩個兄弟去把他摸回來。”

  “王勇,王武,你們跟著去。”王守哲吩咐說,“一切以安全爲主,若是點子紮手,立即求援。”

  “是,家主。”

  三位家將領命行動,他們三人略微拉開了些距離,呈品字形順著蹤跡搜捕過去。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森林深處隱約傳來一聲凄慘的叫聲。

  很快,王氏的三個家將就扛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回到了馬車旁。

  “家主,幸不辱命。”王忠將俘虜丟在地上,拱手道,“此賊子約莫有煉氣境四層的樣子,看他的打扮初步判斷應該是散修。”

  “唔唔,唔唔~”那男子目光驚恐,嘴巴被塞起,全身捆住,隻能盡力扭動引起王守哲注意。

  “聽聽他說什麼。”王守哲吩咐道。

  “是,家主。”王忠拿走他嘴裏破布團。

  “這位少爺,不,大人。”那個長相略有些猥瑣的中年男子,頓即苦苦求饒了起來,“小的隻是路過貴寶地,沒有犯事,求求您放過我吧。我身上還有些乾金和一本玄武功法,就當是小人的買命錢。”

  “你有沒有犯事,自己說了不可算。”王守哲對王忠做了個手勢。

  王忠很快在他身上搜刮了一番,此人身上一共就5乾金17大銅56角子,隨身包裹裏也沒什麼值錢東西,就有一本破舊的玄武功法。

  《小周天氣血搬運法》。

  王守哲翻看了一下眉頭直皺,這是一本普通的修煉功法。王氏家族傳承中就有收藏,是給家丁家將前期修煉打基礎所用,而且這本功法中明顯有幾處錯漏。

  不過,總體也算是符合一個落魄散修的狀態。散修最注重修爲提升,但凡弄到點錢就會購買修煉資源。

  “怎麼受傷的?”王守哲看他肩膀上明顯有一道很深的刀傷。

  “小人遇到了劫匪。”那散修滿臉老實地說,“慌不擇路下逃到了樹林裏,剛想清理一下傷口,就碰到了大人。”

  “撒謊,這附近是山陽公孫氏與映秀盧氏勢力的交界處,哪個劫匪有膽子在這裏犯案?”王忠怒斥道,“老實交代,否則一刀砍了你腦袋。”

  “冤枉啊大人,冤枉。”散修慘叫著說,“那些劫匪都扮作行腳商,平常都是專門欺負過路散修,哪敢對大人等這樣的玄武世家下手啊。”

  “聽起來很有道理。”王守哲不爲所動道,“把他帶到映秀去,請盧氏調查一下情況。如果你說的屬實,並不是罪犯。那東西都還你,並且把你放了。”

  玄武世家多少都有自己行事準則,別說他身上就幾個乾金了。就算是幾十個上百個乾金甚至更多,王守哲也不可能爲了眼前利益隨意去劫掠他,甚至是殺人滅口之類。

  這是家風家教的問題,一旦這麼做就會給家族家風埋下巨大的隱患,那些參與此事的家將和族人會怎麼想?是不是會形成血腥殘忍的匪徒式思維?三觀會不會被扭曲?
  那下一次碰到類似的情況,殺人滅口掠奪錢財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如此利益至上可以爲非作歹的家族或勢力,能猖獗一時,絕對囂張不了一世。

  任何能傳承百年,甚至數百年上千年的玄武世家,都必然會有良好的家教家風,擁有含金量較高的口碑信譽,族人也必然會有嚴格的行爲準則和作風理念。

  可王守哲此言一出,那個散修卻是頓即面如死灰,慘叫了起來:“大人,我錯了,千萬別帶我去映秀。求求你,我還藏了一些東西,隻要你放了我,都是你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20:10

第28章 映秀盧氏

  ……

  這個散修的反應,還真是有些出乎王守哲預料,當即他的臉色都陰沉了起來:“看樣子,你在映秀犯的事可不小啊。”

  “大人,是我不好,是我貪婪了。”那散修痛哭流涕地懺悔道,“我們幾個都是結伴而行的行腳商,路過映秀時,見一家富商家裏正在娶媳婦。本來我們幾個討杯水酒後就要走的,不料發現那家嫁妝甚是豐厚,光是乾金就有上百,還有兩株價值不菲的百年老參。我等一時動了邪念,晚上潛入了那富商家偷盜……”

  一番供述下來,王守哲的臉是越來越黑,這群散修也太膽大包天了。偷盜被發現後,竟然還敢殺人滅口掠奪財富。

  好在那幾個散修因爲貪婪而起了內訌,最終這個散修笑到了最後。隻是他運氣很不好,在人煙稀少的密林裏處理傷口,竟然被王守哲一行撞見。

  “大人,隻要您立誓放過我一條狗命。”散修苦苦求饒道,“我願意供出藏匿贓物的地點,一切都供奉給你。”

  這散修好像很了解一些玄武世家的行事風格,若是王守哲當著他麾下幾個家將面前發誓,則必然不會出爾反爾。

  否則堂堂一個家主,連發出的誓言都可以隨意背棄的話,這些家將內心會作何感想?以後家主的話,還能不能信了?
  王忠等幾個家將,也都將目光投到了王守哲身上,眼神中也有一些希冀。那筆贓物價值不小,若能弄到手可以緩解一下王氏缺錢的局面。

  王守哲隻是略一思索,就翻身上了馬:“把他帶上,交給映秀盧氏處置。”

  “是,家主。”王忠隻是略一愣,便忠誠地履行使命,將散修嘴巴塞起,任憑他怎麼叫喚掙紮都丟到了馬背上。

  “駕!”

  車夫王老實甩了下響鞭,兩匹駑馬拉的馬車,在崎嶇泥濘的路上緩緩而行。

  走得小片刻後,王忠才策馬到了王守哲身後,低聲問:“家主,難道我們真的要放棄那批贓物?您要是怕髒了手,由屬下去去處理,隻要給我點時間,保管他吐出藏匿地點。”

  “我們的時間很寶貴,沒空陪區區一個散修玩藏寶遊戲。”王守哲淡然地說道,“還有王忠,身爲玄武世家,眼光要放長遠一點。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因此惡了盧氏,我們蒙受的損失將是這筆贓款的十倍,百倍!最重要的是,若我們昧著良心貪墨贓物,放走賊兇,何以對得起開疆辟土建立家族的宙軒老祖?又何以對得起以一己之力守護家族數十載的瓏煙老祖?”

  這就是家族信仰問題,大部分家族最大的信仰就是開辟家族的老祖宗。

  王忠身軀一震,羞愧不已道:“屬下明白了,是屬下被利益蒙蔽了心。”

  “人性都是貪婪的,但是如何克制貪欲非常重要。”王守哲淡然地說道,“就像那群散修,控制不了貪欲而聯手作案,隨後又控制不了貪欲而彼此內訌。如此缺乏自制自律,僥幸逃得過這一次,難道能逃得過第二次,第三次嗎?”

  “家主,若是那些散修得手一次逃脫後,今後再不犯案豈不是沒事了?”王勇騎著馬湊了上來說道。

  “這種人也許會有,但必然是極少數。”王守哲笑道,“試想連第一次誘惑都沒能抵抗住,何況已經嘗到了甜頭的第二次誘惑?那種貪欲,遲早會讓他們毀滅。我並非不想要那些贓款,就是單純地不敢要,因爲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貪欲,漸漸把家族帶向淪喪。”

  幾個家將們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對王守哲的眼眸中露出了崇敬之色。

  王忠感慨說:“家主,屬下有種預感,咱們平安王氏在家主手裏必然會崛起。”

  “呵呵,你這馬屁雖然粗糙,但是本族長很受用。”

  “家主,我不是在拍馬屁,是真心這麼認爲。”

  “是啊是啊,家主,我們也是這麼認爲的。”其餘幾個家將,紛紛附和贊同。

  與此同時。

  馬車內,早已經醒來而目睹聽聞了這一切的王珞靜,眼神放光的同時也是若有所思。和四哥哥在一起,總覺得好安心,好踏實。

  不爲別的,哪怕隻是爲了四哥哥,珞靜啊珞靜,你一定要努力,爲四哥哥分擔肩膀上的重擔。

  ……

  不出小半個時辰。

  王守哲一行人從樹林中出來,走到了寬闊的大道上。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遼闊而一望無垠的映秀湖,高聳的龍脊山倒影落在水中,將湖水染成了墨綠色。湖風陣陣夾雜著水汽撲面而至,在這初夏的季節裏涼意陣陣。

  寬闊的湖面上,時不時就有一條大魚躍起,炸出了一大片水花。茂密的蘆葦蕩中,遊曳著各種水禽。

  毫無疑問,映秀湖非但風光豔麗,自然資源也是頗爲豐富。與安江那激流不息的壯闊相比,映秀湖更多的是瑰麗而娟秀。

  此時,遠處一支騎士隊伍策馬奔騰而至,在王守哲一行人面前勒馬停下。

  “籲!”

  爲首者是一位三十出頭的勁裝男子,他背挎強弓腰懸寶刀,氣勢不凡。一見到王守哲,先是一愣,旋即開心地大笑道:“哲兒,才區區些許日子不見,你又英武了不少。看樣子當上族長後,氣質都不一樣了。”

  “小舅,怎麼勞煩您親自來接了。”王守哲急忙拱手道。

  這位男子便是王守哲生母盧夢雪的嫡親弟弟——盧正傑,映秀盧氏青壯年一代中的頂梁柱。才不過三十出頭,便已經達到煉氣境八層的實力,是個有望突破至靈台境的存在。

  前些時候還特地趕去平安鎮,參加了王定嶽的喪事,自然和王守哲才分別不久。

  “哪是爲了專程接你。”盧正傑的笑意盎然的臉色凝固了起來,“日前有一夥行腳商假扮的匪徒,滅了一戶富商家七口人,我們循著線索發現他們逃向了山陽方向,正在追查此事呢。你來映秀的事情,我已聽家將稟報,你自行去見你大舅吧,我現在沒空陪你回去。”

  “這就巧了。”王守哲笑道,“我剛從山陽過來,路途中恰好抓住了一名罪犯,初步審訊下應當是和小舅說的是同一夥罪犯。”

  “什麼?”盧正傑微微吃驚。

  隨後,王守哲將那名罪犯交給了盧正傑,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之敘述了一遍:“人犯我就交給小舅了,不過他已經把贓物藏匿了起來,此事我不便插手,小舅你自行派人審訊吧。”

  “如此那就省事了,盧義,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置了,盡量追回財物,給那富商家的幸存者一個交代。”盧正傑驚喜交加的吩咐了一句。

  玄武世家在當地有種種特權,卻也肩負著守護下轄平民的職責。

  “是,二當家的。”一名面色有些陰戾兇悍的男子出列,殘忍地獰笑了一聲,“這賊子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們盧氏地盤上犯事。落到我手裏,我保管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等狠話,倒是讓王守哲都多看了他一眼。

  “盧義在刑訊方面頗有心得。”盧正傑笑著說道,“你可以派個有點資質的家將去學習一下。”

  對此,王守哲不置可否。

  若是純粹將刑訊方面,王守哲的“知識”面還是很豐富的,這個方向雜七雜八的知識面沉澱較多,畢竟現代刑偵劇啊,間諜劇……類似的橋段太多了,而且手段還挺科學化的。

  也沒再此事上多糾結,既然抓捕逃犯的任務已經完成,盧正傑親自領著王守哲一起回了映秀盧氏主宅。

  相較于山陽公孫氏將主宅建在了半山腰上,頗有固若金湯之勢。映秀盧氏的主宅,則是建立在了映秀湖中半島上,三面環水而一夫當關。

  純以血緣關系而言,王守哲與盧氏的聯系很深,在此他自然將得到了高規格的招待。

  還未進門,就有一個穿著紅衣裳少女沖了出來,一頭紮進了王守哲的懷裏:“守哲表哥,笑笑好想你。”

  盧笑笑!
  當代族長盧正雄老來得女,最受寵愛。

  可王守哲還沒來得及說話呢,躲在他身後的王珞靜,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四哥哥,靜兒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
  王守哲一愣,急忙拉著她小手關切道:“珞靜哪裏不舒服,莫非是在馬車裏睡覺時著……”

  話才說了一半,卻發現兩個少女的眼睛對上了,彼此的敵意絲毫不加掩飾,火花四濺。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20:27

第29章 冰晶露飲

  ……

  “你是誰?”盧笑笑摟著王守哲胳膊,對王珞靜瞪著眼睛說,“還不快點放開我守哲表哥的手,女孩子家家也不害臊。”

  長甯衛地區,大部分世家的女子,取名的話都不怎麼排字輩,比較隨心所欲。平安王氏因爲源遠流長,宙軒老祖親自定下了女子字輩,此等規矩自然也延續了下來。

  “我是四哥哥的妹妹,四哥哥最寵我了。”王珞靜絲毫不退讓地挽住了另外一邊,嘲諷說,“我看你才不害臊,一見面就往四哥哥懷裏撲。”

  “你騙人,守哲表哥最寵我。”盧笑笑氣鼓鼓地說,“每次見面,守哲表哥都會給我帶禮物。”

  “四哥哥對我才是最好的,前天還送了一個紫晶靈蜂蜂巢給我玩,值兩百多乾金呢。”王珞靜昂著頭,一副炫耀的模樣。

  “守哲表哥,我也要紫晶靈蜂蜂巢。”盧笑笑有種一下子被比下去的感覺,開始拉住王守哲撒嬌起來。她平常嬌生慣養,估計壓根就不懂什麼是紫晶靈蜂。

  “呃……”王守哲頓即有些無語,怎麼剛一見面,兩個小丫頭就因爲他給掐起來了?尤其是珞靜,論年齡實際上要比盧笑笑小一歲呢,平常挺乖巧的,這時候卻爭寵起來。

  “守哲,你真買了個紫晶靈蜂巢給孩子玩?”一旁陪著的小舅盧正傑也是吃驚不已,“也太奢侈浪費了,我這下看你怎麼過你表妹這一關。”

  兩百多乾金,無論是對王氏還是盧氏,都已經是一筆巨款了。就像六叔王定海的捕魚大隊,十艘船一年風裏來雨裏去,辛辛苦苦才能盈利約莫兩百乾金。

  身爲王氏支柱産業之一豐谷農莊,兩百戶佃農,數千畝農田,如此規模運作一年得利不過六七百乾金,這還是賬面利益。

  這一次來盧氏,禮物也是準備了一些,但確實都是些小玩意兒。

  “小舅,這事別有隱情。”王守哲苦笑不已,“要不,你來勸勸表妹?現在把我賣了,我也買不到紫晶靈蜂蜂巢啊。”

  “我可沒本事勸她。”盧正傑急忙搖頭說,“這丫頭平日裏最受寵了,就連老祖都寵她,大哥拿她都沒辦法。守哲,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老祖都寵她?
  王守哲有些發懵,盧氏老祖盧明升,那是盧氏明字輩的嫡系,如今已經過百歲了吧?輩分血脈上,是王守哲的外曾祖父。

  各大玄武世家的老祖,大部分都不怎麼喜歡露面。平常一個個都是閉關潛修,滿心想著再進一步,隻有一些大事件才會出來鎮場。

  王守哲活了十八年,依稀記得見過明升老祖的次數屈指可數,被主動召見的次數隻有一次,那就是他七歲時測出資質不錯,被明升老祖召見,誇贊了幾句賞賜了些資源。

  要知道,王守哲資質已經將近中品了,卻僅有此等待遇。盧笑笑這小丫頭,何德何能,竟然能讓曾祖寵她……

  不過事已至此,他可拿不出價值兩百乾金的禮物,就算拿得出也舍不得送,隻得對盧笑笑敷衍了一句:“笑笑啊,那蜂巢是表哥撿漏來的……”

  “哇!守哲表哥不喜歡我了,嗚嗚,表哥欺負人。”一聽自己沒有,盧笑笑頓時覺得被徹底比下去了,哭著就跑回了屋子。

  而王珞靜卻是挽著王守哲的胳膊,一副戰勝“壞人”的得意模樣,惹得王守哲翻了一下白眼,還真是個小丫頭片子,連這種醋都吃。

  不過這種事情就是小插曲,王守哲也不在意。

  隨後,在小舅盧正傑的帶領下,王守哲、王珞靜兩人一起到了盧氏主宅的正廳。

  而與此同時,盧氏家族族長盧正雄,以及其正妻王氏,已經穿上正裝在其間守候。

  盧正雄已經五十幾歲了,長著國字臉,留著三縷胡子,顯得頗爲氣度不凡。

  而其正妻盧王氏,正是王守哲的嫡親大姑——王琉靈,她的實際歲數已經五十多歲了,但是保養不錯和打扮下,端坐其上就是個中年美婦。

  “守哲帶家中五妹王珞靜,見過大舅、姑姑。”王守哲上前,按照晚輩見長輩的禮節行禮。先前他已遣家將前來通報,此次行程是拜見長輩,而不是以家族族長身份前來會晤。

  “守哲快快免禮。”盧正雄上前扶住了王守哲,上下打量著他,“好些時候不見,守哲你竟已成長到如此地步。”

  “哲兒,哲兒。”王琉靈也是上前拉住了王守哲的手,十分親昵,“你才剛當上族長,就如此奔波,真是苦了你了。”

  大姑王琉靈先前親去王氏奔喪,親弟弟的死該哭已經哭過,逝者已矣,她現在更關心的是王守哲這個親侄兒。

  “大舅,姑姑,此事談不上什麼辛苦。”王守哲說道,“咱們王氏盧氏血脈相連,守望相助是應有的本份。”

  因爲生母就是盧氏嫡女,從小王守哲對盧氏的感情是很深厚的。雙方上一代的嫡系換親,也使得兩家的血脈極爲親近。

  隨後略一番寒暄後,姑姑王琉靈拉著王珞靜到一旁說話。

  而盧正雄則是與王守哲對坐相談,不過他拿出來招待的並非是常規的靈茶,而是映秀盧氏的特産冰晶露飲。

  盧氏占據映秀湖泊地利,非但在水産養殖上有些建樹,還圈出了一塊“靈水”,專門種植了一種水下靈植——晶露草,晶露草會結出一種拇指大小的靈果,它形似葡萄,但是透明如蟬翼,裏面的漿液取出來冰鎮一番,便是極好的佳飲。

  一口喝下去,冰涼清澈的感覺順著喉嚨口進入胃裏,隨即清涼之意擴散全身,整個人激靈靈地一顫,頓覺有種被洗髓伐毛後的通體舒暢感。

  說起來,王守哲還是第三次喝到冰晶露飲,因爲這是一種産量稀少靈飲,光是這一杯下去就得好幾個乾金,便是盧氏的嫡系也極少能喝到。

  映秀盧氏並非是很強大的家族,家中也隻有一位老祖坐鎮。但是他們的冰晶露飲是一大特産,目前大部分産出都是專供給了紫府學宮,少部分被一些強大的家族嫡系分享。

  其一年淨利收益多少,王守哲不得而知,卻估算不太會低于八九百乾金。

  除了王守哲這一杯外,王珞靜那邊也分到了一杯。她還是第一次喝到如此佳飲,眼睛都直了。

  佳飲之後,便又是一頓靈食招待,吃得王守哲兄妹兩個渾身氣血旺盛不已。

  隨後,自然進入正題。由王珞靜配合盧氏族人,進行滅蟲行動。模式也簡單,照搬山陽公孫氏那邊的處置方式就行。而且映秀盧氏的田地不算太多,僅有六七千畝,處置起來不算太難。

  本來王守哲也是想去幫忙的,隻是在臨行之前,卻收到了明升老祖的傳訊,召他王守哲去相見。

  惹得王守哲內心驚疑不定,不會是盧笑笑跑去明升老祖那邊告刁狀,惹得明升老祖對他有意見了?

  不過這個荒唐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逝,明升老祖那可是映秀盧氏的定海神針,哪會參與小兒女之間的小矛盾。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5 01:20:51

第30章 明升老祖

  ……

  很快,王守哲就在侍女的指引下,到了盧氏主宅的後院,明升老祖修煉隱居之地。

  此處瀕臨映秀湖畔,高聳壯闊的閣樓能將小半湖景盡收眼底,湖風,濤聲,魚躍,鳥鳴,都讓此處建築融入到了自然之中。

  站在名爲【映秀升明月】的閣樓前,王守哲拱手道:“平安王氏王守哲,求見明升老祖。”

  “進來。”

  一個溫和的聲音,直接在王守哲耳邊響起。

  王守哲依言而進,踩著厚實木台階上了閣樓高層。閣樓窗戶外,一位灰袍老者正背對著王守哲,他坐在太師椅中,正用長長的魚線在映秀湖中釣魚。

  他的姿態十分隨意,但是以王守哲的眼光,卻是絲毫看不透他,那就好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巒,又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泊。

  而在他身旁,卻是一個身穿紅衣服的十二三歲小女孩兒,那正是王守哲的表妹盧笑笑。她正以氣鼓鼓的模樣瞪著王守哲,顯然還在生氣。

  “曾爺爺,你說守哲表哥多氣人。”盧笑笑嘟著嘴說,“憑什麼那個姓王的妹妹就有紫晶靈蜂蜂巢,笑笑卻沒有。”

  “呃……”王守哲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笑笑這丫頭,還真跑來老祖這裏告刁狀。

  “那你說我該怎麼教訓你表哥?你上次還說,你最喜歡守哲表哥了。”那老者幽幽地說道,“現在不喜歡了?”

  “喜歡啊,可母親說王家現在情況不好,處處都缺錢。”盧笑笑歪著頭一本正經地說,“我想表哥一定很缺錢,不如曾爺爺你給表哥五百乾金,讓他買個紫晶靈蜂巢送給我好不好?這樣笑笑就不生守哲表哥氣了。”

  “爲什麼要五百乾金?”老者錯愕地問道,“曾爺爺記得普通的紫晶靈蜂蜂巢,也就兩三百乾金。莫非,現在物價竟飛漲至此?”

  “守哲表哥去買蜂巢也很辛苦的。”

  噗!
  這話讓王守哲差點噴血,這盧家表妹的邏輯還真是很強大。爲了要個蜂巢,還準備讓明升老祖倒貼錢。這話是再也聽不下去了,當即咳嗽兩聲說:“守哲見過明升老祖。”

  豈料,明升老祖壓根就沒搭理王守哲,而是繼續和盧笑笑說道:“那你守哲表哥給你買了紫晶靈蜂巢,你能好好聽曾爺爺話了嗎?”

  “能!”盧笑笑堅定地點了點頭。

  明升老祖微微點頭,轉身過來對王守哲笑了笑,隨手一丟,幾張金票向他飛來。

  王守哲急忙接住,定睛一看,竟然是五張一百乾金的金票,頓即是滿臉錯愕,這發生了什麼事情?莫非……

  “守哲,你聽到了嗎?”明升老祖那張看起來僅像是五十多歲年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戲笑,“回頭給你笑笑表妹買個紫晶靈蜂巢,剩餘的就算是你跑腿費了。”

  “這個,老祖。”王守哲一滴冷汗,忙說,“這個萬萬使不得,笑笑表妹真喜歡紫晶靈蜂巢,我想辦法去買一個就是。”

  “行了,現在你們王氏是個什麼光景,你自己不清楚嗎?”明升老祖不耐煩地擺手道,“這些乾金先拿著,多籌備些修煉資源,紫晶靈蜂巢等你手頭方便了再說。”

  王守哲心中微微一暖,拱手說:“多謝老祖支援。”看樣子是明升老祖有意扶持他這個曾外孫了,當即自然也不矯情,錢收了再說。

  “謝你笑笑表妹吧。”明升老祖笑道,“要不是頂不住她糾纏,老夫也舍不得這乾金。”對盧氏來說,整整五百乾金也不是個小數目,除掉各種龐大的開銷後,一年也未必能攢下這個數字。

  “多謝笑笑表妹。”王守哲也是拱手道。

  “哼。”盧笑笑別過頭去,嬌哼一聲,仿佛不肯理他。

  “笑笑啊,你可要爭氣,莫不要被那個靈蟲師小姑娘給比下去。”一旁的明升老祖“挑撥”說,“若是你能將陣法師一道學習成功,成爲一階陣法師的話,保管你守哲表哥對你刮目相看。”

  “陣法師?”

  王守哲吃驚道:“老祖,莫非笑笑表妹有學陣法的天賦?”

  “怎麼,就許你王氏出個靈蟲師,卻不準我們盧氏出個陣法師?”明升老祖似笑非笑地說。

  王守哲額頭一滴冷汗:“老祖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有點兒驚訝,恭喜老祖,恭喜笑笑表妹。”

  心中卻是在感慨,這天賦一道還真是很難說得準,他依稀記得盧笑笑的《九章算經》都學得稀爛,竟然還能有陣法天賦……

  “曾爺爺,從今往後我一定會努力的,不再偷懶了。”盧笑笑乖乖地說道,“回頭等我成爲一階陣法師,氣死那個什麼靈蟲師小丫頭,也絕對不讓守哲表哥小瞧了。”

  “有志氣,這才像我盧明升的曾孫女,來來,咱們先打好基礎,回頭曾爺爺帶你去拜師。”明升老祖對盧笑笑和顔悅色,卻對王守哲隨意地揮了揮手,“守哲,你該忙什麼去忙什麼吧。”

  這感情是被當作工具人了啊?

  王守哲暗自無語,不過當一下工具人就有五百乾金,當多少次他都願意。而且盧笑笑有陣法天賦,那可是一樁大好事,那可是他的雙嫡血親表妹,雙方血緣關系非常親近。

  不過難得見一次明升老祖,王守哲也不想就這麼輕易浪費機會,當即拱手問道:“老祖,守哲在修煉上有幾個晦澀的地方,希望您能指點一下。”

  “臭小子,你別得寸進尺。”明升老祖吹胡子瞪眼說,“你家瓏煙老祖見多識廣,你還用得著我來指導?”

  “兼聽則明嘛。”王守哲憨笑說,“有機會多方印證一下,對小子的靈台之路頗有好處。我看老祖這裏環境不錯,修煉起來定然一日千裏……”

  他擺出了一幅明升老祖若是不肯指點,就不走了的無賴架勢。身爲小輩,對曾外祖父耍一下無賴完全沒有問題。

  “行行行,你有什麼問題趕緊問,問完了趕緊走,別打擾老夫清修。”明升老祖無奈道。

  王守哲忙不疊將準備好的問題一個個拋出來。

  明升老祖實際上也就是表面嫌棄而已,對于王守哲提出的修煉問題自不可能馬虎,均是一一思量後回答。豈料,問著問著,王守哲的問題就逐漸刁鑽起來,即便連明升老祖也需要仔細琢磨後才能答出。

  被穿越前的王守哲,那是一個悶葫蘆,隻知道自行修煉,有時候憋了很多問題都不敢去和瓏煙老祖討教。但是現在的王守哲卻是完全不同,現代地球人的思維影響下,從各種不同角度積攢了不少修煉問題。

  這就是世家子弟和散修的區別所在之一,有家族長輩可以解惑指點。

  “臭小子,差不多了啊,老祖我也是要修煉的。”一連兩個多時辰後,明升老祖也是大感吃不消了。這小子哪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問題,要是再被他這麼問下去,怕是要答不上來了。

  對于不了解的東西,他總不能胡謅一番吧,要是出問題豈不是害了後輩?
  著實頂不住了!
  盧笑笑一開始還在旁邊裝模作樣聽著,可越聽到後來越是不懂和無聊,聽著聽著就趴在一旁睡著了。

  “多謝老祖解惑,守哲真是茅塞頓開。”王守哲也是見好就收,起身拱手道,“小子祝老祖早日玄功大成,榮升天人。”

  這話說得明升老祖還是挺開心的,雖說他還在前往靈台中期的道路上蹣跚前行,但是大凡修成靈台境的,又有哪一個不想更進一步的?

  要知道靈台境下皆是凡人,壽元至多不過百載。修成靈台境後,便能延壽一倍,壽元極限達到兩百歲。這也是爲何靈台境被稱作爲老祖,因爲他們活著活著,就會發現自己的子嗣小輩們一個個都是死在了自己前面。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27:47

第31章 《馭蜂手記》

  ……

  尤其是一些懂得養生的靈台老祖,能活到無限接近于兩百歲。這種情況下往往能見到自己第八代,甚至是第九代的血脈後裔出生。

  若是能再進一步成就天人境,極限壽元能達到四百歲。整個家族也會跟著水漲船高,甚至可以用雞犬升天來形容。

  因此明升老祖一開心下,又是掏出了一本古樸的獸皮書籍丟給了王守哲:“這是《馭蜂手記》,就當我給你們王氏出了一位靈蟲師的賀禮,是數百年前一位擅長駕馭靈蜂類的靈台境散修的筆記,其中記載著一些豢養各類靈蜂的技巧和要點。不過這隻是纂抄本,其中難免有疏漏之處,僅供參考印證。”

  王守哲一愣神,當即大喜道:“多謝老祖雪中送炭。”

  如今珞靜有靈蟲師天賦,但是僅憑家族中一本《蟲經》顯然不夠。

  這本《馭蜂手記》,毫無疑問是專注于靈蜂一塊,對擁有紫晶靈蜂蜂巢的珞靜好處極大。

  “拿了好處,就趕緊滾吧,別在這裏礙老夫眼。”明升老祖不耐煩地趕人了。

  “小子告辭,告辭。”王守哲此行好處已經極多了,趕緊將《馭蜂手記》往懷裏一塞,恭恭敬敬地離開了【映秀升明月】這座閣樓。

  明升老祖遠遠看著王守哲離去的背影,即是有些歡喜,又有些失落。歡喜的是,這個擁有他血脈的後裔相當不俗,未來潛力很大。失落的卻是,縱觀盧氏兩代年輕男子中,竟無一能與守哲相比的。

  好在還有笑笑。

  明升老祖憐愛地摸著已經睡著了的盧笑笑頭:“這孩子,竟然能覺醒我盧氏先祖的離火之體,雖然稀薄了些,卻已然不凡,正是天佑我映秀盧氏。”

  每一個玄武世家的傳承,都沒有那麼簡單。而每一個開辟疆土,成立世家的先祖,都是驚才絕豔之輩。

  ……

  拿了頗多好處,拜別了明升老祖後的王守哲,讓侍女領著他到了客房——雅客居。這是盧氏專門招待貴客住宿的地方,整整一座靠湖的庭院都是他的客居之處,外側還有幾個廂房拱衛,是給貴客的家將隨從準備的。

  王氏來的家將,以及王珞靜都去幫忙處理災情了。而王守哲也是難得清靜,索性囑咐盧氏侍女準備了浴湯,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洗卻連日來的疲憊。

  隨後命人不準打擾,進入了修煉模式。無論是山陽公孫氏還是映秀盧氏,都是拿了最好的靈食出來招待王守哲一行人,一路吃吃吃下也沒來得及好好消化氣血。

  更何況今日剛剛向明升老祖討教過了不少修煉上的問題,還真是讓他茅塞頓開,恍然大悟。入定之後,他迅速進入了修煉狀態。

  這一煉,足足到了第二日清晨。他體內經絡和穴竅都進入了疲憊狀態,旺盛的氣血被消耗了許多,但是眼神之中卻是充滿了神采奕奕,顯然是頗有精進,距離煉氣境七層又是堅定的邁出一小步。

  這讓王守哲驚喜不已,在結合了一些現代地球思維,以及明升老祖的指點解惑後,他對煉氣境的修煉之道更加清晰明了不少。

  出得房門後,王忠早已經守候在外,拱手道:“家主,小舅老爺來拜訪,聽說您在閉關修煉也不敢打擾,正在客廳等您。”

  王守哲讓王忠帶路走向客廳,隨口問道:“昨日救災情況怎麼樣?”

  “一切都很順利,先前盧氏在接到我們來信後,第一時間做了不少準備。”王忠驚歎地說道,“珞靜小姐真是非常厲害,短短時間內就控制住了數頭九星蟲王,壓制住了蟲災爆發的征兆。”

  王忠在說起珞靜的名字時,已經明顯是帶著發自內心尊敬的語氣了。可見珞靜的表現,讓家族的家將們都十分認可佩服。

  看來珞靜在靈蟲師一道上真是頗有天賦,短短時間內都在進步。

  思量間,王守哲進入了雅客居的客廳,對盧正傑拱手道:“守哲來遲,還望小舅見諒。”

  “無妨無妨。”盧正傑笑意盎然站起,“守哲啊,這一次我們盧氏多虧了你支援,在蟲災剛剛開啓時,就被遏制住了。”

  糧食産量爆減的話,不單單是經濟上的損失,更多會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大乾以玄武世家立國,玄武世家在當地有種種特權,卻也要肩負著守土安民之責。權力待遇與責任義務,都明顯要超過地球古代的鄉紳。

  “小舅太客氣了,王氏盧氏血脈相連,守望相助那是理所當然。”王守哲謙遜地笑道。

  略作寒暄後,盧正傑又說:“那個富商滅門案也有了結果,那個散修也不算什麼硬骨頭,刑訊不過兩個時辰便全都招了,隱匿的贓物也全部找到,不日便將當衆處死,以儆效尤。”

  “散修的四處遊蕩,終究還是個隱患。”王守哲皺眉不已,“若是不能對入境的散修有所管控,類似的案件遲早還會發生。”

  “此事極難,大部分散修都是以行腳商身份來回遊蕩,大乾律法也沒有規定散修不準到處流浪。”盧正傑皺眉後,轉移話題道,“對了,此案得迅速告破,全是守哲你的功勳。鎮守府決定,給予你五十乾金的賞金,雖然不算很多,卻已是爭取到的最大額度了。”

  “多謝小舅從中斡旋。”王守哲對這結果也頗爲滿意。五十乾金可不是小數目,一些散修爲了這點乾金,都足以拼命了。

  拿了賞金後,王守哲也提出先行告辭。

  留下了兩個家將配合王珞靜,並委托小舅一起保護她滅災。如今盧氏與公孫氏的蟲災,不過是初步遏制住,那些野生蟲王的馴化度也太低,需要反複強化一下。她這接下來的十多天時間內,還需要在盧氏,公孫氏,以及王氏之間來回奔波。

  王守哲自己的事情也頗多,不可能全程參與此事,隻能將安全任務交付給盧氏以及公孫氏。

  一番告別後,他將《馭蜂手記》交給了王珞靜。

  王守哲騎著黑色駿馬,率領著兩名家將,一路回到了長甯衛。沒有馬車的拖累,輕裝騎行下,不過區區三四個時辰,一行人就抵達了長甯衛。

  剛在平安王氏魚檔後方的別院中入住下,準備休息一番,明早去錢氏商行拜會一下時,卻不料錢氏商行的錢主事率先一步直接殺到了王氏別院中。

  顯然,他早已經在城門口派好了眼線。

  兩人在客廳裏一見面,招待的茶水瓜果還沒奉上呢,長相胖嘟嘟的錢主事就叫苦不疊了起來:“王老弟啊,你這一次可把老哥坑慘了。”

  “錢老哥這是什麼話?”王守哲親自給錢主事斟茶,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好心好意幫你們錢氏商行清理滅蟲散庫存,難不成還有錯嗎?”

  錢主事不嫌燙嘴,咕嘟咕嘟將茶水一飲而盡,有些生氣道:“王老弟,事情都到這種地步了,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你這是擺明了利用我們錢氏商行空手套白狼,大賺一筆,高,手段高明。”

  “老哥過譽了,利用信息差賺錢,本就是商賈之道。”王守哲笑道,“若是換作錢老哥,恐怕比我做的還兇。”

  “信息差,信息差。”錢主事嘟囔了兩句後,無奈地歎息說,“老弟,我承認你說得有道理。但是你這一個角子都不出,卻將要從中大撈一筆,確實把哥哥我坑慘了。若是我沒法順利解決此事,恐怕下場會不太妙。老弟啊,手下留情。”

  “錢老哥莫急,我之前不是說過,要送你一建大功嗎?”王守哲好整以暇道,“此件大功非但能讓你將功贖過,還極有可能讓你更進一步。”

  “什麼?”錢主事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28:06

第32章 秘密盟約

  ……

  他瞪著眼珠子看著王守哲好半晌後才說:“老弟莫非是在哄我?還是再下一個套給我鑽?我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有什麼將功贖過機會?”

  “蟲災的原因,以及滅蟲散爲何會逐漸失效的原理,再加上新滅蟲散研究的啓示方向……”王守哲表情淡然地說道,“若是這些都不夠錢老哥翻身,那就是在下看錯錢老哥的能耐了。”

  “此事當真?”錢主事猛地站起身來,一股足有煉氣境九層巔峰的強大氣勢爆發了出來,眼眸中精光爆發道,“若真有此大功,守哲老弟你就是我錢學安真兄弟。”

  好強大的氣息!

  即便是王守哲也微微有些吃驚,這錢主事不顯山不露水,修爲竟然如此之高。真不愧是隴左豪門錢氏,哪怕是一個分行內的小小主事,也由此等修爲。

  窺一斑而見全貌,隴左豪門錢氏是何等之強大。

  “錢主事是想用此等大功,謀取沖擊靈台境的機會嗎?”王守哲眼睛微微眯起,他知道,對方放氣勢不是在瞎放。而是在告訴王守哲,他錢學安的價值和潛力。

  “老弟懂我。”錢學安在“亮相展現”之後,立即又是恢複到了無害的彌勒佛模樣說,“和老弟明說吧,我在錢氏是某位直系血脈的庶出子嗣,可想而知家族中地位與待遇,我能一步步走到今日何等心酸。若無特殊大功,想謀取到家族扶持沖擊靈台境,機會太過渺茫。若老弟助我一臂之力,不管結果如何,我錢學安都是感激不盡。”

  “錢老哥可知,爲何我自己不將此功貢獻給紫府學宮?”王守哲笑了笑,仿佛是在考校錢學安的智慧。

  “滅蟲散茲事體大,你們平安王氏太過弱小。”錢學安同樣笑眯眯地說道,“即便你將研究所得貢獻給了學宮,以學宮那些人的高高在上心態,對你王氏未必會有感激心態。而我們隴左錢氏不同,有了這份資料後,便有資格與學宮談判,哪怕未來在新滅蟲散的利潤分成上多一成,那也是非常巨大的數字!因此,老弟選擇將這件大功給我,這叫……老弟你之前說過的那詞……”

  “利益最大化。”王守哲喝著茶,接口說道。

  “沒錯,就是這個詞。”錢學安鄭重其事道,“但是此事有個前提,那就是我錢某人要對守哲老弟知恩懂報。關于此事咱們可以簽訂秘密盟約,若我錢某有違背盟約之事。老弟盡管可將盟約公諸于衆,讓錢某身敗名裂。你也知道,我們錢氏向來最終信譽,一旦個人名譽盡毀是個什麼下場。”

  這錢主事果然是個拎的清朋友。

  王守哲心中微定,這年頭就怕你拋媚眼給瞎子看,盡心扶持卻發現是個白眼狼。

  之前憑他錢學安的接觸,就發現這是一個行事周到內心細膩之人,否則以他直系庶出血脈何德何能可以走到今天這一步?
  “錢老哥,若是簽訂密約,咱們可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王守哲最後問了一句道,“你可要想清楚了?”

  錢學安略一沉吟道:“若是換作其它盟友,錢某自然還需要斟酌一番。”頓了一下,又他鄭重地看向了王守哲,正色嚴肅地說:‘但是與守哲老弟結密約,正是錢某求之不得的好事。老弟你心細而膽大,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手段讓我敬佩萬分。我堅信與老弟站在同一條船上,是我錢某畢生的幸運。”

  話雖然說得誇張了些,但是王守哲也能感受到他真實的心意,當即下定決心開始擬起秘密盟約來。

  秉承著將惡人做在前面的思想,王守哲擬定的盟約條款縝密而無明顯漏洞,將盟約中彼此的責任與義務都寫得清清楚楚。

  待得錢學安將盟約看完,卻是愣在了當場,不是因爲條款太複雜或苛刻,而是太過簡單和平等。在他想來,如今自己的前途是慘淡收場或是一飛沖天,全都捏在他王守哲手中。

  哪怕將條件擬定得苛刻一點也正常,至少他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

  “守哲老弟,這個盟約……”錢學安微微皺眉道,“是否需要再加點對錢某的限制條款進去?”

  “錢老哥,我是找盟友不是收小弟。”王守哲好整以暇地喝著茶說,“既然是盟友,自然應當秉承公平公正,彼此尊重,守望相助的原則。若是有朝一日老哥覺得彼此盟約已無意義,盡可以參照最後一條,賠償盟友一萬乾金後盟約作廢。”

  錢學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兩份契約上簽字摁手印後,長身行禮道:“守哲心胸之寬闊,是錢某生平僅見。錢某立誓,隻要守哲你不負我,我便不負你,否則叫錢某天打雷劈而死。”

  “老哥言重了,從此之後你我就是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王守哲對于這個結果大感滿意,收起契約後,將先前準備好的文書資料給了錢學安,“接下來如何運作,相信老哥比我更懂。”

  錢學安專注著看那文書資料,越看臉色越是精彩:“難以置信,難以置信,卻又合情合理。守哲老弟,你這份資料極其珍貴,可以防止未來新的滅蟲散再度失效的問題。”

  這份資料是王守哲自己寫的,盡量用通俗簡單的語言表達了一下蜜蟲的抗藥性是如何來的,若是想殺死現有抗藥性蜜蟲,就得對古方滅蟲散進行調整。

  至于如何調整,如何實驗。王守哲則是沒有給出建議,讓學宮自行摸索去吧。

  此外,王守哲也是絲毫沒有想過要去研發新滅蟲散,這一塊牽扯的利益太大了。這等于是在整個隴左郡所有良田上,均是抽了一遍滅蟲稅,其中天文數字的利益足以把王氏碾死。

  “好好好,有了這份大功。”錢學安眼睛裏大放光彩,“若是我錢某再運作不好,就是白活三十八載了。”

  他鄭重其事地收好契約,對王守哲笑眯眯地說道:“守哲老弟,不得不承認。若是沒有這份大功,我真的會恨死你,你這一手玩得著實太絕了。但是現在嘛,呵呵,我隻能說老弟你幹得漂亮。”

  “順勢而爲而已。”王守哲笑了笑,“你們掌櫃這一波準備出多少錢贖回契約?”

  “本來嘛,掌櫃心理底線是契約的雙倍價格。當然最好是讓你知難而退,拿個千把乾金了事。”錢學安胖眼眯起,“不過這一次蟲災來勢很兇猛,各世家預估若沒有有效的措施,將減産六至七成,相當于畝産要損失十個大銅左右。若是能用雙倍劑量的滅蟲散救災及時,至多就是損失一兩個大銅。”

  “依照老哥的意思是,那些世家在每畝地滅蟲散上的投入心理底線是六大銅左右?”王守哲對此也早有算計,笑呵呵道,“那錢氏商行若是以兩倍價格回收契約,非但不會虧還會賺?”

  “錯。”錢學安眯眼笑道,“那些世家的心理底線起碼在十二個大銅投入,甚至會更多。還得求著我們錢氏賣給他們,因爲滅蟲散的存量是遠遠不足以救所有世家。”

  “與其虧更多,還不如不投了,任由糧食減産便可以了。”王守哲皺眉,略有些不太理解。

  “老弟應當知道,大乾律法禁止利用豐年災年炒作糧價,這表面上看是優秀的安民之策。”錢學安冷笑搖頭道,“可實際上在災年中,反而是害人不淺。商人無利不起早,若是糧價不漲,有多少商人願意大老遠將糧食運到隴左來?”

  “因此,隴左整體缺糧已成定局。世家多數還有陳糧囤積能應付災情,但是必然會有相當一部分平民即便有錢也難買到糧食。就拿我們長甯衛整個地區來說,總人口數量達到五十餘萬,但是總良田數量不過一百五十萬畝。”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28:25

第33章 命運的轉折點

  ……

  王守哲一滴冷汗,他想到了那些餓肚皮的平民們,在乾金都無法買到糧食的情況下,爲了活下去會幹什麼?賣兒賣女?賣屋賣産?
  “這意味著世家手中這一次握著糧越多,就越能掌控局勢。他們能通過其他手段,將損失彌補回來,並且讓家族變得更加壯大。”錢學安果然是個優秀的商人,寥寥幾句,便將這一次的災情後續說得清清楚楚。

  “大乾官府和紫府學宮會從其他州郡調運糧食過來吧?”王守哲終究是地球人穿越過來,還是不忍見到平民遭災。

  “會。但是糧食需要去各郡籌措,運輸以及平價售賣等過程。”錢學安正色地說道,“其實從今天開始,紫府學宮與官府已經開始啓動救災,但是想要在短時間內救助整個隴左郡,幾乎沒有可能。尤其是咱們長甯衛地處偏遠……”

  他看到王守哲眉頭直皺,便勸說道:“老弟啊,老哥知道你心善,其實老哥也不忍見到這一幕。但是咱們細胳膊細腿的,在這種關頭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

  “錢老哥說得對,是我有些矯情了。”王守哲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釋然道,“那按照老哥的意思是,我就應該讓商行賠我三倍契約價格?”

  “老弟,你要明白。即便賠款三倍,那也是錢氏商行違約了。若無必要,商行絕對不願意糟蹋違約的信譽。”錢學安眨著眼睛說,“我給你一個數字,一口咬定一萬乾金以及價值三千乾金的糧食才肯撤銷契約。”

  “啥?”

  王守哲眼皮子一抽,錢學安可是比他狠啊。在他最初的估算下,對方能照價兩倍回收契約就算是心滿意足了。

  這價格已經超出了三倍賠款,其中更有三千乾金的糧食更有價值。

  “反正你已經得罪了錢氏商行的現任掌櫃,那還不如索性踩著線得罪狠一點。”錢學安呵呵笑道,“再者說,即便這種價格下錢氏也不會虧,還能賺上一筆。”

  這錢學安說得好有道理,不過這樣把自己家族往死了坑真的好嗎?
  仿佛看穿了王守哲的心思,錢學安卻是正經地解釋道:“第一,錢氏太大太大了,區區一兩萬乾金賠款就是九牛一毛。第二,我就是個庶子,若沒有你幫助我這輩子也難爬上去,就算是給你回報一點恩情。第三,我非常希望守哲老弟你能變得更強,你強大了對盟約更有利。”

  “好,那就幹了。”如此巨大的利益,也容不得王守哲拒絕。王氏家族現在太窮了,若是有如此巨大的一筆資金注入,將會是一個崛起的契機。

  “既如此,那錢某來替老弟來運作此事吧。”錢學安似乎已經心有定計,“我與掌櫃稟報時,把價格再提高三成,隨後殺殺價給點他內心安慰。此外,守哲老弟還需要發誓不得向外宣揚,錢氏商行可丟不起這人。”

  當然不宣揚了,悶聲發大財才是最佳選擇。

  王守哲起身拱手道:“如此,那就有勞老哥了。還需要加一個條件,滅蟲散不得賣給平安趙氏和平安劉氏兩個世家。”對王守哲來說,壯大自身固然是好事情,但同時能削弱敵人,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這個條件即便不提,我也會考慮進去的。”錢學安笑眯眯地回答說,“更何況,此災下滅蟲散僧多粥少。平安趙氏與平安劉氏僅是末流世家,本來就極難爭取到滅蟲散份額。老弟啊,恭喜恭喜!”

  在平安王氏眼裏,劉氏與趙氏都十分難纏和強大。但是在錢氏商行眼裏,那不過是兩個普通的小家族而已。

  “同喜同喜。”

  兩人都笑了起來,商議已定。

  當即,錢學安將杯子猛地往地上一摔,咆哮著離場:“王守哲,你太過份了,真當我們錢氏商行是吃素的?你給我等著……”

  隨後,他氣鼓鼓地帶著門外兩個噤若寒蟬的護衛大步離開。

  對于錢學安的反應和手段,王守哲也是頗爲滿意,看樣子這個盟友沒有選擇錯誤。

  正在此時,二哥王守義憂心忡忡地走了進來:“守哲,這兩天那錢主事來找過你幾次。莫非,是出什麼事情了?”

  如今的王氏,已經經不起太大風浪了。

  “二哥你放心吧,對家族來說算是好事。”王守哲笑著回答,隨後轉移話題道,“對了,這兩日活魚設備研究得怎麼樣了?”

  一提到這個問題,王守義登時來了精神:“還別說,守哲你的想法真是獨特而奇妙,光是噴淋增加活氣,唧筒換水增氣等手段,就足以讓改變水産貯存和運輸産業了,我初步嘗試下效果非常不錯,接下來就是改造馬車水桶,店鋪內的豢養池了。”

  “那二哥你一定要抓緊進度,以及在這後院裏多建造些豢養池。”王守哲笑道,“否則六叔一定會來揍你。”

  “沒錯,這兩日六叔那邊的活魚越來越多了……”王守義拱手道,“四弟,我先失陪了。”說罷,王守義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呵呵,這王守義的主動性是越來越強了,這可是好事情。也是難怪,家族勢頭變好,會激發出族人的士氣。

  對捕魚大隊和魚檔這兩處族産,王守哲可是十分看重。原本這兩處加起來,每年賬面純利也不過四五百乾金的樣子。但是經過他一番建議與調整後,純利過千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甚至有信心到明年後,捕魚大隊與魚檔會超過三大農莊加起來的盈利。

  抓住機會炒作滅蟲散大賺一筆,固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然而家族産業的發展,才是一個家族真正強大的根基。

  此外,錢學安提及的那價值三千乾金的存糧,也是讓王守哲略微覺得有些頭疼。在災年中掌握糧食,那就是掌握了先機這一點沒錯。

  但是三千乾金存糧那是何等概念?按照當前糧價來計算,約莫有足足五六萬擔的樣子,夠兩萬人口吃一年!
  要知道,整個平安鎮的總人口數量還不足三萬。

  如此龐大數量的糧食,光是運輸和囤積就是一個大問題。平安王氏各大農莊中,自然也是建有糧倉。但是那些糧倉囤積了些去歲的陳糧,加上這一次産出的預留空間,便已經七七八八了,撐死了再塞個上一兩萬擔。

  不過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

  宙軒老祖在建立主宅之初,就考慮到家族未來的發展,光是給重要族人住的院子就有五十套,其餘各種屋舍加起來不下于數百間。

  其中大部分都是空著,略微收拾收拾囤個數萬擔糧食那是輕而易舉。在災年中,最安全的地方莫過于世家主宅了。

  每一個世家的主宅,都是修建在地勢易守難攻之處,而且防守力量最爲強大,糧食放在那邊讓人安心。

  此外,先前也提過王氏主宅依山傍水而建。

  山依的自然是六平山的支脈,水傍的是一片叫珠薇湖的小型湖泊,此湖泊是宙軒老祖親自命名,用的就是宙軒老祖最疼愛的嫡女王珠薇之閨名。

  珠薇湖不是很大,占地不過萬畝水域,但是她卻是王氏主宅的天然屏障和後花園。

  最重要的是,她還有一條原本天然後來經過人工修葺的河道,河道前行數裏就有分叉,可以通往除蠶莊之外的另外兩大農莊。

  其中豐谷農莊的主河道與珠薇湖蜿蜒勾連相通,彎彎曲曲的總距離約莫有二十多裏。

  而豐谷農莊河道的上遊,便是宙軒老祖當年修葺的支流閘口,名爲豐谷閘。此閘屬于水利設施,主要用來調節內河道的水位高低,但是因爲采用的是絞盤式單閘模式,因此船舶是沒有辦法通行的。

  但是這並沒有太大關系,豐谷閘內外爲了保持通暢都是需要定期清淤維護的,因此水位都很深……

  王守哲很快捋順了思路,當即,寫了兩封信後,將王忠王勇喚進來。

  “家主。”兩位家將精神士氣都不錯,顯然他們對家族未來的發展看好。

  王守哲將信件,交由王忠王勇兩名家將去傳遞,囑咐說:“你們送信之後,暫時也不用回來,留在那處幫忙。”

  等家將領命而去後,王守哲獨自一個人慢慢地喝著茶,眼眸湧動下顯得內心並不平靜,若是一切都順利的話,這一場蟲災反而是王氏衰敗命運的轉折點。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28:42

第34章 牽一發而動全身
  ……

  時間,在波瀾不驚中過了兩日。

  王守哲這兩日就在長甯別院中修身養性,喝喝靈茶,修煉修煉,小日子難得過得比較愜意。

  但是外界這兩日,卻是風雲驟變,隨著小麥灌漿加劇,第一波蟲災爆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遍了整個長甯衛地區,各世家都慌亂了。

  因減産已不可避免,除了大乾官府嚴厲管控的主糧外,其餘農副産品地價格開始攀升,便是連王氏魚檔的鹹魚熏魚生意都突然好了許多,價格也有大幅度提升。缺乏主糧的情況下,能夠長期保存的鹹魚熏魚,也能維持生命的延續。

  各商行米行,已經停止對外銷售糧食。而大乾官營的米行,則是開始進行限量銷售,官營米行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城衛軍已經介入維持秩序。

  王守哲喝著茶,聽著各路彙總而至的消息,內心波瀾不已。若不是家族出了個王珞靜這等寶貝疙瘩,想必也已經開始焦頭爛額了吧?
  哪能像現在這般,閑情逸緻地看待風起雲湧。

  “四弟,錢氏商行派人送信過來。”王守義親自到後院來送信,同時他的眉頭緊鎖不已,“此外,六叔派人送過來的鹹魚和熏魚庫存,這兩天已經竟然賣掉一半了。我看其它家族的幾個魚檔,都已經開始限制收購或大幅度漲價了,咱們魚檔是不是也要漲漲價?”

  鹹魚也要限售?

  王守哲拿過信件後眉頭直皺,看來糧食大面積減産的消息,已經引發了恐慌情緒。這一幕他並不陌生,在地球上他見識過太多次普通老百姓在面對災難或謠言的時候,集體性恐慌的搶購潮。

  而且鹹魚熏魚賣的也太快了吧?這幾次陸陸續續運過來的庫存,得有八九百擔左右。在沒有漲價前,鹹魚熏魚根據魚類品質不同,價格在20至30角子一斤,一擔價格通常在20大銅到30大銅之間。

  如今價格已經漲到30至40大銅一擔了,反而還賣得更快了。

  “活魚和鮮魚呢?”王守哲問道。

  “活魚沒漲,但是鮮魚普遍漲了兩成。”王守義稟報說,“很多人買了鮮魚回去自己腌制或熏烤,或是減少主食損耗多吃魚,因此鹽和柴火也漲價了。”

  果然,牽一發而動全身。

  抗藥性蚜蟲的爆發,瞬間影響到了方方面面,鹽,柴火,碳等基礎物資一漲價,那什麼東西都會跟著漲。

  “二哥,你隨行就市漲價就行。”王守哲說道,“至于限售的話,鹹魚熏魚每天按照對外喊二十擔限售,實則內部按照五十擔去賣。”

  “五十擔?那可是足足五千斤……”王守義吃驚道,“六叔那邊跟得上不?就算六叔可以,定蒲庫房那邊也來不及熏制和腌制啊。”

  現在是魚汛旺季,王定海那邊的捕魚大隊按照往年運作的話,十艘船辛苦一些捕撈的話幾千斤那是穩穩的,平均一艘漁船也就是數百斤普通漁獲而已。

  其中大部分會在定蒲庫房那邊腌制或是熏制,正常光景下,那邊的曬魚和熏魚工坊一個月極限也就在八百擔。

  但是王定海那邊已經全面複制固定搬箏,而那種東西連普通人都能操作。每天的産量都會不斷上漲,在這種魚汛旺季期間,整個捕魚大隊加起來弄上萬斤都不稀奇。

  “加大漁獲加工人手和場地,可以利用豐谷農莊興盛農莊的空地空房。還有,家裏的家奴家仆,空閑的族人全都給我上,要保證這個月熏魚鹹魚産量超過兩千擔。”王守哲吩咐道,“這項工作,二哥你全面主持就行。”

  “隻要六叔能跟得上,我就不怕。”霎時間,王守義也是燃燒起了鬥志,一個月兩千擔熏魚鹹魚啊。起碼要有三四千擔鮮魚才能制作,魚類宰殺和煙熏曬制後重量會大幅度減輕重量。

  若是六叔真能將産量供應上,這是賺錢的大好時機,他王守義豈能拖後腿?

  往年魚汛期間的漁獲是最便宜的,因此大量普通漁獲都會制作成熏魚鹹魚,然後留著慢慢賣。往年一整年的熏魚鹹魚産量和銷量加起來,也不過是兩千幾百擔的樣子。而鮮魚和活魚的總銷量,一年的銷量也就是兩千擔左右。

  總體營業額很難超過一千乾金,這其中還有一半左右得劃分到捕魚大隊的賬面上。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若是這個月真能産出超過兩千擔,賣一千五百擔熏魚腌魚的話,按漲價後四十大銅一擔,就得有六百乾金的營業額。

  這還不包括賣鮮魚和活魚……這一個月極有可能達到平常一年的營業額。

  因此,王守義才感覺到鮮血都在燃燒了!此時不拼,何時拼命?
  “好,那就一切有勞二哥兩邊奔波了。”王守哲寫了一份族長命令,簽了字,蓋了族長印鑒,交給他道,“憑此,你可以調動家將家仆,從家族賬房中支取乾金。”

  “乾金暫時不用。”王守義拿過命令信件,激動道,“這一次庫存鹹魚賣得太快,我這賬面上還有小兩百乾金,足夠運作了。”

  “二哥,忙歸忙,但是千萬別忙中出錯,在賬目上有所疏漏。”王守哲漫不經心地警告了一句。

  王守義身軀一震,眼神嚴肅了起來急忙說道:“四弟你放心,我身爲家族的一份子,絕對不會有違族規。每個月我都會與五嬸主持的賬房交接賬目,不敢有疏漏。”

  “二哥辛苦了。”王守哲鄭重地對他行了個禮,“此等良機千載難逢,我王氏是否能擺脫衰敗的命運,須得全族上下竭盡全力。”

  王守哲他還是很滿意的,他這個二哥雖然修煉天賦平平無奇,但是在家族事業上非常盡心盡力。和六叔王定海那個大老粗比,他更是心細與穩重了許多。

  “四弟言重了,這些都是我的本份。”王守義急忙拱手還禮,又說,“既如此,愚兄就先行告退,處理各項事物去了。”

  等他走後,王守哲定了定神,這才拆開了錢學安的來信,約他去長甯衛城外的【聚財莊】碰面。通過信箋上留下的暗記,表明了錢學安已經完成了約定。

  不過,他雖然相信錢學安,但是這一次卻也不敢冒險,凡事以穩妥爲主。

  當即,他略作打扮,直接出了城。沒有先去聚財莊,而是騎著黑色駿馬往山陽方向而去。行不片刻,就在城外數裏處的一座小型莊園外見到了王忠。

  “王忠,事情辦得如何了?”王守哲詢問道。

  “啓稟家主,幸不辱命,公孫少族長已依約前來,就在莊園裏守候。”王忠微微激動道,他在莊園外已守候了七八個時辰了。

  王氏的勢力多在安江南岸,在北岸想找出多輛運輸馬車,便隻有依靠山陽公孫氏。如今他和公孫氏的關系,正處在蜜月期,他這點點要求不至于會被駁面子。

  進了這座隸屬于山陽公孫氏在長甯城外的休閑小莊園,與公孫鏘會面,拱手道:“守哲見過大舅,累大舅久等了。”

  “等是沒等多久,就是守哲你這次神神秘秘的要求調用二十輛馬車,還是運輸礦石的重載馬車,究竟意欲而爲?”公孫鏘是個低情商急性子,一見面就好奇不已。

  “並非是什麼特別之事。”王守哲淡定地說道,“就是運個五六萬擔陳年舊糧而已。”既然讓他參與進來,自然瞞不住數量。

  “……”

  在這一瞬間,公孫鏘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便宜大外甥”,你莫不知道現在糧食一擔難求?你還一口氣五六萬擔……

  而已?

  他有種爆粗口的沖動,相比于這個便大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28:56

第35章 開辟運輸線
  ……

  “守哲,你究竟從哪裏弄來五六萬擔糧食?”公孫鏘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不敢置信地說道。

  山陽公孫氏也算強大了,坐擁良田一兩萬畝。但即便如此,一季的糧食産量也達不到五六萬擔!更何況世家良田出産,須得給佃農分潤一波,以及每年按畝納稅,此外還有糧種預留,滅蟲散等消耗。

  由此可見,這五六萬擔糧食那是何等之天文數字。就算是放在平常,一下子要弄那麼多糧食也是極難,何況乎如今這世道局面了。

  “通過朋友的關系,從錢氏商行買的。”王守哲說道,“大舅,事不宜遲,現在先行出發去【聚財莊】,馬車隨後跟上。”

  公孫氏的馬車因爲要運輸礦産,載貨轎廂都是特別加固過。拉車的馬也是選用的體格粗壯,耐力十足的北地重型挽馬,每一架馬車都用四到五匹,動輒可拉數千上萬斤。

  通過朋友關系買的?

  公孫鏘的眼皮子直抽抽,這種朋友哪裏來的,給我來一打行不行?他懷揣著羨慕嫉妒和些微不信,率先跟著王守哲一起到了【聚財莊】。

  聚財莊是錢氏産業之一,專門用以囤積各種大宗貨品之地。很多大宗貨品動輒數萬,十數萬擔等等,運到長甯衛城內去毫無必要。

  至于怕被攻打和搶劫,那就是說笑了。

  先不說這聚財莊內武裝力量不俗,就說隴左豪門錢氏這個牌子放在那裏,也沒有人敢動半點邪念。

  通過聚財莊的門子求見,不多片刻錢主事錢學安黑著臉出來,一副不給王守哲好臉色的模樣。

  隨後,他代表錢氏做了一番交接,雙方重新擬定了一份契約,錢氏從王守哲手中“回購”滅蟲散的契約。

  這個價格非常合理,一萬乾金現款,六萬擔庫存陳年糧食。而原本五千袋滅蟲散回購後,錢氏至少能賣出去一萬五千至兩萬乾金,自然不會虧本。

  關于此等“丟人現眼”的事情,錢氏長甯分行的掌櫃連面都不想出,一切都委托給了錢學安辦理。那未曾露面的掌櫃顯然早就想好,將一切失誤的責任推到錢學安錢主事身上。

  因此錢學安在協助王守哲辦理手續時,臉都已經“陰沉”到滴出水來,從頭到尾一句話都不想和王守哲說。

  將一切辦理妥當後,丟給了王守哲一大疊金票和一張六萬擔糧食的路引,就憤憤然地拂袖離去了。

  如此以假亂真的演技,看得王守哲也是一愣一愣的。心中直感慨,一旦錢學安晉升靈台境成功,他未來必是一方人傑。

  弄完手續,王守哲找到了在外守候的公孫鏘:“大舅,六萬擔陳糧的領取手續已經完成,等你的人來了,咱們就開始運糧吧。”

  公孫鏘身軀巨震,目瞪口呆,真的,竟然是真的“買到了”足足六萬擔糧食,這個大外甥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很快,公孫鏘二十駕馬車車隊緩緩駛來,同時帶來的還有八十名體格健壯的礦奴。

  堆積如山的糧倉中,陳糧都用米袋裝起,一袋米正好一百斤合一擔。但是那些礦奴,卻是輕松扛起三四袋開始裝車。

  “大舅,一車能裝多少?”王守哲活了兩輩子,都沒有見過如此衆多的糧食。盡管已經內心有所預估,但是那體積和數量依舊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裝,盡管裝,往一百擔上裝,咱們的馬車都是特殊加固,北地重型挽馬可不是吃素的拉得動。”公孫鏘也已經開始眼睛都紅了,他活了一輩子,自然也是沒見過這麼多糧食堆一起。

  以山陽公孫氏之強大,常年囤積個兩萬擔糧食已經足夠,夠數千強壯勞動力吃一年了。山陽公孫氏的佃農以及礦工礦奴,加上家裏人等等加起來,至多依舊數千人口。

  上百擔?那可是上萬斤糧食……

  王守哲微微一愣有些出乎預料,這果然是玄幻世界啊,不但普通人力氣大很多,連這種北地重型挽馬的力量也如此厲害。何況這還不是靈獸級戰馬,否則更爲厲害。

  那些礦奴顯然也是幹慣重活的,每四人分配一輛馬車,不過來回倒騰六七趟就裝好了車。一輛輛的特殊拉礦馬車,超載式堆滿了糧食。

  但即便如此,才不過兩千擔。

  照著這種模式,不得拉上三十趟?得了,慢慢拉吧,反正也沒指望短時間將這批糧食運完。

  好在這個時候,錢學安又出現了,他依舊冷著臉說:“我們錢氏商行最爲注重商譽,斷不會叫客戶爲難。你們可以租用我們的重型載貨馬車,連車夫在內二十大銅一天,已包含車夫與重型挽馬的口糧在內,裝卸需要由你們自行負責。”

  十分顯然,錢學安冒險跑來助攻了。

  但是一旁的大舅公孫鏘卻是差點一口老血噴出,雖然對方給出的價格合情合理,但是也削弱了他的苦勞不是?
  原本公孫鏘還想借著這次幫忙,厚厚臉皮讓大外甥勻一些糧食給他呢。

  “如此就有勞錢主事了。”王守哲欣喜道,“那就再租個三十輛馬車吧。”

  錢氏商行擁有的馬車數量,是遠遠超過公孫氏的,而且他們生意遍布隴左,對馬車的載貨量當然極高,比起公孫氏的馬車絲毫不遜色。

  當五十輛馬車全部裝載滿後,一路駛出了聚財莊。

  聚財莊距離長甯渡口不過十裏,正常情況下馬車不要一個時辰就能抵達。然而長甯渡口人多眼雜,王守哲暫且不想大張旗鼓,避免節外生枝。

  馬車過了三岔口後,走得是去山陽的路,再過個兩三裏後往安江方向拐了個彎兒,到了一片密林口。從這裏,馬車已經不能再進去了。但是密林內不過走百多步,便是一處五六丈高的垂直峭壁,峭壁下天然有一道二三十丈寬的水灣。

  此時,六叔王定海早已經接到家將來信通知,率領船隊守候在此,並且搭好了斜斜的臨時棧道。那些船有漁船,也有渡船,總之把家裏能用的船都拿來了。

  如此運輸雖然吃力,卻十分隱蔽。

  從馬車到密林再到崖壁與船上,這一路需要約兩百五十步的樣子,王守哲讓礦奴與家將都站好位置,三步一人,以接力傳遞的方式運送糧食。

  衆人略一適應,就發現了這種簡易人力運輸線的好處,穩定有序,效率逐漸提高。裝船的速度,最終竟然能達到一兩個呼吸間就有一擔,而且非常節約來回奔跑的時間和體力。

  僅僅一個多時辰,竟然神奇地將五十輛馬車的糧食全部裝卸完畢。隨後,馬車隊又返回聚財莊弄下一批。而王守哲則跟著船隊,渡過安江一路到了【豐谷閘口】。

  豐谷農莊的人更多,足足有兩百戶佃農,抽出一百五十個壯勞力輕輕松松。使用同樣的方法,將米糧通過搬運的方式送過豐谷閘口,暫時存放在了豐谷農莊內。

  在內河的船不夠,僅有五六艘的模樣,在這最後一條線上得慢慢運。

  運輸線艱難開辟成功,讓王守哲放松下來的同時,也是對自家運輸線有了強烈不滿。

  首先便是過份依賴公共渡口,缺乏私人開辟隱蔽小型碼頭。

  其次便是安江往內河的不方便,因爲兩邊水位高低不一緻,單閘口不能隨意長時間開啓否則會造成內澇,關于這一點必須想辦法建造出可供船舶通行的船閘。

  再者,就是家族在船舶運輸,馬車運輸這一塊上都有明顯的短闆。也許以王氏現有的規模,這種短闆不甚明顯,但是隨著家族不斷成長壯大,這種短闆會嚴重掣肘家族的發展。

  看來建立屬于自己而完善的運輸渠道,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29:12

  第36章 家族的凝聚力
  ……

  不過這種都是系統性的大工程,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就算是著急也急不來。王守哲索性登上了內河那艘稍微大一點的船,踩在高高的米袋上面,一路順著豐谷農莊的水路回王氏主宅。

  內河的船都很小,這艘最大的船不過六丈來長,僅僅載了四五百擔糧食便達到了極限,承載量遠不及江船。而且它還不是風帆動力,僅僅是靠著船工劃槳撐篙而行。

  好在內河水流平穩,船槳撐篙一起上,總算還能勉強走得動,隻是蜿蜒彎曲的二十裏河道,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合到地球的速度,僅僅相當于每小時兩公裏多。

  船隊穿過河道喇叭口,進入到了珠薇湖。

  在不算寬闊的珠薇湖上,已經能看到陡峭山壁下方的王氏主宅建築群了。不過王守哲沒有著急回去,而是繼續在船上觀看珠薇湖的地形。

  “她”微微呈橢圓形,長約六七裏,寬餘四五裏,總水域面積已經超過了萬畝。湖面幹淨瑰麗,周圍全部都是灘塗和蘆葦蕩,顯得風光透著原始的美。

  也許“土著們”會覺得荒涼,但是見慣大城市和到處都是人類痕跡的王守哲來說,這種原始風光讓他格外舒服,便是連心境都好了許多。

  如果這麼大一片水域用來豢養靈魚,倒也是極好的,王守哲暗暗琢磨。

  不過珠薇湖也有一個較大的缺點,那就是她的湖水太淺,普遍不足一丈深,而且底部積攢太多淤泥。別說養靈魚了,就算是養殖普通的大型魚類都嫌水位太低。

  而且在這玄幻世界裏,魚類的規模化養殖並非主流。至多就是捕獲到了一些小魚後丟進池塘,任其自由生長。

  之所以如此,一來是野外魚類較多,哪怕捕魚技術簡陋但隻要出去捕魚就有不錯的漁獲。二來,同樣還是因爲捕撈技術的限制,在寬闊的大湖中間投入資金和人力進行養殖,但是捕撈同樣十分困難,還不如在物産富饒的安江中進行野捕。

  就拿六叔王定海來說,弄二十個織工兩個月才能勉強織出一口小型拖網來……若是大湖中大面積圍網的難度可想而知。

  養殖魚的最大難度,還在于水質管理,密度管理,病患管理科學投喂等等技術上。略微一不小心,養殖魚就會大面積死亡,造成血本無歸。

  然而這世界那麼大,玄武世家數不勝數,自然已經有家族在魚類養殖業上已經有所成效了。就像映秀盧氏,已經掌握了一點魚類養殖技術,並發展出了産業。

  隻是玄武世家對生産技術向來敝帚自珍,保密功夫做得非常好。一些核心産業中,連家族女子都不得參與,就怕她們嫁出去後,將技術傳出去。

  即便是王守哲與盧氏的關系,想弄到他們的養殖魚類技術也是不可能的。

  各家族技術的封閉封鎖,同樣也造成了整個玄武世界總體生産技術的落後。地球上的專利技術策略雖然詬病極多,但確確實實引起了技術風暴,短短時間內各種科技發明百花齊放。

  話雖如此,但是王守哲卻覺得玄武世界還是不要百花齊放來得好,他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見多識廣”,擁有超過這個世界的“前瞻性”眼光。

  很多技術他模模糊糊的隻知道大概,但是卻知道有這麼一個東西,以及大概的方向。例如大名鼎鼎的味精谷氨酸鈉,這種改變了人類味覺系統的絕妙産品。

  你要讓王守哲去搞,他十年八年也搞不出來。

  但若是找一幫聰明伶俐的人專門學習這方面,從事類似的研究,因爲方向比較明確,運氣好的話二三十年就能弄出來。

  就算運氣再不好,隻要相關技術不斷積累,一百年總能弄出來吧?

  還有紡紗或織布的設備,例如聲名卓著的穿越者必備——【珍妮紡織機】,就算把王守哲打死也畫不出圖紙來,但是他卻同樣知道有這麼一個東西,也略微知道一些原理的模糊方向,找一幫工匠慢慢搞,遲早有一天能折騰出大概來。

  若是這東西弄出來,殺傷力絕對比王珞靜這個【靈蟲師】來的強。

  當然,這些都隻是一個設想而已,在家族沒有能吃得住的實力前,這些東西一旦推出去就純粹是自尋死路。不說旁的,就說以紡織業爲主業的長甯徐氏,就會分分鍾與王氏翻臉,因爲【珍妮紡織機】絕對觸動到了徐氏的生存根基。

  閑話暫且不提。

  王守哲所在的船隊,在珠薇湖中逐漸加快了速度,不出半個時辰,便抵達了王氏主宅的後院碼頭。

  這碼頭與這條水路雖然不常用,但是幾個農莊往家族走糧食作物等物資,多數都是通過這條水路。走水路雖然較慢,但是運載量比較大,而且還可以少養一些馬車,養馬可比養人貴多了。

  平常人跡罕至的王氏主宅後院碼頭上,此時人頭攢動,爲首的是兩位女子。其中一名正是王守哲的大娘公孫蕙,在她身後不遠處,則是站著一位妙齡女子王珞彤。

  在之後,便是四名家將,其中三名女性家將。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王氏九名家將中,有三名是女性家將。

  當船舶即將停靠碼頭,還有七八丈距離時,王守哲腳下一點,身軀淩空拔起,就像是一隻大鳥般橫掠向碼頭,僅僅是兩個呼吸間,他便穩穩地落在了碼頭上。

  這便是王守哲當前的縱身飛躍能力,完全碾壓地球上任何跳遠跳高冠軍,但同樣也不是一些高武玄幻中動輒天空翺翔,一拳山崩地裂的存在。

  “大娘,您怎麼回來了?不在娘家多陪陪外祖父他們嗎?”王守哲對公孫蕙拱手道。

  “先前你寫信讓我哥哥公孫鏘替你辦事,我問過王忠大概,知道主宅也需要有人協助你。”公孫蕙說道,“雖不知道具體事宜,卻想著還是盡快趕回家族幫忙。之前你信件中說要騰出後院庫房,目前還隻是騰出了一部分。”

  “那就辛苦大娘了,暫時一部分夠用了。”王守哲拱手不已,心中也是有些溫暖和感動,大娘公孫蕙還真是一心一意地站在王氏立場上考慮問題,也盡心竭力地輔助他王守哲執掌家族。

  “四哥哥。”王珞彤對王守哲行禮,她眸光中也微微有些湧動,之前四哥哥可是在信件中囑托了一些任務給她。

  這代表什麼?那是四哥哥對她的器重。她也想像妹妹王珞靜一般,爲家族爲四哥哥盡一份心力。

  “珞彤辛苦你了,咦,你突破到煉氣境三層了?”王守哲眼睛微微一眯,觀氣術下,王珞彤的氣息比原來強大了一大籌,而且有些無法控制住氣息外溢的現象,“恭喜恭喜。”

  “還是要多謝四哥哥。”王珞彤臉頰微紅地開心道,“若非您命族庫給我送來一枚【小培元丹】,我也不可能那麼快突破。”

  “那也是你夠努力,已在煉氣境二層巔峰打磨一陣了。”王守哲贊賞地說道,“以後再接再厲,給家裏弟弟妹妹和後輩們做個表率。”

  之前了解了她的情況,自然不會坐看她在煉氣境二層巔峰慢慢打磨,因此臨行之前從族庫中調了枚小培元丹給王珞彤。

  她倒也是挺爭氣,一下子突破了。至少比起王宗衛那小兔崽子強許多,都二十歲了還在煉氣境二層高段磨蹭。

  “嗯嗯,四哥哥,珞彤一定會努力的。”王珞彤笑逐顔開連連點頭,對她來說,能夠得到四哥哥的認可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

  衆人說話間,運糧船已經陸陸續續停靠了碼頭。

  大娘公孫蕙指揮著家將家丁和奴仆,一起運送糧食到騰出來的空房中。便是連王珞彤都參與了進去,和幾個女性家將一起擔當了運糧食的主力。

  她已經是煉氣境三層,無論體力還是力量都遠不是普通家丁家奴能比,一扛就是四五袋米,還健步如飛。大娘公孫蕙本想阻止,卻被王守哲示意攔下,既然珞彤想用這種方式爲家族做貢獻,便由得她去。

  而且連家族珞字輩四小姐都參與了運糧,還弄得香汗淋漓。家將家丁們更是賣力起來,絲毫不敢憊懶,一副士氣爆棚的模樣。

  家族的凝聚力向心力,本就是在這一點一滴中建立起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29:28

第37章 母子交心
  ……

  當然王守哲和公孫蕙則是不能胡亂參與,否則給家將家丁帶來的不是漲士氣,而是惶恐不安了。

  整條運輸渠道都已經初步建立,王守哲便不再參與其中。如此數量龐大的糧食運輸,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搞定的。

  這又不是什麼遊戲世界,鼠標點一點就能完成糧食運送任務。

  此外他是一族之長,自然應該抓大放小,放眼全局。若事事都親力親爲,全程從頭到尾都參與的話,要那些族人與家將何用?

  便是連大娘公孫蕙,都被他一起叫走。整條運輸線最後一段,完全托付給王珞彤主持就行,家族裏的女孩子也是要有擔當的。

  與公孫蕙一起邊走邊聊,穿過偌大的後花園進入了王氏主宅後院,繼而慢慢悠悠地走到了他從小長大的少族長院內。

  貼身小廝王貴正帶著兩個家丁在整修院子,一見到王守哲與公孫蕙立即上前行禮:“見過家主,大娘子。”

  王貴屬于王守哲的伴當,他身家清白,原本就是王氏的旁系子弟出身。最重要的是,他是旁系子弟中資質入了下品丙等的天賦少年。

  別小看他隻是貼身小廝,但是從小侍奉少族長,未來必然是王守哲的心腹。一旦等他成家立業,再生出入品資質的子嗣後,就有機會劃撥進家族直脈序列,連名字都會歸入族譜。

  “王貴,這是山陽小靈種,給我與大娘沏一壺。”王守哲將隨身帶回的靈茶給了小廝王貴。

  “靈茶?”王貴伴隨王守哲十年,也沒見過兩次靈茶,當即有些發愣。

  “哲兒萬萬不可,這是你外祖父給你一個人喝的。”公孫蕙立即拒絕道,“這數年是你成長最關鍵時刻,要盡快沖到煉氣境八層,甚至是九層,這才比較符合你族長的實力!”

  “大娘你勿要推辭,你不是在好奇這批陳糧從哪裏來的嗎?一起喝點靈茶,我慢慢告訴你。”王守哲堅定相邀,對王貴斥聲道,“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去煮茶。”

  “是是是。”王貴渾身一激靈,急忙退去。

  嫡子如此堅定,公孫蕙也不好推辭了。就在他這院子的偏廳內的方桌上,兩人相對而坐,不多片刻,小廝王貴奉上了一壺靈茶,以及一些瓜果蜜餞等零嘴,隨即躬身退去。

  “哲兒,你這院子已經不符合你族長的身份了。”公孫蕙環顧左右一番道,“等大娘守滿第一年孝後,便搬出主院,給你騰出院子,到時候也方便你娶柳氏千金回來。”

  “大娘,沒這必要。”王守哲無所謂地笑了笑,擡手給兩人各斟一杯茶,“我這院子挺好的,也住慣了。你就帶著珞淼妹妹好好住著,別亂折騰了。”

  “這怎麼能叫亂折騰呢,你現在是一家之主,理應住在主院。”公孫蕙說道,“再說了,你住得慣這裏,柳氏千金未必住得慣。等她入了王氏的門,我這賬目財務也都要交給她的,這都是世家的規矩。”

  王守哲卻搖頭道:“柳氏嫁進來,那也是您的兒媳婦,哪能如此僭越?先不提這事了,大娘您先喝口茶,我把此行收獲細細說道一下,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和您商量。”

  對王守哲來說,大娘公孫蕙成熟穩重,在加上她的身份,以至于家族中威望非常高。就算是幾個族老的威望,都是比她不如的。

  若是光靠天天修煉便能振興家族,他倒不介意如此做。然而他的眼界和目標,已經遠不是那些族老族人們可以比擬。以他一個年輕族長的身份,若想在家族中大刀闊斧的改進,則必然會遇到守舊派的阻力。

  而大娘公孫蕙,應當是他最強大而堅定的盟友,她可是山陽公孫氏的嫡女!

  公孫蕙依言喝了一口靈茶,眼神中也是充滿了好奇,自從這嫡子當家以來,忽而變的越來越成熟,很多手段連她都看不懂。

  略微停頓一下,王守哲將如何從錢氏商行弄來大筆資金和糧食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了一下。當然,他隱瞞了和錢學安的秘密盟友關系。

  公孫蕙的嘴巴不斷地張大,眼睛都逐漸瞪直了。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也太膽大包天了。依靠著一些蟲災爆發的提前預知信息,就如此果決地出手,將錢氏都玩弄于股掌之間。

  如此操作,是公孫蕙想都想不到的。而且她還一陣後怕,畢竟守哲是用家族信譽抵押了四千兩百乾金!若是他一旦預測失敗,恐怕會成爲平安王氏家族史上第一敗家子!
  哪怕此事已經成功了,可公孫蕙依舊是心神激蕩,難以平靜。膽大,實在是太膽大了!
  “大娘勿怪哲兒事先不與你商量,此事時機稍縱即逝,容不得家族慢慢商量。”王守哲平靜地喝著茶說,“這筆資金可以注入家族賬目,但是對內幾個長老那邊隻是宣布,是我從山陽公孫氏與映秀盧氏籌借來的資金,免得幾個老太爺消化不了此等消息,憑生事端。”

  “爲娘曉得了。”公孫蕙連喝兩杯靈茶,才撫平心緒,驅逐了紛亂雜念。她現在總算明白,自家這嫡子爲何要讓她喝靈茶聽消息了。此消息沖擊力太大,怕她遭不住。

  定了定心神,公孫蕙才緩緩道:“哲兒邀請爲娘喝靈茶,恐怕不單單是告之消息如此簡單吧?”

  “呵呵,大娘慧眼如炬,守哲這點點小心思當真瞞不住。”王守哲笑著說,“就是看家族的體制略有些弊端,尤其是在序列排位上,僅僅是看血脈,資質,以及性別等很不好。其中缺乏競爭機制,對年輕一代的培養過度放養等等。”

  公孫蕙眉頭一皺,說道:“你指的是宗衛那孩子吧?他的事情我已聽說了,現在已經被守義派人押了回來,據說守信聽說後大怒,親自從蠶莊趕了回來,差點把王宗衛的腿都打折了,聽說現在人還關在柴房裏呢。”

  “大娘對此有何看法?”王守哲喝著靈茶,仿佛漫不經心的說道。

  公孫蕙略一沉吟,斟酌道:“那孩子的確頗爲混賬,你身爲族長兼長輩怎麼教訓他都是應該的,便是臨時褫奪他的修煉資源作爲懲戒也沒問題。但是,你終究要考慮二老太爺和定川大伯,以及你守信大哥的面子,他們畢竟都是爲家族辛辛苦苦經營了一輩子。你不可能將他應有的待遇,永遠轉給珞彤用吧?”

  “大娘您看看,這就是哲兒爲什麼要找您喝茶商議的道理了。”王守哲自信地笑道,“連您都是這麼想的,何況乎其他人了?”

  “莫非你真要永遠剝奪王宗衛的資源?”公孫蕙吃驚道,“這樣你豈不是要惡了你守信大哥一脈?”

  “永遠剝奪自然談不上,但是想拿回他的那一份,誰說了都不算,包括我在內。”王守哲好整以暇道。

  公孫蕙略一錯愕:“連你說都不算,那誰說了算?”

  他剛想搭話時,門外卻傳來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四叔,守哲四叔在家嗎?”

  公孫蕙臉色微微一變:“是宗衛母親徐氏,此女出身長甯徐氏,向來心高氣傲可不好對付,守哲你須得小心應對。”

  王守哲卻是自信地笑了笑:“大娘說笑了,徐氏是我大嫂,那都是一家人,談什麼對付不對付的?”

  當即,他親自推門迎了出去,笑容如沐春風地拱手道:“大嫂,您親自登門拜訪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出門接您去。”

  此等圓滑變臉的作風,便是連公孫蕙也表情有些錯愕。自家這嫡子,當真有些厲害啊。這下不但覺得自家哥哥公孫鏘遠遠比不上他,便是連亡夫王定嶽都和他相差甚遠。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29:44

第38章 四弟施展了什麼邪術?
  ……

  站在王守哲面前的,是一位穿著打扮非常考究的中年女子,她頭插珠釵手戴玉鐲,腳踩高踏雲靴,一身華貴的多彩雲紋絲裙,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城裏的名門貴婦。

  此外,她來之前也精心梳妝過了,臉上抹著脂粉,嘴唇一點絳紅。看上去壓根不像是四十歲的人,倒像是二十七八歲的成熟美婦,可見平常也是精心保養的。而且大哥王守信應該很寵她,比較慣著。

  就是眼睛有些紅絲,顯然是不久前才哭過。

  極爲難得的是,她還挽著一個大竹籃子,上面用紅布蓋住了東西。

  徐氏一見王守哲如此客氣,原本緊張的情緒和心中的敵意頓即消散了幾分,當即老老實實地斂斂還禮:“徐氏拜見四叔叔。”

  “大嫂客氣了。”王守哲笑得非常真誠,“大嫂來來來,請進偏廳歇息歇息,正好我大娘也在。”說著,他客氣地引著徐氏進了偏廳。

  徐氏表情一緊,見到公孫蕙後急忙恭敬地行禮:“徐氏拜見蕙大娘子。”她向來心高氣傲,身爲長甯徐氏的直脈女子,嫁給王守信那是有下嫁的心態。但是恁憑她再氣傲,卻也是不敢在山陽公孫氏嫡女面前擺譜。

  更何況公孫氏還是先族長之妻,現任族長之嫡母,還是她的長輩!

  “喲,原來是守信家的來了,這是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公孫蕙言辭中略帶著威壓,卻是笑容滿面道,“來來來,快坐下說話,正好嘗嘗守哲外祖父親自種的山陽小靈種。”

  她擺出了長輩腔調,用一句“守信家的”,直接強調了徐氏是王守信媳婦的身份,顯然有種警告的意味。

  “不不不,蕙大娘子面前,我哪敢坐。”徐氏尷尬地笑了笑,她是沒想到公孫大娘子也在,否則打死她都不敢這時候來找王守哲。

  而且他們母子喝的茶,一聽就是靈種靈茶,以她在長甯徐氏的地位序列豈能喝到靈茶?至于嫁給王守信後,那就更加別提了……

  “四叔叔,你是家裏的頂梁柱。”徐氏露出了略微討好的笑容,遞出了手中的籃子說,“嫂嫂就是看你平常修煉太辛苦,給你送些新鮮的食材補補身子,我這就不打擾你們母子敘話了……”

  說罷,她放下籃子就準備走人。

  “大嫂且慢。”王守哲笑著阻止說,“你難得來我這邊一趟,先喝杯茶再說。而且我與守信大哥也好久沒見了,聽聞他正好有事回了主宅,我這便讓小廝去請他過來,一起用個膳敘敘話。”

  “這……”徐氏頗有些受寵若驚,卻頗有些惶恐地看向公孫蕙。

  “守哲是王氏家主,他讓你坐你便坐吧。”公孫蕙的姿態略微和藹了些。

  徐氏這才扭扭捏捏地坐下,雖然她穿得一身華貴,但是在衣著比較樸素的公孫蕙面前,卻絲毫顯示不出貴氣。

  王守哲把王貴叫了進來,囑咐道:“吩咐大廚房,將四老太爺送來的豬玀肉煮上一大塊,肉別燉太爛。此外,再找個手藝好的廚娘來咱們院子裏開個小竈,切兩斤靈角犛牛肉。唔,還有那壺靈酒也拿來,其餘新鮮的瓜果蔬菜你看著辦。”

  “是,家主。對了,六老爺派人送進家族冰窖內一條新鮮赤鱗鱔,最珍貴的靈鱔血也處理成了血豆腐,說是家主您親自捕到的,屬于您私庫食材,隻準您一個人吃。”王貴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呵呵,不理他的話。”王守哲笑道,“切一段最好的赤鱗鱔中段,連血豆腐也拿來。其餘都歸入公庫,按需分配,給大家都嘗嘗鮮。你安排好後,去把我守信大哥請來。”

  “是,家主。”王貴領命退下。

  “四叔叔,這,這太豐盛了……也太讓您破費了。”徐氏的身體都在顫抖了,弱弱地說,“弄簡單一些,簡單一些。”

  “大嫂這是什麼話?王守信是我大哥,您是我大嫂。咱們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用膳,豈能隨意?”王守哲親自拿了個茶杯,給徐氏倒上了一杯靈茶,“大嫂先嘗嘗這山陽小靈種,趁熱喝效果好。”

  徐氏顫顫地抿了一口茶,靈茶的苦澀和獨特的韻味,襲上了她的心頭。霎時間,她有些想哭。

  在長甯徐氏做姑娘十九年,嫁到平安王氏二十一年,卻從未有那福分喝上一杯靈茶。這人生第一杯靈茶,竟然是王守哲請她喝的。

  原本她來這裏,已經做好哀求他的打算。若是實在不行,便準備行那撒潑罵街之事把事兒鬧大,驚動所有的族人。

  爲了兒子,她什麼都顧不上了,也什麼臉皮都豁得出去。

  可她萬萬沒想到身爲家族的尊貴嫡脈,又是族長的王守哲,竟然如此尊敬她,款待她這個大嫂。

  “四叔叔,那,那事……”霎時間,徐氏感覺自己有些開不了口了。王守哲如此待她夫婦友善,也許事情會有轉機。

  “大嫂,你是說宗衛那孩子的事情吧?”王守哲絲毫沒有回避這個問題的打算,而是笑著說道,“此事我已有計較,一會兒等大哥來了,邊說邊聊吧。大嫂,您先吃點零嘴墊墊肚子。”

  “是。”徐氏急忙把話茬咽了回去,看王守哲的態度,好似不像是要抓著不放的意思,隻是心中依舊有些忐忑不安。

  不多片刻,家族廚娘來了,在拜見過王守哲後,她正準備在院裏的小廚房生火時,卻被王守哲制止:“不用忙活太多,就把新鮮食材切一下,靈犛牛肉和赤鱗鱔切薄片擺盤,越薄越好。另外,用上等木炭生個火盆,另準備一個幹淨銅盆和清水,以及一些鹽。”

  廚娘雖然莫名其妙,但是家主的命令她豈敢違背,自是依言去操持起來。

  “哲兒你弄什麼東西?”公孫蕙奇怪道,“這大熱天你生什麼火盆?”

  “大娘你一會兒就知道了。”王守哲笑道,“這是我在古籍上看到的一種料理方式,別開生面,非常美味。”

  “你呀,越來越摸不透你了,別糟蹋珍貴靈食就行。”公孫蕙壓制住了好奇心,拉著徐氏的手噓寒問暖了起來。她非常驚訝王守哲處理王宗衛之事的手段,至少他不是憑著族長之威,用蠻橫的手段強壓。

  不過以她對徐氏的了解,應該不會隨便罷手的。因此公孫蕙更是好奇,兒子將如何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又過得會兒,王守信在王貴的帶領下匆匆趕來,他一進屋子,便是臉色一寒怒意生起,對徐氏斥聲道:“你這無知婦道人家,你怎麼敢,怎麼敢來找守哲……”

  王守信今年已經四十三歲了,長著一副國字臉,留著胡須,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模樣。

  豈料,徐氏壓根就不吃他那一套,被王守哲與公孫蕙壓下去的脾氣一下子爆了起來:“王守信!你說得那是什麼屁話。宗衛都那樣了,我能不來求你兄弟放他一馬嗎?宗衛是我的兒子,我難道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你打死?或是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前途被那個賠……被王珞彤搶走?”

  換作平常,估計她那個賠錢貨已經脫口而出了。但是當著王守哲和公孫蕙的面,這句話她是萬萬不敢說出,情急之下咽了回去。

  “你你你……守哲是族長,何況那小畜生該打,該罰。”王守信漲紅著臉怒聲道,“要不是你護著他……我早就……”

  不過他這一套,顯然是鎮壓不住徐氏的。

  “大嫂,大哥。”王守哲避免他們越吵越兇,當即揮手阻止道,“都是一家人,吵吵鬧鬧像什麼話?都先坐下用膳,邊吃慢慢說。”

  “是,叔叔。”徐氏立即乖巧地收起悍婦氣勢,老老實實地坐下後,溫柔道,“我聽叔叔的,都是一家人,不吵,咱們講道理。”

  “嘶!”

  一旁的王守信倒吸了一口冷氣,心頭驚疑不定,四弟是施展了什麼術法嗎?他活了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徐氏如此乖巧聽話,瞬間壓制住暴脾氣,還講起道理來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29:58

第39章 我聽你的!四叔叔
  ……

  “大哥,你也坐下吧。”王守哲起身拱手相邀。

  “四弟。”王守信那略顯滄桑的臉上表情複雜,更多的是有些羞愧,張嘴欲言又止後坐了下來。

  “難得和大哥大嫂一起用膳。”王守哲八面玲瓏地招呼著,“大家嘗一嘗清水火鍋。”

  上等精碳火盆加銅盆燒著開水,水裏就撒了些鹽、去腥的料酒與姜,薄薄的靈角犛牛肉片放進去,不出數秒鍾就熟了。

  “這?”

  大家都有些驚疑不定,如此簡陋的烹飪方式,東西能好吃?莫要糟蹋了靈食才好。

  然而薄薄的肉片一入口,便感受到了清爽彈牙,鮮嫩滑爽,腹腔內更是一股火熱的氣血之力湧向全身。

  “最好的食材,要用最簡單的烹飪方式。”王守哲給衆人斟上靈酒,不緊不慢道,“如此方能品嘗到食物最本源的味道。大哥,你十八歲時便開始在蠶莊做事,這一晃已經二十五年了。爲了你爲家族這麼多年都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地付出,四弟敬你一杯。”

  就著靈酒吃靈肉,即便是王守信活到了四十三歲,此等經曆也是寥寥無幾。尤其是王守哲的話,更是讓他內心有股暖意湧過,急忙端起酒杯說:“應該的,這都是應該的。”

  兩人一飲而盡後,王守哲又對徐氏鄭重敬酒道:“大嫂,你嫁到咱們王氏二十一載,爲咱平安王氏第八代添了兩兒兩女,著實勞苦功高,是咱們王氏的大功臣,守哲敬您一杯。”

  徐氏驀地心頭一酸,是啊,其中的辛苦誰又知道?可除了守哲提起此事,誰都沒有如此誇贊過她,當即舉起酒杯微微哽咽回應:“多謝四叔叔體恤。”

  這靈酒,真是好生甘甜,身子骨都飄了起來。

  “大娘,你在大好年華嫁與我父,非但要辛苦操持家業,還對我姐弟視作己出,處處照顧悉心撫養。”王守哲再敬第三杯酒道,“此恩此德,守哲永銘在心。”

  公孫蕙一滯,鼻尖隱隱有些酸酸的,瞪著杏眸嗔:“珞伊是我嫡女,你是我嫡子,照顧撫養你們都是應該的,憑白說這些作甚?”

  不過話雖如此,她卻滿心歡喜地喝下了這杯靈酒,守哲能有此等感恩之心,足以證明她這些年來的辛苦沒有白費。

  一番話下,衆人心神都漸漸放開,酒過三巡,一壺靈酒喝得七七八八了。靈酒此物,最是醉人,大家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四叔叔。”徐氏也開始壯起膽子說,“我也知曉,宗衛那小畜生該打該罰。不過,四叔叔能不能念在嫂子和你大哥的份上,就饒了他這一回。您放心,回頭嫂子一定會好好教育他。”

  此言一出,便是連王守信都停下了酒杯,眼神也微微期待。雖然他恨不得打死那個小畜生,可那終歸是他兒子啊。

  天下哪有父母不望子成龍的?

  “嫂子,大哥,咱們是一家人。”王守哲放下酒杯,正色地說道,“宗衛是我侄子,也是咱們平安王氏年輕一代未來的希望。你們夫婦望子成龍,莫非我這做四叔的,會有理由望侄成蟲嗎?”

  “是是,四叔說得對。”徐氏眉開眼笑道,“您說怎麼管教,我們都聽您的。”

  “很簡單,從今後家族中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都將以品德與成績論英雄。”王守哲說出了最終的目的道,“我會以第一序列,第二序列等方式排出五個序列,每個序列能享用的家族俸祿與資源各不相同,並且我會列出種種標準,每年進行一次考核定序。”

  “什麼?”

  這一下便是連公孫蕙都有些吃驚了。

  家族中的確會給年輕一代定序列,但是通常都是以血脈,潛力,年齡等因素定下序列後就不變了。

  “非但如此,我還將對全族推出全面功勞制度。隻要爲家族作貢獻,就能源源不斷獲得貢獻點,有了貢獻點,就能向家族兌換各種修煉資源,甚至是靈茶,靈酒,功法,種種家族寶庫中有的,都能兌換。”王守哲認真道,“隻要有本事,就能獲取更多的修煉資源。”

  王守哲這一套東西,說穿了就是來自于小說中,遊戲中的設定,避免了家族所有人吃大鍋飯的局面。雖說現在有不少家族成員任勞任怨,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因爲大家都窮的時候還好,都憋著一股子勁做事,以後家族富起來後,人心就會變了。

  “可,可這……”徐氏張大嘴巴說,“和,和宗衛那件事有什麼關系?”

  “大嫂啊,你這是糊塗啊。”王守哲說道,“宗衛的天賦差嗎,不算非常好,卻也不差是吧?但他爲何都二十歲了,還僅僅是煉氣境二層高階?連一些弟弟妹妹們都比不過?那是因爲他從小受到各種寵溺,有來自二老太爺的,大伯的,也有來自大嫂和大哥的。這讓他缺乏了競爭意識,不肯吃苦,漸漸養成了各種不良習慣。”

  “那,那宗衛還有得救嗎?”徐氏弱弱地問著,老實說她對兒子的所作所爲也是十分失望。可再失望,那總是自己兒子。

  “有!”王守哲認真地說道,“那就是褫奪他所有資源,讓他靠自己雙手去爭取修煉資源,知恥而後勇。靠自己去躋身于家族第一序列,去把自己被褫奪的修煉資源拿回來。當他靠著自己一點一滴的努力去成長,去進步,他才會成熟起來。”

  “四弟說得對。”王守信一拍桌子,對此時贊同不已道,“那小畜生是條件太好了,不讓他吃點苦怎麼長大?”

  “可若是宗衛依舊不努力……”徐氏猶猶豫豫地說,“那他豈不是會錯過最好的修煉時機?”

  “呵呵,若是這種情況下都不肯努力。”王守哲冷笑說,“大嫂你還能指望他這輩子會有出息?沒事,咱們王氏雖然窮了些,但是養個米蟲還是能做到。大嫂你也不是隻有這一個兒子,我看宗昌就挺好的,記得他今年才十三歲吧?便已經是煉氣境二層了。此等潛力若是能好好培養,未來必是咱們王氏之棟梁。”

  一提到王宗昌,徐氏和王守信都露出了欣慰之色。不管怎麼說,這小兒子還是挺爭氣的,比他哥哥強多了。

  “守哲你說得對。”王守信仿佛也下定了決心道,“那就給那小畜生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再不行,那便讓他自生自滅,我王守信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徐氏有些焦急,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王守哲卻安慰道:“大嫂你先莫要著急,我與大哥豈會害宗衛?若是再不行,那就我來安排,我還真不信拾掇不了那小子。”

  此言一出,徐氏收起了焦慮之心,對王守哲感激道:“四叔叔,那一切都聽你的。”不知不覺間,她眼神中對王守哲多了許多敬畏和信任。

  此事既已商定,衆人就打住了這個話題。王守哲與王守信兩個兄弟,彼此觥籌交錯,隻敘兄弟感情,一壺靈酒喝得幹幹淨淨。

  宴散,頗有醉意的王守信在徐氏的攙扶下回去。

  而目睹了這一切的公孫蕙,看著王守哲即是欣慰又是感慨。宗衛的事情若是處理不好,便極有可能讓他們兄弟産生隔閡。

  可他不但處理得非常好,還將徐氏與王守信拉到了同一條船上。試想,連家族中最不爭氣的王宗衛都要走序列之路,其他人還有什麼反對的理由?

  “大娘,關于家族功勳值體系,還要辛苦大娘來建冊管理。”王守哲覺得,此事由公孫蕙來做是最佳人選。

  隨之,他們開始討論起功勳值體系的種種來。

  與此同時。

  王守信在徐氏的攙扶下也回到了家裏,徐氏也有了幾分醉意,紅光滿面道:“守信,我看四叔叔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兄弟。”王守信面有得瑟道,“若非要擔當家業,四弟現在說不定已是紫府學宮學子了。”今天王守哲的種種,讓他覺得倍有面子,讓他在徐氏面前有種昂首挺胸的感覺。

  “看你牛……你這老東西要做甚?”徐氏話才說了半截,就被王守信抱住,當即眉頭橫豎,暴脾氣蹭蹭蹭起來。

  “四弟不是誇你是大功臣嗎?”王守信扛起徐氏便往臥房而去,“咱們夫婦不能讓四弟失望,還得多生養幾個,多爲家族做貢獻。”

  “王守信你這狗東西,當老娘是……啊~”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0:16

第40章 關于金手指的執念

  ……

  接下來的五六日,都是在平靜無波中度過。

  糧食運輸線那邊,公孫鏘與六叔王定海率先完成了他們的任務。作爲回報,王守哲許諾公孫鏘,最後一波陳糧可以運回公孫氏。當然那是要收錢的,以平價賣給公孫氏。

  結果那“便宜大舅”也是個“狠人”,連馬車超載帶礦奴肩膀扛,足足弄了三千擔回去。次日就迫不及待派人送過來兩百乾金的購糧款,一副生怕王守哲反悔的模樣。

  也難怪他狠,整個長甯衛的災情是越來越猛烈了。能有本事請到靈蟲師,或是有門路花大價錢購買大量滅蟲散的玄武世家還能穩得住。

  但是多數末流世家卻是沒有那麼好命了,田地裏蟲災泛濫。隻能靠大量的草木灰汁來殺蟲,但是面對越來越多的蜜蟲作用有限,大面積減産已是必然之局。

  而王守哲也聽到了些更不好的消息,這場災難極有可能擴散到了隴左郡外。那麼接下來,糧食拿在手裏就更爲“值錢”了。

  與此同時,王守哲也沒閑著。

  每日修煉那是必不可少,因最近吃得太好,體內氣血旺盛,他每天的修爲明顯能感受到,正在一步一步堅定地向煉氣境七層邁進。

  當然,修煉之路並不容易,那是身體逐漸蛻變強化的一個過程,須得花水磨工夫一點一滴前行。

  他倒也想如同小說中的那些玄幻世界主角一樣,每天磕磕藥,隨隨便便一個一個境界向上爆。或者拿把劍去殺個雞屠個狗,經驗值就蹭蹭蹭地飆。

  但是在他這個世界裏,這些都是天方夜譚。無論是誰的修爲境界都是自己靠著水滴石穿的功夫,不斷地修煉而來。

  除了修煉之外,王守哲還在搗騰他那個系統面闆。

  既然穿越不帶系統,就隻能靠自己動手制造一些土系統面闆了。

  首先便是家族開銷了。

  在沒有捋清面闆前,王守哲對家族開銷那是頗爲模糊,但是和大娘的賬本一核對後,當真是大吃一驚,原來一個家族的開銷是如此龐大。

  就拿王守哲現在當族長時,享用的供奉與資源來計算。

  每年分配的普通物資:
  精米300斤(24大銅)、精面150斤(15大銅)、各種蔬菜200斤(8大銅)、瓜果400斤(48大銅)、蜜餞20斤(20大銅)、豬玀肉250斤(75大銅)、普通牛羊肉150斤(60大銅)、100隻雞鴨(60大銅)、30頭鵝(45大銅)、蛋類100斤(20大銅)、豬油20斤(8大銅)、精豆油20斤(12大銅)、上等醬油10斤(20大銅)、上等精鹽5斤(20大銅)、雪花鹽1斤(10大銅)、雪花糖10斤(20大銅)、調味香料1斤(10個大銅)、熏香5斤(25大銅)、精木碳500斤(15大銅)、柴火攤銷30擔(6大銅)、置辦衣物被褥等攤銷(100大銅)、其餘生活物資攤銷(20大銅)

  光是王守哲一部分普通物資,每年的消耗就達到了足足6乾金51大銅。他看了看列表,總覺得有些太能吃,不過細細想來,他還真是很能吃。

  他已經即將煉氣境七層了,食量遠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而且修煉也不僅僅隻是打坐煉氣,還需要修煉玄武戰技、身法、劍法、控弦以及騎術等,那些對于體能的消耗也極大。

  這些普通食物,也就是能勉強滿足現在的他而已。大娘公孫蕙,經常會挪用一些她的俸養給王守哲。

  當然,這還隻是小頭,大頭是王守哲修煉類資源每年的分配。

  靈米類60斤(12乾金)靈魚類60斤(20乾金)、靈肉食類60斤(20乾金)、小培元丹12枚(120乾金)。

  足足172乾金的修煉類資源,每年就僅供他一人。而且隨著他修爲境界上去,這部分還得繼續增加。否則,壓根就跟不上他的消耗。

  這也是爲何王守哲年紀輕輕,便即將達到煉氣境七層的原因,絕對不僅僅是因爲他的修煉資質額外出衆,而是家族用資源往他身上堆。

  試想一下,家族的靈魚類雖然是自己捕魚大隊産出,但是平均每年也不過是400斤左右,他王守哲一個人就得占據60斤。

  至于靈肉食類來源就比較多了,通常都是狩獵或是購買,因爲王氏並沒有豢養靈角犛牛的財力與能力。狩獵的話,家族每年秋收後一個月,都會組織一次秋冬獵,主要是培養家族子弟的能力順便補充些肉食。

  但是因爲不敢深入外域荒地,從而很少能捕獵到兇獸,至少王氏已經五年秋冬獵沒有獵殺到兇獸了。因此,王氏的主要靈肉類來源都是對外采購而來,這也是一項巨大的開支。

  除此之外,王守哲現在是族長之位,每月還有5乾金的月例,一年又是60乾金。這筆私房錢,他可以隨意使用。身爲族長,需要私人用錢的地方也很多。

  因此,僅僅是王守哲現在一年的直接消耗,就得達到約240乾金。這還不包括家族中屋舍維修攤銷,馬車與馬的開銷,配給的專門小廝的開銷,因爲那些都算在家族其它開支項目之中。

  所以一些賬目一算,便是一筆天文數字。

  若是等他娶了正妻,修煉資源肯定不能給那麼多,大約能有個三分之一左右。但是族長正妻的衣食消耗和奉養都是比照族長,如此又是一百幾十乾金的開支。

  此外,家族中其餘開支也是十分驚人。

  所有血脈族人,包括王守哲在內,每年開銷平均達到1800乾金左右。而九名家將以及他們的家人等開銷支出和待遇加起來,也達到了將近350乾金。

  還有七位未成年或是幼年家將正在培養之中,這部分資源費用在80乾金左右。此外,還有一百多名家丁家奴,其中分成若幹個等級,年總支出在170乾金左右。

  光是世家主宅中的這些人員,每年總消耗便達到了2400乾金。當然,這2400乾金可不是全部是乾金的支出,其中相當一部分都是資源供給,以乾金去做一個度量而已。

  例如家族【興盛農莊】中【靈田】中産出的白玉靈米,在此筆資源進入家族時會入農莊收益帳,在以資源形式分配給某人時,最終也會以乾金的價值去體現,

  同樣,六叔王定海捕魚大隊産出的部分活魚,鮮魚,靈魚等進入家族時,那邊也會記收益帳,而家族也會記支出賬。

  當然這種賬目僅有物資來往,賬面上不會有真的乾金過去。因此,捕魚大隊那邊所謂的盈利,通常是說賬面盈利,並非是指真金白銀賺回來乾金。這部分盈利,已經化作物資供給給了家族。

  不過偌大的一個玄武世家,巨大的物資開支顯然是免不了的。事實上,平安王氏因爲太窮,總體開銷已經算少的了,瓏煙老祖,以及宵字輩的那些族老們都已經是節衣縮食,盡量節約開支了。

  好在家族産業中,還有三大支柱産業在。

  其中純普通農業的豐谷農莊,是目前賬面收益最低的一個産業,其餘像【興盛農莊】因爲有20畝靈田,因此産值更大。

  此外【欣茂蠶莊】,則以産出生繭爲主,長期穩定供貨給長甯徐氏,總體都是乾金收益居多。

  而另外兩個家族産業【平安王氏魚檔】,以及【捕魚大隊】,都是小輩在打理,在往年的收益上是遠遠不如三大支柱産業的。

  不過今年的捕魚大隊和王氏魚檔,在王守哲的一番折騰後,必然是一個起飛的節奏,即便超過支柱産業的收益也不稀奇。

  而且今年作爲最大産糧農莊的【豐谷農莊】,也會因爲蟲災的來臨而迎來輝煌的時刻。

  更重要的是,王守哲憑著蟲災中的些許情報,便悍然出手搞了一波大的。那一波一萬多乾金的純收益,足以給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王氏帶來質的變化。

  一想到那一大疊大乾金票,以及堆滿後院的糧食,王守哲的心中就有些豪情萬丈!

  平安王氏,必將迎來騰飛之勢!
  收斂了一下心神,王守哲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建土系統面闆上。

  首先是主界面。

  【家族名稱】:隴左長甯平安王氏
  【家族等級】:九品
  【家族威望】:【鄉望(75)聲名卓著】【縣望(21)略有名氣】【郡望(00)籍籍無名】

  【家族産業】:5項(點擊查看詳情)

  【家族成員】:【族內(35)】【外嫁(10)】(點擊查看詳情)

  【家族姻親】:6個(點擊查看詳情)

  【家族家將】:【成年(9)】【未成年(7)】(點擊查看詳情)

  【家族家仆】:【成年(112)】【未成年(32)】(點擊查看詳情)

  【收支列表】:(點擊查看詳情)
  弄完這個,就連王守哲都覺得自己上輩子遊戲玩多了,系統小說看太多了。這要不折騰出個“系統面闆”出來,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不過這個系統還是相對比較簡陋的,就是一張張紙質面闆組成,而且還有很多模闆需要慢慢添置。

  “點擊查看詳情。”王守哲裝模作樣地在家族産業一項上點了一下,隨後跳到了【家族産業】詳情頁面上。

  實際上,他就是翻出了家族産業那個小本本而已……還是自己穿孔線裝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0:30

第41章 拜見!瓏煙老祖

  ……

  ***【家族産業】***

  【捕魚大隊】

  【長甯魚檔】

  【豐谷農莊】

  【興盛農莊】

  【欣茂蠶莊】

  一共五項,每一項後面都是(點擊查看詳情)。很自然而然的,王守哲在捕魚大隊後面點了一下。

  頁面“跳”到捕魚大隊詳情頁。

  ***【捕魚大隊】***
  小型捕魚船:9艘

  中型捕魚船:1艘

  船工漁工:46名

  家族負責人:王定海

  前五年年均收益:606乾金
  前五年年均支出:385乾金
  前五年年均純利:221乾金
  前五年年均捕獲靈魚:400斤

  ……

  改進方向:開發多種漁具混合捕魚作業

  ……

  今年目標:

  純利目標:1000乾金
  靈魚目標:1000斤

  這就是捕魚大隊的簡易面闆,記錄著王守哲上任前的財務數據,同時也有改進的方向,以及今年的盈利目標。

  按照王守哲估計,這個目標很容易達成。畢竟現正處在旺季,而且今年因爲蟲災而導緻食物不足,魚肉作爲主糧的部分替代品,價格必然上漲。

  對于捕魚大隊和魚檔兩項産業,王守哲的總盈利目標是2000乾金。

  不過,唯一的問題就是,捕魚大隊加大了捕獲量後,極有可能會逐漸破壞生態平衡,雖然在幾年之內不會有太大問題。

  然而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對一個玄武世家來說,長期且穩定的收益來源,才是真正的支柱産業。短期內的暴利,僅僅隻能作爲家族産業的補充。

  就像【豐谷農莊】這種産業,便是真正的百年基業,甚至它能數百年地爲一個玄武家族源源不斷提供資源。

  這一點非常重要。

  玄武世界不缺暴利,走狗屎運撿了寶貝,或是碰到了某個前輩的遺澤,再或者是碰到兩隻高階兇獸同歸于盡,等等等等的奇跡,這些都會讓你一夜暴富。

  但是暴富之後呢?再多的資源都會用盡,隻有基業才能長青不衰。

  就拿王守哲自己來說,如今十八歲,煉氣境六層高段,現在每年耗費資源爲將近200乾金。按照家族估算,隻要二十年左右他就能達到煉氣境九層巔峰,那時候的他才三十八歲,屬于當打之年。

  哪怕這200乾金的資源不變,足足二十年的時間也需要耗費4000乾金。

  當然不變是不可能的事情,等他到了煉氣境七層,煉氣境八層,每年耗費的資源會飛速增長。也他現在的程度修煉到煉氣境九層,起碼得消耗8000乾金以上的資源。

  這些資源從哪裏來?都是家族各大産業每年産出中,一點一滴擠出來的。那些能夠長期源源不斷産出受益的族産,才是真正的家族基業。

  同樣也正是因此,以王氏家族目前的狀況,是沒有力量培養第二個王守哲的。否則的話,哪怕是資質略差一點,隻要舍得投入資源,同樣能造就出一個青年高手來。

  事實上,若是在王守哲身上再加大一兩倍,甚至不計成本的資源投入。他壓根就用不了二十年才到煉氣境巔峰,也許隻要十五年,甚至十年或更短。

  這也就是爲何散修很難有所成就的原因所在,散修都是無根無基,也許運氣好能弄到一筆資源,如果運氣不好甚至會餓肚子。

  能修煉到靈台境的散修,要麼是資質逆天外加運氣,要麼就是運氣爆棚到了極緻。

  因此,別看王守哲那一萬多乾金的資源好像很多,卻也不過是現在家族日子過緊巴巴情況下數年的總開銷而已。若是不加以規劃,頂多就是讓王氏燒了一把火,卻乏了後勁。

  王守哲看著自己制作的“簡陋系統面闆”腦子也在飛速地運轉著,錢如何花在刀刃上,是最近數日他一直在琢磨的事情。

  如今家族最缺什麼?當然是缺一個靈台境強者。如此,便能替代瓏煙老祖的位置,長期成爲家族的保護傘。瓏煙老祖畢竟傷勢一直未曾痊愈,情況越來越糟糕了。

  但是一萬多乾金資源夠扶持出一個靈台境來嗎?那自然是遠遠不能的。若是靈台境強者如此廉價,以平安王氏的總體財力早就輕而易舉解決問題了。

  甚至乎,所有玄武世家的靈台境老祖都會泛濫。因此這個選項已經可以劃掉,無需考慮。

  將這筆錢,全部用來開拓族産……

  這個問題王守哲也仔細琢磨過,但是一萬多乾金能開拓多少族産呢?要知道,一些被稱之爲支柱族産的産業,都是以規模大,開發周期長,投入産出比較低而著稱。

  就像王氏的豐谷農莊,多少前輩們的心血和資金投入在內?但是他正常每年的利益有多少?年景好些的話,有個七八百乾金的純利已經不錯了。

  長期來看,對支柱産業加大投入是必然之勢。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因此這一點想法上王守哲暫時畫了個圈,待定看看。

  再或者,購買大量的修煉資源供應自己,供應有潛力的族人?

  這一點,王守哲自然也曾考慮過。

  但是這裏面還是存在著一個越來越緊的邊際效應,你讓他王守哲天天嗑【小培元丹】,連嗑個幾年能修煉到靈台境嗎?
  顯然不能……別說靈台境了,就算是煉氣境九層都不一定。

  就算他能窮兇極惡地耗費資源,在短短幾年內修煉到煉氣境九層,又能如何?解決得了家族生存的根本性問題嗎?

  連他這種資質在家族中最好的年輕人都做不到,何況乎其它族人?
  六爺爺王宵翰當年曾經沖擊靈台境失敗,目前雖然隨著年齡增長而狀態下滑,僅停留在煉氣境九層上,隻是不複當年那般巔峰狀態。若是給他充沛資源和信心,也是有機會回到煉氣巔峰,再沖擊一次靈台境,這是王守哲能想到給家族增添靈台境老祖最快的辦法。

  可這筆資源比起湊齊沖擊靈台境的資源來,還是遠遠不足。更何況六爺爺王宵翰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要想調整到能沖擊靈台境的狀態,也絕非是一朝一夕能做到。

  王守哲思來想去,若是這筆錢能夠想辦法替瓏煙老祖療個傷,續個命什麼的,反而應該是最解燃眉之急的事情。

  但是十分顯然,僅憑這筆錢要想將瓏煙老祖完全治好,是絕無可能的事情。若是花一萬多乾金就能治好她,家族早就砸鍋賣鐵這麼做了。

  因此哪怕她真能治好,但是要將她治好的代價,必然是遠遠超過扶持出一個甚至多個靈台境強者的。

  也許大筆錢投入下去,就是緩解一下她的傷勢,多延續她些壽命。

  先列入備用選項吧,王守哲皺著眉思索不已。

  真是羨慕那些擁有真正金手指系統的穿越者啊,什麼困難都能靠金手指解決,整天隻需要嘻嘻哈哈鬧鬧玩玩,就能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可以恣意任性隨意揮霍。

  哪像他啊,略微有兩個錢還得思來想去用在刀刃上。從煉氣境六層高段修煉到煉氣境七層,就這麼一個小境界中的某個階段,就得耗費幾個月的時間去慢慢修煉打磨,這還是因爲他資源比較豐富,速度遠超旁人了。

  但是仔細想想,卻又覺得這世界挺真實的,強者之路向來是需要一步一個腳印走上去的。

  就在他胡思亂想間,大娘公孫蕙派遣了身邊的侍女夏荷前來,說是瓏煙老祖召見他去相見。

  瓏煙老祖召見?

  王守哲一愣神間,當即提起了精氣神。老祖最近幾年經常都會閉關,常年不怎麼召見家族子弟了。便是連王定嶽的喪禮都沒有露面,可見她的身體狀況有些不太好。

  就連第七代中最受寵的王守哲,也是有一年多未曾見到老祖了。平日裏,都是大娘公孫蕙去照顧老祖。

  “有勞夏荷姑娘了。”王守哲對夏荷頗爲客氣。

  夏荷急忙斂斂一禮:“家主客氣了,若是家主無甚要緊事情,便隨我去見老祖吧。”

  她是公孫蕙的身邊人,從九歲起培養到現在已經十九歲了。雖然沒有修煉資質,卻是相當聰慧伶俐,懂文識字,且精通九章算術。

  大娘的很多賬目,都是她幫著一起計算歸納。

  隨後。

  王守哲跟著夏荷一路往偏院而去,瓏煙老祖隱居的那座偏院,比較靠近珠薇湖。不多片刻,王守哲就到了那座名爲【瓏煙居】的偏院。

  爲了防止打擾瓏煙老祖的清修,這附近一帶屬于家族禁地,無老祖召喚不得擅闖。

  公孫蕙已在瓏煙居門口候著,兩人碰面後,她就用清脆的聲音說道:“老祖,守哲已經來了。”

  “守哲,進來吧。”

  一個平靜無波的聲音,在門口輕輕響起。

  “是,老祖。”王守哲深吸了一口氣,略微平複了一下心情,推門踏入了瓏煙居內。

  這是一座古樸的院落,裝飾簡約而毫無奢華。院落之中,簡簡單單地種植著一些隨處可見的平凡花草,隨著清風微微搖擺。

  涼亭內,一位身材消瘦的女子憑欄而立觀看著花園景色,她背對著王守哲,一頭白色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膀上。

  一見到這雪白長發,王守哲的心就莫名一痛。那是來自前身的深刻記憶,在王守哲小的時候,清楚記得瓏煙老祖的頭發隻白了一半。

  這才短短十來年光景,便已經全白了。

  王守哲喉嚨口微微有些哽咽,走上前去行禮道:“守哲拜見老祖。”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0:43

第42章 老祖欲出行

  ……

  在面對瓏煙老祖之時,與看見明升老祖時感覺完全不同。明升老祖雖然外表有些老相,可給予人一種正當壯年的烈陽之氣。

  而瓏煙老祖非但身材消瘦,還仿佛帶著一絲消沉的暮氣。這也難怪,瓏煙老祖近些年來的狀況日益不好,她已經大量減少對靈食的消耗,以此節約來供給家裏年輕的晚輩。

  身爲靈台境修士,身體機能之強大是遠遠超過煉氣境修士的。然而根據宇宙能量守恒法則,能量來源並不會憑空産生,越是強大的身體消耗自然越大。

  普通的食物對靈台境老祖來說,氣血轉化效率實在太低。因此但凡靈台境老祖,通常都需要長期補充靈食,來維持身體機能的強大,甚至用以壯大自身。

  但是隨著六老太爺王宵翰沖擊靈台境失敗,家中資源愈發緊張,瓏煙老祖逐漸減少對靈食的消耗,如今她每年僅僅是消耗,靈米80斤,靈魚靈肉食100斤,以及二階靈藥固元丹2枚。

  其中靈食加起來也就是36乾金,2枚固元丹也不過60乾金。

  堂堂靈台境老祖,每年消耗的資源不足100枚乾金!這恐怕僅僅夠她維持靜修狀態而已……

  事實上,不單單是她在這麼做。

  家族中的那些個族老,也都是僅僅領取維持身體的靈食等資源而已,修爲多少年都停滯不前了。他們把機會都讓給了更年輕,更有潛力的後輩。

  “守哲,你在難過?”瓏煙老祖沒有回頭,聲音中透著些飄渺和輕靈,絲毫沒有普通女子上了年紀那般的沙啞。

  “就是有些心疼老祖。”王守哲實話實說著。

  其實瓏煙老祖才不過一百一十五歲而已,比盧氏的明升老祖大不了幾歲,距離靈台境的大限還很遠。

  話說當年瓏煙老祖三十歲時便晉升了靈台境,六十歲時便達到了靈台境中期,身體機能一直都維持在年輕貌美,最爲巔峰的狀態下。

  那時候的她,是何等意氣風發,人生目標直指更高層次的天人境!

  隻可惜。

  昌隆曆三千零九十五年那場獸災,硬生生地將平安王氏從雲端摁到了泥地裏,同時也折斷了瓏煙老祖的翅膀。

  “潮起潮落,花開花謝,本就是世上最平常不過的事情。”瓏煙老祖平靜地說著,緩緩轉過身來,“你最近的經曆,我已聽蕙兒說了,做得不錯。”

  她的身材雖然略顯消瘦,但是配合著一身尋常棉紡紗衣,布鞋,卻反而有種翩然出塵的仙氣,一雙星眸仿若百尺寒潭,完全無法看透。

  唯一讓王守哲遺憾的是,瓏煙老祖臉上戴著面紗,看不清面容。

  不過老祖的面紗也不是今天才戴的,自王守哲有記憶起她便是這幅打扮,也從未見過瓏煙老祖的真容。

  “謝老祖誇贊。”王守哲拱手說,“隻要老祖不怪守哲孟浪便好。”頓了一下,他又略帶好奇地說,“老祖尋守哲過來,是否有什麼指示?”

  他心中略微有些忐忑,就怕瓏煙老祖不同意他推行序列競爭機制,因爲老一輩族人都講究族人團結友愛。可能會懷疑若是彼此爭奪序列位置,會否引起兄弟鬩牆、姐妹翻臉等弊端。

  “守哲你才是族長。”瓏煙老祖平靜無波地說道,“我自不會對你指手畫腳。”

  “那老祖您這次……”王守哲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瓏煙老祖不是那種沒事找他來聊聊天,隨口誇兩句的人。

  “我需要你安排一下,並且陪我去一趟百島衛。”瓏煙老祖說道。

  百島城?
  王守哲一愣,好半晌後才想起那是一個東海附近的衛城。反應慢也正常,他從小到大連長甯衛都沒出過,腦子哪裏會想那麼遠。

  而且自從那一場大災後,瓏煙老祖也從未離開過長甯衛範圍內。

  他壓制住了好奇心,拱手道:“守哲領命,請老祖稍待兩日,我這就去安排。”不管瓏煙老祖意圖如何,王守哲都不可能拒絕她這個要求。

  從瓏煙老祖這邊領命之後,王守哲就回了自己院子,拿出州郡地圖開始查看,並盤算出行方案。

  瓏煙老祖出行,第一要素便是隱秘。

  如今正是蟲災爆發最嚴重的時期,劉氏與趙氏正在焦頭爛額之中,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放松警惕。

  其次,要考慮到瓏煙老祖的身體狀況,能盡量不顛簸就不讓她顛簸,而且還需要有人一路侍奉她。貼身侍奉她的人選,也必須要斟酌一番。

  不多片刻,他便擬定出了此行的線路與方案。

  “王貴。”王守哲把小廝叫進來,“去請我四嬸徐氏,還有王璃慈過來。”

  王貴一愣:“四嬸徐氏?哪個徐氏?”

  “你這小子,當然是我四伯家的,家裏老老少少,族人家眷就那麼幾十號人都記不住嗎?”王守哲眉頭一皺,差點就一腳踹過去。

  “家主莫非是要召見柔大娘子。”王貴急忙點頭哈腰地跑了出去,“我這就去,這就去。”

  不過也難怪王貴,一來是家裏徐氏遠不止一個。二來,王守哲的四嬸徐芷柔向來低調,五年前四伯王定邦過世後,就更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但是王守哲的記憶中對四嬸徐芷柔的印象卻比較深刻,她出身金沙徐氏直脈,小時候王守哲生母過世那段時間,都是徐芷柔在照顧他。

  哪怕後來大娘公孫蕙續弦嫁過來後,徐芷柔也幫著照顧了好一段時間,畢竟當年的公孫蕙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呢,全都是四嬸徐芷柔手把手地教。

  在他記憶中徐芷柔個性溫柔細緻,卻又非常心靈手巧。擅長小廚烹飪,還很懂制作一些逗他開心的小玩意兒。

  當初懵懂又傷心的他,正是四嬸照顧他度過了最難過的日子。隻可惜,後來四嬸懷上了五妹妹王珞靜,再半年後就回去養胎了。

  從那之後,王守哲就是跟著大娘公孫蕙過日子了,直到十四歲才搬到現在這個少族長的院子裏單獨住。

  選擇四嬸徐氏,王守哲就是看重她的溫柔細緻,老祖出行的話身邊需要一個有經驗的成熟女子照料,思來想去四嬸非常合適。

  暫時拋開雜念,王守哲繼續完善著出行計劃。

  不多片刻,四嬸徐芷柔和王璃慈,被小廝王貴引進了他的偏廳中。

  王守哲上次見四嬸是在亡父喪禮期間,作爲家中女眷,她自然是各種忙裏忙外操持各種事物。隻是那時候王守哲迷迷糊糊的,也沒和她怎麼說話。

  現在定睛一看,卻見徐芷柔穿著一身色澤樸素的細紋棉裙,身上也沒有什麼多餘的首飾,簡簡單單幹幹淨淨,唯一和記憶中不太相同的是,她已微微有些滄桑的中年女子模樣了。

  也是難怪,她前後生了三個孩子,四伯又在五年前過世了,操持那幾個孩子的事情就夠她辛苦了。

  “徐氏見過家主。”徐芷柔斂斂一禮。

  一旁的王璃慈,也是急忙行禮道:“璃慈見過四叔。”

  “四嬸客氣了,您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守哲吧。”王守哲也急忙對徐芷柔還禮道,“來來來,您先坐下說話。”隨後又對王璃慈笑著招手說,“大丫頭你也坐下吧。”

  兩人謝過,各自落座。

  王貴忙前忙後端上茶水和瓜果後就退去。

  王守哲先與徐芷柔敘了會兒話,這才將注意力放到王璃慈身上,見那丫頭正叼著一塊蜜餞呢,便笑著說:“大丫頭最近在忙什麼呢?”

  王璃慈急忙將半塊蜜餞吞咽下了肚子,起身惶恐地回話:“回四叔,也沒忙啥,就是每日裏讀讀書修修煉。”

  這丫頭就是大哥王守信的女兒,今年十六歲,是家族血脈第八代璃字輩女娃中的老大,因此守哲這一輩人都喜歡叫她大丫頭。

  “嗯,聽起來很用功的樣子。好,很好。”王守哲滿心欣慰,家裏女娃中好歹還有個要知道用功讀書的,當即笑著說,“那四叔來考校一下你的功課,要是合格的話一定會有獎勵。”

  “啥?”

  王璃慈漂亮而有些嬰兒肥的臉蛋都被嚇得煞白煞白,小腿肚子都開始打顫兒了,四叔可是比她父親王守信可怕十倍的大魔王,看看她親大哥王宗衛無比凄慘的下場就知道了。

  她心中滿是懊悔,眼眶都濕潤了。早知道今天會被四叔叫過來考校功課,她這些天應該拼命臨時抱一下佛腳多用功一下的。

  可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她的腦袋裏一片嗡嗡嗡的……

  當真是。

  禍!從!天!降!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2:21

第43章 傳說!蛟龍幫

  ……

  王守哲臉都快黑了,這大丫頭如此心虛怕成這幅德行,必定是平裏日不甚用功,竟然還有臉和膽子在他面前說每日裏讀書修煉?

  “守哲,就別嚇唬大丫頭了,你看看這孩子都被嚇哭了。”見她那副樣子,性格溫柔的徐芷柔把她攬在了懷裏笑著說,“大丫頭莫怕莫怕,你四叔是在逗你呢。你想想看,他要是真考校功課的話,怎會光叫你一個人來?”

  原來是這樣啊。

  王璃慈拍了拍胸脯,登時放松了下來。真是嚇死我了,趕緊吃塊蜜餞壓壓驚。當即,她撚起一塊蜜餞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見狀,王守哲的臉更黑了,這破丫頭從劫後餘生到吃貨的速度轉化太快了吧?忒沒心沒肺了些吧?
  就她那樣,還有什麼好考校的?
  他本來想著從家裏找兩個族人女眷,一路隨行侍奉一下瓏煙老祖的飲食起居,一個應該年齡大一點成熟穩重點,一個應該是年輕些精力體力旺盛一些的。

  王守哲對四嬸徐氏自然是頗爲滿意的,隻是王璃慈這大丫頭……

  頭疼!

  年齡較小的族人女眷中,也就是他嫡親姐姐王珞伊、四妹妹王珞彤、以及大侄女王璃慈。因這一次的行程要路過東港,而姐姐王珞伊與東港陳氏少主已有婚約在身,這時候帶著她去東港拋頭露面不好。

  而珞彤正在忙糧食的最後一道運輸線的事情,等她完成任務後,王守哲也想讓她跟在大娘公孫蕙身後處理後續事務,多多鍛煉一下。

  因此就不去打斷王珞彤的原有安排計劃了。

  思來想去,唯一閑著無事而合適的人選,就隻有王璃慈了。看她這副鐵憨憨的模樣,都有種想要把她換掉,找個聰明伶俐的侍女去了。

  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逝,既然這丫頭不肯好好學功課,還不如帶在身邊調教一番,給她好好上上緊箍咒。

  而且現在家裏女孩子不好好學功課,已經是一種普遍風氣了,珞彤,珞靜等丫頭也是如此。想必其他小姑娘,多半也好不到哪裏去。男孩子多少會好一點,畢竟長輩給的壓力多。

  如此不良家風,回頭一定得好好整頓整頓。

  一念至此,王守哲暫且回歸正題道:“四嬸。這一次找你們過來,是需要你們出遠門一趟,大約有十日左右的行程。你們先回去準備準備,後日辰時我們便要出發,不知四嬸有沒有問題?”

  徐芷柔雖然有些疑慮,卻還是起身點頭道:“沒有問題,全憑守哲安排。”

  王璃慈那小腦袋裏倒滿是疑惑好奇,還有興奮之色,出遠門啊,四叔是要帶她去長甯衛玩嗎?在她腦子裏,長甯衛已經是夠遠了,長這麼大也沒去過兩次呢。

  時間,就這麼匆匆過了兩日。

  淩晨,天色剛蒙蒙亮時。

  一艘四五丈長的烏篷船,從王氏主宅後院的碼頭駛入了珠薇湖中,隨後一路向豐谷農莊而去。

  這是王守哲安排的線路,瓏煙老祖出行,他自然要秘密行事。若是坐馬車跑去定蒲渡口坐船,必然是太過招搖。

  還不如和運糧線路一樣,穿過豐谷閘口坐大船,那裏畢竟是自家地盤。

  此次伴隨瓏煙老祖出行者不多,就王守哲帶了王忠王勇兩位家將,以及四嬸徐芷柔和大丫頭王璃慈,連老祖在內一共就六個人。

  王忠王勇在外負責駕船,他們雖不專業,但是以玄武者手段操控這種中小型烏篷船十分簡單,撐篙和搖櫓齊上速度還挺快。

  烏篷船內。

  王璃慈瞪大著眼睛,雙手死死地攥著包袱,連大氣都不敢多喘半下。四叔竟然不提前告之,這是陪瓏煙老祖一起出行。

  那可是家裏的老祖宗啊,比四叔還可怕的存在。

  四叔給的驚喜太大了,好難消化。

  “老祖,行程線路和安排就是這樣,四嬸與璃慈負責照顧您生活起居。”王守哲恭敬地與瓏煙老祖介紹完此次出行的各種安排。

  “守哲做事,我放心。”瓏煙老祖對王守哲的周到安排還是很滿意的,隨後對徐芷柔說道,“芷柔,此行需辛苦你了。”

  徐芷柔忙謙遜地說:“服侍老祖是芷柔的本份和榮幸。”

  之後,瓏煙老祖又看向了王璃慈,眼神中倒是難得地露出了些許柔意:“你這孩子,倒是有兩年沒召你見面了。這一轉眼便是大姑娘了,最近功課學得怎麼樣?”

  對家中小輩,瓏煙老祖通常都是比較和藹的。尤其瓏煙老祖她是宙軒老祖傳下的第三代孫女,而王璃慈已經是家族的第八代血脈了。

  “嚇?”王璃慈一愣神,又是問功課?

  幸好有了四叔考校功課的前車之鑒,她已有了準備。

  王璃慈眼咕嚕一轉,忙說:“最近還是蠻用功的,我背些文章給老祖聽……”說著,她迫不及待地背誦起了一篇文章——《登天嵐夜觀蒼穹》,是千年前一位天人境強者兼文學大家前輩所著,此文辭藻華麗且壯闊豪邁,深受後世喜愛。

  文學這種東西,在任何文明中都是極爲重要的一層,有著陶冶情操增加文化底蘊的作用。如果人類隻知道打打殺殺,不修身不養性,窮極一生隻知追求力量與殺戮,那與蠻荒兇獸又有什麼差別?
  王守哲聽她背誦流利,還有些聲情並茂的模樣,心頭無奈好笑,你這所謂的最近用功,最近就是指近兩日臨時抱佛腳了吧?恐怕就能流利背這一篇吧?

  不過也沒揭穿她的底細,反正老祖看樣子挺欣慰的,對她誇贊鼓勵了幾句。

  烏篷船一路蜿蜒向豐谷農莊而行,抵達農莊後也未停留,穿梭過去直抵【豐谷閘口】,大家離開烏篷船翻過閘口,那邊有一艘中型江船已在守候。

  這艘江船是中型帆船,哪怕空載馬車上去也能穩穩當當,也不知王定海從哪裏借來的。

  “守哲,按照你的吩咐。”六叔王定海迎了上來,“船艙已經略作改造,臨時搭出了個休息間。你這神神秘秘的,是準備……唔?”

  王定海忽然留意到了王守哲身後的瓏煙老祖,頓即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開開開玩笑的吧?老祖宗竟然出行了……

  他被嚇得冷汗淋漓,剛想行禮時被王守哲制止住:“六叔打住,你好好掌舵開往東港便行。”

  “是是,我一定會好好掌舵。”王定海臉色發虛,忙先請王守哲等人進入了艙內的臨時休息間,然後便一言不發出去開船了。

  老祖出行,那一定是大事。

  但是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上瓏煙老祖的安全來得重要。因此,船舶在他的掌控指揮下,緩緩駛離了豐谷閘口外的深水區,穩穩地到了安江江心。

  到了江心風浪逐漸加大,風帆井然有序地張開,緻密的帆布鼓鼓漲漲間兜住了風,船速漸漸快了起來。

  在地球上,船的速度都是以節來計算。

  不過在這方世界的大乾國,依舊以每個時辰多少裏來計算。今日是東南風,水流向東又湍急,速度不知不覺間就到了一個時辰五六十裏的樣子。

  聽起來很快,但是也就是折合時速十幾公裏而已,正常人步行速度的兩三倍。

  六叔王定海不愧是常年在安江上討生活的高手,駕船穩健如行雲流水。王守哲等人在船艙休息間內,晃動不適感較小。

  不過王守哲年輕力壯,在船艙內待得難免無趣。便與老祖告了個罪,跑甲闆欣賞風景去了。又見王定海正在掌舵,當即跑去看看。

  “六叔,這船好像不錯。看樣子像是一艘商船,你從哪裏借來的?”王守哲打量著這艘船,船上那些船工顯然不是王家漁船隊那些。

  王定海邊掌舵邊說:“你派人告訴我說找一艘好一些的船,我便與蛟龍商行長甯分行的朋友借了一艘。那老小子欠過我人情,上次他負責的船隊在咱們家地盤出了事故,是六叔冒險救了他。”

  蛟龍商行?

  王守哲當然也是聽過這個商行,他們做生意的方式是沿著整條安江走,從最西側的大荒郡到隴左郡,其中橫跨數郡,隻要沿江的城池中都有他們的分行。

  這是一個整體實力並不比錢氏商行遜色的商行,隻是他們隻是沿江走水路行商,與各郡當地勢力表面上互不沖突,井水不犯河水。

  “守哲啊,你也別動水路跑商的念頭。”王定海凝重地提醒說,“蛟龍商行可不好惹,要知道他們以前可是叫蛟龍幫,是幾個強大家族暗中扶持的幫會。最近數十年生意越做越大,才改成商行名頭。他們與各地本土家族,都是簽訂互不侵犯利益的條款。”

  得了!原來是個黑惡勢力洗白的商行啊,也是難怪,他們有實力占據安江這條水路要道。

  不過王守哲也不知道該好笑還是覺得悲劇,在地球上看玄幻小說時,什麼蛟龍幫啊怒龍會都是不入流的勢力,都是給主角前期刷經驗的地方。

  怎麼著到了他這裏,一下子變成了不好招惹的龐然大物!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2:35

第44章 姻親派系

  ……

  不過仔細一想,倒也是挺合情合理的。蛟龍商行若是不夠強大,豈能將整條安江沿途的生意都攬下來?

  如此每年的收益,必然是個天文數字。

  而有了龐大的收益,無論是招攬還是培養人才,都是水到渠成之事。

  這就是所謂的越強大越有錢,越有錢就越強大。這個道理,放在任何一個世界都是通用法則。

  船順江而行的速度很快,在王守哲與六叔王定海閑聊下,很快就出了王氏的專屬水域地盤,江左是大一片亂石灘,江右則是陡峭的崖壁。

  接下來這一段水域,便是平安鎮趙氏的地盤,用王守哲的思想去理解,那便是各勢力在長期角力下劃分出來的經濟專屬區。

  再過了十多裏水路,右岸便是山陽地區,公孫氏的老巢所在地。相比于小小的平安鎮地區便擠著三個世家,山陽鎮內僅有兩個世家,其中山陽公孫氏的綜合實力要遠強過山陽曹氏一大籌。

  玄武世家的聯姻非常講究,即要保證彼此的血脈都能繁衍下去,同時也具備了聯盟與外交的手段。通常而言,同屬一個地區的世家彼此不聯姻。

  就像平安鎮上的王氏與劉氏還有趙氏,彼此之間都不聯姻。這代表著是一種心照不宣的暗喻,一山不容二虎,彼此之間遲早是要互相吞並的。

  同樣對外聯姻,也不能在同一地區內選擇兩個世家去聯姻。就像王氏與山陽公孫氏處在聯姻關系,就絕對不能去和山陽聯姻,那可是天大的忌諱。而作爲回報,山陽公孫氏自然不會和平安趙氏或劉氏聯姻。

  因此整個長甯衛大大小小數十個世家,看起來錯綜複雜,但實際上也就是分成了五六個姻親派系。

  王守哲邊是欣賞著沿途那若隱若現的風光,邊是整理著一些思緒。家族未來的發展,姻親派系方面是一個不能不考慮進去的因素。

  就拿長甯徐氏來說,如今長甯徐氏一門三靈台,最強大的老祖已經達到了靈台境後期,比起王氏最強盛時期也不遑多讓。

  但是作爲姻親,雙方依舊還保持著直脈的聯姻。欣茂蠶莊的主業種桑養蠶,也是依托于徐氏生存。旁的不說,就說生繭的收購價比旁人要高上兩成,就可以看出長甯徐氏對王氏依舊念著香火情。

  若是有朝一日他王守哲成就靈台境,又豈會不念著公孫氏,盧氏等等的香火情?誰都可能會有落魄的時候,想當初王氏強成那樣,不也是一朝落魄了?

  “守哲,快看,那是趙氏的捕魚船隊。”王定海忽然出聲道。

  王守哲目光在江面上一掃,就發現了數裏外的一支捕魚船隊正在江面上作業,其中有兩艘還是中型捕魚船。十幾艘漁船鋪陳開來,倒是顯得浩浩蕩蕩。可見他們在捕魚船的規模上,要比王氏強上一籌。

  這也難怪,小小平安鎮地區的三個世家,目前就屬王氏最爲積弱。一來是王氏本就命運多舛,二來也要“歸功”于趙氏與劉氏的聯手擠壓之策。

  不過趙氏與劉氏誰都知道,一旦王氏倒塌滅亡,平安鎮便是他們之間的戰場了。從趙氏與劉氏彼此之間不聯姻,便能看出他們之間的心照不宣。

  “呵呵,他們還用船隊撒網的落後捕撈技術啊。”王定海邊掌著舵,嘴角露出了嘲諷,心中的優越感油然而起。

  也是難怪,自從王守哲傳授了固定搬網技術後。王定海已經在兩岸各種隱蔽地點,偷偷摸摸架出了30架固定搬箏了,那些搬箏不遠處隱蔽點還搭了特別簡陋的茅草屋,可供兩名漁工輪番作業與休息。

  而且那些利用蹺蹺闆原理的固定搬箏,捕魚極爲簡單輕便,哪怕是一個普通的未成年人都能輕松掌握,還不怎麼費力。

  漁船夜間在江面上捕撈危險性較大,除非特別需要,否則一般都是天蒙蒙亮出船,天黑前都會回港。而搬箏可以在夜間進行無火光捕撈作業,岸邊比較江面上安全許多。

  魚類的活動規律,也是傍晚入夜後會逐漸靠岸,因爲岸邊才有更多的食物機會,而夜色也會帶給它們安全感。

  現在魚汛期間,光是一口固定搬箏在一夜之間,運氣極好的情況下能捕撈一兩千斤,哪怕運氣差些也能有個四五百斤。

  三十個搬箏捕魚點,這兩天平均每天都要捕撈兩萬斤!足足兩百擔各種漁獲……

  因此爲了保密起見,王定海已經停掉了搬箏白天的運作,網拆掉,支架鋪平用草蓋上。到了傍晚天擦黑時,再速度組裝起來,趁著夜色捕撈一晚。

  反正白天的漁獲量比起晚上來要差許多,不如多增加一些保密系數。

  至于白天,爲了掩人耳目。若沒有其它什麼事情,漁船隊該出去還得出去。隻是魚汛時期這撐死了一天區區數十擔的漁獲,著實讓王定海漸漸地瞅不上眼了,滿心琢磨著多弄些搬箏。

  當王定海低聲與王守哲彙報這些時,王守哲的內心也是感慨萬千,這世界的自然資源,果然是太豐富了。換做地球上,哪怕那些以自然水域資源豐富著稱的歐美國家,也遠遠比不上這世界。

  “六叔,要盡可能注意維護資源。”王守哲即欣慰,又有些擔憂道,“以後同種魚類中的小魚,就放生吧。”

  “那哪行?這些可都是錢啊,每天也有十好幾擔呢。”王定海眼睛一瞪,“再說了,咱們家不撈,其他家也會撈的。”頓了一下,他有些受不了王守哲的眼神,隻得訕訕地說,“守哲你真要有意見,那位就讓船工將小魚集中起來,統統都丟進豐水河,算是咱自家放養了。我大不了再多添幾架搬箏,多撈些大魚回來。”

  “也行吧。”王守哲知道家族老一輩人的思想,太窮了,能多撈一個錢是一個錢。至于保護自然資源什麼的先進思想,一時間也扭轉不過來。

  船速較快的情況下,很快與趙氏的那些漁船隔著兩裏擦肩而過,並與他們漸行漸遠。

  從豐谷閘口那邊出發到東港,約莫有一百二十裏水路,順風順水的情況下,僅兩個半時辰便即將抵達。

  此處,江面更爲開闊,呈大型喇叭口形態,水勢減緩。大江喇叭口左側,是一望無際延綿不絕的六平山山脈。

  六平山脈以及它後方地區域是非常危險的地帶,屬于未經開荒地外域險境之一。越往深處各種兇獸便越是厲害,即使靈台境老祖隨意亂闖都有可能隕落。

  而大江右側,則是一大片廣袤的平原地帶。據王守哲在地圖和現場的觀察,判斷出這應該是一大塊沖積平原。

  這一大片富饒的土地,便是隴左郡大名鼎鼎的東海衛所在地區。

  而東港鎮,便是長甯衛地區向東延伸的最遠的一個闆塊,它與東海衛地區毗鄰。

  東港地理位置非常優渥,有一個天然的深水避風彎。久而久之,此處便成了貨運發達,商業貿易集中的富饒之港。

  而王氏的姻親——東港陳氏,便是此處的世家之一。

  陳氏是一個世代主要經營船運生意的家族,從成立至今還不足百年,算是比較年輕的家族。而且其開拓創業老祖也早就已經過世,聽起來好像底蘊不強的樣子,但實際上這個家族現在擁有足足兩名靈台境老祖。

  年齡大的老祖一百歲出頭,年輕的那位老祖才七十多歲。

  除此之外陳氏當代族長陳德威,年僅四十二歲便已經達到煉氣境巔峰。他正在做最後的打磨功夫,以及資源籌集準備,快則半載一年,慢則兩年內便會嘗試沖擊靈台境。

  一旦成功陳德威族長進階成功,東港陳氏便會一躍成一門三靈台的格局,家族的根基會更加穩固。

  每隔三十年便出一位靈台境!

  可見東港陳氏無論是財力來源,還是氣運都是相當不俗。

  王守哲遠遠望著生機勃勃的東港建築群,心頭也是有些感慨不已,相較之下平安王氏的之前的氣運有些太差了。

  好在現在有了他王守哲。

  驀地!

  一艘船從內彎港口駛出,比較獨特的是,它升起了巨大的族旗,族旗是一隻飛翔在大海之上的金色旗鳥。

  瞭望台上,還有一名旗語手在揮動旗幟。

  “守哲。”王定海欣喜道,“那是東港陳氏的船,用旗語在詢問我們是否是王氏來客。應該是對方派人迎接了。”

  “嗯。”王守哲點了點頭,先前已派遣家將去陳氏通告了行程,陳氏出門迎接是兩家正常交往的禮儀。

  王守哲估猜是少族長陳方傑,因爲那家夥馬上要成爲王守哲的嫡親姐夫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2:53

第45章 東港陳氏

  ……

  除非陳方傑不在東港,否則若是他不來迎接,便是徹底藐視王氏了。

  以雙方如此深厚的姻親關系,這種無禮之事斷然不會發生。

  果不其然,在王定海用旗語回應後,對方的船迅速靠了過來。站在船首處的,是一位身穿勁裝,英武俊朗的青年。

  以王守哲的目力,隔著老遠就認出了那名青年,正是東港陳氏少族長陳方傑。去歲他與王守哲的嫡親姐姐王珞伊定下親事後,前來王氏拜訪過。

  而王定嶽傷逝時,他也代表陳氏過來吊唁。不過因爲雙方還未正式成親,依據禮數他也不能披麻戴孝守靈。

  陳方傑顯然也見到了王守哲,他臉上露出了笑意,單足船舷上一蹬,身如離弦之矢般飛躍過來,還在空中翻了滾後穩穩落在甲闆上。

  笑著向王守哲拱手埋怨說:“守哲你要來東港,竟不早幾日通知,我也好直接派船去接你過來。”

  “見過陳兄。”王守哲拱手回禮道,“行程決定地太過匆忙,還請陳兄見諒。”

  沒錯,這位陳方傑是未來姐夫。但是一日未曾正式成親,便不能胡亂稱呼。

  說話間,王守哲暗暗打量著他,相比于去年,長了一歲的陳方傑英氣更盛了幾分。便是王守哲的實力,也隱隱看不清楚他的修爲。

  十分顯然,陳方傑年紀輕輕便已經達到煉氣境七層了,還不是初入七層的那種。這已經算得上是非常優秀的青年才俊了,表面上看比起王守哲也是不遑多讓。

  不過,王守哲內心卻十分坦然自信,陳方傑總體程度至多是和被穿越前的王守哲相當。至于現在的王守哲,有足夠的信心到陳方傑這個年齡,修爲將超過他一大截。

  與此同時,陳方傑也在暗暗打量王守哲,內心也是驚訝不已。之前看王守哲時,就是覺得他天賦很好修煉非常努力,但是整體氣質還有些稚嫩需要打磨。

  卻不想這才過了多久,卻發現他舉手投足間無論氣質還是氣度都蛻變了。更令他驚奇的是,王守哲的氣息隱隱給他造成壓力,這是距離突破至煉氣境七層不遠了吧。

  十八歲的煉氣境七層!
  放在整個長甯衛地區中,已算是名列前茅十分難得了。想當初,他也是十九歲了才到煉氣境七層。這未來的小舅子,怕是不簡單啊。

  一念及此,陳方傑的親近之意更爲濃烈了:“守哲你這是什麼話,你我之間何須如此生分?一會見過我父後,我帶你在陳港好好玩一陣,權當是散散心。”

  “陳兄,換作平常我倒也不推辭了。”王守哲笑著說,“此次拜會過伯父後,便要趕去百島衛一趟。”

  雖然他也是族長身份,但是陳氏族長陳德威是他姐姐未來的公公,屬于長輩,在路過時于情于理都要去拜會一番的。

  “百島衛。”陳方傑的表情略微有些凝重,“先前你遣人送來的信件中倒是提過此事,不過守哲啊,我得提醒你一句,百島衛屬于偏遠海島城,隴左郡對那邊的影響力偏弱,其中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可不像咱們長甯衛這般有秩序。”

  “陳兄,此事我省得。”王守哲也是鄭重地回應,“隻是此行需要勞煩陳氏來安排線路了。”

  沿著安江再往前走,出了喇叭口便是東海海域了。

  六叔王定海借來的那艘船,在安江中航行沒有什麼太大問題。但是要入海的話,那就差太多了。海船不但要大而穩,還得擁有出色的抵抗風暴能力和在航海上有經驗的船工。

  總之,神秘莫測的大海不是那麼好去的,尤其是這種玄幻世界的大海。

  “倒也不算麻煩。”陳方傑略微躊躇道,“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們陳氏的商船每個月都會與百島衛通航一次,不過運輸的多半都是各種貨品。除開船工房外,還剩下十幾個客房專供客人使用,隻是總體條件比較簡陋。你真要去的話,我擠掉些名額,今日午後就能出發,後天上午便能抵達百島衛,不過我們的船隻能在百島衛停靠五天。”

  一艘海船那是非常巨大的投資,出海航行一次的耗費也非常高,來回路線,潮水和天氣都是要經過計算以及估算的。

  王守哲當然不會無禮到要求陳氏給自己單獨開一趟船,當即表示完全能接受,請陳方傑安排三間客房。

  既然明確了行程,陳方傑自然不會多事,應承了下來。

  隨後,在接引船的引導下,六叔王定海的船靠了岸,瓏煙老祖等暫時繼續留在船上。而王守哲則隨同陳方傑,按照禮數去拜訪了陳氏當代族長陳德威。

  陳德威自然是對王守哲一番相應的禮數接待,並對王氏就蜜蟲蟲災爆發一時提前通知而表示感謝。以陳氏而言,主業並非在農業上,家族僅有兩個小型農莊攏共三四千畝地,有了提前預警下,總體損失不會太大。

  而陳方傑則是迅速去幫王守哲安排出海事宜,並將此行的幾名陳氏族人介紹給了王守哲,囑托對方好好照顧王守哲一行。

  因王守哲拒絕了他送上船,因此他臨行前塞給了王守哲一個小冊子,上面記載著百島衛的各種勢力與情報。

  沒多久後,東港深水港口,王守哲一行低調地登上那艘名爲【君耀號】的海船。此船以陳氏“君耀老祖”的名字命名,可以震懾住一些宵小的雜念。

  登船後,便由一名叫陳方華的陳氏族人客氣地領著去了客房。

  陳方華是少族長陳方傑的族兄,年僅二十五歲便是煉氣境五層高段了,屬于陳氏年輕一代中的精英。

  那三間客房相連在一起,其中一間還是專供貴客的上房。

  如此匆匆能騰出個上房,顯然陳方傑對王守哲十分看重,辦事不遺餘力。

  “陳兄,多謝了。”王守哲對領路的陳方華拱手說道,“接下來一路上,還請陳兄多多照拂。”

  “應該的應該的。”陳方華急忙回禮,“你們是少族長的貴客,便是我們陳氏的貴客。你們先請自便,若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

  說罷,便告辭離去。海船馬上要開了,這時候是最忙的時間。

  爲了不想弄得人盡皆知,王守哲還是拜托了陳方傑將他身份保密,因此船上的陳氏族人隻道那是少族長的貴客。

  等四下無人後。

  王守哲才對瓏煙老祖拱手道:“老祖,讓您搭乘運貨商船,委屈您了。”若要讓包一艘船過去,先不提耗費多少錢的事情,事情也不會如此簡單直接。

  “無妨,守哲安排得很妥當。”瓏煙老祖無喜無悲地平靜道,“百島衛一行,悄無聲息地快去快回最爲穩妥。”

  “四嬸,麻煩您照顧老祖先休息。”王守哲又對徐芷柔說道,“這一次行程需要二十多個時辰,莫要老祖累著了。”

  “守哲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老祖。”四嬸徐芷柔鄭重道,隨後扶著瓏煙老祖進了上房。

  上房分內外兩間,可供貴客以及隨行人員分開休息。

  王璃慈剛準備屁顛屁顛地跟進去時,卻被王守哲叫住:“大丫頭先跟我來,有些話要與你說。”

  “是,四叔。”

  王璃慈心肝一顫,這又是犯錯了嗎,當即如喪考妣地跟進了隔壁房間。

  王守哲看著她那副表情,沒好氣地彈了一下她額頭:“你這是什麼表情?我是你四叔,又不是吃人的魔頭。”

  王璃慈急忙換臉,擠出了一絲心虛而討好的幹笑。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3:20

第46章 百島金沙

 ……

  如此欠揍的表情,看得王守哲嘴角抽搐兩下,深吸了幾口氣後才穩住了情緒,揮手說:“行了行了,你也沒做錯什麼事,坐下說話吧。”

  王璃慈頓即找了張凳子坐下,屁股隻搭上了一點兒,擺出了一副乖巧聆聽四叔教誨的模樣。

  “看得出來,老祖還挺喜歡你。”王守哲說道,“在船上的時間,你多陪老祖說說話,讓她多開心開心。”

  原來是這事啊?不是挨訓就好。

  王璃慈從緊繃狀態松懈了下來,連連點頭答應。屁股朝凳子後半拉挪了挪坐得更正了些,習慣性地掏了塊蜜餞壓壓驚,然後坦然自若地美滋滋吃將起來。

  如此沒心沒肺的模樣,讓王守哲眼皮子直跳。

  由此,他不動聲色地從懷裏掏出兩本書丟給她:“這是《隴左曆代詩詞精選》以及《翠居山隱士筆談》,是四叔剛才在東港買的,據說挺有文學內涵。”

  頓了一下又說:“早上我聽你背誦《登天嵐夜觀蒼穹》名篇時,聲情並茂而韻律十足,看樣子你挺擅長文學的。索性你用最快的時間將這兩本書熟讀一番,然而背給老祖聽解解悶兒。老祖最喜歡讀書用功的孩子了,想必她老人家一定會很開心的。”

  “嚇?”

  王璃慈瞪圓了眼睛,嘴裏的蜜餞也不嚼了,有些嬰兒肥的臉蛋上滿是驚駭之色,四,四四四叔……你你你,你是魔鬼嗎?

  “嗯,你如此驚喜交加的表情,四叔很是欣慰。”王守哲和顔悅色地說,“喜不喜歡?”

  王璃慈淚珠順著臉頰滾落,卻隻能強忍著委屈,扯出“欣喜”的笑容,哽咽說:“多,多謝四叔,我太喜歡了……”

  “璃慈啊,看你喜極而泣的模樣,說明四叔的良苦用心沒有白費。”王守哲摸了摸她腦袋歉然說,“說起來都是四叔不好,此番行程太匆忙,就來得及買了兩本。回頭到了百島衛後一定多給你買幾本,說不定咱們家未來也要出個文豪呢。”

  王璃慈心喪若死,頓覺人生的色彩遠離自己而去,眼前滿是灰暗一片。

  幸好,還有蜜餞。

  嘴裏那甜蜜的滋味,仿佛成爲了她未來灰白人生中唯一一抹豔麗色彩,希望的源泉之地。

  “對了。”王守哲又皺眉說,“蜜餞這種零嘴偶爾吃吃還行,吃多了傷牙,還容易發胖,你看看你的臉都圓了。都拿出來吧,四叔替你保管。”

  轟!
  這話就像是天雷般轟在了王璃慈頭上,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洶湧而出,扣扣索索地掏出一包蜜餞。

  “不止吧?”

  然後她又掏出一包。

  “呵呵~”

  然後又一包。

  前前後後足足掏出五包後,王璃慈捧著那兩本書,淚崩而出:“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四叔,時間不早了,我,我去讀書了……”

  然後她一溜煙的跑了,好似逃離刀山火海一般。

  等她跑了之後,王守哲才呵呵一笑,滿心欣慰地沏了壺茶喝了起來,小丫頭片子,四叔還治不了你?
  調教大侄女不過是個小插曲。

  王守哲略作休息定神後,便拿出未來姐夫陳方傑給出的小冊子,慢慢翻看起來。王氏對百島衛雖然有所耳聞,但是族內的相關情報記載比較少,而且信息比較陳舊。

  東港陳氏與百島衛接觸比較多,情報方面自然詳盡。這本小冊子,便是記載著百島衛的一些勢力,家族,形勢,以及不要隨意招惹的對象特征等等。

  這小冊子越看越讓王守哲心驚不已,百島衛的勢力果然比長甯衛錯綜複雜得多,首先便是那幾十個大大小小的世家。

  那些世家,有些實力比較弱而單獨占據一個島。有些卻是實力強橫,橫跨數個甚至十數個島。

  其中主島叫金沙島,據說千年前此島盛産金沙,引發了一些玄武世家血腥爭奪。大乾官府派遣高手強力鎮壓,並在此建百島衛後局面才穩定下來。再過數百年,金沙已被開采一空,一些留下來的玄武世家將百島割據,逐漸衍生出了如今的格局。

  因百島衛地理環境複雜偏遠,如今又沒了金沙,大乾官府在此處的掌控力是漸漸偏弱。因此,不乏會有一些犯了事被通緝的散修,世家驅逐子弟,或是一些想洗白的海盜匪徒等,也都會來百島衛闖一闖。

  好在東港陳氏在百島衛的金沙主島上經營多年,人脈寬廣根基穩固,有陳氏照拂的話等閑人也不敢隨意招惹。

  隻要不胡亂惹事生非,安全問題不是很大。否則的話,陳方傑斷然是不敢放王守哲去百島衛的,若是出了大事,陳方傑豈能討得了好?

  不過百島衛混亂歸混亂,卻也滋生出了一些其它地方沒有的特色産業。

  例如黑市!

  金沙黑市是百島衛唯二的天人家族的産業,已有兩百年曆史了。在黑市中,一切身份都可以僞裝和隱藏,隻要你有錢,你可以用最秘密的方式買到你想要的東西,也可以隨意秘密賣掉你的東西,甚至是一些違禁品,亦或是贓物!

  黑市不會管你是誰,更不會管你的錢與東西哪裏來的,他們隻負責維護秩序信譽和抽成。

  秩序與信譽正是一個黑市能夠存活下來的根本。

  因爲去黑市的人,往往都會對身份來曆的暴露十分敏感,若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們望而卻步。由此可見,金沙黑市能屹立兩百年,而且發展規模越來越大,必然是極爲注重信譽和秩序。

  一見到這個黑市的消息。

  王守哲心頭就隱約有了幾分猜測,瓏煙老祖應該是沖著黑市來的,而她此行的來意,以王守哲的智慧,也多半猜出了大概。

  當即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這種事情是他不願意看到的。等下了船,需要和瓏煙老祖談一談了,有些事情,根本沒有必要做到那一步。

  不過她畢竟是老祖,一旦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恐怕早就思釀許久,該如何才能勸得動她?

  王守哲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手指頭敲著桌子飛速思考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

  二十多個時辰一晃而過,巨大的海船停靠在了百島衛金沙島的深水港中。

  王守哲一行人從【君耀號】中走出,嗅到了濃濃的海風味道。話說這【君耀號】海商船,在海中還真是挺穩當,安安全全,無驚無險便抵達百島衛。

  此時,陳氏族人陳方華迎了上來,恭敬拱手道:“王少爺,根據少族長臨行前吩咐,由我來爲您一行人安排住宿與向導。”

  王守哲心下莞爾,估摸著是未來姐夫怕他在島上亂闖有危險,特地安排族人連他的住宿與行程都安排好了。

  “如此,便有勞陳兄了。”王守哲對這金沙島人生地不熟,有人安排那是最好不過。而且陳方傑未來姐夫的這份心意,還是得領。

  陳方華知道“王少爺”有女眷,特地安排了一輛馬車過來,瓏煙老祖與四嬸和大丫頭都坐上了馬車。王守哲與王忠王勇兩位家將,則是被臨時分配了三匹駿馬。

  隨後,陳方華帶著一位家將,領著王守哲一行往金沙島內城走去。

  一邊走著,陳方華還與王守哲閑聊著一些金沙島的風土人情,例如這金沙本島是百島衛中最大的島嶼,但是因爲土地中岩石與其餘各種雜質很多,能開辟出來的良田極少。

  “所以,我們那一船貨物中,有一半是糧食作物以及各種肉食肉禽,還有便是一些生活用具。這些尋常物品,在百島衛反而利潤還行。”陳方華並不避諱這些衆所周知的商業知識,顯然也是想和王守哲拉近關系。

  “大乾律法規定糧食不得炒作吧?”王守哲微微奇怪道。

  “王少爺,大乾律法在百島衛的約束力並非很高。”陳方華笑著說,“何況我們並非炒作糧食,而是以物換物。百島衛雖然糧食産量少,卻盛産各種海珍、蠣灰,運到內陸去的話還是能賺點毛利的。”

  王守哲也知道,在這種時代海運這一塊必然是利潤很高,但同時也是難度和風險性非常高。打造一艘海商船不但昂貴,還需要很深厚的專業知識。

  此外,航海船工,專業航海人士的培養也都是非常困難。甚至稍有不慎,一艘海船失事的話,那就會是一場血本無歸的虧損。

  因此尋常家族想要跨界進入海商領域,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也是難怪東港陳氏在短短百年間,竟然越來越強盛起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3:34

第47章 翻盤吧!瓏煙老祖

  ……

  “礪灰是何物?”王守哲放下了海商思緒,又有些好奇地問道。

  “礪灰是用牡蠣,貝殼等物件,通過窯燒等方式加工出來的一種建築材料。”陳方華接受說道,“用礪灰與河沙以適合比例調配,可以很好地粘合磚瓦石塊,讓石塊宛如整體般堅硬,在世家或官府城牆中經常會使用到。因産量不多,價格倒也不算便宜。王少爺您應該出身貴胄,對此基礎性建築材料不熟悉也正常。”

  “原來如此。”王守哲‘恍然大悟’,欣喜不已,“真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王某增長了不少見聞。”

  聽起來好像是一種變種水泥?王守哲微微琢磨了起來,之前怎麼就沒想到水泥這種東西呢?這東西要是弄出來,哪怕暫時不對外售賣,對家族的基礎建設也極有好處。

  不過說起來,王守哲對水泥如何生産出來的,也隻是一個比較模糊的大概。不過隻要有大方向在,並舍得投入部分人力與資金,弄出來是遲早的事情。

  而且混凝土結構的建築物非常牢固,無論是建造房屋還是打造水利設施,對提升家族整體的安全性也是非常有好處。

  當即,王守哲便將水泥這一項産業納入了未來的研發規劃之中。

  “王少爺,百島衛最好的還是一些海珍佳肴。”陳方華介紹說,“新鮮海珍貯存和運輸都非常不易,因此絕大部分運到內陸去的海珍都是腌制曬品。要食用海珍,還是趁著鮮活最妙。今日我便安排一番,讓王少爺嘗一嘗……”

  “多謝陳兄美意。”王守哲推辭道,“隻是海上趕路辛苦,在下家眷已有些疲乏。不如歇過幾天後,由我做東酬謝陳兄。”

  他和瓏煙老祖不辭辛苦大老遠跑來百島衛,可不是爲了吃兩口美食海珍的。何況,王守哲還憋著一肚子話要與瓏煙老祖溝通呢。

  “那便依王少爺的意思。隻是少族長吩咐過要好好招待貴客,因此王少爺還是別爲難我了,由我們陳氏來做東吧。”陳方華笑著說道。

  隨後,一路走走說說話。

  不多片刻,便進了百島衛金沙城中。這座城池矗立在海島之上,所用岩石都是就地取材非常粗獷。王守哲特地留意了一下,岩石中間都填充了某種灰白色石灰質,那應當就是之前陳方華口中所述的礪灰了。

  連主城牆都用礪灰,由此可見用礪灰摻沙的粘合劑牢固度非常高,就是不知道此物比起水泥混凝土之類,到底誰更牢固?

  這個問題,還得王守哲“研發”出水泥來,才能夠印證判斷,暫且按下不表。

  進了金沙城,衆人暫且先在一家上等的“酒樓入住。由陳方華這個“地頭蛇”操持下,熟門熟路地便弄好了一個大套院子,安排王守哲一行人現行入住。

  那個院子有七八間房,而且環境優雅,足夠所有人住了。

  王守哲等人各自先進房間休整歇息,他也是先行洗過澡。略微休息了半個多時辰,才去隔壁拜訪瓏煙老祖。

  站在老祖房門口,敲敲門,他低聲喚道:“老祖,守哲求見。”

  過的會兒,四嬸徐芷柔開門道:“守哲,老祖讓您進去。”

  “四嬸,大丫頭。你們一路也累了,先回房休息休息,我與老祖有話要說。”王守哲進門後便道。

  “是,守哲。”徐芷柔斂斂一禮後,便拉著還沒聽懂話的王璃慈離去,還順便關上了門。

  等她們走後,王守哲穩步走到瓏煙老祖跟前,拱手行禮:“守哲見過老祖,打擾您清修了。”

  瓏煙老祖那雙古井不波的眼睛,在王守哲身上一掃,淡然道:“守哲你姿態嚴肅,神色凝重。莫非,是來勸我莫要賣掉隨身靈寶嗎?”

  王守哲不由苦笑,瓏煙老祖還真是先聲奪人。不過對此,他心中已然有過盤衡,當即正色說道:“之前翻閱百島衛情報資料,發現金沙島有座著名黑市,便鬥膽估猜老祖此行目的。隻是守哲略有疑問,老祖是想賣掉【瓏煙劍】,亦或是【龜鱗寶盾】。”

  瓏煙老祖的眼神毫無波動道:“龜鱗寶盾對我已無用。”

  王守哲身軀一顫,心中苦澀不已,竟然是他諸多猜測中最壞的一個猜測。老祖說龜鱗寶盾已無用,那便代表著瓏煙劍還有用。

  寶盾防守,靈劍進攻,這無疑是她放棄了防禦選擇了進攻。

  “守哲鬥膽揣測一下老祖心意,若是不對還請老祖指正。”王守哲沉吟道,“老祖是想賣掉龜鱗寶盾,給守哲籌措晉升靈台境的資源。等哪一天守哲登上靈台境後,老祖便會動手,帶走趙氏或劉氏其中一個靈台老祖,爲家族贏取未來生機!”

  說到最後,王守哲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瓏煙老祖略作沉默,空靈的眼神依舊沒有波動,好半晌後她才緩緩搖頭:“守哲猜錯了。”

  猜錯了?
  王守哲反而內心一松,喜上眉梢,還好瓏煙老祖有些理……

  卻不想,瓏煙老祖平靜地說道:“我若等到那一天,恐怕已無力再動手。”

  “老祖……”王守哲臉色一變,剛想說話時,卻被瓏煙老祖制止道,“守哲,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的傷勢自己知道,撐不住了……”

  她眉宇間的痛苦一閃而逝,恢複到了平靜狀態,聲音空靈飄渺道:“我王瓏煙是何等人物,與其苟延殘喘到殺不動慢慢死去,不如趁著還有些力氣,再如煙花般璀璨一場。我必將趙氏與劉氏那兩個賊子一起帶走,守哲你就放心吧。”

  放心?

  我放心個魂!
  王守哲心頭直顫,真想罵人。瓏煙老祖的計劃太瘋狂了,必須阻止,他深吸一口氣說:“老祖,即便您成功了,趙氏與劉氏的常規力量也比咱們王氏強!”

  “有柳氏。”瓏煙老祖淡定道。

  柳氏……對,王守哲想起了,柳氏千金是她的未婚妻。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瓏煙老祖親自去柳氏提親,想辦法促成這樁姻緣時,便已經擬定了這個計劃。若是兩人成親後,柳氏斷然不會坐視劉氏趙氏殘黨反撲。

  “既如此。”王守哲沉聲說,“在我大婚之夜,便是最好的動手時機。第一,趙氏劉氏絕對想不到我大婚之夜,老祖會突然動手。第二,屆時我王氏賓客雲集,劉氏趙氏不敢反撲。”

  瓏煙老祖消瘦的身軀微微一震,旋即又緩緩搖頭說:“此計對你不祥,名聲不利,勿要再提。”

  王守哲笑了起來:“老祖都能爲家族犧牲性命,守哲我區區小輩,何足掛齒?”

  “你還年輕,是家族未來最大的希望。”瓏煙老祖淡淡地說道,“等我戰死後,瓏煙劍傳承與你。你須將我的遺體送去紫府學宮,交與我老師冰瀾上人,就說我王瓏煙任性半世,辜負師恩,望死後能重歸門牆。”

  她叫王守哲陪她前來百島衛,便沒有真正瞞他的打算,畢竟此事還需要他來配合。

  “我明白了。”王守哲鄭重地拱了拱手。

  “你,不再勸了?”瓏煙老祖略覺奇怪,按照她原先設想,以守哲孝順的個性必然會苦苦相勸,她都已經做好用老祖身份強壓的打算。

  “若無其他變數,老祖此計是唯一能讓王氏迅速翻盤的計劃。”王守哲冷靜地說道,“老祖的傷勢顯然已到了即將控制不住的階段,以老祖您驕傲無雙的個性,豈會容忍自己躺在床上痛苦地枯槁而死?輝煌璀璨的戰死,即能解除家族困境,還能讓世人銘記您的絕世芳華的時刻,自然是最佳選擇。”

  “不錯,我王瓏煙此生最厭惡扭扭捏捏,婆婆媽媽。”瓏煙老祖那平靜如水地眼神中,掠過一抹炙熱,“守哲你能理解,那便是我王瓏煙最欣慰之事。”

  “老祖,我說的前提是,若無其他變數,您這個計劃才是最佳選擇。”王守哲表情輕松地笑道,“我也有一個計劃,最終目標就是——我王守哲榮登靈台境成爲家族庭柱,而瓏煙老祖您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您老人家既然愧對師尊,便自己去與師尊道歉去。”

  “什麼?”饒是以瓏煙老祖對心境的控制力,也是震驚不已,眼神中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3:46

第48章 瓏煙老祖的傷情

  ……

  不過,瓏煙老祖畢竟是活了一百多年,經曆過大起大落之人。

  短短幾個呼吸間,她便調整好了情緒,目光變得冷靜起來:“守哲,我承認你很優秀,竟能利用蟲災火中取栗,從中大撈一筆。但是這點點錢,想治好我的傷勢無疑是杯水車薪。”

  一聽此言,王守哲非但沒有失望反而驚喜:“聽老祖的口氣,您的傷勢還有得治?”

  “難,難如登天。”瓏煙老祖平靜道,“即便是我王氏傾家蕩産,也是遠遠不夠。因此,守哲你還是莫要胡思亂想了,你那些錢,留著給自己加速沖刺煉氣境巔峰最爲妥當。”

  難度自然是有,否則王氏家族也不可能坐視老祖傷勢不管,那代價必然是王氏賣田賣産也無力負擔。

  王守哲的臉色很鄭重,以退爲進道:“那老祖您是否能仔細介紹一下其中的難度,也好讓守哲徹底死了這份心。”

  “也罷,若不與你說清楚,怕是你不會死心。”瓏煙老祖的眼神柔軟了許多,她看得出來,守哲那是真的心疼她這個老祖,她娓娓說道,“當年與趙氏劉氏合謀的那個靈台境,並非是簡單之輩。那人身負精純陰煞之力,怕是與極西之地的陰煞宗有所牽連,以我猜測他多半是犯了事情躲避追殺,因此才隱姓埋名假裝散修混入了劉氏趙氏之中。”

  “陰煞宗?”以王守哲的見識,自然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那是個邪宗,總體實力不弱于紫府學宮。”瓏煙老祖星眸微微凝重了幾分,“旁人隻知趙氏劉氏狼子野心,可等我與其交戰時,才發現此人極有可能是幕後指使。因此激戰之時,我不顧兇險,仗著更高的修爲實力與兩件靈寶,硬將其斬殺當場。卻不想陰煞宗弟子的確了得,臨死前的反撲讓我付出了巨大代價。”

  即使是這場生死戰鬥發生在了五十年前,但即便如此,瓏煙老祖說起此事來依舊曆曆在目。

  而王守哲也是暗暗心驚,這個玄幻世界比自己想象中更爲龐大和複雜,他完全有理由相信,瓏煙老祖揭露地不過是這世界的一角。

  “當時龜鱗甲盾的盾印已破,我中了他全力一擊的陰煞掌。”瓏煙老祖眼神微微發寒,“此掌極其陰毒,非但讓我身受很重的內傷,陰煞之力更是侵蝕了我的五髒肺腑。無論我如何驅逐,都如附骨之蛆般驅散不掉,也導緻了我的傷勢極難恢複。”

  王守哲凜然不已,之前還有些小瞧這個玄幻世界,可實際上這個世界是如此兇險,而且戰鬥起來也不像是上輩子看得那些玄幻小說一樣,主角像是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秘籍,有個幾十條命可以揮霍,爲了幾句意氣之爭都會“拼死相搏”,生死之戰更是如同“家常便飯”,更誇張的是成爲了一種日常生活。

  當真是可笑至極。

  任何一場戰鬥都有發生意外的可能性,五十年前那一場生死之戰,對那個神秘的陰煞宗來說,意外就是付出生命代價。

  而對瓏煙老祖來說,更是付出了半世傷痛與折磨。

  同時,也讓劉氏與趙氏兩位老祖從此對瓏煙老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迄今爲止都不敢過份逼迫平安王氏,就怕老祖一怒之下,不顧生死帶走他們其中一位!
  每一場關乎到戰鬥的決定都要慎重,也要考慮到是否會有種種意外的發生,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意外!

  瓏煙老祖當年是不得不拼,她若不拼,王氏就沒了。

  “老祖。”王守哲深吸一口氣道,“還是說說如何治療吧。”聽完當初那一戰,王守哲更是堅定了要幫瓏煙老祖的決心了,哪怕付出的代價無比巨大。

  “我的傷勢有兩個巨大的麻煩。”瓏煙老祖說道,“其一,在我體內侵蝕發展了五十年的陰煞之毒,已經越來越陰鷙難纏,此消彼長下我已漸漸壓制不住。其二,便是我的五髒肺腑受損嚴重,且因爲陰煞之毒的糾纏而一直未能痊愈,久而久之損傷愈發惡劣。

  頓了一下她又道:“若要化解如此嚴重的陰煞之毒,須得依靠一種三階丹藥【火陽丹】,將陰煞之毒鎮壓拔除。”

  “若是三階丹藥的話,若不是比較稀有的三階丹藥,雖然昂貴卻也能想辦法弄到吧?”王守哲皺眉不已,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通常一階丹藥的價格都是十幾二十乾金,二階丹藥是數十到一百多乾金,三階丹藥從數百到上千乾金。

  “【火陽丹】是一種常規的三階丹藥,很多煉丹大師都會出産,並不算難尋,大約三百乾金就能買到一枚。”瓏煙老祖眼神中忽而閃過一抹無奈,“怎奈,需要每月服用一顆,然後慢慢鎮壓打磨陰煞之毒。而且此藥得長期服用,十年內能徹底根除陰煞之毒便已是萬幸。”

  每月一顆?那一年不得3600乾金?

  即便是王守哲,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事實上在王守哲穿越前,家族各項産業全部加起來的賬面盈利,都達不到這個數字!
  而且這部分賬面盈利,隻能勉強緊巴巴地頂住整個家族的開銷而已,連有所結餘都做不到。

  事實上,任何一個家族賬面收益都不小,但是家族開銷也都非常巨大。哪怕是比較強盛的山陽公孫氏,在正常年景下,刨開家族龐大的開支後,家族能結餘下來的乾金也很難超過1000乾金。

  “不止如此,爲了對抗陰煞之力,我必須保持好身體狀態,每月的靈米靈食都得充沛供應,還需要長期服用【培元丹】來壯大自身。”瓏煙老祖說道,“這一筆費用,每年至少600乾金。”

  “此外,在第二年開始,還得需要三階療傷聖藥【造化丹】,來治療受損的五髒肺腑,【造化丹】可比【火陽丹】難弄得多,價格也昂貴,算1000乾金一枚,一年下來就是一萬兩千乾金。”瓏煙老祖平靜的說道,“最幸運的話,十年十一左右我這傷勢就能好的差不多,若是估算有誤的話,還得再延續兩三年。”

  一口氣說完這些,瓏煙老祖的眼神反而有些釋然了,她明白族人對他的感情,當初的宵字輩何嘗不想幫她治療?

  著實是治不起啊,硬要治的話,必然是把王氏拖垮,卻還治不好。別說王氏了,就算是山陽公孫氏,山陰柳氏碰到這種事情,恐怕也遠遠治不起。

  也許長甯徐氏勉強治得起,但是整個治療過程,必然也會讓長甯徐氏元氣大傷。

  當初她也是看到了族人們眼神中的絕望和無奈,以及痛苦。若非守哲逼得緊,她真不想讓他也經曆這一遭。

  “也就是說,老祖的傷勢無需一次性投入巨大的資源,而可以分期投入慢慢治療。”王守哲卻是亮著眼睛飛速盤算道,“第一年滿打滿算,也就是四千一百乾金投入,隻是從第二年起會額外增加一萬二乾金的消耗!全程治療費用,約莫在十幾萬乾金。好,好,好!”

  “好,好,好!?”瓏煙老祖眼神有些莫名,情況惡劣至此,負擔足以讓人絕望和無奈,守哲竟然在叫好?
  “老祖你莫要誤會。”王守哲平複了下情緒說,“我之所以說好,是因爲實際情況比我預估的要簡單一些。”

  不過他內心也是有些感慨,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病不起啊。在地球上,多少家境還算不錯的家庭,因爲家人的一場大病被折騰到元氣大傷。

  想不到玄幻世界同樣如此!
  “簡單?”瓏煙老祖嬌軀輕輕一顫,不是應該絕望嗎?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4:05

第49章 爲老祖出氣

  ……

  王守哲所說的簡單,那也隻是相對簡單,總比一下子拿出十幾萬乾金來容易許多。

  事實上,即便是要他第二年額外多賺出一兩萬乾金來,也並非是很容易的事情。需要好好規劃與動腦筋。但是老祖必須救,他可不想看到老祖拼著命守護了家族半輩子,結果凄慘地死去。

  更況且瓏煙老祖是個戰鬥力很強的老祖,若是等她恢複了實力,劉氏與趙氏那兩個老祖何德何能有資格與她爭鋒?
  念及此處。

  王守哲拱手說:“老祖請放心,此事交給守哲處理。”

  這一次出門,本就想在百島衛買點東西。因此他帶足了一萬乾金金票,腰包自然是鼓鼓囊囊。至于安全性不必擔憂,有老祖隨行的話還是很安全的。

  若是出現了連老祖都鎮不住的場面,那也認了。

  “守哲……”瓏煙老祖疑慮不已,在她看來,王守哲能大撈一筆好處那是時局和運勢使然。如此機會,豈能次次都有。

  “老祖暫且按捺計劃,且看我一年後再做決定。給我一個證明的機會,也給老祖自己一個翻盤的機會。”王守哲很是自信,以他穿越者的眼界與思維,賺起錢來自然不會慢。

  隻要一年以後,老祖她就能深有體會了。

  面對王守哲的強大自信,瓏煙老祖終于緩緩點頭,算是應承了下來:“不過龜鱗寶盾與我無用,賣了後給你籌措些資源。”

  這個決定,王守哲倒是沒有阻止。這是老祖自己的靈器,她有權處置。何況,王守哲並不認爲,自己未來會買不起靈器,至多買個更好的還給老祖。

  既然已經說服了老祖,便暫時先行告退。

  衆人休息了一晚。

  翌日一大早,王守哲便請了陳方華過來,請他帶著大家在金沙城裏先逛逛。大家一起散散心,而王守哲也正好可以考察一下百島衛整體的市場,哪怕多增加些見聞也是好的。

  陳方華對金沙城非常熟悉,而且口才不錯,一路帶著大家閑逛,時不時介紹著風土人情,倒是讓王守哲有些開了眼界,心情不錯,還買了點曬制魚幹等小零嘴給王璃慈吃。

  那丫頭一有得吃,便是什麼煩惱都忘掉了,一副對王守哲感激涕零的模樣。

  “王少爺,從這裏進去便是散修一條街。”陳方華介紹道,“大部分城市,都會開辟一些一條街道,專供散修們擺攤,即能賺點攤位費,也能防止散修到處胡亂擺攤。”

  王守哲了然,類似地方長甯衛也有,王守哲還不小心撿漏了一件蜂巢。不過在散修攤位上撿漏,那是小概率事件,大概率是被騙,或是花大價錢買到了小價值的東西。

  那些所謂的天材地寶,神功秘籍都吹得天花亂墜,一個比一個牛掰。王守哲也就是隨意看看,長長見識。憑他目前的見識,想正緊撿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這金沙島的散修,倒是比長甯衛城要多不少,而且實力普遍比較高。一路走來,王守哲已經見到了三四個看不透氣息的,顯然修爲要高過他一截。應該是金沙島附近的機緣,要比長甯衛多些,有更多實力強大的散修會來碰碰運氣。

  像這種實力強過他的,除非爆發氣息,否則王守哲很難看透。

  驀地!

  一直默不作聲的瓏煙老祖突然停住腳步,目光在一個擺攤散修身上一掃,眉頭微皺,身軀竟隱隱有些控制不住地顫抖。

  王守哲不明所以,橫跨一步擋在了瓏煙老祖與散修之間,阻擋住了散修的注意力,笑呵呵地說:“你這些珍珠不錯,全買下多少錢?”

  大主顧!
  那散修的注意力頓時全被王守哲吸引,當即介紹道:“這位少爺,這些帶有靈氣的靈材珍珠,都是我下海親自摸的海蚌中起出的,都是二階靈丹【養顔丹】的上好材料。這裏一共大大小小十三枚,就算您30乾金好了。”

  他見王守哲穿著出衆,又有家將等隨行,那散修倒是不敢怠慢。

  “10乾金。”王守哲開始裝模作樣,討價還價,攤主咬著價格不肯松口,兩人開始在價格上糾纏的同時,王守哲心中驚疑不定,以老祖的心境,竟然情緒變化如此之大,可見她定然是遇到了極大的事情。

  莫非是發現了這個攤位上有大撿漏的機會?

  王守哲幫著打掩護的同時在等,等瓏煙老祖的指示或行動。

  瓏煙老祖終究不是凡人,迅速平靜了下來,面紗下的嘴唇微微一動,將她的意思傳遞給了王守哲。

  她傳遞來的消息,饒是以王守哲穿越者的心境,也是微微一愣,但是他控制住了情緒的變化,繼續糾纏價格的同時,開始琢磨起如何操作了起來。

  討價還價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對散修來說涉及到數十乾金,已是不小數目了。

  很快,王守哲定下了計策,起身不悅地說:“罷了,本少爺再上其它地方看看。”隨後,任憑那攤主如何挽留,王守哲領著衆人走出了散修街。

  “陳兄。”王守哲拱手道,“我這大侄女和四嬸有些累了,勞煩你帶她們去前面酒樓吃點好吃的。王忠王勇,你們去保護一下璃慈小姐與芷柔夫人。”

  “是。”兩位家將齊齊領命。

  陳方華也是人精,一聽此言就知道是支走他們,莫非是發現了什麼撿漏東西不想他見到,當即回禮說:“王少爺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姐夫人。”

  徐芷柔眼眸微微湧動,卻終究沒說話。反而是王璃慈,一聽說要去吃好吃的,垂涎欲滴的同時,登時對王守哲好感大增,嗚嗚~璃慈誤會四叔了,四叔他果然還是疼我的……

  待人走後,僅剩下了王守哲與瓏煙老祖,兩人移至僻靜處後,王守哲的臉色凝重至極,低聲說:“老祖,此事您能確信嗎?”

  “錯不了。”瓏煙老祖的聲音冰冷而透著難以言喻的仇恨,“我被此煞毒日日夜夜折磨了五十年,一絲一縷陰煞氣息都瞞不過我。”

  王守哲一凜,心中已經確定。當即低聲說:“老祖,極西之地的那方勢力,觸角相繼隱約出現在咱們長甯衛,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也許後面有更大的幕後……我們若想複仇,恐怕……”

  如今王氏太弱小了,不管對方有什麼圖謀,一旦卷入其中必然是個粉身碎骨的局面。

  瓏煙老祖對家族感情極深,自然也是冷靜了下來,眼神中透露出了濃濃的無奈,總體實力太弱,連報仇都沒有能力。

  “還請老祖稍稍忍耐一二,等老祖傷勢痊愈時,咱們王氏的實力也會強大許多。”王守哲鄭重無比道,“這個仇,咱們慢慢報!不過,眼下給老祖出一口惡氣還是可行的。”

  原本瓏煙老祖已經有些失望,但是一聽此言卻眼前一亮,低聲說:“守哲你準備怎麼做?”

  ……

  傍晚時分,天已經快擦黑了。散修一條街上的攤販們,開始陸陸續續地收攤。那個賣海珍珠的散修,也是準備卷起攤子撤人,東西幾天賣不出去也正常。

  這時,一個三四十歲,胡子拉紮的粗獷大漢出現在攤位前,氣勢不凡地手一劃拉:“這些珠子,我全要了。”

  在付款的同時,“不小心”露出了一小疊金票,那金票色澤金黃極爲誘人,顯然每一張都是100乾金的大票,乍一看就不會低于上千乾金。

  散修被震懾住的同時,目光中露出了濃濃的貪婪之色。對有基業的玄武世家來說,上千乾金都是一筆巨大的數目,更匡論散修了。

  接下來的劇情,很自然而然了。那散修盯上了粗獷漢子,熱情地請他吃飯喝酒,幾杯酒下肚,就摸出了那粗獷漢子的大緻“來曆”,原來是在其它地方“發了些財”,剛跑路到百島衛來避難的。

  一番觥籌交錯後,兩人彼此熱絡地好像是結拜兄弟了一般。酒足飯飽後,粗獷漢子提出手癢,是否有地方“玩一玩”?散修拍胸脯保證有好地方,結賬後,領著粗獷漢子穿過大街小巷。

  最終,自然是在一處極爲偏僻的暗巷角落裏,“散修”露出了猙獰的獠牙,煉氣境七層巔峰的他,爲了對付一個小小的煉氣境四層,還特地拉了一個煉氣境六層的同夥。

  如此,自然是萬無一失了。

  隻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在他們貪婪獰笑著對醉氣熏熏的“粗獷漢子”下手時,一道朦朧如煙的劍光悄無聲息地出現,以偷襲般地方式,瞬間連斬兩人。

  那兩個家夥,哪裏料到會有靈台境強者用靈器偷襲,連反應都沒有,便是一命嗚呼。看得那個粗獷漢子,也是一頭冷汗淋漓,雙腿微微打擺。

  “老祖,您沒事吧?”王守哲從稍遠處趕了過來,扶著氣息微微有些紊亂的瓏煙老祖,關切的問道。他的修爲比那散修弱上半籌,不敢跟太近怕發現。

  不過他也暗自心驚,靈台老祖用偷襲的方式打煉氣境,若無意外,煉氣境恐怕真的必死無疑。

  “無妨,我很好。”一兩個呼吸間,瓏煙老祖便暫時壓制住了體內煞毒的反噬,眸光中微微泛紅,顯然是出了一口惡氣。

  “王忠,迅速收拾戰利品。”王守哲命令王忠,一起用最快的速度收拾戰利品,隨後和老祖一道,三人迅速消失在了暗巷之中。

  極短的時間內,那暗巷中僅留下了兩具屍體。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4:18

第50章 瓏煙之抉擇

  ……

  不多片刻。

  王守哲他們入住的酒樓院內偏廳,已經在半路上迅速換裝的王忠,將收拾來的戰利品與充當誘餌的乾金等都放在了桌子上,聲音微微顫抖道:“家主,幸不辱命。”

  顯然今日這一遭,對家將王忠來說有些過度驚險刺激了。

  “王忠,你做的不錯。”王守哲誇贊了一句,隨後又正色道,“但是此事你要謹記保密,正是這群鬼域賊子的同夥,當初傷了瓏煙老祖,我們這是在報仇雪恨。”

  他對王忠整體執行任務下來的效果十分滿意。跟來的兩名家將中,王勇天賦和實力都更強一些,但是這種難度的任務,還是王忠更加聰明沉著。

  王忠也是從小聽著瓏煙老祖的傳說與對家族的貢獻長大,對老祖崇拜不已,當即眼神中露出了仇恨之色:“這群賊子死不足惜,家主您放心,這件事情屬下死也會爛在肚子裏。”

  隨後,王守哲大手一揮,賞了他20乾金。王忠驚喜交加,拜謝後離開。

  等隻剩下王守哲與瓏煙老祖兩人時,王守哲將另外一波戰利品放在了桌子上,開始仔細檢查了起來。

  說起來這一次的行動,對王守哲來說,整體行動有些倉促和孟浪,但是再浪也得做。這畢竟關乎到爲瓏煙老祖出一口惡氣之事,她可是被陰煞之毒折磨了足足五十年,其中的痛苦誰人能想像?
  至于說把那個“散修”抓起來,逼問一下對方的幕後指使之類,王守哲自然也是琢磨過此事。然而一來是操作此事難度太大,風險過高,極其容易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二來,就算是逼問出來了又如何?這個“散修”明顯隻是個小人物,幕後指使者必是靈台境。

  此等事情,稍微弄不好便是家破人亡,沾惹不得。

  瓏煙老祖表示也對此理解,能斬除對方一個爪牙,已是惡氣散了不少,心滿意足了。以她對家族的感情很深,自己也不願意王守哲過度冒險。

  “都是一些尋常之物,零散的乾金,珍珠,一粒小培元丹,以及零零碎碎之物,沒有書信和身份印鑒之類。”王守哲整理戰利品,將其中有價值之物拿出,除了零碎之物外,最值得注意的就是一本古樸的線裝本,以及一個玉葫蘆般模樣之物。

  那本線裝書沒有名字,翻開後卻發現,那是一本關于如何煉化天地陰煞之力,將其融入體內,並逐漸將玄氣轉化爲陰煞屬性玄氣的法門。

  除此之外,這本書內還記載著一個獨特的法門訣竅,那就是如何隱藏體內的陰煞氣息,讓旁人看起來像是普通玄武者一般。

  由此可見,瓏煙老祖對陰煞之氣的嗅覺果然夠敏銳,恐怕遠不是那些普通靈台境老祖可以比擬的。

  隻是看到這本書後,王守哲一愣神間心頭突突突了起來,內心産生了一個想法,隻是這個想法終究……

  “守哲,你表情陰晴不定,猶猶豫豫,是否有什麼發現?”瓏煙老祖略作調息後,睜開俏眸說道。

  雖說她僅是殺死了兩個煉氣境小人物,但是爲了防止意外,她即偷襲又是全力以赴。對她來說,還是略有些不好受的。

  “老祖,您看一下這本書。”王守哲恭敬地將那本書交給老祖。

  瓏煙老祖先是平靜地看了看,隨後,她的眼神也變得有些陰晴不定了起來,半晌後她合上了那本書,閉目思考起來,顯然這件事情對她的觸動很大。

  而王守哲也不打擾她,而是垂手一旁,耐心地等待。

  又是好半晌後,瓏煙老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王守哲說:“守哲,此事你怎麼看?”一次一次的表現下,她對王守哲越來越看重了,如此關鍵事情,她竟然也想聽取王守哲的意見。

  王守哲略一斟酌後說:“在做決定之前,咱們先來捋一捋情況。這本書初步判斷,應該是陰煞宗給一些臨時招收的外門弟子的淬煉陰煞之氣,轉化陰煞玄氣的法門,多半是用來培養外門爪牙的功法,並不算是陰煞宗的核心修煉功法。”

  這話說得瓏煙老祖頻頻點頭表示認可,事實上若是陰煞宗的核心修煉法門,豈會如此輕易洩露出來。

  頓了一下,王守哲又說道:“隻是如此初級的淬煉法門,老祖究竟有幾分把握?”

  瓏煙老祖略一定神道:“此陰煞淬煉法門雖然初階,又是用來培植外門散修之用。但終究也是陰煞宗的外道傳承,並非兒戲之作。對于普通散修來說,對陰煞之力的理解不夠深厚,轉修起來並不會太快。但是我……應該會很快!”

  王守哲明白了。

  瓏煙老祖身受陰煞之毒折磨了整整五十載,日日夜夜都在與之抗爭,如今陰煞之毒已經遍布五髒六腑,甚至是全身上下。

  她對陰煞之毒的理解,別說那些陰煞宗的外門弟子,便是內門弟子,核心弟子都比不過她。

  “老祖猶豫,那就是有弊端了。”王守哲思考著說,“若是老祖轉化了陰煞之力,恐怕修爲境界難以提升了。”

  “的確如此。”瓏煙老祖說道,“此秘法終究不是陰煞宗的核心修煉法門,它不可能支撐我走天人之路。若經僅如此倒也罷了,能恢複靈台境中期我已滿足。隻是如此一來,便是徹底背叛師門,辜負師恩了。而且出手時也必須隱蔽,避免被誤認爲是陰煞宗間諜。”

  這些都是種種弊端,尤其是瓏煙老祖實際上對紫府學宮的歸屬感也很強,她十八歲加入學宮,六十歲時便已經是靈台境中期,師尊滄瀾上人還賜予了她靈器【龜鱗寶盾】,可見紫府學宮對她的培養與期望。

  若無五十年前那檔子事情,以瓏煙老祖的天賦才情,保不齊現在已經是紫府學宮的重要人物了。

  “既如此,那就不修此法門了。”王守哲思慮片刻後說道,“反正我們也有了解決方案,隻要老祖的傷情能痊愈,厚積薄發下,更進一步未必沒有可能。”

  “不,我還是要修陰煞之力。”瓏煙老祖猶豫了片刻後,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道,“之前的解決方案,太過冗長和消耗巨大。若是將體內那些陰煞之力化爲己用,能省下海量的資源。”

  另外一個考慮點她沒有說出,她並不想王守哲背負如此巨大的壓力,哪怕他能做到,還不如將那些資源用在家族之中。

  “師尊啊師尊,瓏煙再次任性了。您的恩德,瓏煙隻有來生再報。”瓏煙老祖的眼眸中,掠過一抹刻骨銘心的愧疚。

  “唉!”

  王守哲心中也是微微一歎,以他對瓏煙老祖的了解,一旦下定決心的事情,估摸宙軒老祖重生都不一定能勸得住。

  不過,以王守哲穿越衆的心態來說,不管是陰煞玄氣還是紫府玄氣,都是力量的一種。力量本沒有正邪,終究還是要看使用者的心態。

  “這玉葫蘆瓶。”瓏煙老祖拿起那物,略一端詳後說,“此物應當是儲存陰煞之氣之容器,裏面還儲存著一些陰煞之力,于我恰好有用。守哲,我去揣摩一下陰煞轉化法門與隱藏陰煞之氣的法門,你回去好好休息。”

  說罷,她就徑直撇下了王守哲,回了自己房間。

  王守哲微微一愣,說起來自家瓏煙老祖還真是個女中豪傑。一旦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二話不說立馬開幹。

  他默默地收起了金票也其它戰利品雜物,思緒也飄飛了起來,瓏煙老祖這麼做雖說有種種弊端,但是優勢也非常明顯。

  一來是可以省下大量的資源,二來,她這麼做恢複起來必然比原方案快許多。一旦她沉痾盡去,恐怕就是趙氏劉氏的末日了。

  這恐怕也是瓏煙老祖做此抉擇的重要原因之一,她已經迫不及待要報仇雪恨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4:32

第51章 天人世家

  ……

  一夜過去。

  翌日,金沙城內並沒有因爲死了兩個散修而鬧得沸沸揚揚。也許會有官府相關高層會追查一番,卻也不會過度耗費精力,在百島衛本來就比其他地方混亂,死兩個散修也並非什麼大事。

  至于那個“陰煞外門”弟子的幕後黑手,多半會驚疑不定一陣,但是恐怕也無法大張旗鼓地調查。畢竟這百島衛再不濟也是隴左郡的勢力範圍,還容不得陰煞宗的人興風作浪。

  王守哲一行人,自然是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對幕後黑手到底有什麼陰謀,也是半點不感興趣。

  小小王氏,如今還是隻顧好自己的死活比較妥當。

  交易黑市,往往數日一開。

  今日正是黑市開市之日。

  傍晚時分,王守哲拜托陳方華弄了一輛馬車,載著他與瓏煙老祖一起去黑市,這一次,其餘人都沒有隨行,就他們兩個。

  黑市在金沙城城東瀕臨海角之處,普通人連進都不讓進。隻有煉氣境四層以上的玄武者,才有資格進入,而且多半隻能在大廳之中。

  王守哲與瓏煙老祖今日已經徹底喬裝打扮過了,他打扮成了一個模樣粗獷的漢子,而瓏煙老祖則是渾身罩著灰袍,隻露出一雙眼睛。

  兩人下了馬車,徑直走到黑市門口。

  瓏煙老祖略一釋放些許靈台境氣息,便立即被門子恭敬地請入黑市,並邀請進入了二樓一間包間,期間連多問一句來曆都沒有。倒是老祖表示要賣一件靈器,當即又是引起了對方的重視,表示會請執事大人來鑒定。

  這就是黑市的風格,可以任由客戶喬裝打扮,保證了客戶的隱私。

  如此做派,倒是讓百島衛金沙城這座黑市的名氣,越來越響亮。很多周邊衛城的家族都有可能想辦法來參加黑市交易。

  隨即,又有侍女進來奉上瓜果茶水等物後恭敬離開。

  不多片刻,便有一個聲音在包廂外響起:“在下黑市執事,姓鍾。”

  瓏煙老祖對王守哲眼神示意了一下。

  王守哲當即會意,前去開門,請了那位執事進來。他之前看過情報,這個黑市就是百島衛兩個天人玄武世家之一——鍾氏與歐陽氏的聯合産業。

  此人身穿黑袍,臉上帶著一個沒有表情的面具。既然姓鍾,應當就是鍾氏的子弟了。

  “鍾執事,家祖有請。”王守哲扮演的粗獷漢子,對那人拱手行禮。

  鍾執事進門之後,客氣地對灰袍瓏煙老祖拱手:“多謝道友信任我們黑市,我們黑市迄今已傳承兩百年,最是講究信譽兩字,道友在我們市場交易無須有任何顧忌。道友需要賣出什麼靈器,還請拿出一觀。”

  此話倒是說得堂堂正正,代表的也是黑市立足的根本。任何做市場的,對自己的羽毛信譽都會非常愛惜。兩百年的名聲,建立起來可不容易。

  瓏煙老祖也沒有與他廢話,而是玉手一翻,手中驀地多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物事。那東西如同龜甲,上面層層疊疊地布滿了緻密的鱗片,鱗片之上,又鐫刻著一些玄奧難明異常複雜的銘文。

  “便是此物,道友估價幾何?”她的聲音低沉沙啞,故意掩飾了原音。

  “此物?”鍾執事略一細看,眼神當即大變,低聲厲喝,“竟然是龜鱗寶盾,道友,此物你從哪裏來的?”一股靈台境的強大氣息,在他身上彌漫了起來。

  王守哲心中咯噔一下,這黑市是怎麼回事?前一瞬間,還在那裏吹噓信譽,下一瞬間就開始質問此物了。當即,他不顧靈台境威勢,擋在了鍾執事身前,冷聲說:“鍾前輩莫非要破壞黑市規矩?”

  他的話,倒是讓鍾執事迅速冷靜了下來,隻是依舊有些凝重:“鍾某孟浪了,這件龜鱗寶盾是我師門一位重要之人的遺物,若是你們願意說出來曆,鍾某願意加價一成,不,兩成收購。”

  “咦?”

  王守哲眉頭微皺,龜鱗寶盾身爲防禦性靈器,總體價值通常在攻擊性靈器之上,價格恐怕會達到數萬乾金!加價一成就是好幾千乾金。

  這鍾執事竟然如此在意此寶?而且他的話……

  “不賣了,我們走。”瓏煙老祖隨手一翻,迅速將龜鱗寶盾收起,聲音低沉道。

  “等等!”

  那鍾執事竟然往門口一攔,隨後眼神驚異不定地盯著瓏煙老祖,低聲說,“師姐,瓏煙學姐是你嗎?你你你,你竟然還活著。”

  學姐?

  王守哲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位鍾執事,竟然是瓏煙老祖的學弟?他也是紫府學宮出身……莫非他們之間,曾經……他開始發揮起想象力來了。

  “你是誰!”瓏煙老祖停住了動作,眼神掠過了一絲淩厲之氣,“你如何認得我,爲何認得龜鱗寶盾?”

  “我,我是鍾興旺啊。”鍾執事急忙拱手說,“瓏煙學姐還記得我嗎?”

  說話間,他主動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張略顯老態,很平凡的老者臉。

  “鍾興旺?”瓏煙老祖思索了片刻,眼神中浮現了一抹迷茫,“不認識,興許是忘記了。”

  鍾執事也不以爲意,隻是嘿嘿憨笑了一聲,拱手說:“瓏煙學姐不記得我也正常,當時瓏煙學姐六十歲便達到靈台境中期,是學宮內的風雲人物。而我鍾興旺,不過是家族走了後門才進的學宮後學末進,隻能仰望學姐的威風。”

  說話間,他臉上和眼神中不可遏制地露出了仰慕,崇敬,甚至是有些畏懼之色。

  聽到此處。

  王守哲才算明白了過來,他之前的那些想象都是錯的。這位鍾執事與瓏煙老祖,壓根就不是什麼互相愛慕的神仙同學關系,而是一個吊絲與女神的關系……

  自家老祖連他的名字都記不得……

  而且看他的模樣已經有些滄桑老態。而他又稱呼瓏煙老祖爲學姐,還是走後門進的紫府學宮,必是年紀較大的情況下才晉升靈台境。

  他不知道瓏煙老祖的出身家族也是正常,紫府學宮中是嚴禁隨意宣傳自己家族,或是隨便打聽別人家族的情況。

  除非彼此關系極佳,否則大家都是泱泱學子之一,沒有太多的家世之分,這就是紫府學宮的霸道之處了。

  “你如此攔著我,欲待如何?”瓏煙老祖的聲音透著冷漠,“莫非是想壞黑市的規矩?”

  “不敢不敢。”鍾執事急忙搖手說,“若壞市場規矩,會被老祖宗打死的。就是他們都說學姐已經死在了外域,我傷心了好些年。所以我見到瓏煙學姐後,一時有些激動,還望學姐勿怪勿怪。”

  說著,便是連連拱手,請求瓏煙老祖見諒。

  “那便讓開。”瓏煙老祖冷然道。

  “讓讓讓……不不不。”堂堂靈台境的鍾執事,竟然有些慌亂了起來,“求瓏煙學姐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不知學姐爲何要賣龜鱗寶盾?我記得那是冰瀾上人賜予您的靈器!”

  “缺錢。”瓏煙老祖冰冷道。

  “缺錢,不早說嘛。”鍾執事松了一口氣,隨後露出了些許諂媚和討好的表情,“興旺身爲鍾氏嫡系子弟,多少還是攢了些私房,人脈也積攢了一些。瓏煙學姐需要多少,我倒是可以籌措一二。”

  鍾氏嫡系?

  鍾氏可是百島衛高高在上的天人血脈世家,堂堂一個嫡系,怎麼會混到如此地步?竟然還要靠走後門才能進學宮。而且那模樣,活脫脫的就像是隻舔狗。

  還是一隻不分青紅皂白,完全沒有任何技巧,上去便是一通狂舔的老舔狗。

  王守哲是一陣無語,鍾前輩啊鍾前輩,追女神可不是這般追法的。你難道沒聽說過,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嗎?

  果不其然,瓏煙老祖身上冰冷的氣息逐漸彌漫而起,憤怒地情緒油然而生,冷笑道:“姓鍾的,你是準備買下我王瓏煙嗎?”

  鍾執事驀地腿一軟,慌亂道:“瓏煙學姐您別誤會,我就是報恩,報恩。您忘記了嗎?有一次學宮的試煉任務中,您可是幫過我一次的,雖然您不記得了……”

  完了!

  王守哲心中直搖頭,在心中女神面前,連腿都站不直,腰杆子怎麼挺得直?
  這模樣,恐怕是連半點機會都沒了。不過如此氣度的老家夥,別說瓏煙老祖看不上,連王守哲也是看不上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4:44

第52章 【天靈丹】

  ……

  兩人之間的對話,王守哲已經聽不下去了。當即橫跨一步擋在了老祖面前,對鍾執事拱手道:“鍾前輩,我們是來做生意的,還請前輩按照規矩做事。”

  說罷,王守哲拿過龜鱗寶盾,交給了鍾執事鑒定。

  “是,是。做生意,講規矩。”鍾執事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邊是鑒定著龜鱗寶盾,邊是向王守哲打探道,“小夥子,你是瓏煙學姐什麼人啊?”

  “回前輩,我叫王守哲,是長甯衛平安鎮的小家族族長,瓏煙老祖是晚輩的祖姑奶奶。”王守哲對此沒有隱瞞,而是客氣地說出。老祖可以對他不客氣,王守哲身爲後輩可不能如此。

  而且現在那鍾執事明顯已經認出了瓏煙老祖,以前在學宮中礙于規矩不敢胡亂打聽,後來以爲瓏煙老祖死了,自然也不可能到處去打探。

  如現在這般,以鍾氏的地位與影響力,想打聽出來自是不難。即便瓏煙老祖已經十分低調,如今在外的名氣與影響力比較小。

  一聽都姓王,還是祖姑奶奶,鍾執事驀地呵呵笑了起來,笑容很是詭異蕩漾,好似在做什麼美夢一般。

  “你笑什麼?”瓏煙老祖面紗之上的眼眸中,冷芒閃爍。

  鍾執事的笑戛然而止,急忙低著頭裝模作樣繼續鑒寶:“此防禦靈器龜鱗寶盾,乃是紫府學宮冰瀾上人親手煉制,品質自然屬于上乘。隻是此靈器好似有過受損,沒有及時修補,需要減掉至少一成……”

  話還未說完,他頓覺後背一陣寒意生起,原來是瓏煙老祖的目光盯著他在冷笑,他沒來由的一激靈,忙改口說:“如此些許傷痕,鍾某找個煉器大師修補一番便是,不用減不用減。此靈寶最終估價,應在三萬一,不,三萬兩千乾金左右。貴客是想寄賣,還是直接由我們直接收取?”

  聽他的話裏話外,王守哲也是估出價格來了,瓏煙老祖這件龜鱗寶盾因爲有過受損,真實估價應當在兩萬七八千乾金左右,拿去寄賣的話,價格很難超過三萬乾金。

  而且作爲黑市市場方,需要抽取半成的場地費,也就是一千五百乾金的費用。

  他剛想說話時,瓏煙老祖便冷然道:“以三萬價格收取,憑你們鍾氏的煉器大師修複後,多少還是能賺一點。便算是我王瓏煙欠你一個人情。”

  “瓏煙學姐,我可以……”鍾執事一聽有女神的人情可欠,剛想再進一步表態。

  “不必了!”瓏煙老祖冷然打斷他,“我王瓏煙若非著實無奈,斷不會欠任何人人情。你若自掏腰包補足虧損,這龜鱗寶盾就不賣了。”

  “是是是,瓏煙學姐你說了算。”鍾執事毫無骨氣地連連點頭,心中直是惋惜不已。雖然那麼做,會讓他私人貼補,但是能瓏煙學姐欠更多人情,那是做夢都想的。

  雙方協定,金沙黑市以三萬乾金收取龜鱗寶盾。

  鍾執事難得有機會爲心中女神辦事,當即屁顛屁顛跑去辦理手續去了。以他鍾氏嫡系身份,加上靈台境的修爲的執事,此事已是闆上釘釘了。

  趁此空檔,王守哲與瓏煙老祖開始商議,這筆錢用在什麼地方。

  本來以瓏煙老祖的意思是,要給王守哲購買一枚五階靈丹【天靈丹】,然後仔細保存起來,此丹乃是搶手的稀有靈丹,正是煉氣境巔峰沖擊靈台境的最佳輔助靈丹,可大幅度增加成功率。

  此靈丹,也是各大玄武家族夢寐以求的靈丹之一,有了它,便有可能給家族增添一位靈台境老祖。

  但是它屬于五階丹藥,煉制起來非常不易,且需要很多昂貴的天材地寶,每一次出現都會以拍賣形勢售賣,價格通常會拍到三萬二至三萬五乾金之間,價格比起一般的靈器還要貴上不少,

  這個數字對絕大多數家族來說,都是一個天文數字。哪怕是像一些産業做得不錯的家族,沒有數十年的積攢,也很難買得起。

  而且並非是有了天靈丹,家族就一定能出一個靈台境老祖。

  就像王氏曾經被寄予厚望的六老太爺王宵翰,就曾經用天靈丹沖擊靈台境失敗,導緻六老太爺迄今都是郁郁寡歡,覺得自己對不起家族。

  也是難怪王宵翰有此想法,他修煉至煉氣境巔峰的資源,以及那枚【天靈丹】,都是家族賣掉了長甯衛中許多族産才籌措而來,沖擊失敗的話家族損失非常慘重。

  不過王守哲拒絕了瓏煙老祖的提議,他短期內根本用不著,如此資金積淤著實不利。不如購買三階靈丹【造化丹】,來治療她的受損嚴重的五髒六腑。

  她的傷勢拖太久了,每拖一年都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如今她已經可以煉化陰煞之毒,正是治療傷勢的最佳時機。

  “老祖。”王守哲鄭重道,“撇開其它都不談,目前您傷勢盡快恢複的話,對家族最爲有利。若是沒有您的庇護,我王氏發展再好,也是旁人眼裏的一盤菜。”

  瓏煙老祖略一思索後,最終還是應承了下來,守哲的建議才是最爲符合現狀。之前想購買【天靈丹】,是因爲怕自己死後,王氏家族無力弄到天靈丹,現在恐怕不用死了,形勢自然也變了。

  很快,王守哲用包廂內的筆墨紙硯,與瓏煙老祖斟酌商量著列好了一份清單。

  【小培元丹】300枚,二階丹藥【培元丹】100枚,三階丹藥【造化丹】20枚,靈石10枚,小五行陣陣旗一套。

  總價大約在三萬乾金。

  其中小培元丹,是專門入庫後,配合家族貢獻值使用的。尤其是家族的年輕一代,正是修煉的最佳時期,若是錯失了這個年齡,後期更多的資源都難以彌補。

  王守哲再也不想見到那些弟弟妹妹們,因爲缺乏一枚小培元丹,要額外多花幾個月的時間去打磨境界,最終修爲落後于旁人。

  而【培元丹】,則是給王守哲,瓏煙老祖,以及六老太爺王宵翰準備的。尤其是王宵翰自從沖擊靈台境失敗後,意志消沉,一心悶在了家族産業【興盛農莊】上,這無疑是一種天大的浪費。

  現在還來得及,靠著培元丹等等資源,可以讓他逐漸回歸煉氣境巔峰,準備好隨時沖擊靈台境。家族中僅有一位靈台境老祖,往往顧首顧不了尾,無疑太吃虧了。

  而王守哲自己,也想加快一下修煉進度,嘗試平常用小培元丹修煉,關鍵時刻靠【培元丹】來突破境界。

  畢竟按照原有計劃,是準備讓他在將近四十歲時達到煉氣境巔峰才準備沖擊靈台境。

  太慢了!
  以王守哲穿越者的心態,怎麼可能忍受得了如此蝸牛般的速度。哪怕是奢侈一些,浪費一點資源,他也要盡快沖擊靈台境。

  至于那套小五行陣,自然是送給盧笑笑了。當時拿了明升老祖的五百乾金,買紫晶靈蜂巢送她那是浪費。但是盧笑笑擁有陣法師天賦,這套基礎陣法正好可以用來學習。

  當鍾執事回到包廂,一瞅見王守哲給出的清單,也是被嚇了一跳。這王氏莫非是什麼大型玄武世家,所需資源竟然如此龐大?

  “鍾前輩,不知貴市有沒有斂息類的寶物出售?價格不要太高,最好能在千金之內。”王守哲打探說。

  鍾執事略一琢磨說:“有一枚小靈寶——斂息玉佩,不過僅能隱藏非爆發狀態的煉氣境修爲,而且瞞不過靈台境修士。價格倒是不算太貴,也就一千乾金。”

  “足夠使用了。”王守哲微微欣喜,“清單之內加上。”

  接下來時間,王守哲是準備爆發一下修煉速度的。他可不想自己的修爲狀態,時時刻刻暴露在雜七雜八人眼中。

  “貴客要的東西有點多。”鍾執事面露難色道,“需要給我一兩日時間籌措一二。”

  “無妨無妨,咱們雙方簽下協議便行。”

  王守哲很快,便是讓鍾執事領略到了當初錢主事的心情,這購貨協議夠縝密的,能想到的疏漏全部想到了。

  有了鍾執事幫忙辦事,王守哲等人便無需在此等候了,連夜回到了酒樓之中。

  他盤腿坐在床上,修煉打坐,數個時辰後緩緩睜開眼睛,明顯又有較大的進步。

  事至此時,王守哲的內心才平靜了下來。

  這一次百島衛之行,還真是波瀾四起,很不太平。先是發現了陰煞宗的外道弟子,緊接著便是瓏煙老祖碰到了當初學宮的學弟。

  無論哪一樁事弄不好,都是一個嚴峻的危機。

  好在兩件事情都是轉危爲安,從不利變成了有利局面。尤其是陰煞宗給外道弟子的陰煞轉化法門,那東西旁人拿了也無用,但是對老祖卻極爲契合。

  不過好事歸好事,王守哲決定這次回去之後,還是苟上一段時間,好好暗中發展一下實力爲好。

  這玄幻世界太危險了,隨意亂闖搞不好就丟了性命。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4:56

第53章 吃貨天賦
  ……

  接下來兩日。

  王守哲與瓏煙老祖打算哪裏都不去,就留在酒樓院子裏修煉。

  瓏煙老祖受陰煞之毒折磨了五十年,早就對此狀態深惡痛絕。那篇法門十分簡單,連普通的散修都能看得懂,她略一參悟,便開始嘗試轉化。

  王守哲則是怕出意外,索性就陪著,還能讓老祖指點一下修煉上的不解之處。瓏煙老祖在紫府學宮中晉升靈台境後,便師從冰瀾上人,年紀輕輕便修煉到了靈台境中期。無論是天資還是見識,都不是盧家的明升老祖可以比擬。

  隨意一點撥,便讓王守哲茅塞頓開,思緒如湧。

  倒是家裏的大丫頭王璃慈年紀太輕,有些宅不住,王守哲索性安排了家將陪她出去逛逛,還給了她十乾金的零花,以獎勵她最近的用功和侍奉老祖的仔細。

  中午時分。

  王璃慈哭著跑進了王守哲的房間,肥嘟嘟的圓臉上都是委屈:“四叔四叔,我被可惡的散修騙了。嗚嗚嗚,十乾金就買了這塊破石頭,裏面根本不是什麼好吃的。”

  說著,她拿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已被她想辦法切開,裏面露出了白花花的一片。

  王守哲心下一抽,十乾金不是小數目。不過既然給了她,那便是她自己的錢。隻是就這麼糟蹋了,王守哲的心也有些累。

  莫非,守信大哥就擅長生一些敗家子敗家女嗎?一個好賭,一個好吃!
  石頭裏能有啥好吃的?這智商太讓人擔心了。

  “咦,不對。”王守哲驀地眼皮子跳了跳,拿過了那塊被她切成兩爿的石頭。

  那石頭外皮青翠,模樣煞是好看。十分顯然,這就是散修攤位上最爲常見的賭石!一些非常強大的家族,例如天人家族,再或者大勢力等,有可能會掌握一些靈石礦。

  靈石礦中會出現很多邊角料,那些邊角料中偶爾也能起出靈石來。但是爲了追求更大的利益,那些邊角料都是被當作賭石販賣。

  一開始還都是一些搏一搏的散修參與其中,再後來這東西就成了一種産業鏈。散修把賭石運到各地擺攤,讓人碰碰運氣。

  誰都知道,十賭九輸。

  但是架不住有人運勢逆天,例如花了十乾金,賭出來一塊價值幾百上千乾金的靈石,從而一夜暴富。

  種種傳說都讓賭石業興旺發達起來,那些擁有靈礦的家族,也樂得利益最大化。

  但是這種賭石,王守哲平常是瞅都不瞅一眼的,他又沒有黃金瞳透視眼什麼的。賭垮的概率遠遠超過賭漲。還不如老老實實種田,一步一個腳印賺錢。

  可大丫頭這塊賭石……裏面白花花的一片,連王守哲都能感受到其中靈氣充沛,一握在手中,便有絲絲涼意直鑽體內。

  他當然知道這是靈石了,隻是有些吃不準靈石含量有多少,畢竟從小到大王守哲也就見過一兩次靈石。

  由此。

  王守哲一把拉住了還在哭哭啼啼賣慘的王璃慈,去找瓏煙老祖掌掌眼。

  饒是以瓏煙老祖的見多識廣,拿著石頭端倪了會兒,也是微微有些驚訝,略作判斷後說:“果然是靈石,大約能切割打磨出三到四塊靈石的樣子。”

  三到四塊?

  王守哲神色一滯,這一次采購清單中,他狠狠心加了十枚靈石在裏面,價值足足上千乾金。原本他是準備用一到兩塊來嘗試修煉一番,看看效果。

  其餘的靈石,多半都會用到興盛農莊去,結合聚靈陣,看看能不能再開辟一些靈田出來。據他所知,興盛農莊中有一汪靈泉,大約夠支撐六十畝靈田的模樣。

  隻是現在【興盛農莊】中僅有二十畝靈田,這是因爲家族逢了大難後,一直經濟緊張。原本是想等六爺爺王宵翰沖上靈台境後,穩住家族局面,再慢慢開拓剩餘的靈田。

  結果王宵翰沖擊靈台失敗,也導緻了開拓靈田計劃擱淺。

  但是此時,王守哲則是必須將靈田開拓起來,否則將制約家族子弟們的修煉進度與發展,總不能一直對外去采購靈米吧?
  十塊靈石,都是王守哲咬牙買下的。

  卻不想,王璃慈這破丫頭竟然用十乾金賭出了三四塊!
  “丫頭,你知道賭石不對嗎?”王守哲的聲音有些嚴厲。賭贏了雖然是一時得利,但是此風不能長。否則若是大丫頭嘗到了甜頭後,沉迷于賭石的話,再多的錢也會敗光。

  “嚇?”

  王璃慈被嚇得臉色發白,瑟瑟發抖,嗚嗚說:“四叔,什麼叫賭石啊?我就是覺得那石頭裏面有好吃的,好像好好吃的東西的樣子,那個可惡的散修也說裏面肯定有好貨。誰想到,他騙我~嗚嗚嗚,我的錢沒了,原來可以買好多好多小魚幹,八爪魚幹,魷魚條……”

  自從來了百島衛後,王璃慈一下子迷上了小魚幹等美味,覺得比蜜餞還好吃。靈石什麼的,她沒見過,也沒聽過。

  “吃貨!石頭中能有什麼好吃的!?你腦子裏一天到晚都是在想些什麼?”王守哲一扶額頭,真是又好笑又好氣。

  “好了好了,先不哭了。”四嬸徐芷柔急忙出來打圓場,摟著王璃慈安慰,對王守哲勸說,“守哲,大丫頭還小呢。平常也沒出過遠門,對這些不懂。”

  “嗚嗚嗚~四奶奶,那可惡的散修,也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讓人家真覺得裏面有好吃的,可,可一切出來,全都是不能吃的垃圾。”王璃慈心痛到碎了,好氣喲。

  垃圾?

  王守哲扶著額頭,有些搖搖欲墜。如果靈石都是垃圾的話,那世界上還有寶物嗎?不過王璃慈應該真不知道什麼叫靈石,她從小到大都是在家族裏長大。王氏太窮,靈石太少了。

  時至此時,王守哲倒是確信了大丫頭沒有在瞎編騙自己。

  她沒那智商!
  “守哲,若是大丫頭真能感覺出裏面有好吃的。”四嬸徐芷柔眼神希冀地說道,“這豈不是代表著……”

  王守哲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他終究是有些無法理解,便看向了瓏煙老祖。

  瓏煙老祖眉頭微蹙,也是疑慮不已道:“據我所知,即便是天人境修士想要看穿賭石,也得施展秘法才行,耗費與動靜絕對小不了。不過以前倒是聽聞過一些擁有特殊瞳術之奇人,也能看穿賭石。隻是這類人太過稀少,而且施展瞳術眼睛會發生明顯變化容易露餡。像璃慈這種……我沒聽說過。

  頓了一下,老祖又說:“守哲,世界之大遠超你想象。我的所見所聞,不過是滄海一粟而已。興許,璃慈這丫頭在靈覺方面頗有天賦。”

  什麼靈覺天賦?王守哲有些不信。就算這丫頭有些天賦,估計也是吃貨天賦。

  試一試就知道了。

  王守哲拿出三十乾金,交給王璃慈說:“去再買三塊石頭回來,記住,一定要感覺裏面有好吃的那種石頭。”

  然後王璃慈也不哭了,用天真的眼神,關愛智障般地瞅著王守哲,四叔你莫不是被氣傻了嗎?被騙一次還不夠教訓嗎?
  “呵呵。”

  王守哲臉頰都在抽動了,冷笑,“大丫頭啊。忘了和你說了,四叔剛買了兩本……”

  話還沒說完。

  王璃慈緊緊拽著三十乾金金票,風一般地跑了。

  那速度和反應之快,連王守哲都有些錯愕,他不敢確信大丫頭是不是有什麼靈覺天賦,但是可以肯定她一定有速度型天賦。

  不過爲了怕她吃虧,急忙又讓王忠王勇跟上。

  “守哲你還真是……”一旁的四嬸徐芷柔莞爾一笑。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5:09

第54章 王守哲很欣慰
  ……

  其實王守哲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操作此事。

  沉迷賭石當然不對,但倘若王璃慈真的擁有什麼詭異莫名的天賦,那就是利用天賦去撿漏,這未必不是一條補充家族資源的意外財路。

  倒是像極了上輩子看過的那些黃金瞳之類的小說。

  王氏太窮了,窮到瓏煙老祖賣掉了隨身靈器龜鱗寶盾,才籌措出了一筆資源。尤其是那三階靈丹【造化丹】,真的是太貴了,足足一千乾金一枚。

  看樣子,煉丹師才是這世界上最賺錢的職業。

  不過煉丹師若想有所成就,那就對天賦要求非常高。而且培養一個煉丹師,前期的投入絕對是天價,一不小心虧得傾家蕩産也有可能。

  但是一個家族若是想有很大的發展,煉丹師的培養是免不了的。

  閑話暫且不提。

  王守哲與瓏煙老祖再度進入了修煉模式。

  到了傍晚時分,等王守哲入定起身時。王璃慈和家將已經回來了,這一次沒帶回三顆賭石,而是帶回了一顆足球大小的石頭。

  “四叔四叔,其它小石頭裏都沒有好吃的了,就這顆大的有好吃的。”王璃慈邀功般地遞過來一塊大石頭。

  這話說得真夠亂七八糟的。

  “家主。”王忠在一旁說解釋說,“我們陪著璃慈小姐逛了半天,璃慈小姐就挑了這一塊,討價還價後花了45乾金,我與王勇湊了15乾金。”

  “辛苦諸位了。”王守哲將家將補貼的乾金還掉,並讓王忠切開。

  這一次,王忠弄了一把銼刀,順著表皮慢慢挫著,避免浪費半點靈石。

  王守哲在一旁看著,心中也不由緊張了起來,這塊不起眼的破石頭,足足花了45乾金。這要賭垮了,就全打水漂了。

  很快,王忠就挫開了兩三厘米厚的表皮,裏面露出了白色水晶玉般的材質,他當即大喜過望:“恭喜家主,賀喜家主,漲了,大漲。”

  竟然真的……

  饒是以王守哲的心境,也忍不住覺得興奮,覺得渾身輕飄飄的。不得不承認,賭博這種東西,對人的刺激很大,難怪容易上癮後很難戒掉。

  看來這一次回去後,一定要再度加大家法力度,家族年輕一代絕對不能沾上賭博的毛病。

  不過大丫頭這種天賦很可怕啊,她已經完全超脫了“賭”這個字,純粹就是憑著吃貨的莫名天賦,篤定了這顆石頭裏有靈石。

  這和賭博完全是兩個概念,壓根就是去撿錢。

  就連王守哲都不得不說一句……真香。

  半刻鍾後。

  王忠挫掉了所有的石頭表皮,手中多了一整塊大號靈石,若是切割妥當的話,估計得有十來塊標準靈石的模樣。

  所有人都被驚呆了,瓏煙老祖也很吃驚。

  王璃慈通過家將的解釋,也明白了靈石雖然不能吃,卻是好東西,而且可以換很多很多好吃的。她一下子開心不已,眼巴巴地瞅著王守哲,好似是在期待四叔給點獎勵什麼的。

  這一瞬間,王守哲也是醉了,看向王璃慈的眼神也變得奇奇怪怪了起來。

  對于這個沒心沒肺兼吃貨的大侄女能做到這一步,他也是非常奇怪,莫非,是因爲逼著她讀書,刺激到了她的某種奇特潛能覺醒了?
  不能完全排除這個可能性啊。

  爲了家族的發展著想,王守哲看向王璃慈的眼神愈發和藹了。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笑容。

  王璃慈頓覺五雷轟頂一般,感覺到了末日來臨,如此這般活著,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眼淚,止不住地淌了下來。

  “好了好了,逗你玩呢。”王守哲笑著捏了捏她嬰兒肥的臉頰,“你這次是爲家族立功了,說吧,想吃什麼?四叔請客。”

  真的!?
  王璃慈一下子又活過來了,眨著放光的眼睛,垂涎欲滴:“四叔四叔。我要吃清蒸大龍蝦,一隻十斤重的那種。還有鮑魚,海碗大的那種,我要一口氣吃五個。還有魚翅……”

  “原來這樣啊,咱們還是先來談談讀書的事情吧。”王守哲笑得更親切了。

  “不要啊四叔,大龍蝦沒有小龍蝦也行,五斤不,兩斤重的就可以。鮑魚就,就拳頭大小……”

  當然,最終王守哲還是帶她去美滋滋地吃了一頓大餐,全部是按照她期望的標準來。

  在這一方世界裏,很多動植物都要長得更大一些,非靈性的物種價格也不貴,百島衛別的都缺,海珍可不缺,尚在吃得起的範疇內。

  王璃慈自然是吃得心滿意足,從馬車下來後,一路扶著牆回了房間,心中滿是對王守哲感激之情。

  呵呵~真是單純到可怕。

  隨後的事情也頗爲順利,鍾執事依約送來了清單上的資源,總價值31300乾金,因一次性采購量較大,鍾執事特地用權限抹去了300乾金的零頭,王守哲總支出31000乾金。

  這筆資源中,最大的大頭要數20枚造化丹了,足足耗費了24000乾金。由此可見,家族靈台境修士的耗費是要遠大過于煉氣境的,窮一點的家族,靈台境修士連受傷也受不起。

  不過,對于一個玄武世家而言,若無靈台境修士坐鎮的話,就是旁人眼裏的一盤菜。

  爲了表示對鍾興旺鍾執事的感謝,王守哲特地請客了一次。隻是瓏煙老祖沒去,多少讓鍾執事有些失望,不過他倒是習慣了學姐女神的高冷,很快就興緻勃勃與王守哲聊起天來。

  王守哲終究也不負穿越者之名,開闊的眼界和迥然不同的意識,往往也是令鍾執事拍案叫絕,幾杯靈酒一下肚皮後,就開始和王守哲稱兄道弟了起來。

  這讓王守哲一滴冷汗,這鍾執事還真是沒有靈台境老祖的風範與氣度。別說與宙軒老祖,瓏煙老祖比了。便是連與明升老祖的氣度都差了不知凡幾。

  不過細細想來倒也正常,這鍾興旺出身在天人世家,家裏面的靈台境修士數量必然不會少,又不用他去挑起擔子家族興衰存亡的擔子。

  而且他本身也不是什麼天資縱橫,自信強勢之人,否則也不用走後門才能進紫府學宮。

  如此人物,豈能讓驕傲自信又有點任性的瓏煙老祖看得上?
  但是即便看不上,有一層與瓏煙老祖學姐學弟的身份在,王守哲還是要想辦法與鍾執事交好的。天人世家太龐大了,綜合實力遠不是王氏這種小家族可以比擬,有這樣一個人脈在,以後辦事也方便。

  隨後數日,波瀾不驚。

  大丫頭再度搜刮了散修市場上的所有賭石後,也就是拿回來兩個,開出了六塊靈石,便再也找不到讓她感興趣的賭石了。

  由此可見,真正的賭石市場是何等坑人。想靠這個發大財,幾乎就是做夢。

  王守哲一行人,非常低調地搭乘了【君耀號】海商船,回到了東港。此時,六叔王定海已經依約駕船在此守候。

  因陳方傑出門辦事,王守哲簡單地拜謝過陳氏族長陳德威後,便告辭離去。

  一些隨身行李,都搬運到了王定海的船上,都是從百島衛購買的一些海珍類土特産,其中還有一袋王守哲寄予厚望的【蠣灰】,不得不說礪灰的價格真高,一擔的價格比糧食便宜不了多少。

  當然,真疼愛大侄女的王守哲,並沒有忘記購買了一些百島衛獨有的名典古籍,他已經可以預見到王璃慈那歡喜雀躍的可愛表情了。

  這一行最大的收獲,便是對瓏煙老祖傷勢的解決之道了。這些日子來,瓏煙老祖已經完全掌握了煉化煞氣的法門,開始逐漸一絲一縷地煉化體內煞氣。

  王守哲甚至能從瓏煙老祖原本那暮氣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灼熱與迫不及待的氣息。他心想,老祖一定會給趙氏劉氏兩位老對手老祖,一個天大的驚喜。

  一念至此,王守哲的心情也變得大爲不同了起來。

  從東港回平安鎮,須得掐準潮水走向。這世界天空中也掛著一個大衛星,同樣有潮起潮落。當潮水逐漸上漲時,安江流下的水勢就會平穩許多。

  這時候,需要風帆加上人力劃槳。

  當船工們一聲聲劃槳的號子聲響起,王守哲也是歸心似箭。

  不過這一次回去,倒是出了一些意外波瀾。

  王守哲在船艙內打坐靜修,船才走了半個多時辰,驀地,船身“咣當”一下,好似撞上了什麼東西,整個船隻都有些晃動。

  與此同時。

  外面傳來一聲六叔王定海喜怒交加的暴喝:“守哲快出來支援,有兇獸,是二階水生兇獸!”

  二階水生兇獸!?
  王守哲一愣神,不驚反喜,這可是送上門來的靈食。家裏老老少少,幾十號族人都嗷嗷待哺呢。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5:22

第55章 傷亡與收獲

  ……

  王守哲當即拿起強弓與劍,飛速沖了出去。

  到了甲闆上。

  王定海手持著帶有帶刺和繩子的漁獵短矛,指揮著船工們用長竹竿迅速拍打水面。王忠王勇兩位家將也是掣起強弓,準備隨時射擊。

  “守哲你來得正好。”王定海表情凝重的同時,遏制不住喜色道,“是一頭落單的東海箭旗,應該是被潮水沖進了淡水裏,不是太難對付。你注意它露出水面時,用箭射它要害。”

  總體來說,水生兇獸的難對付程度,並不比陸生兇獸來得差。它們在水下的時候,往往都力大兇猛,撞翻撞碎船隻是經常有的事情。

  王定海是十幾年的“老漁民”了,對付水生兇獸自然有他的一套,竹竿拍打水面的聲音,可以驚擾到水生兇獸的判斷,讓其不敢輕易沖擊船隻,同時也會激起對方的怒氣。

  除了少數魚類外,大部分魚類,哪怕是兇獸類,總體智慧也比陸生的兇獸要差一籌。

  王定海的話音剛一落下,距離左側船舷四五丈外,突兀地炸起一個大型水花。一頭將近兩丈長的水生怪物,猛地躍出水面,兇悍地向船上沖來。

  以王守哲的動態視力,也僅能看出那水生兇獸擁有長如利劍的前刺,以及如同三角旗幟一般的背鰭,模樣略有些像地球上的旗魚

  但是無論是體型還是兇悍程度,都遠非旗魚能比。

  “錚!錚!錚!”

  三道驚弦聲幾乎同時響起,利箭分先後射中了兇獸。不同的是,王忠王勇發出的利箭就釘入它身體三四寸。而王守哲那一箭,直接沒入了一尺有餘。

  差距並非來自弓箭不同,而是王守哲用以附著在箭矢上的玄氣質量更高一籌。

  “畜生,好膽。”

  王定海作爲老漁民最爲兇猛,他全身鼓脹,玄氣爆發到了極緻,專門用于捕殺大型魚類的漁獵短矛猛地投出,“噗”地一聲,釘入了兇獸側腹兩尺多。

  然而此時兇獸的前刺刺中了一個船工,去勢不減向水中落去,同時尾巴一甩,又有兩個船工被掃下了水。

  “轟隆!”

  伴隨著巨大水花聲,兇獸帶著船工落入水中。

  但是它身上帶著王定海的漁獵短矛,短矛尾部綁著特制的粗繩子。

  還沒等它遊出十來丈,繩子就放到了極緻猛地繃緊,“吱嘎嘎”。這艘中型商船都被它拉得側了一側,船頭受到強大拉力擺了過去。

  這就是人類在船上對付大型水生兇獸的經驗技巧了,這頭東海箭旗顯然作出了錯誤的決定。這個錯誤決定,自然也會導緻它喪失性命。

  漁獵短矛和倒刺的拉扯,讓它痛苦翻騰,想拼命掙脫卻是脫不開身,越掙紮傷勢越重,特制的繩索也在它身上越纏繞越多。

  隨之迎接它的,是王守哲等人強弓的遠程打擊。

  即便如此,王守哲等人都是射空了一壺箭,那頭東海箭旗才漸漸停止了掙紮,翻了肚皮。衆船工齊上,將它慢慢地拖了回來。

  此時,被它前刺釘死的船工,屍首早就被甩走,被潮水沖的不知去向。落水的船工,也僅有一個被救了上來,另外一個怕是被水下暗潮卷走了,找不回來。

  雖然弄死了一頭二階水生兇獸,卻填進去了兩條人命,這讓王守哲的臉上都蒙上了一層陰霾。

  船工的士氣也很低落,畢竟死掉的都是朝夕相處的夥伴。

  “守哲,與二階水生兇獸作戰,今天已經算是很順利了,這是一場大勝。”王定海過來拍拍王守哲肩膀,安慰了一句後說,“就算是血脈族人與家將死在戰鬥中,也未必不可能的。”

  王守哲明白,二階兇獸雖然級別上和煉氣境高階同屬于一級,但是兇獸總體要比同境界強不少。

  而且這世界終究和地球不同,人類一直以來都是和兇獸在爭奪生存的地盤。因爲人類生存在陸地上,因此在人類的棲息地中,陸生的兇獸早就被清剿一空,相對比較安全。

  然而這種清剿與開荒,會死掉多少人是誰都無法預估的。

  但是水中又有不同情況。

  人類並不住在水裏,像安江這種大江,它有著荒野源頭和諸多支流,有些支流都是通往一些未經開荒的兇水大澤,在那裏才是水生兇獸的天堂。

  正是因爲這種四通八達的水系,水生兇獸才會絡繹不絕出現在人類棲息地範疇內。否則人類常年的捕殺行爲,早就將棲息地內的水生兇獸清剿一空了。

  這條東海箭旗,明顯就是海中兇獸,運氣不好的情況下,被潮水沖進了淡水江中。而且它也沒有對付人類的經驗。大海寬闊無比,其中隱藏著多少可怕的兇猛物種,人類迄今都是摸不透的。

  因此海商船通常不但要造得大,還得非常堅固,並且要裝載一些攻城器械等武器。而金沙島上的城牆,自然也不僅僅是防止人類自己亂闖的擺設……

  大海之內的兇獸,同樣不是吃素的。

  略微定了定神,王守哲說道:“六叔,該撫恤的撫恤,該獎勵的獎勵吧。”

  “那是自然,就按照傳統高標準來,每位死去船工的撫恤金30乾金,那就是60乾金,這些我會親自處理。”王定海見慣了此類事情,情緒也沒有什麼太大波動,“其餘二十位船工,每人封口費與獎勵2個乾金,那就是40乾金,咱們需要支出100乾金。”

  100乾金,支出不算小,船工的撫恤金通常也比較高。

  但是王守哲這錢卻掏得很痛快,直接給了王定海100乾金讓他操持去。

  那些活著的船工一聽每人2個乾金,頓時什麼情緒都沒了,士氣高漲了不少。船工因爲工作冒險,整體收益並不差,但是2個乾金的純收益算是一筆巨款了。

  他們的情緒歡喜激昂,幫著王忠王勇,將兇獸屍體一點點拉到了甲闆上。

  “我們要迅速開船,王忠王勇,你們將獵物拖到船艙內。並加快清理甲闆,此地不宜久留。”王定海立即發布了下一道命令,並與王守哲解釋說,“這一片水域並非是咱們家的捕獵水域,而是屬于東港左氏的地盤,盡早離開免得節外生枝。”

  毫無疑問,王定海是個長期在水上討生活的男人,他的決定非常英明。

  船隻開出去一刻多鍾後,就遠遠地碰到了左氏的捕魚船隊,這時候潮水上漲,正好是這一片水域最佳捕撈時機。

  他們看到一艘路過的中型商船,而且忙著搶奪黃金時間捕魚,倒也是沒有上前詢問的意圖。安江之中,來來去去的商船客船並不罕見。

  接下來,一路無驚無險地過了左氏水域地盤。

  “恭喜家主。”王忠王勇,也是臨時將東海箭旗處理了一番,欣喜地稟報說,“那頭箭旗預計有一千多斤重,去掉不能食用的部分,至少也有七百多斤,大賺了。”

  二階兇獸的魚肉,比一階兇獸要貴數成左右,補充氣血的效果會更好一些。光是這些純魚肉部分,就值數百乾金。

  箭旗的皮也非常有利用價值,特殊手法鞣制後,可以制作一些高端的水靠,可以增加玄武者水遁之術和防禦。

  所有能食用的部分,哪怕是魚腸魚肝等,都會被吃掉。

  其餘不能食用的骨骼骨刺等,則可以曬幹後碾磨成靈魚骨粉,用以靈田施肥。

  總之,一條如此昂貴而難得的靈魚,是不會有任何地方浪費的。

  還有靈魚的魚鰾,也是非常昂貴之物,特殊處理陰幹後就是大名鼎鼎的靈魚花膠。

  這是靈魚身上最貴的部分,給産後女子食用有防止産後出血,溫潤補充氣血體能的作用。

  當然,也隻有玄武世家的血脈女子生産之時,才會有此等珍貴之物食用,普通家庭的女子是無緣的。

  “記得魚膠處理後,放入族庫之時賬本上備注一下,等我姐出嫁時作爲陪嫁之一。”王守哲心念一動,囑咐著說道。

  “那是自然。”王忠笑著應承道,“先家主獵殺的那條紅尾靈鳡的靈魚花膠也存著呢,肯定都是作爲珞伊小姐的陪嫁品。”

  王珞伊是王氏嫡女,出嫁時自然會有最好的靈魚花膠作爲陪嫁。

  同時,正常情況下王守哲無需替柳氏千金考慮這個。

  因爲柳氏嫡女嫁給他王守哲的時候,自然也少不了高品質的靈魚花膠陪嫁,那是娘家人對出嫁女兒的一份心意,希望她在産後恢複健康。

  玄武世家的風俗與傳統,深入到了生活的每一處。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5:38

第56章 他年我若爲青帝 爆汝桃花滿面開

  ……

  “王忠,王勇,你們兩個也做得不錯。”王守哲對這兩位家將,也是頗爲滿意,戰鬥力不弱,辦事能力也強。

  當即,一人賞了他們10乾金。

  兩名家將登時欣喜過望,紛紛跪謝:“多謝家主賞賜。”

  這段時間來,跟著家主辦事,真是賺大發了,心中充滿了幹勁。

  他們都是家將中的第一序列,每年能享用的奉養都不低,衣食度用都能達到2乾金左右一年的標準,而且每年還有價值20乾金的修煉資源,以及12乾金的額外俸祿。

  比起普通平民,他們的收入可算是非常高了。

  因此王守哲一賞就是10乾金,自然是一筆巨款了。尤其是王忠,前幾天作爲魚餌釣出陰煞宗的外道弟子,任務完成非常出色,還被額外賞了20乾金,當真是賺得盆滿缽滿。

  “好好幹,也好好修煉。”王守哲鼓勵了一句後,就回了艙內休息。

  對他們出手大方,也是有意扶持他們。家將的奉養雖然不低,但是享用的資源終究比不上血脈族人。他們兩個都是三十幾歲,能修煉到煉氣境四層五層都殊爲不易。

  隨後,一路無話。

  到了豐谷閘口,再通過小船從內河往主宅走去。這一路來回倒是十分順利,連頭帶尾也就十天左右。

  烏篷船中。

  王守哲看到了豐谷農莊內的巨大變化,浩浩蕩蕩數千畝麥子已經收割完畢,曬谷場上堆滿了脫粒後的麥子,就像是一個個小山坡。

  豐收了。

  忙碌的佃農們,臉上堆滿了滿足的笑容。這個豐收年,會讓他們的日子好過許多。

  這世界上大部分的農莊,都是采用的佃戶保底分成模式。糧食産量越大,他們能分潤到的利益也越多,除了自家吃之外,多餘的糧食可以換成大銅存起來。

  等攢夠了錢,可以送孩子去平安鎮學一門手藝,等孩子學藝有成就能自力更生,成家立業了。

  如果錢攢得更多一些,就能買上十畝二十畝良田。再在農田旁建個屋子,那便是自耕農了。

  隻不過若想從佃農家庭躍遷到自耕農家庭,絕非是件簡單的事情。往往需要一代人,甚至是兩代人的努力與辛苦積攢。

  這世界上不乏有一些佃農農戶,逐漸變成自耕農。同時也不缺自耕農家庭家道中落,成爲各農莊的佃農農戶。這就像是潮起潮落、月圓月缺一般,都是正常的現象。

  同樣道理,這世界上也不乏有落魄衰落,最終轟然倒塌的玄武世家。同樣也不會缺乏蒸蒸日上,愈發強盛的玄武世家。

  平安王氏在這些佃農眼裏,就是天。

  但是王守哲在這一瞬卻有些明悟,王氏與那一個個佃農家庭,或是自耕農家庭本質上並無太大區別。大家都想通過努力與積攢底蘊,讓家庭或家族變得更好更強。

  烏篷船穿過豐谷農莊,一路順著蜿蜒九曲的河道向主宅而去,途中也經過了幾個村莊。那些村莊少則三四十戶,多則兩三百戶,多是自耕農聚積的村莊,也有一些小型的農莊。

  當初宙軒老祖持開拓令南下開荒,除了自己的小家庭外,還有一批上百人的王氏旁系跟隨,隻是這批旁系與王氏主血脈分離太久,老祖宗傳下來的血脈已經極其淡薄,很難出現入品的修煉者。

  不過這批王氏旁系,則是跟著宙軒老祖在平安鎮紮下了根,一代代開枝散葉開來。如今僅平安鎮一代的王氏旁系,總數量已經超過了千人。

  因爲人口基數較大。甚至于近一代中,還出現了兩名擁有修煉資質的苗子。一名就是王守哲的小廝王貴,還有一名就是跟隨在王珞伊身邊的侍女王小玉。

  在這一方玄武世界中,血脈傳承是最爲重要的事情。直脈不會與旁系通婚,因爲那會讓他們後代中玄武血脈降低,會有可能誕生出沒有玄武資質的子嗣。

  若是如此,那就要出現悲劇了。

  因爲這個子嗣根本不可能娶到擁有優秀血脈的妻子,沒有哪個家族會讓自己擁有玄武資質的女娃,嫁給一個玄武資質不入品的廢材。

  或者說,也沒有一個家族的直脈男子會去娶無血脈資質的女子。

  最終那個子嗣多半隻能和旁系通婚,這一通婚就又是一個悲劇的開始,不小概率又是無血脈的後代。如此一來,這個子嗣的後代連族譜都入不了,隻能歸于旁系去了。

  也正是因此,玄武世界將血脈看得極爲重要,嫡脈歸嫡脈,直脈歸直脈,旁系歸旁系,是絕對不能胡亂通婚的。

  甚至對玄武世家來說,旁系隻是旁系,連真正族人都算不上。正常情況下,普通的旁系連主家的大門都進不去。

  不過,王氏這些旁系,在王氏的照料下日子都過得比較滋潤和富足。家族産業中的一些需要信任的位置,也都會給旁系中優秀的人才留著。

  此外,王氏主宅中的一些管事,大管事的位置,多半也是由王氏的優秀的旁系人才來擔當。

  種種制度,並非是王氏一家如此,而是世界便是如此。

  王守哲無力也無意去改變這些,你總不能讓他這個嫡脈,去娶其它家族的直脈女子或是旁系吧?先不說家族顔面問題,這也對不起自己子孫後代啊。

  柳氏千金是嫡脈,他也是嫡脈,大家血脈都不差。

  如此誕生下來的後代血脈必然還行,甚至有可能運氣好爆棚一波,生出一個中品資質子嗣來,那就是王氏與柳氏兩門的幸事了。

  在王氏勢力範圍內的村莊農田,多多少少受了王珞靜靈蟲的照拂。雖然依舊遭了災,但是減産不算太嚴重,至少熬過這一季今年沒太大問題,倒是讓王守哲頗爲欣慰。

  就在王守哲胡思亂想間,烏篷船進入了珠薇湖中,隨後進入了王氏主宅後院。這時候,後院碼頭上已經沒有運輸船了,顯然王珞彤已經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先送老祖回了【瓏煙居】,隨後四嬸徐芷柔和王璃慈也算是完成了任務,王璃慈走路都開始輕飄飄了起來,那感覺好像是即將逃出魔爪,劫後餘生的喜悅感。

  呵呵!

  王守哲暗暗冷笑了一聲。先是對徐芷柔拱手道:“四嬸,這一路辛苦你了。”她在路上對瓏煙老祖照顧得非常好,非常細心溫柔。

  “守哲過贊了,這都是我的本份。”徐芷柔忙斂身還禮。

  隨之,王守哲遞去了五張十乾金的金票作爲辛苦費,可徐芷柔一看如此驚人數目,急忙連連擺手道:“守哲,這都是我該做的,不用不用。”

  “四嬸你就拿著吧,這錢從族庫走,不是我私賬出。”王守哲直接塞進她手裏,笑著說,“三哥守諾,四妹妹珞彤,還有五妹妹珞靜,她們都處在修煉的關鍵時期。還有,這些年來你也太操勞,多注意一下自己氣血補充,好生調理一下自己身體。”

  徐芷柔眼睛微微一酸,有些哽咽,剛想說什麼時,卻被王守哲阻止,囑咐她回去休息了。

  等徐芷柔一離開,王璃慈開始眼巴巴地瞅著王守哲、錢不錢的她不在乎,她盯上的是王守哲帶回來的一大堆海珍土特産,其中有好多好吃的零嘴。

  四叔啊四叔,璃慈那麼乖巧聽話,四叔你那大半車好吃的,總得分我一半,不不,三成吧?一念至此,她口水都快淌了下來。

  “大丫頭,你這一次表現也不錯。”王守哲欣慰地捏了捏她圓臉蛋,從懷裏掏出幾本書,“四叔看你平常最喜歡讀書了,這是四叔給你精心準備的禮物,作爲你的獎品最合適不過了。你可不能懈怠喲,四叔隨時會考校你。”

  “啥啥啥?”

  王璃慈頓覺天旋地轉,蒼天在上,你待我王璃慈是何等不公?讓我王璃慈攤上這麼一個魔鬼四叔。

  好氣喲。

  四叔啊四叔。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莫欺少女窮!!

  他年我若爲青帝,爆汝桃花滿面開!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5:52

第57章 加速沖刺靈台境

  ……

  心裏這麼YY著,可表情卻是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說:“四叔,你待我可真好。”

  “咱們家璃慈還是很乖的,你隻要好好用功的話,四叔還有別的獎勵。”王守哲笑著揉了揉她的頭說,“例如那些好吃的小魚幹之類。”

  哼!我王璃慈就算是一隻少女,可少女也是有尊嚴的,別以爲一些小魚幹就能收買……

  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兩眼放光,口中生津道:“四叔四叔,能獎勵多少啊?”

  “此行帶回來的海珍零嘴,由你來處理。”王守哲大方地說道。

  “嗚嗚嗚~四叔,你對我真好。”王璃慈激動地眼淚都掉了下來,眼淚汪汪地瞅著王守哲,感覺自己千不該萬不該在心中嘀咕詆毀四叔,更不該打得他滿臉開花,這麼好的四叔哪裏找啊?

  “嗯,四叔相信你能處理好,一定要公平分配給大家。”王守哲補充說道,“這些零嘴,咱們家裏二十歲以下的人均一份,你九章算術和記賬學過的吧?記得誰領了,都要在賬簿上簽個名。”

  平!均!分!配!
  還得她把珍貴的零食,挨家挨戶地親手送上,這是何其殘忍,殘酷!

  四叔,你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

  隻可惜,王守哲吩咐完之後,已經消失在她面前了。

  獨留下拿著幾本書的少女,在風中淩亂不已。

  ……

  王守哲回到了自己院裏,也沒處理什麼事情,而是略作休息。這一次去百島衛的來回奔波,身體和精神上都有些疲憊。

  好在危險都過去了,隻要瓏煙老祖身體能好起來,平安王氏才有真正的立足根本。

  一夜無話。

  翌日,王守哲與大娘公孫蕙碰了一次面,該報賬的報賬,該入庫的入庫。總之,偌大的家族,賬目可不能混亂,否則會出現種種不良問題。

  如此種種驚奇的事情與收獲,公孫蕙在做賬的同時,也是被驚嚇到了。爲何守哲每次出門回來,都會帶來出乎預料的驚喜。

  “大娘,第一序列的話我當之無愧。”王守哲笑著說,“資源方面,我準備給自己奢侈一點。每月靈食供應,要比原來多兩倍,小培元丹從每月1枚,提升到每月3枚,每月我還需要1枚培元丹,以及暫時先用一塊靈石。”

  如此一來,王守哲在資源占用上,已經達到了極爲奢侈誇張的地步。光是靈米每月就是十五斤,靈魚靈肉各十五斤。

  加上丹藥等消耗,不算靈石的話,一年下來要達到八九百乾金的修煉資源。

  正常情況下,他晉升到煉氣境七層後,一年的修煉資源預算才至多兩百多乾金,現在等于直接就是四倍朝上了!四五倍資源,並不會讓王守哲修煉速度達到四五倍。

  這裏面有一個邊際效應遞減的原理在裏面,至多能比原來快一倍多就不得了了,加上靈石輔助的話,也頂多就是再快一籌,肯定達不到原來三倍的樣子。

  普通玄武家族,即便培養第一序列的嫡子,即便是沖著靈台境去的,也絕對不可能如此奢侈。

  如此要求,便是連公孫蕙都瞪大眼睛有些吃驚:“按理說,以守哲你的功勳,申領那麼多修煉資源並無不妥。隻是我怕那些節儉慣了的族老們,會有些意見。不過也不打緊,有瓏煙老祖在背後支持你,誰也不會說閑話。”

  家族家族,是所有人的家族,並非是他王守哲這族長一人所有,其餘家族長老自然可以發表意見。

  不過王守哲卻不在乎,憑他的能力,這個家族會逐漸進入蛻變階段。再說了,若開始執行貢獻制度的話,論起貢獻來,必然是瓏煙老祖第一,他第二。

  甚至,他相信自己未來的貢獻,還要超過瓏煙老祖。

  占用那麼多資源並非是他心黑,而是實在不想人到中年才有機會沖擊靈台。最重要的是,這玄幻世界太危險,憑他現在這種修爲到處亂跑,遲早會出問題。

  因此,還是苟在家族裏安全一些,加快進度修煉到靈台境才有些自保能力。

  此事商定後,王守哲又道:“大娘,蟲災的事情如何了?”

  他離開長甯衛十日,情報方面已經落後。百島衛那邊情況不一樣,開辟的田地極少,興許是地理環境隔絕的緣故,那邊倒是沒遭災。

  不過接下來糧食緊缺已成必然,哪怕百島衛那邊也會受到缺糧沖擊。

  “情況很糟糕。”公孫蕙表情嚴肅地說道,“除了有限的一部分家族外,其餘家族多少都有糧食減産。但是受災最嚴重的,還是各城各鎮各家族勢力範圍內的自耕農。他們對災情的抵抗能力太差,普遍減産七成左右。”

  王守哲眉頭微微一皺:“減産七成的話雖然損失慘重,但是存糧加新糧,自耕農堅持到下一季稻谷成熟不難吧?總不至于比佃農還差吧。”

  “守哲你有所不知。”公孫蕙解釋說,“首先我與你說說佃農,佃農家庭都是一至六七口人。咱們以普通的佃農一戶三口,夫妻兩個勞動力計算,他們應當能夠耕種二十畝地,正常年景稻米麥子總價值約600大銅。其中滅蟲散約需40大銅,耕牛、農具、糧種攤銷約20大銅,世家自有良田采用畝田4稅制,即鎮衛郡國各1稅,20畝良田需80大銅稅收。如此剩餘約460大銅,需要與主家三七分賬,即這戶佃農能分到138大銅的利益。”

  “一戶三口的佃農家庭,一年就是一個乾金多一些,這樣除掉日用開銷,也剩不下什麼了。”王守哲摸了摸鼻子,內心略有些吃驚。之前也算過田地收入,卻沒有仔細去算佃農的收益。

  “佃農之所以抗風險要強一些,是因爲畢竟上面還頂著玄武世家。”公孫蕙道,“爲了穩定佃農作業,主家都會對佃農有保底,哪怕顆粒無收,也會有60大銅的收益,如此能讓他們安心耕作。”

  當然,這些收益指的是並非純粹乾金。而是分配的物資與乾金,綜合出來的賬面價值。

  “此外,佃農平常也會少量養一些雞鴨鵝等,屋前屋後種一些瓜果蔬菜等,這些都會供應給咱們世家,一年下來的純收益也能有二三十大銅。”公孫蕙耐心地解釋道,“農閑之時,咱們也會組織佃農進行墾荒,河道清淤,修建屋舍,加固河堤等等工作,這些也會有二十大銅左右。因此一戶普通三口佃農家庭,一年也能有一百八九十大銅,哪怕災年也能過百大銅。”

  王守哲聽得暗暗點頭,如此說來,佃農的日子還算過得穩定,畢竟有主家罩著,哪怕災年勒緊褲腰帶也能過。若是碰到豐年,日子過節儉一些,多少還能攢下一筆大銅。

  “但是自耕農就不一樣了。”公孫蕙說道,“如剛才佃農家庭一般,擁有二十畝地的自耕農,此季若是減産七成的話,這一季便隻有90大銅的收益,一季耕牛租借與種子要去掉10大銅,滅蟲散投入20大銅,稅金是5稅制,世家鎮衛郡國各1稅,現在正是收夏稅之時,二十畝地需要繳納50大銅的稅金。他們還能剩下多少?”

  之前也說過,當地玄武世家有安民守土之責,出現匪盜兇獸,惡性事件都要世家去清剿處理,同時也要協助當地鎮守府收稅。因此,勢力範圍內的良田稅金,世家也要抽1稅。

  不過王氏現在勢力範圍很小,除了自有農莊約莫總計六百戶左右佃農,勢力範圍也就剩下一千多戶的樣子,下轄平民的良田總數還遠不到兩萬畝,每年抽到的稅金合到一百幾十乾金,其中還有不少消耗,隻能說聊勝于無。

  “如此說來,那些自耕農在這一季基本相當于顆粒無收了?”王守哲微微皺眉道,“如此情況,還要收稅?”

  “稅是國之根本,鎮、衛、郡、國,都是靠著稅收在支撐。而田稅是最大的稅種,少了這一塊各級機構難以維持。”公孫蕙解釋說道,“此次夏收,隴左郡的國稅也許有可能會免掉。但是終究,還是會有一部分本身沒經營好的自耕農家庭會出現很大困難,而這種時候,往往會有一些玄武世家開始土地兼並之策。”

  “例如趙氏和劉氏,這一次他們受災和損失很厲害,眼睛都好像紅了。種種跡象表明,他們要趁亂兼並些土地。”公孫蕙冷笑說,“豺狼就是豺狼,就算披上了世家的皮,終究還是難逃貪得無厭的本性。”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6:09

第58章 平平無奇的家將王梅

  ……

  此次蟲災,要說受損最嚴重的,自然是那些沒有辦法抗災的末流玄武世家。

  例如趙氏與劉氏。

  粗略計算一下就能明白,還是以之前的典型來計算,二十畝地減産七成,便隻有90大銅收益,佃農要分走30大銅保底,然後還有40大銅的稅,10大銅的耕牛農具種子攤銷,20大銅的滅蟲散。僅這些,就讓趙氏劉氏這一季非但顆粒無收,每二十畝還得貼出去10大銅。

  以劉氏來說,他們幾個農莊加起來大約有一萬畝出頭的良田,因此他們非但1個角子賺不到,還得倒貼出去50乾金。

  這筆乾金,還不包括農桑主事等開支,加起來總倒貼得超過一百乾金。

  聽起來好像倒貼一百乾金不是很多,可實際上,他們這一波要虧到吐血了。因爲原本正常年景,這一萬畝良田這一季可以帶給他們純盈利八九百乾金,這一來一去,就是虧了上千乾金純利。

  正常情況下,像劉氏這種世家,一年的開銷也是非常龐大的,一年能額外攢下五六百乾金算他們本事了。光是這一千乾金的虧損,便已經將他們兩年積蓄折進去了。

  “還有一個緻命消息,守哲你恐怕不知道。”公孫蕙又說道,“長甯衛官府已經向各世家下了命令,此次夏稅不得用乾金抵稅,要實打實的納糧。”

  如此消息,王守哲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把底層玄武世家往死了逼啊。往年光景,納糧或是納錢都可以,交足等值數額就行了。

  但是今年各世家本身就缺糧,若是實打實納糧的話,會對底層玄武世家造成雪上加霜。但是這並不包括王氏,以及王氏的一些姻親盟友,因爲大家這次保住産量,納糧還是納得起的。

  真正打擊到的,便是平安劉氏趙氏這種世家。他們糧本就不多,再一納糧交稅,會掏空他們的庫存。逼急了怎麼辦呢,當然是隻能將壓力轉嫁給底層平民,甚至是佃農了。

  “官府的命令,倒也是理解。”王守哲凝重道,“以長甯衛地區來說必然是總體缺糧,如果官府不用此命令向世家調集糧食,光是衛城內就極有可能爆發混亂局面。”

  “守哲這一次,是有心看趙氏劉氏好戲了?”公孫蕙問道,“土地兼並必然亂象並起,趙氏劉氏火中取栗未必沒有風險。”

  “不!”

  王守哲眸光冷峻不已,“平安一地,是宙軒老祖斬兇獸開荒之地,並耗費百年建下的基業,我豈會眼睜睜地看著被兩條豺狼糟蹋?想趁亂玩土地兼並,問過我王守哲沒有!這一次,我要出手狙擊趙氏劉氏,讓他們好好看看我王守哲的手段。”

  “守哲果然好氣魄,我沒有看錯你。”公孫蕙眸光閃動,“這一次無論你的決定如何,爲娘都支持你。這一次關鍵時刻,爲娘一定會想辦法請漭老祖來咱們王氏作客。”

  “漭老祖?”

  王守哲臉色一喜,“大娘竟然能請的動漭老祖?”

  世家之間,老祖級的人物向來是不會隨意插手別人世家之間的爭鬥,否則極爲容易引發更大規模的姻親派系爭鬥。

  公孫蕙笑道:“你難道忘記了,咱們王氏第四代嫡長女王玲蝶祖姑奶奶,便是嫁到了公孫氏當主母,漭老祖可是她老人家的親生嫡子,有一半血緣來自咱們王氏,自然與咱王氏親近。而且你莫要忘記,漭老祖那可是我的親爺爺,前些時候回娘家時,我也拜見了他老人家。他也十分惋惜當年瓏煙老祖那一戰,隻恨當時他才煉氣境九層,且聽到消息也晚了。”

  頓了一下,公孫蕙又說:“漭老祖也聽你外祖父說了你的事情,他對你可是贊不絕口,也想找機會見見你。相信這一次隻是讓他來作客,他老人家的性子,應當不會拒絕。”

  “好好好,如此一來就更穩了。”王守哲欣喜過望,原本還想著瓏煙老祖身體還未大好,不知能否震懾住對方呢。

  若漭老祖願意前來坐鎮些日子,劉氏也趙氏那兩位老祖豈敢亂動?

  王守哲與公孫蕙再說了會兒話,便告辭離去。

  同時狙擊趙氏與劉氏,是一件天大的事情,須得好好盤算謀劃,否則一個不小心別被雁啄瞎了眼睛。

  情報!

  向來是兩軍交戰的根本。

  王守哲把王忠叫了過來,王忠的實力不強,僅煉氣境四層高階。但是最近逐漸發現,此人性格比較沉穩辦事妥當,腦子也很靈活。

  “拜見家主。”王忠進門後行禮道。

  “免禮。”王守哲道,“還沒等你與家人好好團聚,便要你去辦事,辛苦了。”

  “爲家主辦事,不辛苦不辛苦。”王忠精氣神非常高昂,一聽到辦事眼睛都發亮。

  這不單是家主出手大方的問題,而是覺得家主每每出手,都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王氏在家主手中有大興旺的征兆。家將與主家,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

  王守哲笑了笑,將需要他辦的事情說了一下。

  王忠鄭重地思考了會兒說:“家主,情報工作非屬下所長。屬下向家主推薦一位家將——王梅,她年僅二十三歲,修爲卻達到煉氣境三層。但是她心思細膩觀察入微,而且非常善于化裝潛入,收集線索。”

  王守哲不置可否,派人將王梅招來,想親自考核一番。

  不片刻,家將王梅趕至,她誠惶誠恐地行禮:“拜見家主。”

  王守哲打量了一番,此女相貌平平毫不起眼,好似一轉過頭去,便會忘記她長啥樣子。不過她身材倒是不錯,凹凸玲瓏,腿部修長結實,顯然爆發力不錯。

  當即感興趣道:“免禮,王忠說你擅長化裝潛入,心思細巧,你能說說情況嗎?”

  “回家主。”王梅沉穩地說道,“屬下的確擅長化裝潛入。”

  “哦~你倒是挺自信。”王守哲笑著說,“你能否展現一下我看看。”

  王梅表示可以,但是她需要去做一些準備工作。

  王守哲倒是來了興緻,讓她準備充分一些。等她退去後,王守哲又沉下心來,開始謀劃起此次計劃來。

  這次計劃說起來也不是什麼高深莫測之事,隻是一場小小的商業狙擊而已。這種事情,在地球上時時刻刻都在上演。

  但是王守哲卻謀劃起來非常仔細,此次天賜良機,不容錯失。

  一個個計劃的步驟逐漸成型……

  “拜見家主。”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響起。

  “免……”王守哲驀地回頭,卻見一位陌生的男子家將正拱手而立,他身材不高卻器宇軒昂,面淨膚白頗爲英俊,有些儒將的氣息。

  “你是?”王守哲不記得王氏還有這樣一位家將,當即眉頭皺起。

  “家主,屬下王梅。”男子家將換了女聲,頓時讓王守哲覺得畫風大變,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驚奇不已道,“你這一手還真是,獨特啊,有意思有意思。”

  聽得家主誇贊,王梅心中歡喜又道:“請家主稍待,屬下再去變一個。”

  過的一個時辰。

  當王梅再次出現時,王守哲被驚呆了,王忠和王貴也被驚呆了。

  此時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位娉婷婀娜的妙齡女子,她身披薄紗,足踏荷花女鞋,手中撐著一把古色花傘,每走一步都搖曳生姿,暗香襲來。

  最爲驚奇的是,她的臉變漂亮了,絳唇粉腮,長發挽起,活脫脫地就是一個大美女。

  她姿態盈盈一拜,聲音輕柔如泉:“梅梅拜見家主。”

  “咕嘟。”一旁的小廝王貴,直接吞咽了一下口水,眼睛都看得直了。

  王守哲倒是見多識廣,很快回過神來。同時心中驚奇不已,此女的化妝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比起上輩子在某音APP上看到的那些妖孽般的化妝術,竟是毫不遜色。

  這王梅堪比某音那些妖孽的化妝術,讓王守哲精神大震,這平安鎮說穿了就是鄉下中的鄉下,劉氏趙氏那些家族子弟,哪個見識過如此場面?

  恐怕王梅略施小計,情報便會接踵而至。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6:27

第59章 大魔王王守哲

  ……

  此女有極大的培養價值。

  而且她的年齡不大僅二十三歲,卻已經煉氣境三層。此等修爲比起家族中的血脈弟子雖有不如,卻也相差不是很遠。因此她天賦不差的同時,想必也是非常努力。

  一旁的王忠,也是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苦笑不已道:“王梅,以前也見識過你使用化妝術,卻哪有今天這番光景,厲害厲害。”

  “忠叔,這不過是梅梅從小相貌平平,便逐漸喜歡化妝,關起門來自娛自樂罷了。”王梅的聲音清脆婉轉,妙眸還俏生生地勾了一眼王忠,“此等小術,上不得台面。”

  王忠登時心跳如鼓,呼吸急促,轉過身去:“王梅,你莫要再如此這般說話了,我已有妻兒了。”

  他一個三四十歲的老男人,若不是對王梅非常熟悉,這一刻怕是要中招了。

  看得王守哲也是暗下好笑,合著你若是沒有妻兒,就準備從了?
  “好了,那這個任務就交給王梅了。”王守哲咳嗽了量身,鄭重道,“王忠,你素來性子沉穩,由你主持這次情報大局。家族中的人手你可以申請調用,你居中策應,須得謹記王梅的安全,不得爲了完成任務而過分冒險。”

  “王忠領命。”王忠肅聲拱手,姿態嚴肅無比。

  “王梅。”王守哲又道,“你的化妝術看似小術,但若是用好了,未來必成大器。不過,你的造型脂粉氣過重,儀態也容易過度偏向嬌柔做作。對付那些沒見識的年輕一輩還行,若是對方那些老狐狸老江湖,恐怕力有不殆。”

  隨後,王守哲將上輩子聽來看來的一些理論略作整理,隨口說與王梅聽。像什麼名媛如何養成啊,如何通過漫不經心的行爲舉止,讓對方覺得你深不可測。

  什麼欲拒還迎,欲迎還拒,什麼若離若即,什麼若即若離!!

  在王守哲上輩子,這些東西太多太多了,甚至有專門的名媛養成培訓班,更可惡的還有各種PUA培訓與實踐。

  他耳濡目染下,懂得理論知識比王梅先進和豐富許多。

  王梅聽得是眼睛越來越發亮,家主這是給她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原來有如此廣闊的天地等著她去施展。

  王忠和王貴,卻是越聽越覺得可怕,渾身顫抖。

  若是王梅真的能做到家主說得那般,這世界上還有男人的活路嗎?那些被她盯上的目標,豈不是一個個被玩弄在股掌之間?

  “還有謹記一點,最終不能讓目標人物得手。”王守哲說道,“一來你是我王氏家將,不想你犧牲到如此地步。二來,對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才是最美的,才有無盡的想象空間,將來未必不能利用第二次。”

  “王梅謹遵家主教誨。”王梅服氣了,家主不愧是家主。竟然如此深諳人性,如此深謀遠慮。而且家主護著她的心思,讓人好暖。

  領了任務之後,王忠王梅告退。

  “王貴,去把王勇王武王安找來。”王守哲又吩咐說。

  豈料,向來狗腿的王貴沒有回應,而是癡癡呆呆地站在那裏,仿佛滿腦子都是王梅的模樣。惹得王守哲一腳把他踹翻:“你有點出息行不行?”

  “家主,我錯了。”王貴醒神過來,急忙告饒,隨即又露出了些許期待,“家主,您說我和梅梅,有沒有戲?按理說我們身份也算相當……”

  “呵呵~”王守哲瞪了他一眼,“你給我清醒一點,那王梅我看得出來,她不是那種甘心在家相夫教子的女子。她的野心比你想象中的大,你駕馭不住她的。你若真想成家,回頭我給你打探打探哪家出了先祖血脈的旁系,趕緊給我滾去做事。”

  “是,家主。”王貴急忙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趁此空檔,王守哲給自己煮了一壺靈茶,慢悠悠地喝著靜氣凝神。家將之中,竟然還出了王梅如此一個妖孽女子。

  不過,若是他王守哲沒有上位,依舊是性格比較古闆的王定嶽擔當家主之位的話,王梅那種妖孽之才恐怕永無出頭之日,甚至她的才華都不一定會被展現出來。

  但是既然被王守哲發現此等良材美玉,自是不可能白白浪費。對付劉氏與趙氏的那些年輕弟子,不過是王梅牛刀小試,練練手而已。

  等過了這一茬,須得圍繞著王梅這個核心。打造出隸屬于他王守哲的秘密機構,一個完善的情報機構。

  不過此事還言之過早,須得看她這一次的表現。

  暫且放下。

  隨後,王勇等幾位家將前來報到,一番囑咐後紛紛領命,去做他們該做的事情。

  而王守哲,也是一時閑了下來。

  他身爲一家之主,當然不可能,也無需去事事親力親爲。凡事事必躬親,隻會抹滅掉他們的辦事能力,也會讓他自己精力時間遠不夠用。

  正在此時。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家主在嗎?我是珞伊小姐房裏的侍女王小玉。”

  “進來。”王守哲說道。

  偏廳門口,走進一位十八九歲的年輕侍女,她模樣頗爲俊俏,遠比王梅要強許多。但是和施展邪術後的王梅的吸引力相比,就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了。

  不得不承認三大邪術之一的化妝術真的很可怕。

  王小玉不敢擡頭看王守哲,斂禮說:“小玉拜見家主,珞伊小姐說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家主了。特遣小玉過來詢問一下家主,是否有時間一起用膳。”

  王珞伊。

  那是王守哲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姐,在他記憶中,姐弟兩人因爲年幼喪母,彼此之間相依相偎感情十分深厚。

  當即,一股思念之情湧上了心頭,點頭說:“你回去稟報姐姐,我略作準備後就過去。”

  王小玉領命告退。

  而王守哲在小廝王貴的服侍下,也是洗了把臉,整了整衣冠,對著大型銅鏡照了照。嗯,模樣似乎很是英武不凡,朝氣蓬勃而不失內斂,賣相非常不錯。

  若是在地球上也長這模樣氣質,王守哲估計自己靠臉就能吃飯。

  王守哲拿了些許靈茶,百島衛帶回來的海珍,還有幾粒帶有些許靈氣的金珍珠。準備好禮物由王貴拎著,這才悠悠然地踱步而去。

  當初宙軒老祖爲了長遠考慮,規劃建造的主宅很大。姐姐王珞伊住的閨院比較幽靜,踱步過去要近一刻鍾多時間。

  這主宅家中,各種植被也許多,到處都是綠氣森森。尤其是當初種了一些古種古樹,如今一百多年過去了,都長成了參天大樹,樹冠連綿遮蔽,走在日頭下非但不曬,反而涼意十足。

  充分體現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道理。

  主宅越靠山脈方向,越是幽靜,此處多是給家中閨女小輩等住的,除了年紀太小的會和父母住在一起,其餘都會獨立出來居住。

  除了院子外還開辟了一個個小池塘,假山,花圃之類,涼亭走廊等等,風景頗爲雅緻。

  王守哲正踱著步,享受著這一份難得的清靜時。

  驀地。

  前面傳來一陣嘈雜聲。

  “王守廉,你要是打輸了我要你好看。”一個聲音有些霸氣的小女孩聲音響起。

  “五哥哥加油我支持你,輸給六哥哥就太丟人了。”另外一個熟悉的女孩聲音,好吧,是王珞靜的聲音。

  與此同時。

  傳來啪啪啪,一聲聲拳腳交擊,氣勁碰撞的聲音。

  老五老六在在切磋?

  平安王氏守字輩男丁,從年齡最大的王守信到最小的王守業,一共有七個。王守哲不過是排在第四而已,後面還有三個弟弟。

  現在切磋的兩位,是五弟王守勇,六弟王守廉。

  世家就是如此,年代越久遠的世家,輩分之中的年齡差距就會越大。

  王守哲笑了笑,他就不去湊熱鬧了,免得他們幾個拘謹。

  剛想悄悄閃人時,卻忽而聽得大丫頭王璃慈的聲音:“王守勇,王守廉,你們都沒吃飯嗎?一個個軟手軟腳,像什麼男人?”

  “大丫頭,你別在旁邊搗亂啊。”王守勇叫道,“你行你上啊。”

  “就是就是,大丫頭你要叫我們叔!”王守廉邊打邊幫腔,“我們輩分比你大。”

  “唉,輩分大有什麼用啊。本小姐的小魚幹白給你們吃了,半點力氣都不漲。”王璃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唉,就你們這樣,怎麼揍得贏四叔那個大魔王?”

  四叔……

  大魔王?

  王守哲滿臉錯愕地摸了摸鼻子,他什麼時候多了這個綽號?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6:47

第60章 弟弟妹妹們都很精神嘛

 ……

  “大丫頭,要不算了吧。”王守勇的聲音響起,明顯有些發虛,“四哥很厲害的,就算是大哥也不一定打得過他。”

  “算了?王守勇,你吃本小姐小魚幹兒的時候,怎麼不說算了?”王璃慈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說,“你吃了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人了。我警告你,你若不聽話,我就把咱們的盟約告訴四叔。”

  “王璃慈,你太過份了。你給小魚幹的時候,也沒說是要收拾四哥啊。”另外一個男丁王守廉,聲音都帶著哭腔了,“四哥可是差點進了紫府學宮的人,誰打得贏啊。”

  “笨蛋,又不是讓你們單挑。”王璃慈鄙夷地說道,“咱們用計困住大魔王,一擁而上給他套上麻袋,保管揍得他誰打得都不知道。”

  王守哲是又好笑又好氣,這群小兔崽仔們好似在密謀要揍他。

  尤其是大丫頭王璃慈,在他面前麼乖巧的就像是隻小兔子。結果這一轉頭,便糾結了一群小屁孩來反殺自己。

  這畫風轉得如此之快,讓人措手不及啊。這大丫頭的名號,還真是沒有白叫。

  “王珞靜,你鬼鬼祟祟的樣子,不會是準備出賣我們吧?”另外一個聲音霸道的小女孩聲音響起,“大丫頭可是說了,四哥哥準備了一大堆書給我們讀,讀不完還會黑著臉兇人,你喜歡讀書我可不喜歡。”

  王守哲聽出來了,這是三伯家的王珞秋,今年才十一歲。之前聽珞靜提起這女娃已經煉氣境二層了,資質非常不凡。王守哲本待抽時間見見她鼓勵一番,卻一直沒機會。

  “王珞秋,我也不想讀書,不過我不認爲你們這樣能對付得了四哥哥。”王珞靜說道,“四哥哥比你的厲害得多。”

  “珞靜,你不是養了蟲子嗎?”王珞秋又說,“你可以放蟲子蟄他啊。”

  “不行不行。”王珞靜急忙搖頭。

  王守哲的臉開始有些黑了,這是一群什麼弟弟妹妹們啊,爲了不讀書,竟想著謀害兄長啊。

  還好,王珞靜還是有點理智,很是敬愛四哥哥,王守哲內心多少有些欣慰。

  “如果要對付四哥哥,得把紫晶靈蜂孵化出第二批來才行。”王珞靜在那邊盤算著說,“而且正面進攻毫無勝算,珞秋,你可以在四哥哥面前假裝崴腳,然後我趁機放出紫晶靈蜂,你還那麼小,四哥哥一定會先護著你……然後五哥哥六哥哥趁亂帶著麻袋沖上去……”

  冷汗!

  從王守哲鬢角滑落。

  這是什麼鬼心思,也太狡猾兇殘了吧?我可是你們的哥……尤其是王珞靜!你那紫晶靈蜂巢還是我買給你的呢?
  等等,她紫晶靈蜂養活了?真是個小妖孽。

  不過這群弟弟妹妹大侄女們不老實啊,在他面前嘛,一個個都是乖巧聽話的好寶寶。這一轉頭,還真是小瞧了她們。

  不過若彤說得對,不能小瞧王珞靜。那丫頭從小古靈精怪得很,又怎麼可能真的是個無害乖乖女。

  “珞靜,還是你的鬼主意多。”大丫頭王璃慈誇贊道,“回頭我多獎勵你一包八爪魚幹,再給你講講波瀾壯闊的大海,巍峨雄壯的金沙島城,還有本小姐是怎麼樣在金沙島城縱橫披靡的故事。”

  王守哲的嘴角直抽抽,好你個王璃慈,讓你去平均分配零嘴。你倒好,竟然利用這筆零嘴資源合縱連橫,對付起我來了。

  還縱橫披靡呢,就你這破丫頭有啥能耐?你這智商估計會被王珞靜摁在地上摩擦。

  “不過有些話說在前面。”王珞靜說道,“我們讓四哥哥摁下不逼我們讀書的手印就行了,還有千萬不準打四哥哥臉。四哥哥長得那麼俊,臉打腫了就不好看了。”

  著實聽不下去了。

  王守哲笑眯眯地走了出去:“珞靜啊,沒想到你還真是挺愛惜你四哥哥的,我這內心好溫暖好溫暖。”

  “嚇?”

  一群正在密謀如何對付大魔王的小破孩們,頓時全嚇傻在了當場,這這這,這是在逗我嗎?大家密謀得好好的,卻全被大魔王聽了去,竟被抓了個現形。

  完了完了。

  其中嚇得最厲害的,要數王珞靜和王璃慈了。

  她們一個是主謀,一個是計劃制定者,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四叔你好,四叔再見。”王璃慈腿一軟,脖子一縮,準備撒丫子跑路。

  王珞靜則是小臉慘白,悄悄地縮到了王守勇後面。三個女孩中,唯有那個才十一歲地王珞秋,則是瞪著眼睛瞅著王守哲,吃驚王守哲出現的同時,好似有些不服氣。

  至于王守勇和王守廉兩個弟弟,好似膽氣最爲不足,低著頭瑟瑟發抖。王氏的家教中,對男孩子會比較嚴格,王守哲即是他們兄長,還是嫡脈一族之長,若敢不敬的話,被教訓了也活該。

  “站住。”

  王守哲笑眯眯地說了一句,“王璃慈,王珞靜。你們可要想清楚,這跑得了和尚可跑不了廟啊。”

  一大一小兩個姑娘,互相瞅了一眼後,如喪考妣地乖乖回到了王守哲面前,乖巧地就像是小鵪鶉。

  “四哥哥,人家再也不敢了。”

  “四叔~嗚嗚,人家就是和你開開玩笑嘛。”

  王守哲沒搭理她們,而是將目光落到了王守勇王守廉身上,似笑非笑說:“守勇,守廉。你們兩個,對四哥意見很大嘛。”

  兩個弟弟都被嚇到了,急忙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們平常都是最崇拜四哥了。”他們這倒是實話,守字輩中,王守哲就像是一顆明星般耀眼,平常心底也是很敬畏的。

  “那爲什麼這一次要套四哥麻袋?是不是有人指使了?”王守哲說這話時,心頭也是有些醉的,套麻袋,虧這幫人想得出來。

  “沒,沒人指使。”他們兩個連連搖頭,雖然怕極,卻還是說道,“都,都是我們自己的想法。四哥要想懲罰,我們都認了。”

  這還像話,至少有些王家男兒的擔待,他剛想說話時,一旁拿眼一直瞪他的王珞秋卻叉著腰說:“四哥哥你欺負人。”

  小不點兒的女孩子,氣勢倒是十足。

  “珞秋啊。”王守哲笑道,“說說看,四哥哥怎麼欺負人了?”

  “我不想讀那些書,看著書就好煩好煩。”王珞秋一副頭疼的模樣說,“四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讓我再讀書了?”

  “不想讀書也行。”王守哲點頭說。

  “真的?”王珞秋驚喜交加地說,“四哥哥太好了。”

  “先別高興地太早,不想讀書得有個條件。”王守哲笑眯眯地看著現場四個弟弟妹妹,外加一個大侄女,“我若單純以兄長或族長的身份,硬要你們好好做功課,恐怕你們一個個都是口服心不服。不如咱們來個約定,每年你們都可以聯手挑戰我一次,明裏暗裏都行。你們若是贏了,我就隨你們去。要輸了,這一年功課不準拉下。”

  “好,一言爲定。”王珞秋眼睛發光,“我代表大家答應了。”

  然後,其餘人的眼光幽幽地看著她,哪個要你代表答應了?如果四哥沒有防備,好好算計謀劃一番,那還是有點希望的。可他現在明明有防備了,這怎麼挑戰啊?
  “你們出息一點,別這麼垂頭喪氣嘛。”王珞秋說道,“輸了不就是好好做功課,好好修煉嗎?下一年贏過來就行。”

  如此氣魄,倒是讓王守哲有些側目。

  這小丫頭片子,倒是有股子悍勇之氣,難怪年紀輕輕就已經煉氣境二層了。

  保持住勢頭的話,以家族現在的財力資源。可以讓她即便不如瓏煙老祖,也必是一個女中豪傑。

  這一趟的遭遇,盡管讓王守哲略有些意外,卻也覺得這幫妹妹們還是挺有活力的。

  倒是兩個弟弟,心境意志都不夠強大,而且還有些呆闆,得好好磨礪磨礪一番才行。

  一個家族要想發展,可不能光靠他王守哲一個人。越多優秀的人才,源源不斷的後起之秀,才能真正讓家族強盛起來。

  “呵呵,先教你們個乖。”王守哲笑著說,“以後要密謀些什麼,一定要找個僻靜安全的地方。”

  “四哥哥,我錯了。”王珞靜眼淚汪汪,委屈地湊了過來,“你對我這麼好,人家卻爲了不喜歡讀書……嗚嗚~”

  “好了好了,我沒怪你。”王守哲也挺心疼珞靜的,四伯死的早,丟下了孤兒寡母,即便有家族照顧撫養,總是缺乏了父愛。

  “那四哥哥能原諒我嗎?”王珞靜眼巴巴的,小眼神中充滿了希冀。

  “這有什麼?我壓根就沒怪過你。”王守哲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慰說,“其實你能這麼有活力,有自己的獨到思想,有些叛逆,四哥反而覺得很正常,你又不是真心要謀害四哥。”

  這樣也行?王璃慈被震驚到了,她急忙屁顛屁顛地湊了過來,嬰兒肥的臉蛋上扯出違心的歉意:“四叔四叔,我也有些叛逆,你肯定也沒怪過我吧?”

  “滾!”

  王守哲沒好氣地一瞪眼,把王璃慈嚇得蹭蹭蹭倒退幾步,捂著被嚇得撲騰撲騰的心,滿是懊惱,憑什麼王珞靜撒撒嬌就行……

  “四哥哥,謝謝你。”王珞靜半閉著眼睛,撲到了王守哲懷裏,“總之,珞靜發誓,一定,一定會守護四哥哥一輩子。”

  “呵呵~珞靜啊珞靜,你的話讓四哥哥挺感動的,也相信你的話。”王守哲笑了起來,“就是蹭歸蹭,能不能別把奇奇怪怪的蟲子,往我懷裏丟啊。你這小小美人計,對我可不管用。”

  說著,他屈指一彈,一條一尺多長的紅頭大蜈蚣還未立功,便被他震飛出去,在地上扭動了幾下後喪了命。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7:00

第61章 “珞秋老祖”

  ……

  全場弟弟妹妹們都驚呆了。

  尤其是王璃慈,眨巴眨巴著眼睛,驚歎不已,還能有這樣的操作?

  前一瞬還好好的,下一瞬就開始動手了?

  不過王守哲倒也是對珞靜的思路很是佩服,一般人很難想到,在剛剛被揭穿密謀後,選擇這時候動手。越是旁人想不到的時候,就越有成功機會。

  可惜,她終究小瞧了王守哲。

  “珞靜啊,四哥哥教你學個乖。”王守哲笑眯眯地說道,“下次再偷襲的時候,要注意控制呼吸平穩,不要緊張。你剛才的表演沒什麼問題,就是呼吸緊繃,心跳太快了,丟蜈蚣的手法也粗糙了些。不過單純從戰術的意識和想法角度看,還是不錯的,值得表揚。”

  這個玄幻世界非常危險,往往一場戰鬥就會分出生死,甚至有可能影響到一個家族的興衰命運。王守哲不希望發生戰鬥,若是一旦戰鬥無法避免,他希望活下來的那一方是自己人。

  “小紅!”王珞靜卻一下子眼淚都湧出來了,“嗚嗚,四哥哥你太壞了,小紅可是我好不容易抓到的。”

  呃……

  好像出手是有點重了,珞靜馴養一隻毒蟲蜈蚣也不容易。

  王守哲剛想安撫她兩句時,
  右胳膊上突然一痛,酥麻感順著手臂直襲全身。他頓時心中“咯噔”一聲,中計了!隨手一震,一隻隻有拇指般大小的斑斕蜘蛛飛了出去。

  “珞靜!你……”王守哲倒吸了一口冷氣,他萬萬沒想到,原先那隻紅頭蜈蚣不過是用來吸引他注意力的。

  “四哥哥,靜兒也教你學個乖。”王珞靜往後跳去,距離王守哲兩丈來遠後才笑嘻嘻地說,“第一,不要小瞧任何靈蟲師,他們的戰術會非常詭異和出乎預料。毒蟲這東西,也並非越大越毒,據說還有一些毒蟲眼睛都看不見。”

  “第二,不要小瞧任何小女孩,無害天真的外表,隻是最好的保護殼而已。以後四哥哥出門行走,一定要小心所有人,尤其是看起來乖乖的小姑娘。”

  這話懟得王守哲老臉一紅,深吸一口氣說:“你四哥哥學習了,以後一定注意。咦,你這是什麼蜘蛛?毒性還挺大的……先把解毒藥給四哥吧。”

  心中直感慨,之前聽珞彤和守諾都說不要小瞧珞靜丫頭,這丫頭古靈精怪的很。原先還有些不以爲意,現在真是嘗到了厲害。

  嘖嘖,這丫頭長大後絕對不是個善茬。不,現在就不是什麼善茬了。

  “解毒藥?那是什麼東西?”王珞靜一臉天真無辜地說。

  王守哲表情一滯,差點一口老血噴出。王珞靜,你這是在逗我嗎?解毒藥都沒有的毒蟲,你就這麼隨身攜帶?

  就不怕被咬了?

  最重要的是,竟然還敢放出來咬你哥……

  “珞秋,五哥哥,六哥哥,大丫頭你們都還愣著幹什麼,趕快動手!不要給四哥哥用玄氣逼出毒的時間。”王珞靜清脆地喊叫道,“不然都就乖乖泡在族學一年吧。”

  她當然清楚,這種級別的毒素,根本不可能完全奈何的了四哥哥。

  “大魔王四哥,吃我一拳。”六妹妹王珞秋反應了過來,她才十一歲,此刻卻是眼睛爆亮,橫跨一步,王氏基礎拳法朝王守哲轟來,架勢十足有模有樣,比很多男丁都煉得好。

  如此基本功不俗的身法與拳法,看得王守哲不驚反喜,五妹妹王珞靜不簡單,最終竟然連他都中了招。

  而這六妹妹王珞秋竟然同樣不簡單,戰鬥功法竟然如此嫻熟。完全不同于其它女孩子,修煉起來隻注重境界修爲的提升,對于身法,戰技,劍術,甚至是弓馬等都不重視。

  當真小瞧王珞秋了。

  與此同時,王守勇,王守廉也向王守哲沖來:“四哥,原諒我們,我們都是被逼的。”

  便是連王璃慈,都嗷嗷叫著向王守哲殺來:“打倒大魔王。”隻可惜,她修爲不差,就是身法與拳法的架子太虛,顯然沒有好好操練過。

  “好好好,你們的膽氣,真是很出乎我預料。”王守哲反而笑了起來,“隻可惜,你們終究小瞧了我。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正的大魔王。”

  “轟!”

  說話的同時,王守哲隨手一翻,一股玄氣爆發而起,已經達到煉氣境二層高段的王守勇,直接被轟飛了出去。

  要論起基本功紮實,別說年輕一代了,就連老一輩中也沒幾個人能和他王守哲比的。

  他身爲天賦不凡的嫡子,大量的資源投入,培養的方向就是未來的老祖級人物,怎麼可能是僅僅境界高的虛架子?

  在弟弟妹妹們的圍毆中,他身隨心動,就像是一片風中的柳絮,令人捉摸不透,飄逸自然。

  “咱們家的中品玄武身法——柳絮身法。”一旁觀戰的王珞靜吃驚不已,四哥哥藏得太深,連柳絮身法都修煉到這種程度了。

  更讓她吃驚的是王守哲對毒素的抵抗能力,她的那隻斑斕小蜘蛛雖然不是什麼靈蟲級別,可是一口咬下去,連兩三百斤的豬玀都會麻翻倒地。

  四哥哥卻好像沒有受到影響,四哥哥太可怕了,果然是大魔王級別的,讓人無力啊。

  輸了!

  這幫弟弟妹妹們,外加一個大侄女,全部戰敗。他們東倒西歪,橫七豎八地躺在了地上呻吟。女孩子還好些,沒被打臉。

  王守勇和王守廉因爲是十四五歲的家族男丁,王守哲自然是對他們額外照顧,被打得鼻青臉腫。

  “呵呵~既然咱們有過約定,那就願賭服輸。”王守哲背負著雙手,笑眯眯地說道,“這一整年,都給我好好做功課。我相信咱們王氏的子嗣,都是有承諾有擔當的。”

  此言一出,各個都變成了苦瓜臉,好吧,接下來的日子難熬了。

  “哼。”王珞秋年紀最小,骨氣卻十足,“讀書就讀書,不過今年我一定會好好修煉,明年再來。”

  “勇氣可嘉,歡迎你們明年繼續。珞秋啊,我看你最精神了,回頭好好督促大家。”王守哲風淡雲輕的笑了笑,背負著雙手瀟灑地離去。

  等他走後。

  幾個弟弟妹妹們,外加一個大侄女,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各自面面相覷,王守哲那個大魔王也太難對付了吧?

  “你們都振作起來。”王珞秋說道,“四哥哥再厲害也就是一個人,咱們可是足足五個人。咱們一年各升一級,明年就不一樣了。”

  各升一級,你說的倒是輕巧。所有人都丟給王珞秋一個白眼,你以爲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是小妖孽啊,才十一歲就煉氣境二層了。

  “總之我不管,你們誰要拖後腿我就揍你們。”王珞秋霸氣十足道,“我給大家布置一下目標,王珞靜,你明年起碼要升到二層高段,並且爭取成爲真正的一階靈蟲師,掌握包括紫晶靈蜂在內的兩種靈蟲。到時候你的戰鬥力,就算碰到四層都占優勢。”

  王珞靜眼睛一亮,這倒是實話,如果真到那種地步,連他那個二十歲的哥哥王守諾都打得動,聽說他前幾天總算突破到了煉氣境四層,回頭找他練練手。

  “王守勇,你現在是二層高段,十五歲了才這境界丟不丟人?還有基本功也不夠紮實。”王珞秋指點江山著點評說,“我要求不高,明年你就煉氣境三層中段,把基本功也夯實了。不然到時候別怪我見你一次,揍一次。”

  這還要求不高啊?王守勇都快哭了,他身爲一個哥哥,被六妹妹這麼埋汰好丟人啊。不過珞秋真的好厲害,現在和她打都不占優勢。如果再不努力,怕是會天天被六妹妹揍了。

  “王守廉,你縮什麼頭?我王氏男兒的氣度哪裏去了?”王珞秋一把拎起高她一個頭的王守廉,“你可是我親哥……大家都是一個爹媽生的,你都十四歲了,怎麼才煉氣境二層?唉,都怪我這個做妹妹的,平常對你督促不夠。”

  王守廉都快哭了,十四歲煉氣境二層雖然不快,但是也不慢好不好?親妹妹喲,你沒看到那個大侄子王宗衛二十歲了,才二層高段。

  攤上這麼一個小妖孽般的親妹妹,王守廉的壓力好大。

  “我不管,明年這時候,你要是到不了煉氣境三層,看我怎麼收拾你。”王珞秋強行給他指派任務,“還有,記得每天都來找我修煉身法戰法。”

  煉氣境三層……這壓力有點太大了!不過他不答應也不行,被妹妹打到哪裏都告不了狀。

  “那我呢,我呢。”王璃慈說道,“我明年是不是也要沖三層中段?”

  “你?”王珞秋上下打量著她,好半晌後才無奈搖頭,“吃得太多,拳腳無力,就算到了煉氣境三層也廢。算了算了,明年你就在邊上加油,搞搞後勤吧。”

  好氣喲。

  王璃慈小嘴都嘟了起來,明明我才是大姐頭。

  哼,王珞秋,本小姐記住你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本小姐回頭找老祖開開小竈去,一定要把大姐頭的地位奪回來。

  最終,王珞秋背負著雙手,學著王守哲走路的模樣說:“至于我王珞秋,身爲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少女天才,背負的家族崛起壓力也很重很重。這樣吧,先訂個小目標,明年修煉到三層高段。”

  啥?
  王珞秋你瘋了吧,這還是小目標?這是要上天嗎?十二歲三層高段,你這是要和大魔王四哥別苗頭嗎?

  “呵呵,我聽到小道消息,家族序列之路即將開啓。”王珞秋背著小手,稚嫩的臉龐仰望著天空,“我,王珞秋,孤獨的少女天才,背負著家族崛起的希望與命運,未來注定要成爲瓏煙老祖那樣的女神。到時候就算是大魔王王守哲,也得乖乖地尊稱我一聲,珞秋老祖。哇哈哈哈~”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7:17

第62章 真·鋼鐵直男王守哲

  ……

  呃……

  王守哲其實並沒有走遠,偷偷在遠處看著聽著呢。他對家族裏這群弟弟妹妹們,還是很掛在心上的。

  一開始還是聽得頻頻點頭,有王珞秋在,這幫弟弟妹妹們一個個都感受到了巨大壓力。這種壓力,轉化爲動力的話也是好事。

  可一聽到後面那破丫頭竟然大放厥詞,連他王守哲都要鎮壓。

  呵呵~~王珞秋啊王珞秋,回頭四哥一定會給你好好上上壓力,讓你感受到什麼叫來自兄長的關懷。

  不過話又說回來,王守哲多少還是有些壓力的,得好好修煉,明年別輸給她們才丟人了。

  對家族新生代資源大量投入,加上王珞秋這條【鯰魚精】在攪和,這幫小破孩們的成長速度慢不了。

  然而王守哲終究還是很欣慰,一個家族若想強盛,光靠他一個人豈非累死?延綿不絕的優秀家族子弟,才是一個家族真正的根基。

  王氏家族的年輕一代,正是處在最佳成長期。

  隻是以前家族太窮了,供他一個嫡系沖煉氣境九層,已經是扣扣索索非常勉強了。長達三十年左右的沖刺過程,其中總耗費修煉物資要將近一萬乾金,而且修煉到越高處,越要吃資源。

  其餘弟弟妹妹,甚至是第八代的孩子,哪怕資質再優秀也無法像他這般培養,家族已經供不起第二個王守哲了。

  因此,年輕一代在十二歲前,資源還能多一點,隨後資源就會越來越少。男丁比女孩要多一些,但是也多的有限。

  現在這些孩子,都是靠著長輩們節約資源在勉強修煉。拿三哥王守諾來說,二十歲好不容易修煉到煉氣三層巔峰,還得靠著擠壓妹妹的小培元丹來沖刺。

  二哥王守義,都已經三十三歲了,才煉氣境五層。爲什麼?其中固然有資質平平的原因,但是資源不足是最大的原罪。

  王守哲記得鍾執事鍾興旺,他的資質自然是遠不如王守哲,甚至放到王氏來,也多半是中下層的水準。可人家現在已經是堂堂靈台境修士!

  這是爲何?

  因爲人家是天人家族的嫡脈,隻要不是無血脈的廢材,用資源堆也能堆到你靈台境。

  換句話來說,如果王守哲有極其龐大無窮無盡的資源。這些弟弟妹妹們,個個都能讓他們沖上靈台境。

  若是他們享用的資源和他王守哲之前一樣,到了他這年齡,不敢說能將近煉氣境七層,但是起碼五層或是勉強六層還是會有的。

  王守哲的人生,原本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大約會在三十八歲至四十歲沖擊靈台境。資質差的弟弟妹妹,五十歲,六十歲總差不多了吧?

  當然,因爲資質較差總體修煉慢,沖刺期拖得越長,總消耗的資源也會翻著倍往上走。因此絕大部分家族,總是優選資質好的子嗣進行靈台之路的培養。

  閑話暫且打住。

  王守哲在給王珞秋暗暗下了個“特殊照顧”的標簽後,走出去了數十丈,拐了幾個彎兒,到了一處池塘邊,這才把王貴喚過來。

  脫掉外衣,撕開了胳膊上內衣一角,胳膊外側上面明顯腫了一大塊。

  那小小的斑斕蜘蛛,毒性還真是不弱。估計那種隻有煉氣境二三層的玄武者,中了這一口怕是會一時起不來。

  “家主!”

  王貴被嚇了一跳,“我去請醫師過來。”

  “不用,這點點毒素,早就控住了。”王守哲淡定如常,割開了一點點傷口,運氣玄氣將控制住的毒素全逼了出來。

  幸好剛才戰鬥解決的快,若是陷入膠著戰的話,保不齊就會控制不住毒素了。

  這還僅僅是普通毒蟲的毒素,並非是什麼兇蟲類。否則的話,即便王守哲也不一定能控制得住。

  此事也讓他暗受教訓,絕對不能小瞧任何人。而且以後在防毒素上面,也得下下功夫,這世界上各種詭異的毒蟲多了去。

  王貴幫他洗淨血漬後,重新穿回衣服。

  這才到了王珞伊住的院子門口。

  王小玉早就在此守候,迎了王守哲進去。

  此時,王珞伊也從正廳中走出,一見到弟弟,頓時笑容滿面:“守哲,你可算來了,珞淼妹妹都等得肚子餓死了。”

  王珞伊今年二十歲,與王守哲同父同母的姐弟,長得自然是一副漂亮的女神模樣。而且她氣質恬靜自然,舉止有度,自有一番嫡脈長女的貴氣。

  就是修煉上不算太認真,資源不差的情況下,僅僅是煉氣境四層巔峰的模樣。

  不過也難怪她,世家中的女孩子修煉起來多數這樣,除非是要走靈台之路的女孩,否則哪怕是嫡女基本上也成就不高。

  就像大娘公孫蕙十九歲嫁給父親王定嶽時,也就是煉氣境四層中段模樣,如今三十歲也才煉氣境六層,而且戰鬥力就別提了!
  無論是公孫氏還是王氏,都無力去供養公孫蕙沖擊個靈台境什麼的。同樣按照正常情況下,王氏與東港陳氏也沒那資源去供王珞伊沖靈台。

  除非王珞伊的資質非常優秀,家族才會不計代價地培養,但是那樣就是走得類似于瓏煙老祖的靈台之路了。

  “守哲見過姐姐。剛才路上碰到了守勇、珞靜、珞秋他們,陪他們說了會兒閑話。”王守哲拱手行禮,笑道,“累姐姐久等了,走,去見見珞淼妹妹。”

  與此同時,王貴將禮物交給了王小玉,隨後陪著她去偏廳吃飯守候。

  “你呀,來姐姐這裏還帶什麼禮物。”王珞伊輕聲埋汰了一句,“還不如省點錢,你修煉也缺資源。給,這是我攢下五十乾金,你先拿著用。”她不太接觸家裏財務等,不清楚現在王氏大筆資金與資源的注入。

  “姐姐,這錢你留著自己用。”王守哲認真地說道,“還有,姐姐你也要努力點修煉。以陳氏崛起的勢頭,陳方傑未來成就靈台境的概率不低。”

  一聽到陳方傑,王珞伊微微臉一紅,輕淬道:“你憑白說他做啥?”頓了一下,她也無奈地說,“我再努力修煉,也走不了靈台之路。”

  “那可不一定,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姐姐你先把握好當下。”王守哲說道,“也許哪一天,形式就變了。”

  “行,我聽你的。”王珞伊聽他說得認真,便應承了下來,隨即挽起了王守哲胳膊說,“走,用膳去,莫要讓大娘和妹妹久等了。”

  “嗯。”王守哲沒有再多話,隨她一同去往內廳,他知道王珞伊的性子表面上溫婉如玉,但實則內心十分堅強。

  她若應承你,必會想辦法做到。

  進得內廳,一個梳著小辮子,打扮可愛的八九歲小女娃,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哥哥,哥哥。你怎麼才來啊,淼淼肚子都餓癟了。”說著,還委屈巴巴地揉著小肚皮。

  “喲,我家淼淼小公主肚子都癟了,那可壞事了。”王守哲笑著單手抱起她,“哥哥給你變個戲法,算是賠罪,你可看好了,不要眨眼。”

  說話間,王守哲右手翻飛,突然之間就多出來了一包海珍魚幹,這種小零嘴風味不錯,家裏那幾個女娃看起來都挺喜歡,想必珞淼也會深陷其中。

  “哇,小魚幹啊。”王珞淼卻頓時大感失望,“這個我有一大堆了。”

  一旁的王珞伊也是掩嘴輕笑:“守哲你這一套可不靈,這小魚幹璃慈早就送過來不少了,我這也有呢。”

  呃呵呵~
  王守哲摸了摸鼻子,微微尷尬,王璃慈不是“貪污”了小魚幹資源,去搞合縱連橫了麼?也是對了,她可不敢得罪珞淼和珞伊,畢竟這可是大魔王四叔的親姐姐親妹妹。

  好吧,那大丫頭還是……挺有生存哲學的。

  嗯嗯,這段時間對她的諄諄教誨沒有白費,回頭得再接再厲。

  “你呀,哄妹妹也要用點心了,珞淼已經八歲了。”王珞伊看他尷尬,也覺得有趣,輕笑不止。

  “是啊是啊,淼淼都八歲了,又不是四五歲的幼稚小女孩。”王珞淼眨著閃亮閃亮的眼睛說,埋汰說,“哥,你能不能長點心。”

  “得,那哥哥給你表演一套拳法吧。”王守哲無奈地說道,“你這小丫頭,可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

  “啪”

  王珞淼小手一拍額頭,露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嫌棄地看著王守哲說:“哥,哪個女孩子會喜歡看表演拳法啊?你這樣子不會哄女孩,以後若藍嫂嫂進門後,日子可不好過喲。幸好老祖宗早早地給你定了門親事,唉~~”

  說著,她還搖頭晃腦地長歎一口氣,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

  王守哲嘴角抽搐,這小破丫頭口氣說的,合著家族不包辦婚姻的話,他王守哲就娶不到老婆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7:31

  第63章 珞淼!來吧,互相傷害一下

  ……

  一旁的王珞伊和公孫蕙,都是在看熱鬧,還笑得挺開心的,難得能見到王守哲被懟得無可奈何,挺有趣兒。

  “行了行了,今天先不和你計較了,快吃飯吧。”王珞淼擺擺手歎著氣,坐上了餐座,“回頭有時間,再慢慢提點你一番。這哄女孩子啊,可是一門深奧的學問,王守哲你回頭慢慢體會。”

  “大娘,她這都是從哪學來的?”王守哲有氣無力地坐上了餐桌。

  公孫蕙橫了他一眼,笑著說:“誰讓你哄妹妹都不用心,該。”

  “吸取教訓,吸取教訓,回頭把哄妹妹的技能升級一下。”王守哲擦了擦冷汗。還真是不能小瞧了那些小女孩兒,還真是一個個都是精。盧笑笑,王珞靜,王珞秋,王璃慈,甚至連這麼小的王珞淼都好生厲害。

  弟弟們應該也不會太笨,隻是在他這個嫡脈兄長面前,肯定是拘謹著不敢說話。估計更是不敢跳脫,否則受到教訓的面子更大。

  王氏對男丁的嚴厲程度可遠不像女孩子一樣。

  “先用膳,免得淼淼肚皮都餓沒了。”王珞伊笑著說,叫王小玉開始上菜,她還不知道從哪裏倒騰了些靈酒過來,不是那種白玉靈米酒,而是一種青色的靈果佳釀。

  靈果比白玉靈米更加稀罕,有滋潤身體,養顔美容的功效,更受玄武世家女眷的喜愛。

  菜肴倒是不複雜,多是一些農家的新鮮蔬菜,吃上去清淡爽口頗爲開胃。爲了照顧王守哲對氣血補充要求較高,還特地弄了一大盆紅燒肉,以及一些其它肉食料理。

  “咦?這不是靈角犛牛肉。”王守哲一瞅那盆肉,就有些詫異。

  長甯衛地區也有兩個強大的天人世家,其中的長甯皇甫家就擁有一個巨大無比的畜牧場,他們即豢養普通的牛馬豬羊,也豢養繁殖大名鼎鼎的靈角犛牛。

  各家族的主要肉食來源,多是從皇甫家采購。尤其是靈角犛牛,幾乎是各大家族靈肉來源的主流。

  憑此畜牧場,天人世家皇甫氏,就賺得盆滿缽滿,更遑論皇甫氏遠不止畜牧場這一項産業。因此,任何一個天人世家都絕不會簡單,綜合實力強大到令人發指。

  “這是一頭野生的二階頂級兇獸——鐵背蠻豬的肉食。”王珞伊說道,“裏面蘊含的氣血之旺盛,遠超養殖的靈角犛牛,你最近頗爲辛苦,正好給你補補氣血。”

  好家夥,二階頂級兇獸,相當于人類的煉氣境巔峰了。不過正常情況下,人類煉氣境巔峰很難單挑打贏同級別的野生兇獸。

  或者說幾乎不可能去和它單挑,打輸了命都沒了,打贏了估計自己也半殘了。

  陸生兇獸往往擅長野外廝殺,蠻勁可怕。那頭鐵背蠻豬用地球上的話來說,就像是一頭橫沖直撞的坦克,皮厚肉糙極難對付。

  人類要獵殺此等兇獸,除了必要的武力外,還得考慮策略與陷阱等。王氏船隊在江上搏殺靈魚,同樣需要用策略和技巧。

  “姐姐,你這又是靈果佳釀,又是二階頂級兇獸肉。”王守哲微微奇怪道,“這都是哪裏弄來的?莫非姐姐發了橫財。”

  王珞伊俏臉微微一紅,低聲說:“都是陳方傑遣了家將送來,讓咱們嘗嘗鮮。說是他們船隊在江對岸靠岸不遠處的荒野,發現了一頭落單的鐵背蠻豬。陳氏君耀老祖率衆果斷出擊,獵殺了那頭鐵背蠻豬。”

  落單的鐵背蠻豬?
  王守哲一臉羨慕,這可是增補氣血的好東西,這頭鐵背蠻豬比他捕殺的東海箭旗魚要值錢不少。那條兇魚雖然也是二階,可還遠沒有達到二階頂級。

  不過,若是附近真的出現一頭二階頂級兇獸,對王氏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自家老祖不能隨意出手的情況下,要獵殺它,怕是會有不小傷亡。

  羨慕人家有老祖可以帶隊打野。

  好在自家瓏煙老祖現在正在轉化陰煞之氣,並積極治療。一旦等她傷勢痊愈,綜合戰鬥力恐怕不是君耀老祖能比的。

  “鐺鐺,鐺鐺。”

  兩聲清脆的敲碗聲響起,打斷了王守哲的思緒。

  “王守哲,我的親哥。”王珞淼在那邊敲碗說,“你聽聽,聽聽人家陳方傑是怎麼做的?這還沒成親呢,就想著送這送那來討好未來娘子。我與你說,這感情嘛,就得趁著還未過門先培養起來。你可別冷落了咱們若藍嫂嫂。”

  王守哲哭笑不得,捏了一把她的臉頰:“你這小女孩懂什麼,柳氏可比咱們家強大多了,要什麼沒有啊?還有,吃飯時不許敲碗。”陳方傑給姐姐送個禮,結果小丫頭一把火,燒到他頭上了。

  “淼淼,你哥說得對,不準敲碗。不過守哲,淼淼的話也有些理。”公孫蕙斟酌著說道,“你與柳氏千金,雖然還未成親便私下聯絡,多少有些于禮不合。不過若藍遲早是咱們王氏的媳婦,提前關心表示一下也是好的。哲兒,你不是剛獵了一條二階靈魚嗎?挑些最好的部位,遣個女家將送去。”

  “是,大娘。”王守哲雖然覺得並無必要,卻還是依言而行。

  “最好是親手寫份信放在裏面。”王珞淼眼睛放光,在一旁出主意道,“也好向若藍嫂嫂表表心意。”

  “不準胡說八道。還有人家還未過門,別嫂嫂嫂嫂亂喊。”王守哲賞了她一個小小暴栗,“你這是最近在看什麼閑雜荒誕故事?我跟你講啊,你這年紀就給我乖乖地溫養身體,打熬基礎,多做做正經功課,學學基礎算術。”

  王守哲也知道,家裏小姑娘最喜歡看一些雜書傳紀,都是些情情愛愛的東西。而男孩子則多半喜歡看那些打打殺殺的英雄冒險類故事。

  這些都是小本子,在各大家族的兄弟姐妹們之間都會私下流傳。王珞淼雖然才八歲,但是玄武世家的血脈孩子啓蒙都早,聰慧一些的孩子八歲掌握不少文字了。

  “哇~”王珞淼一下子哭了起來,“母親,哥哥欺負我。”

  “你哥教訓的沒錯。”公孫蕙也嚴肅了起來,“你這年紀,是不應該看那些荒誕不經的東西,回去後都給娘交出來。還有,這種家風是得好好整頓整頓了。”

  “母親,我錯了。”王珞淼求饒的同時,偷偷白了一眼王守哲,恨得小牙齒直癢癢。

  “大娘,現在這些小女孩都早慧的很,不能小瞧了她們。淼淼又是聰慧機敏的女孩,必然藏得嚴實。”王守哲頓即嚴肅地諫言說,“什麼床墊下,梁上,書桌下,凡是隱秘角落都得搜一遍,對了,照顧她起居的侍女房間也不能放過!”

  “哲兒此言有理。”公孫蕙表情凝重地贊同。

  “哇!”

  王珞淼被戳到了軟肋,一下子淚崩了,“臭哥哥壞哥哥,盡欺負人。難怪大丫頭說你是大壞蛋,可怕的大魔王。”

  額呵呵~
  大丫頭對他名聲的宣傳,還真是不遺餘力啊。隨著她的小魚幹的擴散,將他的“惡名”傳到了每一個角落。

  當即,王守哲喝著靈果佳釀,吃著靈肉,不動聲色地說道:“大娘若要整頓此風的話,須得注意打壓源頭,掐斷傳播渠道的同時。還得多準備一些千古傳頌的名篇佳作,讓家裏孩子們好好熏陶一下古人的不朽之作。我看上古名篇《東鎮天閣記》就挺不錯,辭藻華麗卓絕,又有氣吞山河之勢。珞淼妹妹用來背誦默寫,積累文化是最佳不過。”

  “唔?”王珞淼也不哭了,眼珠子瞪得賊大賊大,什麼鬼?那本破書聽都沒聽過……王守哲,你這是在報複,報複!

  “這個?”公孫蕙一時有些拿捏不定,“此名篇好是好,就是古風太過濃烈,文字晦澀玄奧,連爲娘讀著都吃力,你珞淼妹妹怕是駕馭不住吧?”

  “嗚嗚,還是母親好,知道心疼我。”王珞淼開心地笑了,什麼破天閣記,古風濃烈文字晦澀,本小姐對一點興趣都沒有。

  最近流傳的小抄本《霸道師兄俏師妹》多好看,故事跌宕起伏,婉轉凄美。

  “無妨。珞淼妹妹自幼聰慧,豈是尋常家女孩?”王守哲淡然一笑,“寵溺”地看著妹妹,“一開始抄寫背誦,興許會有些吃力。不過正所謂鐵杵磨成針,一遍不行就兩遍,再不行就百遍,抄著抄著便通透了。”

  “嚇東西?”

  還要抄百遍,什麼叫抄著抄著就通透了?

  王珞淼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看著溫柔漂亮的母親。慌亂的心又定了下來,嗯嗯,我那麼乖,母親那麼疼我,定然不會……

  “哲兒之言甚有道理,你珞淼妹妹早慧過人,可做起功課來卻又缺乏耐心,往往淺嘗輒止。”公孫蕙表情凝重嚴肅至極,“是得好好打磨打磨,讓她明白鐵杵成針,水滴石穿的道理。”

  “哇~”王珞淼哭了,哭得是如此傷心,悲涼。

  一旁的王珞伊,瞅了瞅王珞淼,再看了看一臉對珞淼妹妹“寵愛”表情的王守哲,心頭忍不住直抽抽。

  難怪,大丫頭一提起四叔這兩個字,都會忍不住面色慘白全身發抖,站都站不住。

  此時此刻,她甚是慶幸自己是王守哲的姐姐,而不是妹妹或侄女,否則豈非也要被籠罩在黑暗和恐懼之中?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7:46

第64章 家族功法傳承

  ……

  大娘公孫蕙是世家嫡女出身,當然不會無原則慣著王珞淼。

  把她丟到一旁讓她自個兒生氣去。

  然後和王珞伊,王守哲姐弟兩個開開心心地用膳,彼此談笑風生頗爲融洽開心。

  “大娘,這是鐵背蠻豬的腹腩,且熬煮得恰到火候,肥嫩不膩,軟糯不糜,入口即化,您嘗嘗。”王守哲用公筷夾了塊好肉給了公孫蕙,還繪聲繪色地介紹著滋味。

  “咕嘟。”在一旁撒氣的王珞淼咕嘟咽了下口水。

  “姐姐,這道爆炒內裏脊是您親手烹飪的?”王守哲邊吃邊贊道,“這火候掌握當真是爐火純青,鮮嫩爽口,仿若在品嘗神仙美味。”

  “你就吃你的吧,哪來那麼多話?”王珞伊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然後很同情地瞟著王珞淼,那小姑娘口水都快淌下來了。

  “哥哥,淼淼也要吃。”王珞淼終于熬不住了,嗷嗷叫著撲向餐桌。

  可惜,她的小腦袋被王守哲一根手指頭點住,笑眯眯地說:“叫好哥哥,不然沒得吃。”

  “好哥哥。”王珞淼終于抵擋不住美食誘惑,徹底投降了。

  王守哲這才呵呵一笑,抱起她放到椅子上,給她夾肉夾菜。小姑娘餓慘了,狼吞虎咽地吃著,這頓飯吃得別提有多香。

  酒足飯飽之後,一家人喝喝茶說了會兒話。

  到了晚間,王守哲回去之時,小廝王貴扛了一大堆東西,都是肉食,衣物,鞋襪等等東西。

  王珞伊平常頗爲悠閑,最近又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閑來無事給他縫制了不少衣物。王守哲笑納的同時,再次要求王珞伊好好修煉。

  甚至,他還讓公孫蕙好好修煉,不要耽擱了修爲。

  是夜。

  王守哲在房內盤腿而坐,進入了修煉模式。

  每日修煉《玄元訣》,是必不可少的功課,靈台之路向來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容不得有半點懈怠。

  隻是,今日的修煉與往常不同。

  往常都是靠玄元訣運轉周天,煉化體內氣血,強壯體魄和玄氣,至多一個月服用一枚小培元丹來輔助修煉。但是這次,王守哲手中握著一枚靈石。

  靈石在掌心中,微微有些冰冷,他能感受到其中蘊含著一些神秘而玄妙的能量。

  他運轉玄氣,與靈石接觸碰撞。

  驀地。

  靈石中的能量被激活了,散發出了微弱的光。王守哲忙不疊掌心一吸,將其中能量吸入體內。

  “嘶!上頭!”

  那股能量對身體的刺激性很強,讓他全身都顫悸了數息功夫。不能浪費,他強忍著奇妙的感覺,裹挾著那股能量開始運轉周天。

  每一個周天下來,體內氣血翻滾湧動,好似洗髓伐毛了一遍,氣海內泊泊湧出的玄氣,又是壯大精純了一分。

  兩個多時辰,四個周天後。

  王守哲體內經絡和穴竅脹痛不已,他緩緩收起功法不敢再修煉。體內穴竅經絡出現這種脹痛,便是已經達到了極限。

  若再強行修煉下去,非但無益反而對身體有害。須得休息一番,讓身體機能逐漸恢複後,才能進行下一次修煉。

  因此,內修這種事情,也隻能按照一天一次的節奏來。用王守哲穿越者的理解就是身體需要冷卻恢複,需要補充肉食壯大氣血,不能開采過度。

  但是這一次的修煉結果,卻是讓王守哲十分滿意,體內的氣血大部分都被消耗,氣海內新生的玄氣變得愈發渾厚精純。

  要知道,他最近夥食太好,體內氣血一直都是十分旺盛充盈。哪怕每天風雨不輟地修煉,依舊無法將氣血完全消耗。

  可今天這一次修煉,卻讓他隱隱有種氣血虧空的感覺。

  這應該是靈石能量輔助修煉的作用了,王守哲看了一眼,已經略有一絲黯淡的靈石,心中感慨不已,靈石的能量對他的幫助十分巨大,即能彌補部分氣血,也能夥同玄氣加強對體內穴竅的刺激,達到強化自身的目的。

  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達到煉氣境六層巔峰,可以嘗試沖擊七層了。

  隻可惜,雖然進步很大,但是這種修煉方式非常奢侈。

  一枚靈石價值上百乾金,這夠他用多久啊?目前暫且估算不出,但是相信長期使用靈石修煉,必然是一筆巨大的開支。

  不過……

  王守哲想起了大侄女王璃慈,最近在他孜孜不倦的“鼓勵”下,不但開始有上進心了,還覺醒出了奇特的吃貨天賦。

  一念至此,他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洗澡睡覺。

  翌日天微亮,王守哲便起床修煉身法,戰技,劍術,控弦等技藝。他之前身爲少族長,在院子不遠處便有一個小型的練武場,在這裏,他度過了整個年幼時期。

  他年紀輕輕能有此成就,可不僅僅是憑著血脈資質,或是少族長的身份。基礎的身法,戰技,劍術,控弦都是練得爐火純青。甚至,王氏的不傳之秘,中品身法《柳絮身法》,以及中品劍術《王氏玄元劍》,都已經達到了略有小成的地步。

  這是來自于嚴父王定嶽的督促鞭策,以及他自身的努力。

  家族的這些功法,身法,戰技等等。都是宙軒老祖持開拓令南下時,經過隴左王氏同意,帶出來的家族傳承。

  功法戰技等傳承,對一個家族來說,同樣非常非常重要的底蘊資本。就說王氏的主修功法《玄元訣》,便有《煉氣篇》與《靈台篇》,這已經足夠家族成員將靈台之路走到盡頭,踏入天人之路了。

  但是功法這種傳承向來極爲嚴苛,首先便是家族成員不得對外傳播,第二,一旦發現偷學傳承者,必然是一樁大事。

  嫁出去的女眷,同樣是不被允許將功法傳授給夫家,稍微智商在線的夫家也絕對不會去做此要求,甚至一定會阻止類似的事情發生。

  否則的話,兩家輕則會有涉案人員的人命案出現。重則,好好的姻親關系會徹底破裂,雙方成爲死敵。

  而偷學人家功法戰技的那一家,也會信譽喪失,很能再有立足之地。這種不懂規矩的家族,誰敢和你聯姻?哪個家族,都不想自家的不傳之秘,因爲聯姻而變成了別人家的。

  宙軒老祖是出身于隴左王氏,而隴左王氏在千年之前的先祖,更是從大乾王氏分出來的支脈。因此,王氏的玄元訣雖然隻是中品功法,但是放眼長甯衛地區,已經算是不錯的功法了。

  至多就是三分之一的家族,核心傳承功法達到中品。

  再說瓏煙老祖,她早先修煉的便是《王氏玄元訣》,等她到了紫府學宮最終晉升成靈台後,便被冰瀾上人收作弟子,開始轉修上品功法《玄冰訣》。因王氏玄元訣修煉的玄氣平和中正,轉修其它功法難度較小。

  但是同樣,以瓏煙老祖那種任性強勢之人,也是萬萬不敢將《玄冰訣》傳授給家族。那樣做,非但對家族無益,反而會將家族陷入死地。

  以紫府學宮的手段,分分鍾就能將平安王氏滅掉,還沒有人敢多說半句話。

  關于功法傳承暫且按下不表。

  王守哲最近忙于族務,打坐修煉倒是沒有拉下,隻是身法戰技等,確實落下了很多。光修境界不修身法戰技等,充其量也就是個空架子。

  別說王守哲這種要走靈台之路的家族支柱了,便是連家族任何一個血脈男丁,都是必須勤學苦練身法戰技等。

  之前對家族女孩子這方面要求會少一點,也是因此像王璃慈這樣憊懶的吃貨。有著煉氣境二層高段的修爲,卻是個空架子,隻能欺負欺負平民。

  不過,王珞秋給了他很大的壓力與動力。那丫頭的中二氣息還是很可怕的,每天必然是花了大量功夫在修煉上。

  這未來,萬一真的不小心被她逆風翻盤了,他王守哲的臉面何在?看她怎麼樣埋汰自己親哥哥王守廉,就知道結果不太妙了。

  拼吧!

  王守哲揮汗如雨般地修煉了起來。

  貼身小廝王貴,也跟著一起修煉。不知怎麼的,他修煉的動力也比原來更強了,拼勁十足。

  ……

  與此同時。

  在主宅中最大的練武場上,一群少男少女,也在揮灑著青春和汗水。

  王珞秋稚嫩而有些霸氣的聲音響起:“王珞靜,你嬌滴滴地偷什麼懶?靈蟲師很了不起嗎?你若不好好修戰技身法,待得本小姐無雙霸體近身,分分鍾將你鎮壓。”

  “王守勇王守廉,家族序列即將開啓,未來帝路隱隱顯現,你們若不拼,如何能與各路天驕爭奪那一線天機!”

  “我,王珞秋,必將橫推同代,喋血天驕,力壓當世。”

  妹啊!

  王守廉眼淚嘩啦啦的,心中滿是懊悔,真不該把那些男孩子之間流傳的傳奇故事手抄本,給王珞秋看的。

  這都中二成什麼模樣了?一口一個“鎮壓天驕”,言必稱“橫推當世”。

  咱們家就是一個鄉下的九品末流世家啊。

  人生目標要不要設的這麼大?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8:02

  第65章 救了位落難大小姐

  ……

  數日之後。

  隻說長甯衛地區,已經出現了不少混亂的局面。

  王守哲每隔一兩天,都會收到王守義發來的信件,給他講述長甯衛中發生的事情。城衛府已與兩個天人世家,以及包括長甯徐氏在內的幾個頂級靈台世家,以及錢氏商行等勢力達成了協議,開始在城內開倉賑災。

  不過衛城內人口衆多,是個十多萬人口的大城,每天耗費的糧食都是天文數字。

  有幾夥膽大包天的商人,竟然聯手囤積居奇,將糧食以五六倍的價格,暗中對城內百姓售賣。結果被城衛府抓了個正著,非但被斬首示衆,想辦法囤積的糧食也被城衛府沒收充公。

  更有小道謠言,因爲這一次的災情擴散到了隴左郡外。因此短時間內,郡外的糧食很難調度過來壓制住糧荒,以至于偌大郡城之中,也産生了糧荒。

  相傳隴左州郡城,是一座人口超過百萬的大城。此城出現糧荒,必然是件天大的事情。也是由此可見,隴左郡的整體局勢已經糜爛到了何種程度。

  如今謠言和風聲四起,有說紫府學宮在外面籌措不到糧食。也有說,郡城下令向麾下城衛收繳糧食,以保障郡城的糧食供應。

  最大的謠言,竟然還說到【昌隆帝】壽元將近,大乾帝國要完了,此次蟲災正是征兆。讓王守哲一頭冷汗,果然是時局一亂,什麼牛鬼蛇神都會跑出來。

  不過膽敢說昌隆帝快掛了的,已經迅速被城衛府揪了出來,掛在城門上淩遲處死了。

  王守義的信件中,也隻敢隱晦地表達了一番,王守哲還是聽送信家將偷偷摸摸說起。

  總之一個字。

  亂!
  而平安王氏處在這亂局之中,也隻能表面上老老實實。該收稅收稅,該納糧納糧,一擔都不少鎮守府的。事實上,就算王氏想少納一擔糧,都是做不到。

  哪怕三伯王定族在鎮守府中擔任副鎮守使,在這種節骨眼兒上,也絕對不敢有任何徇私之心。隻因城衛府中,早就派人下來督促納糧進程,此時此刻誰敢徇私?
  此番夏稅,王氏納糧數目不少。

  一擔一擔的糧食裝上馬車,運到了定蒲渡口,由城衛府使者監督下,鎮守府的人一一過秤,最終裝上了糧船。

  三大農莊加起來,在冊總計有7650畝良田,每畝田以4稅制收,單季共計需要納田稅3060擔麥子。好在這一次總收成不錯,除開蜜蟲泛濫這個問題,今年實際上是個前期雨水豐沛,中後期陽光不錯的一季,十分有利于小麥灌漿成熟。

  因此,三大農莊加起來的小麥收成總産量,實際達到了兩萬六千多擔,平均一畝産量約三擔半的樣子,勉強算是豐收了。

  刨開夏稅,之前投入的【滅蟲散稅】,種子耕牛攤銷,佃農分成外,額外還剩下一萬四五千擔的純收益。當然,糧食實際上比這個數字更多不少。

  因爲之前滅蟲散等支出,之前都是用乾金支付的,而後續也不會再去買那勞什子滅蟲散了。這還僅僅是一季的收入。

  順便說一句,四老太爺先前被忽悠囤下的一批滅蟲散。也在之前趁著高價時,以三倍價格賣掉了,狠狠地賺了一筆。

  這讓四老太爺王宵志得意不已,逢人就吹噓,他憑著卓絕的眼光,爲家族賺了一筆“大錢”,立下了大功勞。

  除了自家農莊麥田的夏稅,農莊內的其餘産業納稅,都是在年前納。而且因爲並非生産的糧食作物,因此不需要用糧食去認繳。

  此外,便是王氏勢力範圍內的轄地代收稅了。

  因爲王氏勢力範圍小,轄地內平民在冊良田僅爲一萬六千畝,這些都是執行的五稅制,但是王氏顧念到轄地內的自耕農,雖然比外界損失少,卻也受損也很大。

  因此決定隻收四稅糧,屬于世家那一稅,用大銅角子抵扣便行。此番,王氏辛辛苦苦代收了6400擔糧食,全部裝車運到了定蒲渡口,然後由大船一艘一艘運走。

  王守哲在家將的守護下,站在忙忙碌碌,熱火朝天的定蒲渡口處,也是不由感慨萬千。這年頭,玄武世家和自由民辛辛苦苦種田,其中的收益還真是遠遠比不上抽稅。

  這些糧食,估計會如謠言一般,一部分運到衛城去,一部分估計會去“救濟”更高層次的州郡人。要知道,那邊的人生活條件遠遠好過平安鎮的人。

  說起來,也算是一種諷刺。

  更何況,如此一船一船的糧食運走,會讓本就缺糧的平安鎮雪上加霜。尤其是很多將積蓄,都投資在購買農田,或是耗費巨資送子嗣去讀書,再或是剛剛經曆過婚喪嫁娶等耗費巨大的自耕農家庭,這一次的危機會格外難過。

  自耕農家庭條件理論上都不差,但是他們的消費水準也比佃農要高許多,油鹽醬醋,衣食住行,婚喪嫁娶的成本也會更高。

  而且大部分自耕農,略微有點積蓄都會想辦法擴充田地,打造屋舍,培養子嗣讀書,學藝等。很消耗金錢,多數都沒有太多存款。

  正常光景都沒問題,豈料這一次蟲災來得如此兇猛和突然。

  不過,即便如此。

  除了少部分自耕農外,大部分自耕農想辦法熬一熬,熬到下一季糧食産出,就算熬出頭了。但是這其中,架不住有人作妖。

  每逢天災人禍,總會有一些貪心不足的權貴。借此機會大搞兼並,吞噬民脂民膏壯大自身。

  王守哲遠遠地看了一眼,劉氏與趙氏那源源不斷前來納稅的車隊,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先前還隻是以劉氏趙氏兩個豺狼家族的作風,以及傳出的一些風聲,來估測他們的行動。

  但是隨著情報工作的展開,一些確鑿的情報逐漸傳到王守哲面前。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對方的確會有大動作。

  ……

  平安劉氏。

  劉氏主宅正廳之中,劉氏家主劉勝業,正在聽幾波族人稟報事件,其中也包括了年輕一代比較優秀的劉永州。

  他的眉頭皺起:“長甯孫氏怎麼搞的,明明答應借我們一萬五千擔麥子,秋收後咱們還三萬擔稻米,現在爲何不兌現了?這一來一去,憑空賺一倍也不滿足嗎?

  “長甯孫氏說,他們都是搶購滅蟲散,才勉強保住了些許産量。”一位五十多歲的族人回道,“他們說孫氏的損失太大了。”

  “那需要多少?”劉勝業臉色有些陰霾,這一次劉氏損失太大太大了,若不能找補回來,太損元氣。

  那族人臉色也很難看:“孫氏說不要我們加倍還糧,還說炒作糧價是犯法的。還是以物易物來得好,要和我們置換一千五百畝良田。”

  一千五百畝良田?

  劉勝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懸沒氣暈過去:“他們瘋了不成,一萬五千擔糧食換一千五百畝地?”他們劉氏家族,從老祖宗開始積攢到今天,多少年的光景了,也不過一萬畝出頭的良田。

  這一開口就是七分之一的田産,何等之兇殘,這是數倍之暴利啊。

  “家主,要不,算了?”那族人無奈地說,“按照咱們原本計劃,也就能兼並個兩千畝左右的良田,被孫氏如此一弄,我們豈非背負罵名還給人做嫁衣裳?”

  “不能算了,此番我劉氏損失太大。”劉勝業眼神兇相畢露道,“那這一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那就往三千畝這個數字去兼並。哪怕到時候抵押借貸,或是與人置換,咱們也是大賺。”

  他大哥劉勝豪正在沖擊靈台的關鍵時刻,尚有一些資源上的缺口。一旦沖上靈台境,便是一門雙靈台,便是與那孫氏都能掰掰腕子。

  劉勝業此人,向來善于鑽營經濟,且錙銖必較,從不肯吃虧。而且家族這五十年來苦心經營積攢財富,在強大家族的同時,不就是想培養出第二個靈台老祖嗎?
  “家主,如此大動作,怕是會引起民怨吧?”族人有些擔憂道,“何況,王氏此番因爲出了個靈蟲師,結果並無遭災,此番手中必然剩下不少餘糧。會否趁機……”

  “他們不敢!”劉勝業自信道,“我們劉氏與趙氏聯手辦事,孱弱的王氏如何敢動半根爪子?何況我已經聽說了,王氏已將多餘糧食運往東港,高回報換取一筆修煉資源。倒是明智之舉,餘糧留在手中到下一季時,必然不會如此搶手。”

  “家主如何能篤定此點?”族人奇怪道,“按照此趨勢,也不是每一家都用得上加倍劑量的滅蟲散。”

  “本家主已經得到消息,紫府學宮已經開始改良下一代滅蟲散。而且爲表歉意,下一季的滅蟲散僅以一成的價格虧本分配給各損失的家族。”

  這個消息也算比較秘密了,但是這議事廳內,都是劉氏的核心,自然不怕洩露。

  “既如此,那此番機會不容錯過。”族人們紛紛表示,“就是孫氏太黑了些。”

  一直沒說話,憋著的劉永州,此時突然拱手說:“家主,各位叔伯,永州倒是有個辦法,可以不用與孫氏合作。話說前些時候,我的漁船在江邊,救了一位落難的千金大小姐……”

  一提起這個千金大小姐,劉永州的眼神中,不可遏制的掠過灼熱,癡迷,甚至是狂熱……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8:14

第66章 危雷暗浮

  ……

  在劉永州眼裏,那個鍾氏小姐是他見過的,最爲完美的大小姐。她溫婉動人,但是一言一顰中,都帶著若有若無的空靈仙裊氣息。

  盡管她從不吐露自己來自哪個玄武世家,但必定是來自十分高貴的家族,看氣質就看出來了。

  他們劉氏的那位嫡女小姐,平常看上去倒也不凡,已有好兩個世家過來提親了。可她與鍾落仙小姐比起來,就像是佃農家裏喂雞喂鴨的土妹子。

  落仙。

  多美,多有仙韻的名字,她真的好似是天上仙宮中不小心跌落人間的仙女兒。

  她連吃靈魚,都不經意間隻吃肚腩,魚頰等柔軟細嫩的部分,且往往隻是淺嘗輒止,吃個新鮮滋味而已。

  像什麼他平常視作珍寶的白玉靈米酒,現在根本不敢拿出來。人家眼眸中淡淡地嫌棄和不屑,他迄今記憶猶新。

  唯一讓他十分生氣而遺憾的事情是,那天他爲何會與趙氏那個,該死的趙鼎天小子一起在船上喝酒?錯非如此,他就是救下落難的鍾氏小姐的唯一一人。

  那該死的趙鼎天,落仙根本就不喜歡你,偏偏還敢每日來糾纏討好。

  隻是他與落仙,恐怕也沒幾日好聚了。鍾落仙家裏的家將已經尋來,準備帶她回去。

  不過,也正好讓他得到了一個消息,鍾小姐的家族似乎也缺糧,正在于某個東海衛的大家族采購糧食,好似雙方關系還很親密,對方的附加條件並不高。

  “永州,你把情況說說。”劉勝業眉頭微皺,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劉永州平息著情緒,將大緻的情況一說。

  “會不會是騙子?”有年紀較大的族人提出疑惑,“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落難的小姐。”

  “三叔!”劉永州有些惱怒道,“你別憑白污蔑人家小姐,此事我隻是恰巧聽到而已,人家鍾小姐壓根就沒主動提過此事。我就是想著孫氏心黑,不如我去求一下鍾氏小姐,看看能否順便也捎帶著幫忙采購一批。”

  鍾氏?這長甯衛附近,哪有什麼姓鍾的世家?莫非是別處來的……

  “永州,就算人家肯賣,我們也沒有那麼多乾金買。”劉勝業有些爲難道,“不知能否賒賬,待得秋收時,咱們雙倍奉還。”

  “家主,爲何一兩千乾金,咱們家都拿不出來?此事我可辦不到。”這下輪到劉永州爲難了,他有些羞臊不已。他爲了討好落仙,平常扮演的也是身價不菲的世家子弟,這開口去賒欠,尤其是向心中女神去賒欠,怎麼張得開口。

  “這……”劉勝業略作沉吟,不肯開口。

  劉永州略一思索,莫得驚喜道:“莫非大伯他……”

  他大伯劉勝豪,便是劉氏家族一直以來,都在大力栽培的靈台之路的第一序列,家族爲此付出的財力物力很大。

  好在劉氏的綜合條件強過王氏,培養靈台境序列的時候,並沒有怎麼擠壓其他族人的資源。因此,他劉永州才能表現如此不凡,年輕一代中算是優秀了。

  若是大伯晉升到了靈台境,家族勢必會擴充地盤,那他作爲永字輩的優秀小輩,豈非……也有機會了?

  他驚喜交加不已。

  劉勝業臉色嚴肅道:“既然你已猜出大概,你畢竟也是永字輩核心,我便也不瞞你了,隻是你須得謹守秘密。沒錯,你大伯已經在做最後準備了,最關鍵的【天靈丹】已經采購到了,隻是爲了確保萬無一失,還缺兩樣輔助靈丹。你若立下大功……你自然懂的。”

  “好好好。”劉永州一下子精神抖擻了起來,“即便此事有些爲難,我也願意去嘗試一下。”

  家族因爲要出一個老祖,資源略緊張一些,此事倒也是十分正常,不會太落下臉面。

  而且家族一旦多個靈台老祖,便會勢頭大盛,家族資源一多,聽家主的口氣,接下來培養的對象便有可能是他劉永州了。

  一個家族若是昌盛起來,便有可能如利滾利一般,不斷加速發展。而一個家族若是衰敗下去,自然也會越發倒黴,處處掣肘不順。

  在劉永州眼裏,劉氏就是那個勢頭越來越好的家族。而王氏便是那種,越來越深陷泥潭不可自拔的家族。

  他信心滿滿,此番立下大功後,他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

  兩日後。

  王氏主宅,王守哲的偏廳內,王守哲聽完一些消息,當即忍不住輕笑了兩聲,放下了手中的密信。隨即,他對來人拱手說道:“陳兄,此事辛苦你了。”

  “王族長。”那人急忙連連還禮,表情略歉意道,“上次百島衛一行,在下不知您的身份,多有怠慢還請見諒。”

  此人正是上次去百島衛時,負責招待與向導的陳氏精英族人陳方華。他出海跑船,閱曆豐富,爲人處世圓滑而細膩,是個非常優秀的人才。

  這一次爲了狙擊劉氏趙氏,除了家將王梅外,其餘家將自然不能使用。

  好在計劃之中,本就需要借用到陳氏那邊的力量,他思來想去,便寫信給陳方傑,讓他支援自己辦事,事成之後,當然也少不了利益的分享。

  以陳方傑的個性,自然是不會拒絕和王守哲合作。

  哪怕最終事情敗露也無所謂,以東港陳氏的勢頭,加上獨特而比較遠地理位置,他壓根就不怕得罪什麼趙氏劉氏。

  這陳方華一來,便由王忠安排進了計劃之中。他與另外一個不甚露面的陳氏族人,假扮成了鍾落仙的家將,前來尋找落難的大小姐。

  計劃實施得很成功,原本劉氏的劉永州與趙氏趙鼎天這對“至交好友”,已經各自上鈎。狙擊計劃,也是進入到了第二階段。

  “陳兄勿須客氣。”王守哲笑著說道,“上次百島衛行程中,全仰仗陳兄鞍前馬後照應。倒是我才該說聲抱歉,向你隱瞞了身份,不提此事了。隻說此番計劃中,陳兄須得注意安全,若有不對,情願中止計劃,也別出現任何安全問題。”

  “此計甚妙,我們參與的計劃部分也十分簡單,錯不了。”陳方華一臉欽佩道,“倒是王族長十分厲害,也不知從哪裏找來如此仙女般的盟友。幸好我已經成親,又知道她是你的人,如此也差點淪陷進去。”

  仙女?呵呵~
  王守哲暗笑不已,若是你陳方華見到了她的真面目,那才叫震撼呢。

  咦?
  不對,王守哲努力地去想王梅長啥樣,竟然一時半會想不起了。嘴角不由微微一抽,果然是平平無奇的家將王梅,那張真實的臉龐,太沒存在感了,比路人甲還路人甲。

  等陳方華走後。

  王守哲才再度打開,王梅給他寫的密信,上面的烤漆封條已經被他打開,隻是剛才看到的消息太過驚人,以至于暫時放下。

  如今再度仔細看了一遍,他的眉頭緊緊皺起,暗道情況不妙啊。

  劉氏劉勝豪的靈台之路序列,本就不是什麼秘密。隻是此人向來低調,很多時候都會忽略他的存在。此外,不久之前他才表露出來,剛剛修煉到煉氣境九層的境界。

  這一轉眼,竟然已經悄悄摸摸地到了九層巔峰,而且已在暗暗作最後準備,並已經弄到了一枚【天靈丹】。

  王氏原本對劉勝豪的預估,至少是五年後,對方才會開始走最後一步。

  這劉氏獨立出來迄今僅僅五十年,實力愈發強盛。滿足家族發展的同時,竟然還能那麼快攢出一枚天靈丹,果然不容小覷。

  劉氏家主劉勝業的天賦實力平平,但是這賺錢的本事真不小。

  王梅的情報應該不會錯,那是劉永州酒後吐了真言。

  這是不少男人的通病,在自己喜歡而有些自慚形穢的女神面前,爲了壯膽和提升自己在女神眼中的價值,總是會想辦法自擡身價。

  劉氏隨時有可能多出一個靈台境老祖,那麼趙氏呢?

  趙氏向來比劉氏更加低調,說不定此時,他們的靈台之路序列,也已經進入到了最後關頭。

  王守哲面色凝重,敲著桌子思慮不已,好半晌後,才寫下了一份密信命令,用火漆烤好後,派人秘密交給王梅。

  此事不容小覷,一旦應對不當,極有可能會迎來王氏的覆滅。但是倘若運作好了,反而會對敵人有緻命打擊。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8:30

第67章 百年規劃

  ……

  王守哲作爲族長,多數時候隻需要居中運籌,自然無需參與到計劃的每一個步驟中去。

  因此這段時間來,都是宅在了主宅中,每天修修煉,或是“欺負一下”某個弟弟妹妹。

  資源充沛的情況下,他的修煉進度飛快,已經達到了六層的巔峰狀態。僅需要打磨數日,便能嘗試突破煉氣境七層了。

  不過今日,他需要動一下了。

  讓王貴安排了一番後,先把家族裏的一個孩子給召了過來。

  不多片刻。

  一位三十出頭,面容姣好的溫婉女子,領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到了王守哲的偏廳中。

  “陳氏見過家主。”那女子斂斂行禮。而男孩則似乎有些畏懼,躲在了母親身後。

  “六嬸無需多禮,叫我守哲便是。”王守哲還禮,邀請她落座道,“快快請坐。”

  這位陳氏,便是六叔王定海的妻子,出身自東港陳氏直脈女子。

  王氏與陳氏在第六代的直脈中,通婚非常頻繁。有兩位定字輩的,娶了東港陳氏女子。也有兩位琉字輩的姑姑,嫁到了東港陳氏。

  如今兩家更是開始了嫡脈通婚,可以說雙方關系非常親密。

  小廝王貴沏茶上瓜果蜜餞等招待後,便退到了一旁。

  而王守哲卻和陳氏寒暄起來,噓寒問暖了一番後,才將目光落到了那個男孩子身上,笑著說:“守業,最近功課怎麼樣?”

  這個男孩,便是第七代守字輩目前最小的一個男丁,叫王守業,今年才十歲,排行老七。

  爲何說是目前呢,當然是第六代定字輩的長輩們還有年青力壯的。例如三伯王定族,六叔王定海,保不齊還會再生出更小的來。

  這並非沒有先例,就說大伯王定川,五十歲時才生下守字輩老五王守勇,當真是老當益壯。

  當然此事也要歸功于大嬸,四十幾歲時還能生娃~~而且她還特別能生養。

  閑話暫且不提。

  王守業明顯有些靦腆,對王守哲也十分敬畏,這一聽下當即嚇得臉色發白,緊緊抓著陳氏的衣服:“四,四哥。還,還行。”

  “守哲莫怪,這孩子從小靦腆。”陳氏略微尷尬地解釋說,“不過最近倒是挺用功……”

  說話間,還偷偷瞟了一眼王守哲。

  王守哲明白了,老七這是聽到了最近關于考校大魔王的名聲,就怕什麼時候被四哥盯上考校一番,便早早地開始用功了。

  這倒是好事。

  王守哲喝著茶,對考校魔王的名聲越來越滿意了,這就像是一支達摩克利斯之劍,時時刻刻懸在弟弟妹妹以及小輩們的頭上。

  行,那就順勢考校一番。

  王守哲開始對王守業考校了起來,從基礎文學,到基礎算經,再到身法,戰技等等上的理解。

  一開始王守業怕得要命,回答結結巴巴磕磕碰碰,不多會兒在王守哲的鼓勵下,開始流利解答了起來,看得出來基本功還算紮實,最近也的確用功了。

  “不錯不錯。”王守哲露出笑容贊賞不已,“守業還是挺爭氣的,這是你的獎勵。”王守哲直接給出了整整十乾金的獎賞,以表彰第一位順利通過他考校的娃。

  “謝謝四哥。”王守業激動地小臉蛋也漲紅了,眼神與說話也自信了不少。

  最近大魔王的威壓,已經讓年輕一代和小輩們人人自危了,而這個時候給出獎勵其中優秀者,必然會引發一些眼饞。

  王守哲相信,胡蘿蔔加大棒政策,會讓家族的年輕孩子們越來越優秀起來。

  王守業挺好的表現,讓陳氏也很是欣慰歡喜,哪個母親不是望子成龍?

  考校完成之後,王守哲轉入正題道:“六嬸,一會我讓守業陪我去一趟興盛農莊,拜見一下六爺爺。”言下之意,當然是你就別去了。

  王守哲並非反對陳氏一起去,隻是覺得守業作爲家中男丁,好像有些過于依賴母親了。

  看看人家王珞秋,不過比守業大一歲,便已經開始懟天懟地懟空氣,天天叫囂著要屠神滅佛,要孤獨地肩負家族崛起重任來了。

  雖然王守哲無法理解,家族崛起和屠神滅佛有啥必然聯系……此外,她所謂的【孤獨少女】背負家族命運……之中,那種濃濃的中二少女氣息,也讓他忍不住有些想要抽人,這是拿一大家族的人全當豬隊友了嗎?

  但是並不妨礙王守哲挺欣賞王珞秋那元氣滿滿,銳意進取的精神。

  因此,王守哲還是要多讓老七早點離開母親懷抱,迅速成長爲一個小男子漢。

  “一切都聽守哲的。”六嬸陳氏,雖然有些心疼老七,卻還是依言而行。

  隨後。

  王守哲帶著王守業,從後院水路走,往【興盛農莊】而去。他現在是越來越喜歡走水路了,恬靜自然,視野開闊,和自然接軌,可以有充分的時間去規劃家族大局。

  例如說,在通往興盛農莊這條水路,左右兩側都是低窪水澤,這季節長滿了蘆葦。附近村莊的一些農戶,則是踩著泥濘,趁機過來收割蘆葦。

  蘆葦雖不值錢,卻有頗多用處。例如曬幹後給一些土房子蓋頂,或是編織一些蘆葦席,可以讓接下來的夏天清涼一些,再不濟曬幹後可以當柴燒。

  隻是蘆葦絮作用不大,看似像棉花,卻沒有保暖作用。若是在地球上,蘆葦還可以用來造紙什麼的。

  一些大腦中沉澱的信息,觸碰此情此景,隱約顯現。

  等等?

  棉花,造紙?

  棉花這種東西,在大乾國早有種植,有部分世家便是靠著大量種植棉花作爲産業。王守哲想插手的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畢竟那些世家對看守棉花種的手段一流。

  但是造紙的話?

  這世界上當然有紙,書籍,信件,處處都會用到紙張。紙張的質量由高到低都有,價格多數都比較昂貴。原因很簡單,造紙術被壟斷在了一些少數勢力之中。

  他翻遍記憶,至少沒有聽說長甯衛有哪個世家擁有造紙術。

  大家所用的紙張,都是錢氏商行從遠處運來的。

  造紙的原理非常簡單,比搞什麼谷氨酸鈉,珍妮紡織機容易多了。哪怕連王守哲,對造紙的步驟,大緻也有個七八分概念。

  此物有搞頭。

  王守哲暗暗將此想法記錄下來,納入未來計劃之中。與此同時,王守哲對左右兩岸大片大片的沼澤地,也是頗有些想法。

  老祖宗當年開荒農莊,自然是選擇比較好開荒的地段開荒。例如水源充沛,地勢平坦,地質肥沃,可擴展性強等等因素,如此可以將開荒成本降到比較低的程度。

  隨著一代代先人們對優勢地段的占領並不斷擴充,剩下未經開荒的土地,都是有種種不利因素在內。

  例如兩岸這些沼澤地帶,地勢偏低。一旦下雨,便會形成大規模的沼澤。哪怕到了旱季,也是坑坑窪窪,到處是爛泥塘。

  想要將其化作農田,就得進行大規模的填土,將其整個地勢墊高。哪怕是放在機械化時代,這也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更遑論在這種生産力不發達的世界中。

  但是現在平安鎮比較安全的熟地中,已經很難再找出,比較容易開荒成良田的大面積土地了。要麼去兼並自耕農的土地,要麼就去擠壓對頭家族的生存空間。

  因此,王守哲幾次三番路過這兩大片荒地時,總是會想著如何去開拓這片地方。

  若是實行填澤之策的話,土從哪裏來?如何運輸?
  此外,若是將兩大片沼澤墊高,一旦到了雨季,這兩塊沼澤的蓄水能力就會消失。在水的總量不變的前提下,這部分水會進入河道,珠薇湖等水域。

  若是雨量再大一些,便極有可能造成河道,珠薇湖等水位溢出,引發水患。

  最佳的辦法,便是對珠薇湖進行大規模清淤,將淤泥填進沼澤地。如此一來,既能增加珠薇湖在雨季時候的蓄水量,也能逐漸將沼澤地化作良田。

  此外,水位變深後的珠薇湖,也能進行大型魚類的人工養殖,當真是一舉數得,妙不可言。

  可唯一的問題!

  這個工程太大太大了,需要動用的人力物力時間,比老祖宗當年開拓豐谷農莊的工程量還要巨大。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8:48

第68章 崛起吧!鹹魚長輩

  ……

  略微計算一下便能清楚,珠薇湖不算是什麼大湖,卻也約莫有上萬畝水域面積。平均清淤一米,便是六七百萬立方的淤泥……

  這方世界的清淤船,王守哲倒是見過。

  都是人工用清淤耙,將淤泥挖上船。一艘清淤船,也就是能裝十個立方左右的淤泥。

  而平常清理出來的淤泥,本身就擁有不錯的有機物質,與其它肥料混合堆積發酵後,是一種較好的農肥,可以補充農田的肥力。

  畢竟這個時代的河道湖底淤泥,沒有什麼重金屬污染等積攢。

  但問題在于,六七百萬立方,那就是六七十萬船!若是十艘清淤船常年勞作,每天每艘船以清理三船,填土三船計算,差不多就是兩萬多天的工程,全年無休要幹六七十年!
  而那些淤泥在幹燥之後縮水很大,沼澤地本身也是爛泥居多,估計至多也僅能填出個兩三千畝的良田。整個工程,預計得耗費上萬乾金還多。

  在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精力時間後,合到三四個乾金才能開荒一畝地,便有些不劃算了。

  若是將珠薇湖多清理兩米深,成本倍增都是不止,越往下挖越難清理。哪怕去購買良田,也就是兩三個乾金便能買上一畝熟地。

  然而帳並非這麼簡單計算,隨著珠薇湖大面積清淤,蓄水量增加後就能養殖大魚,甚至是能投放靈魚。從家族長久考慮,光靠野外捕魚總不是長久之計,收入來源不算穩定。

  若是能規模化養殖經濟魚種,甚至是靈魚種,這才是家族根基式産業正確的打開方式。投資規模巨大,耗時漫長,然而一旦成功建設,便是家族源源不斷的財力來源。

  而且官府爲了鼓勵玄武世家開荒,對于新開荒的土地,頭十年是免納糧的,這算起來又是一筆不小的節約。

  當然,以王守哲的個性,即便是要做這個清淤填土造田的浩大工程,也不可能用六七十年去做。真要到那時候,連重孫子都出來了……

  這個計劃工程原本在他腦海中,已經醞釀了很久。

  本來想著在明年開始小規模實施,隨後逐漸加大工程規模,爭取在十年內將珠薇湖挖深兩米,將沼澤填出四五千畝良田,逐步打造成家族的下一個大型農莊,即有萬畝養殖水域,又有數千畝良田。

  一年的産值絕對低不了,而總耗資應當能控制住三萬乾金以內。

  不過現在嘛,計劃有點變動!

  站在烏篷船上,王守哲背負著雙手,觀看著兩岸荒野。頗有一副俯瞰領地,醞釀家族千年基業的架勢。

  守字輩男丁老七,王守業坐在船艙內,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漸漸平靜,看著四哥負手而立的模樣,是那般的高大巍峨,心中崇拜敬仰的情緒油然而生。

  我,王守業。

  未來一定要成爲和四哥一樣,頂天立地的男人。

  ……

  烏篷船停靠在了【興盛農莊】的小碼頭上,在農莊王氏旁系主事誠惶誠恐的帶領下,王守哲與王守業一路去尋到了王宵翰。

  此時的王宵翰,正在侍弄著那二十畝寶貴的靈田,小心翼翼地除去靈田內的雜草。那些雜草,都是剛剛竄出苗來便被拔掉,不讓它們有多餘機會吸收營養與靈氣。

  同樣一畝靈田,若是精耕細作的話,哪怕多産出半成也是一筆不小的資源。

  王守哲沒去打擾他,而是耐心地等待著。

  這【興盛農莊】,乃是宙軒老祖開辟的第二個農莊。坐擁良田兩千畝,也有一個小型的畜牧場,以及一小片專門種植瓜果蔬菜的田園。此外最重要的,便是興盛農莊開辟了二十畝靈田。

  此處地形,被六平山餘脈中的一條小小支脈環抱其中,原本的土地中有不少碎亂石塊,理論上來說並非是一片非常適宜開荒之地。

  然而宙軒老祖選擇此處開荒,且不惜挖通河渠引來水源也要開辟農莊。便是因爲此處山澗夾縫處,有一汪泊泊靈泉。

  有靈泉,便代表著此處有一條小小的靈脈。

  隻要圍繞靈脈建造聚靈陣,便能讓靈脈中的靈氣凝而不散,彙聚滋潤于土地之中,隨之引靈泉灌溉土地,再配合種種農學手段增肥土地,就能逐漸開辟出適合種植各種靈物的靈田。

  有了自己的靈田,便有了自己的靈米産出,一個玄武家族便算是真正有了自己根基。

  因此,宙軒老祖將此農莊命名爲【興盛農莊】,寓意自然是希望家族興盛起來。

  這一汪靈泉,以及那條小小的靈脈,最大化程度約能支撐六十畝靈田的樣子。隻是當年王氏家族對種植靈米的技術比較陌生,爲了避免憑白消耗靈脈。因此暫時隻建造了一個聚靈陣,開辟了二十畝靈田。

  本想著等王氏種植靈米技術比較成熟後,再將其餘四十畝靈田開辟出來。卻不想,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王氏就遭到了大難。

  爾後,家族人心惶惶,又資源緊缺。

  投資靈田那同樣是一樁大投入,慢回報的項目。滿腦子都想著先培養出一個靈台老祖來,再慢慢攢錢開拓靈田,積攢家族底蘊。

  卻不想,第一個作爲培養對象的家族嫡長子二伯王定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五歲時經曆了巨大災禍,導緻了心理創傷,還是因爲後面家族長輩們逼迫太緊,亦或者是他自己太焦慮了,在二十歲竟然走火入魔一命嗚呼。

  要知道,王氏《玄元訣》,素來以中正平和著稱,哪怕是從千年前的隴左王氏算起,修煉走火入魔者也是寥寥無幾。

  家族悲慟之餘,將注意力放在了王氏嫡次子王定嶽與老六王宵翰身上。吸取了教訓的長輩們,並沒有給王定嶽太大壓力,而是有條不紊地培養。

  更多的壓力,實際上聚焦在了天賦不凡的直脈子弟王宵翰身上。隻是讓他走靈台之路時已經比較晚,直至將近二十年前,王宵翰才以保密的狀態下,吞服家族秘密賣掉許多財産後,換取來的【天靈丹】。

  晉升失敗!

  隨後,又是王定嶽在外域死掉。

  此事說起來也是蹊蹺,原本王守哲以爲,是家族已經真的山窮水盡,無法給王定嶽購買天靈丹了。但是王守哲最近仔細想想,其中隱約還是不太對勁。

  瓏煙老祖可以爲了他王守哲,賣掉隨身靈寶【龜鱗寶盾】,去籌措資源,爲何偏偏不給先父王定嶽買?

  此外,先家主死了之後,瓏煙老祖連面都沒有露,是不是怕被人看出不對勁來?有較大的可能性,她在此期間強行動手了。

  如果老祖動手,那麼是和誰動的手?難道去外域的,並非是先父王定嶽一個人,而是有老祖相陪?

  若是推測符合實際情況下,老祖與先父王定嶽,爲何要在如此關鍵時刻去外域?難道真的隻是對外宣傳的那般,因爲要籌措資源去尋求機緣嗎?

  必然不是。

  王守哲有理由相信,老祖和族老們,有一個很大的秘密瞞著他。而且那個秘密應該對王氏非常重要!也許,外域也有晉升靈台境的機會,隻不過是因爲先父王定嶽失敗了?

  他越想越是覺得應該如此,否則瓏煙老祖必然會選擇賣掉龜鱗寶盾,給先父王定嶽換天靈丹。而不是雙雙冒險一起去外域尋求什麼破機緣。

  有機會的話,看看能不能從老祖嘴裏撬點消息出來。

  就在王守哲思慮之間,六老太爺處理完雜草,從林田間走了出來,見到在外守候的王守哲與王守業後,不由舒展眉頭笑拉起來:“守哲,你怎麼會來了?等久了吧,怎麼不早點叫我?”

  王守哲雖然看不穿他修爲,卻能感受到他精神狀態下的一股消沉暮氣。十分顯然,他還未從當年耗費巨資沖擊靈台境失敗中走出來。他才六十五歲,卻感覺比四老太爺王宵志還要老相,就像是一個真正的老農。

  “六爺爺好。”王守哲拱手。

  “爺爺。”王守業卻是撲了上去。

  “喲喲,你這小毛頭,怎麼也跟著四哥一起來看爺爺?”王霄翰抱起王守業,逗弄了幾句後,讓旁系主事帶他一邊去玩。

  隨後,王宵翰才請王守哲在他隱居的小草廬前,喝上一杯普通的茶飲:“守哲此番前來,莫非還是勸我重走靈台之路?”

  先前王守哲已經派家將送來了【培元丹】與靈石,並寫信與他說了打算。然而王霄翰卻是拒絕了此事,說是雄心已老,隻願結草廬于靈田前,守護一生。

  這種鹹魚心態,王守哲倒也沒有怪他。

  他品了一口凡茶,環顧左右,瞅了一眼他的簡陋草廬,笑了笑說道:“不是,守哲隻是來和六爺爺道個別,最後再來看一眼宙軒老祖留下的靈田。畢竟,守哲不過是將死之人。”

  “什麼?”

  王宵翰差點把杯子捏爆,驚怒交加道,“王守哲,你胡說八道什麼?”

  一股驚人的氣息,從他身上爆發了出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9:00

第69章 老祖傳下的家族底蘊

  ……

  他爆發起來的氣勢非常不俗,比起前些時候從錢主事身上見到的氣勢,猶要灼烈數分。

  十分顯然,王宵翰的身子骨是頗有底蘊積累的。

  隻不過因爲曾經失敗過,意志太過消沉,滿心想著守著二十畝靈田直至老死。

  “呵呵~”王守哲無視了他的氣勢與暴怒,淡定自若道,“劉氏劉勝豪,趙氏趙道元。這兩個名字,六爺爺不陌生吧?”

  王宵翰震驚之餘,逐漸收斂起了氣勢,恢複到了一副老農的模樣,表情凝重道:“此兩人均是走的靈台之路,有傳言不到五年左右,他們都會嘗試沖擊靈台境,乃是我們家族最大的麻煩。

  “不過守哲你也無需太擔心,待你與柳氏千金成親,誕下子嗣後。如今一門三靈台的柳氏,斷然會想辦法庇護我們。家族隻需要你熬到靈台,便能立穩腳跟了。”

  柳氏那三個靈台老祖,和王氏的血緣關系都很深,尤其是在紫府學宮發展多年的柳萱芙,實力恐怕已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而且她與瓏煙老祖,還是表姐妹關系。

  呵呵,原來是指著這一茬啊。難怪心安理得地當鹹魚。

  王守哲分析,六老太爺王宵翰是沖關失敗後,典型的自責式鴕鳥逃避心態,不敢再扛起任何責任。地球現代社會中,這種人也很常見,例如創業失敗信心遭受巨大打擊,從此一蹶不振等等。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斷絕他所有希望,斬斷他心理上最後一根賴以慰藉的稻草。

  王守哲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意,把玩著質樸的茶杯:“可惜啊可惜,我已有確切消息。趙氏與劉氏,都已經秘密準備好了【天靈丹】,劉勝豪與趙道元,均已經在做最後關頭打磨,隨時都會向靈台境發起沖擊。兩家隻要有一個成功,便沒有了我們王氏的立足之地。”

  “若我是劉氏趙氏家主,一旦家族有了兩個靈台境老祖。必然會先隱瞞此事,並尋找機會偷偷冒險出手,將王守哲斬殺于守孝期之內。”王守哲淡然道,“我與柳氏千金不過是僅有婚約在身而已。柳氏即便覺得羞辱憤怒,但多半是不會幫我報仇的。”

  他十分清楚,無論是劉氏還是趙氏,都是視他王守哲爲眼中釘。現在不敢動手,不過是時機未到,或是承受不起瓏煙老祖反噬而已。

  若一家有兩名靈台境老祖齊心協力,又何懼半條腿踏進棺材的瓏煙老祖的瘋狂報複?
  當然,他們更願意等瓏煙老祖自己支持不住而掛掉,這樣風險性更小。

  隻是他們的耐心能等到哪一天?誰也未可知。

  一旦家族出現第二個老祖,士氣大振的同時,野心必然會蠢蠢欲動。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王宵翰滿面驚懼絕望之色,在他看來,王守哲已是家族最後一個希望。

  若是他死了,王氏便真正完了。

  “隻要舍得投入資源,加速一下修煉進度也是正常的。”王守哲風淡雲輕地喝著茶說道,“若我是劉氏趙氏家主,同樣會做如此選擇。用煙霧彈迷惑對手,暗中拼命發力本就是常規戰術手段而已。”

  “好狠,好狠吶。”王宵翰全身發顫道,但是眼神也漸漸堅定了起來,他猛地站起身來,“爲今之計,便隻有將家傳重寶賣掉,再換一枚【天靈丹】,你六爺爺拼一把老命再沖一次靈台,希望宙軒老祖宗庇佑我王氏。我王宵翰此番重走靈台之路,不成功便成仁!”

  他的身姿筆挺,如頂天如立地,暮氣與頹廢消散一空,無懼成功與失敗。這個活了六十五歲的老人,終于再度站了起來,就像那時候一樣,扛起了所有擔子。

  重寶?

  王守哲微微疑惑道:“莫非,六爺爺的意思是要賣掉【宙軒劍】嗎?那是宙軒老祖的唯一遺物,現在供奉在祠堂內呢。此物若是賣掉,無論成敗,家族的魂都會被抽了。”

  “自然不是,宙軒劍乃是立足之象征,豈能賣掉?”此時的王宵翰,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銳氣,將近二十年的悔恨和隱忍下,這股銳氣一直被壓制住了。

  但是在家族生死存亡之際,他這股曾經以爲被磨滅的銳氣再度出鞘,讓王守哲都隱隱覺得心悸。真不愧是六老太爺,曾經沖擊過靈台境的存在。

  “咱們平安王氏,終究是宙軒老祖一拳一腳,親自創下的基業。”王宵翰背負雙手,言語中充滿了自信,“如今雖然衰敗蟄伏,但底蘊之深厚依舊不是劉氏趙氏那種,家奴出身的叛賊家族可以比擬。”

  王宵翰經曆過當年反叛事件,對劉氏趙氏自然是恨之入骨,盡管人家隻是附庸家族而不是家奴。

  原來咱們家還藏著底蘊?

  這讓王守哲愈發堅定,先父王定嶽去外域尋求機緣而亡,必然隻是對外宣傳的說辭。甚至,連他這個兒子都瞞著,大娘多半也是被瞞住了。

  “守哲你莫怪,此事原本便想等你哪天來了【興盛農莊】後,再帶你親眼去看看的。”王宵翰歉然道,“隻是你最近太忙,都沒這個機會。”

  王守哲對此倒是沒放在心上,以前他就是個家族小輩,自不可能事事都讓他知道。而且家族秘密底蘊這種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他恨不得有個十件八樣被隱瞞住的底牌呢。

  如此一來,他這個族長壓力就能減輕很多,舒舒服服當一條鹹魚未必不是壞事。

  王宵翰領著他繞過二十畝靈田,穿過泊泊流淌的清澈靈泉,就在那山澗旁,他打開了一道僞裝成岩石的密門。

  進入其中後,發現兩邊都是刀刃般岩壁,僅有一條狹長逼仄之路通向盡頭,

  跟隨王宵翰穿過狹路,視野便豁然開朗了起來。這是一片仿佛洞天福地般的隱秘之地,大片的陽光,透過頭頂的洞穴,照射在了這一片隱蔽的內洞穴之中。

  內部環境不算很大,僅有一千幾平米,約兩畝地的樣子。但是家族卻爲此單獨建了一個聚靈陣,聚靈陣中,是兩畝散發著氤氳霧氣的靈田。

  這兩畝靈田,從其靈氣聚集的濃郁程度來看,是要遠遠超過外面那二十畝靈田。而且上面栽種的,也並非是傳統的白玉靈米。

  而是一株株珍貴的靈藥!!!
  “這兩畝靈田,竟然都是中品靈田?”饒是王守哲也忍不住微微吃驚。

  “沒錯。”王宵翰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些自豪的表情,“當年宙軒老祖開辟【興盛農莊】時,便發現了這個隱蔽獨立的山澗空間,而且正好是那條小型靈脈的起點,其中又彙聚出了一個小小的靈穴。隨後親自與幾個族人將此處擴展開鑿,耗費巨資墊土建陣,引渡靈泉,費了不少力氣才辟出了兩畝靈田,經過單獨聚靈陣的長期滋養,悉心經營,逐漸變成了兩畝中品靈田。”

  靈藥,多數都是長在靈脈靈穴之處,經過漫長的靈氣滋養,逐漸形成草木精華之功效。越是靈氣充沛之地,靈藥的成長幾率就越高。

  總之,王守哲活到那麼大,還沒在野外碰到過靈藥呢。

  “守哲你看,這一片都是十年期的紫葉何首,乃是十年前種下的。這一片是二十年期,三十年期,五十年期。”六爺爺王宵翰指著那規劃出來的一畝靈田,其中被分割成了由小到大的五個格子,每一格栽種的都是不同年份的紫葉何首。

  年份越大的紫葉何首,占據的格子面積越大。

  王守哲知道,紫葉何首是一種常見常規,比較容易培植的根莖類靈藥。一旦成長到了五十年年份,便能入藥煉丹了。

  大名鼎鼎最受歡迎的【小培元丹】的主材,便是五十年份的紫葉何首。

  一株五十年年份的紫葉何首,約莫有一斤重,加以其它輔材可以煉制出五到十枚小培元丹,低于五枚者,是不成熟的煉丹師。超過十枚者,那往往都是煉丹大師。

  隻是煉制小培元丹利潤較薄,很少有煉丹大師窮極無聊去煉制小培元丹。

  因此,若是出售五十年份紫葉何首,價值通常是五十枚乾金。煉丹師一般是煉出六枚算保本,從第七枚開始便是賺錢了。

  “這一畝地如此輪作,每隔十年,咱們家族每隔十年便會有一批五十年份的紫葉何首成熟。”王宵翰自豪地說道,“每十年,平均能收獲八十支成熟的紫葉何首。”

  八十支?
  王守哲暗暗吃驚不已,那不是能賣四千乾金左右?這也是一筆巨大收入了。

  而且這還隻是一畝中品靈田的産值。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39:14

第70章 九葉靈參

  ……

  不過,四千乾金聽起來很多,然而那是整整十年才有的産量。

  而且其中的消耗也是非常巨大。

  光是那一個聚靈陣,每隔五年就得更換一次靈石,每一次都得五枚靈石,分攤到每年都得消耗一顆靈石。

  此外,靈田的肥力也是巨大問題。沒有肥力的靈田,就像是人體缺乏了各種維生素,很容易讓靈藥長殘,甚至是壞死。

  最好的肥力來源,是那些帶有靈性之物的發酵物。例如靈米收割脫粒後的稻草,紫葉何首剩下的紫葉,靈魚靈肉的殘渣。

  當然最主要的肥力來源,還是豢養的靈獸糞便。

  例如皇甫家族就豢養了不少靈角犛牛,一年産出的糞便不少。除了他們自己的靈田使用外,剩餘地就對外出售,以減輕養殖靈獸的成本。

  靈角犛牛肉貴,自然是貴的有道理的,養殖成本太高昂了。須得用靈田種植大量的靈草,偶爾還得購買榨過油後的靈豆油殘渣,或是靈米脫粒後的米糠等等!
  即便是天人世家,也得好好精打細算,才能有源源不斷的利益産出。

  同樣,養護靈田也是異常麻煩,靈氣聚集,聚靈陣更換靈石維護,靈泉的灌溉系統打造維護,靈田的肥力補充,以及病害蟲害的治理等等,成本非常高昂。

  不過,靈田若是種好了。非但産值很高,還是一個家族的底蘊。

  王守哲放下雜念,說道:“這些紫葉何首的買賣,家族賬本中也沒有體現吧?”

  他是仔細看過家族賬本構造的,其中並無這兩畝靈田的産出與支出。

  “守哲你這點盡管放心。”王宵翰急忙解釋說道,“這兩畝中品靈田的收支,都是由我親手做的帳,其餘幾位長老和族長都能隨時查賬。一會兒回草廬,我便拿與你看。”

  “其中一部分的産出,都是用以抵消兩畝中品靈田的成本。一部分換成了【小培元丹】,以及部分靈獸血肉,以其它家族還老賬的方式,逐漸歸入了家族賬本和庫存,化作了家族長久的消耗。”

  王守哲這下倒是想起了,家族賬本上的確會出現一些描述晦澀的收入,都是什麼某家族數十年前欠了王氏的錢,分批次還賬等等。

  當時還有些莫名奇妙,現在想來,便是這個隱秘靈田的産出了。目的,應該是讓那兩畝中品靈田更加隱蔽。

  “我自然是相信六爺爺的。”王守哲揮揮手笑道,“不過,六爺爺還得盡早培養靈田種植看護的接班人。否則,你未來一位靈台老祖天天在此種田,不是個事情。”

  “接班人自然是要早日培養,隻是……”王宵翰眉頭微微皺起,“現在家族中剛剛成年的,也就隻有宗衛!”

  王宗衛!
  以王氏家族的榮耀和對男丁的嚴格,竟然也出了這麼一個家夥。最近挨打之後好似還在養傷,雖說應當老實了許多。

  可是以王宵翰性格,豈會肯去相信一個賭棍?
  哪怕看起來改過自新也沒用,家族中的靈田是何等重要的基業,萬一被那狗東西拿去賣了怎麼辦?
  “那也是不急,先從年輕一代中挑選幾個試試,看看誰比較有天賦。”王守哲說道,“守勇守廉,守業也可以試試,靈田這種東西,不帶個十年八年可不行。”

  要讓王宗衛來管理靈田,別說王宵翰不許了,便是連王守哲都不會肯。

  王宵翰張了張嘴,本待想問問若是他沖不上靈台境怎麼辦?
  但是轉念一想,他若是再沖不上靈台境,恐怕家族岌岌可危了……

  到時候便隻能再想其他辦法保住家族,保住王守哲。但是許多族産,包括這靈田恐怕保不住了,目前多想也是無益。

  “守哲,紫葉何首的産出利益,多數還是投入到了這一畝中品靈田之中了。”王宵翰指著另外一畝中品靈田之中了。

  另外一畝靈田,同樣分成了多個大小不一的格子。最小的那個格子,僅有十幾平米左右,最大的卻占據了三分之一格,兩百多平米左右。

  其中僅種植了一棵靈藥,看那一片片巨大的葉子,正在貪婪地吸收著陽光與靈田內的靈氣。

  先前也說過,王守哲從小也是要背兇獸圖譜,以及靈藥圖譜等功課的。當即便認出了這是一株九葉靈參,看它葉片如此巨大的模樣,這株九葉靈參的已經頗有些年頭了。

  尋常一株百年老參,便價值數十乾金。

  而九葉靈參是乃參中靈品,哪怕是一株百年的九葉靈參,價值也得上千乾金,因爲那是多種三階靈藥的材料。

  像瓏煙老祖服用的療傷聖藥【造化丹】,更是需要使用兩百年年份的九葉靈參,因此價格極其昂貴,但是療傷與補充體能的效果也是非常強大!
  普通人哪怕是生命垂危,一顆造化丹都能將他性命吊回來。隻是普通人中的富豪,很難買得起造化丹。

  王守哲越看越心驚,這株九葉靈參有點不對勁啊。

  “這株九葉靈參,當初老祖在外域發現它時,便已經將近五百年年份了。”王宵翰解釋說道,“因此老祖決定將其栽種在靈田中養起來。”

  五百年年份?
  王守哲真是被家族的底蘊驚駭到了,果然是家族重寶。他大概了解過,傳說中的【天靈丹】的主材之一,便是五百年年份的九葉靈參。

  此物的價值,恐怕要超過五萬乾金吧?果然,祖上如果出一個厲害的老祖,家族傳承的底蘊還真不是普通家族可以比擬。

  “隻可惜,中品靈田對它的助益太小了。”王宵翰無奈道,“它現在成長起來非常緩慢,這都長在這裏七十年了,還未發生蛻變,化爲五百年年份靈藥。”

  呃……

  七十年前將近五百年,七十年後還沒蛻變,是夠慢的。王守哲心頭也頗爲無語,高階靈藥價值非凡,卻真不是普通人家能養得起。

  看它占據了三分多地,若是這七十年全用來種植紫葉何首的話,産生的純利潤至少都得有數千乾金了,可它僅僅是成長了一小段。

  靈藥年份,並不是固定種植多少年,便有多少年份這麼簡單。下品靈田與上品靈田種同樣的靈藥,能一樣嗎?

  所謂百年靈藥,那是因爲靈藥在那個階段已經進行蛻變,無論是生命本質還是藥性都突飛猛進到了下一階段。

  有點類似于人類從煉氣境蛻變到靈台境一個意思。

  價值都是翻著大倍數上去的。

  隻是越高年份的靈藥,種植起來難度就越大,因爲它對靈氣與營養需求會變得更大。貧瘠的靈田,根本無力充沛供養它成長。

  一些上好的靈田中,靈藥的成長速度也會快上不少。隻是靈藥的種植,布局培植方面,最好不要過度讓它成長速度超過正常年份速度。

  例如加強靈氣濃度和肥力等等,用五十年的時間,催生出百年份靈藥。

  這種靈藥在市場上叫做【速生靈藥】,實際藥用性和價值,都會大打折扣。

  靈藥的成長除了靈氣和肥力等等因素之外,真正成長的年份同樣重要。一些有經驗的靈藥商人,丹坊主事等,煉丹師等職業,一眼就能看瞅出是否爲速生靈藥。

  “根據我估計,七十年的種植,它年份應當加了七年左右。但是它快了,我預計再過二十年它就會蛻變成五百年年份靈藥。”王宵翰即是興奮,又是惋惜地說道,“隻可惜咱們家沒有上品靈田,否則它應當能正常成長。”

  上品靈田?

  王守哲瞅了一眼王宵翰,六老太爺你比我還敢想啊。

  咱們家中品靈田都玩的那麼吃力,還敢想上品靈田?

  “守哲,此物原本是等它成熟後,給你留著以防萬一的。”王宵翰爲難地說道,“而且家族在它身上投入太多資源和心血了,現在還未蛻變就賣掉,有些虧損了。若非家族陷入危機,我是絕對不會賣掉它,來換取天靈丹的。此事,終究是六爺爺對不住你了。”

  “現在賣掉的確太虧了。”王守哲笑著說,“不過,六爺爺暫時不要動用它。我來想想辦法,解決天靈丹。”

  “什麼?”

  王宵翰震驚不已,“守哲,你何來如此多錢去買天靈丹?”

  一個九品末流家族,用數十年的時間,逐漸積攢的財富換回一枚天靈丹,已經算是殊爲不易了。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家族,多半都是可以將家族長久延綿下去,生生而不息。

  散修什麼的,除非遇到天大的機緣,否則窮其一生也不可能買得起天靈丹。而且一般學宮,宗門等勢力,對無根無基的散修也頗爲顧忌

  哪怕對方資質非常好,遠遠超過王守哲這種的妖孽資質散修,學宮也會慎重考慮和調查,稍有疑慮甯願不要。

  沒有出身,意味可以瞎編出身,未來可能會出現一些緻命問題,天知道會不會是敵對勢力派來的間諜?或是身上背負著太大的仇恨等牽扯不清的東西。

  也是因爲資源難賺,王宵翰才會如此震驚。

  “六爺爺,您先用培元丹好好調理身體,快速恢複狀態準備沖刺靈台境。”王守哲並沒有正面回答,保守道,“我這邊呢,也就是嘗試嘗試。若是運氣好,呵呵~”

  在王守哲看來,劉氏趙氏能有今日,都是篡奪了王氏先祖用性命換來的戰果,既然知道了他們手中有數十年財富積累下來的【果實】。

  以他性格,豈會不想辦法搏一搏?
  就算搏不中,王守哲也不願意讓他們輕易消化財富果實。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1:28

第71章 老祖傷勢大好

  ……

  六老太爺王宵翰有些驚疑不定,但終究還是尊重了王守哲的決定。

  他現在才是族長,堂堂一家之主,若是強烈反對賣掉未成熟的五百年份九葉靈參,那自然是誰都不敢賣。

  隨之,王守哲又關心了一下剩下六七分中品靈田。

  那裏面也都是種植的九葉靈參,同樣從低到高都有,最差的是十年期,最高的赫然達到了七十年份。

  “九葉靈參,咱們是不對外銷售的,而是用作爲家族緩慢積攢底蘊。”王宵翰解釋說,“因此,這兩畝中品靈田雖然産出價值不少,但是至少有一半的利益,還是投入到了加大九葉靈參的種植中。”

  “不錯。”王守哲點頭贊道,“一個家族若想延綿昌盛,依靠的並非短時間內的暴利,而是一些大長線的投入與産出。如此一來,家族的底蘊才會逐漸渾厚,碰到好年景便能趁勢崛起,若是遇到災荒,撞見危機,也能依靠底蘊支撐下去。”

  這兩畝中品靈田,遊離在族産之外秘密獨自經營,理論上來說是犯了玄武家族忌諱的。

  但這並非是某個族人在經營私産,廣義上來說,它依舊是族産的一部分,在積攢這份族産底蘊的同時,還時不時地爲家族輸一波血。

  族人經營私産,謀取私利,向來是玄武家族最大的忌諱之一。如此風氣,必然會導緻家族人心不齊,內亂不止,最終分崩離析。

  倘若某個族人真想單獨發展自己的事業,在經過與家族協商條件等同意後,還是可以脫離家族去別處開拓自己的家族。

  這就是所謂的分家。

  到時候那一支,會被記錄爲平安王氏的支脈——旁支血脈。

  例如金沙徐氏,便是長甯徐氏的旁支。雖然都是徐氏,但是于一百多年前就分開成兩個獨立個體了。

  平安王氏也算是隴左王氏的旁支血脈,在隴左王氏的祠堂族譜中,必然會有關于宙軒老祖傳下這一脈的記載。

  隻不過傳下多少人,後代都有誰?這些自然不會記載入族譜,至多,會有一些傳紀記載,記一下這邊的出的風雲人物。

  閑話暫且不提。

  在參觀了家族隱秘底蘊後,王守哲心情也是大好,有了這些底蘊,信心便更加充足了。

  王宵翰又領著王守哲在興盛農莊轉了轉,到處了解了一番,這極大程度上加強了他對興盛農莊的了解。

  達到目的後的王守哲,在吃過飯後,便與老七王守業一起乘船回住宅。

  一路上,烏篷船內。

  王守哲拿出紙筆,時而冥思苦想,時而記錄一下。一旁的王守業探頭探腦,好似有些好奇:“四哥,您這是寫的什麼?”

  “系統面闆。”

  “哦。”王守業壓根就不懂啥叫系統面闆,卻是莫名覺得四哥好厲害好厲害,崇拜敬仰之情再度拔高。

  沒錯,王守哲是絕對不會放棄逐漸建立,並更新他的系統面闆的。

  烏篷船一路晃晃蕩蕩,回了住宅。

  王守哲鼓勵囑咐了幾句王守業,隨後讓小廝王貴送他回去,他這才拎著一布袋新鮮瓜果,一路向【瓏煙居】而行。

  到了瓏煙居外面,王守哲發現了大丫頭王璃慈在探頭探腦的。他當即臉色一嚴肅:“大丫頭,你這鬼鬼祟祟地做什麼呢?”

  “呀?四叔……”

  王璃慈被嚇得腿都軟了,老實交代說,“我,我找老祖。”

  “胡鬧。”王守哲眉頭一皺叱呵道,“瓏煙居是禁地,未得老祖召喚,你怎敢胡亂打擾老祖清修。”

  “我,我……”王璃慈嚇得圓臉煞白,眼淚汪汪,“四,四叔。我就是,是找老祖指點,指點身法戰技。”

  “身法戰技?”王守哲狐疑不定地打量著她,“你確定你不是來找老祖討吃的?”

  “四,四叔。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王璃慈氣得滿臉委屈,弱弱地頂上了嘴,“就,就許你有上進心?人,人家也想變強的。”

  一聽如此。

  王守哲那嚴厲的表情融化了幾分,歉意地揉了揉她腦袋說:“原來我家璃慈還是有上進心的,是四叔誤會了,四叔和你道歉。”

  哼,好氣喲,不想理你。

  王璃慈別過頭去,嘟著小嘴,眼淚汪汪,甭提有多委屈可憐。

  “對了,我剛去了一趟興盛農莊。”王守哲笑著說,“現摘的新鮮甜瓜,今年天氣好,甜瓜水嫩蜜甜,要不要來一個?”

  說著,從布袋裏掏了個翠綠甜瓜出來。

  “要要要。”王璃慈頓即雙眼放光,接過去擦了擦,嘎巴嘎巴大口吃了起來,滿足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邊吃邊贊,“這瓜好甜好好吃,謝謝四叔。”

  “璃慈啊,有上進心是好事。不過老祖她身體不好,沒事盡量不能來打擾。”王守哲欣慰地說道,“以你現在的境界水準,四叔來指點便已足夠。從明日起,你卯時在我的練武場等我,四叔帶你一起練。吃慢點,喏,再給你一個瓜。”

  前半句王璃慈聽得還好好的,可後半句聽得她渾身一顫,嚇得連瓜都不吃了,本能接過瓜的同時,弱弱地說:“四,四叔。卯,卯時會不會太早了點?”

  “不算早,如今已入夏,卯時初天色已蒙蒙亮了。”王守哲微微皺眉說道,“那時候修煉戰技身法剛好,你是有什麼爲難?”

  “我,我的意思是說。有沒有一種不用修煉,每天隻要吃吃喝喝,就能變得很厲害的玄武戰技。”王璃慈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要不,四叔你替我問問老祖?”

  額呵呵!
  王守哲的臉都有些抽搐不已了,原來這就是大丫頭的上進心啊,虧得他還真信了!
  王守哲啊王守哲,你終究還是年輕了。

  當即,他不動聲色地拿過她的瓜,塞回了布袋中,然後頭也不回地往瓏煙居而去。

  “喂,四叔,那是我的瓜,你怎麼能搶我瓜呢?”王璃慈追了上來,“四叔四叔,世界那麼大,無奇不有,說不定就有那種玄武戰技呢?”

  王守哲冷笑了兩聲,你這還是在怪我見識淺薄咯?
  “都進來吧,莫要在外面喧嘩。”

  就在此時,【瓏煙居】內,瓏煙老祖的聲音傳了過來。

  王守哲應了一聲,推門進入,而王璃慈卻屁顛屁顛地跟了進來,見得四叔眼神不善,腦袋一縮說:“老祖說的,都進來吧。”那個都字,還特別重音強調了一下。

  “呵呵~”王守哲瞪了她一眼後,便往裏走去拜見瓏煙老祖。

  此時,瓏煙老祖已經移駕到了涼亭中,等他們兩個。

  “守哲拜見老祖。”王守哲行禮的同時,發現瓏煙老祖的氣息似乎大好,連那一頭披肩的白發上,都仿佛蒙上了一層無形的潤光,當即大喜道,“恭喜老祖鳳體大好。”

  心頭也是爲之激動,老祖的身體越好,王氏便越安全,心頭的重擔也能放下不少了。

  “璃慈拜見老祖,恭喜老祖鳳體大好。”王璃慈也撲上去拜見,連賀詞都照搬了王守哲,惹得王守哲眼角直抽抽。

  不過,瓏煙老祖倒是聽吃她這一套的,身體大好的情況下,她心情也不錯,招手讓王璃慈過去:“你這孩子,怎麼有些時候不來看老祖了?”

  如此場面,讓王守哲微微錯愕。百島衛一行,這丫頭給老祖吃了什麼迷魂藥?老祖好像還挺寵她的。

  然後,王璃慈開始殷勤地圍著老祖轉,幫她捏捏肩膀捶捶手臂,回話說:“四叔說,瓏煙居是家族禁地,讓璃慈不要沒事來打擾老祖清修。嗚嗚~老祖,璃慈挺想你的,整日裏茶不思飯不香,您看我都瘦了。”

  額呵呵。

  王守哲眼神不善了起來,這破丫頭,竟然還敢當面告刁狀上眼藥了?
  “好像是瘦了點。”瓏煙老祖看了她一眼,隨即對王守哲說,“守哲啊,以後大丫頭想來,你就讓她來吧。”

  一聽此言,躲在老祖背後的王璃慈,對王守哲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老祖。”王守哲說道,“我就是怕她太過聒噪,影響老祖修煉。”

  “無妨。”瓏煙老祖不知是否因爲身體大好,而心境也變得開闊了起來,“璃慈這孩子溫柔乖巧很是貼心,有她陪著,傷勢也會好得快些。”

  好吧。

  王守哲承認王璃慈這抱大腿的本事不小,當即說道:“老祖喜歡便好,這些瓜果,是剛從農莊摘來,請老祖嘗嘗鮮。”

  “四叔辛苦了,這種小事還是我來吧。”王璃慈撲了上來,拿過布袋,很殷勤地洗了兩個甜瓜後,很自然而然地和老祖一人一個,“老祖宗您請吃甜瓜,這瓜我吃過,好脆好甜。”

  然後她嘎巴嘎巴,吃得歡快極了。

  王守哲對這大侄女的臉皮之厚,可真是佩服至極。

  見她吃得那麼甜,瓏煙老祖略轉過身去,撩開面紗一角,也是吃了兩口說:“今歲入夏來,雨水較少,甜瓜比往年都要甜些。”

  見得老祖心態如此適宜,王守哲心中也是頗爲寬慰。最近老祖爲了療傷,在靈食方面也充沛供應,原本有些消瘦的身子骨都豐潤了些,氣息也是一掃冰冷暮氣。

  顯然傷情好轉下,她對自己和家族未來充滿了希望。

  這也代表著,王氏五十年來的黴運,即將走到頭了。接下來便是該清算清算,該崛起崛起了。

  王守哲的心情也變得大好。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得先照顧一番王氏先進晚輩王璃慈的前程。

  這孩子有上進心,喜歡美食,對生活充滿熱情與美好想象力,還懂討長輩歡心。

  如此優秀的孩子。

  想必,安排她去陪六爺爺種植靈田,最是適宜不過。

  還有,這孩子愛讀書有靈性,一些新名篇古籍萬萬不能虧了她,王氏是窮,可再窮也不能窮孩子們的教育。

  王守哲一想起,大丫頭白天在田間揮灑如雨地辛勤勞作,夜間在草廬內披星戴月挑燈夜讀的場景,不由露出了欣慰而滿足的笑容。

  家族崛起的希望,終究還得靠這些優秀的後輩啊。

  我們這些長輩,在他們成長的關鍵時刻,該幫扶還得幫扶。

  “?”

  正在美滋滋地吃著第三個甜瓜的王璃慈,感覺好似有點不太對勁,後背涼颼颼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1:42

  第72章 姐夫與小舅子

  ……

  隨後。

  找了個借口暫時把王璃慈支開,將最近需要執行的計劃,以及需要老祖配合的部分,一一點出。

  涼亭內。

  瓏煙老祖雪白色的長發微微隨風舞動,如一雙星辰般的眸中,浮現出了一抹攝人心魄的光芒,言語平淡卻透著殺伐:“守哲之計甚好,隻是爲何僅安排我充當後手?我體內的陰煞之毒已經煉化了一大半,動手時短時間內已無需顧及反噬。”

  “便是此計引來了一個老鬼,我王瓏煙付出些代價也能將其斬殺。引來兩個老鬼,也是無需懼怕。”

  王守哲一扶額,自家瓏煙老祖什麼都挺好的,就是這性子太烈。

  這兩家打仗好比是在打牌,哪有一上來便丟王炸的?
  他將瓏煙老祖安排進計劃之中,隻是爲了以防萬一,充當後手底牌用的。如今她傷勢飛速好轉,豈能讓她再隨意付出代價。

  這種思想要不得。

  當即,王守哲嚴肅地拱手說:“老祖,這玄武世家之間的對抗,不比個人好勇鬥狠,也不同于行軍打仗。因爲參與行動的,每一個都是自己的親人,家將,或是親朋至交。一旦出現差錯,便極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瓏煙老祖嬌軀一振,微微冷靜了下來,歉然道:“守哲你說得對,我王瓏煙任性嬌慣了半世,犯過的錯很多,也造成過很多不可彌補的過往。是必須得靜下心來,好好思慮一番自身的不足了。”

  “老祖。”王守哲忙說,“您爲家族作的貢獻和犧牲之大,毋須質疑,我們晚輩都記在心裏。隻是現在時代變了,我們王氏在暗,劉氏趙氏反而在明。我們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的同時,在對方身上咬下一大塊肉來。也算是收債之前,先取些利息。”

  “在計謀上,我比守哲多有不如。”瓏煙老祖眸光閃動,“全憑你安排便是。”

  得到了瓏煙老祖的首肯後,王守哲心中的重擔也是放下。此番計劃,實際上他並不需要瓏煙老祖參與進去。隻是如他所說,最怕的是出現計劃之外的情況。

  瓏煙老祖這一手,正是用來充作最後底牌,能不用則不用,畢竟她的身體不過才剛剛有起色。

  “既如此。”王守哲拱手告退,“還請老祖好好修養身體,行動之時,我會再來通知老祖。”

  說罷,王守哲告退。

  臨走之前,還不忘把支開吃東西的王璃慈一道拽走,免得她打擾到老祖修養。

  ……

  一個多時辰後。

  後院碼頭上,一艘烏篷船緩緩駛出,王璃慈提著包裹在風中淩亂不已,那包裹裏面除了她的換洗衣服外,還有一大堆四叔精挑細選的古籍名篇。

  這就被安排了?

  “大丫頭啊。”王守哲在岸邊與她揮淚告別,“在興盛農莊爲家族作貢獻的同時,一定要聽六老太爺的話。家中一衆弟弟妹妹和小輩,四叔最疼愛器重你了。這種好差事,你哥王宗衛下輩子都撈不著。”

  “多,多謝四叔的器重。”王璃慈瞬間淚湧如泉,“我真是太感謝你了。”

  “無需多謝,一切盡在不言中。”王守哲也是感慨萬千,好似送出嫁女兒一般,有些抹眼淚的沖動,“王菊,王竹。你們兩個沿途一定要照顧好璃慈小姐,千萬不得有半點懈怠。”

  “是,家主。”

  兩位女性家將,齊齊鄭重應聲,然後,她們齊刷刷地盯住了王璃慈。很顯然,她們真正的任務不是照顧,而是“押送”。

  船,漸行漸遠。

  王守哲這才停下了揮別的手,踏著輕快愉悅的腳步回程。

  不過安排歸安排,王守哲實際上,也就是把她丟過去打磨打磨性子。免得這破孩子整天好吃懶做,竟然還妄想著要一些不用修煉,整日裏吃吃喝喝,便能變得很強很強的玄武戰技?

  哪有這種玄武戰技或修煉功法,給他王守哲來一打?
  你這腦洞,怎麼就比我這個穿越者還大呢。

  不切實際!

  到底磨她多久呢?三個月太長,半個月太短。那就一個月吧,屆時磨礪得差不多了。然後再帶在身邊耳提面命,好好教導一番。

  璃慈啊璃慈,莫怪你四叔心狠。

  正所謂寶劍鋒自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不努力,怎麼會有回報呢?
  一旁跟隨的王貴,更是小心翼翼了幾分。他是真怕不小心得罪了家主後,被安排去挖礦了。

  原本王守哲還想著,帶王璃慈去衛城溜達一圈,撿些靈石回來用用。隻是如今長甯衛著實太亂,甯願暫時不去冒這個風險。

  王守哲剛回到院子中。

  便聽得門房跑來稟報,說是公孫氏的公孫鍾,以及琉字輩的王琉玉回娘家探親了。而且說是收到家主的信件後,才過來的。

  一聽到他們來了。

  王守哲心情一振,那就是委托公孫鍾查的事情有著落了。當即讓門房帶路,去了招待貴客的院子。

  如今正是傍晚時分,一衆人正在納涼。

  “三姑姑,三姑父。”王守哲一進去後,就拱手招呼。

  公孫鍾與王琉玉,也是急忙回禮。他們雖然輩分高,但是王守哲可是王氏族長。

  “珞彤和珞靜也來了。”王守哲笑著對兩個妹妹招呼了一下,隨後又對四嬸徐芷柔鄭重行禮,“守哲見過四嬸。”

  四嬸徐芷柔撫養過一段時間他與王珞伊,這份恩情是始終銘記的。

  “守哲客氣了。”徐芷柔也是急忙鄭重回禮。

  她們出現在這裏也是十分正常,王琉玉與珞靜的亡父王定邦是嫡親兄妹,雙方關系自然不一般。

  接下來一番招待,用餐。

  晚間。

  王守哲與公孫鍾單獨會面,公孫鍾遣家丁,將一些東西送到了他院子裏。

  一籮筐一籮筐的石頭,以及一些鐵礦粉,還有一些白色的石膏,以及雜七雜八各種東西。

  “守哲,你寫信給我時,上面描述的一些東西,我都給你帶來了,因爲不知道對不對,所以雜七雜八帶了許多。”皮膚黝黑的公孫鍾,是個非常老實巴交的漢子。

  他自從十八歲起,便在公孫氏的礦産中工作,對各種礦産石頭極爲熟悉。王守哲若要搞水泥,著實繞不開公孫氏這一塊。

  而且說實話,也無須去繞過。憑平安王氏的實力,想獨吞水泥的利益風險太大。在他的計劃中,水泥這一項産業若是做成功,至少須得拉上公孫氏,以及東港陳氏一起做。

  當然,前提是研發成功。

  “多謝三姑父,一共多少錢。”王守哲感激道,“我好與您結算。”

  “都是些不值錢的廢料,一共也沒十來車的東西,”公孫鍾急忙搖手說,“我二伯也交代,不準收錢。”

  “那就多謝三姑父,多謝外祖父了。”王守哲拱手道謝,也沒在此事上矯情。

  聊不多會,不善言辭的公孫鍾便告辭了。

  水泥研發這一塊,王守哲也是基本有了思路,最近努力回想了一下,大概圈定了些方向。這東西和蠣灰相差不大,就是通過石灰石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煆燒,然後再和石膏混合一下,碾磨成粉。

  這其中大多數原材料都是非常廉價,唯一稍微值點錢的便是鐵粉了,可這東西含量應該很低。

  王守哲自然不會親自去研發水泥,而是先前就從王氏旁系中,找了一戶專門燒窯的窯工,那戶窯工小家庭是很多代人都建窯燒磚。

  據說他們的老祖宗也是專門燒窯,因爲這項技能而跟著宙軒老祖南下的。自家這主宅的很多磚,便是那戶旁系燒制的。

  “王貴。”王守哲將書寫好的“研發水泥指南”,交給了王貴處理,“這些都是從古籍上整理出來,關于【鐵泥】的線索,特性類似于蠣灰,多餘的我也不懂了。你明日一早,便將此資料,與那十來車研發材料,都交給王,對,王景元。”

  “是,家主。”王貴依言而行,收起了資料。

  王守哲自然是十分重視水泥一項,也希望研發成功,但他終究是個外行。還不如提供思路給專業人士,窯工一輩子和磚瓦打交道,對蠣灰,甚至是一些土制粘合劑都不陌生。

  這些專業人士經驗豐富,同樣也不乏有聰明才智之人。很多時候,僅僅是缺乏一個靈光一現的方向而已。

  至于一時半會研發不出來也沒關系,慢慢來,總有一天會弄出來的。

  同樣,造紙方面,王守哲自然也隻是寫出“紙張研發指南”,便從旁系中找了些聰慧可靠,思路開闊的旁系族人木工,給一筆研發費用後,讓他們自行處理去了。

  旁系人口基數就有這點好處,各行各業中的人才,總能找些出來。

  而王守哲當前更大的精力,需要放在狙擊劉氏趙氏的大計劃上。

  ……

  夜。

  已經深了。

  安江定蒲渡口外,波浪四起的江面上,飄蕩著一艘造型華貴的中型樓船。這艘船,明顯不是什麼運輸船,而是專門用以身份高貴者出行所用。

  此船閣樓打造精緻,處處都是采用昂貴的木料與色彩,充滿了華貴高檔的氣息。

  閣樓正廳內,裝修更是奢華,仿佛某個大家族世家子弟,將昂貴的客廳臥房搬到了船上。那些看起來非常珍貴的古董花瓶,就不怕一陣風浪襲來,摔個粉碎嗎?
  可見是何等奢華。

  然而此時,兩個十分年輕英武的男子,正在此廳中面面相覷。一旁還有一位美豔“不可方物”,出塵落仙般的女子,正誠惶誠恐地垂手而立。

  一雙動人的妙眸,一會偷偷瞄一眼這個,一會兒悄悄看一眼那個。

  還是家主長得更俊俏呢。她心下暗暗地,又有些美滋滋地下了定論。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1:59

第73章 守哲!千萬別胡來

  ……

  兩個年輕英俊,都頗有世家公子範兒的男人,各自大眼瞪著小眼,都是沒想到對方會出現在這裏。

  “守哲,此任務計劃階段,你不是說你不參與嗎?”略微年長些的英俊男子,正是陳氏少族長陳方傑,此時有些尷尬的說道。

  “我放心不下,便來看看,倒是陳兄。”王守哲摸了摸鼻子,壓制住要揍人的沖動,“你緣何會出現在此處?莫非……”

  “誤會,真是誤會。”陳方傑急得滿頭大汗,搖手飛快地解釋說,“第一,守哲計劃中需要有人扮演強盛世家的公子哥,我一時著實找不到人選,也覺得這個計劃挺有挑戰性,便親自上陣了。第二,好吧,愚兄實話實說。我聽方華說,落仙姑娘美若天仙,仿若謫仙下凡,說得神乎其神。一時好奇,便親自參與了這任務,長長見識。”

  “呵呵~待我問過後,再與你分辨。”王守哲觀他表情言語,倒是信了八九分,隨即對王梅說,“王梅,你實話實說,這位公子哥對你有沒有無禮舉措?”

  “啓稟家主。”王梅忙正色說,“這位公子初見屬下時,約迷離了三息功夫,隨後便扭過頭去不敢多看了,除此之外倒是並沒有什麼無禮舉措。”

  一聽到此言,陳方傑才算松了一口氣,這下證明清白了。否則的話,還真不知道王守哲這未來的小舅子,會做出點什麼舉動。

  不過他旋即一愣,有些吃驚道:“王梅?莫非這是落仙姑娘的真名嗎?她,竟然是守哲的屬下,莫非是王氏家將?”

  “呵呵,是我王氏家將又如何?”王守哲似笑非笑地“懟”了一句,“怎麼著,莫非‘姐夫’大人,還想我王氏陪嫁個家將去?”

  “萬萬不是,萬萬不能。”陳方傑被嚇得一頭冷汗,急忙連連拱手說,“守哲莫要誤會,我陳方傑可以對天發誓發誓,我對珞伊之心,天地可鑒。斷然不會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堂堂少族長發誓,那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情,也是由此可見他真是急了。

  王守哲見順勢“敲打”得差不多了,這才作罷,笑盈盈地拱手說:“陳兄之人品,我自然是信得過的。陳兄,請坐,王梅,上茶。”

  王守哲率先落座,倒是頗有一副主人派頭。

  陳方傑心頭抹了一把虛汗,拱手還禮,多謝守哲。

  隨後,落座在王守哲對面。這時候,他心頭才掠過一絲不對勁,好像他才是這艘船的主人吧?怎麼一下子弄得主客倒置了?
  一副翩然落仙,仿若某個天人世家貴女的王梅,乖乖地在一旁沏茶,動作雅緻恬靜,仿佛別有一番韻味。

  “家主,請用茶。”“陳少爺請用茶。”

  兩人的對話已經令她明白,這位略微年長些的公子,正是陳氏少族長,也是珞伊小姐未來的夫君。

  倒也是頗爲英俊,氣度不凡,隻是比家主差了不少。她斟茶之餘,又是偷偷暗下定論。

  “守哲,你何時收了如此一位家將?”陳方傑喝了一口茶後,才定下神來,依舊遏制不住心中好奇,“不但容貌氣度卓絕,便是連修爲都看不透。我不是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修爲看不透是對的,否則王守哲那一千乾金購買的小靈寶玉佩——斂息佩,豈不是白買了?
  那寶物,原本是王守哲打算用來隱藏自己修爲的。但是此時,給王梅用才能發揮出最大作用性。其它東西都能假扮,但是修爲氣息卻是不好糊弄。

  試想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家族貴女,修爲怎麼可能僅有煉氣境三層?
  “陳兄。”王守哲笑著說,“聽說過好奇心害死貓嗎?不如你去問問我姐姐?”

  “不敢,萬萬不敢。”此時此刻,陳方傑再好奇,也隻能壓下心中疑惑好奇。給他一萬個膽子,都是不敢去問王珞伊的。

  “倒是陳兄這座駕不錯嘛。”王守哲環顧左右,笑著說,“這船奢華高檔,咦,那邊還有一個臥房。嘖嘖,陳兄這日子過得——逍遙。”

  “守哲莫要再取笑了,我若敢打造如此奢華樓船供自己享用,早就被父親打斷雙腿了。”陳方傑還是首次感受到,自己這個小舅子的言辭鋒利,動輒便暗藏殺機。當即苦笑不已說,“這是我從東海王澹台家的小少爺那裏借來的。”

  “東海衛那個,號稱是東海王的澹台家?”王守哲倒是有些好奇了,“陳兄倒是交友廣闊,連澹台家的少爺都能交往上。”

  相比于地處偏遠的百島衛,東海衛這個近鄰和長甯衛打交道會更多一些。而東海衛最出名的世家之一,便是東海王澹台家,據說他們的艦隊叱吒東海,威風無二。

  東港陳氏雖然勢頭不錯,但是論起體量和實力,是遠遠無法和東海王相提並論的。

  陳方傑端坐了身子,略微斟酌了一下說:“我也是在一次剿滅一股海匪的聯合作戰中,與那位小少爺結識。”

  “澹台家那位小少爺,資質不凡,很受澹台家的老祖宗寵愛。不過,他終究是嫡脈內的嫡次子。守哲你也知道,按照玄武世家規矩,向來是立長不立幼。”

  “但是這位小少爺資質不凡,心高氣傲,不願一輩子守著某個族産過日子。因此,他爲人大方廣結善緣,鋪設人脈,未來多半會分家出來。這艘船,不過是他在內江內河的座駕之一,閑來無用,我便開口借了過來。”

  隨著陳方傑的娓娓道來,倒是明白了一些來龍去脈。

  東港陳氏,總體體量比東海澹台家差很多。但是未來一門三靈台的格局已經隱隱顯現,而陳方傑身爲陳氏少族長,本身人品資質和能力都十分過關,未來前途亦是不可限量。

  有過共同作戰的戰友經曆,加上雙方各取所需。自然就是勾結,不,勾搭,不,算是親密交往在了一起。

  “那陳兄此次的計劃,是直接扮演澹台少爺了?”王守哲眉頭一挑,笑著說,“要不要玩這麼大?我先前不過是寫信與陳兄,找個族人假扮一下東海某勢力的賣家便行。左右不過就是賣一波糧而已,何須如此陣仗?”

  “守哲你如此鄭重寫信讓我辦事,我豈敢懈怠?”陳方傑笑著說,“既然這一階段的計劃,你都已經委托給了我,如何發揮,如何做的更好我自有考量。你也不要太感謝我,隻要事成之後,你在珞伊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幾句便行。還有在我成親之時,灌酒的時候多留幾分情面。”

  “更何況,落仙扮演的應該是百島衛鍾氏小姐吧?能有資格與鍾氏進行大宗貿者,多半也是厲害世家。此外,東海王這個身份,會讓計劃更加順利。”

  王守哲摸著下巴,沉吟片刻道:“你假冒東海王子弟,會否有風險?”

  “不過是和兩個暴發戶末流世家,做一筆符合大乾律法的交易而已,又能有什麼風險?”陳方傑氣度昂然,自信道,“別說澹台和玉不知道。便是知道了,也不過是一笑了之。難不成,劉氏與趙氏,還真敢去天人世家求證?倒是守哲你能利用局勢變化,一下子布出如此精妙之局,挖坑把趙氏劉氏一齊埋進去,愚兄佩服之至。”

  這也是陳方傑在接到王守哲信件後,如此重視和下力氣的緣由之一。而且他還百思不得其解,王守哲是從哪裏弄來了那麼多糧食?
  種種跡象表明,這個未來的小舅子恐怕不是池中之物,平安王氏在他手中多半要強盛起來。

  對于王氏的強盛,陳方傑自然是樂得其見。以雙方的聯姻程度之深,必然是天然盟友。

  “那不過是因爲劉氏趙氏自身不正,才讓我有可趁之機。如此,守哲就多謝陳兄親自支持了。”王守哲以茶代酒敬了一下。

  “互相支持,互相支持。”陳方傑也是還禮,笑著說,“明年這時候,你就要改口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守哲莫要客氣。”

  “那我就不客氣了,勞煩陳兄回避一番,我與家將王梅,有些機密要商量一下。”王守哲擡手端茶,一副下逐客令的模樣。

  啊?
  還真的這麼不客氣,這可是我借來的船。

  不過,身爲陳氏精心培養出來的少族長,終究是有氣度耐心之人,無奈拱手道:“愚兄正好內心有些煩悶,去吹吹風,守哲請自便。”

  說罷,陳方傑出了閣樓,到了船頭。

  哪怕是在夏季,安江夜間的風依舊有些冷冽。

  陳方傑時不時地瞟一眼閣樓處,不由暗自狐疑起來,守哲這大半夜地跑來和王梅商量機密,還特地把他趕出來。

  莫非??
  陳方傑的心頭“咯噔”一下,不會吧?
  心中又有一個小人說,怎麼不會,那王梅如此氣質卓絕,宛若謫仙,一言一顰都讓人不經意間感覺到,她的出身非凡。

  如此芳華絕代的女子,氣息又深藏不露,豈是普通家庭能培養出來的,怎麼可能是王氏家將?
  虧得那王守哲,

  還故意胡謅了一個平庸的家將名字——王梅!這不是在故意遮掩是什麼?
  那他們大半夜私會?

  好吧。

  我明白了。

  夜風,吹得陳方傑的發型有些淩亂。

  守哲啊守哲,你莫要胡來啊。

  這要是給柳氏千金知道了,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2:11

第74章 東海王澹台家

  ……

  但凡傳承很久的玄武世家的血脈子弟,做事都得有分寸的。

  尤其是在成親之前,是千萬要注重儀表,聲譽等等因素。否則的話,便會在婚配上會大打折扣,最嚴重的情況下降級婚配也未必沒有可能。

  沒有哪個玄武世家,會將自家的女孩嫁給一個聲名狼藉的二世祖。尤其是嫡子嫡女,更是要注重這一些細節,這往往關乎到兩個世家的臉面與聲譽。

  因此,世家嫡子從小到大,身邊伺候的隻能是小廝,而不可能弄出一堆侍女來。

  未婚先納妾之類的事情,更是幾乎不可能會發生。哪個世家都要臉面的,怎麼可能讓嫡女嫁給一個已有妾室的人?
  更何況,像靈台世家這種家族,多半都是資源緊缺,心心念念想著都是家族更上一層樓。

  族長納妾之類的事情也不多見,這血脈高的女子,不可能做妾。與血脈低的妾室生孩子,這不是給後代跌份嗎?

  再者說,妾室生出的孩子是庶子,身份地位非常尷尬。以靈台世家的財力物力,又怎麼可能花大力氣去培養一個庶子?
  倒是到了天人世家,因爲掌握的資源更多,族産更多,也需要更多的人才去經營家族各種産業。因此,納妾之風才會漸漸盛起。

  站在船頭,被冷風吹得淩亂不已的陳方傑。

  即是隱隱有些羨慕王守哲的豔福,又是爲其擔憂不已。這鍾氏落仙,莫非真的不是假冒,而是真正的鍾氏嫡女?
  對了,此事未必不可能。

  前些時候守哲秘密去了百島衛一行,最終竟然還有鍾氏的人親自上門送東西,隨後他還請鍾氏靈台境吃了飯。

  莫非,守哲真的和天人世家——鍾氏有什麼牽連不清的關系?

  隻不過以守哲的身份,恐怕很難高攀上鍾氏嫡女,難道這是準備……生米煮成熟飯先?

  可柳氏小姐怎麼辦?
  如此羞辱門楣之事,強大的柳氏豈能善罷甘休。

  難不成,以守哲的智慧,已經暗中將柳氏小姐先行擺平了?
  守哲啊守哲,你這一出,玩的太大了。

  愚兄身子骨單薄,陳氏又是小門小戶,此番幫不上忙了,你自求多福吧。

  這陳方傑站在船頭,想著那鍾氏小姐與王守哲在樓船內廳秘密私會,而他隻能在此吹冷風,還得替他百般擔憂,當真是凄苦無比。

  唉!
  這未來小舅子,恐怕不省心啊。

  好在王守哲並不知道,未來姐夫已經吹著冷風,替他想好了一出全憑腦補的三角戀大劇。否則,多半會一腳把這個未來姐夫,踹到江裏清醒清醒腦子。

  ……

  “王梅,後續更加龐大的計劃清楚了嗎?”王守哲喝著熱茶,平靜地說道,“若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可以問。隻是這一次,需要你冒些風險了。”

  冒不冒風險,取決于收益有多少。涉及到一些天大的收益,加上還能打擊敵人的情況下,冒風險是必然之事。

  “家主。”

  王梅那對“星眸”之中,微微閃動著光芒,柔聲說道,“爲了家主,即便犧牲性命也再所不惜。”

  那聲音柔媚又空靈,極爲好聽,讓人心頭都忍不住發酥。

  “噗!”

  王守哲差點一口茶噴出,瞪眼說,“你給我好好說話。”

  “這個……家主恕罪,這些天習慣了這腔調。我的意思是,對付劉氏趙氏,屬下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王梅尷尬一笑,迅速回歸本來略顯平庸的音色說,聲音之中透著些恨意。

  她是家族傳承下來的家將,曾爺爺就是死在了當初那一場惡戰之中,豈能不恨?

  這一聽她本音,王守哲又覺得寡淡無味了,皺眉說:“還是用假音吧。”

  “是,家主,人家都聽您的。”王梅又是乖乖地換成了嬌媚酥軟,直顫人心房的聲音,進入狀態後,還順便橫了下妙眸。

  “嘶!”

  王守哲扶額,這聲音太上頭了,真心遭不住。當即,又無奈地擺手道,“罷了罷了,還是用本音吧。”

  “……”王梅眨著無辜的眼睛,家主您一會要人家這樣子,一會又要人家那樣子。

  這口味真令人捉摸不透。

  ……

  淩晨。

  天色還未亮。

  一艘船隻從定蒲渡口駛出,上面除了劉氏家主劉勝業外,還有家族年輕一代的棟梁劉永州,以及其餘數名骨幹族人。

  “家主。”一名中年族人興奮道,“真是沒想到,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我們周圍幾個衛城中,姓鍾的世家有三個,其中最契合鍾氏落仙小姐身份的,應當是百島衛天人世家鍾氏。”

  劉勝業表情也非常嚴肅,同時隱約透著一絲難以扼制的竊喜:“鍾氏小姐身份尊貴,她落難至此不想暴露身份也是情理之中。勞煩諸位都保持淡定自若,莫要丟了我劉氏臉面。”

  “是,家主。”衆人紛紛響應。

  唯有劉永州,身體站得筆直,就像是一根標槍一般矗立在船首,目光中時不時的閃過一絲灼熱。

  天人世家。

  落仙竟然是,不,果然是天人世家的小姐。

  難怪,她會屢屢回避家族出身的問題。是了,也隻有天人世家,才能培養地出如此氣質非凡的仙家貴女,一言一顰中,都隱約透著高不可攀的氣息。

  最讓他內心熾熱無比的是,落仙似乎對他隱約有些不一樣的態度,似想與他更加親近,卻又好似有著深層次的顧忌。

  看到她時不時蹙眉,仿佛有些憂愁的表情,劉永州的心都碎了。

  是了,橫擱在他們面前的,是兩個世家巨大的差距。

  一念至此,劉永州滾燙的心涼了幾分。

  然而他又轉念一想,大伯劉勝豪即將晉升靈台老祖,家族勢必會進入一個擴展期,資源收入會暴增一大截。而他劉永州,正是已經內定,下一任靈台之路接班人。

  憑他這個身份,即便與落仙依舊有較大差距,卻也並非就是無法橫渡的天塹了。若是舉全族之力支持他沖刺靈台之路,而落仙對他心有眷屬的話,兩人未必不能成功。

  他的心愈發滾燙滾燙,仿佛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船行不片刻。

  劉氏一家,便見得一艘奢華的中型樓船映入眼簾。

  “那是……”劉氏衆人都吃了一驚,今日此事由鍾氏小姐牽線與糧食賣家會面。卻不想,竟是一艘外表奢華精美的樓船。

  “咦?”劉勝業目力不錯,瞳孔一縮,“此船雖然沒有掛上家族旗幟,但從船頭的標志來看,應當是東海王澹台家族的船。

  澹台家族?

  東海衛不同于百島衛偏遠,它毗鄰長甯衛。而東海王又是名氣很大的天人家族,周邊各衛都有耳聞。

  “此樓船華貴不凡,其主人多半是澹台家族的重要人物。”劉勝業語氣鄭重而忌憚,“我們繞開它,免得不小心招惹災禍。”

  劉永州卻是心念一動,這莫非是……

  果不其然,一道仙裙飄飄的倩影,從樓船中翩然而出。

  “是鍾氏落仙小姐。”劉永州振奮道,“原來她尋來的賣家,竟是東海王澹台家族,真不愧是鍾氏嫡女。”

  劉氏一衆,也都各自振奮不已,能有機會與東海王的家族搭上關系,自是求之不得。

  船舶靠上。

  劉氏衆人依照對方船工指揮,紛紛登上樓船,入目之奢華讓他們都變得格外小心翼翼。此艘樓船的造價,怕是不下于三四千乾金。

  偌大的劉氏的各項收入,也能達到這個數字。但是家大業大,開銷也是非常龐大,一年到頭能攢下的也就五六百乾金。

  “劉公子。”鍾落仙率先將目光落到劉永州身上,見到他,仿佛有些歡喜,但是轉瞬又克制平靜了下來,對著劉氏衆人微微斂禮,仙音裊裊道,“落仙見過劉氏諸位長輩。”

  家主劉勝業,急忙率衆連連還禮。這鍾氏小姐雖以晚輩身份見禮,但他們豈能托大?真不愧是天人世家教養出來的嫡女,多麼平易近人吶。

  劉勝業對此行的最終目的,已充滿了信心。

  略作寒暄後,鍾落仙引他們入樓船內部,會見此番糧食賣家。

  劉氏衆人一走進,更是被內部的裝飾與布局之奢靡給驚到了。終究還是低估了此船的造價,光是那些各種裝飾品,怕是不下于上千乾金了。

  廳閣內,一位身穿絲袍,頭戴玉冠的俊朗年輕男子,正慵懶地半躺在榻上。他全身上下,都在詮釋著什麼叫身份尊貴。

  錦袍是用冰靈蠶絲絲綢所制,些微冰白色的炫光微微流轉,顯得卓絕不凡。冰靈絲綢,向來是非常奢華昂貴之物。

  穿上它,在炎炎夏日裏清爽透涼不出半點汗水,長期穿在身上還能有滋養皮膚,美白養顔等功效。

  最爲重要的是,冰靈絲綢非常緻密堅韌,尋常刀劍不易切破,具有一定的防禦效果和避火效用。

  尋常世家子弟,都將冰靈絲綢當作夢寐以求的奢侈品。據說長甯徐氏的靈蟲師秘密豢養了一些冰靈蠶,從中賺了不少錢,隻是即便如此,徐氏也鮮有人能穿得起冰靈蠶衣。

  價格太貴了。

  哪怕是一身褻衣,也得上百乾金。這位年輕公子這一套絲袍,怕是要數百乾金。他頭戴的那頂玉冠,也是光彩流轉,顯然也是一件價值不菲的靈寶。

  便是連矗立在他身後的一位家將,似乎也氣宇軒昂,氣度不凡。

  “鍾落仙。”那名貴公子,眼皮子半擡著掃了劉氏衆人一眼,眉頭微皺慵懶而輕蔑道,“你寫信給我們澹台家,便是與這末流世家交易嗎?”

  “?”

  一股怒氣,蹭蹭蹭地在劉永州心中燃燒起來,這混賬東西是誰?竟敢以這種態度和落仙小姐說話。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2:28

第75章 “重金求子”升級版,了解一下

  這位看似高高在上的貴公子,自然就是王守哲的未來姐夫陳方傑了。而站在他後面那個‘不起眼’的家將,則是王守哲親自扮演。

  當然,兩人都已經化過妝,由王梅親自動的手。不說到改頭換面的地步,但倘若不是非常熟悉,斷然認不出來。

  當時陳方傑聽到這個計劃,就覺得頗爲有趣。

  即能討好未來娘子的親族,還能如此有趣的事情不多見了。更何況,王守哲委托陳氏參與計劃,是不可能讓他們白白出力
  因此,爲了演好一個眼高于頂,高高在上的二世祖,他連家族爲他量身定制,用來在婚前婚後撐場面的衣袍都拿了出來。

  扮演家將的王守哲對此,也是頗爲無語。這未來姐夫表面看上去很正經,頗有世家少族長的風範,可骨子裏還是有點——悶騷。

  這半躺的慵懶姿勢,半閉半睜的眼睛,不屑而輕蔑的神態,還真是有模有樣。

  看劉氏那群人的臉色都變白了。

  劉氏青年俊才劉永州,更是漲紅著臉,一副準備奮然爆發的模樣。

  “咳咳。”劉氏家主劉勝業,終究是隻沉得住氣的老狐狸,滿臉堆笑地拱手,“這位公子,想必便是大名鼎鼎的東海王澹台家的公子吧?不愧是澹台公子,果真是氣宇軒昂,人中龍鳳。”

  說話間,還對劉永州使了下眼色,小不忍則亂大謀。

  “澹台和玉,這一次交易,我本就找的不是你,是你自己硬要湊上來的。”鍾落仙的語調冰冷而透著些許不滿,“劉氏與我有救命之恩,麻煩你放尊重些。”

  “是是,既然是落仙的恩人,本公子隻當客氣三分。”陳方傑略微端正了些身子,斜著眼,“說吧,要借多少糧?”

  劉勝業心頭一喜,當即拱手說:“我們劉氏需借一萬擔糧平息轄地內的災情,願意下一季收成後,還兩萬擔糧給貴家族。”

  “一萬擔?”陳方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沒搭理劉勝業,看向鍾落仙說,“落仙,這可真不是澹台和玉瞧不起人了。如此雞毛蒜皮之小事,你竟然舍得動用我們澹台家的人情?”

  “鍾落仙”似乎對澹台和玉頗有意見,隻是聲音冷漠道:“此筆交易,對你的確是區區小數目。然而卻是劉氏用來救濟災民之用,還望和玉成全。”

  劉永州心中一咯噔,落仙竟然爲了他,去求那個可惡的澹台和玉。他心中羞辱而悲憤,那小子不是嫌生意小嗎?他當即說道:“兩萬擔,我們劉氏要兩萬擔。”

  此言一出,劉勝業好懸沒站穩腳跟摔倒。這一次,按理說劉氏大約有一萬五千擔的空缺。但是狠狠心,在米中摻些沙子,一萬多擔也能應付過這局面了。

  卻不想,劉永州爲了好一個面子,開口便是兩萬擔。

  “真是無趣至極。”陳方傑眼皮子都不動一下,仿佛很是勉強,“不過,看在落仙面子上。區區兩萬擔糧的小生意,做就做吧。”

  “真不愧爲東海王澹台家族,果然氣魄不凡,那就借兩萬擔。”劉勝業此時此刻,也唯有默認了這數字。否則他還真怕這脾氣不小的澹台少爺,一怒之下拂袖離去。

  “兩萬擔陳糧,按照5大銅一擔,爲1000乾金。”陳方傑淡漠地說道,“我澹台家族是堅定擁護大乾律法的世家,堅決不會炒作糧價。因此雙方契約得注明,此番交易爲乾金借貸交易,我方借與貴方2000乾金,于五個月內歸還,隻需額外支付1000乾金利息。此外,貴家族在借貸時,須得以以超過3000乾金的産業作爲抵押。一旦超過期限無法還貸,抵押物歸我方所有。”

  什麼?
  劉氏一衆均是臉色大變,這條件也夠黑的!即便比起孫氏之黑,也就是條件略微好些,但終究也是好的有限。

  而且需要用産業做抵押,這點讓衆人都是非常顧忌。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劉勝業身上。

  劉勝業的臉色也是頗爲凝重和嚴肅,心中仔細盤恒過後,拱手說:“澹台少爺,抵押的族産是否可以免掉?我平安劉氏,願意以信譽做抵押。”

  “信譽?”陳方傑譏笑了一聲說,“你們這些末流世家在本公子眼裏,信譽半文不值。莫非是打算賴賬,因此不肯用族産抵押?哼,本公子可沒空陪你們玩無聊的遊戲。”

  眼見著劉氏一衆似乎頗爲爲難,鍾落仙看了劉永州一眼後,輕咬貝齒,聲音之中透著些哀求:“澹台和玉,我也知道現在一糧難求。但是能否念在劉氏爲了救濟災民的份上,再給些優惠。”

  霎時間,劉永州的心一顫。

  落仙,落仙竟然爲了他,去求那個眼高于頂的澹台和玉。

  陳方傑倒是豪邁地一笑:“即是落仙開了尊口,本少主就免去500乾金利息。不過劉氏的産業抵押,須得變成過戶。等連本帶利還清借貸後,再行歸還。”

  500乾金的減免,頓時讓劉氏衆人臉色一喜,如此真算是巨大優惠了。可聽得産業須得過戶……衆人心中依舊咯噔一下。

  “你們用以過戶的産業,最好爲莊園類型。”陳方傑眯著眼睛,落到了鍾落仙身上,“落仙最近心情不好,既然想在外面散散心,總得有個落腳處,暫且先掛名在落仙名下吧。”

  “澹台公子如此爽快,那劉勝業也不矯情了。”劉勝業眼睛一亮,笑著拱手說,“既然大家都在商言商,我們一手收糧,一手奉上莊園過戶文書。在此之前,落仙小姐可先行移駕落住。”

  劉氏名下,有一處投建開發了十多年的莊園,景色宜人。其中造著舒適的別院建築,以及有良田八百畝,還有一個兩百來畝的荷花塘,而且周圍還有開發的餘地。

  此莊園的總價值,即便不足三千乾金,也是相差不遠了。

  劉勝業唯一擔心的,便是莊園過戶後,卻拿不到糧食。而他也沒那實力,去尋東海王的麻煩。

  “錢貨兩清,倒也是應有之義。”陳方傑應承了之後,便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行了,你們都退下吧。此番交易,都全權交給落仙處置好了。”

  他的態度是何等隨意,就好似這涉及兩三千乾金的買賣,是不值一哂的小事。

  退下?
  劉氏一衆,還是首次感受到如此輕蔑的態度。不過,人家囂張自然有囂張的資本。若非鍾氏小姐在其中斡旋,此等人物豈能結交上?

  其餘年紀大的劉氏族人倒是無所謂,唯有劉永州的臉色有些漲紅,仿佛心中憋著一團火。

  就在劉勝業帶著族人退出閣樓時,裏面傳來“澹台和玉”戲謔的笑聲:“落仙,我知道你不喜歡本少爺,這才離家出走表示抗議。可惜啊可惜,此番回去,我便請動老祖宗去說親,誰能拒絕?”

  “你!”鍾落仙的聲音壓抑而憤怒,“落仙不過蒲柳之姿,你何須如此糾纏不清?”

  “本公子的脾氣,越是得不到的東西,我越要得到。鍾落仙,你終究是逃不過我手掌心的。”那聲音愈發地狂妄起來,“不過算是本公子疼你,讓你享受一下最後的自由時光。”

  劉氏諸人,對那番話並沒有太大反應。人家高高在上的天人世家子弟,談談情情愛愛,恩恩怨怨,與他們有什麼關系?
  然而卻沒有人留意到,劉永州的雙眼已經開始泛紅,他全身都在顫抖,這輩子從未感受過如此恥辱,以及心疼。

  他明白了,終于明白落仙即想與他親近,卻又好似有著天大的顧忌。原本以爲隻是世家間的等級差距,卻不料還有此等阻礙在內。

  可他,終究隻是一個九品末流世家的直系子弟,又有什麼力量可以改變這一切?
  再大的憤怒,在那個高高在上的公子哥眼裏,隻是一個笑話而已。

  劉氏的船,漸行漸遠,劉永州的心,仿佛也跟著沉淪了下去。在他眼前,落仙那不經意間展露出的痛苦眼神,怎麼也揮抹不去。

  ……

  與此同時,船上閣樓內。

  陳方傑興緻不錯,喝著茶,臉色微微興奮:“守哲,剛才愚兄表現怎麼樣,像不像天人家族的二世祖?”

  王守哲上下打量著他:“這就是你本性嗎?我作爲族長,有資格替我姐悔婚吧。”

  “噗!”陳方傑直接一口茶噴了出來,急忙說道,“冤枉,天大的冤枉。我都是按你說得演的,千萬莫要誤會。我,陳方傑,一表人才,乃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質地淳樸。”

  “行了,陳兄這塊璞玉,留著我姐姐慢慢調教吧。”王守哲說道,“迅速收拾一下心情,午後還得接一波客呢。”

  接客?

  陳方傑的臉頰都微微有些抽搐,這詞兒用得讓他咬牙切齒。

  不過這未來小舅子,還真不是簡單人物,越相處,越是覺得高深莫測。

  同樣,王梅對家主也是愈發滿意了起來。

  之前她祖孫幾代都是王氏家將,對家族自然是忠誠不二。但是這種忠誠,卻是僅對于家族的忠誠。無論是誰當家主,她都會用心辦事。

  可守哲家主他不一樣,氣度沉穩,智計百出,洞察人性,體貼入微,最重要的是長得又如此英武俊朗。

  得遇如此完美家主,是我王梅運氣太好了。

  若是家主要求侍寢什麼的……那如何是好?

  梅梅應該扮成什麼樣的角色呢?嘿嘿嘿~~她越想越開心。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2:41

第76章 修爲突破以及小舅子來了

  ……

  一連兩場幾乎一模一樣的戲演下來,陳方傑大感吃不消,感覺有些乏味。

  倒是王梅,卻好似樂此不彼,反而更加精神振奮,顯然她頗爲喜歡這種日子,這倒是個人才。

  王守哲哪裏能料到,這個平平無奇的家將王梅,沒事就開始饞他身子了。

  此間事了。

  總體而言,王守哲對第二階段的任務完成比較滿意。不但高價出了四萬擔陳糧,還在劉永州與趙鼎天的心裏,埋下了一顆緻命的種子,爲之後展開第三計劃而服務。

  隨後,按照原有計劃,東港陳氏動用了兩艘大型商船,還特地去掉了標記。而王氏,也是提前先將糧食運到了豐谷農莊,動用了大量人力,連夜將糧食運到了大型商船上。

  雖然將糧食來來回回倒運,看似好像浪費人力物力。但是在如此特殊時期,多一分謹慎,邊是多一分安全。

  一個能世代傳承下去的玄武世家,最重要的不是暴利,而是一個字。

  穩!
  要做到穩字殊爲不易,但歸根究底就兩個大方向,規避風險能力,以及抵抗風險能力。

  若非現在王氏處在內憂外患之中,王守哲還真不想這麼快速與劉氏趙氏短兵相接。他更多希望能夠經營大局,布局長線,最終以堂堂大勢將人碾壓。

  不過眼下局勢,他隻能想辦法做到最優解。

  時間,一天天過去。

  這一日。

  王守哲與往常一樣修煉,等他卯時往演武場去時,雙眸之中閃爍著一些壓抑不住的精光,身上的氣息也淩厲了起來。

  “家主,您這是突破了?”小廝王貴感受到那股強大的氣息,驚喜交加道。

  “剛突破至煉氣境七層。”王守哲沉穩之餘,也是不禁有些喜色。前些時候,邊已經達到了六層巔峰,經過一些時日的鞏固打磨,就在今夜心有所感,直接吞服了一枚【培元丹】,手捏靈石進行沖刺。

  因積累深厚,加上資源與運氣,一口氣沖擊成功。

  從今天開始,他王守哲就是煉氣後期的實力了。

  十八歲,煉氣境七層!
  放眼整個長甯衛,也是非常不錯的成績了。遙想當初,瓏煙老祖也不過是十八歲達到了此等成就,僅比他早了大半年。

  剛突破,玄氣的質與量,以及身體素質,都有了一次明顯較大的提升。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需要好好修煉,早日穩固與熟悉新的力量層次。不過要想修煉到煉氣境八層,難度就不是一星半點了,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到。

  練武場中,王守哲修煉玄武戰技,身法,劍法,以及控弦等技藝。明顯能感受到,自己比原來強大了一大籌,不敢說能打原來兩個自己吧,卻感覺勉強能打兩個普通些的煉氣境六層吧。前提是普通些的……

  一番修煉,直至日頭有些曬燙,全身筋骨已經酸痛不已,王守哲這才回去洗了個澡。

  隨後在偏廳內沏了一小壺山陽小靈種,清氣凝神下,開始處理一些雜事來。

  “家主,這些都是關于劉氏趙氏,近日來的情報。”王貴奉上一些信件情報。

  王守哲翻閱著那些情報,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看到最後,“嘭”的一聲,一巴掌砸在了桌子上,眼眸中冷意十足:“豺狼家族果然是豺狼家族,披上了人皮,也掩蓋不住骨子裏的貪婪殘酷。”

  雖然王守哲已經有所預料,劉氏趙氏一旦開始實施兼並策略,手段必然不會溫柔。卻不想,他們的手段能惡劣貪婪到如此程度。

  就拿劉氏來說,他們勢力下轄大約有不到兩千戶左右人口,良田總數量也達到三四萬畝的樣子。此番蟲災,這些自耕農受災非常嚴重,甚至有不少經營不善的家庭,在納糧之後家裏糧産空空。

  但是這些農戶中,也有不少中農,甚至是富農。

  他們家底較爲豐厚,習慣性地會囤積些糧食。因此,該區域自耕農從整體上來說,雖然依舊缺糧,但是彼此籌借一番,艱苦地熬一熬,勉強還是能渡過災年。

  但是劉氏一插手,先是動手抓了一批有些囤糧的中農的家主。因爲他們膽敢私下借貸糧食給他人,而且還敢立下契約,秋收後兩倍借糧奉還。

  最終,那批中農不得不采取貢獻出一部分田産,才取得劉氏的“諒解”。

  這還便罷了,一些富戶見鄉裏鄉親可憐,主動接濟青黃不接的相親,且不收半分利息。

  這無疑是觸犯到了劉氏的根本利益,他們暗中招攬了一些散修中的潑皮無賴,天天去那些做慈善的富戶家裏鬧騰,也要求“救濟”,弄得那些富戶紛紛龜縮自保。

  還有一戶骨頭較硬的富戶,依舊偷偷摸摸救濟他人。結果被一夥散修趁夜摸了上門,家中老老少少十幾口人全部罹難。

  劉氏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讓那些彈盡糧絕的家庭,抵押田産去換取他們的陳糧。據情報顯示,到目前爲之,雖然還沒有多少自耕農做到這一步。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有人爲因素在內的“饑荒”越來越嚴重,遲早會有一部分人熬不住的,最終將田産換成了那些價格“暴漲”的陳糧。

  在此蟲災下,爲了避免出現大量流民造成各種後果,通常都是會封鎖各區域,平民很難互相流竄。也給劉氏的計劃,帶來了種種便利。

  劉氏要的“不多”,也就是想兼並轄地內十分之一的田産而已。手段殘酷兇狠一些,兩個月後,必然便能做到。

  當然,身爲世家,劉氏是不會在表面上違法大乾律法。

  他們會采取“澹台和玉”與劉氏交易的手段,叫做乾金抵押借貸,保管不會在文書上落下罪狀。

  這就是所謂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尤其是鄉下的世家,對那些平民來說,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若是不要臉面起來,當真是爲所欲爲。

  在這一刻,王守哲有些後悔,後悔將陳糧“出售”給了劉氏趙氏。

  但是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逝,即便他不出手,劉氏趙氏還是會從其它地方弄到糧食,上演同樣的計劃。反而等于資助了他們的狐朋狗友,也會讓局勢脫離掌控。

  “民怨已起,通知王忠收網,並開始狙擊計劃。同時,給我查出那一夥滅門散修的下落。”王守哲陰沉著臉,寫了密令讓家將送出。

  雖說再拖一拖,民怨積累會更甚,等到民怨鼎盛時期動手狙擊,對王氏未來計劃更有利。但是同樣,那極有可能會造成更多平民家庭的悲劇。

  處理完此事後,連喝幾杯陽山小靈種,才讓情緒平複下來。

  “家主莫要忘記,今日柳氏的二少爺會來拜訪。”王貴察言觀色下,小心翼翼地提醒。

  柳氏二少爺?
  經此提醒,王守哲才想起前幾日收到柳氏來信,說是柳氏族長嫡次子柳遠睿,擬定今日中午抵達定蒲渡口,前來拜訪王氏。

  王守哲和柳氏千金柳若藍,已有婚約在身。按照禮節,王氏是要派遣身份相應的人員前去迎接。此等接待任務,通常都是交給了族長嫡子。

  隻是王守哲還未娶妻,而柳遠睿又是他未來的小舅子,自是隻能親自前去迎接。

  備好馬車,準備了些瓜果,叫上兩名家將。

  一衆人向定蒲渡口而去,馬車擦著珠薇湖外側路過。

  此時珠薇湖畔已經變了樣,上百名王氏的佃農中的青壯,被調遣到了此處,清理著珠薇湖外圍的蘆葦,平整土地,搭建大棚。

  主持這一項工作的,便是守字輩的老三——王守諾。那個曬得黝黑,高高壯壯的青年,原本正在組織青壯卸一些木材石料,一見王守哲的馬車,遙遙打了個招呼後繼續幹活。

  搭建的這些工棚等,是爲下一步計劃做服務,見老三正忙,自然也不去打擾。

  馬車繼續晃晃悠悠地前行,一路到了定蒲渡口。

  此渡口,王氏也有一些鋪面以及渡船的生意。不過多是委托給了王氏旁系管理,都是些搬運等苦力活,沒多少利潤。

  王守哲徑直去了深水棧橋,等了不足一刻鍾,便見一艘渡輪駛來,停靠後,柳遠睿一行人當仁不讓先下渡船。

  遠遠地,王守哲便笑臉盈盈地迎了上去:“遠睿大駕光臨,守哲有失遠迎,失禮失禮,恕罪恕罪。”

  柳遠睿今年還不到十六歲,面色雖有些稚嫩,但是在勁裝華服的襯托下,倒也頗有些英武少年的俊朗。

  他同樣笑著快步前來,搖搖拱手還禮:“遠睿見過守哲兄,是遠睿冒昧前來叨嘮,還請守哲兄見諒。”他風度翩翩,氣質如沐春風而讓人覺得舒服。

  玄武世家子弟,尤其是嫡脈,從小受到的都是精英教育,行爲舉止的要求和禮儀都非常嚴厲。那種到處惹是生非,戾氣十足,動輒歪嘴齜牙挑釁的家族子弟不是說沒有,隻是非常罕見。至少在人前,必然會表現得風度翩翩,教養十足。

  就在兩人寒暄之時。

  柳遠睿身後傳來一個俏生生的女孩聲音:“姐夫,你比我想象中,長得更加好看些。”

  姐夫?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2:56

第77章 小姨子也來了?

  ……

  王守哲這才留意到,不遠處還有一個十三四歲女孩。

  她正值豆蔻初開的年齡,梳著兩條小辮子,瓜子臉,長得漂漂亮亮,十分幹淨清爽,正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饒有興緻地打量王守哲。

  “你是若蕾妹妹吧?”王守哲拱手行禮。

  他知道,柳氏這一代嫡脈比較興旺,當代族長柳高望育有兩子兩女。他的未婚妻柳若藍是嫡長女,她下面還有一個嫡親妹妹柳若蕾。

  隻是沒想到,此行柳若蕾也過來了。

  好吧,前不久才在陳方傑面前過了一把小舅子的癮,讓陳方傑好好感受了一把如履薄冰的滋味。

  這會兒他自己的未來小舅子,與小姨子全來了,該輪到他戰戰兢兢了。

  “若蕾見過守哲哥哥。”柳若蕾也是急忙還禮,儀態端正,倒是有些未來大家閨秀的風範。

  姐夫什麼的,現在還隻能是戲稱。王守哲與柳若藍一日未曾成親,便不能隨意改稱呼。

  一翻見禮與寒暄時,柳氏家將從渡輪上驅下馬車,健馬等。

  王守哲這才迎他們出了定蒲渡口。

  “哥哥,咱們坐守哲哥哥的馬車吧,正好可以聽守哲哥哥介紹介紹平安鎮的風土人情。”柳若蕾拉了拉柳遠睿的衣袖,提議說。

  十分顯然,柳若蕾對王守哲這個未來姐夫的興緻很大,想多接觸接觸。

  柳遠睿雖還不到十六歲,面色尚有些稚嫩,但是爲人處事已頗爲老到。他搖頭苦笑著對王守哲拱手說:“守哲兄勿怪,我們家若蕾從小嬌慣慣了。”

  “無妨無妨,若蕾妹妹活潑爛漫十分可愛,遠睿,你若不嫌棄,便與若蕾妹妹一起乘坐我的馬車吧。”王守哲笑著說,“正好你我兄弟,已有些日子沒見了,一齊敘敘話。”

  “那就再好不過了,我也正好可以向守哲兄多多討教學習一番。”

  隨後,三人一架馬車,一路回王氏主宅。柳氏與王氏的家將,則是騎著馬,護衛在周圍。

  一路上,三人吃著瓜果,對著馬車外面的風景隨口閑聊著。

  柳遠睿也是頗爲健談,從此次蟲災談到賑災,再談到未來有可能産生的長遠影響等變化。從中,也能看出他各方面功課見識都很紮實。

  雖然其中有幾個小小的理念,王守哲並不贊同。但也並不妨礙王守哲對這個未來小舅子的感官很不錯,柳氏在家教方面做得非常不錯,不是劉氏趙氏那種家族能比的。

  在柳遠睿的心中,卻更是吃驚。以前他也與王守哲打過交道,那時候的他性格內斂,不善言談,唯有修煉一道上能讓他折服。

  也是由此,柳遠睿內心深處對這門親事還是略有不滿的。總覺得以王守哲表現出來的能力與才學,連他都比不過,怎麼配得上他姐姐柳若藍?
  隻是這門親事,是老祖宗定下來的,他柳遠睿身爲小輩,即便心中再不滿意,也毫無話語權。

  卻不想,這才一兩年沒見,這未來的姐夫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言談舉止成熟穩健,眉宇神態淡定自若中,仿佛透著強大的自信。

  談到一些時局話題時,更是思維敏捷,邏輯清晰,往往三言兩語便能剖出本質,直抵真相要害。連他聽著,都有種醍醐灌頂,豁然開朗的感覺。

  “守哲兄的見識,讓遠睿佩服佩服。隻是剛才說到的,關于糧價不能開放的論調,遠睿有些不服。”柳遠睿侃侃而談道,“從此番蟲災中,便已經能看出此國策的弊端。商人們無利可圖,如何會拼命從遠處運送糧食過來販賣?依我看,此災一半看似天災,實際要紫府學宮負責,一半是該國策的錯誤。我相信未來不久,糧價國策極有可能發生變動。”

  “糧價國策變動有可能性,但是即便變動,也隻會進行微調。”王守哲搖頭說道,“遠睿你隻看到放開糧價後的優勢,例如在災年時候可以迅速調集到糧食平息災情,卻忽略掉了人性之貪婪。一旦全面放開糧價漲跌,必然會有大鱷殺入場內,壟斷糧産,操控糧價之漲跌。屆時,你我這等小世家,以及無數自耕農,還有其它千千萬萬的平民,都會被那些大鱷玩弄在股掌之間,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天災並非年年都有,但是人禍,卻是每時每刻都能發生。”王守哲的表情凝重至極,“看待時政國策,不能光看某些弊端。更況且,哪怕是災年放開糧價,也是極大的災禍。貪婪的商人就會肆無忌憚,刮幹淨平民口袋裏最後一個角子,甚至乎,會想辦法逼迫他們賣田賣産,賣兒賣女。”

  “這……”柳遠睿似有不信,但卻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便轉移話題,“守哲兄,前面那一片水域,便是珠薇湖吧?我還是首次來平安鎮,守哲兄一定要帶我去遊湖一番。”

  柳若蕾一直沒怎麼說話,但是看著哥哥與王守哲那番對話,她可以感受到守哲哥哥更加自信從容,沉穩大氣,他說的多半就是對的。

  看樣子,守哲哥哥比傳聞中更加優秀呢。

  不過對于珠薇湖,她也是頗有興趣:“我也要去珠薇湖玩。”

  聽得他們兄妹都想去珠薇湖,王守哲這才想起,柳氏嫡脈對珠薇湖的感情與旁人是不同的。

  王氏第二代的嫡次女——王珠薇,便是嫁給了柳氏嫡脈,並育有兩子一女。如今嫡脈,都是她老人家傳下來的血脈。

  她在柳氏之所以地位崇高,更多的是因爲柳氏當今活著的三位靈台境老祖,都是和她相關。一個是她兒子,一個是孫子。

  還有一個女兒,那就更加厲害了。

  那便是與瓏煙老祖齊名的長甯雙嬌之一的——柳萱芙。

  據所有人猜測,在紫府學宮中發展非常順利的柳萱芙,此時必然已經是靈台境後期了。而柳氏這些年之所以發展這麼迅速,也是和柳萱芙在暗中照拂與扶持脫不開關系。

  因此,珠薇祖姑奶奶在柳氏,那是過得一世榮華富貴。隻可惜,在宙軒老祖戰死的那一年,也就是昌隆年3095年,王珠薇祖姑奶奶聞訊後悲痛欲絕,最終與世長辭隨宙軒老祖去了,她享年八十七歲。

  閑話暫且不提。

  馬車再向前去,見得珠薇湖畔,那熱火朝天的施工場地。

  柳遠睿又是來了興緻:“守哲兄,這搭了那麼多工棚,是準備在湖畔造個別院嗎?”

  王守哲笑了笑,造別院當然是不可能的,王氏最近的經濟有所緩解,但是無緣無故把錢砸進造別院中,那就是腦門子被夾了。

  “我們王氏準備清淤填土。”王守哲大概將計劃說了一下。如此巨大的工程,是瞞不住的,也沒有必要隱瞞。

  聽完之後,柳遠睿怔在了當場,他飛速地心算了一遍,表情中充滿了震驚:“守哲兄,你這是在說笑嗎?如此浩大的工程,總耗資怕是不下于三萬乾金,動用的人力物力更是龐大至極,你你你……”

  也是難怪,如此巨大工程的話,都比得上各家老祖宗們開疆辟土時候的壯舉了。雖然一些玄武世家,都會在農閑之際,組織佃農或是農戶做一些對河道清淤填土,平整土地等擴展農莊範圍的工作。

  但是那終究都是在小打小鬧,規模有限,一個農莊一年能擴展幾十上百畝,都算不錯了。

  “此等大事,豈會說笑?”王守哲的表情有些嚴肅。

  柳遠睿身軀一震,表情有些複雜了起來。雖然他表現得謙遜得體,有禮有節。但是骨子裏卻有著不小的優越感,來之前,也是對王守哲抱著些小舅子挑剔姐夫的心態來的。

  柳氏很強大,而柳遠睿他自己也是才華出衆,多次受到家中老祖的稱贊。他一直認爲,姐姐柳若藍,未來那是下嫁給王守哲。

  卻不想,王守哲不經意間,在將他的自傲之心一點點碾碎。論個人才華眼界,行爲舉止,思維境界,他都隱隱有些自愧不如。

  然而柳氏門楣之強盛,也是他自傲的本錢。

  卻不想,如今王氏竟然啓動了如此龐大的開拓計劃,這種涉及千人,耗資數萬乾金的大工程,便是連柳氏也不敢輕易開啓。

  “守哲兄,僅僅比自己大兩三歲啊。”柳遠睿的心頭又是佩服,又是有些苦澀。‘未來姐夫’才這般年紀,便開始繼承家業,手握實權,揮手間便開啓浩大的開拓工程,爲家族奠定百年根基了。

  他柳遠睿與之一比,根本不在一個層級上。

  別說他柳遠睿了,便是他哥哥,當今柳氏的少族長柳遠輝來,恐怕也很難相提並論。

  “守哲哥哥好厲害。”柳若蕾也是雙眼放光,歡喜地說道,“果然比我小哥哥隻會紙上談兵強多了。”

  柳遠睿臉一黑,雖然守哲兄的確不凡,可若蕾你也不用這麼埋汰哥哥吧?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3:11

第78章 別打擾本小姐爲家族崛起而努力

  ……

  “話雖如此,不過這個開拓工程動輒數萬乾金。”柳遠睿靜下心來,也是有些疑慮不已,“我可是聽說,最近些年王氏……”

  王氏這些年來,每況日下,哪來那麼多資金?
  “遠睿莫要擔心。”王守哲淡定自若道,“愚兄對此已有安排。”

  柳遠睿表情一滯,這是擔不擔心的問題嗎?我這是好奇啊……不過,他終究知禮節懂規矩,當即也是閉口不談。

  王守哲當然十分清楚,他與柳氏千金的婚約對王氏衆人來說,那是提士氣激勵人心的事情,畢竟柳氏頗爲強盛,可以讓王氏有所依靠。

  便是連家族長老們,也都抱著這種心態。

  但是對于柳氏來說,堂堂嫡長女千金,要嫁給沒落家族的子弟,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怨言和情緒的。隻是這門親事是由雙方老祖宗定下來的,後輩們自然不好反對。

  也是由此,王守哲對這門親事相當淡定,即沒有歡欣鼓舞,也沒有傲嬌排斥。王氏要真正強大,可不是靠攀高枝,抱大腿就能夠強大的。

  哪怕他明知道柳氏的後輩們,心中必然會有些埋怨不爽,也是表示非常理解。畢竟從表面上看,王氏與柳氏相差太大了,換作他自然也會覺得如此下嫁而不爽。

  “咦?守哲哥哥,那邊來了好多人。”柳若蕾頗爲眼尖,透過馬車的窗戶,看到遠處正有一撥人往這邊趕來。

  而且在那撥人身後,遠遠地,還有一群群人往這邊過來。

  “那些啊,都是咱們平安鎮的平民。”王守哲笑著說,“想必,都是聽到了我王氏的募工消息,前來響應的。”

  “這麼多人前來應募?”柳遠睿吃驚不已,“守哲兄,你們王氏是開了多高的工價?停一下車,我想看看。”

  他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起,這個清淤填土的工程本就是龐大的工程,若是再提高工價的話,那耗資未免太大了,王氏如何負擔得起?

  既然柳遠睿要看,王守哲自不會阻止,吩咐王老實停下車。其餘家將,也都紛紛停下,護衛在馬車周圍。

  如此氣勢,自然讓那些平民們不敢過來,隻能遠遠繞開,向工棚集結過去。

  “大家不要擠,一個個來報名。”兩個十四五歲,模樣尚有些稚嫩的大男孩,維護著秩序,“我們王氏以工代賑,報酬優渥,隻要肯做事,保證諸位全家都能吃得上飯。”

  “來來來,到這裏來登記。我王氏用工,包吃包住。”又有兩個小女孩,分別搬了桌椅,開始給應募者登記造冊,“十六歲至四十歲青壯勞力每月工價爲半擔陳米,健婦每月領陳米20斤,十二歲至十六歲少年,每月領20斤。”

  兩個小女孩,都是口齒清楚,手腳麻利地給人登記造冊。仿佛是一個個解釋太麻煩,索性找了個機靈旁系小夥子,在一旁將這番話重複一百遍啊一百遍。

  至于豎一塊廣告牌什麼的,兩個姑娘還沒那麼傻,絕大部分佃農和自耕農,基本都是不認字。

  這幾個年輕人,自然就是王守哲的弟弟妹妹們。家族中如此大事,王守哲可不想讓他們都閑著,一起參與進來,有助于鍛煉他們。

  無論是啓動大工程,以及以工代賑等事件,都會有助于塑造他們對家族的榮譽感,以及正確的世界觀。

  “你,名字,籍貫,戶籍文書帶了嗎?”便是連王珞秋這個未來要“屠神滅佛”的主,此時都是一臉認真地在做事,登記著每一個前來應募者。

  不過,她的目光銳利嚴肅,仿佛在審視著一個個應募者,一副本姑娘堅決不放過半個居心不良者的架勢。

  “小人叫歐陽狗剩,平安鎮柳子溝村村民。”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夥子,顫巍巍地遞出了戶籍文書。

  “你才十五歲?隻能算半工,每月按20斤陳米計算。”王珞秋說道。

  “啊,姑娘。”歐陽狗剩一臉失望,哀求道,“你看看我身體很強壯,是幹慣苦活的,能不能按照半擔算啊。我家裏的娘親,已經兩天沒米粒下肚了。”

  “不行,規矩就是規矩。”王珞秋雖然小,卻很有原則道,“不過,我們這裏是包吃包住的。我還可以給你預支20斤陳米,保管餓不死你娘親。”

  “多謝,多謝姑娘。”歐陽狗剩連連拜謝,歡喜地眼淚都落下了。

  “拿上這兩塊竹牌,可領20斤陳糧。”王珞秋給了他兩塊牌子,“記住,你從今天開始就要出工的,下工後再領糧食。還有,給本姑娘爭氣一點,好好做事,你要是真表現好,本小姐給你記全工。”

  “是,小人一定不偷懶。”歐陽狗剩拿著兩塊竹牌,仿佛就像是拿了兩條命般珍惜。

  “拿著這塊工牌,那邊有粥棚,憑工牌可以免費喝粥。”王珞秋登記好工牌後,一臉嚴肅擡手趕人,“去吧,別耽擱本小姐做事。下一個,姓名,籍貫,年齡!”

  歐陽狗剩拿著工牌和兩塊領米的竹牌,千恩萬謝地離去。

  王珞秋風格十分麻溜,從不拖泥帶水,往往三兩下就搞定一個。

  “王珞靜,你磨磨唧唧地在做什麼?做事能不能用點心。”王珞秋回頭一瞅,好懸沒氣死過去,她都已經搞定五個了,王珞靜卻還在和第二個應募者糾纏不休。

  看不下去了,她直接走過去,瞅了一眼那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年輕男子,拿出他的籍貫文書一瞅:“讀書人?”

  “小生正是。”那年輕男子微微頷首,頗有一些傲色。

  “你這樣幹得動活嗎?”王珞秋狐疑。

  “小生乃是讀書人,豈能幹那些苦工活?”年輕男子說道,“小生飽讀詩書典籍,可爲監工,每月僅需酬金十擔糧。”

  這年頭,平民中識字率很低。

  因此讀書人還是很有出路的,官府機構,世家基業等等,都用得著一些有知識的人充當骨幹。

  “我們家不需要監工。”王珞秋冷冷地回應,“你可以走了。”

  “你你你,你竟敢小瞧讀書人,小姑娘,我和你講,讀書才能明事理……你小小年紀……啊~”

  那個讀書人話還未說完,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摔了個口啃泥。

  “竟然比王守哲還啰唆。”王珞秋哼了一聲,“來人。”

  “妹妹,我來了。”王守廉狗腿般,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把這個家夥趕走,拉入我王氏黑名單,永不錄用。”王珞秋氣勢十足地下令,隨後又跑去幹錄用登記的活了。

  看著她冷峻嚴肅的臉,一些準備渾水摸魚的應募者,悄悄地離開了隊伍。

  不遠處,王守哲等人已經走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王守哲的嘴角也微微抽搐。珞秋這破丫頭,還真是氣勢派頭十足啊。這要是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這個小姑奶奶才是一家之主呢。

  隨之而來的柳遠睿,則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守哲兄,這一個壯勞力每月領半擔米,這薪酬會不會太少了些?”

  而且那小丫頭好兇,對讀書人似乎頗有意見,而他柳遠睿正是自詡是讀書人……感覺有些危險。

  “遠睿,少或者不少,你可以去問問那些排隊應募者。”王守哲說道。

  柳遠睿也不矯情,上去連問了幾個,都說已經夠了。紛紛感謝王氏在關鍵時刻站出來,給大家一口飯吃。其中不少人,還偷偷抱怨了一下劉氏和趙氏。

  等柳遠睿回來後,臉色頗爲難看:“劉氏與趙氏不愧是篡位上台的暴發戶家族,竟然如此喪盡天良。幸好守哲兄出手,想出了以工代賑的辦法。”

  “哥哥,你先前還不太認同守哲哥哥的想法。”一旁的小姨子柳若蕾,又開始補刀說,“如今國策當頭,還有世家欺上瞞下地利用缺糧一事,大搞土地兼並之策。若是糧價徹底放開,恐怕千千萬萬平民的生死,便全部掌握在一些頂尖世家手中了,他們有的是辦法操控糧價漲跌。

  “還有,別嫌棄守哲哥哥給的少,現在大家都缺糧,守哲哥哥能以工代賑已經挺了不起了。”

  柳遠睿臉一紅,沒好氣地瞪了柳若蕾一眼,這破妹妹,沒事總拆你哥台做什麼?你來之前,還不是說,要替姐姐先調教一下未來姐夫的嗎?
  還沒等他來得及訓斥妹妹呢,卻見柳若蕾已經向王珞秋走去了。

  她悄無聲息地到了王珞秋身旁,有些好奇地說:“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小妹你個……”王珞秋剛待發飆,卻見是一個氣質不俗的漂亮小姐姐,當即略微收斂了兩分,隻是不耐煩道,“我,王珞秋。你是哪家的孩子?去去去,到別處玩去,別打擾本小姐爲家族崛起而努力。”

  “我叫柳若蕾,呀,你的字寫的好醜。”柳若蕾掩嘴輕笑,“不如你來問話,我來登記,這樣也快一些。”說著,就主動上去幫忙。

  王珞秋好懸沒給氣暈過去,竟敢說她字寫的醜?

  哼哼,偌大的平安王氏,便是連那王守哲都不敢……

  然後,她看到了人家小姐姐寫的字,呃……的確很好看的樣子,就趕緊把話“咽”了回去。

  然後她想了想,這柳若蕾的名字好生熟悉,當即,她眼珠子瞪圓,吃驚地說:“你是傳聞中柳家的小姐姐?”

  “正是。”柳若蕾笑眯眯地回了一句,想不到她名氣還挺大的,當即更爲飛速地爲應募者登記造冊。

  “可是你看起來好小哦,這樣怎麼跟王守,不,我四哥哥生孩子啊?”

  “啊?”柳若蕾羞得滿面通紅,頓足不已,本小姐哪裏小了?
  不,不對,這不是關注的重點……

  重點是,本小姐哪裏小了?
  呸,這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什麼來著?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3:24

第79章 來自未婚妻的回禮

  ……

  就在柳若蕾淩亂不已的時候,王守哲黑著臉走了過去,一把揪住王珞秋耳朵:“王珞秋,你這耳朵長腦門子上了?這是柳若蕾姐姐,不是柳若藍姐姐!”

  “哎喲哎喲,四哥哥,你放手。這樣子太丟人了,我,王珞秋,可是未來堂堂女帝……哼,到時候你別怪我翻……”王珞秋大話還未說完,就已經疼得眼淚快掉下來了,隻得求饒說,“四哥哥我錯了。”

  一聽她服軟求饒,王守哲這才放開了她,嘲笑不已:“堂堂未來的珞秋女帝,被這麼輕易被鎮壓了?”

  “哼。”王珞秋摸了摸發紅的耳朵,哼聲說,“任何絕世天才成長的過程中,總是會充滿坎坷和荊棘,也同樣少不了一些陰險小……”

  眼見著王守哲神色不對,王珞秋倒是改口很快,一臉誠懇地道,“當然也是少不了像四哥哥這樣,對主角關懷備至,體貼入微,孤獨帝路上的精神導師。”

  王守哲一頭黑線,這少女中二熱血小抄本看太多了,就你還主角呢?

  “小姐姐我錯了,我不該說你小的。”王珞秋誠懇的道了歉,然後又是精神抖擻地投入到了爲家族崛起而努力中去了,“王守勇,你幹什麼吃的?維護個秩序都維護不好嗎?你要震不住場面的話,讓本小姐來。”

  “王守……三哥哥,你的工棚要搭快一點啦,晚上好多應募者會沒地方睡的。”

  “王珞彤,你帶隊熬粥的速度還敢再慢一點嗎?你再這個樣子,就隻能送你去聯姻了。”

  “四哥哥,麻煩你讓一讓。該幹嘛幹嘛去,別擋著道兒礙手礙腳。”

  王守哲頗爲無語,這破丫頭性格中倒也有挺“實誠”的一面,凡是她打得過的,都直呼名字,凡是打不過的,都是叫三哥哥,四哥哥什麼的。

  “若蕾啊。”王守哲拱手道歉說,“我再替珞秋與你道個歉,她就是這樣咋咋呼呼的個性,不過人沒啥壞心。”

  “守哲哥哥,沒事沒事,那個,珞秋妹妹還挺可愛的。”柳若蕾倒是從尷尬中恢複了過來。

  “守哲兄,你家妹妹也太……”柳遠睿也是萬分感慨。

  “完全不是。”王守哲急忙打斷否認說,微笑著說,“我們家就珞秋活潑了些,屬于特例。我家珞靜妹妹,就很懂事聽話,溫柔乖巧。珞靜,過來打個招呼……”

  話音剛落。

  隻聽得人群中一聲慘叫。

  一個壯漢身上滿是劇毒螞蟻,拼命在地上打滾慘叫:“疼,疼死我了,小姑奶奶饒命,我錯了,我不該煽動……哇!”

  “四哥哥,我抓了個奸細。”王珞靜隨手丟出了兩隻拳頭大小的蜘蛛,三隻蜈蚣,迅速爬到了那個壯漢身上,“這家夥是個玄武者,看他樣子多半是個散修。他竟敢煽動災民,準備去哄搶咱們家糧食。哼,你是個壞東西,我讓蟲子蟄死你。”

  壯漢的慘叫聲是如此痛苦,周圍噤若寒蟬。

  王守哲臉上的微笑,凝固在了當場,這些妹妹們要不要這樣子?這是拆台啊……

  弄得人家悔婚怎麼辦,害得他娶不到老婆怎麼辦?
  柳遠睿冷汗都蹭蹭蹭冒了出來,看向王守哲的眼神也開始狐疑不定起來,這,這就是溫柔乖巧,懂事聽話的妹妹?
  你確定這些妹妹們都很乖巧,不是一個個如狼似虎的樣子?
  他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此番搶著要出使平安王氏,本身還是帶著些心理優越感來的。

  現在想想,平安鎮好像很危險的樣子,來的草率了!

  這地方,待不住了。

  “守哲兄。”柳遠睿微微發虛地行了一禮,“這個工程項目已經參觀完畢,果然是大手筆啊。不過,時間已經不早,是時候去拜會一下公孫伯母,以及瓏煙老祖了。”

  “小哥哥,你替我拜會一下伯母和老祖,反正我也不在出使名單中,我就留在這裏幫一下忙。”柳若蕾倒是對珞秋珞靜,都是挺有興趣的,主動留下來幫忙,“還有,守哲哥哥。我看好多人都已經很餓了,能不能先給他們喝點粥,再讓他們應募?”

  她終究是錦衣玉食的小姐,見不慣人間疾苦。

  “若蕾妹妹說得對。”王守哲拱手說,“是愚兄思考不周,我這就讓珞彤安排。還有,你要留在此處幫忙也行,我讓家將們多照應你一些。”

  “守哲哥哥,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柳若蕾淺淺一笑,隨後跑去和王珞秋彙合,繼續幹活去了。

  王守哲去吩咐了一下王珞彤後,便與柳遠睿回了馬車,一路往主宅而去。

  馬車上。

  “守哲兄,你的妹妹,可真是夠活潑啊。”柳遠睿依舊有些心虛,他是嫡次子,不是特別愛修煉,也輪不到他走靈台之路。

  因此,他平常都是自詡讀書人的,講究的都是斯文。卻不想,王守哲的妹妹一個比一個兇殘。

  “呵呵,遠睿啊,似乎若蕾妹妹隱藏了氣息的樣子?”王守哲轉移話題說,“我竟看不透她的修爲。”

  看不透修爲有兩種,一種便是修爲比他高一大截。第二,便是用什麼方法隱藏了氣息。

  “這個……”柳遠睿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開口道,“守哲兄也算是自己人,沒錯,我們家若蕾修煉天賦不錯,從小就被萱芙老祖看好。隻是不想暴露她的修爲進度,因此老祖弄了個能斂息的寶物給她。等再過兩年,老祖會帶她去學宮。”

  王守哲雖然已有些猜測,但切實心中所想時,依舊有些吃驚和羨慕:“恭喜遠睿,你們柳氏的氣運還真是不錯。”

  能被萱芙老祖如此看好,柳若蕾必然有著不遜色于她的資質與潛力。有學宮的資源,再加上家族的補貼,隻要不出意外,未來必定是個靈台境。

  走學宮之路,是一些底層世家夢寐以求的事情。學宮不比家族,那邊有著更加廣闊的舞台,以及資源。家族子嗣未來的發展,也會變得不可限量。

  隻是學宮對精英弟子的管束很嚴格,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爲家族去出點力,反哺一下家族,但歸根結底還是學宮之人。學宮花大量的資源和師資力量的教導,可不是爲了世家培養人才,爲世家做貢獻。

  這也是爲何,瓏煙老祖當年要回歸家族長期鎮守,須得放棄精英弟子的身份之道理。

  而且瓏煙老祖這麼做,幾乎等同于是背叛學宮,學宮最終對她睜一眼閉一眼沒有追究,已算是很仁至義盡了,這其中必然有她老師在斡旋。

  但即便紫府學宮規矩森嚴,大部分世家在家族出現一個天才時,還是會想辦法往紫府學宮送。這可以讓家族形成在學宮裏面有人的局面,明裏暗裏,旁的世家也會多顧忌和尊重幾分。

  因爲誰也想象不到,那個家族子弟未來到底能發展到哪一步,若是能成就天人境,那整個家族就跟著沾光了,最少能保家族數百年。

  而在此過程中,家族逐漸升遷至天人世家,也未必不可能。

  據王守哲所知,但凡是天人世家,在學宮中就不可能沒有人,而且多半還不止一個。

  閑話暫且不提。

  王守哲與柳遠睿,一齊到了主宅,按照規矩禮節,他去拜見公孫蕙。

  雖然山陰柳氏與山陽公孫氏,因爲同一條山脈的礦産問題,雙方多有嫌隙。但禮節依舊免不了,何況公孫蕙現在是王氏的主母。

  而公孫蕙,也是穿上了華貴的正裝,在主宅的正廳中接見柳遠睿。

  一番寒暄後,柳遠睿提出要去拜會瓏煙老祖。

  “遠睿莫急。”公孫蕙笑著說,“我們還得等一個人,隨後一起去瓏煙居。”

  柳遠睿雖有疑惑,卻風度翩翩地按捺下好奇,喝著茶與王守哲說話道,“守哲兄,我此番前來拜會。第一,還是要替家族感謝你在蟲災之時,派遣家將提前通知我們。第二,便是受姐姐委托,給守哲兄送來一份還禮。”

  說罷,柳遠睿掏出了兩份禮品清單奉上。

  當時王守哲發現蟲災跡象,第一時間寫信通知了所有姻親關系的家族。

  這份守望相助的情意,柳氏若是視而不見,那就太不將王氏放在眼裏了。能直接派出使者,並送上謝禮,也表示他們承了這份情。

  至于柳若藍會進行私人回禮,那是因爲先前公孫蕙的建議下,王守哲將捕獵到的那頭東海箭旗,挑出了最好的幾個部分冰鮮後,給柳若藍送了去嘗嘗鮮。

  而柳若藍的回禮,則是一份叫雲霧靈種的靈茶,足足有三兩之多。

  這份雲霧靈種的回禮,讓王守哲略感欣慰,同時也是對柳若藍的心生出了些好感。

  她選擇的這份回禮,即是素雅的靈茶,也正是王守哲這種走靈台之路者所需的緊缺資源之一。同時,它的價值與王守哲送去的那些靈魚相差無幾,即不多,也不少。

  這種回禮,讓人感覺到心中舒服。也可以從中體會出,她對這份回禮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雖然沒有捎上片言隻語,卻能感受到她的重視,以及對他未來的期望。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3:38

第80章 漭老祖駕到

  ……

  不得不承認,女人在這方面的心思,往往比男人要細膩許多。

  王守哲雖說不上是什麼鋼鐵直男,但終究在這方面心思動的少。若沒有大娘公孫蕙,以及珞淼妹妹的提醒,保不齊真想不到要送些禮物去。

  還好,至少通過這一次與柳若藍無聲的隔空交互,也讓他大抵是明白了柳若藍表達的意思。

  “遠睿,回去替我告訴你姐姐,她的意思我明白了。”王守哲鄭重地說道。

  啊?
  柳遠睿卻一臉懵,姐姐的意思?姐姐啥意思啊?莫非姐姐還在這份回禮中,暗藏了什麼密言玄機?

  他雖然頗有才華,但終究年齡還小。

  而且男孩子在這方面的心思,總是不如女孩子的。

  暫且放下這個話題,王守哲又與柳遠睿閑聊了起來。

  大娘公孫蕙卻暫且告辭。

  過得小半個時辰。

  正廳外,公孫蕙的聲音傳了進來:“守哲,你外曾祖父來了,出來迎接一下。”

  外曾祖父?

  王守哲一愣神,旋即恍然大悟,當即面帶歡喜之色,迎了出去。而柳遠睿也是微微好奇,跟著一起出去。

  主宅正廳外。

  矗立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灰袍男子,他的外表僅是中年男子模樣。可隨隨便便往那裏一站,便有一種如高山巍峨,深不可測的氣度。

  而大娘公孫蕙,則是垂手立在他的身側,乖巧地就像是個小女孩一般。

  “守哲拜見漭老祖。”王守哲急忙上前行禮。

  “守哲免禮。”

  這位灰袍男子,自然便是公孫氏的兩位老祖之一——公孫漭,家族裏外,都是尊稱他爲漭老祖。

  此時,漭老祖也在上下打量著王守哲,不由露出了欣慰而滿意的笑容:“不錯不錯,守哲你年紀輕輕,便達到了煉氣境七層境界,殊爲不易。”

  當然,他對王守哲最滿意的並非是他修煉進度,而是此子的爲人處世、行事風格和一些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手段。

  “漭老祖謬贊了。”王守哲恭敬而謙遜道,“守哲不過是仗著家族資源傾斜,才有今時今日成就。老祖您大駕光臨,爲何不提前通知,守哲也好去迎接您,如此這般,是我王氏太失禮了。”

  “此番前來,本就是機密行事,自是不能大張旗鼓,哪有什麼失禮不失禮?”漭老祖爽朗地笑道,“你的計劃與打算,我已聽蕙兒講過。做得好,那些豺狼之輩,就應該狠狠地教訓。”

  王守哲拱手道:“守哲多謝漭老祖支援,還請老祖移駕正廳,守哲也好招待一番。”

  “暫且不用。”漭老祖笑著揮手後,將目光放到了柳遠睿身上,淡然一笑,“這孩子身負柳氏功法《元水心訣》的氣息,莫非是柳氏的孩子?”

  王守哲說道:“老祖,這是柳遠睿,是守哲未婚妻柳若藍的嫡弟。”

  柳遠睿渾身一激靈,也從一開始的震驚中回神過來,急忙上前拜見:“柳氏遠睿,拜見漭老祖。”

  柳氏與公孫氏不睦,但也僅僅停留在不和諧的程度而已,雙方並非是水火不容的仇敵。更不代表小輩見到人家老祖級的長輩,就能隨意無禮繆視。

  “原來是柳氏遠字輩的孩子,前些時候見過你遠輝哥哥,那孩子倒是頗有靈台之姿,以柳氏如今的財力倒也培養的起。隻是你這孩子,氣息不穩,渾身筋骨松松垮垮的,以後要多用心修煉,未來能否走靈台之路,誰都說不準,別隨意放棄。”漭老祖倒是頗有前輩風範,還提點了幾句。

  “是,晚輩一定努力。”柳遠睿額頭汗水都出來了。老祖說的話,一般不能當面頂撞的,哪怕是旁人家的老祖。

  都寒暄過後。

  大娘公孫蕙對漭老祖斂斂行禮:“爺爺,孫女先前已與瓏煙老祖通過氣。她老人家已守候多時,咱們這就過去?”

  一提到瓏煙老祖,便是連漭老祖的表情也嚴肅起來,眼神中帶著些敬意道:“蕙兒,你帶路吧。我也好久沒見姑奶奶她老人家了。”

  漭老祖的母親是王氏第四代嫡女王玲蝶,她是瓏煙老祖的親侄女。因此,瓏煙老祖是漭老祖正兒八經的姑奶奶。

  公孫蕙在前面引路,漭老祖跟隨。

  而王守哲和柳遠睿這兩個小輩,自然是亦步亦趨地跟隨在身後。

  通知瓏煙老祖,隨後進得瓏煙居後。

  瓏煙老祖已經在庭院內守候,她白發披肩,戴著面紗,樸素衣裙,是如此出塵脫俗,絲毫不染煙火之氣,就好似是真正的謫仙下凡。

  王梅假扮的鍾落仙,其氣質與她老人家一比,仿若天地雲泥之別。

  漭老祖率先上去拜見,躬身道:“公孫漭,拜見瓏煙姑奶奶。”

  “漭兒啊。”瓏煙老祖深邃如星空的眼眸中,也是掠過了一絲唏噓,“每次見你,我都會忍不住想起過往種種。想起你母親年幼之時,總是盼著我從學宮歸來探親,她便有稀罕好吃的零嘴了。這時間吶,便是如白駒過隙,眨眼間便物是人非。”

  聽著瓏煙老祖的感慨,王守哲內心不由莞爾恍然,原來漭老祖的母親玲蝶祖姑奶奶小時候,竟然也是個吃貨。

  怪不得,瓏煙老祖對王璃慈那破丫頭挺寵愛的,原來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小時候侄女的影子。

  “姑奶奶,我母親這輩子過得也算安詳,無難無憂,老祖勿要傷感。”漭老祖勸慰道。

  其實隻有漭老祖自己知道,他母親王玲蝶雖然活了八十歲,但是後二十來年一直有心絞痛的毛病,怎麼都治不好。

  那是因爲母親母族的罹難,她心疼老祖宗,更是心疼她的瓏煙姑姑,她的穹元哥哥。再好的丹藥,也隻能醫身不能醫心。

  他更是記得二十五年前,他母親王玲蝶仙逝之前,曾經拉著他的手囑咐,漭兒啊,以後若有機會,一定要扶持一把王氏。

  這話他都記得。

  否則的話,憑什麼公孫蕙會去給王定嶽續弦?若無他公孫漭在後面推動,公孫墨也不一定會首肯那門續弦親事,其它長老更是不會同意。

  “瓏煙老祖,漭老祖。”王守哲勸說道,“大家先坐下說話吧,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咱們要展望美好的未來。”

  兩位老祖級人物也非是凡人,當即收回了情緒,先後落座涼亭石凳。

  柳遠睿這才有機會上前拜見:“柳氏遠睿,拜見瓏煙老祖。”

  瓏煙老祖曾經親自去柳氏,爲王守哲定下親事,自然對柳氏年輕一代不陌生,當即聲音也是放柔了幾分:“遠睿這孩子,倒是有讀書人的氣質,看樣子是準備走仕途之路,倒也是條出路。不過讀書歸讀書,也莫要耽擱了修煉。”

  以瓏煙老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柳遠睿的問題。

  “是,老祖。”柳遠睿冷汗直冒,今日已被兩位老祖批評過了。

  心中直暗忖,此番回去後,一定要努力修煉。

  還有,他也是萬萬沒想到,守哲兄竟然已經煉氣境七層了,比起他那二十一歲的兄長柳遠輝,也是絲毫不遜色。

  此等潛力,也是難怪家族最終會同意這門親事。

  試想,以王氏面臨的局面,若是王守哲毫無扶持的價值。恐怕瓏煙老祖即便面子再大,也對柳氏斷然張不開那口。

  公孫蕙開始賢惠地沏茶侍奉兩位老祖,用的正是山陽小靈種。也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從娘家去薅回來的,新鮮的瓜果等物也擺上。

  而王守哲和柳遠睿兩個小輩,則是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乖乖地聽著他們敘話。

  好半晌後,兩人開始說到了王守哲。

  先是蟲災事件,再來也不知道憑什麼從錢氏商行弄來了一大筆糧食。隨即,再用這筆糧高價出給了趙氏劉氏。

  而如今,他又開始著手狙擊劉氏趙氏的兼並計劃。

  一環套著一環,把劉氏趙氏套進了一個進退不得的陷阱之中。他們耗費高價吃進去的陳糧,本就是想利用局勢,狠狠賺上一波。

  可如今王守哲利用清淤填土的大工程,以工代賑,即是節約了工錢,還將那些即將遭到劉氏趙氏毒手的自耕農們從饑荒中拯救了出來,粉碎了劉氏趙氏的計劃。

  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敗壞了名聲非但沒撈到好處,還將大宗高價陳糧將砸在手中。而經過這麼一遭,王氏在平安鎮平民中的聲望,也會徹底碾壓劉氏趙氏。

  漭老祖對王守哲稱贊不已。

  而柳遠睿則是瞪大眼睛,心中越來越震驚不已,守哲兄這個未來姐夫也太猛了吧?這一系列的操作眼花繚亂,挖坑埋人不算,還給王氏撈到了巨大好處。

  便是連兩位老祖,都在此處聽他調遣,協助他處理後續事宜。

  而瓏煙老祖,則在此時更有深意地看了王守哲一眼。當著柳遠睿面提及這麼多事,自然是要讓他回去轉告給柳氏的。

  也好叫柳氏內部,一些閑言碎語平息一些。

  但是瓏煙老祖更是知道不爲人知的內幕,王守哲能對外宣傳的一些“戰績”,也僅能局限于此了。

  他那後半段的計劃,非但更加兇猛,而且是萬萬不能對外有任何洩露。這已經關乎到王氏未來的崛起大計了!
  王瓏煙十分清楚,在那長甯衛城之中,還是有一些家族是非常不願意見到王氏崛起的。

  霎時間!
  她的眼眸中冷芒微微閃爍。

  她如今傷勢漸愈,未來便是她王瓏煙,一點點討回舊債的時候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3:55

第81章 帝路上的踏腳石

  ……

  數日之後。

  上萬畝的珠薇湖上,已有上百艘船在其中工作了。

  那些船,有運輸船,清淤船等等,都是適合風平浪靜內河使用的船隻。爲了搜集這些船隻,王守哲也是動用了不少人脈。

  尤其是東港陳氏那邊,內陸之中也是水道縱橫,各種小船頗多,造船工坊同樣數量不少。

  要說陳方傑這個未來姐夫不錯呢,借他的光,從購買小型舊船,再到定制清淤船上,他都是不遺餘力地幫忙,還順便負責了運輸。

  未來姐夫很上道,王守哲自然也不會小氣。借口對方先前的幫忙,王守哲直接奉上了五千擔新産麥糧,隻要通過磨坊加工一下,便是上好的面粉。

  篩出的麩皮,往年都是用來豢養肉畜的,但是今歲也是搶手貨。

  換作往年,這五千擔新麥雖然也頗爲值錢,但是這一季額外不同。因爲新麥的産量非常少,導緻價值也遠不是往年能比。

  和王守哲合作的這一波,東港陳氏也是暗中獲得了一筆巨大的利益。

  要知道,很多世家子弟都是吃慣了精米精面,要求都不低,比平民難伺候多了。

  總之,雙方皆大歡喜下。

  內河船隻迅速集結下,王守哲的“百年工程”也在迅速得以展開。

  在此之前,家族每年冬季也會對部分河道進行清淤,淤泥用來填充進田地等。但是那時候的工作模式,都是以五人一船的方式進行。

  一人駕船,四人用耙子清淤。然後開到目的地,再將淤泥卸走,然後再開船回去清淤……

  聽起來好像沒啥問題,但實際上這種工作模式效率非常低。冬季小規模清淤,主要是利用農閑,效率低一點也就罷了。

  但是浩大工程下,每節約一點人力,長久以往都是一筆巨大的節約。

  在王守哲的授意下,清淤工都是清一色的壯勞力,以五人一組,一組人登上空船後,迅速用清淤耙將船裝,然後換下一艘空船繼續清淤。

  而駕船者都是年紀略偏大一些,他們無需參與清淤,隻需來回開船。到了目的地後,便有一組人專門卸船,一組人專門填土。

  清空後,卸船者會在船內補充空的藤竹筐。駕船者立即將船駛回,進入下一輪作業。

  經過一番嘗試,調整,逐漸形成了一套流水線式作業。

  清淤工所用的耙子很重,周圍一圈都是鐵條,尤其是刨口處更是打磨鋒利的鐵條,中間是較爲緻密的藤編空間,這活需要不少力氣。

  但是這一耙子上來,可以有五六十斤淤泥,三兩下便能裝滿一個大型藤竹筐,小一點的船隻能裝個十幾二十個藤竹筐。

  而大一點的船,那種專門用來清淤加內河運輸的船,一下子能裝一百多個藤竹筐。最大的那艘船,可以裝三百多個藤竹筐。

  一組五人的清淤工,加上輪番休息的時間,平均下來一個時辰大約能挖裝八十筐左右。因此稍微大一點的船,都是幾組人馬一齊上,最後留一組清淤工收尾。

  此外,還有一些體質較弱的婦女,孩童,老人,他們會負責編制藤竹筐,煮飯,清理衛生,或是在淤泥地裏平整場地等等輔助工作。

  整體而言,清淤填土工作展開非常順利。

  目前清淤工達到了八十組,足足四百人、船工一百五十人,卸泥工五十人,填泥工八十人,其餘各種輔助工達到一百人不到一些。

  工程總人數達到將近八百人。

  但是即便如此,一天下來的清淤填土大約也就是達到三四千立方的模樣,約莫相當于是一期工程的兩千分之一。

  按照如今的人力物力,即便天天這麼幹,也得六年左右才能完成第一期工程。而且還不包括雨季,寒冬等惡劣天氣不能施工。

  然而開疆辟土,開拓族産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王氏的老祖宗們,也是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時間,才讓平安鎮逐漸有如今的局面。人類要想征服自然,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守哲的烏篷船,在珠薇湖中靜靜地劃過,看著不遠處工程正在緊鑼密布地進行。

  “守哲兄。”柳遠睿也是感慨萬分道,“時至此時,我才體會到先輩們開拓家族基業的不易之處。每一份家族産業,都有老祖宗們畢生心血在裏面。”

  “沒錯,遙想當年宙軒老祖南下時,整個平安鎮地區都是兇獸橫行的蠻荒之地。”王守哲同樣也是感慨不已,“那時候,老祖們比我們可難得多。”

  王守哲站立在船首,望著浩淼的珠薇湖。看上去是如此巨大的工程,但實際上的施工區域,也就占據了一小部分而已:“還得繼續加大施工規模,現在平安鎮地區內,還有很多人吃不上飯。”

  目前八百人中,有不少都是王氏自己的佃農,甚至是一些過來參與施工和管理的王氏旁系子弟。從外招募的人員,不過是四五百人而已。

  若要真正平息災情,光是招攬那麼多工人可不夠。隊伍還得擴增,清淤船還得擴增。至少,整個施工隊伍得達到兩三千人的模樣。

  在這種生産力比較低下情況下開展大工程,殊爲不易,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下進度也緩慢。

  但是清淤填土這種基礎工程,除了能弄出流水線施工來,並無太好的辦法,他可沒有能力去制造大型挖掘機。

  滿足了柳遠睿的遊湖興緻後,烏篷船回了主宅。

  此時,王忠派人前來稟報,之前殺掉一戶富農的散修,已被查出了藏匿的位置。就在靠定蒲渡口不遠處,一個偏僻的倉房處。

  王守哲的眼神一凜,殺意顯現。

  他並不歧視散修,很多散修也過得不容易。但是,他最恨的是那些肆無忌憚的犯案,然後抱著一副拍拍屁股走人心態的散修。

  ……

  時間流逝。

  一處偏僻的倉房,是某個世家專門用來囤積鹹魚熏魚之地。

  最近熏魚之類的銷量極好,庫存已被搬空,但是依舊充滿了腥臭的氣息。

  幾個面色兇悍的散修,都是有氣無力地散坐著,士氣頗爲低落。

  “老大,劉氏那邊還沒消息嗎?”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焦慮地說道,“不就是安排一艘船過江,有那麼難嗎?”

  “王氏不知道抽了什麼風,他們竟讓副鎮守使王定族封鎖了定蒲渡口,便連一些野渡口都派遣了官兵把守了起來,擺明了就是針對我們。”一個四十多歲,臉上帶疤的中年散修寒臉說道,“大家再熬一熬,熬過這波風頭就行。”

  “老大,我聽說王氏和劉氏杠了起來。”又有一個散修憂慮地說道,“您說,劉氏會不會殺我們滅口?”

  “他們敢!”那刀疤散修冷笑說,“我們爲劉氏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手中早就留好了各種證據。一旦我們出事,就有人將證據送到副鎮守使王定族手裏。以王氏和劉氏的關系,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散修滿世界廝混,哪裏有利益就往哪裏去,其中自然也少不得被一些世家拿來當槍使,過河拆橋殺人滅口的橋段聽多了見多了。

  因此,散修也不是什麼傻瓜,拿錢爲你辦事自然可以,但是想事後吃幹抹淨也幾乎不可能。能廝混到幾十歲還活著的散修,個個都是人精,他們一生中經曆的兇險豈是世家子弟能比的?

  “老大英明,老大英明。回頭緩過一口氣來,一定要從劉氏身上割塊肉下來。”

  其餘幾個散修,也都松了一口氣,紛紛開口贊著老大,懟著劉氏。

  熬一熬沒關系,熬過風頭就好了。王氏那些人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刷一波聲望而已,死的又不是你家轄地內的富農。

  正在此時。

  “啪!啪!啪!”

  鼓掌聲響起,與此同時,外面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你們都聽一聽,這群散修都是怎麼做事的?都學著點兒,凡事都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這都是很好的生存哲學。”

  “是,四哥。”兩個男孩子老實地回答。

  “別啰嗦,動手就完事了。”

  “珞秋,四哥哥說得很有道理。就算你再厲害,這世界上也總有比你更厲害的。”

  那群散修,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爲首的刀疤散修,倒是氣度有些沉穩:“閣下既然已經摸上門來,想必是有備而來,不如大家談一談。”

  說話間。

  王守哲領著兩個弟弟,兩個妹妹一齊走進了倉庫。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散修的話,而是繼續和弟弟妹妹們說道:“你們要謹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咱們王氏的宙軒老祖南下開拓平安鎮,斬妖獸開疆土,讓我王氏子弟和萬千平民有一塊棲息生存之地。我們這些子孫後裔,不敢說要和老祖宗的功勳媲美,卻也要守護好我們的家,守住我們的底線,莫要讓老祖宗蒙羞。”

  “你們要謹記,劉氏趙氏那種家族,做事不顧法度,毫無底線。”王守哲平靜地說道,“猖獗得了一時,卻囂張不了一世。那些族人,遲早會給整個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是,四哥哥。”王珞靜重重地點頭。

  王守勇,王守廉也是有些激動,興奮地臉色有些潮紅。我們王氏是宙軒老祖傳承下來正統世家,和劉氏趙氏那種豺狼家族,根本不一樣。

  “我,王珞秋,你們不用記住我的名字。”王珞秋的眼眸中爆發出了淩厲彪悍的氣息,“我肩負著老祖宗在天上的期望,勢要背負起王氏家族崛起的重任。你們這些反派小嘍嘍,都是本小姐帝路上的踏腳石,經驗怪!”

  “轟!”

  王珞秋就像是一發炮彈一般,沖進了散修群中。

  王守哲嘴角一抽。

  這小姑奶奶能不能別急啊,我這家族榮譽感,和正確的三觀教育還沒結束呢?

  這姑娘的小暴脾氣!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4:08

第82章 打怪!爆裝備

  ……

  不過還別說。

  王珞秋這丫頭還真是很不一般,她的動作非常幹淨利落,直來直去,硬抗硬打。可以看得出來,她在基本身法,基本拳法的修煉上非常刻苦。

  一拳一式,都好似是千錘百煉而來,簡簡單單的招式,竟然被她用出了小暴龍的架勢。

  不過那群散修也不是什麼易于之輩,個個都是亡命之徒。

  由此王守哲第一時間就揮了揮手,讓王守勇和王守廉也加入了戰鬥隊伍。他們兩個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五歲,最近在王珞秋這條鯰魚精的督促下,修煉也非常拼命。

  各持著長劍切入戰場,身法和劍法都有了不小進步,使起來有模有樣了。

  散修修行不易,但是頗爲狠辣和經驗老到。但是世家弟子也有很大的優勢,家族底蘊比較深厚,系統性培養更加完善。

  大總體下,終究還是世家子弟要更強。

  此外還有王珞靜,也是不甘示弱。

  她掏出了一個模樣古怪的笛子,輕輕吹奏了起來。笛音頻率很高,人聽著非常刺耳。

  驀地!

  “嗡嗡嗡。”

  一群蜜蜂飛進了倉庫中,說是蜜蜂,卻和地球上的蜜蜂差距很大。它們個個都有小手指般大小,渾身泛著些許黑色。比起大黃蜂的體型猶要超出一線。其中最大的一隻,竟有小女孩拳頭般大小。

  【紫晶靈蜂】!
  帶有靈字者,自然已經不屬于凡品蜂類。

  比較常見的靈蜂,便是大名鼎鼎的虎頭靈蜂,但是虎頭靈蜂屬于群體性一階兇蟲類,培養得再好,配合蜂皇的話,總體戰鬥力勉強能有二階。

  而紫晶靈蜂成長到極緻,可以達到群體性二階戰鬥力,若是蜂皇晉升到三階!那整體戰鬥力就非常爆棚了。便是連靈台境老祖見了,都情願繞道走。

  不過王珞靜的蜂群規模太小,目前僅勉強稱得上是一階兇蟲的戰鬥力,也隻能對付一下煉氣境前期的小嘍嘍。

  “嗡嗡嗡。”紫晶靈蜂群盯上的,是一個煉氣境三層的兇悍散修。那散修的實力並不算弱,一身橫煉彪悍氣息,否則也做不了亡命之徒。

  可惜,他並無對付靈蟲師的經驗,拿著一把戰刀連連劈斬,森冷刀芒在玄氣的催動下吞吐不定,威力不凡。這種劈砍,很難對付靈蜂類物種。

  數刀下去,體力玄氣消耗不少,卻僅殺了兩三隻。而他身上,則是被紫晶靈蜂釘刺了五六下。麻痹類的毒素下,頓時讓他的動作都緩慢了許多。

  那散修暗道不好,再如此下去必死無疑,情急之下怒吼一聲:“賤婢,爾敢。”整個人如同一頭猛虎般向王珞靜撲去。

  隻可惜,王珞靜如今也今非昔比,她靠著驅使蟲王救災,走到哪裏都是被好吃好喝招待著。各家明裏暗裏的各種小好處小贈與更是不少。

  加上族內的資源也開始對她傾斜,可以說,她現在已經逐漸向小富婆發展了。

  自身的努力,加上優渥的資源。讓她從一開始的煉氣境一層高段,很快突破到了第二層。她施展出王氏的基礎身法,靈活地像隻小燕子,不斷拉開與散修的距離。

  王氏基礎身法,聽起來好像很低端的樣子。

  但實際上,這種由王氏無數先輩們逐漸總結,改良下來的基礎身法,即有打熬基礎的作用。同時效用也是不凡,比起大多數野路子散修的身法要強許多。

  最近些時日,王珞靜與王珞秋切磋很多。但是她屢屢被王珞秋沖刺突臉,遭到暴打後,也逐漸摸索出了靈蟲師該有的戰術,下定決心要在身法上加強。

  “不錯。”王守哲是留意著戰場每一個環節,珞靜的戰術非常正確,身爲靈蟲師便要發揮靈蟲師的優勢,不被人突臉那是最基本的要求。

  “啊!”

  驀地,那個猛追王珞靜的散修凄慘地叫了起來,抽搐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起來。

  王守哲定睛一看,卻見一頭兩尺左右的大蜈蚣,不知何時已經埋伏在了路上,一口咬住了散修的腿。

  “這是?”王守哲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氣,認出了那隻蜈蚣的品種,好似是兇蟲中的【鐵線蜈蚣】,這種蜈蚣劇毒而兇悍,等完全成長後能達到一丈來長,能與二階兇獸匹敵。

  珞靜這丫頭,什麼時候藏了這麼一隻殺手锏?

  幸好它還是隻幼年體,否則一旦成長開來,就連王守哲打著都吃力。不過,成年期的鐵線蜈蚣也不是那麼好驅使的。以王珞靜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駕馭得了。

  最爲難得的是,她戰鬥時候有勇有謀,會用毒蟲算計敵人,這一點讓王守哲頗爲欣慰。

  這時,收拾了一個散修的王珞靜。

  她已經臉色有些發白,顯然消耗不少,但是情緒卻非常高昂:“王珞秋,本小姐已經收拾了一個,你行不行啊?要是打不過,姐姐來幫你啊。”

  一直以來,珞靜都被珞秋壓著,連修爲境界都比她慢半拍。現在好不容易先拔頭籌,當即忍不住開口炫耀起來。

  與王珞秋對戰的,同樣是一個煉氣境三層的散修,年齡在四十歲左右,相貌猥瑣但戰鬥經驗非常老到。而且他始終在遊鬥,節約體能和玄氣,不與王珞秋硬拼,而是隨時找機會逃跑。

  “不用!”王珞秋咬了咬牙回了一句,當即咆哮了一聲,“無名鼠輩,吃你小姑奶奶一拳。”

  她的玄氣爆發起來,小臉蛋上掠過一抹潮紅,就像是一條小霸王龍般橫沖直撞,一拳一腳都震得空氣炸裂爆響。

  她喜歡用拳腳,而不喜歡用武器,經常放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本小姐的拳腳就是最好的武器。

  平常她也是經常打煉氣境三層的王守勇,雖然也不好打,但是遠遠沒有今天這般吃力,這個散修油滑的就像是一隻耗子,加上王珞靜的嘲諷,讓她的脾氣蹭蹭蹭地暴躁起來。

  “愚蠢的家夥,逮到你了。”

  “相同的逃跑招式,還敢在你姑奶奶面前用兩次。”

  驀地。

  她一把揪住了那個散修的胳膊,猛地一摔。

  “轟!”那個猥瑣的散修竟然被她順勢丟了出去,在庫房磚牆上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不待那散修有機會爬起來,她已經嗷嗷嚎叫著撲上前去,一拳接著一拳朝那散修猛砸,邊砸還邊罵:“就你這醜東西壞東西,還敢用刁鑽身法戲耍你小姑奶奶。我呸,你當你是王守哲啊。”

  砰砰砰!
  那一拳一拳,爆發力非常兇猛。

  看得王守哲也是眉頭直跳,這破丫頭的力氣大的有點過份,這已經不是靠王氏的基礎淬體術能打熬出來筋骨吧?
  而王氏的《玄元訣》,素來以中正平和著稱,哪有如此可怕的爆發力?看樣子,回頭得幫這丫頭檢查檢查身體,看看是哪裏出問題了。

  不過這丫頭罵歸罵,話裏話外總要捎上他王守哲是幾個意思?
  “投降,我投降了,小姑奶奶別打了。”那個油滑散修慘叫不已。

  王守哲也阻止說:“珞秋,行了,別把人打死了,還有用呢。”

  “哼,那我就給老四一個面子,”在這關鍵時刻,王珞秋還是比較聽話的,當即住了手。

  然後,她拎起半死不活的油滑散修,開始在他身上搜刮了起來。如此動作,看得連王守哲也一愣一愣的。

  還有,老四也是你能叫的?

  “珞秋,你在做什麼?這散修那麼髒,還滿身都是血污。”一旁的王珞靜震驚之餘,急忙說道。

  “髒什麼髒?我這是在搜刮戰利品。你裝什麼裝,你不也是偷偷躲起來看小抄本?”王珞秋頭也不擡地說道,“唉~這年頭,修煉起來太費資源。咱們家又太窮,沒辦法,隻能靠打打野怪,爆點資源裝備,才能勉強支撐修煉這樣子。”

  “咳咳!”

  油滑散修痛苦地咳著血,卻強辯道,“姑,姑娘。我,我可不是野怪。”

  “愚蠢。”

  “啪!”王珞秋毫不猶豫地一拳把他打暈了過去,繼續搜刮,“人形野怪當然也是野怪的一種。咦,金票!哇哈哈~本小姐發財了。”

  她笑得開心極了。

  也是難怪,她從人形野怪,不,散修身上搜刮出了幾張金票,十乾金一張,足足五十乾金。還有一些散亂的乾金,大銅、角子,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材料,大約也有十來乾金。

  還有爆出的那把短劍,似乎也是優質精鋼鍛造,不同于尋常兵刃,可值七八個乾金。

  最爲難得的是,王珞秋搜刮出來了一本身法秘籍《追風》,雖然依舊屬于下品身法秘籍範疇,卻比尋常身法要強一些,也不知這散修從哪裏弄來的。

  如此運氣,讓王守哲也頗爲吃驚。不過細細想來,這些散修經常幫劉氏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身上資源豐富一些也正常。

  如此一來。

  王珞靜也坐不住了,同樣去搜刮屬于她的戰利品。她的對手,屬于橫煉派系,實力同樣不弱。

  可惜,他碰到了王珞靜這個一階靈蟲師,而且還是個挺擅長戰術的靈蟲師,慌亂和大意之下栽了。

  這邊,王珞靜在他身上也是搜刮出一筆不菲的資源,當即眉開眼笑了起來,這丫頭,倒也是個小財迷。

  她檢查戰利品後,拿起一本古樸的書說:“珞秋,這本《鍛體術》,雖然不如咱們王氏《基礎淬體術》系統化,卻也有獨到之處。我拿來換你的《追風》。”

  “不行不行,你這個《鍛體術》,我也隻能印證一番,收獲有限。你要換的話,補差價二十乾金。”

  “我補你二十乾金,但是你那把垃圾短劍要當搭頭。”

  “窮鬼爬!我這把短劍可是優質精鋼鍛造,是吹毛斷發的神兵利器,銳不可當。”

  王守哲臉頰抽搐不定,現在家族裏又流行什麼小抄本了?這兩個破丫頭對話中,濃濃的三流網遊風是什麼鬼?

  總覺得和她們有巨大的代溝。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4:20

第83章 王守哲的真正實力

  ……

  兩個姑娘收獲滿滿,已經開始彼此交易各取所需了。

  反而是家裏兩個較大的男孩子,還在和他們各自的對手膠著。他們的對手都僅有煉氣境二層高段的樣子,但是十分擅長聯手合擊。

  逼得兄弟兩個,也隻能聯手作戰。彼此倒是打得有聲有色,旗鼓相當。

  此外,那個刀疤臉匪首也一直未動。

  群匪之中,以他的修爲最高,已經快到煉氣境五層的模樣了。身爲一個散修,在四十多歲左右達到如此程度,也是殊爲不易了。

  他們可不像家族弟子與家將,每年都會有不菲的奉養可拿,事情辦得好,還會有額外的獎勵。

  而散修的修煉資源來源,往往都非常不穩定,大多數資源都得拿命去拼。

  有人會說了,散修既然這麼窮,爲何不加入世家充當家將?這自然是散修的一條出路,隻是但凡世家,對招收家將都非常嚴格,身家清白,來曆清晰,人品沒問題都是最基本的要求。

  即便如此,大部分世家也不太願意招攬野散修當家將,情願走自己從小培養的路線。

  世家即便要用到散修,也多半是高價雇傭來當個炮灰,或是利用他們做點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刀疤散修之所以沒有動,是因爲一直被王守哲盯著。

  那個看起來才十八九歲的青年,給他帶來的感覺是完全看不透,高深莫測。十分顯然,對方實力超過他太多太多。

  這種可怕的壓抑感,隻有在煉氣境後期高手身上感受過。

  如此年輕的煉氣境後期高手,必然都是世家傾盡資源,精心培養出來的嫡子,未來是要走靈台之路的存在。

  而平安鎮達到如此程度者,也僅僅是傳聞中的那一個。

  他已經數次嘗試著要逃跑,卻都在王守哲視線的控制範圍內,他知道自己一動,便是會迎來對方的雷霆打擊。

  時至此時,他再也忍不住了,吞咽著口水說:“閣下是平安王氏的族長王守哲吧?在下刀疤老五,既然撞到您的手中,便認栽了。”名字當然不是真名,散修界類似的名字一抓一大把。

  “呵呵~”王守哲也不答話,隻是依舊關注著王守勇和王守廉兩個的戰鬥。至于那個刀疤老五,摸不準王守哲的套路,隻能老老實實待著。

  而王氏兩個家族男丁,在先前隻能算是中規中矩,在長輩的逼迫下,修煉也算馬馬虎虎。但是因爲家族太窮,大部分資源都傾斜在王守哲身上。

  因此,他們對修煉一道,僅停留在能過便過的程度上,也從未奢望過走什麼靈台之路。

  直到出了王珞秋這條鯰魚精攪和後,才“激起”了他們的拼命修煉,算是有些模樣了,但是他們的對手也十分老練,雙方隻能算半斤八兩。

  這一次出來剿匪,王守哲是打著一箭雙雕的計劃來的,即不放過悍匪,也可以磨礪一下弟弟妹妹們,還能給她們豎立一下正確的世界觀。

  久攻不下。

  王珞秋又開始了她的嘲諷大招:“王守勇,王守廉,你們還敢再廢一點嗎?珞靜,咱們一人一個分了。”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興奮,顯然還想撈一筆,增肥一下小荷包。

  兩個男丁臉都紅了,咬著牙開始拼命。終于,數下險招之後,他們總算拿下了那兩個散修。如此戰績,也隻能說是馬馬虎虎。

  王氏的《玄元訣》可是中品功法,家中各種基礎身法戰技,也都是好東西,基礎打熬得應該很紮實。對上這些往往連《下品功法》都不全的野路子散修,理應是占據相對優勢的。

  卻不想,在相差無幾的修爲境界下,還得以傷換傷才勉強擊倒對方。

  臉紅自然是臉紅了,但是最近被妹妹嘲諷太多,王守勇和王守廉臉皮倒是厚了許多,迅速學著兩個女娃收拾戰利品。

  “不錯,總體還是有點磨礪效果。”王守哲多少有點認可,贊了一句,“守勇,守廉,你們作戰很勇敢,進步也不小。雖然受了傷,不過男子漢嘛,經曆些風雨才能見彩虹,去旁邊包紮一下吧。”

  剛才他一直盯著呢,如果弟弟有較大的危險,他自然會立即出手。

  “是,四哥。”兩個男孩都是乖乖地退到了一旁包紮,臉色有些興奮的潮紅,即有戰勝強敵的喜悅,也有被四哥誇贊後的欣喜。

  家族長輩對男丁的規矩,可比對女娃娃的規矩硬多了,讓他們的性格都普遍比較沉穩。而女娃,在他們看來那是遲早要嫁人的,差不多就行了。

  而王守哲又是他們最崇拜敬畏的哥哥,能得到他的誇贊可是頭一遭,都開心得很。

  “還行,有點男子漢氣度了,讓本小姐有點刮目相看,看樣子我對你們的特訓沒有白費。”即便先前毒舌的王珞秋,和王珞靜一起,臉色微微煞白,上去幫兩個哥哥上了些金瘡藥,包紮起來。

  平常毒舌歸毒舌,但終究還是彼此血脈相連的親人,受傷了豈能不心疼?
  這時候,王守哲才將目光落在那個刀疤散修身上,語調平靜道:“投降吧,你沒有機會的。”

  刀疤老五臉色慘然,豆大的汗珠不斷落下:“王,王大人。我錯了,我不應該受劉氏趙氏的蠱惑,幫他們做出豬狗不如的事情。隻要大人肯放我一馬,我就把所有證據都給大人,保管叫劉氏趙氏討不了好處。”

  他多少也清楚,王氏與趙氏劉氏之間的恩怨很大。

  “聽起來很誘人的樣子。”王守哲面色冷峻道,“隻可惜,我若答應你,如何對得起自己良心?擺在你面前隻有一條路,投降坦白,事後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你……你若不答應,別想拿到證據。”刀疤老五猙獰地威脅,“你會失去一個對付劉氏趙氏的絕佳機會。”

  “無所謂,審的出來就審,審不出來也罷。”王守哲風淡雲輕道,“你這點點證據可有可無,本就扳不倒劉氏趙氏。”

  “你!”刀疤老五逐漸兇悍了起來,就像是一隻困獸,“好好好,是你逼我的,我和你拼了!”唯一的生路,已經被王守哲堵死,他決絕地拿出了一顆丹藥吞服了下去。

  霎時間。

  他漲臉色漲得通紅,眼神充滿了兇戾之色,周身玄氣鼓蕩起來,仿佛連身軀都龐大了幾分。

  “四哥哥小心,那是狂暴丹,據說吃了後能越級戰鬥。”王珞靜焦急不已,掏出了蟲笛。

  便是連王珞秋的臉色也變了:“太卑鄙了,竟然吞服狂暴丹。四哥哥,我們聯手一起打吧。”

  “不用了。此人太過危險,你們對付不了,退後些。”王守哲隨手抽出劍,信步閑庭地向那散修走去,“今天本來就是給大家一起磨礪磨礪,正好也記住這一點,不要小瞧任何敵人,也許他們會隱藏一些保命的手段。”

  “是,四哥。”“是,四哥哥。”“王,四哥哥,你小心點。”

  王珞秋也看出了那人太危險,替王守哲擔心起來。

  “嗷!”

  那刀疤散修雙眸中充滿了殘酷的血腥氣息,手握一把大刀猛地朝王守哲劈去,氣勁鼓蕩,刀鋒霸道銳氣,仿佛要將這間倉庫一刀斬塌。

  王守哲的臉色,絲毫沒有變化,隨手一劍點出,疾若閃電般點在了那一刀側面。

  “鐺!”

  金鐵交鳴聲響起,如此狂暴的刀式竟然被悉數破去,刀身竟然吃不住力向後蕩去,那身軀鼓脹的刀疤散修,竟像是被一拳打中,“噔噔噔”倒退了幾步。

  “怎麼可能!”殘留的些許理智,讓刀疤散修驚恐不已。他自信這一招,即便傷不到人,逼退他還是能做到。

  “唉!”

  王守哲輕輕一歎,“你終究太小瞧了我們王氏的底蘊,也太小瞧我王守哲了。憑一粒狂暴丹,就想與我拼命?呵呵~”

  一聲輕笑後,王守哲身軀飄渺如煙般向他掠去,速度極快的同時,又是飄忽不定不可捉摸。

  一劍斬出。

  厚重的白色劍芒,化作一道霹靂般,朝那散修當頭斬去。

  “《柳絮身法》”

  “《王氏玄元劍法》”

  王珞靜和王珞秋,幾乎是同時呼出聲來,這都是王氏的家傳底蘊,中品身法,中品劍法。

  先前她們見識過王守哲的柳絮身法,飄忽不定,捉摸不透,一個個被打的不要不要的,連他衣角都碰不上。可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四哥哥使出家傳絕學《玄元劍法》。

  “鐺!”

  刀疤散修勉強擋住,口中噴血倒退。可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威力更大的第二劍便是接踵而至。

  再擋……

  第三劍!
  “鐺!”一聲鍾鼓交鳴聲中,刀疤散修的刀碎成了兩截,沖擊力震得他倒飛出去,口噴鮮血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唔!”

  四個弟弟妹妹,還是第一次見到王守哲動真格的,全部目瞪口呆地震在當場,隨之個個面色潮紅,興奮不已,四哥哥好強,果然好強!
  “這便是我們王氏玄元訣,配合玄元劍法的威力。”王守哲翩然落地,好似做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微笑著朝他們解釋說,“初期威力普通,隨著玄元訣修煉越高深,威力便越渾厚。你們好好修煉玄元訣,這門功法越到後期越厲害。”

  “是,四哥哥。”

  這一下,連王珞秋都面色潮紅,興奮不已地連連點頭,對王守哲崇拜不已。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4:32

第84章 老祖霸氣!

  ……

  “四哥哥,我幫你收拾戰利品。”王珞秋動作迅猛地撲上前去,動作愈發熟練地搜刮起來,“發財了發財了,這家夥還蠻有錢的。”

  她刮出來一疊金票,足足有十多張,加上一些散碎的乾金大銅,此人光乾金就一百二十多。隨身包袱裏,還有一些散修常有的雞零狗碎之物,療傷藥物,一些稀奇古怪的碎片,瓦罐,甚至還有兩粒【小培元丹】,外加幾本秘籍。

  不過散修的秘籍,對世家來說,大多數都是大路貨,少有精品。他這刀法秘籍,身法秘籍都無太大價值,至多就是參考印證而已。

  “唉,四哥哥你太暴力了。”王珞秋心疼地撿起碎刀,“上好的精鋼大刀,怎麼都得十幾個乾金。這下值不了兩三個乾金了。”

  嫌棄歸嫌棄,這小姑娘依舊麻溜地收起了所有戰利品。

  這時候,倉庫外門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守哲,事情辦好了吧?我們進來了。”

  說話聲中,一個樣貌威嚴氣勢沉穩,全副武裝的中年男子將領。率領著十多個全身披甲,手持長矛,腰間跨著長刀的兵丁走了進來。

  “三伯,這一次多虧你幫忙了。”王守哲對那中年將領拱了拱手,“否則還真有可能被這群賊子逃出平安鎮。”

  此男子,便是王氏第六代的中堅力量之一,王守哲的三伯王定族。他是家族這一代專門走官武路線的族人,一身實力相當不凡,才四十幾歲便有煉氣境八層了。

  “守哲客氣了。”王定族也拱手笑著說,“更何況這緝捕兇手,本就是我們平安鎮守府的職責所在。這些人我先帶走了,連夜審訊一番,說不定能從他們嘴裏撬點有意思的東西出來。”

  “辛苦三伯了。”王守哲說話間,又是掏出了一袋子數十枚的乾金,塞給王定族,“三伯,你的兄弟們最近忙裏忙外都辛苦了,您替我謝謝他們。”

  “行,就當三伯替那些小兔崽子們收了,他們當兵也不容易。”王定族也不推辭,笑著對身後那群兵丁說,“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謝謝王族長。”

  “多謝王族長。”那群官兵們急忙一個個感謝不已,同時對王定族也露出了感激之情。這年頭,能跟到一個體恤下屬的上司不容易。

  那一袋子乾金看上去沉甸甸的,兄弟們每個人都能分不少。

  王守哲與王定族,各自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這便是家族與官武族人之間的互爲奧援關系了,族人在官府中有了實權,便會處處照拂家族。而家族,也將是那名官武族人的堅強後盾,會在能力範圍內盡可能支持他。

  世家的力量很強,但是官府的控制力也不弱。至少每一個地方,官府都是實際上的管理機構,占據著大義名分。

  而且這些官兵也不簡單,他們可不是家族的家奴家丁,而是一個個正兒八經的玄武修煉者。

  其中不乏有世家子弟,旁系子弟,也有一些身家清白來曆清晰的散修,甚至更多的是世代傳承的官武家族出身。

  世家子弟中也分兩種,一種是沒有出路的子弟,進入官武系統尋求出路。另外一種便是王定族這種,是家族挑選有潛力的合適子弟,讓其專門進入那個體系發展,爲家族擴充勢力延伸的觸角。

  因此,這些官兵在久經訓練後,總體戰鬥力是要超過散修的。而散修也非常畏懼官兵,正常情況下是不敢招惹官兵的。

  在王定族的示意下,那群兵丁們如狼似虎般,將那些躺滿一地的散修們全部五花大綁捆起來,統統帶走。

  臨走之前,王定族的目光落到了王珞秋身上,嚴厲的眼神中微微帶著絲寵溺:“秋兒,跟著四哥哥出來做事,一定要乖乖聽話,不得耍性子。”

  “知道了,爹爹。”王珞秋乖巧地應了一聲,眨著無辜的眼睛。這丫頭在老爹面前,倒是裝得一手乖乖少女模樣。

  隨後,王定族又將注意力放到了王守廉身上,臉色嚴厲感更甚,隻是冷哼了一聲後,並無更多言語便率衆離開。

  惹得王守廉一陣寒顫,額頭汗水都滲了出來。往日裏父親的威嚴,早就根植于心。

  “守廉。”王守哲拍了拍他肩膀說,“沒事,你這一次做得很好。”

  王氏的一些長輩,也許是因爲壓力大,對自己對男丁的要求和期望都很高。有時候過多的嚴厲和苛責,反而會讓他們變得有些唯唯諾諾,不甚自信。

  “多謝四哥。”王守廉松了一口氣,表情恢複了些神彩,“我一定會努力的,爭取讓父親認可。”

  安撫完弟弟之後。

  “行了,此番小小的試煉就此結束。”王守哲收起笑意,目光漸漸銳利起來。咱們來總結一下這一次任務的得失。

  “首先,你們幾個都英勇作戰,這一點值得表揚。但是某些人不聽從指揮,擅自作戰,毫無團隊作戰配合意識。”王守哲毫不客氣地將目光落到了王珞秋身上,“扣你30點家族功勳。”

  家族的功勳制度,已經有了初步版本,開始嘗試執行起來。當然,須得經過長年累月的測試,以及不斷地調整後,才會真正完善。

  “啥?”王珞秋一下子跳了起來,“30點?王守哲,你腦門子……”

  “辱罵族長,扣5點。”王守哲拿出個小本本,開始記錄。

  “……”

  王珞秋都快哭了,家族已經逐步實施序列之路,功勳系統,她是舉雙手贊成的。按照目前的規定,功勳可不便宜,每一點都相當于是一個乾金。這一下子扣去35點,她心都要碎了。

  還好還好,剛剛打了個人形野怪,總算還能找補些回來,這一波不虧。

  “諸位把戰利品都整理一下,集中管理,交給家族庫房。”王守哲說道,“但凡家族團隊任務,戰利品需要統一處理,放入家族庫房後折算功勳給大家。王珞秋帶頭試圖私吞裝備,扣10點,王珞靜,王守勇,王守廉三人盲從,扣5點。”

  “啥?”王珞秋的怒火蹭蹭蹭地飆了上來,委屈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王,不,四哥哥。我自己爆的裝備,憑啥不能拿?”

  “團隊作戰有團隊作戰的規矩。”王守哲開始給她上課道,“你以爲那個散修是你一個人打的?當然不是……前期家將的偵查調查,你父親率兵的各處封鎖,這些都是無形的功勳。此外,要是沒有我鎮守,沒有其它隊友們的分攤對手。你以爲你一個人能爆掉一群散修啊?”

  “四哥哥說的有道理,嗚嗚,人家錯了。”王珞靜倒是乖巧。

  “四哥哥,我也錯了,能不能不要罰。”王珞秋都快哭了,感覺小荷包在迅速變癟。

  “不罰當然不行。”王守哲嚴肅地說道,“不過處罰結束,來談談獎勵。此次行動任務功勳100點,繳納戰利品充公折算爲315點功勳,合計415點功勳。王守哲作爲團隊主力,以及對整個團隊的貢獻爲五成,就以205點來計算便行。剩餘215點,珞秋占比60點,珞靜占比55點,守勇守廉各自占比50點……”

  王守哲與弟弟妹妹們普及團隊作戰的規則,以及各自賺取的功勳,各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在他們各自歡喜各自憂的同時。

  劉氏主宅。

  一處偏僻幽靜之處的閣樓。

  劉氏家主劉勝業正面色凝重地躬身說道:“老祖宗,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王氏這一次太過份了,他們用低價以工賑災,這一招簡直就是要我們的命。若我們沒有任何行動,家族非但會損失慘重,還會威望大跌。”

  他說完之後。

  一位胡子花白,身材高大壯碩又精神矍鑠的老者,沉吟了片刻後,眼神有些忌憚道:“王瓏煙如何了?”

  這位看上去相貌堂堂,宛若隱居老神仙般的老者,正是劉氏的老祖宗劉知德——知德老祖。

  “啓稟老祖,王瓏煙一直龜縮在老巢之中。但是根據之前種種跡象推斷,多半已是壽元不長了。”劉勝業恭敬地說道。

  “既已壽元不長,王氏如何敢在此時挑釁我劉氏以及趙氏?”知德老祖平靜無波道,“莫非,他們家那位年輕小輩家主,得了失心瘋不成?”

  頓即,劉勝業額頭冒汗,失聲說:“難道老祖的意思是,王瓏煙傷勢已經好了?”若真如此,那劉氏與趙氏就麻煩了。

  知德老祖略作思吟一番,緩緩搖頭道:“她的傷勢我十分清楚,若想治愈難如登天。”

  “那又是爲何……”劉勝業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莫非,是王氏故意引誘老祖出動,給王瓏煙制造一個同歸于盡的機會?隻可惜,王氏這五十年來從不對外招攬家將家丁,蜷縮嚴重,王瓏煙也一直龜縮不出。我們沒辦法安排探子去查明,王瓏煙的真正傷勢情況。”

  “臨死前想反撲?”知德老祖嘴角玩味地冷笑說,“王瓏煙此人行事沖動,不計後果,倒是做得出來。隻可惜,她還以爲我劉知德,是五十年前的劉知德嗎?”

  “老祖莫非已經?”劉勝業一臉驚喜。

  “隻不過修爲有所寸進,勉強進入了靈台境三層而已,有何大驚小怪的?”知德老祖淡然說道,“不過,若在加上那件防禦靈器紫金缽,便是連她全盛時期,我都能周旋一二,何況乎剩下半條命的她?”

  一直以來,知德老祖最擔心的就是王瓏煙臨死之前的反撲,找他同歸于盡。對于此點,他豈能沒有任何防備措施?
  “那老祖的意思是……”

  “我本不想冒險,欲等王瓏煙自行滅亡。隻可惜,他們如今欲毀我劉氏立足根基,那是在自尋死路。我這便書信一封給伯鈞老弟,多年至交兄弟,是時候再度齊心協力,走上一遭了。”知德老祖眼眸中冷光一現,淡淡道,“無論王氏是何等居心,鎮壓便是。”

  “老祖霸氣!”劉勝業激動不已。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4:46

第85章 老祖宗的血脈
  ……

  兩日後。

  天還未亮。

  王守哲從床榻上睜眼開來,自是感受到修爲進度緩慢攀升。到了煉氣境七層後,修煉難度明顯增加了許多

  錯非他現在靈食充沛,時不時有小培元丹服用,再加上有靈石輔助修煉,恐怕連修煉進度都感知不到。

  不過修煉升級一途,本就貴在堅持不懈,這是一個長期打熬,水滴石穿的過程。

  若是隨隨便便磕磕藥便能升級,這世界上早就絕世高手滿地跑了。而一些世家,也不用爲了培養出一個靈台老祖,而費勁周章傾盡全族之力了。

  玄武世家擁有家産基業,祖宗傳承,修煉都如此艱難,何況乎那些到處流浪的散修了。

  最近王守哲也看了幾本,家族內部流傳的一些小抄本。

  其中有一本是專門寫散修的,那散修金手指大開特開,奇遇不斷,連走在路上都能撿到上古聖獸幼崽,隨便跌落山崖就有上品功法傳承。然後到處大殺特殺,專打各種世家嫡子的臉,竟然還有無數世家嫡系小姐爲其傾倒,非君莫嫁。

  著實太荒謬了,估計是哪個散修專門寫來自嗨YY的。

  散修之路,往往比世家子弟難上十倍或是更多。

  就算偶爾出一些散修,各方面條件都極其優秀,有機會入贅世家,也多半隻能娶到旁系中比較優秀的女子,極少數才能娶到直脈女子。

  嫡脈貴女?那是想都別想的事情。

  不是說沒有散修運氣極佳,出現血脈突變自身天賦極強,或是憑著奇遇一路走上人生巔峰,但那始終是概率學中的小概率事件。相同條件下,世家子弟必然是能走得更高更遠。

  再者說,真有某個散修走上人生巔峰了。接下來要做的,必然也是建立家族,好讓自己的子子孫孫們不用重走散修老路。

  用王守哲上輩子在地球上的那句話來說,這個世界的階層算是基本已經固化,想往上走一步都是極難極難。

  暫且拋開雜念。

  在小廝王貴的侍奉下,王守哲盥洗後用早膳。

  如今他的早膳,基本已經變成了白玉靈米粥,以及一些靈魚腌肉,此等標配。

  早膳是一日之根基,這些滋味甚美的靈食吃下肚,感覺精神都要爲之一振。不多片刻,便能感受到因爲修煉而虧空的氣血,開始逐漸恢複了起來。

  隨之略作休憩消化後,便是王守哲日常的玄武修煉。

  作爲一個明確要走靈台之路的玄武者,玄武戰技之修煉是必然要做的,否則耗盡資源辛辛苦苦修煉到老祖級,結果是個空架子,豈非是個笑柄?

  玄武戰技的修煉,同樣沒有什麼捷徑可走,每日裏都要兢兢業業,走的便是水滴石穿之路。這又是世家子弟比散修優勢的地方,不必動輒東奔西跑,風餐露宿,可以踏踏實實地修煉。

  修煉完畢,清洗一番後前去拜訪瓏煙老祖。

  此時,瓏煙居比往常要熱鬧了許多。非但漭老祖已經早早前來拜會,便是連柳氏兄妹也在。

  諸位一一見禮。

  “姑奶奶。”漭老祖恭敬地說道,“前兩日承蒙您指點了一番,困擾多年的瓶頸竟有些松動的感覺,恐怕要不了多久便能突破至三層了。”

  他的內心也是感慨不已,他公孫漭自然爲也算是天資不錯之輩了,四十幾歲便成就了靈台境。當時年輕氣盛,滿心想著有生之年沖一把天人境。

  然而又是三四十年過去了,一身修爲卻卡在了靈台境二層巔峰八年之久了。以如此緩慢的進步速度,別說沖擊天人境了,便是連靈台後期都得看運氣。

  “漭兒不必客氣,你的資質本就不差,多做幾年水磨工夫,多半也是能順勢突破了。”瓏煙老祖平靜無波地說道,“咱們底層世家的靈台境,最難的地方一來是資源緊缺,二來是缺乏前輩指點,每走一步都格外艱難。”

  “姑奶奶說的極是,原本以爲沖上靈台境後便是坦途了。卻不想,天人之路猶如天塹一般讓人無力。我若敞開了吃資源修煉,怕是整個公孫氏大半資源都得供我一人。若真如此,那些子子孫孫們怎麼辦?”漭老祖感慨道,“不過細細想來倒也是正常,天人世家哪是如此好成的?咱們長甯衛大大小小數十個世家,天人家族不過區區兩個而已。”

  王守哲等小輩,聽著老祖宗們閑聊,自然是不會隨意插嘴。

  不過王守哲倒是在心中盤算開來,老祖所說天人之路難,其中一難是缺乏修煉資源。

  想想的確也是,家中培養一個老祖已經夠難了,還得攢錢培養下一代老祖。

  最重要的是,一個靈台老祖,哪怕僅僅是維持自身的狀態,都是一筆巨大的資源。若是那老祖要走天人之路,好吧,那就需要大量的資源嘩啦啦地往下填。

  養一個老祖都很吃力了,若是養兩個老祖,甚至是一門三靈台,是何等巨大的一種消耗?
  因此家族中每多一個靈台境,就是一筆更大的開銷。必須開拓族産,加大産業規模,攫取更多的資源才行。

  這就是所謂的沖得起靈台,養不起靈台。所以大部分家族,都是有節奏的培養靈台境,即沒辦法讓家主靈台境更多,也不能斷了靈台境傳承。

  這也是多數底層世家的現狀。

  不過,要說資源嘛。

  對王守哲來說,反而倒是比較容易解決的問題。若是將整個平安鎮納入麾下,便是養三個靈台境老祖都養得起。

  “守哲。”漭老祖感慨完之後,將注意力放到了王守哲身上,“前兩天,關于你問的那個丫頭的事情……”說著,他欲言又止,看了眼柳遠睿兄妹。

  “漭老祖但說無妨。”王守哲笑著說,“遠睿和若蕾妹妹,都是咱們自己人,沒有什麼機密是不可分享的。”

  這當然是王守哲的示好之話,若真涉及到王氏最核心的機密,豈會隨意讓他們知道?不過未來柳若藍是要成爲王氏主母的,兩家提前建立一些親密的盟友關系也實屬正常。

  隨口一句話,讓柳遠睿和柳若蕾又是對王守哲好感大增,紛紛表示,不管聽到什麼秘密,都不會傳出去。

  尤其是柳若蕾,來之前,那是口口聲聲要替姐姐調教未來姐夫的。卻不想剛來就已經叛變了,這些天在王氏好吃好喝好玩的待著,都不想回家了。

  “我若說的不對,還請姑奶奶多斧正。”漭老祖組織著語言說,“因我也是走的橫煉淬體之路,因此便對一些戰體類血脈研究比較多。但是不管是何等血脈,說穿了都是老祖宗的血脈。我指的老祖宗,並非是各家各族的靈台老祖,而是真正的老祖宗,那些曾經屹立在人類巔峰的老祖宗。”

  “傳聞之中,遠古時期那些人類老祖宗擁有各種神奇而強大的戰體血脈,或是力大無窮,或是金剛不壞,或是不死不滅,或是揮手間焚湖煮海。這些人類先祖將血脈一代代傳下來,各種血脈之間混雜,又是滋生出更多的血脈。隨後一代代逐漸稀薄,無數年過去後,我們這些後人的先祖血脈幾乎已經完全消失。隻有少數幸運兒,才會因爲機緣,或是幸運而覺醒一部分老祖宗血脈。”

  “當然,若是修煉到靈台境,身體機能得到進一步強化後,必然也會覺醒一部分老祖宗血脈。”漭老祖說道,“就像老祖我,靈台之後便出現了微薄的庚金血脈。而你姑奶奶則不同,她天生就是中品資質,何爲中品?自然是已經滋生出血脈了,才能稱之爲中品。我記得瓏煙姑奶奶,應該覺醒的是元水血脈。”

  “不錯,年輕時候是元水血脈,到了靈台境後便是進化到了玄冰血脈,相較于元水血脈時,更加渾厚了些。”瓏煙老祖淡淡地補充道,“元水血脈應該是柳氏的主血脈,修煉《元水心訣》,在突破靈台時更容易覺醒元水血脈。而我母親因爲是柳氏嫡女,因此我覺醒稀薄的元水血脈也正常。”

  說罷,瓏煙老祖將目光看向了柳若蕾,眼神中微微帶著些笑意與欣慰。

  王守哲心念一動,同時也看向了柳若蕾,這未來小姨子用了某種斂息之物,可能也是覺醒了某種稀薄血脈,而且多半有可能是稀薄的元水血脈。

  老祖們的一通對話,倒是讓王守哲對玄武世家的血脈覺醒,有了更多的了解。

  隻可惜,他王守哲還沒有覺醒某個老祖宗的血脈,莫非,真的要等到晉升靈台時,才能靠著身體機能的蛻變,隨機性的某個遠古血脈激發出來嗎?

  真是不甘心啊,正在他準備再度追問一番時。

  莫得。

  家將王武的聲音在外面傳來:“家主,屬下鬥膽打擾。”

  “何時,但說無妨。”王守哲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若不是他預料中的那件事情發生了,以王武的膽子不敢來瓏煙居打擾。

  “前方發回探報。”王武在外面說道,“劉氏與趙氏兩家,家族精英盡出,簇擁著兩位老祖,浩浩蕩蕩地往我王氏而來。”

  果然!

  王守哲眼睛一眯,他的一系列計謀,尤其是以工代賑之計,已經傷及到了劉趙兩族的生存根基。

  那兩個老東西,終于坐不住了。

  而柳遠睿和柳若蕾,卻是臉色大變,頓時緊張萬分起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5:01

第86章 拜謝王氏恩賜

  ……

  “守哲兄,看樣子你的計劃,已讓劉趙兩氏狗急跳牆了。”柳遠睿的臉色凝重不已,“兩個老祖竟然聯袂前來,恐怕來者不善啊,須得早作準備。”

  “大意了,沒料到劉趙兩氏如此喪心病狂,兼並土地不成,竟然還敢前來鬧事。”柳若蕾同樣滿面緊張,懊悔不已道,“早知如此,若蕾應該修書一封,請家中老祖前來作客。再加上漭老祖也在的話,就不怕他們了。”

  一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內心已經真正認可了王守哲這個未來姐夫,當作了自己人。

  柳王兩氏,在這一場聯姻後,關系必然會恢複到百年前,曾經那種最親密的狀態之中。

  “無妨,有漭老祖在此坐鎮。他們這一次來鬧事,討不了好處的。”王守哲淡然一笑道。

  柳若蕾隻是看到了以工代賑的表面,好似僅僅是王守哲破壞了對方兼並土地的計劃,做了件大快人心的計劃。

  她卻是不知,劉趙兩氏爲了此番兼並計劃,到底投進去了多少資源和希望。遠的不說,就說那各自用來抵押借貸的莊園,兩套莊園加起來總價值接近六千乾金,豈能拿的回來?

  當時“鍾落仙”和“澹台和玉”在接待完劉氏後,可是又“接待”了趙氏一行人,同樣一套演技用在了兩個家族身上,分別完成了兩撥計劃。

  用王守哲的話來說,叫辛辛苦苦編了一套劇本,怎麼能用一次了事?
  “漭老祖坐鎮……”柳若蕾頓時臉色變得有些精彩,“守哲哥哥,莫非你早就算好了,他們會來鬧事?”

  柳遠睿也是恍然大悟道;“我說呢,以守哲兄謀劃出以工代賑的前後計劃的能力,豈會不防著點劉趙兩氏來鬧事?厲害,厲害,我說怎麼漭老祖怎麼會悄悄前來坐鎮,我們兄妹是白擔心了。”

  “怎麼會?守哲還是感謝遠睿和若蕾妹妹的關心。”王守哲拱手行禮。

  柳氏兄妹,也是急忙肅然回禮。

  “劉趙兩氏這一路上,還得有好一陣呢,他們可沒資格讓我去迎接。”王守哲嘲弄著笑了笑,將目光繼續放道漭老祖身上,“漭老祖,關于老祖宗血脈覺醒,我還想再請教一下。剛才您說,中品資質和血脈覺醒有關。但是到底是先有中品資質,還是先有血脈覺醒?”

  “每一個資質入了下品的玄武者,實際上都已經有部分老祖宗玄武血脈體現了,從下品丙等到下品甲等,不過是玄武血脈資質程度不一緻。”漭老祖耐心解釋說,“若是血脈中出現了一些特殊神通,則玄武資質必然是已入了中品。即便原本不是,那覺醒特殊神通血脈後,玄武資質也會蛻變到中品。”

  “你們家那個小姑娘,叫珞秋是吧?應該是覺醒了某個老祖宗的戰體類血脈。不過人類曆史上,戰體類血脈很多,又有各種變種。如今那姑娘的戰體血脈還很稀薄,一時間難以分辨出究竟是什麼戰體。到了靈台境,身體蛻變,血脈再度強化後便會更加清楚一些是什麼類型戰體。”

  “理解了,一旦血脈突變,必然會造成玄武血脈資質增加。”王守哲點頭了然,心中即是爲家族,爲珞秋高興,同時也有些遺憾,爲何自己就沒有血脈突變,覺醒某種遠古老祖宗的基因呢?
  沒錯,漭老祖說是血脈,但是在王守哲理解中,這就是基因傳承。覺醒血脈,他理解爲體內某種冗雜沉睡狀態中的隱性基因的啓動。

  酸酸的感覺,讓王守哲感覺心口上像是被紮了一刀。

  “其實你們家不但是那個叫珞秋的丫頭,還有那個靈蟲師小丫頭,必然也是覺醒了遠古類血脈,否則她不可能做到與蟲族精神上溝通。”漭老祖又補充了一句,“因此,那丫頭未來的潛力也不容小覷。”

  呃……

  王守哲感覺心頭又是被紮了一刀。

  等等。

  除了王珞秋,王珞靜以外,恐怕王璃慈那個破丫頭也不是什麼簡單貨色。老祖也曾說過,她可能覺醒了某種靈覺類天賦。

  好吧,王守哲的心口被紮了第三刀。

  不對!

  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王守哲的眉頭一下子凝重了,按照道理來說,一個九品末流世家,本就血脈已經比較稀薄。偶爾出一個特殊血脈者,已經是非常運氣的事情了。

  可如今王氏的年輕一代中,竟然一口氣出了三個!

  難不成,是老祖宗的基因太強,在這一代集中性的顯現?

  恐怕也不對,王璃慈,王珞秋,王珞靜,雖然大家都是姐妹或侄女,但僅僅是同族血脈關系,非但父母不是同一個,連爺爺輩和曾爺爺輩都不是同一個。

  更何況家裏年輕一代中,還有很多是男丁呢。若是老祖宗的緣故,血脈又豈會隻在幾個女孩身上顯現?

  這其中必然有某種關聯,一種隻屬于她們三個人之間的關聯。

  小抄本?小魚幹?恐怕都是不可能的。

  王守哲陷入了沉思之中,目前線索太少,難以推斷出來。等過了這一茬,便將三個丫頭集中詢問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出共同點來。

  若是能找出關聯來,也許他王守哲也能跟著沾光。

  ……

  與此同時。

  一大隊人馬,正在浩浩蕩蕩地往王氏主宅而來。

  有精英族人,也有氣息彪悍的家將。但是最令人矚目的,要數那兩駕馬車。

  那兩駕馬車制造奢華,轎廂上雕龍畫鳳好不威武,便是連拉車的,也是各自四匹無半點雜色上等黑色駿馬。

  駿馬很貴,豢養起來更是費用很大,不但要吃得好,還得有專門的小廝打理。

  最重要的是,駿馬比較適合騎乘,而不太適合拉車。王守哲便是擁有一匹黑色駿馬,專門用以騎乘。

  沒錯,這兩駕馬車便是劉趙兩氏老祖宗的座駕。不同于瓏煙老祖深居簡出,劉趙這兩位老祖,每年都會出來巡遊晃蕩一次,一副壯大家族聲威的模樣。

  劉趙兩氏這麼做,落在普通人眼中,或許覺得非常牛氣沖天,逼格滿滿。

  但是在稍微悠久一點,文化底蘊強一些的世家眼裏,這無疑便是暴發戶曾經自卑發達後的補償心理。表面不會說些什麼,但是暗地裏必然會嗤之以鼻。

  也是難怪,這兩個老祖的出身都不咋樣,據說一個是隴左郡郡城某個大家族的旁系出身。另外一個,更是當了許久散修,不知道是運氣還是其它,機緣巧合下成就了靈台境。

  但是哪怕經曆千辛萬苦成爲靈台境,在世家林立的隴左郡核心地帶,根本沒有生存空間。

  他們不甘心如此艱難晉升靈台後,依舊需要依附世家或某個勢力來生存。

  他們當時跟隨宙軒老祖南下開拓人類生存空間,成爲追隨者家族,便是想要求得一塊地盤建立家族,讓後代子孫擺脫卑微出身的打算。

  這本沒有錯,不少散修或者出身較低者成就靈台後,都會有類似的想法和計劃。

  錯就錯在,他們竟然做出了背主之事。尤其是在宙軒老祖依約給了他們相應的地盤後,依舊選擇背叛!

  遠處,也有一些好奇的平民們,遠遠地跟隨著。人都是有好奇心,喜歡湊熱鬧,都想看看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趙兩氏並沒有驅逐跟隨圍觀的平民,反而派遣了一些眼線暗中推波助瀾。這讓跟隨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不乏有一些行腳商,散修,讀書人等等雜七雜八人士。

  很明顯,他們是打算讓平安鎮的“賤民們”知道,究竟誰才是平安鎮的真正主人。區區王氏以工賑災掀起的民望,在絕對力量面前,是何等不堪一擊。也想借著其他人的喉舌,將“鎮壓王氏”的威名傳播出去。

  劉氏家主劉勝業。

  趙氏家主趙進賢。

  他們各自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在家將與族人的簇擁下,意氣風發地抵達了王氏主宅門口。

  宙軒老祖當年挑選建立主宅時,必然是選擇了最佳的位置。左側是風光秀麗的珠薇湖,右側是六平山支脈山峰環繞拱衛,宅基地地勢較高,非但風水氣勢極好,更是個易守難攻的位置。

  要想進主宅,除了走水路到後花園外,便隻有一條道可進。而在這條道上,沿途建造了一些箭塔等防禦設施,並隨時可設立關卡,築建出一道道防線。

  但是現在,王氏並沒有對劉趙兩氏人馬有任何阻攔。他們如入無人之境,直抵王氏正門口。

  高聳的主宅院牆下,是一片青石鋪就的廣場。

  劉勝業勒馬而停,微微仰望著王氏的門楣,上面書寫著平安王氏幾個大字,忍不住嗤之以鼻地笑著:“進賢兄,王氏何德何能,竟占著這塊風水寶地不放?”

  趙進賢停在他身側,他身材高大健碩,顯然比劉勝業更善武力,聞言隻是平靜道:“正所謂風水輪流轉,王氏若是老老實實地龜縮一隅。咱們念在老祖宗彼此的交情上,尚且會給他們留幾分薄面。現在膽敢跳出來針對我們,呵呵,那真是不知死活了。勝業兄,今日怎麼安排章程,都聽你的。”

  “章程,哈哈。自然是按照禮數上門拜訪了,免得傳出去後,有閑言閑語說我們兩族是暴發戶出身,不懂規矩。”劉勝業眼睛一眯,手一揮說,“來人,叫門,上拜貼。”

  劉氏年輕一代的劉永州,當即從一匹黃驃馬上翻身而下,龍行虎步地向前,掏出拜貼,朗聲喝道。

  “平安劉氏知德老祖,攜家主劉勝業及族人,前來拜謝王氏恩賜。”

  趙氏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趙鼎天,同樣不甘示弱,上前喝道:

  “平安趙氏伯鈞老祖,攜家主趙進賢及族人,前來拜謝王氏恩賜。”

  兩位年輕一代的俊傑,他們玄氣渾厚,聲音氣勢十足,回聲久久不能平息。

  嘴上說是拜謝王氏恩賜,可興師問罪的態度一目了然。

  ……

  劉趙兩氏隊伍的後方,聚集了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士。其中不乏有一些平民富戶,中農,商人,散修等等。

  當如此囂張的叫門聲響起時。

  圍觀群衆們也是一片嘩然聲,其中一些心理上站隊劉趙兩氏的,自然是興奮地臉色漲紅,轟然叫好。

  而不少直接或間接受過王氏恩惠的人,則是臉色有些發愁。

  尤其是最近王氏啓動了清淤填土的大工程,以工賑災救了不少平民家庭,如此善名在整個平安鎮地區平民之中廣爲流傳,因此不少平民在心理上都是傾向于王氏的,他們都在替王氏擔心。

  平安鎮總人口不過兩萬。

  隻要發生了一些大事,能很快傳遍整個平安鎮。在此生存繁衍的平民,誰都知道如今王氏越來越式微了,家中老祖宗怕是撐不住了。

  然而圍觀群衆中,最多的還是沒有太多立場的吃瓜群衆,他們純粹就是被煽動來看熱鬧的,對于任何一個世家都沒有好感。

  被劉趙兩氏地叫門聲一煽動,加上別有用心者藏在人群中的鼓動下,一些吃瓜群衆紛紛呼喊起來。

  “平安王氏,別做縮頭烏龜。”

  “平安王氏,有膽做沒膽認嗎?”“王守哲,有膽出來。”“王瓏煙,還不出來迎接知德、伯鈞兩位老祖!”

  很多站台王氏的群衆,紛紛對他們怒目相向。

  可那又有何用?

  驀地!

  王氏的大門打開了。

  在兩位家將的簇擁下,一位身材高大、相貌俊俏英武的年輕勁裝男子走了出來,他面色沉穩看不出心態,行走之間一步一個腳印,穩如磐石。

  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氣度。

  隻見他出門後,也不下台階,而是高高在上地俯瞰了一番周圍,眉頭微蹙了一下。

  “王氏主宅重地,何人在此喧嘩?”

  他並沒有暴喝。

  那句話仿佛就是用平常的語調說出,卻如無形的波浪一般向外擴散而去。

  即便是站在數十丈開外的圍觀群衆,耳朵裏都嗡嗡響成一片,心中如鼓重擊,慌亂一片。

  當即!

  所有鼓噪喧嘩聲,都是戛然而止,現場寂靜地落針可聞。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5:13

第87章 來者不拒,請賜教!

  ……

  湊得最近地兩位,一個是劉氏俊傑劉永州,一個是趙氏俊傑趙鼎天。

  更是驀地心中一慌,情不自禁地倒退了兩步。隻是等做出這個動作後,卻旋即羞惱之心登起,臉都漲紅了。

  跟隨在王守哲身後,一起出來的還有柳氏兄妹。他們就怕王守哲吃了虧,本想著前來支持一下,卻不想見到了這一幕。

  “守哲哥哥,果然不一般呢。”柳若蕾低聲呢喃了一句。

  而柳遠睿卻是在怔了怔之後,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苦笑,守哲兄啊守哲兄,你真是一次次出乎我的預料啊。

  劉趙兩氏的族長,原本那一副春風拂面,意氣風發的模樣,也是瞬間凝固在當場。

  兩族人馬,醞釀出來的浩浩蕩蕩士氣,竟然被他一句話給破得一幹二淨。

  足足過了數息之後。

  劉勝業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狠狠地瞪了一眼有些丟人現眼的劉永州,隨後朝著王守哲陰陽怪氣地說道:“守哲賢侄,昔日定蒲渡口一別,倒是愈發威風了起來。便是我這世叔上門,都不放在眼裏了。你們平安王氏,好歹也是家學淵源,連半點禮儀都不懂了嗎?”

  既然氣勢被破,那劉勝業擅長言辭,已經準備扳回一城了。

  王守哲左看看,右瞅瞅,最終疑惑地將目光落在了劉勝業身上:“喲,這不是劉氏家主嗎?抱歉抱歉,我王守哲堂堂一大好男兒,可沒習慣認一隻豺狼爲世叔。”

  “你……”劉勝業漲得臉色都紅了,原本這一次過來興師問罪,心態自是高高在上。衆目睽睽之下,他即想要展現劉氏的威風,也想表現一番傳統世家的表面功夫。

  卻不想那王守哲,竟然直接撕破臉皮。

  “好,好,好。”劉勝業怒極而笑道,“沒想到堂堂平安王氏還沒滅亡,便已經失去了世家風範,禮儀風度。”

  “劉勝業,你是在開玩笑嗎?”王守哲一臉莫名其妙道,“世家風範和禮儀,那都是對人講的。這世界上,哪有對著一隻畜生講禮貌的?”

  爲了“配合”劉趙兩氏的宣傳策略,王守哲每說一句話,都用了些玄氣在內,保證外圍那些吃瓜群衆個個都聽得見。

  果不其然,那些圍觀群衆們狂笑了起來,他們之中不乏都是吃瓜群衆,並無太大立場,純粹就是來看好戲的。

  聽王守哲說的霸氣,都哄堂大笑了起來。

  此情此景,數百上千的圍觀群衆,便是劉趙兩氏拿他們也絲毫沒有辦法。

  “你……”劉勝業老臉通紅,幾欲吐血,渾濁的老眼中露出了兇狠之色,“姓王的小兔崽子,既然你要撕破臉皮,就別怪我今天不留情面了。”

  “呵呵~~說的好像你們今天氣勢洶洶到我王氏門上,是給我王守哲俯首請安的一般。”王守哲表情漸漸地嚴肅了起來,朗聲說道,“劉勝業,你給我聽著。”

  “大乾昌隆三千年。我王氏宙軒老祖持開拓令南下,斬妖獸僻荒野,篳路藍縷爲人類,爲諸位先祖建立棲息之地,于人類有大功。”

  此言一出,很多圍觀群衆的臉色都凝重了。他們大部分都是本土人士,對開辟平安鎮的宙軒老祖,依舊維持著敬意。

  “昌隆三千零九十五年,五階妖獸掀起獸潮。我宙軒老祖親上前線,死戰不退,勢要守護平安鎮上萬子民。那一役,我王氏損失慘重,族人與家將死的死傷的傷。我王氏宙軒,穹元兩位老祖紛紛戰死獸潮。那時候,劉氏老祖劉知德,趙氏老祖趙伯鈞在哪裏?呵呵,他們不但裝死,還放了兩路獸潮進來,緻使我王氏防線徹底崩潰。”

  圍觀群衆的情緒們漸漸憤怒了起來,此等隱秘之事,劉趙兩氏自然不會讓其流傳。若真如此,那劉趙兩氏就太卑鄙無恥了。

  “污蔑,你這是血口噴人。”劉勝業咆哮道,“王守哲,你無憑無據不要亂說話。”若是此事完全流傳出去,對劉氏趙氏的聲譽損失太大了。

  甚至乎,連劉趙兩氏的年輕一代,都有些驚疑不定。隻不過那種話,是敵對勢力說的,在他們看來多半是假的。

  “污不污蔑,你我心中有數。”王守哲冷笑著朗聲說,“既然你有意見,那就說點現在的。此番蟲災,你劉氏趙氏爲了借機吞並平民土地,幹出了多少喪盡天良之事?多少家平民因爲你們而受災!若非我王氏出手以工代賑,不知會有多少自耕農將喪失土地,最終淪爲家奴佃戶。此事,你還要說是無憑無據嗎?

  “劉勝業,你要別人尊重你之前,首先得是個人,而不是個畜生。”

  王守哲的話音剛落,就有一群自耕農叫了起來:“是真的,王族長說的都是真的。”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跟著大喊起來:“是真的,趙氏劉氏喪心病狂,不賑災也就罷了,竟然還乘機兼並掠奪大家的土地。”

  農戶平民的吶喊,一聲一聲彙聚在了一起,響徹天空,他們終究也有了自己的發聲渠道,表達著他們內心的憤怒。

  不少剛到平安鎮的行腳商,路人等等,都有些吃驚,紛紛驚疑不定,不是吧?劉氏趙氏竟然如此臭不要臉,搞土地兼並時,能不能拿塊布遮一下羞?

  爲了這種事情,竟然還有臉上王氏之門鬧事?
  一下子,便是連劉氏趙氏那些族人家將的氣勢,也被壓制了下去。

  尤其是劉勝業和趙進賢兩位族長,直接被氣得幾欲吐血。

  原本在他們的計劃與想象中,兩族聯袂前來鎮壓王氏,王氏即便不當場求饒,恐怕也是被嚇得瑟瑟發抖,不敢正面與之對抗。

  他們更大的目的,本就是要激出王瓏煙來,然後兩位老祖親手以切磋爲由,將其鎮壓。當場殺死不可能,畢竟大乾律法擺在那裏呢。但是讓她傷上加傷,早些駕鶴歸去才是正途。

  沒有了王瓏煙,區區王氏不過就是一隻沒了爪牙的病虎,搓扁捏圓還不是任由他們說了算?
  卻不想那王守哲,竟然如此膽大包天,他就不怕徹底激怒劉趙兩氏,連苟延殘喘的機會都不給他們嗎?

  就在劉勝業準備用言語反擊之時,耳朵裏卻聽到了一些老祖的吩咐。

  他當即臉色一沉,挺身而出,狠戾地說道:“王守哲,你區區一小輩在此大放厥詞,莫非王瓏煙死了嗎?讓她立即出來見我們老祖,解釋商業狙擊的事由,否則別怪我們劉趙兩族不客氣。”

  那些區區平民,就算叫的再兇又有何用?
  難不成,他們還敢拿起鐮刀殺向世家嗎?等徹底鎮壓了王氏,那些平民們還不是一個個得乖乖聽話。

  “呵呵,果然拳頭大底氣足。”王守哲風淡雲輕地笑了起來,“就憑你們這種豺狼叛賊家族,又有什麼資格求見瓏煙老祖?這樣吧,也別說我平安王氏沒有風度。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但凡你們兩族之中,有四十歲以下者,能戰勝我王守哲,我就請瓏煙老祖出來。”

  “鏘!”

  “我,王守哲!現年十八歲,四十歲以下敵手,來者不拒。”王守哲抽出了精鋼長劍,擺出了戰鬥姿態,朗聲喝道。

  “請賜教!”

  他臉色無怒無喜,持劍而立于台階之上,俯瞰劉趙兩氏群雄爲無物!
  可惜劉氏趙氏那些族內精英,卻是無一敢和他目光對視。

  僅憑一人一劍,再度將劉趙兩氏的氣勢,徹底壓制了下去。

  “守哲哥哥……”柳若蕾的眼眸,都已經忽閃忽閃了,呢喃不已,“是真英雄,真豪傑。嗚嗚,姐姐好幸福。”

  向來自視甚高的柳遠睿,卻是面色有些發白,心中直埋怨,守哲兄啊守哲兄,你給年輕一代的標杆立得是不是有點高了?
  這讓他們這些年輕嫡子,如何自處?
  如此一來,別說他柳遠睿壓力巨大,便是連他嫡長兄柳遠輝,恐怕也做不到這一步吧?

  正在此時。

  王守哲身後跳出來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姑娘,她竄到了王守哲身旁,同樣俯瞰劉趙兩氏。

  “想挑戰四哥哥之前,先把我擊倒。”

  “我,王珞秋!現年十一歲!”王珞秋那稚嫩而驕傲的聲音,響徹廣場,“十六歲以下玄武者,來者不拒,請賜教!”

  不待王守哲說話。

  王珞靜也是緩緩走來,邊走邊冷靜地說道:“我,王珞靜!現年十二歲。”

  “十六歲以下玄武者,來者不拒,請賜教!”

  王守哲心頭一暖,兩位妹妹的出戰,並不在計劃中,這種與家人並肩而戰,有人守護你,爲你一起扛起家族重擔的感覺,真好!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目光都仰望注視著王氏那三位年輕人,好氣魄,當真是好氣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5:28

第88章 這,就是家族!

  ……

  “我,王守勇,願意和四哥一起承擔。”

  “我,王守廉,願意充當四哥的後背。”

  王氏年輕一代的族人,一個個從主宅中走出來,他們都面色稚嫩,卻都透著一股一往無前,生死無懼的勇氣。

  守勇,守廉。

  也許他們暫時不如珞秋珞靜那般驚才絕豔,但是敢在這種關頭站出來,與王守哲肩並肩的站在一起,共同承擔家族生死存亡的危機。

  如此勇氣和責任心下,未來的成就不會差。

  此事還沒完。

  家族裏的人,一個個都站了出來,就是連王守諾和王珞彤,就在不遠處珠薇湖做事,現在也趕了回來,站在王守哲身邊。

  “守哲,我與你一起承擔。”王守哲的姐姐王珞伊,也站在了他身邊,目光之中無比堅定。

  “哥哥~淼淼幫你一起打壞人。”王珞淼也站了出來,用無比稚嫩的聲音說道,“我,王珞淼,現年八歲,十歲以下來者不拒,請賜教!”

  雖然這個十歲以下說得很沒氣勢,卻也非常符合實際情況。她還在溫養身體經絡的階段呢,總不能去打正經的玄武者吧。

  “我,王宗衛,雖然沒出息,但是不畏死戰。”一個二十歲的年輕男子,拄著拐杖,一跳一跳的走了出來,“四叔,您讓我將功贖罪吧。”

  王守哲看著王宗衛,倒是刮目相看了幾分。

  “我叫王守業,今年十歲!你們這群壞人,總有一天,你們會記住我的名字。”這是定海六叔的兒子,年紀輕輕,卻氣勢十足。

  “我叫王宗昌,今年十三歲!煉氣境二層,同齡人來者無懼,請賜教!”守信大哥的次子,年僅十三歲,修爲便直追哥哥王宗衛了。

  “我叫王璃婉,今年九歲,剛修煉,同齡人來者無懼,請賜教。”守信大哥的次女,這孩子乖乖巧巧的,竟也站出來了。

  “我叫王宗盛,今年七歲。你們都給我等著!”這是守義二哥的兒子,剛測出下品乙等資質。

  最後,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女孩聲音響起。

  “我叫王珞嵐,今年五歲!我不準你們欺負我四哥哥。”這是定海六叔的小女兒,珞字輩最小的女娃了,排行老八,連資質都還沒測試呢。

  一個一個的族人,甚至是幼童都毫無畏懼地站了出來。

  隨後,便是家族裏的一些長輩,女眷,都紛紛站在了王守哲身後。家丁,家奴,紛紛出現,他們雖然害怕,卻依舊堅定不移地站在王守哲身後。

  仿佛有一根根無形的線,將每個人都牽連起來,凝成了一股無形的繩子,形成了一個整體。

  平安王氏!

  先祖宙軒老祖,持開拓令南下,斬妖除怪,開疆辟土,奠定家族基業。

  先祖的榮耀,每個人都記在心裏,這就是信仰。

  一個世家爲何能團結在一起?
  那是因爲有根!

  這才是一個家族真正的根基所在,底蘊所在。

  家族的奠基,先祖的榮耀,血脈的相融,彼此的守護,長輩的傳承,都讓族人們都凝聚在一起。

  在溫暖了王守哲內心的同時,也給現場諸人帶去了強烈的沖擊和震撼。王氏族人,在關鍵時刻竟團結血性至此?
  這是何等之力量?
  尤其是劉趙兩氏的族人,更是被震撼到了。相比于王氏內部的團結,他們的族人之間……好像並沒有這樣的凝聚力,反而充滿了明爭暗鬥,彼此算計。

  爲什麼?
  這到底是爲什麼?
  那逐漸彙聚越來越多,人數隱隱突破千人的圍觀群衆們,在鴉雀無聲的同時,一股莫名的情緒仿佛在內心滋生。

  “唉!這才是真正的玄武世家啊,這才是真正的一個高貴家族。”某個散修低聲地呢喃,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向往之色。

  “老夫若是沒有看錯,等王氏熬過這一劫,怕是會一飛沖天啊。”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者說道。

  “不過,目前劉趙兩氏要更加強大。”有人擔心地說道,“畢竟這世道終究是拳頭大,才是真正的道理。”

  一些議論,漸漸地響起。

  但是這一次,幾乎是所有的輿論,都倒向了一個方向,站在了王氏的立場上。

  便是連那些別有用心者,此時都不敢胡亂帶節奏了,生怕被憤怒的群衆一擁而上打死。

  ……

  “劉勝業,趙進賢。”王守哲手持長劍,朗聲說道,“這便是我們平安王氏,與你們這些叛賊家族不一樣的地方。你們或許可以靠著鬼蜮伎倆,囂張得了一時,但是終究猖獗不了一世。還是那句話,要拜見瓏煙老祖,先過我這一關。”

  “不,四哥哥,我來。”王珞秋橫跨一步,擋在前面,“哪有一開始,就是主帥先上的?
  “還是我來吧。”王珞靜的眼眸中,露出了一絲兇狠,“這些人氣勢洶洶地欺負四哥哥,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王守哲真是很欣慰,劉趙兩氏這一場聯袂逼宮,反而讓王氏族人更加團結了。

  “好,很好。看樣子,王瓏煙是鐵了心龜縮不出了。派你們一群小輩在此胡攪蠻纏,猖狂不已。”劉勝業這隻曾經的老狐狸,已經沒有了半點和氣生財的笑容,臉上充滿了狠辣之色,“既如此,那就把你們這群小輩都打趴下,看王瓏煙還能撐到幾時。劉永浩!”

  “爹,我在。”一個十五六歲的華服青年站了出來,樣貌倒也算不錯,隻是眉梢之間有些說不出的輕佻味道,像是個輕浮浪蕩子。

  “那兩個小姑娘,不是說了,十六歲以下來者不拒?看樣子是平安王氏不出世的天才少女了。”劉勝業冷笑道,“你不是還沒到十六歲嗎?應該去和她們好好學習學習,切磋切磋。”

  劉永浩遠遠地掃了一眼王珞秋和王珞靜,輕佻地笑了起來:“遵命,父親大人。”

  隨後,他一搖三擺地走上前去,上下打量著兩個姑娘,嗤之以鼻地說:“你們年紀輕輕,就有了煉氣境二層實力,倒也算是不錯。不過,本少族長已經煉氣境三層中段了,別說欺負你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此言一出,外圍圍觀的人在也忍不住了。

  “劉氏要不要臉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嫡子,竟然真的有臉上。”

  “那兩個小姑娘才十一二歲吧?即便是煉氣天賦不錯,但是戰鬥力也不會強啊。”

  尤其是一些走南闖北的行腳商和散修們,起哄和議論不已。放在平常,他們自然不敢和劉氏對上。但是現在他們藏在人群之中,就如同有了天然屏障。

  “打,爲什麼不打?”王珞秋見得真有人跳出來,興奮地都有點顫抖了,“王珞靜,這家夥是我的,不準和我搶。”

  要論起好戰程度,王氏上上下下,都是不如這個小霸王王珞秋。

  “不行,平常我可以讓你。”王珞靜也是非常堅持,聲音平靜道,“但是,這一次我要爲四哥哥打先鋒。”

  “讓。”“不讓!”

  “劃拳吧。”“也好。”

  剪刀石頭布!平局。再來。

  ……

  劉永浩臉上戲謔的笑容,漸漸凝固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出離的憤怒。在他眼裏,這兩個小姑娘就是隨隨便便碾壓的那種,哪怕是以一敵二他都覺得自己輕松。

  卻不想,那兩個王氏的小姑娘,竟然爲了爭奪與他的對戰權力,開始吵了起來,還用劃拳來決定到底是誰出場。

  周圍的哄然大笑聲,讓劉永浩感覺到自己就是個被藐視的小醜,臉色漸漸兇狠起來。

  驀地!
  一個興奮的聲音雛音響起:“王珞靜,你輸了,他是我的了。”然後,她便大搖大擺,一步步走向了廣場中間。

  王珞靜卻是一臉懊惱,嘀咕了一聲,剛才真不該出剪刀的。

  不過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王珞秋已經在門口廣場上,與劉永浩正面對上了,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毫不客氣地對他上下審視著:“劉氏嫡子?”

  “哼,正是。”劉永浩怒意正盛,“小丫頭,如果你乖乖跪下來求饒,我還能饒你一次。否則,我要踩斷你的腳。”

  “白癡!”

  王珞秋撇了撇嘴,滿是不屑之色,“就憑你,也配當嫡子?廢話少說,王氏珞秋,請賜教。”

  在她看來,嫡子什麼的,至少要像王守,不,四哥哥那樣子的。

  說罷,她擺出了戰鬥姿態。小小的身闆,姿勢倒是有模有樣。

  “好好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劉永浩怒極而笑,同樣擺出了戰鬥姿態,“劉氏永浩,請賜教。”他總算還留有幾分臉面,沒有動用武器。

  雙方開始各自審視對方,尋求破綻。王珞秋好戰,但是她並不蠢,反而十分聰明。

  “四哥哥,那壞人都快十六歲了。”如今才五歲,還有些奶氣的王珞嵐眨著眼睛說道,“六姐姐會贏嗎?”

  “哎喲,小八你這小祖宗,怎麼也出來呢?”王守哲寵溺地一手抱起了她,笑著捏了捏她的圓臉說,“你放心,看你家六姐姐揍人就行。”

  王守哲話音剛落。

  那邊王珞秋動了,她一蹬腿,動作兇猛地就像是一條外域荒野中撲食的小型暴龍,速度之快帶起了一溜煙的殘影。

  呼吸間,便到了對手面前,樸實無華的一拳打出。

  不動則已一動驚人。

  “怎麼可能!”劉永浩臉色大變,隻來得及勉強招架。

  “轟!”

  劉永浩頓覺雙臂像是被一把錘子砸中,猛烈的沖擊力震得他噔噔噔倒退了幾步。

  還沒等他回神過來,王珞秋已經欺身而近,一拳一腳,一肘一膝,都是堂堂正正地如狂風暴雨般向他傾瀉而去。

  堂堂劉氏嫡子,竟然被打得隻有招架之力,不斷後退。

  最終,被打得空門大開。

  “轟!”

  王珞秋欺近,一記簡簡單單的撼山肘,頂在了他胸口上,劉永浩就像是被一輛馬車撞到,淩空倒飛了出去,摔路在地,口吐鮮血而爬不起來。

  十分顯然,他的胸肋骨被打斷了好幾根。

  此時的王珞秋,收起了撼山肘頂的姿勢,學著王守哲雙手背負身後,眼神中頗有一些不爽之色,漂亮的小臉蛋上滿是狐疑質問之色。

  “不堪一擊,感覺就是個半空架子,真沒意思。”

  “你們劉氏,就隻能培養出這種成色的嫡子?”

  “唉,真是令人失望。”

  “能不能來個厲害些的?本小姐還沒熱身呢!”

  她一句一句“實誠話”,如一把把尖刀般,毫不留情地紮到了劉氏衆人的胸口上。

  一些臉皮薄的劉氏族人,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同時,也對劉永浩滋生出了不滿。

  大家都是嫡子,爲什麼和王守哲之間差距那麼大?

  “六姐姐萬歲,六姐姐無敵!”小八王珞嵐在王守哲的懷裏,興奮地尖叫了起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5:43

第89章 兇暴化!王珞靜

  ……

  隨著王氏最小的女娃——王珞嵐奶聲奶氣的尖叫,王氏衆人都是忍不住歡呼了起來。

  多少年了。

  劉趙兩氏的咄咄逼人,而王氏則隻能處處忍讓,一點一滴的被擠壓著生存的空間。任何反抗,都會引來劉趙兩氏聯手欺壓。

  但是今天卻是揚眉吐氣了。

  王珞秋以十一歲稚童之身, 正面硬對硬地幹趴下了劉氏年輕一代的嫡子。

  尤其是王氏的老一輩們,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豁然開朗舒暢感,多年的壓抑仿佛在王珞秋那酣暢淋漓的一擊下,徹底被釋放。

  勝得如此幹淨利落,連一手抱著王珞嵐的王守哲,都忍不住暗暗點頭。珞秋這丫頭在戰鬥上真是頗有天分, 比起前些日子打散修,又是進步了不少, 動作更加幹淨利落,玄氣爆發都是恰到好處。

  不過王守哲同樣十分清楚,這是因爲劉永浩那個小子基本功挺一般的緣故,比起那個散修中的亡命之徒頗有不如。

  外面越來越多的圍觀群衆們,也是跟著歡呼鼓噪起來。原本他們之中的大多數,就是站在了王氏的立場上,而劉氏又是以大欺小反被打。如此最終結果,自然是樂聞其見。

  相較于王氏的歡呼雀躍。

  劉氏衆人的臉色,已經陰沉到要滴水了,鎮壓不成反被打,丟人都丟到天上去了。

  一些族人上前,把少族長劉永浩扶回來時,連動作都是灰溜溜的。

  趙氏族長趙進賢瞥了一眼劉勝業, 微微皺眉道:“劉兄,以後別光顧著賺錢。在教導小輩上, 也要多用用用心。永浩這孩子的基本功,有些不夠紮實。”

  趙進賢是個擅長玄武戰技的族長,向來對精擅于鑽營而錙銖必較的劉勝業不是太看得起。

  在他看來玄武世家,歸根究底還是要自己強大。

  強大了,便能鎮壓一切反對聲音。強大了,自然而然會有更多的資源進賬。

  劉勝業臉皮子一抖,陰陽怪氣地說:“莫非,進賢兄準備也派出嫡子迎戰那丫頭不成?你家嫡子不過十四歲,修爲勉強達到煉氣境三層,恐怕不一定是那丫頭對手吧?”

  “不管怎麼說,這一場都要扳回來。”趙進賢捋著胡子道,“你看那丫頭打完一架後,回去了。”

  定睛一瞧,果然如此。

  隻見王珞秋模仿著王守哲的動作,不緊不慢地踱步回去,一副劉趙兩氏的年輕一代都是渣渣,無一值得她出手的模樣。

  劉勝業眼睛一亮:“趙兄的意思是……”

  “我兒趙鼎騰,自幼勤修玄武戰技,但是也僅壓那王珞秋一頭,出戰切磋並無必勝把握。”趙進賢老神在在地算計道,“年輕一代中,我們輸不起了。鼎騰!”

  在他身後,一個虎背熊腰的少年走了出來,甕聲甕氣道:“孩兒在。”

  “你去挑戰另外一個口出狂言的小姑娘。”

  “這……孩兒想打剛才那個,她很強,很有意思。”

  “聽話。咱們已經輸不起了。”

  “好吧。”那雄壯少年趙鼎騰頗爲無奈,當即走到了廣場上,朝著王氏喝道,“那個姑娘你下來一下,我們切磋切磋。”

  說罷,手指遙遙指向了王珞靜。

  “我?”王珞靜微微錯愕?

  “沒錯,說的就是你。”趙鼎騰聲音嗡嗡道,“本來我要打剛才那隻小母老虎的。但是爹爹說輸不起了,就隻好打你了。”

  現場寂靜。

  數息之後,周圍才爆發出了哄然大笑。這少年,要不要這樣實誠啊?
  就連王守哲的嘴角,都是微微一抽,傳聞趙氏這一代嫡子趙鼎騰,不善交際,比較沉溺于修煉。卻不想,竟然如此憨憨。

  不過這小子的中氣渾厚,體格魁梧健碩,走起路來穩健踏實,顯然基本功應該不差。

  王珞秋一看到這個對手,當即是見獵心喜,大感興趣:“沒事沒事,我們來打,我會讓著點你。”爲了上場,連人家叫她小母老虎都不計較了。

  可她話還未說完,就被王珞靜一把拽到了身後:“去去去,你都打過一場了,現在輪到我了。”

  說著,不等王珞秋有所反應。王珞靜就蹭蹭蹭地跑下了台階,走到廣場上,對那趙鼎騰說道:“王氏珞靜,請賜教。”

  王珞秋見狀,小嘴都嘟了起來,懊悔不已道:“早知道還會有不知死活的出來應戰,我便不應該回來的。”

  王守哲在一旁暗暗好笑,誰讓你這丫頭得瑟的?贏就贏了,還非得裝一波,裝就裝了,還非得學他王守哲走路,學便學了,還故意誇大姿態。

  “六姐姐已經很厲害了。”王珞嵐崇拜地說道,“等珞嵐長大了,也要和六姐姐一樣厲害。”

  這話贊的,王珞秋眉開眼笑了起來,她背著雙手昂著頭,一副指點江山的口吻道:“也就還行吧。珞嵐,我和你說,正所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無敵帝路走起來,必然會有坎坷與挫折,隻要堅……”

  “行了,別帶壞小八。”王守哲打斷,不待她翻臉,抓緊道,“此番你出戰,戰果不錯,算你50點功勳。”

  竟然還有功勳?王珞秋眼睛一眯,開心地小酒窩都笑了出來,可她還是討價還價道:“才50點?那可是個嫡子啊,就值這麼一丟丟?”

  嫡子兩字,她特地放大了重音。好似在強調,嫡子可是很值錢的!你王守哲也是嫡子啊。

  “那就是個水貨,還不如你之前打的散修。我這等若是在資助你,你不要就算了。”

  “要要要,50就50。”王珞秋無奈地說,“那王珞靜打的那個,值多少?”

  “趙鼎騰那小子底子渾厚,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王守哲表情微微凝重道,“看實際戰況他的表現吧,預計最少值100點功勳。”

  一,一百點?

  王珞秋眼前一黑,搖搖欲墜,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如此,猜拳輸了多好?

  了無生趣。

  ……

  “趙氏趙鼎騰。”趙鼎騰憨憨一笑說,“姑娘你用什麼兵器?”

  “?”王珞靜莫名,“我不擅長兵器。”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趙鼎騰說著,招了招手。馬上就有一個家將扛著他的兵器走了過來,那是兩把八棱大錘!
  圍觀者當即起哄了起來,說什麼人家小姑娘都不用兵器,你身高馬大堪比壯漢,竟然還用兩把大錘子?這不是欺負人嗎?
  臉呢?

  便是連剛才的劉永浩都不如,至少人家還知道赤手空拳對赤手空拳。

  可惜,那些嘲諷的話對趙鼎騰毫無作用,他繼續憨憨地笑著,拎著他兩把沉甸甸的大錘子說,“姑娘請賜教。”

  王珞靜一滴冷汗。

  這家夥是真愣還是裝愣?感覺那憨憨的外表下,好似藏著絲奸猾。

  得小心。

  若陰溝裏翻了船,便叫王珞秋笑話死了。

  “請賜教。”王珞靜同樣擺出姿態,抽出了一把精鋼短劍,那可是她花功勳兌回來的。

  話音剛落,那趙鼎騰就是暴喝一聲,揮舞著重型八棱錘,如同一頭蠻牛般沖鋒而至。一錘揮下,仿佛連空氣都要爆掉。

  說打就打,毫不拖泥帶水。

  衆人頓即緊張了起來,趙鼎騰好像非常厲害,那一錘若是擦到了,珞靜不死也得重傷。

  好在王珞靜早有準備,加上平常被珞秋突臉打法突習慣了,雙足輕輕一點,便若一隻翩躚鳥兒般向後方掠去。

  “轟!”

  趙鼎騰那一錘,砸了個空,腳底下的青石被砸出一個大坑,碎石亂飛。

  王守哲眼神一凜,果不其然,那趙鼎騰不簡單,即便不算是血脈突變,至少也是天賦異稟了。

  這力量,恐怕現在還沒開始發育的王珞秋,是比不上人家的。

  “這……”王珞秋同樣有些吃驚,“這家夥好大的力氣,是個怪物嗎?”她把自己代入了進去,感覺非常不好打,輸面竟然比較高一點。當然,結果並不一定,畢竟戰鬥這東西並非就是比力氣。

  王守哲瞪了她一眼,那家夥相比于你,你才是怪物吧?你才十一歲,還沒發育呢。

  不過,王守哲倒是略有些慶幸,以珞靜的能力對付趙氏那小子,優勢反而更加明顯。因爲那小子力量強歸強,速度卻比王珞秋慢了小半籌。

  巨大的體重,以及那兩把大錘子擺在那裏呢。

  王守哲如此判斷,卻不代表其它人也是這麼看的。

  戰場上,趙鼎騰仿佛占盡了優勢,掌控了戰鬥,他橫沖直撞,威猛無數。而王珞靜,卻隻能東躲西藏,每每都差點被打到,顯得頗爲狼狽。

  好似那趙鼎騰隻要再加把力,便能將王珞靜擊敗。

  可他卻是不知,王珞靜那是在藏拙。她的速度和靈巧,是要略在王珞秋之上的。如此做派,不過是牽著對方鼻子走,大量消耗對手的體能和玄氣。

  戰術非常正確,連王守哲都暗暗點頭稱贊,珞靜的強大不單單是在她的天賦上,關鍵是戰鬥的時候肯動腦子,從一開始就布局全場戰鬥。

  驀地!

  異變陡生。

  就在王珞靜一個閃身,再度“狼狽”躲掉趙鼎騰的攻擊時。那趙鼎騰卻嘿嘿一笑,猛地暴喝了一聲,霎時間原本到“極緻”的速度,再次拔高了一兩成,暴掠出了一道殘影,一錘向王珞靜砸去。

  藏拙!

  很多人都萬萬沒想到,那個憨憨的趙鼎騰如此狡猾,竟然一開始就控制了速度,在最關鍵時刻爆出全速一舉定乾坤。

  不好!

  王氏衆人臉色大變。

  而劉趙兩氏在這一瞬間,都是喜上眉梢。

  贏了!

  那丫頭被砸這一錘,不死也得重傷,讓王氏再敢得瑟?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王珞靜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小手一抖,精鋼短劍朝著趙鼎騰臉上投擲出去。

  趙鼎騰不得不收招躲閃,看似讓王珞靜躲了一劫。但是沒有了兵刃的王珞靜,還有什麼本錢和趙鼎騰糾纏?遲早是個輸面,當即,他爆發著全速再度殺去。

  “呵呵!”

  王珞靜輕輕一笑,同樣身法再度快速了幾分,繼續牽著趙鼎騰的鼻子走。比起先前的狼狽,她翩躚如蝴蝶,輕靈如雀,隱隱間竟然已經摸到了些許柳絮身法的門檻韻味。

  這丫頭!竟然也藏拙了!?她的身法竟然如此出色?劉趙兩氏的喜色頓時僵硬,如此打下去,恐怕是個平局了吧?

  他們不知道,王珞靜是必須身法出色,否則真會被珞秋打死的。兩個小丫頭,可是天天較著勁,誰都不服誰。

  “既然你殺招底牌已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王珞靜小手一翻,手中多出了一個模樣古怪的笛子,邊退邊吹奏起來。

  高頻聲音十分刺耳。

  但是在紫晶靈蜂的感官系統中,卻是非常清晰明了的命令。

  “嗡嗡嗡!”

  一群紫晶靈蜂飛到了戰場上,圍繞著趙鼎騰飛舞,尋求著進攻的契機。

  而那趙鼎騰,卻是一下子慌了,揮舞著八棱錘連連舞動,卻奈何不得紫晶靈蜂分毫。

  “靈蟲師!”

  趙進賢等人臉色大變的驚呼起來,誰都聽說了,王氏出了一個靈蟲師。但是因爲王氏以及盟友的保密,衆人隻知道王氏藏了個靈蟲師。

  卻萬萬想不到,靈蟲師竟然是一個小姑娘,而且好巧不巧的,就是這個和趙鼎騰對戰的小姑娘!

  “不好,鼎騰對付靈蜂要吃虧。”趙進賢臉色非常難看。

  也是難怪。

  趙鼎騰的戰鬥方式是大開大合,以力量橫推爲主。碰到速度快的對手,已算是吃虧了。如今碰到了一個速度快的靈蟲師,無法近身的情況下怎麼打?
  八棱大錘打靈蜂?
  這是被克得死死的。

  “鼎騰,認輸吧。”趙進賢歎了一口氣。

  趙鼎騰自然也是憋屈至極,這一錘下去,連靈蜂都碰不到,的確沒法打了,他剛想開口投降時。

  驀地。

  十多隻紫晶靈蜂悍不畏死地沖了上來,趙鼎騰急忙一揮大錘,勉強打死幾隻。餘下的靈蜂,赫然猛地往他臉上,不,確切的說是嘴上紮。

  “啊!”

  趙鼎騰慘叫,但是那叫聲兩三息後便戛然而止。那是因爲他的嘴,臉頰,都已經麻痹腫脹,就好似一隻豬頭,根本喊不出聲來。

  “打不過就投降?”王珞靜冷笑道,“你問過本小姐意見沒有?”

  隨手一抖,幾隻蜈蚣,蠍子等毒蟲向趙鼎騰飛速爬去。與此同時,她吹奏的蟲笛頻率更加急促,仿佛在催動著靈蜂毒蟲的進攻節奏。

  劉趙兩氏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丫頭好生歹毒,竟然用此惡毒方式,阻止趙鼎騰投降,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丫頭,你好膽!”趙氏衆人紛紛怒喝。

  “公平切磋,你們膽敢插手。”王氏衆人也紛紛怒吼,都沖了上去,一旦趙氏胡來,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便是連王守哲也是帶頭沖去,長劍森冷,一旦雙方爆發沖突,便是收割人頭的利器。

  今日,王守哲可不介意來一場真正雙方大戰,尤其是在對方失去道義先機的情況下。

  玄武世界自然有玄武世界的律法,甚至是潛規則。

  公平切磋戰鬥,認輸的一方可以投降,自然是潛規則之一。

  但是同樣,隨意插手公平切磋。幹涉比鬥,本就是違反了潛規則。違反規則的後果也很簡單,那就是名譽掃地,臉面丟盡。

  幹涉者就算被打死,大乾律法也會睜一眼閉一眼。

  面對王氏的堵截,趙氏衆人動作遲緩了一下。

  而趙進賢,更是悲憤而無奈地喊了一聲,“老祖宗!”

  趙鼎騰已經倒在地上打滾了,任憑他體質強橫,也終究才煉氣境三層。各種毒素下去,豈能吃得消?
  最可怕的是,趙鼎騰連慘叫投降都做不到。

  衆人寒意遍體,哪怕是那些圍觀群衆,都是噤若寒蟬。

  那看似柔弱漂亮的小姑娘,著實太可怕,太兇殘了。

  尤其是先前被打斷肋骨的劉永浩見得這一幕,竟然覺得無比慶幸起來,幸好這姑娘之前劃拳劃輸了。否則躺在地上滿地打滾,被毒蟲肆虐的人,豈非是他?

  正在此時。

  一直沒有動靜的劉趙兩氏的馬車內,一股偉岸恐怖的力量爆發了出來。

  隨著趙進賢的喊叫,伯鈞老祖坐不住了,趙氏衆人的臉色都松了一口氣。

  “王氏小輩,爾敢。”

  隨著一聲暴喝,一位身穿華服的老者憑空飛起,直沖戰場,他目光如鷹隼般狠戾,俯身下下飛去,遙遙一抓向王珞靜抓去。

  “你這姑娘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歹毒心腸,留你不得!”

  伯鈞老祖的思想很簡單,今日不管鎮壓王瓏煙情況如何,能廢掉一個靈蟲師小姑娘自然是利大于弊。盡管他這麼做,著實有失老祖風度,也會遭人詬病,甚至會有大乾律法風險。

  然而他堂堂一位老祖,失手廢掉一個煉氣境二層的小姑娘,又不是直接殺了她。

  難道鎮守府還會抓他斬首不成?
  一個老祖若是不要臉起來,有些時候還真是挺難對付。

  但是今天,伯鈞老祖必然會失望了。

  幾乎是伯鈞老祖爆發的同時,王守哲身後也是爆發出了一道蠻橫霸道的強者氣息,一個偉岸身影爆沖向伯鈞老祖。

  他一拳朝伯鈞老祖打去,那一拳,蘊含著無比恐怖的爆發力,金色的氣勁凝而不散,仿若要將無形的空間錘爆。

  與此同時,戲謔的暴喝聲響起。

  “趙伯鈞,你堂堂老祖,如此不要臉面,問過我同意沒?”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6 00:46:04

第90章 薅聲望!死命薅

  ……

  那一拳。

  正面撞上了伯鈞老祖的那一爪。

  “轟!”

  兩股能量沖擊在一起,氣浪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伯鈞老祖淩空的身軀向後倒翻了十多丈,才勉強定住身形。臉上潮紅一閃而逝,顯然是吃了些虧,隨後身如飛絮般緩緩飄落于地,他的臉色震怒到了極緻:“是你,公孫漭!”

  趙氏的主要地盤, 就是在山陽公孫氏的對面,他與公孫漭之間也曾打過兩次“交道”,彼此不算陌生。

  漭老祖一擊得手後,也如重錘般落地,雙腳在青石地面上砸了一個坑。

  他掀起了灰袍上的兜帽,冷笑道:“趙伯鈞, 你不顧切磋規矩,對一個十二歲的幼童出手。此番傳揚出去,你的名聲必將掃地。”

  “你……”伯鈞老祖怒極攻心,一口憋住的血差點噴出,“公孫漭,你莫要血口噴人,老夫隻是關心心切是出手阻止那丫頭孽殺我曾重孫。”

  公孫漭也隻是故意懟他一句而已,此事既然未成,自然是奈何不得堂堂一位老祖。但是趁機落井下石,降低一下趙氏威望的事情,他豈能錯過?當即朗聲說道:“是與對錯自有公論,今日上千人親眼目睹這一切,自然會將貴家族的所作所爲,宣揚出去。”

  伯鈞老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們與王氏的恩怨,暫且不論是非對錯。卻也輪不到你們山陽人來插手吧?莫非, 你是準備挑起姻親之戰嗎?”

  公孫漭哈哈大笑道:“趙伯鈞,少跟老夫扣如此大帽子,老夫不過是閑暇來探望探望曾外孫王守哲而已。湊巧碰到你們劉趙兩氏一頭撞來, 也湊巧看不慣你以大欺小,堂堂老祖竟欺負人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娃娃。你若要切磋,我隨時奉陪到底。”

  伯鈞老祖倒也是有些驚疑不定。

  按理說,他們此番前來王氏鬧事威壓,本是臨時湊約的行動,公孫漭即便得到消息後也來不及趕至。

  莫非。

  這公孫漭真的湊巧前來作客?

  不過,他情知此時不是與公孫漭爭論此事之時,眼見著自家曾重孫兒還在地上打滾掙紮,當即怒聲道:“大膽王氏小兒,趙鼎騰既然已經落敗,爲何還驅使毒蟲折磨他?”

  王珞靜剛想說話,王守哲卻站到了她的前面,言語平靜而溫文爾雅道:“切磋一道,彼此有所損傷在所難免。何況那趙鼎騰身壯如牛,威武而不凡,意志堅定如鐵,交戰至今未曾開口認輸。自然被認定猶在與舍妹的交戰狀態之中,說不定下一瞬就會跳起來反戈一擊。舍妹爲了切磋取勝繼續出手,合情合理,理所當然。”

  “好好好,你一個小輩,也敢當著老祖面如此放肆,大放厥詞,你們王氏家教便是如此不堪嗎?”伯鈞老祖震怒不已。

  “抱歉,我王守哲區區不才,正是王氏之族長,可不是你家小輩任你斥責。”王守哲平靜無波地說道,“至于說放肆,劉趙兩氏的族長劉勝業,趙進賢,張口王瓏煙,閉嘴王瓏煙,那是何等之張狂跋扈。本族長沒有照例喚你一聲【趙伯鈞】,已經頗有涵養了。”

  伯鈞老祖氣得全身都在顫抖:“王守哲,你的意思是不準備放掉我曾重孫兒了?”

  “猶在交戰中,可輪不到我作主。”王守哲回頭道,“珞靜啊,你和那趙鼎騰繼續好好戰鬥,別弱了我們王氏的名頭。對了,我看那趙鼎騰天賦異稟,意志力非常堅定,恐怕身懷某種血脈戰體。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莫給人逆風翻盤了。”

  “是,四哥哥。”王珞靜乖巧地應了一聲,然後一臉認真和嚴肅。繼續吹奏蟲笛,引著各種毒蟲靈蜂,開始向趙鼎騰進攻。

  兄妹兩個如此一本正經,一唱一和的睜眼說瞎話。讓一旁的漭老祖都不由心中微微一抽,之前聽守哲的種種,總覺得瓏煙姑奶奶和公孫蕙會有所誇大。

  如今看來,言辭恐怕是對王守哲保守了。當即,他提醒道:“切磋歸切磋,注意點別弄出人命來。”此言一出,漭老祖都覺得自己睜眼說瞎話的境界有所突破了。

  “是,漭老祖。”王珞靜抽空恭敬地回了一句。

  不遠處,柳遠睿和柳若蕾兄妹兩個,也是吞咽了一下口水,咱們家守哲哥哥平日裏看起來很是溫文爾雅,是個翩翩君子。

  可這一但發起狠來,還真是非常可怕。那個趙鼎騰,真的是好慘好慘。

  “小輩,果真是好膽。”伯鈞老祖怒極而笑道,“公孫漭,既然今日你要護著這些小輩,就別怪我們把你一起揍進去。知德老兄,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不準備出手嗎?”

  他的話音一落。

  另外一駕馬車之中,轎廂簾子打開,一位穿著樸素胡須皆白的老者緩慢走出,也不展現靈台境的淩空飛渡能力,而是步行走來。

  但是他每走一步,便好似跨出去了數丈有餘,仿佛縮地成寸一般。

  他面色紅潤而白發飄飄,衣袂隨風流蕩,仿佛迎面走來一個德高望重的陸地神仙,幾個呼吸間,便到了衆人面前。

  劉氏老祖劉知德。

  “劉知德,見過漭老祖。”知德老祖微微稽首。

  “公孫漭,見過知德老祖。”既然對方有禮貌,公孫漭自是不會失了世家的風範,同樣回禮。

  知德老祖頷首,不緊不慢道:“既然漭老祖湊巧在此,知德也明白老祖護孫心切,實則對我劉趙兩氏頗有誤解。”

  “我劉趙兩氏,盡管與王氏有所誤會,但終究都是宙軒老祖庇護下來的家族,算得上是一脈相承。本應彼此守望相助,彼此扶持,怎奈何走到今時今日地步。”知德老祖面色平靜道,“不如這樣,隻要王氏族長王守哲,當面承諾永不幹涉我等轄地內的事情,並驅逐那些招收的民夫,此事便此揭過。”

  漭老祖目光看向王守哲。

  王守哲上前,神色一正,朗聲道:“我們平安王氏,與劉趙兩氏不同宗不同祖,談不上一脈相承。此外,平安一隅是宙軒老祖和王氏諸位先輩們舍命保住的人類棲息地。”

  “我等身爲子孫後代,若是眼睜睜地看著旁人糟踐老祖基業而不聞不顧,豈非成了愧對列祖列宗的孽子孽孫?”

  此番話,說的有理有據,引起了王氏族人,以及絕大多數圍觀者的共鳴。

  王守哲面色肅然道:“我倒有個建議,不如我們王氏,劉氏趙氏三族聯手。一起賑災,協助無辜的平民百姓們度過這個難熬的困境。在此,我王守哲代平安鎮兩萬子民,拜謝知德、伯鈞兩位老祖。”

  說罷,王守哲長身而起,雙手拱起抱拳,深深地彎下了腰。

  “說得好,王氏是仁義之族。”“真不愧是宙軒老祖的子孫。”

  “爲了兩萬平民百姓,王氏族長竟然摒棄前嫌,向對方行此大禮,真乃大德大仁。”“如果能將劉氏趙氏迷途知返,那真是一件大功德。”

  圍觀的群衆們,被王守哲這句話,深深地感動了,你一言我一句地暢想起“美好未來”來。

  王氏諸位族人,也都面面相覷,家主這是真的打算與劉趙兩氏合作賑災嗎?這似乎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隻有趙伯鈞和劉知德,才能真正感受到王守哲這一番話,這一大禮,讓他們究竟有多難受,多惡心。

  這小子誅心啊。

  你區區一個小輩,又有什麼資格代表平安鎮兩萬子民?你把你自己當成什麼了?

  若是他們衆目睽睽之下拒絕參加賑災,自是會造成威望大跌。若是答應,豈非成了那小子手中的刀劍?所有苦活累活都是他們做,但是一切所作所爲,都是在王氏率領下完成的,這是拿他們當附庸家族使喚嗎?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著趙伯鈞和劉知德,就像是吃了一把蒼蠅般惡心至極,他們惡心就對了。

  他們越惡心,王守哲內心卻是越覺得舒暢至極。

  刷聲望!
  我就是站在了道德制高點,我就是扯兩萬子民的虎皮鎮壓你們。不管他們服不服,王守哲的目的都已經達到。

  他們今時今日膽敢前來王氏主宅鬧事,就得做好扮演一群“聲望怪”的心理準備。

  從頭到尾,王守哲就是在拿他們薅聲望,而且還是一波接著一波薅。

  逮住了後豈能輕易放手,得從裏到外,變著花樣死命地薅他們聲望。

  此情此景,若不是顧及到場合,王守哲都想掏出他那個小本本系統,將個人聲望值與家族聲望值的數據,大幅度向上調整了。

  至少【鎮望】這一欄,已經即將爆表了,滿上100點。

  伯鈞老祖和知德老祖互相對望了一眼,都是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懊悔。

  若是早知兼並土地那件事情,會被王氏王守哲拿來做文章,而且是大做特做,沒完沒了地做文章,他們保管不會踏出那一步。

  但是事已至此,並沒有後悔藥可吃。

  那就隻能那樣做了,讓拳頭來說話吧。這一次,隻要把王氏徹底鎮壓下去,平安鎮上上下下誰敢再議論劉趙兩氏地不是?
  伯鈞知德兩位老祖的眼神,漸漸犀利了起來,一左一右將漭老祖堵住。雖然他們不願意與漭老祖交戰,但是既然他已經擋了劉趙兩氏的生路又不肯退去,便隻有先鎮壓了再說。

  “趙氏伯鈞,請漭老祖賜教。”

  “劉氏知德,請漭老祖賜教。”

  衆人驚呆了,群衆們也驚呆了。堂堂兩位老祖,竟然如此不要臉面,衆目睽睽之下竟然聯手切磋一個老祖。

  果不其然,人不要臉則無敵。

  “呵呵~公孫氏漭,請賜教。”漭老祖表情凝重,但是此時也容不得他退縮,擺出了戰鬥狀態。

  驀然!

  “嗡!”

  一聲劍鳴輕吟聲響起,如同有回音一般,在人耳畔縈繞。

  與此同時,隻見一道朦朧光影從遠處疾掠而至,它宛若遊龍般向知德老祖削去。

  知德老祖驀地大驚失色,急忙向後暴掠而去,險險避過那突如其來的一劍。

  “唰!”

  朦朧劍芒閃爍,一縷白色的胡子迎風飄蕩散開,隨即它又遊轉回來,如同靈物般漂浮在漭老祖身前。

  那劍,輕盈如煙,散發著如真似幻的朦朧之美。

  “瓏煙劍!”

  知德老祖和伯鈞老祖,均是臉色大變,驚懼之極。多年前的那一幕,直沖他們腦海!

  與此同時,一個輕輕裊裊,冰冷空靈的女子聲音響起。

  “劉知德,趙伯鈞。你們哪來的勇氣,來鎮壓我王瓏煙?”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7 00:10:41

第91章 強大!瓏煙老祖

  ……

  那句話響起的同時。

  一個飄裊女子由遠及近,淩空禦來,緩緩飄落在地。白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面紗上的星眸深邃如冰,看不出喜怒,橫掃著劉知德和趙伯鈞。

  她穿著十分樸素無華,卻翩然出塵若仙, 渾身上下找不出半絲世俗氣息。

  玉手探出。

  懸浮于空的瓏煙劍輕吟一聲,“嗡~~~”,宛若活物般遊走到她掌中。

  “王瓏煙!”

  劉知德,趙伯鈞兩人瞳孔緊縮,都情不自禁地地倒退了幾步,目光之中閃爍著驚駭和懼意。多少年過去了,王瓏煙殘留在他們腦海中的恐怖回憶, 頑固如新。

  就是她!
  一劍傾城,如夢似幻一般, 高貴的就像是九天下凡的仙女。

  就是她!
  以一敵三的不利局面下,竟悍然斬殺了他們引以爲依賴的強大盟友。

  五十年了,她除了頭發變成雪白,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眼神更加深邃,氣質內斂,卻也更加神秘莫測了。

  劉趙兩氏的族人,家將等,也都紛紛緊張驚懼,緩緩倒退。可懼怕歸懼怕,卻依舊有不少人用好奇的眼神偷偷看著王瓏煙。

  這名字在他們兩族之中,同樣充滿了神秘色彩。以一己之力,將王氏支撐至今,連老祖都對她忌憚萬分。

  相較于劉趙兩氏的士氣低落。

  王氏衆人卻是振奮激動不已, 瓏煙老祖出來了,看劉趙兩氏還敢囂張?
  隻有王守哲,從頭到尾都是淡定自若, 仿佛這一切早就在掌握之中。

  不過劉知德與趙伯鈞,終究是活了一百幾十年的人,很快就從震驚恐懼之中回過身來。

  趙伯鈞深吸了一口氣,眸色漸漸凝重:“王瓏煙,你強行驅使玄氣戰鬥,就不怕傷勢反噬一命嗚呼嗎?”

  沒錯。

  平安鎮誰都知道,王氏瓏煙老祖一直都重傷不愈,隻是在勉力支撐而已。而且最近傳言紛紛,都說瓏煙老祖命不久矣。

  莫非,她現在不過是在強撐而已?

  劉趙兩氏衆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跌落谷底的士氣逐漸恢複,都將目光落到了他們的兩位老祖身上。

  感受到了族人希冀的目光,劉知德也情知此時不能慫了。

  當即,他挺直了身軀,雙手背負,露出了鎮定自若的氣勢:“王瓏煙,我承認你很了不起。但是多年的傷勢,先不說有沒有把你拖垮。就說這五十年來,我們日夜苦修,實力也早非當年可……”

  “試試。”

  瓏煙老祖也不與他廢話,飛身上前玉手一擡,瓏煙劍便在一聲輕吟聲中,向劉知德殺去。

  這一劍,看似普普通通,然而就在出劍的那一剎那間,周圍的空氣溫度仿佛暴降了數十度,水分凝結成一朵朵唯美舞動的冰霜,以瓏煙劍爲核心迅速聚攏,形成了一片方圓數丈的冰霜風暴,將劉知德籠罩在內。

  劉知德瞳孔一縮,失聲說道:“玄冰劍法。”隨後驚懼不已的向後爆退而去。

  上品劍法《玄冰劍法》,乃是紫府學宮冰瀾上人一脈的劍法絕學,須得由修煉功法《玄冰訣》配合使用。

  據說修煉到極緻後,一劍使出,方圓百丈之內冰霜籠罩,萬物寂滅。

  然而劉知德退的已晚,冰霜風暴將他已經凍得全身僵硬發麻,動作比往常慢了數拍不止,緻命的瓏煙劍已飄渺無蹤般向他心口刺去。

  劍未至,玄冰劍氣已至。

  劉知德感受到心口隱隱刺痛,忙不疊手掌一翻,掌心中多了一個暗金色的缽。

  靈器紫金缽!
  劉知德一手托著缽,猛地一催玄氣。

  “嗡!~~”

  紫金缽發出了高頻顫響,如暮鼓晨鍾般渾厚,它懸浮了起來,綻放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金芒凝而不散,眨眼間便形成了一道半圓半弧形的護盾。

  整個事情說起來複雜,可也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

  瓏煙劍裹挾著冰霜風暴,正面撞在了紫金缽金芒護盾上。

  “鐺!”

  猛烈的撞擊聲響起,冰霜花朵漫天飛舞,金芒護盾激蕩起一道道波浪漣漪,卻如驟雨狂風中孤峰,始終屹立不倒。

  唯有與紫金缽精神相連的劉知德,承受了一部分沖擊力,臉色微微煞白了幾分。

  但是總算,活了下來!
  “咦,般若寺紫金缽?”

  一劍未建全功。

  瓏煙老祖輕“咦”了一聲,微微詫異。但轉瞬就排除了這個念頭,冷然道,“原來不過是一件靈器級的仿制品,想來那真正的紫金缽,自是不會落到你手中。”

  這世上的靈器有多種多樣,瓏煙老祖就曾經擁有兩件靈器,分別爲瓏煙劍與龜鱗甲盾。但是這兩件靈器,都是煉器大師利用材料的特性,原創性煉制的靈器。

  而世界上不乏會有一些煉器大師,會仿制一些著名而強大的法寶,雖然威力和功效都遠遠達不到正品法寶的級別,但是反而更適合靈台境修士使用。

  這件紫金缽,顯然便是仿制品。

  “沒錯。”劉知德一手托著紫金缽,臉上露出了驕傲之色,“老夫這件紫金缽,正是防禦性靈器,不知比起你王瓏煙的龜鱗甲盾如何?”

  他驕傲,自然有驕傲的本錢。一件靈器價值動輒數萬乾金,一些九品末流世家,根本無力購買。哪怕是一些強大些的家族,在漫長的過程中,能攢出一件靈器來也算是不錯了。

  瓏煙老祖之所以有兩件靈器,其中那柄“瓏煙劍”,乃是王氏勢頭最盛時期的作品。

  當時宙軒老祖已是靈台境後期的強者,在開拓過程中賺了不少錢,也攢了不少珍貴的資源。他親自回隴左郡城,委托了一名煉器大師鍛造了兩把靈器。

  一把“宙軒劍”如今供奉在祠堂內,是王氏家族的信仰集中所在,一把“瓏煙劍”,便是瓏煙老祖的主戰靈器。

  而龜鱗甲盾,則是瓏煙老祖的師尊冰瀾上人,在收她爲核心弟子時所賜。即便是財富底蘊無比渾厚的紫府學宮,靈器也不會隨意賜予弟子,顯然當年冰瀾上人十分器重看好瓏煙老祖,認爲她極有可能晉升天人境。

  如此全盛時期的王氏,也不過是鍛造了兩件靈器。以劉氏這種遠遠不如當年王氏的九品家族,能攢出一件靈器來,自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紫金缽一出。

  便是連趙伯鈞和漭老祖,都是露出了羨慕和嫉妒的眼神,他們可沒有靈器。

  據說公孫氏倒是有一件靈器的,但那件靈器是鎮族之寶,也並非是漭老祖可以隨意用的。

  此時此刻,劉氏家主劉勝業,卻是對趙氏家主趙進賢洋洋得意了起來:“進賢兄,誰說賺錢的本事沒用的?”

  十分顯然,這件紫金缽即便不是劉勝業一人攢出,起碼他也在其中立下不少功勞。

  便是連王守哲,都遠遠地對他刮目相看,這劉勝業賺錢的本事還真不差。

  “哼!”趙進賢不滿而羨慕的冷哼一聲,注意力落到了他兒子身上。好在瓏煙老祖出來後,那狠辣的小姑娘收斂了幾分,也沒再對趙鼎騰繼續折磨。

  以趙鼎騰強大的體質,吃點苦,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就在劉氏諸人,以及劉知德都洋洋得意之時。

  瓏煙老祖卻是平靜無波道:“防禦性能如何,試試便知。”

  當即,她又欺身而上,再度一劍刺出。

  這一劍,與第一劍完全不同。

  出手的那一剎那,便是如天雷炸響,驟雨狂暴,在天空飄雪的同時,化作無數劍芒將劉知德籠罩在內。

  而瓏煙老祖,也仿佛化身爲冰雪籠罩中的女神,衣袂飄飄,無數冰霜在她身側飛舞。

  還來?

  劉知德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急忙再度祭出“紫金缽”,化成金芒護盾抵擋。

  “鐺鐺鐺……”

  千層驟雨般的劍芒,如暴雨般密集地炸在了金芒護盾上,冰霜飛濺的同時激蕩起了無數金色的水花。

  劉知德托著紫金缽,抵擋不住連綿不絕的沖擊力,不斷地後退,後退,勉強隻有抵擋之力,狼狽不堪,心中充滿了驚駭之色,狂叫道:“伯鈞老弟,還不出手幫忙。”

  他知道,若任由王瓏煙繼續施展下去,待得他紫金缽防禦告破時,拿什麼去抵擋瓏煙劍?
  趙伯鈞也驚恐不已,王瓏煙如此威勢,難道傷勢真的痊愈了?此時若不能聯手將其鎮壓,後患無窮。

  就在趙伯鈞身形一動,準備前去聯手時。

  漭老祖橫身一擋,將其攔住,爽朗地笑道:“伯鈞兄不是找我切磋嗎?來來來,讓咱們兩個好好親近親近。”

  說罷。

  漭老祖周身氣勢一鼓脹,連身軀都變得龐大起來,毫無花哨的一拳砸出,一往無前勢不可擋,那是絕對力量的展現,頗有一拳破萬法的架勢。

  “公孫漭,爾敢!”

  趙伯鈞震怒狂叫,卻隻能被逼著和公孫漭交戰。

  轟轟轟!
  氣勁狂炸,碎石亂飛。

  四位老祖級人物,分成兩邊戰場,各自戰作一團。隻是趙伯鈞和漭老祖的戰鬥,好像還有些旗鼓相當的模樣。

  而瓏煙老祖和劉知德那邊,純粹就是單方面的碾壓。

  靈台境修士全力戰鬥起來,餘波很大,也十分危險。因此,王守哲督促著衆人都躲得遠遠的,他們之間的戰鬥,小輩們可插不上手。

  兩場大戰,看得王守哲是心旌神搖,眼神中充滿了向往之色。靈台境修士真是太強大了,

  也是難怪,一個家族若有靈台境老祖坐鎮,就能延綿下去。若是失去了庇護,拿什麼去抵擋別人的欺淩?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7 00:10:59

第92章 釣出一條大魚

  ……

  不光是王守哲。

  便是連家族其他小輩,一個個都是目光炯炯,盯著戰場看的是心馳神往。

  靈台境老祖級的戰鬥,平常極少能見到的。大家對他們的戰鬥力,殺傷力,都僅僅停留在想象之中。

  今天這是一場盛宴,對有志于走靈台之路的年輕一代, 都有著正面積極的作用。

  就像是王珞秋,這個整天吹大話說是要走帝路的女孩,此刻俏臉上充滿了震驚和不敢置信,仿佛有些被打擊到了的模樣,惹得王守哲微微心疼。

  “丫頭,沒事。”王守哲摸了一下她的腦袋, 安撫說, “你還年輕, 隻要你想走帝,不,靈台之路,四哥哥一定支持你,盡管這條路充滿艱辛和坎坷……”

  豈料。

  王珞秋回頭瞥了一眼王守哲:“老,不,王守哲你能別這麼幼稚嗎?強者之路,本就是沒有坦途可言。我就是在想,我什麼時候才可以一拳打爆一座山,想想估計還要一兩百年,有些小傷感而已。”

  王守哲頓即無語,你還準備手撕宇宙飛船呢?懶得再搭理她。

  驀地!
  戰場中又出現了變化。

  瓏煙老祖連綿不絕的攻勢下,劉知德的烏龜殼終于被轟碎,他倒飛了出去, 驚恐亡魂般大叫道:“雷陽秋,你真想眼睜睜地看著我被殺嗎?”

  此言一出。

  王守哲的臉色頓即嚴肅了起來,來了。

  劉知德在最終叫出了這個名字,王守哲實際上已經有所預料了,但是真正發生此事時, 他才面色陰沉如水,之前一些思慮中的問題,已經浮上了水面。

  隨著劉知德的求救聲響起。

  遠處,傳來一聲暴喝:“都住手!”那個聲音就像是一道驚雷般,炸響全場。

  與此同時。

  一個身穿武官戰甲的男子,從人群中讓道中緩緩走到了廣場之中,他模樣頗爲威嚴,面色肅然:“諸位老祖,切磋歸切磋。但是還請諸位克制一二,若是鬧出人命來,便休怪本鎮守使翻臉無情了。”

  平安鎮鎮守使——雷陽秋。

  長甯衛兩大天人世家,其中一家是天人世家皇甫氏。而另外一家,則是天人世家雷氏。

  果然啊。

  王守哲心中略一呻吟,卻瞬間就接受了事實。隻是因爲此事,早就在他的推斷之中。

  五十年前那場大戰,族中紀要雖然有所記載,但是其中有諸多語焉不詳之處。五階兇獸來襲引發獸災,宙軒老祖已經竭力抵擋。

  長甯衛本應迅速支援,卻怎奈姍姍來遲。

  而劉趙兩氏地老祖竟然假死脫身,放了兩路兇獸進來,更是直接導緻了宙軒老祖的防線崩潰。這其中,真的隻是他們自己想要反叛嗎?

  區區兩個連九品家族都算不上的末流附庸家族,竟敢如此操作,若不是背後有人暗中支持,恐怕還真沒那個膽子。

  整個長甯衛地區,誰有能力支持他們?有此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家族,扳著手指頭都能數的清。

  若是以誰得利誰是幕後黑手的原理推斷,王守哲暗中推斷出來的,最大的可能性便是長甯雷氏。

  原因有二,一是長甯雷氏完全有能力這麼做,二是之後平安鎮的鎮守使,向來都是雷氏或是親近雷氏的家族在擔任。

  隻是他們最終的動機,王守哲並無辦法完全確定。同時還有另外一個疑惑,若當年雷氏真是幕後黑手,那麼爲何自己不出手?或者不來個斬盡殺絕?
  反而放任王氏家族苟延殘喘到了今天?
  不少疑惑都沒有想通,但是今天王守哲借機設計的這一幕,一來是死命薅劉趙兩氏地聲望,爲下一步計劃做準備。二來,自然是想試探一下鎮守使大人的底子。

  鎮守使是大乾國勢力延伸與覆蓋的代表,他出場阻止戰鬥,若是誰再打生打死的話,必然會一頂大帽子扣上來。

  四位老祖級人物,也是當場住了手,隻是各自依舊對峙著。

  就在此關頭,王守哲快步趕去,一把扶住了王瓏煙的胳膊,滿是焦急和關懷道:“老祖,您沒事吧?您的傷勢沒反噬吧?”

  與此同時,他在瓏煙老祖胳膊上輕輕捏了一下,提醒老祖別忘記他事先的囑托。

  怎麼能光杵著不動呢?
  瓏煙老祖什麼地方都挺好,就是太耿直了。

  瓏煙老祖也是一愣神後,才驀然想起守哲先前的吩咐。當即,她嬌軀一晃,芊芊玉手一扶額頭,搖搖欲墜下再也控制不住體內“陰煞之氣”的反噬。

  “噗!”

  一口鮮血噴在了面紗上,將面紗染成了血紅色,模樣是如此之慘烈。

  這演技,王守哲隻能給她七分,吐血吐得太倉促了,完全沒有半點征兆。好在王守哲早就有所準備,當即心疼不已地叫道:“老祖啊,我千叮嚀萬囑咐,您怎麼就是不聽呢?若再這樣下去,可還了得?”

  “老祖,您沒事吧?”“老祖!”

  王氏衆人也都跑了過來,個個都焦急萬分。瓏煙老祖可是家族的定海神針,若是真出了事情,可還了得?

  “珞靜,珞秋,你們快點扶老祖回去休息,這邊的事情我來處理。”王守哲發揮族長作用,迅速安排好了諸項事宜。

  這期間,趙伯鈞和劉知德也是滿臉吃驚,這王瓏煙剛才還生龍活虎,打生打死的。怎麼一轉眼,便控制不住傷情了?
  便是連剛剛出來阻止戰鬥,怕劉知德被王瓏煙當場打死的鎮守使大人,都是臉色有些茫然,怎麼隨著他一出場,事情突然就峰回路轉了?
  “王守哲見過鎮守使大人。”王守哲滿臉感激地對鎮守使雷陽秋,拱手行禮道,“守哲代表王氏,多謝雷鎮守使出來主持公道,避免了我王氏遭受滅頂之災。”

  雷陽秋嘴角抽搐了一下,這話說的,他都快接不住茬了。當即正色咳嗽兩聲:“王族長,貴家族的瓏煙老祖傷勢如何了?”

  “唉,啓稟雷鎮守使。”王守哲深深一歎,面色慘然而悲憤,“老祖的傷勢本來有些康複的跡象,卻不料劉趙兩氏聞訊後借機挑事,欲鎮壓我王氏。老祖迫不得已,動用了師門的秘技,暫且壓制住了傷勢才能勉強抵禦強敵。若非雷鎮守使關鍵時刻趕至,阻止了劉趙兩氏行兇,說不得老祖今天……”

  說到此處,王守哲渾身一激靈,仿佛有些後怕,當即再對雷陽秋行了一禮,誠懇道:“雷鎮守使對我王氏的大恩大德,守哲銘記于心,日後必有回報。”

  此言一出,劉知德頓覺冤枉無比了,這小子還真會顛倒黑白。明明是王瓏煙生龍活虎地把他紫金缽都打爆了,怎麼變成他劉知德行兇了呢?

  不對,以他對王瓏煙的傷情之了解,若想治愈比登天還難。便是將整個王氏賣掉,都不夠治的。

  難道!?
  劉知德渾身一顫,王瓏煙真是動用了某種來自紫府學宮的秘技,才勉強臨時壓制住了傷情?一股無比懊惱的情緒,頓時直沖劉知德的腦門。

  若真如此,他隻要再多堅持堅持,那王瓏煙豈非會自行崩潰?難怪她從一開始,便全力以赴進攻。那是她怕時間不夠了啊。

  悔啊。

  他怎麼就沒多堅持一下呢?最終把雷陽秋叫出來,這反而是倒幫了忙,救了那王瓏煙啊。

  與此同時。

  趙伯鈞和雷陽秋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然後他們的眼神都死死地盯著劉知德,如此以切磋之名,讓王瓏煙自己傷勢發作崩潰的大好機會就這麼沒了。

  不過雷陽秋到底是鎮守使,依舊是滿臉嚴肅道:“諸位族長,老祖。我大乾律法規定,各世家之間嚴禁私鬥。有那力氣,不如多去外域殺點兇獸,爲人族作貢獻。都散了吧!”

  他一錘定音,將今天的事情揭過。

  臨走之前,他還微微不滿地盯了劉知德一眼,弄出了如此大的動靜,丟盡了兩族臉面不說,最終竟然還被王瓏煙僥幸過關了。

  今天,可謂是一敗塗地。

  劉知德與趙伯鈞,懊惱之餘,也是有些灰溜溜的心情。這地方呆不住了,早點離去吧。

  就在他們準備灰溜溜地走人時。

  王守哲卻突然叫了一聲:“慢著!今天的事情可還沒完。”

  衆人的目光齊聚在他身上。

  雷陽秋微微皺眉,不悅道:“王族長還有其他事情嗎?本鎮守使都說了,各自散了,到此爲止。”

  “啓稟鎮守使大人。”王守哲拱手,平靜無波道,“晚輩有幾件喪盡天良的滅門兇殺案要舉報,正好趁著大家都在,一次性把事情了了吧。”

  滅門兇殺案?
  劉知德和趙伯鈞,頓時心中一咯噔。今天的情況不對勁,感覺好像一直落進了一個一個的套裏。

  不待衆人有所反應,王守哲揮了揮手,朗聲喝道:“三伯,把證據呈上來。”

  王守哲的三伯王定族,平安鎮的副鎮守使,這才帶著一群官兵,從遠處緩緩走至。他滿色肅穆地拱手道:“啓稟鎮守使大人,屬下破獲了幾樁兇殘滅門案,如今已人證物證齊全,請鎮守使大人批準屬下執行斬殺罪犯。”

  看著雷陽秋,劉知德,趙伯鈞等人的臉色。

  王守哲卻冷笑不已,來我王氏鬧事,豈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這一場計劃,他籌謀許久,豈會讓劉趙兩氏不多脫幾層皮?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7 00:11:12

第93章 做壞人都做不好,留之何用?

  ……

  王定族說罷。

  便將物證都呈給了鎮守使雷陽秋,並說道:“那些人證,屬下已全員控制,大人若有疑惑可再度提審。”隨後便恭敬地垂手站立一旁。

  鎮守使雷陽秋,出身于天人雷氏直脈弟子。從小表現優異,被當作精英培養。

  他自晉升靈台境後, 被家族安排鎮守平安鎮,已有十餘年了。自然是見多識廣,經驗豐沛。

  時至此時,他哪裏還不知道自己落入了一個圈套之中。

  隻不過雷陽秋身爲鎮守使,職責所在,他查看了一番證供與王定族的定案陳詞。證據鏈完整, 且陳詞條理清晰毫無疏漏, 可見副鎮守使王定族辦理此案時的“用心良苦”。

  雷陽秋收起證據與陳詞, 目光中露出些許“和藹”:“定族老弟,你是一個人才,天賦才情也並不遜色于本鎮守使。”

  王定族拱手行禮:“大人謬贊,定族愧不敢當。”

  “隻可惜,你出身自衰敗的末流家族,能得到的支持著實有限。”雷陽秋背負著雙手,感慨道,“四十五歲,煉氣境八層,著實太可惜了。你若出身我雷氏之中,必然會受到重點培養,靈台之路也並無不可。”

  王定族沉默,面無表情而沒有接茬。

  “定族老弟,你真要爲了如此家族,與我做對?”雷陽秋的目光瞬間威嚴如炬, 審視著王定族, “你可知後果?”

  王定族面對如此壓力, 依舊穩如山嶽, 拱手沉聲道:“雷鎮守使大人, 屬下乃是平安鎮副鎮守使,蒙受大乾無上昌隆帝之恩,自然當盡忠職責,鎮守安撫一方。此案證據確鑿,還請大人下令提訊人犯,當場以正國法,儆效尤。”

  “好,好,好!定族老弟果然是一心爲國,乃吾等官武之楷模。”雷陽秋怒極而笑,“這卷宗本鎮守使收下了,回鎮守府後,不日便提審人犯。”

  說罷,他準備拂袖離去。

  “大人且慢。”王守哲喊了一聲。

  雷陽秋停住腳步,眼神不善地盯著王守哲:“王族長又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王守哲拱手行禮,“我平安王氏,雖爲末流,卻也是大乾在冊的玄武世家。”

  “依大乾律法,我玄武世家有守護安民之責,也有協助與監督當地府衙之責任與權力。尤其此案涉及劉氏趙氏兩族血脈族人。因此,大人還是當衆審訊決斷更爲妥當,以免平安鎮萬千百姓口中生出是非,玷污大人官譽名聲。”

  “當衆審訊,當衆審訊。”

  外圍一些圍觀群衆中,開始有人帶節奏了起來,“這幾樁滅門案,涉及到高高在上的玄武世家,誰能保證,鎮守使不會徇私舞弊?”

  “是啊是啊,劉氏趙氏手眼遮天,隻要給他們時間,肯定能消滅證據,扭轉乾坤。”

  “若真如此,那些枉死之人,豈非沒有昭雪之日了?”

  “唉,小夥子,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這世道險惡,人心兇險。此等事情,以前還發生的少嗎?誰見劉氏趙氏,少了半根毫毛的?”

  一波一波的節奏被帶起,其中推波助瀾者,自然是王守哲早就安排進去的人手。

  先前趙氏劉氏,也曾安排了些人在群衆之中,但若論起利用輿論來推波助瀾,架秧子起哄等手段。誰能比得上王守哲“見多識廣”?
  上輩子在網絡上,見識過無數類似的手段和技巧。劉趙兩氏起哄帶節奏的手段,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大家放心,雷鎮守使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大家要相信鎮守使大人,他可是天人家族的貴人。”

  民意沸騰!

  雷陽秋已經被架起來了,他目光陰沉如水地盯著王守哲,低聲道:“王族長,你年紀輕輕,當真是好手段。如此對立,真的合適嗎?”

  “大人說的這是哪裏話?”王守哲瞥了一眼劉趙兩氏,隨即又肅然道,“王某身爲世家族長,而平安一隅又是家中老祖宗性命守護之地,于孝于忠,于理于責,督查此案都是義不容辭。當然,平安鎮終究以大人爲馬首是瞻,大人真要有什麼顧忌,也可以選擇回府再辦。”

  有顧忌?回府再辦?

  雷陽秋此時殺人的心思都有了,事情已經被你王守哲推波助瀾到此等地步了,他若再堅持回府查辦,以這王守哲展現出來的手段,怕是會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一旦事情鬧大了,他雷陽秋這鎮守使怕是要做到頭了,回頭家族也會對他責難,甚至是冷藏起來。區區一個小地方鎮守使都做不好,如何還能委以重任?

  出身天人世家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壞處便是競爭者衆多,偌大的天人世家,不缺培養靈台境的資源,也不缺走靈台之路的人才。

  一念至此,雷陽秋頓即臉色肅然起來,義正辭嚴地對王守哲批評道:“王族長這是什麼話?本鎮守使上奉國主之恩鎮守一隅,衣食俸祿都是來自萬千平民之供養,理當替民申冤作主。”

  不論是大乾國,還是玄武世家,雖然都高高在上,但終究對本地的秩序與穩定十分看重。平民佃農等,在他們眼裏雖然層級很低,甚至如同螻蟻一般,卻都清楚那是玄武世家和國家的立足之根本。

  沒有千千萬萬的民,哪來玄武世家的優渥資源?

  若是真正出現民怨沸騰,又鎮壓不住的話,無論是玄武世家還是當地鎮守使都討不了好處。

  “定族。”

  雷陽秋也是決斷之人,當即進入了狀態。

  “屬下在。”王定族肅然拱手。

  “本案既涉及劉氏族人劉勝澤,趙氏族人趙進達,按照律法你本無抓捕世家直脈族人審訊之權力。”雷陽秋正色說道,“本鎮守使現授權于你,鑒于證據確鑿,你立即前去將此二人抓捕歸案。”

  因很多副鎮守使,多半可能是當地世家的族人擔任。

  大乾國爲防止世家利用公權,介入世家之間的內部爭鬥,因此但凡涉及到世家族人的案子,隻有在證據鏈完整的情況下,由鎮守使親自下令才能抓人。

  “屬下謹遵大人旨意。”王定族恭敬領命,當即率領一衆如狼似虎的官兵,沖進了劉氏趙氏兩幫人馬之中,將其中的劉勝澤,趙進達兩位族人都抓了起來。

  “父親。”“父親!”

  劉永州,趙鼎天兩位年輕一代的精英,頓時焦急萬分地撲了上去。

  “大膽!”王定族臉色一寒,“鏘”的一聲抽出佩劍,“爾等竟敢阻撓鎮守府執行大乾國法,若不速速退去,本副鎮守使定斬你不饒。”

  劉勝業,趙進賢兩位族長急忙出來阻止:“永州,鼎天,還不快快退下。”

  他們的臉色也是陰沉如水,對王守哲恨之入骨。

  但是現在王定族手握“尚方寶劍”,誰敢阻擾,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哪個吃得消?

  由此,兩個族長隻能將目光放到了老祖宗身上。此時此刻,也隻有老祖宗才能說得上話了。

  劉趙兩氏的老祖,劉知德與趙伯鈞,互相對望了一眼,均是感覺到今天之事的棘手。

  而且他們到了此時此刻,也已經感覺到了,從頭到尾似乎都是在被王氏牽著鼻子走,一步一步都落入了對方的算計之中。

  但是重要族人若是不救,家族豈非要人心渙散了?
  當即,劉知德無奈出場,對雷陽秋拱手道:“陽秋老弟,衆所周知,王氏與我劉趙兩氏破有嫌隙恩怨。王氏此時翻出此案,怕是有針對嫌疑。不如……”

  “此案證據確鑿,已無再審必要。”雷陽秋直接打斷道,“知德老祖,伯鈞老祖。本鎮守使雖然與你二人相交多年,卻也不會因此而徇私枉法。再勸你們一句,身爲玄武世家,雖然難免會出一些不肖之徒,卻也是你們疏于管教。”

  表面如此說著,可雷陽秋心中卻在怒罵,你們兩個老東西現在還敢跳出來讓他徇私?人家王氏早就將一步步都算計好了,證據卷宗毫無疏漏,已將人釘死了。

  更何況雷陽秋十分清楚,這些事情就是他們做的,不帶半點冤枉。

  他雷陽秋之所以今天被當衆架起來烤,還不是因爲你們劉知德和趙伯鈞太無能?

  上門鬧個事都鬧不好,反被人牽著鼻子,從頭到尾一遍一遍地打臉,威望掃地顔面無存。

  最終,竟然還把他雷陽秋給扯了進來,被王守哲逮了個正著,揪住不放。他心中的冤怒,向誰去訴說?
  兩位老祖求情都無用,劉趙兩氏的族人頓即一片憤怒哀鳴。

  兩個族長,當即使了眼色,令家將將趙鼎天與劉永州暫且控制起來,防止他們沖動行事。否則再給王氏抓住把柄,麻煩就更大了。

  王定族見對方自我約束,自然也沒有了借題發揮的理由,秉公執法下,將兩位中堅族人抓到了雷陽秋面前。

  “趙進達,劉勝澤,如此確鑿證據,你們若是沒有推翻證據的能力,本鎮守使建議你們還是爲家族留幾分顔面吧。”

  雷陽秋冷漠地看了他們一眼,心中已將他們判了死刑。

  同時,他心中也有些惱怒。真是兩個廢物,做壞人都做不好,留之何用?

  反而是王氏……那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年輕人……霎時間,雷陽秋的心中,對王守哲忌憚萬分了起來。

  此子,可怕!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7 00:11:25

第94章 卸磨殺驢的王守哲

  ……

  劉勝澤,趙進達。

  他們都是家族的精英族人,實力雖然也就煉氣境五六層的模樣,但是他們都各自負責著一塊産業,做得有聲有色。

  屬于那種原本走到哪裏,都是爺的人物。

  此番前來王氏鬧事,鎮壓王瓏煙。來之前都興緻沖沖, 暢想著若將王氏再次鎮壓下去,自己家族將獲得多少好處之類。

  卻不想,剛到王氏門口,便迎面遭來一棒又一棒的痛擊,最後連老祖都差點被殺,狼狽地求救才勉強活下來。

  如此奇恥大辱竟然還不是結尾……

  此時的劉勝澤與趙進達被五花大綁,狼狽不堪, 身上半點貴氣全無, 眼神中隻有濃濃的恐懼和絕望。

  想開口爲自己辯解,卻又無從著手。隻是因爲罪狀中羅列的那些罪名,都是切實存在無從作假。

  或許,唯一能辯解的方向,便是這些事情都是爲家族說做,並非出自他們私欲。但這麼做,無疑就是將家族拉下水,將他們的子嗣拉下水。

  鎮守使所說的,爲家族留幾分顔面的意思,他們何嘗不懂?家族與雷陽秋的關系,他們多少也知道。一旦徹底得罪了雷陽秋,家族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內心劇烈掙紮了一番後,兩人終于下定決心。

  “家主!”劉勝澤凄慘地叫道,“照顧好永州。王守哲, 王定族,你們不得好死。”

  說罷,他鼓蕩起玄氣,自己震碎了心髒,臨死前心髒的劇烈痙攣,猛地噴出了一口血,直接斃命。

  而趙進達同樣凄慘地大笑了一聲:“王氏,你們終究囂張不到最後的。吾兒,照顧好你的母親,弟弟妹妹們。”

  說著,學著劉勝澤一般自殺了,算是爲家族留幾分顔面。

  如此“悲壯犧牲”,劉趙兩氏的族人悲痛莫名,很多人都哭了出來,他們對王守哲,對王定族。甚至是對整個王氏都産生了強烈的仇恨感。王守哲,今天的事情,我們與你沒完。

  尤其是劉永州和趙鼎天兩個兒子,直接當場咆哮狂叫,哭天喊地,幾位家將和族人不得不將他們強行帶離現場。

  趙伯鈞和劉知德兩位老祖,則是目光如鷹隼,死死地盯著王守哲。他們的顔面盡喪,後代子孫就這麼死了,豈會甘心?
  便是連王氏中一些女眷,都看著隱隱不忍,捂住了孩子的眼睛。不過王氏諸人,並不會真正同情敵人,劉趙兩氏對王氏的做所作爲,早就使得彼此水火難容。

  “倒也算是兩條漢子。”雷陽秋微微動容,轉身對王守哲陰陽怪氣道,“王族長,此等結果,你可還滿意?”

  他當然不爽了,這一切,都不過是王守哲逼迫的,逼著他不得不向劉趙兩氏出手。

  如此一來,原本乖乖聽話的劉趙兩氏與他雷氏之間,極有可能産生不可彌補的裂痕。

  與此同時。

  圍觀群衆們都像是出了一口大氣般,紛紛爲雷陽秋喝彩起來。

  什麼雷鎮守使還是秉公執法的。沒想到雷鎮守使竟然真的爲了一些平民之死,拿下了劉趙兩族的貴胄。天人家族就是天人家族等等言論。

  那些言論落到了靈台境的雷陽秋耳朵裏,多少讓他挽回了些顔面。此事做的憋屈歸憋屈,但是總算也刷了一波聲望。

  “不滿意。”王守哲面色嚴肅,一本正經地大聲回答。

  這個回答,直接出乎所有人預料。便是連一旁的漭老祖,以及圍觀的柳氏兄妹,心頭都是“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恐怕要徹底觸怒雷陽秋。

  圍觀群衆們的議論,也是戛然而止,各自臉色錯愕不已,雷鎮守使似乎已經做得很好了。王族長竟然還不滿意?

  一些劉趙兩氏的族人,控制不住地心頭狂喜,王守哲啊王守哲,你這是在作死。這是把反擊的機會,拱手讓給了憋屈的雷鎮守使啊。

  “什麼?”雷陽秋心頭的那一絲得意,瞬間凝固,怒意不可遏制地洶湧而出,怒極而笑道,“好好好,請王族長劃出道來,雷某今日保管伺候的你滿意。”

  原本他就有打算,等此番事了之後,再想辦法好好收拾王守哲,然後找茬好好折騰一番王氏。總之,今日王守哲將他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事情,得十倍,百倍找補回來。

  沒想到,王守哲直接將把柄送到他手中了。他這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雷陽秋當場就能找他茬。

  “第一,鎮守使大人稱呼他們爲兩條漢子,言語中帶了一絲敬意。”王守哲沉聲說道,“雖然未經審訊,但根據罪狀顯示,此兩人爲多起滅門慘案的幕後指使人,手中血腥累累,罪惡滔天。大人竟然對如此殘暴之畜生表達敬意欽佩,顯然是內心是本能認同他們的做法。這不由讓王某隱隱擔心,以大人之爲人處世的三觀與德望,是否合適坐鎮平安鎮。”

  “你……”雷陽秋臉色大變,一股怒意在胸膛中噴薄而出,“王守哲,你竟然胡亂扣帽子。”

  “扣帽子不假,但是否爲胡亂扣,自然是有待分辨。”王守哲好整以暇地說道,“第二點便不是不滿意了,而是我王守哲對大人的操守道德,身爲一名鎮守使專業水準,提出深深的質疑。大人也知道,我們世家也有權利監督鎮守使大人的行爲法則的。”

  “大人身爲鎮守使,理當恪守大乾律法,秉公處置案件,瞧瞧大人都幹了些什麼?”

  “你……本鎮守使哪裏沒有秉公處置了?”雷陽秋雖然震怒,心頭卻有點隱約覺得不妙了。

  王守哲正氣凜然,朗聲說道:“大乾律法,自然有其斷案的法度步驟。第一,大人竟然用威壓的手段,直接堵死了兩名未經審判定罪之嫌疑人的自我辯解。”

  “第二,大人未經任何詢問,也未聽他們供述犯案經過是否與調查一緻,更未曾審訊他們是否尚有同黨,是否有幕後指使者,案件是否有其它隱情,甚至是否有未曾挖掘出來的舊案等等,便一言以斷,認定他們就是罪不可恕的罪犯。我倒要看看,大人的結案卷宗怎麼寫法。此等爲官一方的專業素養,令王某不敢苟同。”

  “第三,大人爲經審訊便草率定案,本就程序不正。王某著實沒想到,大人竟然言語中暗示鼓動,以及隱隱威脅未曾定罪的嫌疑人自殺。這隻有兩點可以解釋,一,大人害怕嫌疑人審訊之中牽連出更多的人。二,大人頗爲不耐煩此事,隻想草草了結此案。這兩點無論是哪一點,我王某都心生大畏懼。”

  “今日,大人如此草率處置劉趙兩氏的血脈族人。明日,大人便可而隨性定罪我王氏族人。王某,當真好害怕。”

  “你……”雷陽秋臉色漲得通紅,竟然被王守哲說得噔噔噔倒退幾步,怒目圓睜,“王守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血口噴人。”

  一股龐大的威壓氣息,籠罩住了王守哲。

  “大人果然好大的官威。”王守哲面對那威壓,渾然不懼,靈台境的威壓,多半部分是食物鏈高端對食物鏈低端的心理震懾。其中蘊含的一些神念力量,以王守哲煉氣境七層的實力,還奈何不得他。

  漭老祖見雷陽秋施展靈台境的威壓,原本想擋在王守哲面前替他解圍,卻不想他視若無物,沒受影響,心中驚歎的同時,對這個曾外孫竟然心生敬佩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這曾外孫說的那些都十分有道理。雷陽秋如此做派,顯然不符合大乾對一個鎮守使的要求。

  他隱隱覺得,以曾外孫的手段,這雷陽秋恐怕要倒黴了。他這曾外孫做事,可不會隨便嘴上說說。

  甚至,漭老祖對雷陽秋隱隱有些同情,這小子也算是堂堂靈台境修士,先是被守哲逼迫出手對付了劉趙兩氏,借他刀殺了人。

  利用完之後,守哲在第一時間對他開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仿佛在處理一張擦過屁股的髒紙般嫌棄。

  非但是漭老祖如此心態。

  王氏族人,柳氏兄妹,都覺得王守哲說的頗有道理,這個雷陽秋要麼是沒有能力擔任鎮守使,要麼是別有用心與劉趙兩氏勾結極深。

  無論是哪一點,擔任平安鎮鎮守使都是一場災難。

  上千的圍觀群衆們,一開始還覺得雷鎮守使秉公處置了,是個好鎮守使。結果聽得王族長這麼一分析,個個都汗毛直豎,心生寒意。

  是啊,如此一個罔顧國家法度,恣意妄爲,草率斷案的鎮守使真的好嗎?今天能隨意對付劉趙兩氏,明天能隨意對付王氏,後天,說不定開始對轄地內平民開啓了屠刀。

  鎮守使,本應鎮守安撫一方。

  現在大家害怕啊,誰不怕一個目無法度的鎮守使?
  在有心人在帶節奏下,平民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越激動,都覺得雷鎮守使有好大的問題。

  一聲一聲的議論聲,落到了雷陽秋的耳朵裏,讓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民意沸騰了。

  即便是劉趙兩氏的族人,甚至是劉知德,趙伯鈞兩位老祖,都在冷笑不已,對雷陽秋的困境絲毫不同情,反而有種幸災樂見的心態。

  雷陽秋啊雷陽秋,你剛才對付我們時,可曾想到這一幕?
  王守哲見火候差不多了,當即拱手冷笑說道:“雷鎮守使的威風,王某領教了。但是這長甯衛,也非你們天人雷氏一手遮天。”

  “此事,王某會從頭到尾如實記錄所有詳情,謄抄數份,一份送給城首府府君大人,一份送去紫府學宮,一份送去隴左郡郡王府,是非對錯任由大人們評判。王某就不信這邪,咱大乾國朗朗國威,竟沒有一處爲萬民請命之處。著實不行,王某上國都。”

  “守哲哥哥說得好,我也覺得雷鎮守使大人,不太符合坐鎮一方的條件。”柳若蕾激動地走了出來,“紫府學宮這封,我來委托萱芙老祖捎去給學宮。”

  “多謝若蕾妹妹仗義執言。”王守哲拱手道謝道,“隻是我王氏,也有一些學宮的門路可以辦此事。”

  “莫非是……冰?”柳若蕾驚喜不已,“她老人家原諒祖姑奶奶了?”

  “不可說,不可說。”王守哲半隱半露地扯了一下冰瀾上人的虎皮,但也不敢直接開口扯謊,萬一落到冰瀾上人的耳朵裏,那就麻煩大了。

  留點空間,給大家自己去想象吧。

  果然,柳若蕾笑著說:“既然守哲哥哥已有謀劃,我便不多事了。有那位在,學宮定會做出反應。”

  雷陽秋真的被驚呆了,心中忽然哇涼哇涼。

  隨著這王守哲一番言辭,周圍竟無一人在站位于他。若是真的驚動城首府上峰,派督查使下來略一調查,恐怕無一人會爲他說好話。

  更何況,王守哲的有些話並非空穴來風,他怎麼經得起調查?
  如王守哲所言,這長甯衛又不是雷氏一手遮天。家族把他放到這個位置上,也是費了些功夫的。若鬧到家族裏,他第一個討不了好果子吃。

  王守哲這小子,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本事太可怕了!

  當即,他急忙將氣勢一收,面露和藹地將王守哲行了個禮:“王老弟,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王守哲拱手還禮,婉拒道:“鎮守使大人說笑了,你我二人並無瓜葛。有什麼話,請當面講。”

  雷陽秋心中狂怒,但是今時今日的把柄被拿捏的死死的,一生前途已盡在對方的一念之間了。

  當即,他也顧不得臉面了,拱手憨笑著說,“王族長,你覺得,雷某怎麼樣做比較合適?你放心,我可以發誓之後絕不會爲難你們王氏。”

  “鎮守使大人,我王氏頂天立地並無違法,何須你來發誓爲不爲難?事已至此,王某隻能送你一句話。”王守哲拱手行禮。

  “什麼話?”雷陽秋心中一凜。

  “建議大人爲家族留幾分顔面吧。”王守哲說完,揮袖轉身離去。

  什麼?
  這不是他剛才送給劉勝澤和趙進達的話嗎?

  “王守哲,你……”雷陽秋怒極攻心,一口血噴了出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7 00:11:50

第95章 被徹底鎮壓的雷陽秋

  ……

  堂堂一位靈台境修士,竟然被氣到吐血。

  雖不算絕無僅有,卻也十分罕見了。

  雷陽秋死死地盯著王守哲的背影,想不顧一切的發飆,卻又畏懼不敢。隻因那小子,竟然死死地捏住了他的七寸軟肋。

  罷了罷了,暫且先忍耐他王守哲。

  他怒極, 卻又無法對王氏發洩,隻得將目光狠狠地盯向劉趙兩氏。

  而劉趙兩氏,同樣對雷陽秋意見極大,畢竟兩個族人等同于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中。更重要的是,他雷陽秋爲求自保,逼死他們族人後。

  竟然最終被打臉至此, 還得腆著臉去求著人家王氏。

  場面,一片寂靜。

  王氏諸人,也都以複雜的目光看著王守哲。他們也無法預料到, 今天這一系列的事情,最終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劉氏,趙氏,以及天人世家的鎮守使雷陽秋,哪一個是好惹的?卻都在王守哲的反手之間,一一被鎮壓。

  便是連漭老祖,都決計不敢小瞧王守哲了,他忍不住求問道:“守哲,接下來的事情如何處置?”

  此言一出,劉趙兩氏和雷陽秋,都是看向了王守哲,誰知道他接下來還有沒有什麼後手?
  這一個接著一個的坑,已經把人腿都跳折了。

  “能怎麼處置?”王守哲笑著說, “自然是各回各家咯,莫非漭老祖準備留他們吃飯?”心情不錯下,開起了玩笑。

  其實,若按照王守哲的性子,當真是恨不得將劉趙兩氏,以及雷陽秋都徹底留下。

  但事實上此事絕無可能。

  漭老祖很能打,但終究不是真正的王氏老祖。他能幫襯到王氏如此地步,王守哲已經感激萬分了。若讓他跟著一起拼命,他也開不了那口。

  更何況,大乾終究有大乾的律法。

  王守哲的頭還沒硬到,可以肆無忌憚去硬頂大乾律法的地步。私下是私下的勾當,明面自然是明面上的事情。

  今天能將雷陽秋鎮壓,也是王守哲借用了大乾律法的力量而已。

  劉趙兩氏的族人家將,一聽此言,頓即不知爲何,都莫名松了一口氣。撤吧,雖然損兵折將,顔面掃地,但終究還得回家不是?
  可還沒等他們回頭走人。

  王守哲卻皺眉叫道:“等等。”

  劉趙兩氏的人,都情不自禁地一顫,不會又有一個天坑砸下來了吧?這王守哲每次叫等等,或是且慢時,都決計不會發生好事。

  “第一,趙進達與劉勝澤雖然已死,但是對幸存者的賠償免不了。”王守哲臉色嚴肅道。

  雷陽秋頓即眼睛一亮,感覺有了表現機會,上前說道:“王族長此言甚是有理,此事由本鎮守使來督辦,總賠償金按照五百,不,一千乾金來。”

  雷陽秋的壓力很大,以他現在的情況,若是王守哲真的鐵定主意要搞他,恐怕不死也得脫掉半層皮,家族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也許事後,雷氏家族會對王守哲進行懲戒性反擊,但終究已經沒他雷陽秋的事情了,那時候的他已經涼了。

  一聽到一千乾金的賠償,劉趙兩氏的族長臉都黑了,這等于是各自家族一年白幹了。但是他們自己也不想想,你都滅人家幾戶人家了?

  王守哲對此不置可否,又道:“劉趙兩氏此番前鬧事,砸壞了我們廣場上許多青石磚……”

  “王族長此言同樣甚是有理。”雷陽秋又是開始狗腿地討好起來,“我看這起碼打碎了數百塊青石磚,便按照五百塊計算,每塊按照一個乾金計算,便是五百乾金。此債,我來負責討要,給錢,現在就給錢。”

  五百乾金!

  劉趙兩氏都快瘋了,你雷陽秋想討好王氏,保住鎮守使的位置,也不用拿他們這般開刀吧?一乾金一塊青石磚,怎麼不去搶?
  便是連王守哲,都覺得這雷陽秋有點訛詐過份了。

  “諸位這是什麼眼神?”雷陽秋一臉認真地說道,“這些青石磚,都是當年王氏宙軒老祖留下的財富,這是一百多年的曆史文物了。它們見證了咱們平安鎮從蠻荒之地,逐漸變遷成如今這番盛況。如此具有曆史底蘊之物,一乾金一塊青石磚,我都覺得便宜了他們。”

  “呃……”

  王守哲被他的言論驚呆了,這偌大的廣場,少說也有十幾萬塊青石磚吧?一乾金一塊,這青石廣場將是王氏最具底蘊的族産。

  好吧,看在錢的份上,王守哲決定暫且放那雷陽秋一馬。

  畢竟看著他與劉趙兩氏逐漸決裂化,也是件挺有趣的事情。至于後續,屆時看他的表現吧。

  雷陽秋雖然已經不要臉了,但終究是平安鎮的鎮守使。在他“脅迫”下,趙氏劉氏不得不先湊出了五百乾金,賠償給了王守哲。

  “王族長,您看我這事……”雷陽秋奉上賠償金,小心翼翼地說道。

  王守哲略一思索,便臉色認真地拱了拱手說:“那些死者家屬的安置以及賠償,算是慰藉他們在天之靈吧。就有勞雷鎮守使了。若辦好此事,未必不是一件功勞。”

  他翻過那幾個案子的卷宗,雖然被稱之爲滅門慘案,但殺掉的都是成年男丁,留下了一堆婦孺與孩童。倒不是因爲行兇者心善,而是特地留下一群凄慘的孤兒寡母,有種殺雞儆猴的警告意味。

  雷陽秋一愣,心中倒是對王守哲真正刮目相看了起來。看他樣子,是還真是很掛念那些婦孺孩童。

  先不說他是真是假,哪怕是假的,他能時時刻刻表演成這般模樣,在旁人眼裏也是真的了。

  隻要這王守哲不中途隕落,王氏在他手中多半要崛起。

  當即,雷陽秋正色地拱手說:“即是王族長拜托,那我定當竭盡全力安撫那些幸存的老弱婦孺。”

  頓了一下,他低聲道,“王族長,接下來你得小心趙伯鈞與劉知德,那兩個老東西骨子裏都鬼的很,明面上不敢動手,私底下誰也說不好。”

  下意識的,雷陽秋賣了個好。

  “咦?”王守哲眯著眼睛笑了起來,“鎮守使大人,今日我如此對付你,你竟不記恨我?還是準備假意令我放松警惕,隨時報複。”

  時至此時,王守哲倒也看出一些規律來了。

  這些高高在上的天人世家中,一些靈台境的修士,似乎氣度都不怎麼樣。

  就拿劉氏趙氏來說,那兩個老祖雖然和王氏敵對,王守哲也是恨不得立即斬殺他們。但是不得不承認,那兩個老祖終究還是有些家族定海神針的氣度。

  之前認識的百島衛天人世家的鍾執事鍾興旺,以及這位雷陽秋,都似乎沒有老祖級人物,骨子裏那股百折不撓的堅韌和傲氣。

  仔細想想,如此倒也是再正常不過。

  小世家的靈台境修士,那是一族之根基所在,肩負著全族人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點馬虎,任何一個決定,都有可能讓家族面臨滅頂之災。

  久而久之,這類靈台境修士,自然會逐漸形成內心強大而舍我其誰的氣度。

  但是天人世家中的那些靈台境修士,根本無需承擔起家族生死存亡的重擔,他們更多關注的是自身的成就,或是在家族中的地位與利益。

  而他們的成長環境中,也是時時刻刻要去仰望家族中的天人老祖。須得內斂著個性,如此自然養不出爲尊一方的格局和氣度。

  閑話暫且不提。

  聽得王守哲的質問,雷陽秋當即臉色一正,肅然道:“老實說,之前那事不恨就是胡說。但是王氏與我雷氏,本就沒有什麼仇恨。我若因爲此事,與王族長結仇,家族未必會支持。”

  沒有仇恨嗎?
  王守哲的眼睛微微眯起,莫非,是之前的推斷是錯誤的?亦或是,這個雷陽秋不知情?
  當即,他也不答話,繼續聽雷陽秋說。

  “其次,我雷陽秋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那些幕後指使散修,殺平民之事真的與我無關。”雷陽秋說道,“我堂堂天人家族出來的鎮守使,未來有大好前途,怎麼可能參與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劉氏與趙氏,也不可能會帶我參與啊?”

  王守哲面無表情,思索著雷陽秋的話。

  “我們雷氏延綿了近千年,自然也有我們族規的。”雷陽秋見王守哲似乎有些松動,急忙又補充道,“當然,我在此鎮守的過程中,也有替家族拉攏劉氏趙氏的意圖,但這隻是家族擴增在平安鎮的影響力,這是家族戰略目的。”

  “而且我也承認,我私下是拿了劉氏趙氏的孝敬好處。但我可以用家族名義對天發誓,並無參與那等惡行。”雷陽秋急忙分辨道。

  王守哲略作沉吟,倒是信了他幾分,隻是依舊冷笑說:“但是你的縱容與睜一眼閉一眼,令劉趙兩氏愈發猖狂。”

  “這一點沒有錯。”雷陽秋很光棍地承認道,“但是我不承認我知曉此事。說實話,今天剛看到罪證時,我也有些吃驚。隻是一來王族長你把我架到火上烤,擺明了利用我來借刀殺人。二來,拉攏劉趙兩氏乃是我雷氏的戰略方向。當即,就起了包庇和與王族長對抗之心。”

  “當然,在我本心中,也不認爲死一些平民是什麼大事……”雷陽秋小心翼翼地說著,驀地察言觀色看著王守哲不悅,當即補充道,“此點經過王族長當頭棒喝,我已經明白了自己觀念上的錯誤。”

  “今日王族長的叱呵,雖然令我羞惱成怒不已,恨不得殺了你。但是定神後想想,未必沒有道理。”雷陽秋認真地說道,“若我真的能做到像王族長說的如此這般,說不定能做出一番成績來。屆時家中老祖,也會對我另眼相看。”

  “當然,還有一點很重要。”雷陽秋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雷氏目的是想要在平安鎮有影響力,但不一定非得在劉氏趙氏這兩根繩子上吊死,我們拉攏王氏也一樣啊。經過今天,我已確信,以趙伯鈞和劉知德的能耐,恐怕不是王族長的對手。”

  爲了說服王守哲放他一馬,雷陽秋也是夠拼了。

  “與雷氏結盟麼?”王守哲皺眉微微思索。

  雷陽秋剛想說一句,這個不叫結盟,叫做投靠。但是話到嘴邊,他機靈地咽了回去。他已經看出來了,這王守哲恐怕不是那種甘居于人下之輩。

  “此事先放放。”王守哲沉吟一番後說道,“雷鎮守使大人,你也別以爲已高枕無憂了。我會派人對你進行一番調查,若真如你所說,你隻是糊塗而無大惡,今日之事就此揭過。”

  “倘若你犯過不可饒恕的罪行,我雖無權審判你,卻建議你最好立即收拾包袱掛印離去。”

  王守哲的目光緊盯著雷陽秋。

  雷陽秋竟然被他盯得一激靈,心頭直發虛,急忙說道:“小惡自然有,貪污受賄也有,但是大罪真不敢啊,這些日後我會自行彌補。”

  “行了,你自己說了可不算。先去把遺孤的善後事宜做完。”王守哲揮了揮手,略有些不耐煩,“莫非鎮守使大人,還等著王氏留飯呢?”

  “豈敢豈敢,王族長,我這就告辭。”雷陽秋臉色一緊,立即老老實實地退去。

  直到走出好大一截後,雷陽秋才真正松了一口氣,好像過關了。

  此時的他,後背已經濕漉漉一片了,王守哲那小,不,王族長,太可怕了。那種風淡雲輕間,僅憑言語,便輕松將他玩弄股掌之間,操控他生死的能力,讓他感覺根本無力應對。

  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和不對勁的地方,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此時此刻,他竟然真覺得,自己對王守哲頗爲敬畏的同時,心中充滿了被放過一馬的感激涕零。

  同時又對把他坑慘了的劉趙兩氏恨之入骨。

  ……

  王守哲看著雷陽秋離去的背影,也是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雷陽秋這種狀態叫什麼來著?以前在某APP上看過。

  唔,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大差不差,比較類似。

  都是生死被人徹底掌控後無力抵抗,受到點恩惠後,反而對掌控者感激涕零,甚至心生膜拜與盲從心理。

  呵呵~這下有意思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7 00:12:12

  第96章 守哲哥哥真乃神人也

  ……

  此間事了。

  劉趙兩氏在賠款之後,已經偃旗息鼓灰溜溜地離去,狼狽地就好似是一群敗犬。與先前大張旗鼓地過來鬧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雷陽秋算是暫且被放了一馬,劫後餘生的他也不想在此多待。

  圍觀群衆們倒是久久不曾散去,依舊對此事津津樂道,彼此交流和分享著興奮的情緒。

  這世界上大部分平民的生活, 都是艱辛而乏味,在溫飽線上掙紮著。平常最大的期望,就是年複一年節衣縮食地攢些錢,買些田地,或是給孩子謀一份好出路,娶個好老婆之類。

  今天這一場一波三折,高潮疊宕的大戲,已足夠讓他們銘記一輩子。

  大娘公孫蕙帶著些姑嫂妯娌, 指揮家丁們搭上了粥棚,熬了些濃稠的鹹肉粥,請那些平民們吃點東西。

  今天這些平民,甚至是貧民們看似都隻是吃瓜群衆。但實際上,他們今天才是王守哲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這一頓,算是宴請他們了。

  平民,在不少眼高于頂的世家子弟眼裏,都是如此卑微而不起眼,仿佛是一隻隻隨手就能捏死的螻蟻。

  但是絕大部分世家,卻又離不開平民。沒有平民給他們創造財富,世家子弟拿什麼去享受優渥的生活?又拿什麼去購買珍貴的修煉資源?
  而且單個的平民也許不起眼,但是數量一旦上去,平民的力量會逐漸變得非常強大。上千平民的圍觀注視下,便是連雷陽秋那種靈台境修士, 堂堂鎮守使都不敢隨心所欲亂來。

  這一點王守哲前世深有體會,吃瓜群衆的力量一旦彙集起來,絕對不容小覷。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天人世家, 也需要依托大量的平民才能生存。

  王氏家族的一些小女孩子,年輕的男丁,也都主動加入了熬粥,分粥,維持秩序等工作中。

  這其中還包括了兩個嫡女,王珞伊與王珞淼。

  便是連剛剛爲家族立下大功的王珞秋,王珞靜兩個,都是一臉認真地在做事,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

  這一點讓王守哲很欣慰,咱們家裏的孩子,三觀就是正。絕對不會因爲有了點武力,就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脫離了世俗。

  等等?

  好似混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一個身材壯碩,臉如豬頭般地男子,一屁股坐在粥棚前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喝著肉粥,一碗不夠再來一碗,眨眼間就下去了十多碗。

  這小家夥!

  王守哲走上前去,對他上下打量著。發現他被靈蜂毒蟲叮咬的傷勢,竟然已經好了許多,這恢複力可真夠驚人的。

  “好喝不?”王守哲笑眯眯地問道。

  “好喝好喝。”那趙鼎騰小子下意識囫圇回答著,擡頭卻瞅見了王守哲,頓即被嚇得急忙護住了碗,好似生怕王守哲要搶了去的模樣。

  惹得王守哲嘴角一抽,這小子,害怕的方向錯了吧?
  真是個憨小子,不過戰鬥時候還是挺狡猾的,若是王珞秋對上他,孰勝孰負還真不好說。

  “罷了罷了,你多吃點,吃飽了趕緊回家吧。”王守哲揮了揮手,以他的氣度,自不會和一個十四歲,而且腦子憨憨的小孩計較。

  雖然這個小孩,渾身上下長得著實看不出是個小孩模樣,但終究才十四歲。

  “王族長,是王族長。”

  平民們見到王守哲來了粥棚,頓即都萬分緊張了起來,很多人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敬畏與崇拜。

  今天這一役,打出了王氏的名聲,但更多的是打響了王氏族長的名聲。

  “今天大家隨意吃,吃飽爲止。”王守哲笑著招呼說,“以後在劉趙兩氏的轄地內,若是日子過得不痛快,可以遷徙到我王氏轄地來。在我們王氏轄地,至少可以安居樂業,一旦遇到災情,我王氏也會與大家一起共度難關。”

  王守哲此言一出,頓即讓許多人心動了起來。相比于高高在上,又行事惡毒的劉趙兩氏,王氏似乎才是真正的一個世家。

  若是能生存在王氏的庇護下,好似能安心許多。

  “王族長,可是我家的田地屋宅都在村子裏。”一個衣衫有些破爛的自耕農說道,“我們若遷徙的話,田地也帶不走啊。”

  是啊是啊。

  很多人都紛紛響應了起來,他們想遷徙,卻有很多實際困難,一個個都有些失望與懊惱了起來。

  這上千平民中,也不乏有王氏轄地內的子民。

  一聽到這種事情,頓即優越感爆棚起來,其中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說道:“你們那些破地破屋,又能值幾個錢?隻有在我們王氏轄地內的屋子和地,才更值錢。”

  轄地外的人一聽不幹了,惱羞成怒道:“怎麼就不值錢了?都一樣能生産糧食,一樣能住人。”

  那年輕人趾高氣昂道:“你們懂個屁,咱們王氏可是有靈蟲師。今年略一照拂,咱們家的地僅僅減産五成。”

  其餘“王氏本地人”,都開始紛紛響應那個年輕人,表示他說的都是真的。各家各戶平均起來,也就是減産了五成。

  靈蟲師?隻減産五成?還隻是略照拂到了。

  轄地外的自耕農們沉默不語,王氏轄地內的自耕農在這一季,豈非比他們憑白多了兩成?
  若他們也能多這兩成收成,在納糧後應該還會有不少結餘,也就不用緊巴巴地到處借糧度災了,還要受到世家的欺淩。

  一時間,“外氏自耕農”,都對那些本地人投去羨慕的眼神。

  “非但如此,咱們王氏代替官府收稅時,屬于世家的那一稅直接可用錢財平價抵扣,今年我們度過災年輕輕松松了。”,那年輕人一臉驕傲地說:“光我們家,現在餘糧就有二十多擔。”

  放在往年豐收季,家中多二十擔餘糧並不算多富裕。

  可這是災年!
  外氏自耕農們一聽這數字,眼睛都紅了,你家那麼富,還來和咱們分粥吃?
  “非但如此,我在王氏旁系有一個哥們,他給我透露絕密消息。今年王氏是沒有準備,等下一季開始,咱們王氏轄地內的所有田産都可以請靈蟲師治理,滅蟲效果更佳,耗費隻需要滅蟲散的一半。”年輕小夥又是神秘兮兮地說道。

  滅蟲散的一半?
  那豈非……每畝地一年能省出一個大銅?若是家中有二十畝地,這光是滅蟲散投入,一年便能省下二十大銅啊,這可是好幾擔糧食!
  外氏自耕農們徹底沒了心氣,感覺和王氏自耕農比起來,這憑空就矮了幾截。

  “小夥子,你成親了沒?”一位外氏自耕農腦子轉得很快,笑眯眯地說,“我們家有兩個丫頭,一個十六歲,一個十四歲。咱們可以好好聊一聊。”

  “我們家也有閨女,今年剛好十五歲。”

  一群家中有閨女的外氏自耕農,如狼似虎般將那年輕小夥兒圍住,推銷著自家閨女,連彩禮都可以好好談一談。

  年輕小夥兒被嚇壞了,臉漲得通紅通紅。

  以前家裏條件一般,並無什麼積蓄,建造的屋舍也不夠,幾次托媒婆去說親,人家一看他這條件,要麼直接搖頭拒絕。

  要麼索性就獅子大開口,索要一筆巨大彩禮。

  他這都十九歲了,還沒討上老婆。現在倒好,光憑著王氏轄地自耕農這個身份,那些外氏自耕農,竟然搶著要把女兒嫁給他,有幾家甚至願意倒貼錢。

  霎時間,小夥子覺得自己,一下子踏入了人生巔峰。

  見得這一幕,王守哲也是莞爾不已。

  沒想到王氏轄地的戶籍,開始值錢了起來。不過這也是應有之義,各處的田産和屋舍的價格本就不一樣。

  例如靠著長甯衛的一些田産屋舍,自然要比平安鎮的貴許多。哪怕産出和交稅都一樣,但是那裏靠著長甯衛,平民們生活的更有安全感。

  更何況,偶爾進個城什麼的,也比平安鎮的平民更加方便,人際關系也更複雜。那邊的中農富農,很多都會送孩子去城裏讀書,或是讓次子等學一門賺錢的手藝。

  這也是難怪。

  一百多年前,平安鎮這一代還是蠻荒之地。若不是那些日子過得不好的平民,怎麼會遷徙到平安鎮這種地方?
  不過,經過了這一茬後,平安鎮內部的田産物價,恐怕會發生變化了。

  “諸位別急。”王守哲朗聲說道,“相信諸位都聽說了,我們王氏正在清淤填土開荒農田。那些未來的農田,都是淤泥基肥的良田。我們王氏不日即將推出,拓荒期田置換計劃,以及期田預購計劃。”

  “期田”置換計劃?
  那是個什麼鬼東西?這是無數平民們,聽都沒有聽說過的一個詞彙。

  “簡單地來說,就是拿你們現在處在劉趙兩氏轄地內的田舍,置換成我們新開荒的田地屋舍。”王守哲眼睛眯起,“當然,因爲期田暫時不能拿到,需要一個大約兩年的周期,因此叫期田。不過,目前我們隻接受參與拓荒工程的內部工人進行期田置換。諸位若有打算遷徙我們王氏地盤,暫且隻有這一條路。”

  外氏自耕農們一陣沉默。

  但是很快就有人跳出來說:“換,爲什麼不換。他娘的,這些年來,老子受夠趙氏那幫狗娘養的了。”

  “換,隻要王氏給工錢不讓我們餓死。不就是熬兩年嘛,換了。”

  “我相信王氏,我相信王族長不會讓我們吃虧,換了。”

  一聲一聲的換,此起彼伏地響起。自耕農們不傻,他們自然有他們的精明之處。表面上看雖然有些吃虧,可實際上照此下去,王氏地盤的戶籍會越來越值錢。

  “具體置換的詳細計劃,會在近期內推出,諸位留意我們王氏的宣傳。”王守哲吊足胃口後,便轉身離去。

  走不多遠,柳氏兄妹又跟了上來,兩人都以異樣的眼神看著王守哲。

  “遠睿,若蕾妹妹。”王守哲被他們看得渾身發毛,拱手說道,“緣何如此看我?”

  “高,真高。”柳遠睿豎著大拇指,連贊了兩聲,拱手說,“守哲兄這一計,當真是妙不可言。遠睿對守哲兄的佩服,猶若這安江之水連綿不絕。非但利己,還殺敵于無形之間啊。”

  王守哲被他弄的有些無語。

  “小哥哥,我就看出利己了,哪裏有殺人無形了?”柳若蕾好奇地問道。

  “利己一塊比較明顯,守哲兄如此浩大的工程,最缺的就是大量的人手,用置換期田之法讓大量農戶參與進工程之中,等于是借力打力之計。最終,那些人手都會化爲王氏下轄自耕農。”

  “其次,王氏置換來的那些農田,原本都在劉趙兩氏的地盤中。隻要略作整合置換,便能在敵人腹地建立私有農莊,將那塊地盤化爲王氏所有。”

  “最厲害的是,如今遷徙王氏風潮已形成,很多人都渴望加入王氏轄地。守哲兄隻需要按部就班循序漸進地操作,劉趙兩氏的地盤便會越來愈小,下轄平民的數量也會劇減。”

  “無形的惡性循環下,劉趙兩氏便會越來越衰弱,無力與王氏對抗,遲早就是兩個字,滅亡!”

  柳遠睿的一番解釋,讓柳若蕾目光異彩不斷,贊道:“守哲哥哥真乃神人也,姐姐真是好福氣。”

  “呃……”

  王守哲摸了摸鼻子,好像自己剛才還真沒有柳遠睿想得那麼複雜,單純就是想著解決一下用工荒的問題,他可不想真搞個百年計劃出來。

  不過這未來小舅子的腦子還真是挺好使的。聽他這麼一說,這計劃好像還不錯。

  還有,若蕾你能不能別再用這種眼神和語氣與我說話?惹得他王守哲,內心都有些發毛。

  正在此時。

  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那個,諸位,我問一下啊。我們趙氏,真的那麼惹人厭嗎?”

  趙鼎騰!
  王守哲瞥了他一眼,發現他臉上的毒素腫塊已經消了大半,頓即無語,這憨子的體質恢複力真可怕!
  柳若蕾和柳遠睿,也是眼神異樣地盯著趙鼎騰。

  你家趙氏是什麼樣的臭名聲,你鐵憨憨的小子自己沒點數嗎?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7 00:12:25

第97章 小姨子緣何賴著不走?

  ……

  倒是王守哲知道,這憨小子估計還真沒什麼數?

  身爲嫡子,又癡迷于修煉和戰鬥,平常哪裏會去管外界的事情。

  而趙氏內部的自己人,也不可能整天在臉上掛著我是壞人這等字眼。

  再者說,好與壞本就不是什麼絕對形容詞。

  從趙氏自己的角度來看,他們不過是爲了爭取更多自己的生存空間, 隻是不擇手段了些,世界本來就是殘酷而充滿競爭的。

  王守哲淡然道:“用不擇手段的方式,去侵犯吞並無辜者的利益,自然會惹人厭。”

  “那你,不也是不擇手段,侵犯我們趙氏嗎?”趙鼎騰一臉憨憨, 指著柳遠睿說, “他說你的計謀殺人于無形之間。”

  “趙氏並非無辜者,是你們趙氏先破壞了規則,讓我們雙方成爲敵人。”王守哲平靜地說道,“第二,若非你們趙氏平日裏爲非作歹,長期侵占無辜者的利益,得罪了太多的人,我的計劃自然也掀不起風浪。歸根究底,一個世家若是自身不正,遲早會灰飛煙滅。”

  王守哲根本不怕他的計劃洩露出去,因爲這是堂堂之勢,劉趙兩氏根本無力抵擋。以他們的名聲,哪怕再想做回好人,平民百姓也不信啊。

  “那……我們兩家還能成爲朋友嗎?”趙鼎騰那憨憨的臉有些苦惱,“我不想當壞人啊。”

  “不能。”王守哲平靜無波道,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做了,便沒有回頭路了。你飯也蹭了,趕緊回家去吧。你父親現在正在和你曾太爺爺商量著,如何鏟除我呢。”

  啊?
  趙鼎騰一臉震驚, 你連這都算得出來?

  終究,趙鼎騰一臉失望地離去,他似乎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他想做個好人,都無法選擇?

  等趙鼎騰走後。

  柳若蕾也是歎了一口氣說:“這個趙憨憨倒也可憐,出生在某個家族,這輩子注定就打上了那個家族不可磨滅的烙印。”

  “所以,我們才需要變得更加強大。”王守哲也是感慨著說道,“隻有真正的強大,才能掙脫束縛,主宰自己的命運。”

  “掙脫束縛,主宰自己的命運嗎?”柳若蕾輕聲呢喃了一句,眸光微微湧動。

  “呃……”王守哲頓時有些不太妙的感覺,這個未來小姨子正處在叛逆期的年齡,給她灌輸這種論調豈非助紂爲虐?

  當即,王守哲臉色一肅,嚴肅地說道:“但是咱們人類之所以稱爲文明世界,是因爲我們有一個完整的社會,我們所有的一切行爲,需要對自己負責,也需要對其他人負責。就拿我自己來說吧,我想變得強大,隻是因爲我想守護我身邊的人,守護我在乎的人。”

  “嗯~謝謝守哲哥哥,我明白了。”柳若蕾頓時神采飛揚了起來。

  ?

  王守哲一臉懵,你謝啥?你明白啥?
  正在此時。

  柳遠睿卻是深深拱手道:“守哲兄,我們兄妹最近在王氏盤桓了許久,是時候告辭了。”

  王守哲身軀一僵,連遠睿都看出來了嗎?
  當即王守哲也毫不猶豫地拱手說:“既然遠睿歸心似箭,那愚兄就不留你們了。”

  他也是心中怕怕,這柳氏兄妹再要在此待下去,這個身處在叛逆期的未來小姨子,別整出點么蛾子來才好。

  “告辭,爲什麼要告辭啊?小哥哥,我還沒玩夠呢。”柳若蕾一臉不悅。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啊,柳遠睿內心呻吟吶喊了起來,這要再待下去,小哥哥怕要出事情啊。

  當即,柳遠睿眼神一嚴肅:“若蕾,不能這麼任性。你守哲哥哥身爲族長,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了。”

  “沒關系啊,守哲哥哥去忙好了。”柳若蕾一臉無辜地說,“我可以找珞伊姐姐,珞淼妹妹,還有珞秋珞靜她們去玩。我跟你說,珞淼妹妹可好玩了,把守哲哥哥小時候的糗事全抖出來了。”

  此言一出。

  柳遠睿渾身一顫,都快哭了。

  妹妹啊妹妹,你這麼喜歡王氏的姐姐妹妹們,是準備賴著不走了嗎?若真要出點什麼事情,我遠睿回家如何交代啊?

  你來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準備替姐姐好好調教一下未來姐夫嗎?怎麼這一轉眼,把自個兒搭進去了?
  很快,柳遠睿心驚膽顫之間,已經腦補出了一出恩怨情仇,姐妹翻臉的大戲來。

  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這個,遠睿說的沒錯。”王守哲也說道,“最近些時日,我這邊大事會比較多,恐怕真的很難顧得上你。”

  “好吧。”

  柳若蕾雖然有些不情願,卻也聽出王守哲攆人的話音了,怏怏不快道,“守哲哥哥辦完事情,可以去柳氏作客,姐姐不方便出面接待你,我可以替姐姐招待你。”

  “這個……還是算了吧。”王守哲婉拒道,“我與你姐尚未成親,貿然前往柳氏盤桓,怕會影響不好。”

  這是玄武世家之間的潛規則禮儀。

  就像王守哲的未來姐夫陳方傑,他若整天往王氏主宅鑽,估計一兩次後就會被王守哲一腳踹出去。

  因此陳方傑就算來幫王守哲辦事,也不踏進王氏主宅,避免王氏之人把他當作按捺不住的登徒浪子。

  “那好吧,等守哲哥哥與姐姐成親後,就沒那麼多顧忌了。”柳若蕾一臉惋惜地說道,“守哲哥哥,我最近住的那個院子給我留著,不準其他人住了。”

  王守哲一滴冷汗。

  這小姑奶奶,還真打算在王氏長住啊?不過她的要求也沒辦法拒絕,隻好說道:“行,那我回頭吩咐一下。”

  一旁的柳遠睿,有些想要掉眼淚。

  怎麼咱們柳氏的嫡女,好似是要嫁一送一的節奏啊。

  ……

  幾乎是與此同時,一座隱秘的莊園內。

  在這裏,劉趙兩氏的長老與高層齊聚。而兩位老祖,則是端坐主位,臉色各自非常難看。

  此番前去王氏鬧事,原本是信心滿滿。卻不料,弄得損兵折將,灰頭土臉。更重要的是,劉趙兩氏的名聲,已經被王守哲擼禿了,民心盡喪,淪爲笑柄。

  “知德兄。”趙氏老祖趙伯鈞,臉色凝重道,“以那姓王小子的手段,必然會對我們的打擊接踵而至。如此生死存亡的關頭,你我兩族,爲今之計必然摒棄猜忌,共度難關了。”

  “不錯,那小子的確厲害。”劉知德沉重道,“但是,他卻低估了你我兩族的底蘊。伯鈞老弟,你家趙道元,恐怕已快晉升靈台境了吧?”

  趙伯鈞臉色一僵硬,旋即爽朗地笑道:“我就說嘛,此事定然瞞不過知德兄。不過知德兄家的趙勝豪,好事也近了吧?”

  趙道元,劉勝豪,都是天賦不差的族人,走的便是靈台之路。

  並非是所有家族,在任何時候都一定會全力培養族長的。有時候爲了長遠利益考慮,會優選一些資質好的直脈。

  就像王氏,也曾著力培養過王宵翰。

  “行,那咱們就敞開了天窗說亮話。”劉知德說道,“你我兩族不惜一切代價,買回那些輔助材料,讓道元與勝豪沖擊靈台境。咱們隻要多出一個靈台境老祖,哪怕有公孫漭與王瓏煙護著,也有把握強行滅殺王守哲。到時候王氏群狗無王,又有何懼?還不是任由咱們拿捏。”

  經過這次後,他們頭號忌憚的目標,已經放到王守哲身上去了。

  “但是在此之前,我們要簽訂百年共同發展契約,以免互相猜忌。”

  “理當如此,你我兩族共掌平安鎮。動作都快一些,爭取在一個月內沖刺。”

  盟約之後。

  劉氏趙氏仿佛半點聲氣都沒有了,偃旗息鼓而毫無動作。而王氏,則是大展旗鼓,不斷地擴展著珠薇湖工程規模。三族之間,仿佛進入了短暫的和平期。

  然而這其中,一股兇險的暗流,已經在醞釀。

  這一日。

  定蒲渡口不遠處。

  有一座環境雅緻小型莊園,因大片池塘內種滿了荷花,因此命名爲“夏園”。

  此季正是荷花盛開之時,不下于兩百畝的池塘內,到處都是各種荷花盛開的景象。

  一條九曲蜿蜒的棧道,通向池塘中央,圓木挑高結構的竹木房子,——“聽荷軒”。

  于此良辰美景。

  住在聽荷軒,吹著夜風,看著月色皎潔,賞那荷花妖嬈,耳畔蛙鳴連綿不絕,甚是滋味雅緻。

  隻可惜,這聽荷軒一年也就這時節宜居。

  這座花了劉氏不少錢與精力打造的別院,原本是想討好天人世家雷氏某位貴女的。

  隻是目前,現在歸入了“女神”鍾落仙名下。

  今夜,月朗風高。

  兩位身穿雲紋錦衣的貴公子,正在聽荷軒的二樓盤腿而坐,喝著上好的靈茶——“紅娘子”,隨口閑聊了一些軼事。

  而一位貌美而氣質出塵的女子,則在一旁侍奉著兩位貴公子,並且她的眼神,時不時地落在其中一位更加年輕俊朗的公子身上。

  “陳兄最近很無聊嗎?”年輕那位錦紋勁裝的公子,正是當今王氏家主王守哲,他言辭中微微有些不耐,“沒事少往我平安跑,影響不好。”

  王守哲也是有些醉了,這剛送走賴著不走的小姨子。還沒清靜兩天呢,這未來姐夫又來騷擾。日子可過得不安甯。

  “也不是很空閑。”另外一位,自然是東港陳氏少族長陳方傑了。他厚著臉皮笑著說,“就是守哲你籌謀已久的大戲,我好歹也參與了其中一角反派,不來收個尾,心中總覺得有些遺憾。”

  “我可是聽說,守哲你在王氏主宅大放異彩,打得劉趙兩氏落花流水,狼狽而去,”陳方傑說道,“已錯過了一次大戲,不想錯過第二次。我不太明白,守哲你爲何不願意我參與尾戲?你放心,我就是來看熱鬧的,好處一概不要。”

  王守哲無語,未來姐夫臉皮厚非要蹭戲,總不好趕他走吧?罷了罷了,你非要喜歡“羨慕嫉妒恨”這種感覺,我就成全你吧。

  一旁侍奉的王梅,不,是“鍾落仙”,她輕輕掩嘴一笑,聲音嬌柔酥軟道:“家主,正戲開始之前,要不要妾身給您二位來點前戲助助興?”

  前戲?

  “咳咳~”正在喝茶的王守哲,差點被咳嗽嗆死。

  “鍾落仙”與陳方傑,均是以異樣的眼神看著王守哲,不就是前戲嗎?何至于此?
  “咳咳~”王守哲咳得更劇烈了,好吧,他也承認自己的思想,要比這些人“先進”許多。如此看來,姐夫和王梅還是很單純的。

  強忍著古怪的情緒,王守哲一本正經道:“王梅,你準備了何種前戲?”

  “家主,請叫人家落仙。”她似嗔非嗔,俏生生地橫了王守哲一眼,隨後抽出一根玉簫,“這些時候閑極無聊,學了這吹簫之術。長夜漫漫清飲無趣,便由妾身與家主吹簫一曲,以助家主興緻。”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7 00:12:38

第98章 落仙:公子請留步

  ……

  不待王守哲反對,陳方傑卻叫好說:“好,簫音清亮透徹卻不失滄桑,綿遠深沉又不失豪邁,甚是契合我等品茗聽荷之意境。”

  罷了罷了,吹簫就吹簫吧, 王守哲也由得她去了,畢竟人家是準備正經的那種吹簫。

  “那落仙就獻醜了。”隨後,“鍾落仙”美眸如水,豎起玉簫,朱唇輕啓,玉指翻動吹奏起來。

  動作十分唯美好看。

  然後……

  再也沒有然後了。

  那簫吹的, 就算是王守哲這種外行,都聽得心頭發慌, 恨不得從這二樓跳進荷花池裏。

  而陳方傑,更是緊閉雙眼,面色僵硬,搖搖欲墜,若非涵養功夫不錯,估計當場就得發飆。

  獻醜……果然是真獻醜了。

  一曲作罷,王守哲連飲幾口靈茶紅娘子,才撫平了心中的激動,情不自禁地好奇地問道:“落仙,你有何等勇氣和自信,敢在我面前吹簫?”

  “呀?劉公子與趙公子,都誇妾身吹得好呢。”“鍾落仙”一臉莫名地說道,“莫非妾身尚有不足之處?”

  尚有不足之處?

  落仙您太謙虛了,您這簡直是一無是處啊。

  王守哲強忍住用紅娘子潑她一臉的沖動。劉永州和趙鼎騰, 那是真是瞎子眼裏出西施。

  “這個……落仙啊,吹簫一道,講究的是,氣、指、唇、舌四大要素。簡單來說, 就是要控制氣息之婉轉,玉指之翻飛,嘴唇之闔動,以及舌尖之靈動。”陳方傑也是臉色蒼白不已,然後很正經地爲她指點道,“每一個要素,都得反複練習,非一日之功夫,須得長期操練,”

  王守哲臉頰抽搐不已,雖然他很明白陳方傑是正在二八經地說吹簫的要訣。可爲何他有些控制不住地要一腳把他踹到荷花池中去的沖動。

  好在與此同時。

  遠處棧道前,一位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落仙小姐在嗎?永州依約前來拜見。”

  這男子約莫二十餘歲,長得倒也算精神,隻是穿著一身素服,雙眼微紅難掩悲切之色。此人,正是平安劉氏年輕一代的精英劉永州。

  二樓聽荷軒中。

  陳方傑喝著靈茶紅娘子道:“我聽聞這劉永州也算是號人物了,能力與天賦都不錯,隻可惜並非家中嫡子,此生難走靈台之路。守哲,人家父親剛死,咱們就這麼欺負人家不太好吧?”

  “陳兄倒是有豪傑義氣,但是我王守哲也不是什麼奸佞小人。”王守哲添茶後,不緊不慢道,“當初王梅選擇切入對象時,均是有過調查與選擇。這個劉永州並非什麼好人,他的漁船隊伍在江面上作業時,若是遇到一些合適對象,例如實力不強的落單貨船商船等……

  “你是說……水匪?”陳方傑表情一下子凝重而憤恨,“堂堂一世家子弟,竟然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東港陳氏靠水路吃飯,向來最爲憎惡水匪海盜了。

  “倒也不是他喪心病狂,隻是攤上了劉氏這麼一個以叛賊起勢的家族。”王守哲淡然道,“此家族家風本就唯利是圖,不擇手段,再加上劉勝業這個家主更是貪婪無度,對資源的掠奪欲望永無止境,走向此道是遲早之事。”

  “隻不過他們做得非常隱蔽,事後不留活口和船隻,很能被人發現。畢竟這安江蜿蜒萬裏不止,內蘊風險無數,船隻出事並不罕見。我家定海六叔,也是偶爾發現了對方一些蛛絲馬跡後,才調查出來的。而且據後續調查,這劉永州做的惡行可不止水匪一樁,隻是多半都是替家主劉勝業辦事。”

  “如此惡徒,死不足惜。”陳方傑恨恨道,“而且整個劉氏,已經從頭到尾爛到骨子裏了。守哲,愚兄將全力支持你消滅劉氏,算是替天行道了。”

  “多謝陳兄。”王守哲以茶代酒敬了一杯。

  “兩位公子,請在此飲茶歇息一番。”‘鍾落仙’笑了笑,“妾身去替天行道一番,稍後便回。”

  ……

  在王梅的指示下,侍女將劉永州引至“聽荷軒”畔的涼亭內。從王守哲兩人喝茶的角度,正好可以透過薄紗窗簾,居高臨下看到亭內場面。

  鍾落仙事先等候,儀態落落大方,倒是愈發有些貴家千金的韻味了。

  劉永州走進涼亭,學著貴公子般溫文爾雅地行禮道:“永州見過落仙小姐。”他眉宇間有著消散不去的悲傷和戾氣。

  “劉公子……”鍾落仙深深一歎,“逝者已矣,還望節哀。先坐下說話吧。”

  說罷,親自煮茶招待。

  “多謝落仙小姐。”第一次喝鍾落仙煮的茶,劉永州受寵若驚而誠惶誠恐,“不知落仙小姐此番邀約……”

  如此良辰美景,夜色撩人,落仙邀他前來,莫非是……啥時間,劉永州喪父的悲慟心情都消散了許多。

  “此番邀公子前來,是與公子道別的。”鍾落仙語調中,透著一絲疏離和冷漠。

  “啊?”劉永州差點茶杯摔落,驚慌無措道,“落仙要走!這是爲何?莫非,是永州招待不周嗎?亦或者是……”他心頭一緊,想起了那個囂張霸道的公子哥。

  “劉公子的招待自然是極好的,落仙先多謝你遣人送來的靈茶紅娘子,茶不錯。”鍾落仙語調之中的疏離感越發強烈了,“待得落仙回到家族之後,便會遣人加倍奉還。”

  “這這這……”劉永州一下子慌了,急忙站起來道,“落仙,是永州做錯什麼了嗎?你可以指出來,我一定會改。”

  “不,錯的是落仙,而不是劉公子。”鍾落仙眼眸中掠過痛苦與失望,“原本以爲公子是……罷了罷了,怪隻怪落仙自己太單純了。”

  劉永州登時涼意遍體,似乎想起了什麼,忙分辨道:“落仙誤會了,我父是被那王氏陷害的。那可惡的王定族,王守哲!我劉永州絕不放過他們。”眼神中浮現濃濃的恨意。

  “劉永州,你太令我失望了。”鍾落仙言辭有些激烈,仿佛意難平,“我原以爲你是個可以依靠的頂天立地男子漢,卻不想,竟是一個是非對錯不知,黑白不分的傻瓜。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激動之時,她捂住了胸口,眉頭緊蹙仿佛有些痛苦。

  “落仙,我,我……”劉永州慌亂了,哀求道,“你要打要罵都沒關系,千萬別把自己氣到了。要不,您說說我到底哪裏做錯了,我改,我真改。”

  “劉公子,我可以容忍自己的……出身不高,隻要他心地善良,有一顆自強不息的心。”鍾落仙歎息不已,“罷了,你們劉氏自然有劉氏的生存之道,我無權幹涉。”

  寒顫!涼意!劉永州明白了,這是劉氏的惡名傳到了鍾落仙耳朵裏,她嫌棄了。

  的確也是,她乃是堂堂天人世家貴女,能不顧門第之別與他交往已是付出最大努力了,可如今的劉氏聲名狼藉,處境更是一地雞毛。

  她怎麼再能不顧阻力與他交往下去?

  “落仙小姐您聽我說。”劉永州急忙道,“現在我們劉氏落魄隻是暫時蟄伏,我們正在謀劃反擊,等收拾了王氏後,我們劉氏會成爲平安鎮真正的主人。而我,也會走靈台之路,爭取配得上你。”

  “劉永州,你還是不明白。”鍾落仙失望至極,“我若是貪圖夫家權勢,多少天人世家等我去選,靈台境修士很了不起嗎。”

  “我從未嫌棄你家族窮。但是我現在嫌棄你家族肮髒卑劣不堪,爲了一點點利益,什麼不要臉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你覺得我能接受,還是鍾氏能接受?”鍾落仙眼眸中震驚而嫌棄,“你也別把髒水往別人頭上潑,你家族是什麼樣,你自己心中清楚。”

  “啊!”

  劉永州如遭雷擊,他終于明白原因了。良久之後,他才無奈道,“落仙你說得對,我是配不上你。隻是出身哪個家族,我也無法選擇。若是有的選,我也想……”

  鍾落仙的眼神漸漸轉柔:“我知道的,你本質上還是個好人。永州,你能離開那個漩渦嗎?”

  “離開?”劉永州一怔,頓時又驚喜過望,“落仙的意思是……可以,我可以入贅的。”

  可他剛驚喜之後,又陷入了憂愁:“可我入贅的話,家族地位必然不高,哪怕鍾氏也不一定會支持我走靈台之路。”

  鍾落仙俏臉已經微紅,雙眸中多了一抹柔意:“你上次不是說過,你們劉氏準備扶持你走靈台之路嗎?若是能得到支持……”

  “落仙你說得對。”劉永州連連點頭,“我爲劉氏做了那麼多貢獻,如今問他要些補償,家主想必不會拒絕。”

  “劉郎,你得小心劉勝業,此人狡詐如狐,不是良善之輩。”

  一聲劉郎,叫得劉永州心都酥了。

  “沒事,他答應過我的。好吧好吧,落仙你放心,我會小心些,先試探試探。”

  “你一切都要小心,我怕那劉勝業……”鍾落仙咬了咬嘴唇說,“這樣吧,爲了咱們的將來,我替你出個主意試探。”

  “落仙此計甚妙,你等著,過幾天就有消息了。”

  隨後,劉永州懷揣著熾熱的心情,離開了【夏園】。和落仙交往至今,還是第一次真正進入到談婚論嫁的地步。贅婿又怎麼樣?天人世家的嫡女贅婿,未來也不差,而且落仙又是……

  ……

  二樓聽荷軒。

  陳方傑先是震驚于鍾落仙的演技之進步,但聽著聽著,聽出不對勁來了。

  等人走後,陳方傑喝了一口茶,依舊難掩震驚的表情:“守哲,你這是要逆天啊。你準備謀劉氏什麼?莫非是……天靈丹?”

  以他的智慧,站在上帝角度上推斷一番,終究還是瞞不過他。

  王守哲卻是好整以暇地喝著茶說:“劉氏謀害我王氏老祖,竊我祖宗基業。我不過先取點利息,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難不成,我還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享用天靈丹,然後再來對付我們王氏嗎?我就算得不到,也會毀了它。”

  “大手筆,了不起。”陳方傑一臉羨慕嫉妒恨道,“我真是太嫉妒了。”

  呵呵,早說了讓你別來遭罪的,王守哲不搭理他。他來這裏,也隻是爲王梅出出主意,寫寫劇本,並保駕護航一下。

  過的一個時辰。

  【聽荷軒】外的棧道上,又是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鼎天依約前來,拜見落仙姑娘。”

  此男子,正是趙氏精英族人弟子,趙鼎天。

  “趙公子,我家落仙小姐有請。”一位侍女,領著趙鼎天去了涼亭。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9-27 00:12:51

第99章 天靈丹!到手

  ……

  夏園【聽荷軒】之事後,又是數日過去了。

  這段時間來,劉趙兩氏仿佛陷入了沉寂一般,無論是王氏有何等動作,他們都是忍讓再忍讓。仿佛是一下子化身成爲了兩頭蟄伏在暗處的傷虎,舔舐著傷口,並準備覷準時機後給王氏緻命報複。

  以王守哲的手段, 自然是不可能錯失如此發展良機。一波一波的宣傳攻勢,不斷地在平安鎮地區展開。

  以水軍並引動大量自來水的宣傳策略,在短短時間內,便將當日王氏主宅門口那一戰的前因後果,以及三大世家的不同表現,都傳遍了整個平安鎮。

  輿論戰!宣傳戰!
  很多平民都開始津津樂道, 口口相傳著王氏當年的曆史, 宙軒老祖南下開荒建立平安鎮的故事。以及宙軒老祖當年爲了抵擋五階妖獸金翅吞日虎,而壯烈犧牲的故事。

  五十年前那一場大災,很多親身經曆者都過世了。即便在世,當年也多半是幼童,或是根本記憶不清,也不了解實際情況。

  王氏龐大的宣傳攻勢下,平安鎮的兩萬老百姓。

  才逐漸清晰地了解到,原來平安鎮,是王氏宙軒老祖率領族人,耗費近百年的時間開拓出來的。劉氏與趙氏,原本不過是在郡城混不下去的兩個破落戶,半道上來投奔王氏的幫工。

  他們才更知道,五十年前那一場大災的始末。劉氏趙氏非但裝死,還放了兇獸進來,死了不少平民, 甚至害死了宙軒老祖和穹元老祖。

  王氏的聲望與威望,正在迅速攀升。而劉趙兩氏的惡名,也是不斷蔓延開來。不少人在提及劉趙兩氏時,都忍不住要呸一聲, 以示不屑與厭惡。

  也是難怪, 在任何時代任何世界,人性都是相通的,大家都會英雄崇拜,對陰險小人厭惡和鄙視。

  王守哲在他院子的偏廳內。

  狀態悠閑地處理著家族事務。結束了每天修煉,補充了靈食後,他的精神格外旺盛。

  這也算是修煉的一種好處,每天持之以恒的修煉玄元訣,非但能壯大身體素質和玄氣,同時也能祛病延年,讓身體長時間處在巔峰狀態。

  “家主,請喝茶。”小廝王貴慣例泡了一些靈茶過來。

  今天用的是雲霧靈種,此茶溫潤如水,一口飲下去,仿佛連五髒六腑都被沁透。

  王貴他很喜歡這種靈茶。

  當然,王貴是不敢也不可能偷偷拿點靈茶自己泡著喝。不過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他,完全可以享用家主沏過幾泡後,那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殘茶。

  即便是殘茶,多多少少也有些功效,豈能浪費?直到泡至實在泡不出啥味來,還能煮成茶泡飯全吃下去……

  幾種靈茶各有滋味,但王守哲也偏愛雲霧靈種。他喝著這雲霧靈種時,每每都會想起那位,迄今連面都沒有見過的未婚妻柳氏千金。

  不同于直脈選擇婚配餘地很大,男女之間多少都有一些自主權,可以在諸多對象中挑挑揀揀。

  嫡脈的婚配,更多關乎到家族未來的走向,因此幾乎是很能做出選擇。

  因此,不管是王守哲還是柳氏千金,都是被動式地接受了對方的存在。但是兩人之間,小小的一次無聲交互後,王守哲卻是對她有了些好感。

  他喝著雲霧靈種,心情不錯,悠哉悠哉地更新著系統面闆,家族聲望那一欄。

  【家族威望】:【鄉望(90)威震一方】【縣望(29)略有名氣】【郡望(00)籍籍無名】

  之所以鄉望未達到滿值100,自然是要秉承系統一貫的原則,數據越到後面越是難升。更況且,劉趙兩氏還沒滅亡呢,王氏還達不到滿值【隻手遮天】的地步。

  縣望的提升自然更難,想要在縣望達到【威震一方】的地步,起碼家族內得有個天人境老祖。因此,這一次增加8點,達到29點,不能再多了

  “嗯嗯,提升不錯。”王守哲看著更新後的聲望模闆,喝著雲霧靈茶,對最近的成就頗爲滿意。

  隻要再加把勁把劉氏趙氏滅掉,王氏在平安鎮內,便是真正的一手遮天了。

  ……

  與此同時。

  劉氏主宅,一座族人住的院落內。

  年輕一代的俊傑劉永州,臉色極其難看地在悶灌著酒。最近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情,王氏的崛起,他父親的死去。

  一切的一切,都變得太快了。

  但是最令他意外的是,劉勝業對他的態度。當他略作試探,家主劉勝業便有些不耐煩,對他充滿了敷衍。

  隨後,他想起了落仙的話。按照她的建議,他灌醉了劉永浩,從他口中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原來家族繼劉勝豪後,走靈台之路的那人,已經被內定爲了嫡子劉永浩。而他劉永州,不過是劉勝業棋盤內隨手利用的一枚棋子。

  “可惡!”劉永州一拳砸下去,石桌被打碎,他眼睛通紅而猙獰。他父親甚至爲家族犧牲了性命。而他劉永州,也不知道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

  嫡子劉永浩!那小子又有什麼本事?當衆被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三兩下解決。如此不堪的人物,豈有資格走靈台之路?

  還是落仙說得對,這個家族肮髒而卑劣不堪。

  落仙,幸虧還有落仙。

  劉永州的眼睛裏,浮現出了濃烈的希望,隨即又轉化爲決絕之色,憤憤地呢喃了一句,劉勝業,這些都是劉氏欠我們父子的,我隻是拿回我應得的東西。

  ……

  深夜。

  夜幕籠罩著大地。

  在沒有燈光污染的世界裏,星空璀璨而月光迷人。

  已萬籟俱靜,唯有一匹駿馬奔跑在鄉間道路上,急促的馬蹄聲中,仿佛在昭示著騎手急切的心情。

  快點!

  再快點。

  騎手劉永州,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見到她了。他的內心,充滿了火一般的熱。對未來,充滿了熾熱的希望。

  等入贅後,他一定會好好地修煉,盡快成爲靈台境,不至于給落仙丟人。

  快馬加鞭,抵達了夏園。

  劉永州翻身下馬,也不通報,翻過圍牆,直奔聽荷軒。

  “落仙,我來……”劉永州的聲音戛然而止,瞳孔緊縮面色驟變。映入他眼簾的場景便是……

  聽荷軒的涼亭內。

  兩位華服勁裝男子,正在愜意地賞著月光喝著茶。而他心目中的女神鍾落仙,正乖巧地侍奉在一旁,端著茶壺幫他們斟茶,就像是一個丫鬟。

  最爲可怕的是,涼亭地上有大片的血漬,喝茶的石桌上還放著一個精緻的錦盒。

  “王守哲,澹台和玉。”劉永州臉色煞白地怒吼道,“你們怎麼會在此,還不放開落仙小姐。”

  王守哲放下茶杯,輕輕點了點錦盒:“永州啊,你來的有點晚啊,你看這滿池塘的夏荷都謝了。還有,你的兄弟趙鼎天,已經先你一步去了。”

  “你……”

  劉永州寒意遍體,驚怒交加,“王守哲,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我先問問,你到底做了什麼?”王守哲笑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疊紙張,上面似乎寫滿了字,他隨意抽出一張,“大乾昌隆三千一百四十年秋,有一位行腳商做買賣時候收購價太高,觸犯了劉氏的利益。劉勝業派你父子兩人,在定蒲渡口前兩裏外將其殘忍殺害,奪走了他隨身貨物,總價值約三百乾金。”

  劉永州頓時一顫,厲聲道:“王守哲,你莫要血口噴人。落仙,落仙你別信他。”

  王守哲沒有理他,繼續抽出一張:“昌隆三千一百四十二年夏,你負責的捕魚大隊發現了一艘落單商船。你利用自己出色的水遁之術,先鑿破船底,造成船難假意相救。發現對方船上有價值不費的商品絹布時,便殘忍殺害對方一十三口人,奪走了財物。最喪心病狂的是,其中兩位年輕的客商女眷被你們帶走了,迄今下落不明。”

  劉永州搖搖欲墜,這件事情做的如此隱秘,僅有一些心腹知曉,這王守哲如何知曉?

  隨後,王守哲一張張抽出宣讀,都是劉永州曆年來做的勾當,臉色越來越冷。到最後,他便懶得再讀下去了,而是直接將罪狀往桌子上一扣,冷聲道:“劉永州,我給你一個辯解的機會。”

  “落仙,別信他的,這都是污蔑,他在污蔑我。”劉永州歇斯底裏地咆哮道,“他們王氏與我們是敵對關系,是爲了離間我們。落仙,落仙你說句話。”

  “很遺憾。”王守哲緩緩站了起來,一步步向劉永州走去,看似平靜的眼神中,蘊含著強烈的殺意,“這些罪證,多數是落仙幫忙調查落實的。”

  “什麼?”劉永州噔噔噔倒退了幾步,震驚而不敢置信。

  “家主,這些都是我該做的。”‘鍾落仙’討好般地說了一句,“能爲家主做事,是我的榮幸。”

  “噗!鍾落仙,你騙我。”劉永州漲紅著臉,噴了一口血。

  他也算是個人精,時至此時,哪裏還想不到自己上當了。

  本能驅使下,他向後狂退,逃,逃離了現場再說。

  “鏘!”

  一聲劍吟聲起,王守哲的身形飛掠而去,在空中姿態輕盈而極速,就好似一隻飛掠的雄鷹。

  “鐺!鐺!鐺!”

  劉永州在危機關頭,也算是潛力爆發,拔出腰間的分水刺連擋了數下。終于抵擋不住玄元劍連綿不絕,越來越強的爆發力。

  “轟!”

  空中的他,噴著血倒飛出去,往一片殘荷的水塘裏落去。

  可還沒等他落下,白色的劍芒又是閃爍兩下。劉永州在他生命的最後剎那,隻感覺到了自己的人頭在飛,身體卻被王守哲一把抓住,丟到了岸上。

  “噗通!”

  腦袋摔落在殘荷花池內。

  這一切,都發生的極快。

  王梅很利索的跟上,不勞家主動手,將屍體搜刮了一遍。隨後將戰利品與一個錦盒,都放在了石桌上。

  “咕嘟!”陳方傑雖然第二次看到王守哲殺人了,卻依舊被他的幹淨利落嚇得吞咽了一下口水。

  這未來小舅子,無論是心機還是實力,都相當可怕啊。

  陳方傑感覺自己全力以赴,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以後他這姐夫的日子,怕是要膽戰心驚,不敢行差踏錯半步。

  “家主,檢查過了,天靈丹,以及兩種輔助靈丹,護身丹與靈血丹都在。”王梅激動不已,謀劃這麼久,付出那麼多辛苦,不就是爲了這一刻。

  “王梅,做得好。”王守哲也是徹底松了一口氣,強制按捺下狂喜的心情。

  謀算了那麼久,兩枚天靈丹,以及輔助材料全部到手。如此豐收,足以讓王氏進入到騰飛躍進的快車道。

  看得陳方傑是眼皮子直跳,直吞口水,這可是天靈丹啊,他們東港陳氏爲了一枚天靈丹,可得攢多少年啊。

  可這未來的小舅子,竟然一口氣弄了兩枚。

  “想要?”王守哲先將一個錦盒收起,然後笑眯眯地看向陳方傑。

  “要要要,雖然我們陳氏暫時沒錢。但是我可以寫欠條,作抵押。”陳方傑連連點頭,“隻要價格便宜些。”

  “呵呵~”王守哲隨後又將一個錦盒收起,“這一次可沒你的份。”

  霎時間,陳方傑心態都快炸了,怪不得守哲不讓他參與尾戲呢,原來是怕他心態承受不住!
  悔啊!不應該來的。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陳方傑隻得酸酸地說道:“守哲啊,你的計謀看起來不錯,可終究太冒險了。愚兄以長你兩歲的閱曆和你說,尤其是這最後關頭,你的布局不太恰當。萬一他們被發現了呢,跟來了老祖級人物怎麼辦?要我說啊,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可以請我家老祖來幫忙啊?戰利品分我三成就行!”

  “守哲終究太年輕了,下次謹記,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呀,就是太小氣了。這事你得……”

  話還未說完,王守哲便拱了拱手,正色道:“瓏煙老祖,事情辦妥了,可以走了。”

  瓏,瓏煙老祖?

  陳方傑呵呵一笑:“守哲你逗我玩呢?”

  驀地他渾身一激靈,臉色都變了。

  隻見一個飄飄裊裊的身姿,悄無聲息地趁著夜色飛落而至,面紗上的清冷眸子,冷冷地盯了陳方傑一眼:“你陳氏老祖,比我厲害?”

  “孩兒方傑,拜見瓏煙老祖。突然見到老祖,孩兒內心激動無比,歡欣鼓舞,就好似漫漫長夜中見到了啓明星。方傑願老祖萬安,萬萬安。”

  然後,陳方傑很機靈地當真跪拜了下去。表情崇拜至極,眼神激動,虔誠無比地磕了個響頭。

  他能不虔誠嗎?得罪了這位,未來的媳婦都得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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