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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鳳霓 -【喜氣洋洋】《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10-16 00:03:53     標題: 鳳霓 -【喜氣洋洋】《全文完》

鳳霓 - 喜氣洋洋

登登登……男人中的優質男人出場!
俊美和熱情呈無限反比,卻是吃定女人的必殺技
面對感情冷處理,獨特魅力擄獲所有注意力
為了挽救一個“品種異常”的大衰女,不惜與日本美眉過不去
在他重重保護傘下還被“衰鬼”擊中,一炮接一炮令人措手不及
可憐她噩運纏身沒人理,對于推廣“便當”卯足全力
不時冒出讓他臉上畫過三條線的傻貓問題
唉!遇上“命中帶衰”的女人,也只有徹頭徹尾地“撩落去”
澳變“戲路”自我覺醒,不時扮“餓鬼”考驗她的自制力
靠著甜言蜜語炒熱場,抱著色膽開發“處女地”
不但寒氣逼人還可以火辣十足,輕松挑起她的狂熱痴迷
鎊式誘騙手段隨心所欲,各路拉皮條人馬也加入插花搶戲
嘿嘿,大衰女釣金龜婿,非關運氣,而是實力!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10-16 00:04:46

羊得意

大家好,新年新氣象,新人來報到。

新年快樂!恭喜發財!祝大家新的一年幸福又美滿!

小鳳梨在這裏跟大家拜年啰!

小鳳梨?沒聽過?

對啦對啦!就說我是新人了咩,沒聽過的人是正常的,有聽過的人……呃,我只能說你不是有預知能力就是跟我心有靈犀,知道小鳳梨要來報到。

不過我的電磁波很特別,頻率屬於破壞級的,一般人不太可能會跟我心有靈犀,除非你跟我一樣是公認的破壞王。

破壞王?

ㄟ……就是東西在我身上都活不久,我的紀錄包括弄壞了三個電鍋、四台照相機、全家的門鎖、電風扇兩台、菜刀一把……等。(詳細的死亡名單要問我家老爹,因為我破壞的東西都是我家老爹用辛苦血汗錢買的,也就是說被我弄壞的東西都是我家老爹的,至於小鳳梨的東西呢?頂多變重度殘障而已,拿去修一修都還苟延殘喘著,沒死過半種啦,呵呵。)

所以在我家,電腦當機、床鋪垮掉了,全屬家常便1,兇手千篇一律都是我,所以我家老爹對於某些昂貴的東西都對我下了「禁手令」,絕對不準碰!

所以啦!我想應該不會有人跟我心有靈犀吧?應該吧?

現在,讓我說說寫《喜氣洋洋》的動機。

因為我偏好天蠍座的男人,所以男主角我原本設定成冷漠高傲、個性惡劣那一型的,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而且擁有讓女人瘋狂的一張俊臉,結果當女主角的個性愈寫愈鮮明的時候,我就不知不覺把男主角寫成老奸的大狐狸了,除了後面幾項的特質外,一切都亂了調……(預料之外的結果,不知是好還是壞?)

好男人固然是不錯,但是小鳳梨認為有點壞又不會太壞的男人比較有味道喔,所以小鳳梨可能下意識作祟,邊寫邊幫男主角矯正性格,所以男主角──官御破就這樣出生了。

至於女主角呢?

小鳳梨不喜歡太鴨霸、蠻橫、無理、凶暴討人厭的女人,所以選了個小紅帽給男主角,迷糊可愛的個性也是這樣產生的。(不過剛剛形容的女人通常只能淪落當小配角,小鳳梨也不必太擔心。)

迷糊的小廚娘配上奸奸的大狐狸,這就是整本書的劇情!爛鍋配破蓋,絕配!(呃……小鳳梨不是故意要詆毀男女主角的名譽,這只是小鳳梨想不出其他形容詞而亂掰的話……)

另外,小鳳梨一向偏愛喜劇,雖然纏綿悱惻、凄美動人的悲劇也不錯,但是依小鳳梨目前的文筆,絕對寫不出那種蕩氣迴腸的感覺,無法引人入勝,所以只好舍悲就喜啦!

不過將來小鳳梨應該會當壞作者,寫那種折磨筆下男女主角的劇情,悲到最高點,哭到不行的那種。

真的是好想寫喔,嗚呵呵……(壞心眼細胞無法遏制地沸騰中。)

接下來古今中外的劇情小鳳梨都會嘗試寫寫看,小鳳梨會盡量把腦細胞的可能性發揮到最大,不過小鳳梨希望從腦子裏壓榨出來的東西是可以看的,而不是只能拿來喝的鳳梨汁……(如果是那樣就慘了!)

好啦!好啦!希望這本書能博君一笑,這樣小鳳梨就很開心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10-16 00:05:39

第一章

「呵──」拿着號碼牌,望晴苗坐在銀行里的椅子上無聊地打了個呵欠。

禮拜五的中午十二點半多,銀行里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是因為行員輪流出去吃飯的關係,速度總是比平常慢了一些,此刻才輪到一百二十六號,而她手裏的號碼牌是一百四十號。

「唉!還有得等咧!」望晴苗無力的低嘆了一聲。

「各位觀眾,現在為您插播一則最新消息……」

突然,銀行里前方的電視機傳來一道清晰悅耳的聲音,引起望晴苗的注意,電視機內一位長得端正清秀的女主播正嚴肅地播報一則新聞。

「位於中正區安平街的安太銀行,剛剛傳出遭三名歹徒持槍搶劫的消息,我們現在馬上為您連線到現場,由本台記者王麗萍為您做獨家的現場直播。麗萍,你聽得到嗎?麗萍?」

「是的,我是麗萍。現在我站的位置正是二十分鐘前遭搶的安太銀行門口,各位觀眾可以清楚看見我的後方有警方拉起的黃色警戒線,警方目前正在銀行內調查,並根據現場目擊者製作筆錄。

「據剛剛一位不願被拍攝的目擊者私底下描述,在今日中午十二點十分左右,有四名穿戴黑色頭罩的歹徒突然持槍闖入安太銀行搶劫,歹徒先是對空鳴槍命令在場所有人員不準動,然後打昏銀行警衛將其配槍佔為己有,接着要求行員將所有現金裝入一個黑色大布包內,歹徒得手后便跑出門口,坐上一部黑色轎車揚長而去,整個犯案過程不到五分鐘。

「據該目擊者指出,三名歹徒全是男性,體型中等,身高介於一百六十五公分至一百七十五公分之間,年齡應是二十歲到四十歲不等,無其他明顯的特徵,至於長相,因為歹徒穿戴頭罩的關係,無人看清其面容長相。

「另外,該目擊者並說明歹徒為逼迫銀行人員就範,曾一度持槍挾持一位婦人做為人質,而銀行人員為確保民眾的生命安全,全程配合歹徒的要求與指令,因此該目擊者對於銀行的做法感到非常的贊同及滿意,該目擊者非常感謝銀行對民眾的關懷與照顧。

「以上是記者王麗萍為您所做的報導,現在我們將鏡頭交還給主播,謝謝。」

「謝謝麗萍為我們所做的報導。是的,剛剛就是在……」

「最近搶劫的新聞還真多,前些日子才發生好幾起便利超商及運鈔車遭搶的事件,今天又發生銀行搶案,現在的社會到底怎麼了?」聽到這則新聞的望晴苗不禁搖頭嘆息。

「搶劫銀行就搶劫嘛!那些歹徒幹嘛還拿槍挾持人質,也不想想人家是個柔弱的婦人,今天被他們這麼一嚇,輕一點的話可能會作幾天噩夢,難過一點可能要花些錢去收驚,但如果是嚴重到精神受創,說不定要花一大把鈔票到精神科作復健,若真是這樣,那些歹徒就實在太不應該了。」望晴苗繼續喃喃自語,並在心中大嘆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不過話說回來,那家銀行好像就在這附近,或許這麼說很不應該,但是好加在他們搶的不是這一家銀行,要不然慘的就是我們了。」拍拍胸口,她有些慶幸。

雖然她不是很懂歹徒是怎樣選下手目標,但是被搶的銀行就在這家銀行的隔壁的隔壁的旁邊的對面的後面的那條街上,算算距離其實也不算遠,想到自己就在那家被搶的銀行附近的另一家銀行內,不免感到有些恐懼、有些慶幸。

「平常忙得要死,根本沒時間來銀行存錢,今天好不容易排休,特地抽空到這邊存個小錢,如果這樣也會遇到銀行搶案,那我不是衰斃了!」是啊!她到銀行的頻率一個月不到一次,若這樣也能遇到銀行搶劫,那她真的是衷得沒話說。

不過這世界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沒一樣說得準的,像是第一次出國就遇上空難、沒事坐個地下鐵遇到毒氣事件、在百貨公司逛街被流彈擊中、走在馬路上被跳樓自殺的人壓死……這些事還真的都發生過。這些人們眼中奇怪、奇妙、不可能的事,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生,這就是所謂的世事難料,所以如果待會兒這家銀行發生槍案的話,她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晃着腦,她想着想着,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呸呸呸,我幹嘛想這些有的沒有的?雖然那些事都曾經發生過,但再度發生的機率實在太太太太低了,所以同理可證,前幾十分鐘道附近才發生銀行搶案,如今再發生的機率幾乎等於零,所以我根本不用想到那裏去嘛!呵呵,根本不用想。」擺擺手,望晴苗責罵起自己的胡思亂想。

抬頭想再看剛剛新聞的後繼消息,但她卻發現剛剛的新聞早就在自己的冥想中播報完畢,於是她轉頭再看向另一旁的電子看版,想知道目前到底輪到第幾號。

「一百三十八號?太好了!終於快輪到我了。」低頭看着手中的表,望晴苗預估自己大約五分鐘后就可以離開銀行,然後回家睡午覺。

就在此時,電子看版又跳了一號,隨着號碼的前進,廣播器也傳來──

「一百三十九號請到二號櫃枱辦理,謝謝。」

「下一個就是我了,呵呵。」這下子不用五分鐘,她想她三分鐘內就可以準備打道回府,回家睡覺啰!

就在望晴苗得意的時候,一旁的玻璃門正好開啟,不一會見她便感到一股悶熱的空氣從開啟的門外往內撲來,忍不住,她轉過頭想看看外頭的天氣,但就在此時,她赫然發現──

「這是搶劫,全部的人統統不許動!」隨着令人恐慌的恫嚇字句,門口突然闖進三名蒙面歹徒,持槍對準銀行人員及現場所有的民眾。

「啊啊啊……呀呀……救命啊!」頓時,銀行內傳出此起彼落的驚恐尖叫聲。

而在這波紛亂的尖叫聲中,望晴苗只是愣愣的坐在原位低喃道:「不會吧!」剛剛她……她只是隨便說說、隨便想想,全部都只是隨便耶,這樣事情也會發生?

這實在太扯了!

就在她發愣的時候,「砰」地一聲,空氣中突然爆出一記槍響,尖叫聲更是不絕於耳。

「統統給我閉嘴!要是誰再給我尖叫,我就殺了那個人!」為首的歹徒握著還冒着煙的槍,指著現場所有的民眾。

也許是驚嚇過度,也許是現場的人終於恢復理智,更也許是歹徒的槍鳴和恐嚇奏效,總之原本人仰馬翻的場面終於恢復平靜。

「現在你們這群人乖乖的到那邊去。」為首的歹徒拿着槍指著望晴苗一群人,要他們往右邊的牆角移動,而看得出這是經過詳細計劃,當他們一群人靠過去后,其中一名歹徒便拿着槍朝他們走去。

當所有人被集中管理后,為首的歹徒頭一轉、眼一瞄,突地又是一陣吆喝:「你!還不快點把那笨警衛的配槍拿過來?」

見夥伴只是獃獃的拿着槍站在被打昏的警衛面前,卻沒有把警衛身上的武裝配備摘掉,為首的歹徒不禁朝他一瞪,直至夥伴將東西處理好,他才轉過頭走道窗口前。

「你,把錢放到袋子裏,快!」把一個大黑袋拋進前方的窗口內,為首的歹徒朝一個正渾身打顫的行員下指令。

站在一群人之中的望晴苗看着眼前的陣仗,忽然覺得有些熟悉,對啊……好熟喔,好像在哪裏見過或是聽過!

啊!對了,對了,現在的情況跟剛剛的新聞內容好像,一樣是三名歹徒,一樣是矇著黑色頭罩,一樣是把警衛打昏奪槍,一樣是先對天花板開了一槍,一樣是拿出一個黑色的大布袋,一樣是……

咦?等等,現在的情況跟剛剛的新聞內容不只是好像而已吧!這根本是一模一樣的犯罪手法!

呃……難不成……難不成是同一個集團犯案?

想法一竄進腦里,她不禁掩面低號:「不是的吧!」嗚……這世界果然什麼事都會發生!

連這種同一個小時內、同一個地區內的兩家銀行被同一個集團搶劫的事都會發生?這種百年難得一見、機率低到不能再低、可能性微渺到用顯微鏡都看不到的衰事竟然真的發生了!

而且還是活生生的發生在她的面前!

這太離譜也太荒唐了!她拒絕捲入這種離譜又荒唐的事件中,對!沒錯!她鄭重的拒絕命運之神無理的安排,所以……所以誰來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討厭啦!就差那麼幾分鐘她就可以存完錢離開這裏,他們為什麼不會晚個幾分鐘來搶?晚個三分鐘也好,一分鐘也罷,幹嘛非要這麼好死不死現在就來搶,結果害她得站在這裏陪他們演這出令人吐血的荒唐劇,不能馬上回去睡覺,真氣死她了!

「冷靜,冷靜,望晴苗,你千萬別生氣,這事既然發生了就發生了,你再生多大的氣也無濟於事,所以你一定要冷靜下來,而且事情應該不會太糟糕,歹徒拿了錢應該馬上就會離開,他們離開后你再回去睡覺也不遲啊!所以你現在只要乖乖的站在這裏等事情結束,就可以回家睡覺了。」由於太過氣憤,望晴苗竟在不知不覺中喃喃自語了起來,努力地安慰了自己。

但相對於望晴苗認命的配合,另一端的行員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不……」拿着歹徒丟來的袋子,站在窗后的銀行人員傳出一道顫抖且微弱的聲音,「不,這是不對的,這位弟兄,你聽我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但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所以只要你現在立刻放下屠刀,我保證你必定能立地成佛。現在承認你的過錯為時未晚,弟兄,你就別一錯再錯了!」原本顫抖的聲音不知為何竟然愈講愈大聲、愈講愈順口,該名行員說到最後竟然苦口婆心、語重心長地說起教來。

「很好,這位老兄顯然非常搞不清楚狀況,竟然在這種情形下當起張老師來了,他等著挨三字經吧!」一旁已備好架式、準備靜靜看戲的望晴苗對於眼前的狀況感到好笑。

「干X娘!老子是來搶銀行的,可不是來聽你說教的,還不趕快把錢塞到袋子裏!」

「看吧!被罵了吧!」完全融入劇情的望晴苗開始在一旁碎碎唸。

像是說上癮來,該名行員竟不知死活的繼續說教:「這位弟兄,你要三思啊!搶銀行的罪可不輕,要是你被逮到……」

「喔喔,這位老兄你完了,你什麼話不講,竟然講到人家最忌諱的事,我勸你最好馬上閉上眼睛,要不然待會兒你可能就會看到子彈在你面前出現!」望晴苗覺得這個人若不是太勇敢就是沒大腦,不閉嘴就算了,竟然還挑了最危險的話講,她真是敗給他了。

「X你娘的,你竟然詛咒我被條子抓到,你好大的膽子啊!」指揮的歹徒終於忍不住,生氣的朝行員面前的玻璃開了一槍,頓時玻璃碎片四散紛飛。

「錯了,他膽子一點也不大,只是沒大腦、說錯話而已,我在這裏幫他向你說聲對不起,所以你就原諒他吧!你千萬別『重蹈覆轍』又抓個人質來逼人就範啊!」看歹徒的面容開始猙獰了起來,望晴苗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覺得她會……

「你這個王八羔子再不快點把錢放進袋子裏,我就把這個人給殺了!」說時遲那時快,指揮的歹徒一個轉身跑到望晴苗這一群人面前,在眾人的尖叫低喘聲中,他伸出一隻手揪出一個人,然後用槍抵着她向行員威脅。

「不會吧!人那麼多,我竟然還會被抓到!」沒錯,一切都照着荒腔走板的步調走,望晴苗真的真的就被抓來當人質了,雖然她很不想相信這是真的,但是緊緊抵在她額際的冰冷槍管,卻無論如何都讓她不得不承認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你千萬不可以這麼做!」見事情危急了起來,行員又開始慌張顫抖了。

「他要怎麼做,還輪得到你來決定嗎?你這是在講廢話,老兄。」一點也沒有身為人質該有的恐慌,望晴苗依然小聲的咕噥著。

「你給我閉嘴!現在,快點,把錢給我塞到袋子裏,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如果三分鐘內你沒有把這個袋子塞滿,我不只會殺了她,我連你一塊殺,聽見了沒!」冷氣密佈的銀行內,歹徒的額頭淌著汗珠,眼尾浮着青筋,狂亂的朝行員咆哮。

該死!計劃中他們應該在五分鐘內拿到錢離開;沒想到會遇上這白痴又拖拖拉拉的傢伙,硬是浪費他們兩分鐘的時間,如果他再繼續牽拖的話,待會兒警察來了,要逃就難了。

都是他害的,害他的計劃開始亂了!

「開什麼玩笑,袋子那麼大,要他三分鐘內裝完簡直是天方夜譚,若是平常或許還有可能,但是現在瞧他抖成那樣,能不能裝到一半還是個問題咧!」也不嘗試掙扎,望晴苗始終如一乖乖的讓歹徒挾持着,而她的嘴巴也始終如一的沒停過。

喔喔,事情嚴重了,她非常確定那位老兄三分鐘內絕對不可能把袋子裝滿,而且她也感到額上的槍愈抵愈緊,看來這把槍的主人這次是來真的,這次她真的完、蛋、了。

「你還剩下一分鐘。」歹徒冷冷地朝行員警告。

「原來我還剩一分鐘可活。」眨眨眼,望晴苗一臉平靜。

「還剩三十秒。」

「生命就剩三十秒了,這時候祈禱不知道會不會靈喔?去!管他的,試試就知道了。」閉上眼,闔上手,望晴苗開始大聲祈禱:「我西方親愛的主耶穌、聖母瑪利亞及東方摯愛的玉皇大帝、觀世音菩薩、佛陀及眾仙們,我望晴苗這輩子從來沒做過壞事,但是打從一出生就命中帶衰,如今我二十有五,也堅強地衰了二十五年。

「對於這種命您們不能怪我有抱怨,因為不是我在說,雖然我目前只活了二十五年,但這二十五年中我所遇到的衰事,卻足以寫成三大本的驚世傳奇,所以您們說我可不可憐、該不該抱怨?

「現在您們也看到了,有個歹徒正拿着槍指着我的頭,宣佈我的生命將於三十秒內結束,在這之前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想您們能不能就看在我沒做過壞事的份上,派個英雄來解救我?

「當然,如果沒有英雄我也不會怪您們,畢竟從小到大我祈禱過不下一百萬次,但沒有一次靈驗過,所以真的沒有英雄出現我也不會怪您們的,真的。

「嗯,就這樣了,我的祈禱到此結束,阿門,阿彌陀佛,善哉。」

看見望晴苗閉着眼喃喃地祈禱,一旁的民眾以為她嚇瘋了,不約而同地朝她投以憐憫及同情的眼神。

但就在這股冷絕哀傷的氣氛中,突然又湧進一團悶熱,不用多想,現場每一個人全自動地往玻璃門口瞧去。

不瞧還好,這一瞧,現場所有的民眾又開始大呼救命,原來門口真的出現了一個人。

「啊!英雄出現了,這次靈了耶!」太好了,神跡終於出現了,她有希望了!

就在他們感謝上蒼有眼的時候,門口的人突然爆出這麼一段話──

「呃……對不起,我走錯地方了,請繼續,就當我沒來過,我……我走了!」望晴苗口中的英雄一見這種場面,話一丟,人一衝,慌慌張張地瞬間失去了蹤影,速度之快,連歹徒也來不及抓住他。

隨着人影的消失,玻璃門一關,銀行內又恢復冷然的氣氛。

「嗚,原來他不是英雄啊!」唉!希望落空。

「可惡!」剛剛的突髮狀況讓指揮的歹徒開始暴躁了起來,等不及還有二十秒的時問,就挾著望晴苗向前衝去,一把抓回袋子,然後手一揚,「撤!」

抓着半滿的袋子,歹徒們抓着望晴苗,迅速地朝門口沖,但就在他們踏出玻璃門的一瞬間──

「咚」的一聲,她感覺到歹徒跟自己被一股力量彈了回來。

「你是誰!」歹徒看見門口突然又出現一個人,三人不禁緊張戒備地拿着槍指著門外的人。

被人緊緊的勒著脖子已是夠難受了,現在又被一股力道狠狠的彈了出去,望晴苗不禁搖搖被撞昏的頭、眨眨有些昏眩的雙眸,「咦?又有人出現啦!」

才一定眼,她就看到門口又出現了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長得英俊到讓人流口水的大帥哥,但這次她可不敢再抱任何期望了。

像是無視於眼前的三把槍,官御破淡漠地將銀行內巡視了一圈,然後從容地問:「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對於他的問話沒人敢開口,只除了被歹徒拿來當作人質的望晴苗,「很簡單啊!他們搶銀行,我是人質,現在他們要逃,而你擋在門口呀!」肩一聳、嘴一扯,她無奈但又好心的為官御破做簡潔的說明。

「臭女人,你給我閉嘴!再嘴碎我就一槍斃了你!」這場面已讓他夠慌張的了,這女人卻當他還不夠緊張似地大聲地朝外頭的人說他們搶劫,是存心想害死他嗎?

「你叫什麼名字?」沒看銀行人員要他趕快逃跑的暗示,沒看一旁民眾求救的眼神,官御破只是定定的看着望晴苗。

眨眨眼,望晴苗很想自我介紹,但歹徒的警告猶在耳際,她只好朝他歉然一笑。

「沒關係,你說。」看着處變不驚、一臉平靜的望晴苗,官御破眼裏浮起一抹趣然。

他的氣勢及聲音有一種令人想服從的感覺,於是她一下子就忘記剛剛的警告,乖乖的回答:「我叫望晴苗,你叫我小苗就可以了。」語畢,她還朝他笑了一笑。

「你這臭女人話怎麼這麼多,從一開始到現在你就一直碎碎唸,我不說你還真當我沒聽到是不是?」見手中的人質跟外頭的人竟然當着他的面談起話來,歹徒終於抓狂了。

「干麻對我這麼凶,我說我的話又沒礙到你搶錢。」眨眨眼,望晴苗一臉無辜地又嘀嘀咕咕了起來。

「你!」他……他真的會被她氣死,若不是要拿她當人質,他早就斃了她了!

看着眼前滑稽又好笑的畫面,官御破的嘴角扯起一抹淡到幾乎看不見的微笑。

就在此時──

「咿喔,咿喔,咿喔……」屬於警消車的聲響遠遠地呼嘯而來。

聽到警察已經來到,指揮的歹徒不禁慌了起來。「你們兩個快把他給我抓起來。」手一揮,他命令其他身旁的同伴將官御破抓來。

都是這個傢伙害他來不及逃走,現在橫豎是逃不掉了,多個人質就多個和警察談判的籌碼,如果他真的得死,也要拿他們來當墊背!

面無表情地看着迎面而來的兩把槍,官御破只是朝望晴苗問道:「你想要我救你嗎?」

「當然想啊,但是可以嗎?」在這種危險時刻里,她尊重他的意願。

她問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意願,從她全然信任、毫無質疑的眼神,他看得出來。

微微一笑,他既沒點頭也沒說好,只是以令人眼花撩亂的速度左右開弓,奪下指在他身旁的兩把槍,並各賞身旁兩人一記重拳,將他們擊暈倒地。

在場的所有人一見到這種狀況,全被驚得怔愕失神,然而未等他們回神,官御破的身影「咻」地一聲在瞬間失去蹤影,再出現,大家只看見最後一個歹徒已經倒在地上,而人質正毫髮無傷地站在原地。

「太厲害了!」

「太好了!」

「太棒了!」

眾人對於眼前制伏歹徒、救他們一命的官御破不禁紛紛鼓掌致意。

站在原地,望晴苗獃獃地看着腳邊的三名歹徒,她不敢相信她的祈禱終於靈驗了,英雄真的出現了!

抬起頭望着眼前的英雄,她開心的笑道:「這位帥哥,謝謝你救了我,雖然是出現得晚一點,但事情總算是沒有血淋淋的結束,你果然是位英雄!」

「你過獎了。」對於她有些無厘頭的稱讚,官御破只是淡淡一笑。

「哎呀!不管是不是過獎,總而言之你救了我、救了大家是事實,說你是英雄當之無愧。」這輩子她有太多太多致命的第一次,但就只有這一次有人來救她,所以對於這位帥哥恩人,她實在有無限感激。

其實說這位救了她的恩人是位帥哥也好像不對,因為與其說他帥不如說他俊美,英氣逼人的劍眉、深沉難測的雙眼、直挺堅毅的鼻、富有魅力的薄唇,他的臉蛋無疑地可以說是俊美無儔,再加上他冷然的氣質、頎長的體格、穩若泰山的氣勢,活脫脫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男主角,所以稱他為帥哥應該也可以吧!

「你……」還想再跟他說些什麼,但一擁而上的警察卻將她和他擠了開來。

站在一旁,她注意到很多看起來像是高官權要的人圍在帥哥恩人的周圍關心他,她想帥哥恩人應該是位大人物吧!

看來沒辦法跟他道謝了。

轉過頭想踏出銀行的大門,卻瞥見帥哥恩人正以難懂的眼神望着她,沒有多想,她揚起一抹燦爛的笑靨朝他揮揮手,並同時朝他一鞠躬來表達她的謝意,之後她便離去。

ΩΩΩΩΩ

「青天高高,白雲飄飄,太陽公公在微笑,啦啦……」熾熱的陽光下,望晴苗快樂的騎着她心愛的小機車,一路上哼哼唱唱。

在經過一座公園的時候,她驀地停下車來。

「好像很久沒到公園裏玩了,反正今天的工作已經做完了,我就進去逛逛吧!」整天都在工作,放了假也是待在家睡懶覺,很久沒有愜意地在公園欣賞風景,趁現在有空就去吧!

懶得找停車位,也不怕自己看起來像破銅爛鐵的機車被偷,望晴苗隨便將車子往路邊一停,便蹦蹦跳跳地往公園裏走去。

「咦?裏頭怎麼都沒人啊?」挑了一張有樹蔭的木椅坐下,望晴苗疑惑的望着眼前空蕩蕩的公園。

「對喔!我真笨,現在這麼熱又是午飯時間,公園裏當然不會有人啊!」獃獃的再看了眼空蕩安靜的公園,望晴苗輕輕一嘆,「唉!好無聊喔,原本以為可以和人聊天的,結果沒想到連半個人都沒有。」

「既然都沒有人,那我也回家好了。」坐了一會兒,公園裏依然沒有人出現,於是望晴苗耐不住無聊地起身就想離開,但就在此時──

「有種你們就別跑!」

「靠!跑的人是你們吧!」

隨着一陣雜沓的腳步聲,一群持刀帶棍的人突然衝進公園,出現在望晴苗的眼前,像是受到驚嚇,她「咚」地一聲又一屁股坐回木椅上。

「你們這群龜蛋,有種就放馬過來啊!來啊!」帶刀的一方朝帶棍的一群挑釁叫囂。

「竟然罵我們是龜蛋!你們這群智障八成是活得不耐煩了,好,兄弟們,就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黃飛幫的厲害,上!」帶棍一方的首領咽不下被人叫龜蛋的這口氣,逞兇鬥狠的臉龐一擰,便做先鋒領着身後一群兄弟往前沖。

「看我把你們打得落花流水!看招!」

「哼!我才要把你們砍成肉醬呢!你等死吧你!」

刀光中、棍影中、血霧中,一群人打得昏天暗地,而望晴苗也在一旁看得昏天暗地、目瞪口呆。

「血!天啊!有血!我……我不行了。」虛脫的癱在木椅上,望晴苗連閉上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其實在看到這群人闖進公園的時候,她就覺得苗頭不對,正想逃跑,但是他們衣服上刺目的紅血卻讓她四肢發軟、全身無力,只能軟趴趴地又倒回椅子上,呆若木雞地看着全武行上演。

「嗚……」被人一棍打飛的混混甲倒地低嗚,鼻血猛滴。

「哇……」被人一刀砍到大腿的混混乙跪地慘叫,鮮血狂流。

「喔……」被人齊棍亂打的混混丙掛在樹上痛號,抱腹吐血。

「啊……」被人雙刀狂刺的混混丁蜷曲在花圃中呻吟,血流如注。

一群人打得難分難捨,公園內刀棍齊飛、血流滿地、哀號聲不斷。

良久之後,打到眼紅的一群人終於分開撤回原地,每一個人都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但眼神卻是眨也不眨地狠瞪着對方,此時公園內瀰漫着一片肅殺前的寧靜。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帶棍的一方被砍得鮮血直流的人較多;帶刀的一方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較多,但相同的他們身上都染了血。

突然間──

「血……血……血……啊啊啊!有血啊!啊啊啊啊……」看着眼前血淋淋的畫面,一旁動也不動、有如石化的望晴苗終於忍不住驚聲尖叫,聲音之大,連樹上的小鳥都振翅逃離。

「喝!」突如其來的高分貝叫聲,讓陷入膠着對峙中的兩派人馬嚇了一大跳,一群人不禁猛一旋身,望向聲音的來源,卻忘了手中還拿着傢伙,結果沒注意的下場就是棍子打昏右邊的夥伴;刀子砍中左邊兄弟的肚子,頓時慘絕人寰的哀號慘叫聲繼望晴苗的尖叫聲后,響徹雲霄。

在慘叫聲后,一群人見自己的同伴被自己誤傷倒地,連忙低頭詢問同伴的情形。

「天啊!阿炮,你有沒有怎麼樣?」

「小虎,你還好吧?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大黑,你醒醒啊!撐著點,別死啊!」

見眼前傷的傷、昏的昏,倒了一地的人,望晴苗知道自己不小心闖了大禍,於是趁那群人注意力還在夥伴身上的時候,連忙躡手躡腳地想偷偷離開現場,但無奈被血嚇到,提不出任何力氣起身,就在她站了又倒、倒了又站的反覆動作中,一群人終於注意到害他們傷到自己人的罪魁禍首正試圖逃走。

「你!你給我站住!」

「臭女人!你別想跑!」

兩方人馬中還站得起來的人全一臉猙獰地抄起傢伙,但這次他們不是要干架,而是要找人算帳。只見剛剛還看彼此不爽的兩方人竟氣勢洶洶、同仇敵愾地往望晴苗的方向走去。

「哇!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們……你們不要過來啦!」看到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凶神惡煞們,望晴苗知道自己該馬上逃走,但是他們身上的血卻像是定身咒般,讓她動彈不得。

嗚……她怎麼這麼歹命啊!上個禮拜才遇上銀行搶劫,怎麼今天又遇到這種事啦!嗚…她不依啦!

遇上什麼衰事她都認了,就是不要讓她見到血,她什麼都不怕就是怕血,是他們自己一身鮮血出現在她的面前害她呆掉,也是他們血流得太誇張害她忍不住尖叫的,她……她也不知道一聲尖叫會把事情弄到這個地步啊!

她……她又不是故意的,他們能不能就饒過她了呀!

「別過來!你們……你們別過來……喔,天啊!我快暈了……我真的快暈了……」

天啊!現在她該怎麼辦?

「不行!望晴苗,你現在一定要努力振作,不然這次你就真的玩完了!」見凶神惡煞愈來愈接近,她不得不逼自己硬撐起力氣逃跑,於是她先將身體跌到地面,然後連滾帶跑、手腳並用的爬到公園的門口,但是就在她以為自己成功逃離惡勢力範圍的時候,後頭突然生出一股力量揪住她的頭髮。

「臭女人,做錯事竟然還想逃?我看你現在怎麼逃!」把望晴苗扯進公園,一群人將她團團圍住。

「不!不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們就饒了我吧!」

知道自己大勢已去,目前小命快要休矣,於是她連忙跪趴在地上向他們求情,順勢逃避眼前的一片鮮紅。

「不是故意的?我呸!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說!是誰派你來搗亂的?」他們懷疑她是不是對方派來殲滅自己人的間諜?

死命的搖頭,望晴苗連忙澄清自己的清白,「沒……沒有人,是我自己……」

「自己?那麼說你是蓄意搗亂啰!你好大的膽子啊!」

「不!我沒有……」

「干!阿貓,你幹嘛跟她廢話那麼多?直接打下去就好了。」一旁氣炸的混混甲早已舉起棍棒。

「對喔!兄弟們!上!」頓時,刀光棒影齊聚在望晴苗的頭頂,森森的閃動。

「完了!」抱着頭,她認命的闔上眼,等待刀棍以及疼痛的到來。

但是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四秒鐘過去了,她卻沒有感到任何疼痛,反而是聽到很多豬公在慘叫。

偷偷地睜開眼,緩緩地抬起頭,她小心翼翼地梭巡四周。「咦?帥哥恩人,你怎麼會在這裏?」才一轉頭,就看到上個禮拜救過她的帥哥恩人竟然站在她的身邊,她好訝異。

「你沒事吧?」扶起她,官御破淡漠的面容上浮現一絲關心。

「呃……」動一動四肢,看一看身體,望晴苗沒感到任何疼痛,於是她開心又驚訝地朝他一笑,「我沒事耶!」

好神喔,十秒鐘前十幾把刀棍就在她頭上飛舞,可現在她竟然站在原地,毫髮無傷,甚至連個淤青都沒有,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看着她驚訝的表情,官御破微微一笑,「你沒事就好。」

「帥哥恩人,他們……喔,天啊……」看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堆人,望晴苗忍不住捂住雙眼低吟。

「你怕?」輕一挑眉,他問臉色微白的她。

「嗯,我怕……怕血。」點點頭,她語氣不穩的說。

見血就暈她也拿自己沒辦法,但慶幸的是她只怕別人身上的血,否則以她那麼容易受傷的本領,要她每天暈倒也挺累的。

「血?」嘴角勾起一抹笑,官御破撫住額頭,垂首低低的笑了起來。

原來她怕的是血啊!

他就奇怪連被人用槍指住頭腦都不怕的她,怎麼才看到一地昏倒的人就臉色發白,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女人倒是與眾不同,地上一群人,每個人都被他揍得鼻青臉腫,看起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倒像是被整窩毒蜂攻擊過的變種豬,一般無論男女任誰看了都會尖叫,她卻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無動於衷。

她,真的很有趣!

「帥哥恩人,你怎麼會在這裏?」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先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事,為什麼他們……」指着腳邊的障礙物,官御破眉頭微皺地問:「要你的命?」

要不是他經過公園時,無意中瞧見有人被拖進公園而請司機停車,自己下車查看,此刻的她早就到天堂報到了。

「我什麼也沒做啊!」

「真的?」

看着官御破不相信的眼睛,望晴苗一臉冤枉的說:「真的,我什麼都沒做,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咬咬下唇,望晴苗一臉無辜的解釋:「先說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不過是看到血忍不住尖叫了一聲,誰知道會發生那種事。」

「哪種事?」他很想知道一記尖叫到底可以引發什麼事?

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只好一手捂着眼,一手指著不遠處血流一片的另一堆人。

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官御破訝然喊道:「你打的?」她會打架?

「當然不是。」她哪敢啊!她既沒功夫又沒體力,打人?去!被打還差不多。

「那他們怎麼會這樣?」若是彼此干架,要倒也是兩方人馬交錯倒下,可他們卻是分兩邊倒下,而且是一方一邊,總不會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才這樣子的吧?

看着他疑問的雙眼,她嚅囁的說:「就……就他們對峙的時候,你也知道的嘛……那個血……我不小心就尖叫了啊!誰知道他們會被我嚇到轉身,然後……然後就變成這樣了,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絞着手指,她愈說頭愈低,愈說聲音愈小。

不可思議的看着羞愧的她,他不禁放聲大笑,「你……噗::呵呵……哈哈哈……」

聽着她的解釋,官御破看了她,又看了那一群人,他似乎猜得到事情的發生應該是純屬意外,但是真正聽她解釋完前因後果,一股笑意就這麼竄進他的腦門,然後他竟然狂笑出聲。

多久沒這麼笑了?時間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已經無聊很久很久了,久到讓他幾乎無法忍受這世界;但自從上個禮拜遇到她后,他才又感到因無聊而差點消失的情緒又出現在他的心中。

那天,他原本只是想拜訪在銀行當經理的世伯;沒想到卻遇到銀行搶案,一開始他原本打算直接把歹徒制伏住,但是在看到身為人質卻無一絲恐懼還不慌不忙的向他解釋狀況的她,他突然興起一股想玩的情緒,而且他也想知道接下來她還會不會帶給他更多的情緒。

結果她沒讓他失望,如果他沒記錯,那天他好像笑了,隔了好多年,他終於感覺到無聊以外的情緒。

但無奈他還來不及叫住她,她就離開了。

剛剛在車上他還在想,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可能再見面;沒想到卻意外的瞥見一位貌似她的人正被一群人攻擊,沒多想,他連忙下車跑到公園救人,結果還真的是她。

「有這麼好笑嗎?」就是因為這樣她才差點被砍耶!他竟然還笑得這麼開心,他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瞪着他,她一臉不滿。。

「是……是很好笑啊,呵呵……哈……」看着她皺着小鼻、嘟嘴微怒的表情,他依然是笑意連連。

一聲尖叫就可以讓一群人倒下,她殺人根本不用花太多的力氣嘛!

「帥哥恩人,雖然是你救了我,但也別笑得這麼誇張,好歹施捨點同情心來撫慰我受創的心靈吧!」語畢,望晴苗白了他一眼。

救她兩次的恩人,她容許他嘲笑她無意中釀成的大禍,但犯不着笑了一分多鐘都還不停,甚至愈笑愈大聲,這樣很傷她的心耶!

聞言,他又笑得不可開交,「受創的心靈?我想他們才受創嚴重吧!你只不過尖叫一聲,他們就死傷大半,而且還是自己人誤砍自己人,他們的心裏才是受到重創吧!」

聞言,她原本嘟起的嘴瞬間垂了下來,表情變得無辜,「我……就說我不是故意的啊!」她也不願意發生這種事嘛!

看著錶情變化多端的她,官御破笑道:「呵呵,你很寶耶!」兩次遇見她,她的反應都讓他感到好笑,她,讓他感受到失落很久的愉悅開懷。

「寶不寶我是不知道啦!但是衰倒是真的。」斂下眼睫盯着自已的腳尖,她一臉不以為然的小聲咕噥。

活了二十五年,她什麼衰事沒遇過?衰運打她一出生就帶在身上,這麼久了她也習慣了,反正凡事都有第一次,衰久了、衰多了就當作是學習人生經驗,要是不樂觀點,以她這種容易招惹衰事的體質,她早就跳樓自殺了。

不過衰事遇多也不是沒有好處,緊急、意外狀況遇多的結果就是反射動作好、逃得快,要是她現在跌倒,她可以眼睛眨都不眨、叫也不叫的想辦法自救,而要是現在有輛車突然往她衝來,她可以在兩秒鐘內馬上閃人,動作之快,連曾看過的路人都忍不住拍手讚歎,直說她可以去參加奧運了。

就是因為遇過太多突髮狀況,這幾十年來她早練就一身臨危不懼、隨機應變、冷靜自持的本領,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是她最大的特色,也是她唯一的專長。

雖然她講得很小聲,但他還是聽到了,於是他有些疑惑的問:「衰?」

「對,我是很衰。」這件事不是只有她這麼以為而已,而是她身邊每一個人都這麼認為。

「為什麼?」

「因為……」抬頭正想跟他解釋,卻意外瞥見有人正意圖不軌地接近自己停在公園外心愛的小機車,頓時,她急忙大喊:「等一下!等一下……警察先生,我馬上就走,您別開我紅單啊!」匆匆對官御破道聲抱歉,她急忙地往公園外沖。

以跑百米的速度向警察衝去。

望晴苗人未到聲先到,氣喘吁吁的叫:「警察先生,我……呼呼,對不起,我現在……現在馬上把它騎走,您就法外開恩,別罰我了好不好?拜讬啦!」站在警察的面前,她雙手合十,語帶歉意的懇求。

看了她好一會兒,警察終於決定饒過她,「好吧,那下次不可以再犯啰!」

「好!好!謝謝您,您真是慈悲為懷的大好人,謝謝喔!」望晴苗不斷地朝警察點頭道謝,直到警察離去,她才拍拍自己的胸口,「呼,好險好險,差點就破財了。」

「你滿狗腿的嘛!」不知何時,官御破已來到她的身後。

「帥哥恩人你也來啦!」沒留意他話里的語氣是褒是貶,望晴苗只是開心的朝他笑問:「你來得正好,你吃過了沒?」

雖然不知道她為何有此一問,但他還是回答她:「沒。」

聞言,她雙掌一拍,快速地從車箱拿出一個便當,「那太好了!來,我這裏剛好有一個便當,還熱的,你就拿回去吃,當作你又救了我的謝禮。但是如果你不喜歡吃,就送給別人,沒關係的。」邊說她邊把便當塞到他的手中,然後坐上車帶上安全帽,發動車子。

「你要走了?」

「嗯,你瞧!警察還在那邊等我走呢!」頭朝前方不遠處一點,先前的警察還沒走,正站在角落瞪着自己,一副怪罪自己沒立刻離開的模樣。「不走不行了,帥哥恩人,謝謝你,拜拜啰!」車子一衝,望晴苗呼嘯而去。

望着她離去的身影,官御破微笑低語:「一次的相遇是偶然,兩次的相遇是巧合,三次的相遇是緣分,你和我之間會有緣分嗎?」

走到司機開過來的車子旁邊,他朝角落的警察勾勾手指。

「請問有什麼事嗎?」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叫自己過來,警察還是熱心的走到他的面前。

「嗯,公園裏有一群人在械鬥,麻煩你『清理』一下。」語畢,沒看警察有什麼反應,官御破也坐上車離去。

聽到「械鬥」兩個字,警察連忙掏出配槍朝公園門口走去,然後一邊走,一邊用無線電報告消息,「報告,這裏是A5196,XX公園發生械鬥,請派遣警力支援。」

然而,就在他踏進公園裏頭看見一片血海的時候,他連忙又掏出無線電電話,「報告,這裏是A5196,狀況改變,請派遣救護車支援!重複一次,請派遣救護車支援!」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10-16 00:06:00

第二章

「便當來啰!」電梯門一開,望晴苗拿着一袋的便當走進一間寬敞舒爽的辦公室。

「小苗,你終於來了,我好想你喔!」秘書室里身材高挑、風情野艷的方鈺連忙衝到望晴苗的面前。

「我看你想的是便當吧!你這饑渴的女人。」從方鈺的後頭突然蹦出另一名嬌俏可人、精緻絕倫的女人。

「腿短跑得慢就認命點,千萬別嫉妒我腿長比你先到,貪吃鬼。」優越地睨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江盈兒,方鈺勝利地說。

「哼!你先到是因為你的座位離門口比較近,跟腿長不長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少在那邊自我陶醉!」可惡!今天竟然被她搶先了,明天一定要贏回來。

「不過就領個便當也可以吵架,不累嗎?」另一名溫雅飄逸、清艷絕俗的女人從茶水間慢慢的走過來。

「當然不會。」看似不對盤的方鈺和江盈兒竟很有默契地異口同聲的回答。

「聽你們吵架的是我,你們當然不會累。」柳眉一挑,睇着她們兩人,官映荷似笑非笑。

「呃……嘿嘿……下次改進,下次改進。」看見官映荷眼裏難懂的光芒,方鈺和江盈兒連忙識相的道歉。

轉過身,官映荷遞給望晴苗一杯冰開水,「流這麼多汗,今天外頭天氣很熱吧!先喝杯水再發便當好了。」語畢,她又遞給她一張面紙讓她擦汗。

快樂地灌下一大口冰水,望晴苗感動的說:「還是映荷最體貼了,謝謝。」語畢,把杯子還給她的同時,望晴苗順手拿出一個便當遞給她。「來,這是你的炒飯,還有湯。」

「嗯,好香喔。謝啦!小苗。」接過手中的便當,官映荷開開心心的回到位置上享用起她的午餐來了。

對於眼前的情形,一旁的方鈺和江盈兒不禁在心中暗罵官映荷的奸詐,明明就是她們拚死拚活跑步先來排隊,但她竟然只用一杯水和一張面紙就比她們先拿到便當,而且就當着飢腸轆轆的她們面前吃了起來,實在太過分了!

當然,對於這種情形,她們是敢怒不敢言啦!誰教她們怕極了她的奸詐狡猾呢?

算了,不想這個了,便當最重要。

「小苗,我們的便當呢?我們好餓喔!」捧著飢餓的肚子,兩位美女顧不得形象,急急的向望晴苗喊餓。

「別急,別急,來,你們倆的便當,一個豬排飯、一個黑胡椒牛柳飯對不對?」

「對!對!」火速的拿回自己的便當后。兩個女人又開始比誰快似的奔回到座位上。

發完便當后,望晴苗開心的看着正在享用自己做的便當的一群人,心理充滿了滿足。

從小,她的願望就是能做出讓人感到幸福的便當,看着人們因為吃到自己的便當而展露出幸福表情,她就覺得非常快樂,所以她才會自己開了一家便當店。

目前為止,她的店已經經營了四年,四年來上門的顧客愈來愈多,一開始她只是零散的賣,後來開始有公司部門向她大批訂購,為了應付大量的訂單,她請了四位工讀生來幫她送便當,當然她自己也會送,不過她送的都是老主顧,像是這間官御集團里的秘書室就是她四年來的常客。

四年來,不知不覺中她跟這裏的人混熟了,尤其是秘書室的三大美女,也就是剛剛官映荷她們三個人,現在她們四人可是好朋友呢!

「小苗,我有件事要拜讬你。」

看着眼前飯吃到一半的好友官映荷,她微笑的點頭,「好啊!什麼事?」

「你待會兒走的時候,能不能幫我把這封文件送到紅姊那裏?」

紅姊是秘書室的頭頭,也是待在官御集團總裁身邊十年的得力助手,雖然四十五樓的秘書室是她的管轄範圍,但大多數的時間她都在四十八層的頂樓辦公,很少來秘書室,所以秘書室有文件都必須自己送去。

現在剛好有份文件要給紅姊,但她實在不想放下眼前的午餐,所以只好請小苗幫她送去,反正她和紅姊也很熟,而且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拜讬她絕對沒問題。

「好啊!那我現在就拿去給她好了,你們慢慢吃吧!」微笑的接過文件后,望晴苗突然開啟一個入口,裏頭赫然出現一座往上延伸的樓梯,自然的抬起腳,她走了進去。

當望晴苗走進去的時候,木牆又闔了起來,一整片光滑精緻的木製牆壁讓人找不着任何可疑的缺口或細縫,這是一道經過高人設計的木牆。

ΩΩΩΩΩ

「紅姊,我幫你送文件來啰!」推開一扇玻璃門,望晴苗朝紅姊的辦公桌走去。

「咦?紅姊不在?那我等一下好了。」看着無人的座位,望晴苗心想紅姊可能去上個洗手間,所以她趁等紅姊的時間,瀏覽起這間自己來過幾次卻每次都沒瀏覽完的寬闊辦公室。

隨着牆上幾幅自己看不懂的名畫走動,她踱步到一大片的落地窗前,低頭看着腳下的車水馬龍。

「哇,四十八樓還真不是蓋的,光是站在這裏就有優越感耶。」第一次有機會站在四十八樓的落地窗前,望晴苗不禁痴迷地看着腳下尺寸變小的城市一隅。

就在她痴痴地看着腳下風景的時候,突然一道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紅姊,請你進來一下。」

連忙跑到發出聲音的電話邊,望晴苗正想跟電話裏頭的人說紅姊不在的時候,電話已被掛掉了。

「怎麼辦?剛剛的電話應該是這間公司的總裁撥進來的吧!現在紅姊不在耶!」望晴苗有些不知所措的自言自語。

突地,聲音又從電話裏頭傳來──

「快一點,紅姊!」

這次的聲音聽得出來含着急迫,望晴苗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紅姊怎麼還不出現呢?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張望門口及一旁廁所的門,望晴苗考慮著要不要進去叫紅姊。

就在她決定要踏出腳步去尋人的時候,又有聲音傳來──

「紅姊!」

這次話語更是簡潔有力,但聲音卻帶着壓抑的憤怒,望着還是空無一人的辦公椅,望晴苗知道事情大條了。

站在電話旁,望晴苗開始陷入無意識的喃喃自語。

「完了,紅姊再不出現,不知道那位總裁先生會不會炒她魷魚?呃……應該不會吧!聽說他人滿好的說,可是……可是如果是緊急事件呢?對啊,如果是緊急事件而紅姊又無故不到的話,那位總裁先生會不會一生氣起來就把紅姊FIRE掉啊?不行,不行,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一定要想個辦法,對!想辦法!」語畢,她低頭沉吟。

手指一彈,她眼裏頓時綻放出興奮的光彩,「對了!我可以去跟那位總裁先生講一聲啊,如果他有事要人幫忙,我可以先幫紅姊做啊!」

「叩!叩!叩!」深吸一口氣后,她走到沉重的檜木門前,敲了幾下。

三秒鐘后──

「咦?怎麼沒回應?」

站在門前,望晴苗等著回應,卻沒聽到任何聲音。

「再試一次好了。」又抬起手敲了敲大門,望晴苗這次可是加重了力道敲,但沒想到等了五秒鐘還是沒有人回應。

「算了,直接進去好了。」沒多想,她直接就開了門進入台灣第一大集團總裁的辦公室。

進門后,望晴苗才一抬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她不禁訝然喊道:「咦……帥哥恩人?!」

「望晴苗?!」官御破一看到門外的人,不禁也一陣訝然。

「帥哥恩人,你……啊!我……我……對不起!你們繼續、繼續,就當我沒來過,沒來過,呵呵。」走向前去,望晴瞄正想問官御破為何會在這裏出現的時候,眼角一瞄,就瞧見有個半裸的女人正以曖昧的姿勢趴在他的腳邊,嚇得她臉色一窘,擺手乾笑,連忙轉身要走。

「等一下。」不慌不忙的聲音來自望晴瞄身後的官御破,「不準走,轉過身,現在!」

聞言,望晴苗還是沒敢轉過身,她直直的瞪着門板,不敢回想剛剛尷尬的畫面。

「不好吧!帥哥恩人。」這種場合識相的人都會迴避,他幹嘛叫她轉身?

「聽我的話,沒事的。」官御破篤定地朝望晴苗的背影保證。

「真的要?不要吧……」

「轉身。」他語氣里的堅持更盛了。

「好啦,轉身就轉身,了不起長針眼而已,我又不是沒長過,還怕你嗎?哼!我轉!」她不明白為什麼他非要她轉身?但她還是深吸一口氣,猛一旋身──

「啊!她……她還是沒穿衣服耶!你要我轉身該不會就是要我看她的裸體吧?你……你怎麼這樣啦!」夭壽喔!連忙把目光一調,望晴苗用手遮住雙眼,拒絕收看眼前的小電影。

「一個昏倒的人,你要她怎麼穿衣服?」不知何時,官御破已無聲無息的來到她的身邊。

「啥?昏倒!你把人家怎麼了?」越過他的身體,她看向已然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女人,她看起來真的昏倒了耶!

「沒什麼,只不過被我劈暈而已。」牽起她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他面無表情的說。

「你沒事把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劈暈做什麼?這樣太狠了啦!」雖然只瞥到一眼,但對方美麗的臉蛋及尤物般的身材她可是一覽無遺,這麼美麗的女人他也下得了手,「憐香惜玉」這四個字他懂不懂啊?實在是喔……習慣性地,她碎碎唸了起來。

「她要強暴我。」淡淡的一句話讓正碎碎唸的望晴苗差點摔下沙發。

見狀,官御破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連忙坐正身子,望晴苗抓緊沙發扶把,然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等……等一下,我沒聽錯吧?你說她要強暴你?你騙我的吧!一個嬌弱的女子怎麼可能對你這麼高壯的男人……呃……不軌,你在庄孝維啊!」

見她懷疑,他不禁眉頭微皺,「你不信?」

抓抓頭髮,她有些赧然,「不是我不信,而是就正常狀況而言,好像都是男人欺負女人,女人欺負男人好像……好像有點怪喔!」尤其是欺負像他這麼高大厲害的男人,又不是沒大腦存心找死!不過這句話她是不敢說出口啦!呵呵。

「她不是第一個想強暴我的女生。」又是一句淡淡的話,而言下之意就是其實有很多女生試圖強暴他,所以事情一點也不怪。

一句話又把差點坐好的望晴苗震垮,所幸她眼明手快抓住一旁的扶手,所以身體只歪了一下下。

坐正後,她不知所措的先摸摸自己的頭髮,然後再拉拉自己的衣服,好一會兒之後,她才一臉同情的拍拍他的手背。

「呃……剛剛的事你做得很好、做得很對,我不怪你了,既然事情都過去了,你……你就別太在意了,你……你一定要節哀順變哪!」

瞧他說得一本正經,她當然相信他,而就他的長相而言,有人想強暴他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她連懷疑都省了,況且他的魅力她想可能連男人都沒辦法抵抗,更何況是女人呢?

從小到大,他一定得常常像這樣對付色狼、色女的突襲吧?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樣讓心靈受到極大的創傷,所以他才會變成這麼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而他的身手會這麼好,八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唉!這男人真是可憐,她同情他。

「節哀順變?」快速將嘴唇抿緊,官御破努力的壓住從心底衝到嘴角的笑意。

沒漏掉他眼底滿滿的笑意,望晴苗疑惑地歪著頭問:「有什麼不對嗎?」瞧他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她是說錯了什麼了嗎?

這麼多人想強暴他,他就算真的沒被怎樣但貞操八成也去了一半,面對這種事當然要節哀順變啊!所以她說得應該沒錯吧!

「沒,你說得很對,節哀順變是吧?我會的。」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他待會兒會記得請人轉告她這句話的,因為她很快就會體會到身敗名裂的感覺,他會讓她知道她做錯了什麼事。

凡是惹到他的人,他絕對不會讓對方有好下場!

看官御破一臉沒事的模樣,她就安心了。

「那就好。」語畢,突然有一道聲音從電話里響起。

「總裁,我到了。」

走到桌邊,官御破按下通話鈕說道:「進來。」

「是。」話才說完,門口就出現一名彪形大漢。

指着地上的女人,官御破命令:「把她拖出去,按照往例,你們知道該怎麼辦吧?」

「是。」拖起依然是半裸的女人,大漢用扛沙包的姿勢迅速把她扛出現場。

看着事情的經過,望晴苗不發一語,因為對於一個強暴犯,她向來沒有同情心,即使對方是女的也一樣,不過倒是有一個疑惑令她發聲:「帥哥恩人,他們叫你總裁耶!」

瞥了她一眼,官御破走回她身邊,然後有些促狹地問:「這樣不好嗎?」他想知道當她知道他是官御集團總裁的時候,會有怎樣的反應?

他很期待她的反應。

「你是這家公司的總裁喔?」見他沒否認,她知道他就是總裁沒錯,於是她用手指點了點額頭又摸了摸鼻子,狀似思考了好一會兒之後,很認真的開口回答:「我不知道耶,基本上我覺得總裁這名詞沒什麼不好啊,而且一般人都叫總裁、總裁的啊,如果你對這個名詞不滿意的話,你就叫他們喚你老闆就好了呀!」

聞言,官御破先是呆了一會兒,然後才放聲大笑,「哈哈……你實在是……哈哈……」太妙了!她實在太妙了!這種無厘頭的答案虧她想得出來,他實在服了她了。

「呃……我又說錯了什麼嗎?」為什麼他每次聽完她的回答后都會笑啊?她是很認真的在回答問題耶!

「不,你沒說錯,你說得太好了!」拍手讚歎她的妙語,官御破揩去眼角笑出的淚水。

每次見面,這個望晴苗就是有本事讓他開心,這又寶又妙的女人,他想他已經開始喜歡上這個有趣的女人了。

「我又不是在跟你說笑話,你卻笑成這樣子,你是不是太累啦?」擔心的看着他,她想他是不是平常過得太累又太無聊,所以導致反應異於常人?

她的回答連冷笑話都沾不上邊,他卻可以笑成這樣,他一定是累到腦筋秀逗了。

唔,總裁果然不好當,看他的樣子就知道。

「是有點累了。」轉了轉酸疼僵硬的脖子,昨天他熬夜批公文到剛剛,真是有些累了。

看着他眼皮下的黑影,望晴苗不贊同的搖搖頭。「難怪,你要多休息,雖然賺錢重要,但身體健康更重要,你要多疼惜自己一點。」語畢,她看着他不遠處的辦公桌。「你的午餐呢?」

「我還沒吃。」

「我就知道!你知不知道熬夜又不吃飯對身體很傷?怎麼長這麼大了,卻還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我知道你忙,但你還是得按時吃飯啊,吃了飯才會健康,有健康才可以工作,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聽到他的回答后,她忍不住開始嘮叨了起來。

從袋子裏拿出一盒便當打開放在桌上,她說:「雖然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但你還是多少吃一點好了,否則我保證你待會兒準會胃痛。」

「小苗。」沒有看向便當,也沒有拿起筷子,官御破只是淡淡的喚着她的名。

「嗯?」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話很多?」撫著剛毅的下巴,他似笑非笑的說。

瞪了他一眼,她微微地嘟起嘴。「有啦!我話很多我自己也知道,但就是習慣這樣子嘛!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一下,幹嘛說出來讓我傷心?」

「小苗。」

見他又這樣喚着她的小名,她想他一定又嫌她話多了,所以這次她很識相地自動接話:「我知道,我知道,我閉嘴可以了吧?」

「不是,我想說的是即使我閉上眼睛還是可以聽到你的聲音。」語畢,官御破沒理她的反應,逕自拿起筷子吃起飯來。

「呃……也對啦!口誤,口誤。」討厭,連這種小缺失都要計較,這男人八成是處女座的,但雖然心裏這樣叨唸著,她還是微笑的撐著臉頰,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着她做的便當。「帥哥恩人,便當好不好吃?」

對於她的問題,他回以一根豎起的大拇指。

輕輕一笑,「好吃就好,那帥哥恩人你慢慢吃,我先走啰!」一般人都不喜歡別人盯着自己吃飯,所以她還是先離開好了,況且她也想把手中的文件早點交給紅姊,她想出去看看。

「不準走。」沒有抬頭,官御破邊吃飯邊命令她。

「咦?」

「給我五分鐘,五分鐘后我有話問你。」

「問我話?」她有什麼話好讓他問的?幹嘛要她留下來?不過算了!反正外頭熱得很,留在這裏多吹幾分鐘冷氣也不錯,就等他唄!

五分鐘后──

就在她把便當殘骸全收到塑膠袋裏的時候,他突然發問:「你怎麼上來的?」

除了他的准許,一般人是沒辦法進入官御集團的最頂樓,即使是公司里的員工也不可能,所以他很想知道她是怎麼上來的,尤其她根本不是公司里的人。

「還能怎樣上來?當然是走樓梯上來的啊!」起身走到垃圾桶邊,她頭也不回的說。

之前她就一直奇怪這楝大樓明明有四十八層,但是為什麼電梯的按鈕只到四十五樓,後來也是在幫紅姊送文件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四十六樓以上的樓層都得走樓梯,而且是走那種「見不得人」的樓梯。

「樓梯?你是說秘書室裏頭的樓梯?」一樣是淡漠的語調,但官御破的眼裏卻閃過一抹不可察的厲光。

轉過身,她一臉理所當然,「對啊!就只有那道樓梯可以到這裏來,我不走它怎麼來?」

其實不只有那道樓梯可以到這裏來,另外還有一個他專用的電梯直通他的辦公室,但目前他還不想告訴她。

「是誰讓你進那道樓梯的?」定定的鎖住她的眼,他需要答案。

「呃……這個重要嗎?」看着他變得銳利的眼,頓時,不對勁的感覺讓她頭皮一陣發麻,於是她一臉防備、小心翼翼的問:「該不會……其實那道樓梯我不能走對吧?」

看着她,官御破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怎麼有笑意的弧度,「你還滿聰明的嘛!」

對於他不像讚美的讚美,她可沒笨到在那裏高興,她反而比較在意他問的問題。於是望晴苗臉色微苦的問他:「請問剛剛的問題我可不可以不回答?」

「不行。」他斬釘截鐵的拒絕。

「是……是這樣子的嗎?」語調那麼堅持?看來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那先問問看後果吧!「那如果我告訴你是誰讓我進樓梯,你會不會對她怎麼樣?」希望他不會,她可不想害她的好朋友啊!

「公司明文規定,四十六樓以上的樓層非相關人員不得進入,所以官映荷、方鈺、江盈兒你選哪一個?」樓梯就在秘書室,而秘書室里就屬這三人最大膽,不用想也知道是她們其中一個人放她進來的。

「我可不可以都不選?」怎麼選都是她的好朋友,要她怎麼選啊?

沒理會她苦苦的表情,官御破直接丟出一個人名,「官映荷。」

「喝!」被他神準的答案給嚇到,她的身體重重的震了一下,看着他篤定的神情,這人怎麼這麼神啊?一猜就中。

看着她明顯的反應,以及藏不住心思的小臉,官御破大概知道官映荷那女人的葫蘆里到底在賣什麼葯了。

不用猜剛剛那個餓女肯定是她放上來的,要不平常人根本沒那個本事來到這兒。先放一個餓女來強暴他,再找藉口叫望晴苗上來插花,她在安什麼心實在不難猜。

倒是這個望晴苗,從頭到尾都被人設計了還不知道,甚至在幫兇手掩飾罪行,哪天被那個女人賣了,可能還會把自己的賣身錢雙手奉上!

見官御破緊緊的蹙著眉頭,以為他在生氣,於是望晴苗緊緊抓住他的袖口哀求道:「帥哥恩人,你不要生氣啦!這件事我也有錯,你千萬不要罰映荷。」

睇着她,他的嘴角掀起一抹笑,「我有說要罰她嗎?」他從頭到尾都沒提到一個「罰」字,她一個人在那裏窮緊張什麼勁?這小女人喔!

「不罰嗎?」聞言,她的眼睛一亮。

「不罰。」

「耶!帥哥恩人你最好了。」高興的咧嘴一笑,她興奮地拉起他的右手左右搖晃。

原來映荷她們說的都是真的,她們總裁人真的很好耶!

任她抓着他的手搖晃,官御破靜靜的看着她燦爛的笑靨。

她長得不挺美,要形容只能稱得上清秀可人,粉撲撲的蘋果臉上鑲著一對圓圓的眼、微塌但很可愛的小鼻子,還有一張小巧紅潤的菱角嘴。

平時她微笑的時候給人一股鄰家小妹的感覺,但現在,微微笑眯的眼像對微彎的月牙兒,瑩瑩燦爛;笑開的嘴裏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小巧可愛;勾起的嘴角邊鑲著一對淺淺的小梨渦,甜蜜愉悅,看着她甜甜的笑靨,他的心裏竟莫名的起了一陣騷動。

或許,官映荷這次賣的葯還不錯!

「不罰的人又不是你,你替她那麼高興幹嘛?」瞅着她粲亮澄凈的明眸,多麼坦率而純真的女人啊!

「映荷是我的朋友,她不用被罰,我當然替她高興啊!」依舊拉着他的衣袖,望晴苗甜甜一笑。

看着她為官映荷高興的笑容,官御破輕一挑眉,低聲笑道:「朋友?狐群狗黨不交也罷!」

官映荷、方鈺、江盈兒這三人,一個狡猾奸詐、一個狐媚邪惡、一個狗腿陰險,全是小人之輩,沒人敢跟她們深交,只有眼前天真的她尚不知自己誤入惡勢力範圍。

不過跟她們這群小人相處這麼久,她倒是難得的能出淤泥而不染,沒沾上她們絲毫的邪氣。

「你說什麼?」他講得小聲,她沒聽清楚,於是她問。

「沒什麼,官映荷要你來這裏做什麼?」

揚揚手上的文件,她說:「拿文件給紅姊。」

「紅姊?那紅姊呢?」該不會……

聳聳肩,「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她不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紅姊會不在,以前她這個時候來她都會在的,可是今天卻不見人影。

聞言,官御破輕淺一笑,小聲回道:「有人窩裏反了。」

以為紅姊四十多歲不會跟那女人搞這種小把戲,沒想到她還是混了進去,他這個老闆竟然被自己最親信的員工出賣了!知道這個事實后,他應該生氣的,但不知為何他卻一點不悅的感覺都沒有,反而覺得她們做得很好,或許是因為她們幫他找到她的原因吧!

看着眼前這個他才見過三次面的女人,他奇異地感受到他的心正為她活躍;他的感情也正為她蘇醒。

「帥哥恩人?你在想什麼?」一雙縴手在官御破的眼前搖晃。

「別再叫我帥哥恩人了,我的名字是官御破,你得叫我破。」

「破?不怎麼好聽耶,我叫你阿破可不可以?」破?拿破崙?破爛?這個字怎麼聽都不好,能不能換別的?

他皺起眉頭,「阿破?我不喜歡,叫破!」又不是要跟她稱兄道弟,叫阿破,感情總像是少了那麼一點。

見他堅持,望晴苗也就順了他的意。「好吧!反正被叫的是你,你喜歡就好。」他不介意的話,她也不介意這樣叫他,但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

不反駁?這麼快就接受他的要求?看着她無所謂的表情,她還滿溫馴的嘛!他喜歡她這一點。

「你怎麼認識官映荷的?」

「喔,因為映荷常常跟我訂便當,久了就認識了。」

「你在賣便當?」看不出來她是那種整天悶在廚房裏的廚娘,她清新的氣質讓人聯想不到。

「對啊!你剛剛吃的便當就是我做的喔!」她可是對自己的手藝相當自豪,而他剛剛大快朵頤的吃相更是讓她信心十足。

「她們多久跟你訂一次便當?」

「幾乎每天吧!怎樣?」

「既然如此,你順便也算我一份。」連同上一次的便當,都讓他吃得津津有味。

的確,如她所講的,他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男人,而且又挑食,難得她的手藝可以滿足他的胃,讓她來照顧他的胃絕對是個好點子!

「好啊!那以後我送便當來的時候就把便當交給映荷,映荷再交給你,好不?」

「不行,我要你親自拿來給我。」官御破固執地說。

「為什麼?天天爬樓梯很累的耶,而且你那麼忙,又不一定天天都會在,如果這樣我不就多爬白累的?」

「你不用爬樓梯,你以後送完便當就坐電梯到地下一樓,」他拿出一張白金磁卡給她,「然後再用這張卡坐另一部金色的電梯,它直通我的辦公室。」

「這裏有電梯可以到?」這公司她來了四年了,她怎麼都不知道?抬頭往官御破的辦公室內搜尋一會兒,她才發現右邊的牆上還真的有一道電梯門。

「嗯,注意,這件事別給官映荷她們知道。」

「為什麼?」保密防諜喔!

「因為她們嘴碎,麻煩。」即使他如她的願踏入她的計謀里,但他絕對不會讓她來操控他,這場戲的劇本他要自己寫,她只要知道結局就好了。

「喔。」看來他好像不怎麼喜歡映荷她們。

低頭看一眼手上的表。「咦?一點半了,我該走了,呃……破。」叫起來果然是不怎麼順口。

「好,待會兒你就坐我的電梯下去吧!若是遇到有人問你今天的事,你一律都得說不知道,曉得嗎?」

「映荷她們也是嗎?」站在電梯門口,她問。

「不只她們,連紅姊也是。」現在敵人已經滲透到四十八樓了,近親已然不可信。

「喔,我知道了。」點點頭,望晴苗沒有異議的答應,但又補充問道:「可是如果她們執意要問出答案呢?」救命恩人的話她一定會遵守,但若有人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尤其是映荷她們這麼精明的人,她可沒自信騙得過她們。

幫她按下電梯的開門鍵,官御破篤定的說:「她們不會去問你話。」

「好,我知道了。」他說的話她絕對相信。朝他一笑,她踏進電梯里。

「乖。」微笑的摸摸她的頭髮,然後他突然傾身親了下她光潔的額頭。「拜拜!」在門闔上前,他淺淺一笑,朝電梯里呆掉的她揮手道再見。

一次的相遇是偶然,兩次的相遇是巧合,三次的相遇就是緣分,但之後呢?

今日你的笑容喚醒我心裏的情種,它會有發芽的一天嗎?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10-16 00:06:34

第三章

一進門,沒點亮屋裏的燈,官御破脫下皮鞋,扯松領帶,提着公事包筆直的穿過黑暗的客廳,往一樣是一片黑暗的書房走去。

依舊沒點亮書房裏的燈,他放下公事包,掛好西裝外套和領帶,走到房裏換上居家服,然後慢條斯理地走到客廳,緩緩地朝一處望去。

「誰准你進來這兒的?」聽不出有任何不悅的情緒,他的聲嗓淡淡地迥響在寬闊的屋內。

突然,原本闇黑安靜的客廳亮出一盞燈光,照亮了一張黑色皮革沙發、一張晶亮的玻璃長桌,以及一抹纖雅的人影。

「沒人准,我想進來就進來。」慵懶的躺着,沙發上的人影連眼皮都懶得睜開,就這麼動也不動的跟官御破說話。

累了一天,這張價值不菲的沙發才躺下沒多久,就令她昏昏欲睡,不愧是八十萬的東西。

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后,官御破轉過身,逕自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鐘點女傭做好的菜肴放進微波爐加熱,順便拿出一瓶礦泉水灌了起來。

「不問我來這裏做什麼?」翻了一個身,她側躺着身體看着官御破的背影。

「你既然那麼主動的不請自來,有話要說又何必要我問?」打開客廳的燈,就看到連上班服都沒換下的官映荷側躺在黑色的沙發上。

她慵懶妖媚地撐著頭,一頭黑髮如雲似瀑的披泄在沙發上,像是一條閃閃流動的小河,而修長的雙腿則是以撩人的姿勢交疊,晶瑩白皙的肌膚與黑冷的沙發形成強烈的對比,沒了平常的纖柔高雅氣質,她整身散發着冶艷的風情。

「嘖!一點好奇心都沒有,我不喜歡。」睨了他一眼,她第一百零一次覺得這位老兄一點都不討喜,可這位不討喜的老兄卻是她的老哥,雖然她很想不承認這項關係,無奈驗了幾次血,她和他血緣相通就是不爭的事實。

他的存在完全證實了遺傳基因並不是那麼偉大,明明父親長得平凡、母親長得美麗,所以她長得像母親是有道理的,可他呢?

俊美的五官好像是他在娘胎里自己捏出來的,家族裏誰也不像,而一百八十六公分的身高在身高平均不到一百七十八的家族裏,像是鶴立雞群,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那兩百分的智商。

官家人每個都聰明是遺傳,但從來就沒誇張到生出這樣高智商的子孫,像他這種高級品的出生絕對是空前難得。他一身的「不合群」他們可以當作是官家的品種在自行進化,但至於他的個性,整個家族絞盡腦汁、集思廣益還是找不出一個答案來解釋。

明明全家族個個都是幽默風趣、活潑開朗、平易近人的陽光之子,而他卻從一出生就是沉默寡言、冷漠無趣、孤僻離群的小孩。小時候他還會表現些微的喜怒哀樂,但愈大就愈無情緒可言,面無表情的臉最多就只有眨眼、皺眉和開口,整個人就像一座死火山,所以她不是挺喜歡靠近這個哥哥的,要不是這次母令難違,她也不會自討無趣的來到他這裏。

想說既然都來到這裏了,就盡點妹妹的義務幫哥哥恢復人性,結果呢?

他從一進門就知道她的存在,卻當她是空氣一樣視而不見,要不是她死命的用眼神瞪着他,她敢保證到他上床睡覺他都不會鳥她;但等他終於放好東西「順便」理她的時候,她已經瞪到兩眼發酸,忍不住只好闔眼休息。

光是要讓他理她,她一整天上班下來殘存的精神就被磨了一半,現在不過要他跟她互動,他卻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真是令人討厭。

「不喜歡最好。」對於她的話,官御破一點也不受影響,反正他和家人的關係本來就冷淡,尤其是她,所謂的手足之情和親人之愛他無法對她產生,他不討厭她,但也不喜歡她,她之於他,不過就像個在路上擦身而過的路人。

「哥哥,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好傷心啊!」捧著心,她一臉哀怨的瞅着他,纖盈的身體還微微顫抖,彷彿是承受着莫大的悲傷。

但對於她逼真的演技他連看都沒看,只是彎身拿起桌上的報紙走進廚房,打開微波爐拿出晚餐擱在桌上,然後坐在椅子上,一邊看着報紙一邊吃着晚餐。

對她視而不見是不是?

沒關係,她可以瞪,瞪到他回過頭來為止。

坐在廚房裏吃飯的官御破完全不理會從客廳射來如利箭毒鏢的怒視,他只是安安靜靜的看着報紙,有一口沒一口的將飯菜往嘴裏送。但這樣的情形並沒有維持很久,他先是蹙起眉頭,然後放下報紙,接着兩眼盯着桌上的菜肴一動也不動。

這些菜是做壞了嗎?怎麼今天吃起來特別無法入口?沒錯啊!都是他點選的料理,也都照他吩咐的去做,菜色看起來一如往常,不油不膩也不很咸,沒半點瑕疵,但今天卻特別難吃,怎麼回事?

低着頭,他推測著原因。

客廳里的官映荷見官御破突然蹙起眉頭低頭沉思,以為在他的瞪視下他開始食不下咽,於是得意的勾起一抹笑容。

哼!就不相信在她殺人的眼神下,他還可以若無其事的繼續吃飯!她生氣起來的眼神連黑道老大看了都嚇得屁滾尿流,就不信她瞪了這麼久,他還可以無動於衷。

瞧!他現在不就把菜肴倒掉了嗎?呵呵,她到底還是略勝他一籌啊!

「親愛的哥哥,怎麼,今天的飯菜不合你的胃口嗎?怎麼把它給倒了呢?」假心假意的關心他,演戲這本領她與生俱來,要她一刻不演戲是不可能的。

「壞了。」丟給她這麼一句,官御破往房裏走去。

「壞了?騙誰啊!那些菜怎麼看都新鮮得很,端出去送人,恐怕大家都搶著要呢!真是爛藉口,明明就是被我瞪得吃不下飯,還不承認,哼!就說我厲害唄!」看着被關上的房門,她自負的笑着。

拉開房門,官御破又是西裝筆挺的走了出來。

「你要去哪裏?」坐在沙發上,官映荷臉上得意的笑容未滅半分。

「出去吃晚餐。」

聞言,她臉上的得意又濃了幾分。呵呵,八成嫌她在這裏會影響到他的食慾,所以才要到外頭吃。

「既然你要出去吃飯,我就不打擾你了,但在你走之前我有話要跟你說。」

「說。」站在玄關,他靜靜的看着她。

「母親大人要我告訴你,說你很久沒回家了,她很想你,請你找個時間回去一趟。」

「嗯。」他淡淡的應了一聲。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他既然「嗯」了一聲她就當他是答應了,時間先問個清楚,省得他到時反悔不認帳。

「你不用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是母親大人要我問的。」笑咪咪的拿出母親當藉口,她就是要知道答案。

「我會打電話跟她確定時間。」

「現在跟我說還不是一樣?」他雖然忙,但他時間一向管理妥當,何時有空、何時沒空他都清楚的記在腦子裏,她不信他現在給不出時間來。

「沒必要。」

「為什麼?」有差嗎?他現在不告訴她,晚一點母親大人也會告訴她,遲早她都會知道,這樣防她沒意思吧!

對於她的問題他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說:「我要出去吃飯。」

聽出他話里逐客的意思,也看見他變冷的眼神,官映荷知道自己識相點現在就應該走,但是她還有一個問題一定要問,這也是她今天來這的主要目的。

「今天小苗怎麼沒下來?」

「誰?」

「望晴苗啊,今天她幫我把一份文件拿上去給紅姊,但怎麼沒看到她下來呢?」活潑純真的望晴苗對上淡漠嚴肅的官御破,會發生什麼事呢?一熱一冷的兩個人相遇,會不會如她和紅姊期待的有火花產生?

「據公司明文規定,那個人不應該出現在那裏。」毫無情緒的一句話像是在背課文,但他眼裏的嚴厲卻明顯可見。

看着他冷漠無情的表情,難不成她們的計謀沒生效?面對那麼純真可人的望晴苗,他當真沒半點感覺?

「你把她怎麼了?」他該不會把人給丟出去了吧?若真的是這樣,她就對不起小苗了。

冷冷的睇着她,他的嘴角掀起一抹冷薄的微笑。

「跟你請來的女人一起丟出去了。」

公司內保全人員有自己的電梯到達四十八樓,除了他辦公室內的專用電梯外,外頭紅姊的辦公室也有一個,這樣的設計不僅方便保全人員進出,若有事發生,也能隱密的保留他們的行蹤,不會造成內部員工的恐慌。所以他若要處理掉人,不會有人知道。

難得見到他笑,但卻是冷到骨子裏的笑,好……好恐怖!勉強牽起一抹乾笑,官映荷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呃……你不會真的這麼做吧?」

她精心安排的戲碼、她和紅姊一致覺得最有可能令他動心的女主角、她們期待的結果,難不成一切都NG了?

「你有意見?」他皮笑肉不笑。

看來真的完全失敗了,低下頭,她雖然有些挫敗,但也不敢再造次。

「唔,沒有,你的事你做主就好。」嗚……小苗,我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了,我保證就設計你這麼一次,不會再有下次了,所以請你原諒我吧!

官御破的眼裏迅速閃過一絲光芒,可低頭的官映荷沒瞧見。「還有其他的事嗎?」

沮喪的搖搖頭,她回到沙發邊拿起包包。「沒事了,我回家了。」

唉!連小苗都沒辦法令他心動,這輩子她是別妄想有大嫂了,回去得跟母親大人說這次相親的事就算了,大哥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不送。」

「我也不想讓你送。」現在外頭天氣剛剛好,她才不想帶着一支冰棍在身邊。咕噥的從他身邊經過,她頭也沒回的一路走到電梯邊,搭電梯離開。

雖然有狐狸來打擾,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好心情,靠在門板上,官御破雙手環胸,嘴角噙著一抹微笑。

ΩΩΩΩΩ

「鈴鈴鈴──」

電話聲在一片寧靜優美的音樂聲中響起,聽到電話聲的望晴苗把最後一粒蛋打到大碗裏,然後連忙擦乾雙手,快步來到客廳把電話接起。

「喂?」

「小苗,是我,媽咪。」電話里傳來一道興奮的嗓音。

聽到是母親打來的,望晴苗漾起一抹微笑,「媽咪啊,你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是不是遇上什麼好事啊?」

「沒錯!猜猜是什麼事?」望母賣著關子。

望晴苗拿着無線電話走回廚房,拿起攪拌棒開始攪拌大碗裏的麵粉和蛋白,然後把電話夾在肩膀和頸邊,邊攪蛋邊猜:「那個討人厭的瑪莉太太昨天搬家了?」

「哼!提到她我就氣,那個臭女人我是跟她杠上了!我跟你說,你知不知道她昨天有多過分?她竟然把她後院的落葉偷偷掃到我們家後院,我從來就沒看過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邊說邊哼,望母的口氣充滿著輕蔑和憤怒。

「喔,那你後來怎麼做?」以母親的個性應該是以牙還牙吧!倚在流理台邊,她這麼想。

「當然是掃回去啊!她家的垃圾我才不收咧!」

果然!

望晴苗輕笑一聲,「你不怕她又掃回來?」

瑪莉太太在社區是出了名的,不只人小氣、沒口德、沒公德心,而且還很愛佔便宜,這樣不好相處的人竟然就住在母親的隔壁,母親對於她的行為非常的厭惡,常常會當着瑪莉太太的面糾正她的錯誤,可能就是因為如此,瑪莉太太才會三不五時做些報復行為,弄得母親更加生氣。

「我才沒她這麼笨把葉子掃到那麼明顯的地方,我當然是把葉子掃到一個隱密的地方,然後又用她家的爛盆子蓋住,就不相信她會看得到,就算她會發現,那也是葉子都腐爛的時候了,哈哈哈!」望母的語氣是完全的得意洋洋,還有一種報復仇人後的快感。

「這麼做不太好吧?」微蹙起眉頭,望晴苗有點不贊同母親的做法。

「有什麼不好?跟她對我做的,我的行為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而且如果我不給她顏色瞧瞧,她還真當我好欺負咧!」望母可不覺得自己哪裏有做錯,她反而還覺得自己做得實在是太好了。

「好吧!但也不要太過分,免得瑪莉太太告你。」望晴苗手上的攪拌棒停了一下,她想起美國嚴格的法律。

「我才不怕她告我咧,她要是敢告我,我就帶頭領軍,叫全社區的人一起反過來告她!」

「媽咪,你也別跟她這麼計較嘛!我看瑪莉太太也挺可憐的,孤家寡人,唯一的兒子又棄她於不顧,難免性格上會有點問題,你就多少包容一下。」繼續攪拌蛋白和麵粉,今天鄰家小妹妹過生日,她想做個巧克力蛋糕當作禮物送給她。

「哼!我包容得還不夠嗎?算了!算了!講到她晦氣,我們別講她了,你繼續猜。」

「猜什麼?」專註地攪拌手中的蛋汁,望晴苗一時忘記自己正在跟母親玩猜謎遊戲。

「猜我為什麼高興啊!女兒啊,我看你的頭腦是愈來愈不好啰!」望母調侃自己的女兒。

「喔,對喔,那我再猜猜。」沉吟了一會兒,望晴苗又猜:「你討厭的那家餐廳終於倒了?」

想起母親最近一直跟她抱怨的那家中國餐廳,說那家餐廳東西不只難吃,又賣得很貴,可每天就是有很多外國人跑到那裏去,她真不懂那群外國人在想什麼?還說再這樣下去,中國廚師的面子都快被那家店丟光了。

「唔……很可惜,沒還倒呢,不過我看它頂多只能再撐三個月了。」

餐廳還沒倒啊!難不成是母親和繼父的雜誌社又賺錢了?「那是雜誌社這一季大賣?」

「是賣得不錯,但還不足以讓我興奮。」

「也不是這個原因啊?」微笑地看着盆里攪拌均勻、顏色看起來很可口的蛋汁,望晴苗伸手沾起一點蛋汁放進嘴裏,滿意的點了點頭后,她把蛋汁輕巧的倒入另一個容器里。

不是瑪莉太太、也不是餐館和雜誌社,還有什麼事會讓母親高興呢?她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來。

放棄繼續猜測,望晴苗說:「媽咪,你就直接說了,我真的猜不到。」語畢,她低下身體把容器放到下層的烤箱裏,然後設定了一下時間和溫度。

「呵呵呵,你聽了一定不相信!」因為女兒一直猜不出來,望母又忍不住心中的興奮,於是決定不再賣關子了。

「相信什麼?」語畢,望晴苗走到客廳,看了眼時鐘──六點十三分,嗯,還有很多時間,七點以前應該就可以拿給小妹妹了。

「剛剛豪格跟我說,他要帶我到冰島玩十天!」望母終於講出答案。

聞言,望晴苗訝異地微張嘴。「冰島?!豪格要帶你去?」

豪格是母親三年前再婚的對象,雖然大母親十歲,但對母親和她都很好,當初母親嫁過去的時候,豪格原本也要她一起過去,但她那時候剛好大學畢業,而且正打算在台灣開一家便當店,所以她決定留在台灣沒跟母親過去。

「你也不相信對不對?冰島耶!我老早就想去了,我真想不到豪格這個工作狂願意放下工作陪我去十天,剛剛豪格開口答應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呢!」

感染到母親快樂的心情,望晴苗也笑了起來,並且打趣的說:「豪格該不會把這趟旅行當成三度蜜月吧?」母親和豪格的第一次蜜月到撒哈拉沙漠,第二次蜜月到亞瑪遜雨林區,這次到冰島,該不會是他們第三次的蜜月吧?

「沒錯!被你猜對了!」望母語音里有藏不住的甜蜜,顯示她和丈夫的相處融洽、感情濃烈。

還真的被她猜中了?

揚揚眉,望晴苗稱讚起她的繼父:「豪格真是個體貼又溫柔的好丈夫。」

冰島耶!鳥不拉屎、烏龜不上岸的地方,終年冰天雪地,除了母親這種熱愛大自然的人會喜歡外,一般人到那裏可能需要很大的勇氣。

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像豪格這種愛妻如命的人肯為自己的老婆如此賣老命犧牲奉獻。

「對呀!對呀!豪格不只溫柔體貼,他還非常照顧我喔,他對我真是好到沒話說,我愛死他了!」講起丈夫,望母也忍不住想要多誇他幾句。

聽到母親和繼父感情順利,望晴苗很高興。「呵呵,那就恭喜了。」

「恭喜什麼?」望母不解的問。

「恭喜你們感情甜蜜,也恭喜媽咪可以到冰島玩。」

「呵呵呵,謝啦!」

之後,望母又興奮的述說她到冰島之後要做的事,而望晴苗只是微笑安靜地聽着,但是十分鐘后,她不得不開口了──

「媽咪,我很想繼續分享你的喜悅,但是我得提醒你,我們已經講了半個小時的電話了。」國際電話耶!講半個小時,還是從美國打到台灣,這種事也只有媽咪敢做。

「啊?半個小時啦!那我該收線了。」頓了一下,望母喊了一聲:「啊!對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還沒講!」

「什麼事?」

「豪格說蜜月之後他想到台灣看看他的寶貝女兒你,要我問你什麼時候有空?」

「真的嗎?我好高興喔,我跟豪格也快一年沒見面了,我好想念他喔!」聽到這個消息,望晴苗非常開心。

「就想念豪格,那媽咪呢?」女兒只說想念丈夫沒說想念自己,她忍不住計較了起來。

「都想,一起想。」望晴苗好笑的安撫母親。

「這還差不多。」聽到滿意的回答,望母才又開心了起來。「那你什麼時候有空?」

「都有空,看你和豪格什麼時候方便就什麼時候來吧!」

「好,那我們大概一個月後去,準確的日期等我們蜜月玩再跟你說好嗎?」

「好。」走到月曆旁邊,望晴苗把一個月後的今天用紅筆圈了起來。

「那就沒事啦!拜拜!」

「嗯,幫我跟豪格問好,拜拜!」切了線,望晴苗微笑地看向桌上的一張照片,那是母親結婚當天她和豪格、母親的合照,他們三個人都笑得很開心,那是一場她這一生中參加過最棒的婚禮,當然,新郎和新娘也是最棒的一對。

抬起頭,望晴苗看向陽台上的花花草草,喃喃自語:「蜜月旅行啊……」

乾燥炎熱的撒哈拉沙漠?

悶熱潮濕的熱帶雨林?

冰天雪地的冰島?

下一次豪格又會帶媽咪去哪裏呢?嘻嘻,答案她很期待呢!

ΩΩΩΩΩ

「吃飯啰!今天是雞腿飯喔!」踏出電梯的門,望晴苗朝一旁正低頭批閱公文的官御破喊。

「你先坐一下,這公文急着要,再等我一下。」抬頭看着提便當的望晴苗,官御破指著一旁的沙發要她坐下,隨後就低下頭專心的批閱桌上的文件。

聞言,望晴苗無所謂的笑一笑,她提着便當向沙發走去。

但就在此時,原本低頭仔細閱覽公文上密密麻麻條款的官御破突然抬頭朝望晴苗問:「你的腳怎麼了?」

「咦?」停下腳步,她的表情有些詫異。

放下手上的筆,他起身迅速走到她的身邊扶着她。「你的腳步聲輕重不一,你的腳是不是受傷了?」

「嗯,剛剛騎車的時候不小心摔傷的。」拉起牛仔褲管,她讓他看腳上的傷。

其實傷口不大,但剛好傷在右腳膝蓋,所以走起路來感到特別疼痛。為了減輕疼痛,她故意把右腳的腳步放輕,但沒想到他卻聽得出她的腳步聲左右不一致,好厲害。

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他蹙眉看着還溢出血絲的傷口,「好端端的怎麼會摔倒呢?」

聳聳肩,她輕描淡寫的說:「沒什麼,車子騎到巷口的時候為了閃避一隻狗狗,不小心就摔倒了。」

拿出柜子裏的急救箱放在桌上,官御破從裏頭拿出棉花棒沾上雙氧水,輕輕的點上她的傷口。

「你騎得很快?」若不是騎得太快,車子不會一煞車就失控摔倒。

知道他的動作已經很輕,但當沾著雙氧水的棉花棒落在傷口上的時候,望晴苗還是忍不住皺眉倒吸了一口氣。

「沒有,是那隻狗狗跑得太快,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還一古腦的往我的車輪底下沖,我好不容易才閃過牠。」

巷道內很狹窄,遠遠的她就看到有隻狗狗在路中央橫衝直撞,於是她放慢速度,小心地把車子往右偏,結果沒想到狗狗突然也轉邊往右沖,於是她機警的再往左靠,可是狗狗又沖往她的方向,就這樣她把車輪一右一左地轉,狗狗的四隻腿也一右一左地跳,在十公尺的距離間,狗狗和她移動的方向竟然天衣無縫到令她驚慌失措,最後為了避免撞傷那隻莽撞的狗狗,就在牠衝進車輪底下的前一秒,她心一橫,狠狠的來一個絕地大轉彎,技術不良的結果就是「擂殘」。

不過還好她靠着多年訓練出來的敏捷動作,沒讓自己摔到全身是傷,只微微的擦破膝蓋而已。

幫她的傷口抹上優典,黃中泛紅的傷口貼在她白皙的腿上,怎樣看都讓他覺得刺眼,蹙起的眉頭更加緊皺。

「可是你卻受傷了。」他寧願她只顧自己,而不是冒着準會摔傷的危險幫一隻擺明想自殺的蠢狗辟活路。

「沒關係啦!我常受傷,這種小傷不算什麼,我習慣了。」不在意的把手一揮,這種事她早已習以為常了。

聞言,官御破拿起紗布的手明顯的頓了一下。

「為什麼常受傷?」邊問,他邊把紗布輕輕的蓋在她的傷口上,然後再緩緩的貼上透氣膠帶。

看傷口已被包紮好,她俐落的幫他把藥瓶及紗布收到急救箱裏,邊收邊想,「嗯,這問題我沒仔細想過,所以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印象中我受傷好像都是為了閃避某種東西。」

「例如?」

「例如閃煞車失靈的各種車輛、閃迎面而來的瓶罐、閃從天而降的垃圾、閃橫衝直撞的人或動物、閃突然發瘋的一群毒蜂,閃──」

「等等。」舉起手,官御破制止她繼續說下去。「這些事你都遇過?」她說的每一項都是少有的意外,讓他難以置信。

「當然,你不信?沒關係,你瞧。」捲起另一邊的褲管,她一一指著上頭明顯的疤痕,巨細靡遺的開始向他解說:「這是我為了閃一輛煞車失靈的腳踏車而跌傷的。這是我為了閃避一對吵架夫妻丟出來的玻璃瓶而被路樹戳傷的。這是我為了閃避天上掉下來的豆漿而被一旁摩托車擦傷的,這是我──」

「夠了。」點住她的小嘴,他不願她再說下去。其實她毋需多做說明,光是看到她腿上隨處可見、深淺不一的傷疤,他就知道她剛剛說的都是事實,只是怎麼會呢?那些事一般人很少遇得到的。

「那些事你常常遇到嗎?」

「對啊!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事我常常遇到耶!」微微一笑,她的表情輕鬆平常,「因為這樣,所以我的朋友都說我很衰,她們還說如果我把我的經歷寫成一本書的話,肯定會大賣。」

她的好友還幫她想好書名了,名字就叫「衰女的生活日記」,因為她幾乎天天都會遇到狀況,不怕沒得寫,而且按她這種歷久不衰的衰運,八成可以出連載,寫個一輩子都沒問題。

看着她兩腿的傷口,又看着她不在乎的態度,不知為什麼,他突然感到有一股怒氣往腦門直竄,氣得他忍不住想罵些什麼……

咦,等等,生氣?!

他多久沒生過氣了?因為智商的關係,從小到大他遇見的每一件事、每一個問題,不管有多困難、艱澀,他總是可以輕鬆的迎刃而解,就連學習的速度也是遠遠超過任何一位同年齡的小孩,甚至超過教導他的每一位老師。

在他的成長曆程中,他甚少失敗或犯錯,因此他幾乎不曾為任何事感到挫敗或生氣,但相對的,他也漸漸地不會因為成就一件事而感到喜悅。

太過順遂的一切,讓他慢慢的遺忘了所謂的喜怒哀樂,甚至讓他連心都塵封了起來,就在他以為他會這樣無聊又無趣的過完這一生的時候,她出現了!她先是讓他找回高興快樂的笑容,後來又讓他為她心動,現在她又讓他為她腳上的疤痕感到生氣。

多麼神奇的小女人啊!她竟然幫他找回他失落已久的喜、樂、怒了。

看到官御破只是盯着她的腿沉默不說話,望晴苗想他是不是不高興她在他的辦公室里裸露雙腿?是啊!辦公室是拿來辦公的地方,她這樣的動作實在太隨便也太不雅了,難怪他會不高興。

連忙拉下褲管,她向他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做的。」

凝視着她,他伸手為她拂去額邊的一點砂土,「你的確不該這麼做,你應該要更小心的保護自己才對。」

「啊?」怎麼說到這裏來了?是她會錯意,還是他文不對題?

溫柔的看着她疑惑的雙眼,官御破娓娓勸說:「既然知道自己容易遇上意外,就應該更小心地保護自己,你是女孩子,身上少點疤總是好的。」她的腿不僅修長有形,而且肌膚還很白皙細嫩,多了那些傷痕,是可惜了。

「我也想這樣啊!可是意外總是來得突然,我防不勝防。」

哪個女孩子喜歡身上有一堆疤痕?但是意外就是意料之外的事,她又猜不到她什麼時候會遇上什麼事,況且她也沒有像他那種可以讓自己全身而退的敏捷身手,她是無可奈何啊!

看着她無奈認命的神情,他想起之前和她兩次相遇的情景,當時她的表情跟現在一模一樣,只是少了當時的一股冷靜。

若只是朋友,他一定會覺得她的命運非常有趣,甚至可能會羨慕起她如此刺激多彩的遭遇,但偏偏現在的他對她……輕輕的拂上她的膝蓋,他又想起她腳上歷歷在目的傷疤,沒由來的,他的心底滑過一道濃濃的憐惜及心疼。

明明就是個嬌小脆弱的小女人,面對這樣坎坷的命運她卻能如此樂觀認分,除了敬佩之外,他的心底也萌生一股強烈的保護欲,是的,從現在開始,他會好好保護這個令他心疼的小女人。

「你需要有人陪在身邊保護你。」

奇怪地瞥了眼他突然握住她雙手的手,望晴苗不明白他的表情怎麼突然認真了起來?尤其他注視她的眼神更是堅定不移。這樣的他,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呃……你這個建議很不錯,但是可行性可能不高,但我還是謝謝你的好意,呵呵呵……」一邊乾笑,她一邊不著痕迹地試着抽出被他緊握的雙手。

「為什麼?」

奇怪?感覺上他又沒握得很緊,怎麼就是抽不出來?抽不出手又不好意思叫他放手,望晴苗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第一,沒人選。第二,雖然我衰,但我還沒慘到需要有人時時刻刻待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地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不喜歡不熟的人一直待在我身旁。」語畢,她象徵性的咳了兩聲,用眼神暗示他該放手了。

他是放手了,但他卻起身坐到她身邊,突然朝她優雅的一笑。

就在這一瞬間,他的俊臉綻放出誘惑至極的魅力,捂著胸口,望晴苗紅著臉低喘一聲,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竟然可以美到這種地步,忘情間她脫口而出:「你……你好美喔!」美到令她有點頭昏了呢!

對於她的讚美,官御破又綻出一個令人心神蕩漾的笑,「如果是我呢?」

失神地看着他的笑,望晴苗茫然低喃:「什麼?」

「第一,我願意保護你。第二,我不會黏着你。第三,你和我算夠熟的了。綜合以上三點,如果是我的話,你覺得如何?」

眨眨眼又眨眨眼,卻怎樣也眨不掉腦中的昏茫,於是她再輕輕的拍拍臉,好一會兒,她茫然的眼裏才恢復清明。

「剛剛是你說錯了什麼?還是我聽錯了什麼?」雖然剛剛閃了神,但她的耳朵還是很盡責的將他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吸了進去,可是剛剛腦昏,沒把話里的意思給聽懂,現在清醒了,她卻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沒說錯,你也沒聽錯,我說我願意保護你。」

明確的知道他的意思后,她不禁有些怔愕,「為什麼?」

需要理由嗎?他的確是有理由的,微微一笑,他一本正經的說:「因為我需要有人幫我打理三餐。」

看着他好半晌,她有些不確定的問:「你的意思是你用你的保護來換我幫你準備三餐?」

「沒錯,你的理解能力很不錯。」摸着她的頭,幾乎沒有人可以在他的笑容下還能保持頭腦清晰,看來她的自制力很高。

「我不懂。」

「不懂什麼?」

「你應該有請鐘點女傭幫你準備早、晚餐吧?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我幫你準備呢?」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她不認為他有必要這麼做。

「這就得怪你了。」瞅着她,官御破話里隱約藏着埋怨。

「我?」指著自己,她臉上滿滿的都是問號,「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都是你做的便當太好吃,自從吃了你的便當后,我就沒辦法再接受其他人煮的飯菜。昨天我把女傭做的飯都倒掉后,開車上街找東西吃,但吃來吃去就是覺得難吃,所以我只好餓著肚子等你做的中餐。」

這麼直接的讚美她以為他是在說笑,卻在轉眼間看到他盯着便當的渴望眼神,驀地臉色一紅,終於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覺得她的手藝好,而且還只認定她做的飯菜,想到這裏,望晴苗的心莫名的一暖,覺得好像有種甜甜的味道在心裏擴散。

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她連忙幫他打開便當盒子,把飯盒推到他的面前。「既然餓了,就先吃飯,有事待會兒再說。」

「也好。」他肚子真的很餓,趁着他吃飯的時候,她可以想想,但不論她怎麼想,結果必定會照着他的腳本走的,這是他的篤定。

十分鐘后──

「你的答案是什麼?」擦著嘴,官御破問著正在收拾桌面的望晴苗。

「你救了我兩次,我一直在想要怎樣回報你這份恩情,現在只不過是幫你做做飯而已,我非常樂意幫忙,所以你根本不用拿條件來交換你的三餐。」

「這樣好嗎?」

不過是幫他準備三餐而已,又不麻煩。對他粲然一笑,望晴苗點頭,「當然好啊!我很樂意的。」

斂下眼瞼,蓋住眼裏難忍的笑意,他語氣誠懇的道謝。

「是嗎?既然如此,那我先謝謝你了。」

「就說我很樂意了,你還謝什麼?」她這位帥哥恩人雖然有些霸氣,但品德可是好得沒話講,救了她兩次,他從來沒有要求她幫他做些什麼,不過是請她幫他煮煮飯,還不好意思的用保護她來當交換條件,現在是她主動答應,他卻還這麼有禮貌的向她道謝,真是個有風度的男人。

「你對我這麼好,總是要說聲謝謝的。」官御破鍾情於她的手藝是真的,想保護她也是真的,但製造機會接近她才是他背後真正的企圖,而且只要彼此在一起的機會多了,他還怕沒機會保護她嗎?

呵呵,天真可愛的小女人就是單純又好騙,不用費太多的心思,她就乖乖的照着他的腳本走,還帶着感恩的心往他的陷阱里跳,完全稱他的心、如他的意,說聲謝謝只是回報她的完全合作。

「你太客氣了。」擺擺手,她不好意思他再繼續謝下去,於是問了個問題轉移話題,「你住哪裏?你現在告訴我,我好拿捏明天什麼時候出門。」

到他家?

他認為應該是自己到她家報到,怎麼她願意親自到他家幫他煮飯?

看着身旁的她,好一個善良熱心的小女人,不怕自己羊入虎口嗎?這種熱心不知算是優點還是她的缺點?

不過既然小女人自願到他家,這樣事情就更好辦了,嘻嘻。

慢條斯理地唸出一串地址,還想跟她多說明她該怎麼到的時候,卻瞧見她一臉訝然。

「怎麼了?」他唸得不清楚嗎?

「你家……」看着他,望晴苗臉上有着明顯的驚訝。

「我家怎樣?」

「你家真的在光明區的天綠大樓里?」拉着他的袖口,她急急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住的大樓叫天綠?」

「因為我也住在那裏啊!」望晴苗不可思議的笑着,她在哪裏住了四年多,竟然不知道他們是鄰居!多麼巧合啊!「我住B棟,你呢?」

聽了她的話,官御破也很吃驚。「我是B棟十六樓。」

睜著驚喜的大眼,她說:「天啊!我就住在你樓下耶!」一激動起來,她習慣性的又拉着他的衣袖左右搖晃。

這麼巧?

睇着她不經意拉着他衣袖搖晃的可愛動作,他啞然失笑。

太好了!真是天助他也,住得這麼近,事情好辦太多了。近水樓台,近水樓台,雖然還差了一樓的距離,但月亮就在眼前了。

「破,看來我們真的滿有緣的耶!」第三次在這裏遇見他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跟她有緣,茫茫人海,六天內遇到同一個人的機率有多大,若不是有緣怎會如此巧合?更別說他們竟然還是鄰居,這一切的巧合真是令她不可思議。

淺然一笑,他也同意。「是很有緣。」

「住得這麼近,只要走層樓梯就可以到你家,既不用騎車也省時間,真是方便,你說這一切是不是太好了?」

垂首凝視盈盈淺笑的望晴苗,官御破的嘴角意味深長地彎起一抹弧度,「的確,這一切真的是太好了。」語畢,他語氣一頓,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地,連忙問了一句:「官映荷知道你住在哪裏嗎?」

「不知道吧!我沒告訴過她,怎麼了?」望晴苗好奇的問。

「不,沒什麼,只是好奇問一下而已。」官御破隨便找個理由搪塞。

「喔!」望晴苗不疑有他的接受他的答案。

第一次相遇是偶然,第二次相遇是巧合,第三次相遇是緣分,之後應該就是他的故意了。要她幫他帶便當是他的故意,要她幫他準備三餐也是他的故意,這些故意都是為了能和她在一起。

按照計劃的話,下一步他原本要裝成生活白痴把她拐進門的,現在她既然就住在樓下,的確方便太多了,正如她所說的,這一切真是太好了!

而且,會礙事的小狐狸也不知道這個巧合,那更是太好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10-16 00:06:55

第四章

清晨六點半,拎着一袋材料,望晴苗走到官御破的家門前,將他昨天給她的磁卡插進卡匣,再按下他告訴她的密碼,厚重的門「喀」地一聲在她面前開啟。

走進屋內,站在玄關,望晴苗一時無法適應屋內的黑暗,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慢慢的踱到覆著深色窗帘的陽台前,「唰」地一聲,俐落的將窗帘拉到兩邊,瞬間,陽光灑落一地,照亮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哇!他家好大喔!」東看西看后,她發現官御破雖然是住在她家樓上沒錯,但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住在她和所有隔壁鄰居的樓上,這比她家大四倍的屋子顯然是把十六層全部打通,直接蓋成一間屋子。

「他真的就一個人住在這裏啊?這樣子會不會太奢侈啦?」望晴苗咋舌地搖搖頭,官御破還真不愧是官御集團的總裁,住的地方有夠豪華。

欣賞似地走了一圈后,望晴苗又回到空蕩蕩的客廳。

「看來人還沒起床,來得太早了嗎?」事前沒講好時間果然有些麻煩。「算了,先煮好了,或許煮好的時候人就醒了。」聳聳肩,她走向廚房。「我看看,東西放在哪裏?」

搜尋廚房的幾個柜子,望晴苗很快的找到自己需要的鍋、碗、瓢、盆,穿上圍裙,她拿出一旁的菜刀。

先將鍋子裝水放在爐子上煮,再俐落的把材料洗好、切好,接着菜刀一鏟,把材料一起扔進滾著水的鍋子裏,蓋上鍋蓋,她把爐火調到適中。

「好了,二十分鐘之後就好了。」曾經聽過官御破喜歡喝粥,所以她決定今天先幫他準備皮蛋瘦肉粥,他應該會喜歡吧!

走出廚房,環視依然安靜無人的客廳,她想自己真的是早來了。脫下身上的圍裙放在桌上,她走到陽台前拉開玻璃門,走到門外。

把身體趴在欄桿上,她低頭看向樓下綠意盎然的陽台,熟悉的滿天星、色彩鮮艷的大波斯菊、未開花的薰衣草,以及其他健康的花草,全繽紛的呈現在她的眼前。

「到現在我還是很難相信我和他竟然是鄰居。」把頭靠在欄桿上交疊的手臂上,望晴苗失神的盯着一朵粉紅色的大波斯菊發獃。

他先是救了她兩次命,然後變成官御集團的總裁,現在又變成她的鄰居,想想四年來她從來不認識的鄰居竟然跟她如此有緣,人和人之間的際遇還真是奇妙啊!

這一輩子她認識的人很多,但總是來來去去,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深入的了解彼此,就連映荷她們也是,除了送便當的時候可以聊聊天,最多偶爾有空相約出來吃飯和逛街,雖然彼此是好朋友,但還不到談心的地步。

從小跟母親聚少離多又是獨生女的關係,所以她一直很希望可以有個朋友陪在身邊,但是因為母親工作的關係,求學期間她時常轉學,因此朋友她交得多,但失去聯絡的也多,現在大家長大開始工作了,就更少時間可以聯絡了。

今年她二十五歲,正是獨立的時期,但是每當夜深人靜或是自己獨處的時候,她的心裏還是會感到濃濃的寂寞。

其實寂寞的感覺她從小就懂,但那時多少還有同學可以作伴,直到大學畢業母親也再度結了婚,婚後母親留給她這間房子后便隨着繼父長居美國,自那時候起,她便完完全全是孤單的一個人了;雖然每天身邊圍繞着很多人,但她還是覺得自己像失根的浮萍,找不到安定的感覺。

她曾經為了排遣寂寞而交過幾個男朋友,但對方不是被她的衰運給嚇跑,就是被別的女人給拐跑,想想,自己還真的是非常沒有男人緣。直到認識官御破,他不但救過她,還不怕被她連累的說願意保護她,雖然是交換條件,但她還是很感謝他。

男人她認識得不多,但關係親密的全離她而去,對於「男朋友」,她是死心了,而如今難得認識了一個有緣的男的朋友,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會好好經營這份友情,而且她也有預感,他們會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

傻傻一笑,望晴苗已經開始想像他們成為好朋友后的情景,但是,突然「嗶」地一聲,手上電子錶的準點報時打斷了她的冥想。

「咦?已經七點啦?粥應該好了,我去看看。」轉身走到廚房打開鍋蓋,攪了攪鍋內的香粥,望晴苗先是微笑地點點頭,然後才把爐火熄掉。

「好了,先盛好兩碗讓它涼,待會兒比較不燙口。」拿出兩個碗,她細心的將皮蛋和瘦肉平均撒在碗裏后,才將粥盛進去。

把粥放在桌上,她走出廚房來到一扇門前敲了幾下。

「破,起床啰!早餐已經好啰!」雖然他的屋子比她家大,設計和擺設也跟她家不一樣,但基本上他只是把空間放寬,基本格局還是跟她家差不多,沒有太大的改變,所以她可以猜得出官御破的房間是哪一間。

在房門前等了好一會兒,卻沒有聽到屋內有任何動靜,於是她又喚了一聲:「破,你起來了嗎?起來就應我一聲。」無聊地盯着門板的木紋等了一下,裏頭依然沒有傳出任何聲響。

這麼會睡?眉尾輕揚,把手放在門板上,她又輕輕的敲了幾下。

「破,你再不起來的話,我就進去了喔!」倚著門板,她開玩笑的說。

但是三分鐘之後,望晴苗原本平靜的臉龐開始有些不耐。再等下去,粥都涼了。於是她輕輕的轉動門把,將門推開一個小小的空間,把頭探進去,裏頭是朦朧的昏暗。

「破,你醒了沒?」朝床上隱約鼓起的人形輕問,她怕嚇到他。

「唔……」床上的人翻了個身,被子下露出一張沉睡的俊臉。

哇!好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望晴苗忘情地看着官御破俊美的臉。

唔,平常的他雖然看起來英挺俊美,但懾人的氣勢多少掩蓋了他的容貌,現在睡着的他少了懾人的氣勢,多了柔和的美感,原本俊美的臉蛋更是美到不行,真是……真是引人犯罪啊!

「哈啰!官御破先生,起床吃飯飯啰!」努力剋制心中想要「指染」他的慾望,望晴苗強迫自己只能待在門外。「哈啰!起床,起床,起床,起床,起床,起床了。」不停的重複輕快的節拍,她試圖吵醒床上的人。

「唔……」慢慢的睜開眼,官御破睡眼惺忪地看着門縫中間的人頭,嗓音微啞地問:「現在幾點了?」

「七點多了,我已經把粥煮好了,你要不要出來吃?」明知自己應該非禮勿視,但還是忍不住想多看幾眼性感又慵懶的他。

「七點多了?」揉揉眼,坐起身,薄軟的被單滑到腰際,露出他寬闊結實的胸膛,「好,你等我一下,我先去刷牙洗臉,待會兒就出去。」

「呃……好……好,那我在客廳等你。」迅速地把頭抽出,把門關上,靠着門板,止不住的臉紅心跳。望晴苗一手撫著臉,一手捂著胸,而一下子不知道飆到幾度去的體溫,則是讓她忍不住有些喘息。

真是……真是嚇死她了!一個男人怎麼可以性感迷人到這種天理不容的地步?簡直……簡直就是上帝派下來的女性殺手嘛!

盯着闔上的門板,她一臉驚恐地自言自語:「這裏絕對絕對是一級警戒區,以後還是少接近為妙。」快步踏離官御破的「香閨」門口,她邊走邊警惕自己以後要少涉足這間「是非之地」,就算逼不得已,也一定要「步步為營」,免得「誤入歧途」。

但是雖然心中是這麼想着,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又浮現剛剛官御破撩人的體態,而她也不自主地猜測起他被子下是穿着褲子還是裸體?想到這兒,她原本稍緩的心跳頓時又萬馬奔騰了起來。

「望晴苗,你這個色女,停止你一切色情的想像。」她邊走邊用手敲著頭。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快速衝到廚房,抄起菜刀不停地切著剩餘的青蔥,口中還不斷喃喃自語:「色即是空,色即是空,心靜自然涼,望晴苗,快點停止你那無聊的臉紅心跳。」

「什麼跳?」不知何時來到廚房的官御破倚著門緣,微笑地問向望晴苗。

「喝!」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望晴苗迅速轉身尋找聲源,但是躍入眼帘的景象卻把她嚇得彈了起來,手上的刀還差點掉到地上。

「你……你沒有……你沒有穿衣服!」用菜刀指着眼前的裸男,她結結巴巴的控訴。

「我有啊!」指著身下的牛仔褲,官御破的表情有些無辜。

「那不算!你……你現在趕快回房添件衣服!」不敢看向他臉以下的其他部位,她只好緊緊盯住他的眼睛。

「為什麼?」瞪着她手上隨時可能掉到她腳上的菜刀,他問得漫不經心。

「因為……因為穿這麼少,你會感冒!」

「現在是夏天。」不管屋外或屋內都熱得很,感冒?他看很難。

「可是……可是你這樣違反社會善良風俗條例!」

聞言,官御破的嘴角微勾,感到有些好笑。「這裏是我家。」

她應該沒問題吧!他生平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看也不看地把菜刀丟了又接,接了又丟,菜刀在空中起起落落,但她總是接個正著。

嗯……雖然她不會打架,但就某個角度來說,她還滿具有殺傷力的。

「但是……但是……」咬着唇,望晴苗硬撐着想找出另一個能讓官御破穿上衣服的理由,可是她想了很久,卻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但是什麼?」緊緊盯着她手上丟得愈來愈快的菜刀,她確定她是來煮飯而不是來表演特技的?

「但是……你這個……我會那個……」話說得結結巴巴,語意也不清不楚,老實說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沒等她說出理由,原本倚在廚房門口的官御破一個快步跨向前,輕巧的接住正筆直往望晴苗腳上降落的菜刀。

把菜刀放在流理台上,他有些訝異好好的蔥怎麼全都變成一團爛泥?要不是一旁躺着蔥頭,他還真的看不出來這一團綠綠的東西是什麼咧!

「早上我都習慣這樣穿,穿着衣服不舒服。」回過身輕彈一下她的額,打斷她結巴的思緒,他把她帶到餐桌前坐下。

「看你穿成這樣,我不舒服啊!」低着頭,望晴苗小聲的咕噥。是啊!鼻血差點就流出來了,都是他害的。

「你剛剛說什麼?」

不著痕迹地瞪了他一眼,她沒好氣地說:「沒有,自言自語而已,你不用在意。」

「喔,那我們可以吃飯了嗎?」他餓了,而且她煮的皮蛋瘦肉粥聞起來好香,看起來也很好吃的樣子,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真的不加件衣服?」望晴苗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次。

「不要也不想。」官御破笑得一臉堅決。

無力的嘆了口氣,算了,誰教這裏是他家,不穿衣服是他的自由,她就算不習慣也沒資格管。朝他點點頭,她妥協了。

「吃吧!」還是吃早餐吧,至於他的上半身,唔……心靜自然涼……

ΩΩΩΩΩ

自從得知官御破就住在樓上后,望晴苗決定不在店裏幫官御破準備午餐,而改在官御破的家裏做。

不知不覺中,她也就習慣待在他家的廚房煮飯,所以最近她都是先在他家做好便當,再用家用便當盒裝好拿給官御破,兩個禮拜以來皆是如此。

提着便當,望晴苗站在地下一樓官御破專用的電梯前,等他下來。

一個小時前,他突然打電話跟她說他今天中午有事要外出,沒辦法在辦公室吃午飯,所以請她直接在這裏等他,他來開車的時候會順便跟她拿便當。

錢難賺啊,連當個總裁中午吃飯時間都得處理公務,所以總裁之名好嗎?在她眼中「總裁」跟「疲累」是同義字。

「當」地一聲,顯示一旁的電梯已抵達這裏。

「等很久了嗎?」走出電梯,官御破微笑地來到望晴苗的身邊。

搖搖頭,望晴苗也是一臉微笑。「沒有,才剛到。來,你的便當,今天是韓國烤肉。」把手中的飯盒交給他,她隨着他的腳步來到他的車子邊。

沒有立刻進入車內,官御破站在望晴苗的面前問:「你店裏下午有重要的事要忙嗎?」

「跟平常一樣,沒什麼很重要的事。怎樣,為什麼這麼問?」仰著頭,她不解的看着他。

「因為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事?」

「是這樣的,待會兒有個飯局我一定要到,飯局中為了應酬可能需要喝幾杯酒,但是我的酒量非常的不好,我怕酒醉後會出事,原本今天我想請紅姊陪我去的,但是她人有點感冒,臨時我又找不到人選,所以我想你方不方便陪我跑一趟?」

他所謂的出事是出什麼事,她心知肚明。酒後容易亂性,他可能擔心自己一旦醉昏了,會被人吃干抹凈吧!

人不管是男是女,太秀色可餐也不一定是件好事,至少容易被人覬覦這項缺點,就夠讓人頭痛了。

「好啊!我先打通電話就陪你去。」反正下午也真的沒什麼重要的事要忙,就幫幫帥哥恩人一點小忙,去捍衛他的貞操啰!

「太好了!這下子我就不用擔心了,謝謝你,小苗。」聽到她的回答,他鬆了一口氣。擁着她,他親了她一下。

仰頭微眯着眼承受他的親吻,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被他親慣了。自從上一次電梯的那一個額頭之吻,她就發現這個偏冷調的男人其實還滿熱情的,說再見他會親她、打招呼他也會親她、表達謝意的時候就更誇張了,他不只會親她還會來個大大的擁抱;第一次被他擁抱的時候,她還因為一時無法適應而整個人呆掉了呢!

要不是她把他當朋友,而他也只是友誼式的親親她的額頭或臉頰,他可能會挨她幾個巴掌。

她自詡是守禮教的中國人,可他卻把這種外國人的習慣拿來用在她身上,實在讓她感到有些不自在。不過既然這是他友情的表現,她就隨他了,畢竟世界各地都在全球化,她也不好太過於拘泥中國的禮法。

「好了,好了,不過是幫個小忙,你別這麼熱情。」微微用手推開他微熱的胸膛,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唔,除了親吻,他的擁抱她果然還是無法習慣。

沒漏掉她往後退一步的小動作,微微一笑,官御破也向前跨一步,讓彼此距離比之前還要近。

「你得習慣我的擁抱。」這個習慣他不會改,她得適應才行。

你得習慣我的擁抱?是她太過於敏感還是她看錯了?這句話他說得曖昧,眼神也帶着勾引的感覺。望晴苗輕輕的搖搖頭,和他靠得這麼近,他的體溫讓她頭昏得有點無法思考,或許剛剛是她的錯覺吧!

「我知道,只是需要點時間。」

「快一點會比較好。」留下這麼一句,他便轉身幫望晴苗打開車門,然後再繞到駕駛座的車門前。

快一點?為什麼要快一點?慢慢來不好嗎?她畢竟是傳統的中國人,要她怎麼快啊?坐進他幫她開啟的車門,她決定關於這個問題還是順其自然好了。

「你和人家約在哪裏?」用手機交代店裏的小妹一些要注意的事項后,望晴苗便詢問他要到哪裏應酬,希望地點不是那種港片常演的酒店,否則她一個女人進去成何體統?

「亞都飯店。」邊開車,他邊回答。

雖然地點不是在酒店,讓她鬆了一口氣,但是在飯店?她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不是談生意而已嗎?為什麼要約在這麼高級的地方?」他們這些企業家還真怪,談生意難道不能在公司里或是在家裏談嗎?非得到一些消費貴到嚇死人的地方,酒店貴,飯店也好不到哪裏去。

敏銳的聽出她藏在話里的不以為然,官御破微微一笑,「有錢人總是愛面子,搞大排場是他們的習慣。」

「那你呢?你也有這種習慣嗎?」他也是有錢人,他也喜歡這樣嗎?

「老實說我也不喜歡這種虛華的飯局,但是商界裏有它必須遵守的規定,我只是入境隨俗而已。」雖然他也有選擇權,但對顧客、合作對象,投其所好才是成功的商人;他是個成功的商人,對於對方一些奢華的舉止,只要對方可以讓他有利可圖,他一概不予置評。

「那如果要你來決定應酬的地點,你會選擇什麼樣的地方?」

「如果是我約對方的話,我不是約在公司的會議室就是餐廳,這些地方比較安靜。」安靜可以讓他思緒更清明,這樣比較有利於他談生意。

「不選擇酒家?」她的口氣有些揶揄。

「為什麼要選酒家?」他反問。

「男人啊,男人不都喜歡身邊有個漂亮的媚妹可以看又可以摸,這樣談生意比較輕鬆愉悅不是嗎?」男人本「色」,自古以來皆是如此,而且男人也只有這項特質不會持續進化。

「別的男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討厭大部分的女人,所以女人多的地方我不愛去。」他冷淡的說,語調里有對女人濃濃的排斥。

聞言,望晴苗非常驚訝,連心都懸了起來,她連忙問:「你討厭女人?那我呢?你也討厭我嗎?」屏息的用手指著自己,她也是女人,他……他應該不會討厭她吧?

「我不是討厭所有的女人,我是討厭大部分的女人,至於你,我一點也不討厭;相反的,我很喜歡你。」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他的眼裏有抹難以察覺的情愫。

聽到他說不討厭自己,望晴苗先是鬆了一口氣,後來又聽到他說他很喜歡自己,不知為何,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多跳了兩下,而且還充滿一種甜甜的喜悅。

不自覺的揚起一抹既開心又甜蜜的微笑,笑容之燦爛連嘴邊的梨渦也清晰可見,她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肩膀。「就說像我這麼可愛善良又討喜的女人有誰會討厭?你會喜歡我,還當我是朋友,算你好眼光。」

「我的眼光的確是很不錯。」官御破臉色微苦的說。這小女人還真以為他只當她是朋友嗎?

試問有哪個男人會跟普通關係的女人說他喜歡她?若不是心裏有曖昧情愫想暗示對方,全天下哪個男人會說出這種話讓人誤會?可就只有這個小女人聽不出來,唉……

沒聽出到他聲音中的苦澀,望晴苗把注意力放在他先前說的話上。

「喂,你剛剛說你討厭大部分的女人,為什麼啊?」難不成他受過女人的傷害?他果然曾經被女人給……

「不為什麼,天生就不喜歡而已。」眼角瞥見她臉上的憐憫,知道她絕對是想歪了。這個心思單純的小女人啊,伸出右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官御破有些好笑的說:「別胡思亂想。」

「可是就算不喜歡,也不可能到討厭的地步吧!你就別逞強了,你是不是真的曾經被女人給摧……摧殘過,所以才會這麼討厭女人?」嗚……他真的好可憐喔,拍拍他的肩膀,她無言地表達她的安慰與同情。

他一定是為了顧及男性尊嚴,才不願意透露實情,其實他心裏一定已經回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了,只是因為她就在面前,不好意思傷心吧!

瞧她一臉悲憫的望着他,官御破簡直是啼笑皆非。這個小女人說她聰明,但是有時候還真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趁著紅燈,側過頭,他睇着她輕鬆的笑問:「我看起來像是會被女人欺負的男人嗎?」他的體格壯碩,身手矯健,一般人想要親近他的身子都很難。但是在這小女人的眼中,他好像不是如此,她好像認為他是那種無法保護自己、柔弱到會被人欺負的男人。

細細打量他俊美的臉蛋、寬闊的胸膛、踩着煞車的修長雙腿和高雅穩重的氣質……滿分的臉蛋、滿分的身材和滿分的氣質,他怎麼看都是女人夢裏理想中的男人,要人不覬覦,除非他先毀容。

嚴肅地重重點了一下頭,望晴苗斬釘截鐵地回答:「不是像!而是非常像!」

聞言,官御破原本輕鬆的微笑不禁滯了滯。

不會吧?她真的這麼認為?是什麼原因讓她這麼認為,他得弄清楚。「為什麼?」

睨着他,望晴苗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那還用說,當然是因為你很帥啊!你都不照鏡子的嗎?你瞧,你這臉蛋、你這身材和你這一身的氣質,怎麼看都讓人驚艷兼流口水,像你這種又帥又多金的男人啊,百年難得一見,我看很少有女人可以逃得過你的魅力。所以啰,女人要不欺負你就真的太對不起自己了,而且要是哪個女人敢說她不曾肖想過你,她肯定是在騙肖!」

原來她對他的評價這麼高,聽到她這麼說,他微滯的心才又釋然。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也曾經肖想過我啰?」捉出她的語病,輕一挑眉,官御破促狹地問。

被他這麼一問,她忍不住一臉尷尬,這……要說實話嗎?看着他半開玩笑的表情,他們是朋友,所以說實話應該無所謂吧!

訥訥地說着實話,望晴苗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呃……老實說有時候你實在太……太性感了,不小心我也會臉紅心跳,但是我是很正經地在跟你做朋友,所以是絕對不會欺負你的,關於這一點你可以相信我。」舉着手向他保證,她可不想讓他以為她也是色女一個。

瞥了眼她急於澄清的模樣,他笑了笑。不小心也會臉紅心跳……是嗎?

嘻嘻,原來如此。

「我當然相信你,如果我不相信你,今天就不會找你幫我這個忙了。」踩下油門,他繼續往亞都飯店前進。

「呵呵,也對喔,既然你這麼相信我,那我今天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來捍衛你的貞操!」豪爽地拍拍胸脯,她向他保證道。

聞言,官御破爽朗一笑,「那就拜讬你了。」

「包在我身上!」餓女是吧?來一個她擋一個,來兩個她擋一雙,誰也別妄想可以突破她的防線。

語畢,車子也開到飯店的門口,下車的同時,官御破剛好接到一通電話。

對着電話說聲稍等,他轉向望晴苗,「我接個電話,你先進去。」

她開口正想說些什麼,恰巧飯店經理已經走到他們身邊,恭敬的打招呼:「官總裁,歡迎,歡迎,你的大駕光臨實在讓敝飯店蓬蓽生輝。」禮貌性地鞠躬哈腰,飯店經理臉上的諂媚清晰可見。

抬起手制止飯店經理無意義的恭維,他冷淡的說:「你來得正好,請你先幫我把這位小姐帶到位置上。」輕輕把望晴苗推向前,他低頭柔聲地向她說:「飯店裏不好講電話,你先進去。」

被點到名的飯店經理機靈的馬上接話,「是啊,這位美麗的小姐你就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為你服務吧!」

官總裁他遇過好幾次,從沒見他帶過女伴,今日他不只破天荒身邊帶着女伴,而且還對這位女性柔聲柔氣地微笑、說話,老實說官總裁的冷淡肅穆和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曾幾何時見過他對女人如此溫柔過?這位小姐怕是將來的官夫人了,他可得好好的款待才行啊!

見飯店經理朝自己恭敬友善的微笑,望晴苗也不好堅持什麼。「好吧!那你快一點。」

「會的,去吧。」

「嗯。」轉過身看向經理。「麻煩您了。」

把手貼放在胸口,飯店經理紳士地彎腰一鞠躬。「幫美麗的小姐帶路是我的榮幸。」語畢,飯店經理手一擺,將望晴苗帶進大廳。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10-16 00:07:28

第五章

餐桌上,望晴苗把菜單本立在面前,看起來像是很專心的看着菜單上的法文,但實際上她卻是用菜單擋住十二點鐘方向輕蔑、不屑又帶着警告的兩記眼神。

自從張經理不小心「誤」把她介紹成破的女朋友后,跟破有約的兩位美女就一直用這種不禮貌的眼神瞪着她,而且眼神中的怒火還不斷的加溫。直到現在,她覺得眼前的菜單都快被她們飽含怒火的眼神給燒出一個大洞來了。

老實說,這種不禮貌的眼神瞪得她好不舒服,但是顧及她們是破的客人,她沒辦法瞪回去,只好被動的用菜單擋住她們螫人的視線,來個眼不見為凈。

不過剛剛被她們這種充滿妒意、怒氣、不屑、陰狠的眼神一瞪,她才體驗到破的條件有多優、身價有多高。之前就只有她一個人單獨跟他相處,雖然知道他長得很好看又很有魅力,卻沒想過外頭一定有成千上萬的女人在愛慕着他。

對啊!以破的條件當然有很多女人會喜歡他嘛!這是事實,可認知這事實的時候,為何覺得心裏有一大堆酸酸的氣泡在飛舞,而且還啵啵啵不停的在爆破,弄得她的心裏好難過喔!

為什麼會這樣呢?好討厭喔!

酸酸的氣泡?

該不會是中午她吃的酸梅剛好在發酵?可是酸梅會在心臟裏頭發酵嗎?應該是在胃裏吧!可為什麼她的胃不酸,就只有她的心裏會酸?難不成她的身體構造跟一般人不一樣?

會嗎?

不會吧!

可是……

哎喲!好複雜的問題,她不想了!

唉!破,你怎麼還不出現?你可知道跟你有約的兩位美人已經快用眼光把我殺死了,你還不趕快出現!邊默默地在心中呼喚著官御破,望晴苗邊把右邊肩膀往菜單本的遮蓋範圍內縮了縮,閃過右邊射來的冷瞪。

就在她的千呼萬喚中,眼角終於瞄到官御破的身影出現在電梯的門口,忍住心中的激越,她朝他揮揮手,引起他的注意。

待他走近后,她才正要開口,就被眼前的兩位美女給搶了話。

「好久不見,官總裁,很高興這次又有機會可以跟你合作。」一串日文從兩位美女的口中說出,優雅的語調及尊敬的用詞聽得出她們擁有良好的教養,這樣有氣質的兩位小姐,實在很難相信她們也會非禮破。

「好久不見,藤崎小姐、潮見小姐,希望我們這次可以合作愉快。」禮貌的十五度鞠躬,官御破也用流利的日語跟她們打招呼。

招呼打完后,他牽起一旁的望晴苗開始介紹:「讓我為兩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望小姐,她是我今天特地請來的助理,待會兒請兩位多多指教。」故意用中文說出「助理」兩個字,他看着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忍着想發笑的衝動,她也學官御破剛剛的動作,禮貌地彎腰打招呼,但是她是用中文來打招呼:「兩位美女,午安,待會兒還請兩位美女多多指教。」

對於望晴苗的彎腰鞠躬,兩位日本美女只是冷淡的點點頭,不置一辭。

「請坐。」對她們無視於小苗存在的神情官御破看在眼裏,但他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只是右手一比,請兩位合作對象坐下,但聽得出他原本就稍嫌冷淡的口氣此時又冷了幾分。

繼續無視於望晴苗的存在,兩位美女的眼神專註地凝視着官御破,其中成熟美艷型的藤崎小姐首先開口,優雅體貼的說:「官總裁,很抱歉佔用你的午餐時間,為了表示我們的歉意,今天這頓飯由我來請,如果你不急的話,請你先用完餐,我們再來討論契約的事,可以嗎?」

沒有微笑,官御破維持一貫的冷淡態度。「藤崎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們遠道從日本來台與官御企業合作,理應由我盡地主之誼,所以這一餐還是我請客,請藤崎小姐和潮見小姐好好享受這頓午飯,之後就如藤崎小姐的建議,契約的事我們稍後再談。」把菜單放在她們的面前,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官總裁真是體貼,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像是習慣他冷然的態度,兩位美女沒有抱怨,還微笑地低頭看向菜單。

「小苗,你想吃什麼?」把菜單放在兩人的中間,官御破貼心的幫她大略解釋菜單上有哪些項目,順便也跟她說明這家餐廳有哪些東西味道不錯,建議她可以試試。

搖搖頭,回絕他的好意,望晴苗小聲的說:「出門前我就吃過了,現在還不餓,你點你自己的就好了。」

「那要不要喝些飲料?」沒幫自己看主餐的目錄,他直接翻到飲料的目錄問她。

「好,那就幫我隨便點杯果汁吧!」剛剛被她們兩位美女瞪得有些口乾、有些氣,來杯飲料潤潤喉也涼涼心。

幫她看了一下飲品項目,官御破為她點了一杯她喜歡喝的飲料。「那草莓藍梅汁好嗎?」

「好,謝謝。」朝他點頭一笑后,她重新幫他翻到主餐的目錄,然後問他:「你想點什麼?」

「我不點。」

「為什麼?」

「你忘了,你已經幫我準備便當了嗎?」拿起他放在椅腳的便當袋,他拿出便當放在桌上。

見狀,望晴苗連忙抓住他的衣袖,一臉着急,「不行啦!這裏是飯店的法式餐廳耶,你不可以在這裏吃便當啦!」雖然很感動他沒忘掉她做的便當,但她還是對他這種瘋狂的舉動感到恐慌。

「飯店沒有禁止顧客攜帶外食,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裏吃便當?」邊說,他還真的把便當的蓋子打開。

瞥見前方兩位美女投來怪異的表情,望晴苗連忙按住他想拿起筷子的手,然後以更小聲的音量朝他說:「因為這樣子很奇怪!你看那兩位日本美女都在看你了。」

真不敢相信他真的要這麼做,瞧他對她做的便當如此執著,她是既窩心又感動,但是即使如此,她還是不願意他在這裏吃便當;無關丟不丟臉的問題,而是台灣人給外國人的形象問題。

瞧,這間法國餐廳里除了一咪咪的中國人外,哪個不是阿都丫,若身為台灣第一大集團的總裁當真這麼做,她保證他明天准上國際八卦新聞的頭條!

沒理會前方合作對象的表情,官御破只是瞅着她,淡淡地陳述一項事實:「可是我很餓。」

「餓就吃飯啊,這裏是高級餐廳,他們做的飯菜一定比我做的更好吃,你就吃這裏的!」語畢,也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她一把搶過桌上的便當放進袋子裏,然後把袋子放在自己左方的椅腳邊,不讓他拿到。

「我不要吃這裏的。」蹙著眉,不舍地看着她腳邊的便當,他話里的堅持意味濃厚。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驢?要驢也不會看場合,她都開始替他感到丟臉了。

揉揉太陽穴,望晴苗跟他打商量,「現在你先聽我的話別在這裏吃便當,回家后,我再幫你做好吃的,而且菜色全部由你點,怎樣?」

「全部都由我點?」

「嗯。」望晴苗點頭。

「哪一種料理都可以?」

「可以。」望晴苗再次點點頭。

「真的?」

望晴苗在心中翻個白眼,這個男人……

「真的。」

勾起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官御破菜單看都不看就隨口說出一道菜名:「好,那就意大利麵吧!」這項的分量最少,他得留點胃吃她做的晚餐。

「隨你吧!」這男人真的非她做的不吃耶!她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寵壞他的胃了?

決定餐點后,轉過頭的官御破收起剛剛的笑容,淡淡問著兩位客戶:「藤崎小姐、潮見小姐,兩位決定好要吃什麼了嗎?」

雖然她們是日本人,但是她們懂得中文,所以剛剛官御破和望晴苗的談話內容,她們是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里,姑且不論官御破對望晴苗展笑顏又體貼的動作已讓她們嫉妒不已,從兩人談話的內容中,她們猜測他們很有可能是住在一起,這一點就足以讓她們對望晴苗的敵意和妒意抵達沸點了。

自從兩年前跟官御破合作過後,她們表姊妹倆對官御破是一見鍾情,尤其在合作的過程中,他淡漠沉穩的氣質更是吸引她們。

從小到大,她和表妹的出眾外表、家世,不知有多少名門貴族、有錢有勢或是才華洋溢的男人想追求她們,但高傲的自尊和高遠的眼光讓她們總是對男人不屑一顧。

當然不是說這些男人條件不好,只是她們希望男人除了外表、家世及能力可與她們匹配外,還得令她們心動。只是尋尋覓覓這麼多年,始終遇不到令她們心動的男人,但就在兩年前,她們來到台灣看到合作對象──官御破時,她們便知道就是這個男人了。

初見面時,他對她們的長相、身材不僅沒驚艷,對她們的態度除了該有的禮貌外也是冷冷淡淡,一個月的合作時間,她們就決定非君不嫁,只是礙於人只有一個,可是她們兩個都要他,所以那段時間她們表姊妹為了爭奪官御破的歸屬權,沒有展開任何追求動作。

兩年後,她們決定捲土重來,這次她們言明各憑本事來追求官御破,但是誰也不可以阻撓誰,且一旦官御破決定選誰后,另一個人也不可以有任何意見。

誰知兩年後的第一次會面,素來不近女色的官御破身旁就多了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說臉蛋沒臉蛋、說身材沒身材的邋遢女人!瞧,她不僅穿着不雅,連個口紅也沒畫,虧她有臉走進這家餐廳,這種女人根本沒有資格待在官御破的身旁!

像這種女人待會兒只要給她點難堪,就會明白自己有多卑賤,然後知難而退了。

努力斂住心中沸騰的妒火,藤崎一臉苦惱首先開口:「官總裁,這菜單上的菜色好多,我看來看去也不知道要點什麼,所以能不能請你幫我介紹一些比較有名又好吃的餐點?我再做決定。」

「可以,請問藤崎小姐有沒有不吃哪些食物?」

「沒有,但是因為吃得不多,你可以幫我介紹分量少一點的餐點嗎?」謙虛一笑,她表示自己是個食量少的女人。

「可以。」依舊面無表情,官御破打開闔上的菜單,快速的看了一遍。「那檸檬魚好嗎?檸檬魚的魚都是用當季最好的魚來烹煮,表面酥脆芬芳,裏頭則是鮮嫩多汁,味道酸甜可口,口感清淡,是法國傳統家庭里最受歡迎的餐點,分量不多,你可以搭配頗受好評的香煎諾曼地玉米餅、蘋果鵝肝當前菜,以及用新鮮蔬菜水果做成的田園沙拉,另外再搭配這飯店的招牌湯──火艷酒香蒜番茄奶油濃湯,這套餐點最受女性顧客歡迎,藤崎小姐可以試試看。」

「好,那我就點這道菜,謝謝官總裁為我介紹。」

「不客氣。」語畢,官御破隨即把頭一偏,詢問另一位客人:「潮見小姐點好了嗎?要不要我也幫你介紹一下呢?」

潮見優雅一笑,柔柔地搖搖頭。「謝謝官總裁的好意,知佳跟藤崎姊姊點一樣的餐點就好了,不敢麻煩您。」表面上是不好意思麻煩官御破,但心裏頭真正的意思則是暗諷藤崎表姊小題大作,連點餐這種事都要引起官御破的注意。但這層意思只有她們表姊妹倆心裏頭清楚。

「好,既然大家都決定好餐點了,那我就請侍者來點餐。」手一揚,早就在不遠處待命的侍者便輕聲快步來到官御破的身旁。

「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嗎?」幫四個人的玻璃杯再添滿水后,侍者用法文恭敬的問。

「我要點餐,兩份檸檬魚和一份意大利麵,另外再一杯草莓藍梅汁,不加冰。」

「兩份檸檬魚和一份意大利麵,還有一杯不加冰的草莓藍梅汁是嗎?」重複官御破點的餐點,侍者專業地朝官御破確定一遍。

「對,沒錯。」

「是,那我現在就為你準備餐點。」就在侍者準備退下的時候,一旁的藤崎出聲喚住他的腳步。

「官總裁,分離兩年後難得再度合作,我們何不喝點酒來慶祝一下呢?」

終於來了!和望晴苗對看一眼后,官御破沒有異議的答應,「當然好,那我們就點瓶一九九五年份的Chateaumefu-de-papeGuigal好嗎?」

「一瓶一點也不盡興,我們點兩瓶好嗎?」

「也好。」點點頭,官御破請一旁的侍者多加這兩瓶酒上去。

待侍者走後,望晴苗便在餐桌下扯了扯官御破的衣袖,小聲的抱怨:「喂,天氣這麼熱,你幹嘛跟侍者說我的飲料不加冰?」

「女生不要吃太冰的東西,對身體不好。」冰的東西對女孩子很不好,但他卻常看見她捧著冰品當水喝,他得幫她戒掉這個壞習慣才行。

「哪會,我喝了這麼多年,又沒怎麼樣。」嘟起小嘴,她一臉不高興。

「現在是不會怎麼樣,老了你就知道,那時候我可不想整天聽你哀哀叫。」

「我才不會對你哀哀叫,而且那時候你又不一定會在我的身邊。」呿!他遲早都要結婚的,到那個時候他怎麼可能還會在她身邊?他也想得太遠了吧!

「那可不一定。」官御破的話里、眼裏皆盛滿意味深長的暗示,但是生氣中的望晴苗沒注意到,猶在一旁不停的碎碎唸。

一旁的潮見看不下去他們兩人的親密模樣,於是假裝關心官御破的近況而插嘴道:「兩年不見,不知官總裁這兩年來可好?」

「讬兩位的福,兩年來一切都很順利。」

「那就好。聽說去年在官總裁的帶領下,官御集團的營收成長了百分之三十,官總裁真是了不起啊!」

「沒這回事,這份成功是來自於員工們的努力和你們大家的幫忙,我其實沒做什麼。」

「官總裁真是謙虛。」掩嘴一笑,潮見對官御破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接着潮見又和官御破談了一些話,然後瞧目前談話一切順利,她便靈巧地將話題一轉。

「聽說官總裁已經三十二歲了,卻還沒傳出跟任何女孩子交往的消息,所以知佳在想,官總裁該不會打算這一輩子都不結婚吧?」刺探軍情才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以前我的確是這麼打算的,但是最近的想法變了。」這種問題他從來不避諱,但是任何人問起,都是得到否定的答案,所以久而久之,就再也沒有人會關心這種問題。但是自從遇見小苗后,他的答案就不再是否定的了。

「是嗎?」太好了,看來她們來對時機了。斂下眼睫,掩蓋眼裏的雀躍光芒,她又柔柔的問:「既然如此,不知官總裁心中是否已經有理想的人選了呢?如果沒有,知佳和表姊很樂意幫您介紹幾個人選喔!」

若真的有人選,她們會想辦法剷除;若是沒有人選,那就是她們上場的時候了。

十指交疊,掌心和兩肘貼放在桌面,官御破雖然表情冷漠,但眼裏卻漾著一縷柔情。

「謝謝潮見小姐的好意,但是我心中已經有一個固定的人選,而且我正試圖努力的打動她的芳心。」

聞言,藤崎和潮見的眼裏都閃過一絲妒意,但她們用開心的笑容做為掩飾。

「那真是恭喜官總裁了,能讓官總裁安定下來的女性,想必是家世、教養兼備的美人兒吧?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機會遇到這位幸運兒呢?」恭喜道賀是一種手段,實際上她得弄清楚到底是哪個女人擋了她們的去路。

「如果有緣的話。」語畢,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官御破的回答語意不清,但潮見也不好再問,只好暗自在心中記下,待會兒得派人去調查這一件事。

微微一笑,她聰明的不再繼續繞在這話題上打轉,免得讓人瞧出她心中的在意,於是她對這個話題做一個總結──

「呵呵,從以前我就常常巧遇客戶和客戶的家人或女友,所以這次我想我應該也會遇得到讓官總裁心動的可人兒,到時候我一定會向兩位好好的祝賀一番。」哼哼!等調查結局出爐后,就是她和她有緣的開始。

把水杯放下,官御破微微的點點頭。「是嗎?」對於她的話,他不置可否。

其實她大可不必用「意外之遇」來見到他心裏的人兒,因為他剛剛的話就已經回答令他心動的人兒是誰了。

她問是否會見面,他回答有緣就會見得到,而今有緣坐在她面前的人是誰呢?如果她不是一開始就漠視小苗的存在,她應該早就知道答案了。

就在話題結束的同時,兩位侍者也將前菜、沙拉及飲料端上桌,依序分別放在藤崎、潮見、官御破和望晴苗的面前。

等一切就序后,侍者邊添水邊問:「另外兩位小姐的沙拉我們安排五分鐘後上,請問這樣的時間可以嗎?」知道兩位小姐是日本人後,侍者機靈的改用英文問著藤崎和潮見。

知道侍者誤會自己不會說法文,藤崎連忙秀出一口流利的法文,只可惜她略帶日文重音的腔調,總少了股法文特有的優美感覺。

「可以,但待會兒請你將沙拉和湯一起上,主菜我們會再跟你約時間,我們不想吃太久。」法式料理東西是好吃,但就是太花時間,來這裏談公事是藉口,想將官御破拐上床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她可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吃飯上頭。

微微一笑,侍者又恢復用法文說話,「好的,那五分鐘后就幫兩位小姐上沙拉和湯點。那另外請問酒要什麼時候上呢?」

「待會兒和主菜一起送上來吧!」傳聞中,官御破除了特定場合外,滴酒不沾,那他的酒量肯定很不好,待會兒她得找機會讓他喝幾杯,把他灌醉后……哼哼……

「是,那請各位慢慢享用,如果需要什麼服務,麻煩先生小姐們招招手,我們會儘快為您服務。」語畢,侍者安靜地退下。

看着侍者離去的背影,望晴苗一邊喝着飲料,一邊拉着官御破說:「破,這裏的侍者都好有禮貌,而且長相也好英俊,身材也不錯耶!」從一進來她就注意到裏頭的侍者全都是男性,而且個個長相不俗,身高、體格也有一定的水準。

「有我英俊嗎?」不愛她的眼睛看別的男人,他扳回她流連的視線,狀似開玩笑地問着她。

用食指輕輕地戳着他的胸膛,望晴苗也開玩笑的回答:「你是比他們英俊,但那又如何?你的心地壞到連幾塊冰都不准我碰。」她可沒忘記她剛入口的飲料是溫涼而不是冰的。

聞言,他微微一笑。十分鐘都過去了,她還在意?看來她對冰塊非常執著。

「我是為你好。」捉住胸膛上調皮的小手,他一本正經卻不失溫柔的說:「冰的東西吃這麼多,生理期來的時候會肚子痛,你不知道嗎?」

喝!大庭廣眾之下,這種話他也敢說?!而且還是對着她說!真是羞死她了。

紅著臉,望晴苗急急忙忙地把餐巾鋪在他的腿上,把叉子一把塞進他的手裏,然後快速撂下一個命令:「吃面!」語畢,她迅速把頭埋在飲料的上頭,不敢再跟他抱怨冰塊的事。

看着她微窘的臉龐,官御破感到有些好笑,這小女人都已經二+五歲了,怎麼聽到這種事還會臉紅?

瞧見望晴苗又將官御破的注意力給拉了過去,一旁用着餐點的藤崎和潮見心裏感到非常的不高興,於是又主動問起官御破一些問題,讓他沒時間再跟望晴苗說話。

一邊用餐,藤崎和潮見一邊捉著官御破聊天,她們的話題已經換了好幾個,直到官御破用完餐,她們主菜也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兩人才瞥向一直被她們故意冷落在一旁的望晴苗。

「你是官總裁的助理小姐吧?」故意用日文發問,藤崎虛偽的朝着望晴苗微笑。

喝下最後一口飲料的望晴苗嘴裏還含着吸管,便聽到藤崎小姐突然朝自己問話,先是一愣,然後才想起自己應該開口回話,但就在她要出聲的時候,一旁的官御破突然答腔──

「藤崎小姐,我的助理不懂日文,可以請你說中文嗎?」從頭到尾她們不是說日文就是說法文,她們對小苗的冷落和難堪他看在眼裏,但既然小苗沒抱怨,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她們實在太過分了,明明就會說中文卻還故意朝不懂日文的小苗說日文,簡直擺明就是在迂迴地嘲笑小苗。

「不懂日文啊──」說這句話的同時,藤崎若有似無地睨瞭望晴苗一眼,眼裏有不可察覺的輕蔑,但她還是裝出一副歉然的表情,改用中文說:「真是抱歉,因為我以為官御集團的助理小姐都會說日文的,所以才……希望望小姐不會在意。」

不會在意?聞言,望晴苗輕挑柳眉。

之前,她們故意冷落她,她無所謂,反正她也樂得清閑,但是現在她們擺明想給她難堪,若她還不反擊,她們還真當她是那種好欺負、打不回手罵不反嘴的柔弱女子,既然她們不尊重她,她又何必尊重她們呢?

更何況「以德報怨」這四個字的意思她不懂也不會寫,所以……嗯哼!

狡邪一笑,望晴苗故作大方的說:「我當然不會在意,只是藤崎小姐還是別太勉強自己說中文好了,因為其實我懂日文的,所以請你還是跟我說日文,要不然我都聽不太懂藤崎小姐在說什麼耶!」

望晴苗話一出口,其他三個人都嚇了一跳,原來他們一直以為不懂日文的望晴苗不只聽得懂日文,而且說的還是一口標準的東京日語。

而且她話里的嘲諷,大家聽得一清二楚。忍住心中的訝然和滿腔的笑意,官御破不知是在打圓場,還是幫着望晴苗,只見他嘲諷地朝藤崎說:「既然如此,藤崎小姐你還是說日語好了。」

見狀,藤崎臉上青白交錯,但為了顧及面子和風度,她還是僵著笑,咬着牙說:「是嗎?那就照望小姐的意思,我們用日文交談吧!」可惡!竟然會被這個邋遢女給將了一軍!

看見破對於自己剛剛的出言不遜沒表示任何意見,於是她趁勢繼續追擊,不留餘地的朝藤崎說:「真是感謝藤崎小姐對我的『體貼』。之前藤崎小姐都沒有找我說話,讓我誤以為藤崎小姐是個冷艷高傲的人呢!可是沒想到藤崎小姐原來是這麼體貼,所以我對我適才的看法感到非常抱歉!」甜甜一笑,任誰都看得出她臉上一點抱歉的影子都沒有。

聞言,藤崎臉上的僵笑差點掛不住,但是她依然不甘示弱的回道:「是……是嗎?剛剛如果我的行為讓你覺得不舒服的話,我感到很抱歉。但是請你相信我絕對不是故意不理你,只是我這個人一旦見到『好朋友』就會滔滔不絕講個不停,無意中難免會冷落到一旁『不熟悉』的人,這點還請你多多見諒。」

沒有理會藤崎話里的反諷,因為她和她不熟的確是事實,但她必須讓藤崎明白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吵架這種事她很少做,但是從來沒輸過!

「喔,原來藤崎小姐是我家總裁的好朋友啊!既然大家都是好朋友,那我相信待會兒簽約的時候藤崎小姐一定會看在友誼的情分上,不會有太多的刁難,對不對?」和善地笑着,望晴苗很認真的問。

像官御集團這種大企業,普通合約理應不用總裁出馬,但今天破不僅出馬,還親自接待對方,所以她可以猜想得到對方一定是精明又難纏的角色,這種人通常會仗着彼此合作的必要性,在契約上堅持一些有的沒有的,龜毛得很,而她非常肯定眼前這兩位日本美女絕對就是這種人。

望着望晴苗認真的眼神,藤崎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若答應她,那麼這筆生意她們肯定會少撈到很多油水;但若不答應她,剛剛她又說她和官總裁是好朋友,這話也接不下去,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看到表姊的為難,潮見聰明的沒有幫她說話,誰教她心直口快著了別人的道,後果當然得由她自己扛下來。不過以她對錶姊的了解,表姊一定會答應對方的要求在合約上做一些讓步,所以她敢保證這次的合作一定會損失不少。

這一次表姊犯了錯,回國后祖父一定會重重的斥責她,那時候她再好好地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看好戲,呵呵呵……

猶豫幾秒鐘后,藤崎還是為了面子答應望晴苗的話。「這……這是當然,之前的合作讓我們非常信任官總裁的能力,所以這一次我們當然會放寬一些條件。」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藤崎小姐。」望晴苗笑得非常真心,因為她已經想到很多很多的鈔票飛進破的口袋裏了。「總裁,藤崎小姐果然人很好,你說是不是?」把頭轉向官御破,她一臉賊笑。

「嗯,謝謝藤崎小姐對我們如此信任,藤崎小姐和潮見小姐果然是很好的合作對象,這一次我們一定可以合作得非常愉快。」官御破邊說邊在桌下豎起大拇指,無言地朝身邊的望晴苗表達他的讚賞。

低頭笑了一笑,望晴苗開心的舉起酒杯。「來!我們來乾杯,慶祝這次合作愉快。」

心不甘情不願的舉起酒杯,藤崎的臉色有些難看。「好,祝合作愉快。」

乾杯后,藤崎的確將合約內容修改了一下,接着跟官御破討論之後兩人便簽了約,但其中還有一些問題需要做調整,於是她們打算下個禮拜再來討論。

而原先藤崎點來的兩瓶酒,也因為自己損失了一筆錢而心情不好,所以別說兩瓶酒,實際上連一瓶酒都沒喝完,更別說有心情把官御破灌醉。在合約大概定案后,她就拉着表妹藉故另外有些事要辦,所以先離開飯店。

ΩΩΩΩΩ

官御破和望晴苗離開飯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半多的時候了,因為時間有點晚,所以官御破決定直接返家,但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所以他們將車子留在飯店一起坐計程車回家。

坐在車上,官御破有些昏茫的斜靠在窗邊,但一想起剛剛的藤崎明明很痛心又裝作大方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好笑的勾起。

「小苗,你怎麼會說日文,而且還說得這麼好?」她的日文說得非常標準,曾到日本留過學嗎?

「因為我曾在日本住過幾年,所以日語才說得比較流利。」

訝異的揚揚眉,官御破問:「日本?我以為你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

「我也很想當土生土長的台灣人,只可惜因為我母親工作的關係,我從小就待在國外。」

「你母親從事什麼工作?」這是他第一次聽她說起家人的事,他不免好奇。

「攝影師,國際地理雜誌的專職攝影師,不過她三年前退休了,現在和我的繼父住在美國,一起經營一間雜誌社。」

原以為以母親對攝影的狂熱,會一輩子投入攝影的工作;可沒想到三年前母親遇到繼父后,人生的方向突然有重大的改變,為了繼父她放棄自己最愛的工作,甘願做個小女人陪在繼父身邊,跟他經營一間雜誌社。

「所以你一個人留在台灣?」

「嗯,我喜歡台灣,而且我也不想去當電燈泡。」母親和繼父整天濃情蜜意的,杵在兩人的中間多尷尬啊,還是一個人待在台灣自由輕鬆。

「原來如此,不過你母親以前是從事地理雜誌社的攝影師?我倒是很少聽過有女性從事這種工作。」拍攝地理風貌的工作不僅要全球各地跑,也非常的累,而且更無法照顧家庭,所以這種攝影師多半是未婚男性,這麼說來,她母親應該算是個奇女子。

「我母親很特別吧!聽說攝影師是她從小的志願,而她也真的達成她的志願。」

「你母親的確是很特別。」淺淺一笑,「你從小就跟你母親待在國外?」

「對啊,從四歲開始,直到我十八歲回國讀大學。」

「你去過哪些國家?」官御破好奇的問。

「很多,我也數不清,不過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會說一些外語。」母親每到一個地方,就把她丟到當地的學校,她想她一定是全世界轉學最多次的小孩。

「喔?那你會說哪些外語?」

「也不多,比較精通的只有英語、日語、法語、德語,其他像是西班牙語、意大利語、希臘語和菲律賓語就只懂得一些基本會話。」聳聳肩,她從不因為自己會這些語言而覺得自己很厲害,因為母親會的語言比她還多,其中還包括一些土著語呢!

原來這小女人深藏不露啊!

「小苗,你今天實在是令我刮目相看,都是因為你這次的合約才能這麼順利談攏,你簡直是我的幸運女神。」官御破打開另一個話題。

「幸運女神?你喝醉啦?我這麼衰的人怎麼可能是幸運女神。」搖搖頭,這男人的酒量還真差,才喝一杯酒就開始胡言亂語了。

「唔,是有些頭暈,但還不到醉的地步。」撫著微暈的頭,官御破輕輕搖晃,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醉的人通常都不會承認自己醉了,所以你絕對是醉了。」

「你在繞口令嗎?」什麼醉不醉的?

「不是,我是在和你說話。」瞧見他迷茫的看着自己,望晴苗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唉!算了,你都醉了,我幹嘛還跟你說這些呢?算了!你先休息一下好了,等到家的時候我再叫你。」

「這樣也好,那我就先休息一下。」語畢,他就往她身上靠,然後闔上雙眼。

他知不知道他很重啊?竟然往她身上靠!算了,他醉了嘛!

「你……唉……睡吧!」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10-16 00:07:59

第六章

回到官御破的家后,望晴苗趁著官御破洗澡的時候到廚房看看冰箱內的材料還夠不夠。

「哎呀!對了,今天原本要補貨的,結果陪破去一趟飯店就忘了。不行,不行,太陽快下山了,得馬上去一趟菜市場才可以,否則好菜、好肉很快就被人給挑光了。」

從官御破「威脅」一定要她用的「公款錢包」中掏出一張千元大鈔,她連忙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

「破!我現在要出門一趟,到菜市場買菜。」

等了好一會兒,裏頭沒傳來任何動靜,她以為官御破沒聽到,正想開口再說一次的時候,浴室的門「唰」一聲被拉開。

「給我五分鐘,我載你去。」官御破上半身濕潤赤裸,下身僅圍着一條浴巾,發上還滴滴答答的淌著水,靠在門邊說着。

不自在的把眼睛往旁邊一調,望晴苗側着身說:「不用了啦!市場就在附近而已。」這男人,就跟他說過別老在她面前裸胸露背的,他就是不聽,還依然我行我素地堅持他的人體自然論調,還說她遲早會看習慣的。

呿!什麼擁抱、親吻、裸胸都要她習慣,他以為這裏是外國啊!

而且她才不要帶他去呢,他這長相不管到哪裏都是眾所矚目的焦點,菜市場里那麼多阿嬤,看到他一定會集體心跳加速到中風,她可不想當害人兇手,更何況菜市場里的每個人都跟她很熟,要是給人誤會她和他的關係,那她以後還要不要做人啊?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站在浴室門口覺得尷尬,又被他身上的熱氣撲得發熱,望晴苗乾脆直接走到客廳,跟他來個隔空喊話:「現在是四點二十分,差不多五點就回來了,不會餓到你啦。」是她的錯覺嗎?這男人最近好像很黏人。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一點。」跟這女人在一起之後,他發現她還真的不是普通的衰,每天至少都會出一個狀況,她的運氣差到讓他忍不住想一整天待在她的身邊保護她。

「好,我會注意的,那我先出去啰!」

望晴苗話才說完,官御破就聽到門關起來的聲音,之後,屋內便是一片寧靜。

「今晚嗎?」煙霧繚繞中,官御破倚在浴室門口,淡淡地自問自答,「就今晚吧!」聲音迥盪在完全寂靜無聲的屋內。

ΩΩΩΩΩ

吃完飯後,官御破從酒櫃里拿出一瓶酒放在客廳的桌上,接着又走到廚房拿出兩隻玻璃杯放在一旁。

電視看到一半的望晴苗發現這種情形,不禁開口問:「你要喝酒嗎?」

「嗯,想喝些酒慶祝今天下午簽約成功的事。」打開瓶蓋,官御破把酒倒入玻璃杯里。

「可是你的酒量不是──」

把酒杯遞給望晴苗,官御破笑咪咪的截斷她的話。「小事!難得我這麼高興,你就陪我喝幾杯,今天的你實在太令我刮目相看了,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的敬你幾杯。」語畢,他就舉起酒杯將裏頭的酒一口喝完。

「你也喝啊!」看到望晴苗還沒把酒喝下,官御破在一旁催促道。

奇怪,他明明就是滿臉笑容,但她總覺得他好像哪裏怪怪的,讓她的心裏毛毛的。

「你……你好像怪怪的耶!」今天他看起來好像特別興奮,就好像他這輩子夢寐以求的東西快要得手的樣子。

聳聳肩,官御破從容的說:「有嗎?可能是合約到手,太高興了吧。」

原來如此。點點頭,她接受他的說法。那份合約對他來講一定很重要,要不他不會興奮成這樣。釋然一笑,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原來是這樣,那真的恭喜你了。」

「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別這麼說,只是剛好捉到她的語病,沒什麼的。」擺擺手,望晴苗不好意思的說。

「無論如何,你幫官御集團順利簽到這份合約是事實,所以我至少要敬你三杯。」再把酒杯倒滿,他示意她也拿起酒杯。

「好吧!」拿起酒杯,她對上他的微笑,「乾杯!」

「乾杯!」

一口氣連喝了三杯酒,讓望晴苗的臉上多了兩片酡紅的色彩。

「這是什麼酒?甜甜的,好好喝。」第一杯酒下肚的時候她就想問了,但是他一杯接着一杯的敬酒,讓她來不及問。

「沒什麼,一般的香檳,酒精濃度不高,不醉人的。」無聲無息的又將兩人的酒杯倒滿,官御破嘴角噙著一抹開懷的笑,將酒杯又遞給望晴苗。

順手將酒杯接過,她一口氣又喝掉了半杯,無意識地伸出舌頭舔掉沾在唇邊的酒滴后,她才開口:「難怪你喝了三杯都還沒醉。」語畢,她又一口喝下那殘餘的半杯酒。他若是醉了,酒才不會倒得這麼穩又這麼快。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他迅速的又把酒倒滿她的杯子,然後誘惑地說:「好喝的話就多喝幾杯,反正又不醉人,我們今天晚上就好好的慶祝一下吧!」

「好,那我們再來乾杯。」望晴苗完全沉浸在這種歡樂氣氛和甜美香檳中,不知不覺已從官御破的手裏接過一杯又一杯的美酒,直到數不清是第幾杯的時候,她才撐著暈眩的頭,微微口齒不清的問:「我……我的頭有點暈,我是不是醉……醉了?」

「應該不是,你瞧,我不也喝了這麼多酒,但我一點暈的感覺也沒有,可能是你太累了,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休息?嗯,好,那我先回家睡一下。」搖搖晃晃好不容易才站起身,眨著蒙眬的雙眼,望晴苗又跌跌撞撞地朝好像是大門的方向走去。

連忙起身拉住她的手,官御破在她耳邊小聲說道:「瞧你連路都走不穩了,今晚乾脆就別回去,睡在我家,嗯?」語畢,也不給她反應的機會,他一把抱起她,走向房間。

明明前一秒她腳下的地板還在晃動,害她怎樣也踩不穩,為何突然間身體就輕了起來,感覺好像在飛翔似的?

唔……對,她一定是在飛翔,要不感覺怎麼這麼舒服?不僅空氣吸起來特別清新舒爽,而且還帶着一種暖暖的溫度,讓她舒服得忍不住閉上眼。

「你家?好……好啊!那我要睡那張……那張席什麼絲來着?」

「席夢絲。」一邊打開門,官御破一邊回答。

「對……對,就是席夢絲,我……我要睡那張床。」唔……天空給人的感覺真的好舒服,她隱約還可以聽到有人在敲鼓給她聽呢!

「好是好,可是那張床我睡慣了,睡其他床我會認床睡不着,今天如果給你睡,那我不就失眠了?」。

「那你就一起睡啊!」出乎官御破意料之外的,望晴苗突然迸出這麼一句。

努力忍住笑意,他不確定的問:「不好吧?男女授受不親,我們怎麼可以──」

閉着眼,她突然伸出手,用力一揮,語氣不耐的嚷:「叫你一起睡就一起睡,少在那裏學娘們一樣扭扭捏捏的。」

望晴苗酒後「豪邁粗獷」的表情、語氣和動作讓官御破訝然的挑了一下眉。雖然手中這隻即將被他拆解入腹的小綿羊酒品顯然不怎麼好,但她說出來的話可就對極他的「胃口」了。

邪邪一笑,官御破輕輕把她放在床上。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委屈一點,跟你擠一擠好了。」語畢,正想轉身回去把剛剛沒關上的房門闔上,就被一隻手拉住。

「你要去哪裏?還不快點上床!」原來已經閉上眼的望晴苗不知何時睜開眼,還半撐起身體捉住官御破的袖口,一臉不悅地拍拍身邊的床位,要他上床睡覺。

「我──」正想要向她解釋房門還沒關,就又被她打斷了話。

「啰唆什麼!」粗暴地把他扯到床邊,她將原本半撐起的身體坐正,然後一把扯開他的衣服,頓時,衣釦迸飛、布塊飄落!

「我記得你睡覺是不穿衣服的,瞧!我多貼心,還幫你脫衣服呢!」完全異於剛剛無力的昏茫,此刻的望晴苗顯得非常精神奕奕,兩雙腿還在床緣踢啊踢的,笑得好不甜蜜快樂。

有一秒鐘的時間,官御破整個人完全反應不過來,只是愣愣地低頭看向沒了釦子的上衣……

「你怎麼沒有謝我!」停下擺盪的雙腳,扠著腰,她兩眉倒豎,噘著嘴指着他怒問:「我幫你脫衣服,你應該要跟我說謝謝的,可是為什麼你沒說?」

看着一地的碎布和七零八落的鈕釦,他不敢相信他最愛的阿曼尼襯衫竟然就這麼壽終正寢了。

微微苦笑,官御破低頭對上一對因為怒氣而熠熠發亮的眸子,「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當然知道啊,我在幫你脫衣服嘛!你什麼時候才要睡覺?我有點想睡了耶!」沒了剛剛的怒氣,此時她的表情又改為一臉無辜,右手手指還無意識地拿起一綹髮絲卷了起來,而擱在床緣的腳也恢復原來的動作,踢啊踢的,偶爾踢到官御破的大腿,她也無所覺。

因為望晴苗的腳尖不斷觸到官御破的胯下與大腿,「嗯」地一聲,官御破忍不住輕吟出聲。

忍不住用腳夾住點燃他腹中慾火的一雙小腳,他彎腰傾身,將手搭上她的肩膀,魅惑的笑道:「可是衣服不是這樣脫的。」

仰著頭,望晴苗着迷地看着他勾人的媚笑,忍不住伸出手摸上他性感俊美的臉龐,傻傻地問:「那要怎麼脫?」

又是魅惑一笑,他蹲下身體,把手放在她的衣襟上。

「像這樣,我教你。釦子要一顆一顆的解,然後把衣服退下,接着……」

三秒鐘后,官御破已經把望晴苗的上衣脫下,而且迫不及待地把手上的衣服丟在地上,之後他的視線就膠着在她胸前的兩座山峰上。

跪在床邊的地板上,他仰著頭,幾乎是把臉貼在她胸口,用模糊不清的聲音說:「你瞧,這樣你的衣服才不會像我的一樣,釦子和布都裂開了。」

依舊是醉茫茫的望晴苗傻愣愣的坐在床緣,很認真的來回比對地上的衣服和官御破身上的衣服,發現自己的衣服果然完好無缺后,她便以神奇的口吻說:「對耶!我的衣服都沒有破掉耶,破,你好厲害喔!」

「嗯。」敷衍的應了一聲,官御破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望晴苗撩人的身材上。於是他連忙起身貼坐在她的身邊,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來回輕輕的撫摸她身上嫩滑的肌膚。「既然這樣,那要不要我幫你也脫其他的衣服?比如說……」把手滑到她胸前具有彈性的肌膚,他的手指和眼睛流連徘徊在她內衣與肌膚交接的渾圓,「你的內衣?」

「嗯……內衣?」對於他的問話,望晴苗無意識的喃喃重複,然後往他身上靠去。

肌膚上的感覺告訴她,讓她發軟的熱度是從他身上傳來的,但是她的身體卻奇怪地無法抽離,反而一直往他懷裏靠去,那感覺彷彿是受到蠱惑般的不由自主;但就像飛蛾撲火,才一躺到他的懷裏,她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燒起來的熱,受不住這難熬的熱度,她便欣然地答應了他的服務。

「好,幫我脫掉,全部都幫我脫掉,我好熱。」語畢,她就拉着他的手來到她的胸前。

她無心的動作卻讓他低喘了一聲,尤其是手下那細嫩又有彈性的觸覺,讓他無法剋制地將另一隻手也罩在她另一個山峰上,輕柔中帶點粗暴,愛不釋手地對着她的胸口又摸又揉又捻又壓,不斷的逗弄這對堅挺的雙峰。

官御破的逗弄讓望晴苗忍不住發出一陣又喘又舒服的嬌吟,她覺得體內好像有一股熱流到處亂竄,一下子到她的胸口,一下子又到她的臉龐,但一下子又跑到她的腳底,到最後熱流全凝聚在她的小腹,愈來愈多、愈來愈熱,像是要爆開,又像是在緊縮,那陌生的感覺讓她忍不住不停搖擺身軀、呻吟出聲。

怎樣也甩不掉的熱流繼續燃燒,受不住熱的望晴苗身上明顯罩着一層薄汗,於是她伸出手,將手掌覆上官御破放在胸上的手背,催促道:「我……好熱,你快脫嘛……」

「全部?」逗弄完后,他並沒有馬上脫下她的內衣,反而還把手悄悄地滑到她的背後,沿着她背後的脊線,感受那一大片柔滑細嫩的肌膚。

「嗯……對,全部……啊,好癢……什麼東西?」好癢,什麼東西在她背上亂動?

忍不住癢,她下意識地將背往後頭一靠,貼著官御破的胸,輕輕地來回磨蹭,想要把背上撩撥人的癢給蹭掉。

懷中人兒不安分的蠕動,讓官御破狠狠地喘了一聲。

「喔……好,我馬上幫你脫掉。」看來他高估自己的意志力了,原本是想要慢慢地脫下她的衣服,然後再慢慢地誘惑她,結果剛剛才被她這麼一蹭,他根本就等不及慢慢來了。

迅速地把她和他身上的衣服給卸下,他把她放在床中央,然後把身體覆上她的。

「好熱……」搖擺着愈來愈熱的身軀,躺在床上,望晴苗忍不住閉眼低低吟哦,但即使如此,她還是感到身子上沉重的壓迫。「你在幹嘛?」微微掀開迷濛的雙眼,她有些疑惑。

「幫你散熱。」低下頭,他吻上她的唇。

「唔……你……這樣……嗯……讓我愈來愈熱,嗯……散熱……不……」躲着他的吻,她氣息不穩,斷斷續續的說。

將手扣住她亂動的後頸,他把唇貼在她的唇上,「會的,你只要乖乖地抱着我,我保證待會兒你就不會感到熱了。」

睜著水璨晶瑩的眼,她喘著氣問:「真的?」

「真的,來,抱着我。」撫着她秀凈的頸間,他誘哄的說。

「嗯……好。」伸出手臂,她環上他的腰。

「乖,現在閉上眼,什麼都不要想,只要配合我的動作,等一下……再等一下你就不……會……熱了……」終於,他的話消失在她的唇間。

就在官御破話語消失的三十分鐘后,望晴苗放在廚房流理台上的電子錶「嗶」地一聲,回蕩在安靜的午夜時分,過了這一天,他們的友情剛好走過一個月。

ΩΩΩΩΩ

準時的生理時鐘讓望晴苗在六點十分自動睜開了雙眼。

「嗯……」習慣性地伸了伸懶腰來提振精神,想轉身看看外頭的天氣,但躍入眼帘的一張俊臉卻令她差點嚇破膽。「啊啊啊……」

一鼓作氣地坐起身,她睜著驚嚇的大眼瞪着眼前不應該出現在她床上的帥哥。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撫著頭,她努力的想弄清楚狀況,但卻在此時,頭部傳來一陣脹痛。

「唔……好痛!我的頭怎麼會……唔……好痛喔!」抱着頭,她痛苦的把頭埋進曲起的腿間,嘴巴哀哀的叫着:「唔……好痛喔,為什麼我的頭、我的腿,還有我的身體都好痛喔,唔……我是不是快死了……嗚嗚……」

「你才沒有要死,你只是宿醉又運動過度而已。」突然在望晴苗的哀叫聲中,插進一道略帶笑意的嗓音。

抬起頭,像是看到救星一樣,望晴苗一頭衝進官御破的懷裏,抱着他嗚咽:「破!救我!我好難過,我一定是快死了……嗚嗚……」這時她也管不了為什麼他會睡在她旁邊,還有問他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只想求他幫她脫離這種疼痛。

抱着懷中痛苦低吟的小女人,他收起笑意,蹙起眉頭輕問:「真的很難過嗎?」

「嗚……對啊!就好像被火車輾過一樣,我從頭到腳都覺得好痛喔!破……怎麼辦啦?我會不會死掉……」

「別胡思亂想,來,你先躺下來,我去幫你拿瓶解酒液,你喝了之後應該會好很多。」邊說,他邊把懷中的小女人輕輕放倒在床上,然後下床,打算到廚房幫她拿解酒液;誰知他才走了兩步路,身後就傳來一記尖銳的驚叫聲。

「啊啊啊──你……你沒有穿褲子!」躺在床上,望晴苗睜著大眼,滿臉通紅。

回過頭,官御破朝她邪邪一笑,「你不知道嗎?」

忘記捂住眼睛,她愣愣的問:「知道什麼?」

「我習慣裸睡。」語畢,他就走出房門,留下滿臉呆愕又尷尬的她。

「噢……我的天啊……」獃獃躺在床上的望晴苗已經羞到不知該怎麼說話了,只能捂住臉不停的哀號,他該不會就這樣睡在她身邊一個晚上吧……不是的吧!

噙著滿足的微笑踏進客廳,官御破瞥見茶几上的酒瓶和玻璃杯后,嘴角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吹着口哨,他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早就預備好的解酒液。

就在他滿臉春風、笑得好不愜意的時候,房內突然又傳出比先前更為尖銳的驚叫聲──

「啊啊啊──」

聽到尖叫聲,以為望晴苗發生了什麼事,也忘記放下手中的解酒液,他一個箭步衝到房內。「小苗!你怎麼了?」

原本該是安靜躺在床上休息的望晴苗現在不僅沒待在床上,反而卷著被子蜷曲在床邊的一個小角落哭泣。

「小苗,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哪裏又痛了?」快步走到把頭埋在腿間的望晴苗面前,官御破滿臉擔心。

聽到他的聲音,她把身體縮了縮,頭也埋得更深,除了哭泣,不發一語。

「小苗,你到底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語畢,他想伸手把她給扶起,卻被她一下子給躲了去。看到她躲避的動作,他心中駭然,難道她還記得昨晚的事?雖然把她灌醉了,可是她還記得昨晚是他誘哄她上了床?

這下完了!

好一陣子兩人都沒開口,一個嚶嚶哭泣,一個表情沉重,兩人相對無語。

「你……」

「你……」

幾分鐘后,兩人打破沉默同時開口,張著嘴對看一眼后,又迅速的低下頭。

「對不起!」

「對不起!」

一分鐘后,兩人又同時抬頭,誰知彼此竟又異口同聲的講出一句話。

這次兩人對看幾秒后,望晴苗深吸一口氣,擦乾淚水,首先開口:「我……我沒穿衣服。」不敢看他的眼,她半垂着眼瞼,嚅囁的說。

她果然知道了!

重重的閉了閉眼,官御破表情哀傷,語氣沉重的說:「我知道。」

「你……你也沒穿衣服。」一樣的表情、一樣的嚅囁,但她語氣里多了份恐慌。

嘆了口氣,他一臉凝重的回答:「對。」不讓他碰也不看他,她現在一定很生氣,這下子該怎麼辦?

根據前面兩項事實和身體的酸痛,她大概可以推測出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她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昨晚……我是不是喝了很多杯酒?」

「嗯。」看着她眼裏隱忍的淚光,他的心裏自責不已,都是他一時控制不住慾念,才害得她這麼傷心難過,都是他的錯。

聞言,望晴苗先是落了一滴淚,然後就又捂著臉,嚶嚶的哭了起來。

「嗚……我就知道事情一定會變成這樣,嗚……早知道就不喝酒了,都是酒害的,害我……哇……」

看到她哭得如此傷心,他滿懷愧疚,正想開口向她道歉求她原諒;誰知她突然跪了起來,抬頭朝他喊:「破,我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原諒我,嗚……你千萬不要討厭我啦……嗚嗚……」

聽着她的話,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只好怔怔的問:「什麼?」

「破,昨天晚上……嗚……都是我酒喝得太多,才會做出那種事,你……嗚……」愈哭愈傷心、愈哭愈難過,一邊啜泣一邊抽咽,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看她涕泗縱橫,哭到喘不過氣來,官御破緊張的連忙拍着她的背安撫她:「別哭啊!你先別哭,先跟着我作深呼吸,來,呼氣……」

慌亂中,她捉着他的手,聽話的跟着他一起深吸一口氣。

「對……然後吐氣。」

點點頭,她配合的吐了一口氣。

「對……好,再深吸一口氣……對,然後吐出來……」一邊帶着她作深呼吸,一邊用手拍着她的背,他慢慢地讓她鎮靜下來。

「現在好多了嗎?」

「好……多了。」氣是平緩了不少,但仍舊哽咽著。

「好,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次。這次別緊張,慢慢來就好,我聽着。」

看着他溫柔的眼神,她忍不住又落了一滴淚。

「怎麼又哭了呢?」連忙抹去令他心痛的淚珠,他的手又繼續拍上她的背,安撫她。

「破……」可憐的瞅着他,她一時開不了口。

「我在聽。」

「昨晚……昨晚都是我不好,請你別生氣。」

「為什麼?」

其實官御破的意思是昨晚是他不好,該生氣的人應該是她,她怎麼反過來要他別生氣呢?但是望晴苗卻誤以為他的意思是她做了這件事後,他怎能不氣。

「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可是你一定要聽我解釋!」捉着他的手,她急道:「我……我以為我酒量很好,所以才喝了這麼多杯酒,我不知道我竟然會喝醉,也不知道我竟然會……會趁著酒意……趁著酒意強暴了你!」說到這裏,她已經是泫然欲泣,但她還是很勇敢的繼續說:「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對於望晴苗說的話,官御破不發一語,而且表情還很怪異,像是努力在壓抑什麼似的。

見狀,她心想,他一定非常非常生氣,而且是氣到說不出話來。完了,她真的闖了大禍了!

把身體跪得更正,帶着濃濃的歉意,她說:「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已經對你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而且不管現在說什都已經太遲了,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語畢,她立刻低着頭懺悔,連他的臉都不敢多看一眼。

對於望晴苗一連串的道歉,官御破的表情首先是不解,然後是訝然,接着是不可置信,到最後則是笑咧了嘴,可惜低着頭的望晴苗一點也沒發覺。

「你……」藏起嘴邊的笑容,他佯裝沉重的表情。

「我一定會負責的。」昨天下午她才跟他保證她對他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結果話說完還不到一天就自己掌了嘴巴,當天晚上便把他給吃了,她怎麼想都覺得慚愧啊!所以她一定會負起責任的。

「負責?」努力壓抑住快要脫口而出的笑意,他逼自己擺出平常冷漠淡然的表情。

「對,虧你還把我當好朋友,我竟然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所以不管你待會兒要怎麼處置我,我都毫無怨言,我對我的行為一定會負起責任的。」

「好,既然你要負責,那就嫁給我。」

「啥?!」她是強暴犯耶!他不報警,怎麼還說要娶她?

「既然我的清白毀在你的手上,木已成舟,那麼我只好娶雞隨雞,娶狗隨狗,一輩子賴着你了。」冷淡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他朝她這麼說。

眨著困惑的雙眼,她問:「可是……可是我說臉蛋沒臉蛋,說身材沒身材,家世也不挺好的,你娶我,會不會太委屈啊?」怎麼想都是她高攀,他委屈了,這樣的處置很怪耶!

「不會啊,你的長相我很滿意,你的身材……」低頭看了包裹在薄被下凹凸有致的身材,他噙著邪笑,「我更是滿意,至於家世我不在乎,而且我也不是很委屈啊!你想想,娶了你我等於是娶到一個免費的台佣和廚師,你會幫我整理家裏又會幫我做好吃的菜,你說,這樣我還算委屈嗎?」

「可是娶妻是終身大事,你要台佣和廚師花錢請就好了,犯不着為了省錢把自己的幸福給賠上,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來當妻子啊!」蹙著眉,她不認同他的做法。

「除了你和我母親,基本上我討厭其他的女人,所以我不太可能愛上女人。」

耶,也對,他說過他討厭女人,那換個方向好了。

「那就娶個愛你的女人啊!娶個愛你的女人,這樣婚姻才會幸福。」

「這輩子,我根本不敢奢望會有人愛我。」看着她,他淡淡的說。

「為什麼?」

「從小到大,圍繞在我身邊的女人沒有一個真正愛過我,她們會接近我都是為了我的外表和我的家產,所以我根本就不奢望會有哪個女人是因為純粹愛着我而嫁給我。」

雖然他的表情、語氣都很淡然,但是她卻為他感到哀傷,因為他必定是受過很多愛情的創傷才會如此的認命,他讓她感到好心疼!

忍不住用雙手包住他的手,她望進他的眼底,認真而嚴肅的說:「不會的,你至少還有我喜歡你呀!我不是因為你有錢、人又帥才跟你做朋友的,這點你應該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可是你只是喜歡我,又不是愛我。」哀怨的瞅着她,官御破的語氣顯得非常哀傷。

「愛?可是我們是朋友啊!」

「就是這樣,你是我身邊唯一對我沒有不良企圖的女人,可是你卻只當我是朋友,連現在我都失身給你了,不過是要你負點責任嫁給我,結果你還在那裏推讬,所以這輩子我肯定是沒人愛了。」垂下眼睫,他的臉上有止不住的落寞。

看到官御破哀傷的表情,不知是怎麼回事,她的心裏竟莫名湧上一抹疼痛,讓她忍不住一把撲進他的懷裏,雙手環抱着他。「不會的,既然沒有人愛你,那我來愛你,從現在開始我會愛你,我會一輩子愛你!」

「你說的是真的嗎?」可憐的瞅着她,他滿臉希冀。

「是真的!我會全心全意的愛着你,一輩子不離不棄。」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對他不只是喜歡,她一定是很喜歡很喜歡,甚至是愛着他的,否則為何看到他哀傷的表情,她的心會痛?

否則為何知道有一群女人喜歡他時,她的心會酸酸的?

「不離不棄?」

「不離不棄。」望晴苗篤定地頷首。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會愛你,我們現在就去結婚。」一掃之前的哀怨與悲傷,官御破變臉的速度跟翻書一樣快,在得到望晴苗的保證后,他便迅速地一躍而起,打開衣櫥準備着裝。

「等……等等,結婚?結什麼婚?」他變臉的速度讓她咋舌,但他說的話更令她呆愕,坐在原地,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結你和我的婚啊!你之前不是說要負責?於是我說那你就嫁給我,可是你又說結婚應該要娶個愛自己的女人,然後剛剛你又說你愛我,所以接下來當然是去結婚啰!」輕快地穿上襯衫,他渾身喜氣洋洋。

什麼之前、於是、然後又所以的,他說得又順又溜,但她卻聽得霧煞煞。「呃……你可不可以再解釋一遍?」

「聽不懂?沒關係,簡單說來就是我們兩個是郎有情妹有意,咱們情投意合,所以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結婚。」着裝完畢后,他拾起一旁她的衣服,走到她身邊。

聽他這麼一說,她大概是懂了,可是……「哪有人互訴衷情后就馬上結婚的?而且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培養感情,結婚的事以後再說。」

說什麼情投意合,老實說,她剛剛的表白應該算是一時衝動,說完才發現自己是真心的,但是他不同啊!如果她沒記錯,他是因為她說她會愛他,然後才說他也會愛她,這種表白,她怎麼聽都覺得怪,所以當真是郎有情妹有意嗎?

「培養感情?」

「對啊!我們才認識一個月而已,雖然昨天發生了超友誼的關係,但剛剛我們才成為呃……男女朋友,現在去結婚,好像……好像太快了。」

說太快實在太含蓄了,她敢相信就算是一見鍾情的情侶也不會在表白后的下一秒就決定結婚。

「我覺得不會啊!」會快嗎?他等了一個月了耶!

「問題是我覺得會啊!」

「喔,那好吧!那我們先交往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們再結婚吧!」

「一個月?不要,至少要一年。」

搖搖頭,官御破拒絕。「不行,最慢半年。」

望晴苗也搖搖頭,堅持着她的時間。「一年。」

「那八個月,不可以再慢了。」

「不要,十二個月,一年,我不會更改。」

「可是那樣太慢了……」

「我不管……」

在官御破和望晴苗認識一個月又一天而成為情侶的第一天早晨,兩個人為了交往期限而各持己見、爭論不休,直到九點鐘聲一響,某個人才想起今天早上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另一個人則是發現包在自己身上的被單不知何時已經脫落,自己正渾身赤裸的跟人談判。

作者: 匿名    時間: 2024-10-16 00:08:23

第七章

「小苗姊?」

「嗯?」

「你又發獃了。」便當店裏的小妹一邊洗著菜,一邊看着已經不知道失神多少次的老闆。

老闆發獃?這種事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會發生,因為這是不可能的嘛!

可一個禮拜下來,老闆卻一反常態,不但每天遲到,工作中還總是不停的發獃,切菜可以把芹菜切成一團細末,拿着鍋鏟煎魚可以把魚煎到焦黑,就連洗菜也把菜洗成爛泥,而現在呢?她則是把豬排給炸成黑石頭了。

「老闆,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先坐下來休息一下?」看着清醒不到五秒鐘又開始發獃的老闆,小妹的臉上除了擔心還是擔心。

眨眨無神的雙眼,望晴苗微微一笑,「我沒事,你別擔心。」

沒事?她騙誰啊!

因為老闆的發獃,今天的菜色明顯短缺,現在她又把所剩無幾的豬排給毀了,再這樣下去,今天她們店裏可能就要換賣素食了!

「這句話你已經講過很多遍了,但是我一點都不相信。」她看她們今天還是別開店好了,趁還沒有客戶來下訂單之前,早關早好,否則待會兒開了店,還不是得重蹈前幾天的覆轍,沒便當可賣。

「我真的沒事啊!」攪著湯,望晴苗失神地說。

瞧了眼望晴苗的動作,小妹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如果你真的沒事,那請你告訴我,你在做什麼?」

「攪湯啊!」她的眼神沒有任何焦聚的回答。

「你確定?」

「嗯。」

翻了個白眼,小妹指着她眼前的大鍋子。「那麻煩老闆你空出一咪咪的心思,低下頭看一下好嗎?」

「好啊!」發獃中的望晴苗很乖順地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低頭往下看。

「喝!這是什麼東西?」睜著大眼瞪着眼前烏漆抹黑的一鍋水,她一臉驚嚇。

「這很難定義,雖然老闆你說你要煮雞蓉玉米蛋花湯,但是根據我的觀察,裏頭除了雞蓉、玉米和蛋汁外,什麼都有,所以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鍋……呃……湯?」

「什麼都有?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就是這鍋湯內你放了一個雞頭、少許雞骨頭、三顆蒜頭、十粒蛋殼、半瓶醬油、一整罐烏醋、兩茶匙米酒、三匙糖,以及一條臟抹布,算一算材料總共只有九樣,也不算多啦,所以老闆,你可以告訴我這鍋湯到底叫什麼名字嗎?」這下好了,先是沒了肉,現在又沒了湯,剩下的菜也是一堆爛泥,今天的店鐵定是關定了。

「呃……我又失手了嗎?」歉然的看着無奈的小妹,望晴苗滿臉尷尬。

小妹嘆了一口氣,「老闆,我看你不是失手而是失了魂!」自動自發地走到店門口把鐵門拉下來,小妹又走回望晴苗的身邊,把她拉到一旁的椅子上。「老闆,你是不是有心事?」

「心事?沒有啊!」

「既然沒心事怎會一直魂不守舍?」沒心事?她如果相信她,她就是笨蛋!

「魂不守舍?我有嗎?」

很好,連自己發獃都不知道,老闆這次果然呆得很嚴重。

「你有。」小妹說得斬釘截鐵。

「呃……是嗎?」她真的有魂不守舍嗎?她不覺得耶!

「不相信?餐枱上一堆失敗品是最好的證明,你看。」指著蒸氣台上一盤盤慘不忍睹的菜肴,小妹是一臉嫌惡,那種東西看了都覺得恐怖,所以她連靠近都不想。

「惡……那堆垃圾你怎麼放在餐枱上?」她向來看慣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美食,台上一盤盤稀巴爛又焦味十足的東西讓她忍不住作惡。

「那些不是垃圾而且也不是我放的,那是一個小時前你做的菜。」睨著老闆,小妹一本正經地敘述事實。

「我做的?」指著自己,望晴苗難以置信。

「就是你啊,你不用懷疑。」她是人證,鍋上的指紋是物證,犯人就是她,無庸置疑。

「不可能吧?」她的手藝何時退化到遠古時期了?

「就正常的你而言,的確是不可能,但同樣的事連續發生一個禮拜,如今事實擺在眼前,所以我才問你有沒有心事?」

「我真的沒有心事啊!」望晴苗一臉誠實。

「是嗎?那可以請教一下,你剛剛不斷的發獃是為了什麼原因?」沒有心事?沒關係,換個方法問也是一樣的。

「發獃……」看着小妹的臉低喃,驀地,困擾她好幾天的事情又浮現腦海,「我不是發獃,我只是不由自主地想到某件事。」

「嗯哼,某件事,哪一件事?」輕挑眉,她倒是很想知道除了青菜、水果、肉類外,老闆的腦子裏還會想什麼東西?

一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望晴苗的臉上迅速染上兩抹紅彩。「就是……就是……哎呀!人家不會講啦!」

臉紅?哎呀?人家?睜着眼睛,小妹有些錯愕。

老闆什麼時候學會這種小女人的嬌態了?難不成老闆想的事情跟男人有關?

男人!

呵呵,老闆終於開竅了。勾起一抹笑,小妹語氣肯定的問:「老闆,你說的事該不會跟男人有關吧?」

「你……你怎麼會知道?」望晴苗一臉驚嚇。

眨眨瞭然的雙眼,小妹一臉淡然,「因為你剛剛的表情像思春。」水汪汪的大眼、酡紅的雙頰、微張的櫻唇,三不五時還會傻笑兼流口水,這種表情不是思春是什麼?

「思春?!」睜著大眼,望晴苗打死都不肯承認自己會做這種事。「我……我才沒有思春,你不要亂講!」

輕挑眉,小妹平靜地質問:「沒有?老闆你敢保證你剛剛腦子裏裝的全是無色顏料?」臉都紅成這樣了,她要是敢說她的思想純凈,她就敗給她了。

「是……是有點顏色,可是……可是不是你想的那種顏色!而且不是我要想他的,是他自己跑到我腦子裏的,我……我才沒有像你說的那樣……在思春咧!」

沒在意老闆的反駁,因為小妹的注意力放在一個字上。

「嗯哼!『他』?請問老闆,『他』是哪個『他』啊?」她這看似活潑開朗、實則封閉保守的老闆,什麼時候認識了一個「他」了?

「呃……那個不是重點!」揮揮手,她避重就輕的想把小妹的注意焦點給模糊掉。

「老闆,你滿心滿腦想的都是『他』,如果『他』不是重點,哪請問什麼是重點?」想唬弄她?門兒都沒有!

戀愛她是不知道有沒有談得比老闆多啦,但是旁觀者清,老闆那一點心思哪裏逃得過她的眼睛?

「喂……對啦!他是重點啦!」被小妹堵得無話可說,她只好承認。

「嗯哼!然後呢?」

「什麼然後?」望晴苗困惑的看着小妹。

小妹受不了的又翻了個白眼,要不是跟這個老闆相處了兩年,深知老闆偶爾會脫線一下的個性,否則以目前這種狀況,她一定會認為老闆是在「庄笑維」。

搖搖頭,這個可愛又無厘頭的老闆啊……

小妹失笑的直接問出重點,「然後就是那個男人對你做了什麼事?讓你一連發了一個禮拜的呆,還讓我們一個禮拜都做不成生意?」

「喔,對喔!」

瞪了眼老闆,小妹啐道:「對你的頭,請直接回答問題好嗎?」嘆了口氣,她終於了解什麼叫作無力感了,真的。

點點頭,望晴苗想了一會兒,然後有點沮喪的說:「他也沒有對我做什麼事,只是……只是他對我太好了。」

聞言,小妹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你說他對你太好了?」嘴角微微抽搐,小妹不確定的再問一次。

「對啊,他對我真的很好,好到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喔!」自從該做的事都做了以後,他就名正言順地要她直接搬到他那裏去了,所以這幾天,她都住在他那裏。

這幾天他對她很好,他會幫她洗碗盤、會幫她倒垃圾、會載她上下班,晚上睡覺前他也會幫她按摩,而且每天必定跟她說「我愛你」三個字。

以前他對她的動作都是彬彬有禮的點到為止,但現在他則是毫不掩飾他對她的企圖和慾望,親吻、擁抱簡直是一般動作,到了晚上則就更不得了,他根本不讓她離開他的身邊,把她黏得死緊。

她從來不知道看似冷淡的人竟然可以這麼黏人,但是被他黏着,她卻覺得好幸福喔?

不過幸福歸幸福,還是有件事讓她牽掛着。

「也好到讓你發獃?」應該早點看出老闆眼裏屬於幸福的夢幻光芒的,害她以為老闆是在傷春悲秋咧!

「一點點啦!但是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蹙著眉,望晴苗一臉苦惱。「就是……就是我覺得我和他交往的原因有點怪。」這個原因讓她始終無法釋懷。

如果他們是從朋友變成戀人,她還可以接受,雖然今天他們的關係也是這樣進化,但中間就是卡了她強暴他這件事,這件事讓她一直對官御破有一種歉疚感,所以每當他說他愛她的時候,她都會忍不住想,他是因為真的愛她而說愛她,還是因為要她負起責任嫁給他才隨口說愛她?

其實破只要喜歡她,她就該知足了,但是那夜之後,她發現她不想只當他是朋友,她是愛他的啊!所以她也好希望破能愛她,不是那種隨口說說的愛,而是發自內心,純然的愛着她。

「怪?怎麼怪法?」

「老實說……老實說我會和他交往是因為要負責任,因為……因為……」把嘴巴貼近小妹的耳朵旁,望晴苗紅著臉小聲的說:「因為我強暴了他。」

從椅子彈跳起來,小妹睜着眼尖叫:「你強暴人家!」

「噓,噓,你小聲點啦!」連忙轉頭看向四周,確定店內、店外皆沒人,她才鬆了一口氣。

「老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小味也學起老闆,把嘴巴貼到她的耳朵邊,像是保密防諜似的竊竊私語。

「還不是酒後亂性惹的禍。」接着,她大略將那晚的情形告訴小妹,也把心中的情結告訴小妹。

「細細的把老闆說的話在心中琢磨好一會兒之後,小妹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突然笑了起來。

「老闆,你不用擔心那麼多啦,我相信他一定是真心說愛你的。」

「真的嗎?」

「真的,你想,他如果像你所說的條件那麼優,他大可繼續等待愛他的人出現,可是他今天就只要你當他的女朋友,甚至是老婆,一定是代表他本身也喜歡你,要不一般男人是絕對不會讓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當自己的女朋友,而且還對她那麼好。」

「是這樣嗎?」聽小妹這麼一說,望晴苗心情開朗了不少,但還是有一些遲疑。

「當然是這樣,要不老闆你回想一下,他是不是對你比較特別?」

「特別?」她不懂。

「就是他不會對別人做而只對你做的事啊!」

「嗯……我想想,啊!對了,上次我陪他參加一個飯局,對方可是兩位大美人喔,可是那時候不管她們說什麼好聽的話,他都是一臉冷冷淡淡的,可是跟我說話時,他都會對我笑,而且每次我遇難的時候,他也不會像別人一樣害怕得逃走,他會很鎮靜的保護我,還有……」望晴苗愈說表情愈夢幻,愈想心愈甜,因為她發現破對她真的是很特別。

「停──」小妹一臉微笑的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瞧,這下你總該相信他是真的喜歡你了吧?」

「嗯,我知道了。」跟小妹談過之後,她心中的煩惱頓時一掃而空,揚起一抹笑容,「妹妹,真是謝謝你。」一直以為妹妹才二十一歲,還是個小孩子,所以相處這麼久她也沒想過要找她談心,結果今天這麼一談,她才發現妹妹心智比一般女孩還老成,可以冷靜的分析讓她困擾的事,她實在太佩服她了。

「哪裏,不用客氣,以後老闆如果還想要找人聊天的話,我隨時奉陪。」搭上望晴苗的肩,小妹很有義氣的說。

「妹妹,你實在很不錯喔,為了感謝你,老闆給你加薪好不好?」

「真的嗎?」小妹一臉驚喜。

「真的,平常你的表現就很優異,而且你也是唯一一位待得最久的員工,我早該嘉獎你了,怎樣,你要加多少?」

「可以自己加?」睜着眼,小妹不敢置信。

「對啊,看你要加多少,我就加多少啰!」噙著笑,她看着妹妹開心的臉龐。

「老闆不怕我獅子大開口?」小妹笑嘻嘻的開玩笑。

「你不是那種人,我知道。」信任地看着這個跟了她兩年,手腳俐落、任勞任怨的妹妹,望晴苗心中無限感激。

聽老闆這麼相信自己,小妹更是開心了。

「既然老闆這麼有誠意,那我也就不自己決定了,就讓老闆評估我每個月的成績,再自行決定要加多少吧!」

「好,那這個月先加你三千,以後如果做得更好再繼續加,老闆這樣的決定你覺得怎樣?」

「耶!老闆萬歲!」

看着小妹開心的笑容,望晴苗也笑了起來,今天雖然店沒開成,但是收穫卻是不少,或許今天就放自己一天假,在家好好的休息休息也不錯。

忙了這麼多年,她也該好好的對待自己了,或許以後就別這麼操勞,店裏頭的事就交給小妹,自己在家裏休息算了,反正小妹的資質和態度都非常好,由她來當店長,她非常放心。

呵呵,就這麼辦吧!

「好吧!既然今天沒菜可賣,那我們就關店吧,妹妹,你先把東西收一收,我打電話給其他工讀生要他們別來了。」站起身,她走到電話旁。

「遵命,老闆。」哼著歌,小妹輕快的移動步伐,俐落的把飯菜倒入大垃圾桶里,然後再疊起清空的餐盤,一把抱到流理台上清洗。

邊洗,小妹邊回想剛剛老闆跟她透露的心事以及那晚的事。

「唔……該不該告訴老闆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強暴人家,而是被人設計又被吃干抹凈呢?」

看着專心打電話的老闆,想了一會兒后,小妹還是決定不告訴老闆。

「難得老闆心情這麼好加我薪水,我看我還是別告訴她真相好了,免得老闆氣到關店,那我不就沒得賺了?」

嘿嘿!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而且壞人姻緣可是要遺禍三世的,為了自己和老闆,以及老闆的男朋友的未來着想,她還是安靜的洗她的餐盤吧!呵呵呵……

ΩΩΩΩΩ

「總裁,下午兩點威盛的總經理會到公司跟您談榮亞飯店的合作案。另外三點半的時候您跟凌亞科技的副總有約。四點半晶頂董事長會到會議室跟您洽商。」看着正在批閱公文的總裁,紅姊簡單報告今天下午的行程。

「我今天下午有事,會先提早離開公司,所以請你幫我把三點半之後的約會都推掉,另外再安排時間。」頭也不抬,官御破快速的將桌上的公文一份又一份的批閱完畢。

「是。」抱着行事曆,紅姊一點也不訝異聽到素有工作狂之稱的總裁又要提早離開公司。

這是第幾天了?老實說她也不記得了,她只記得好像半個多月前總裁交代說他晚上不想跟人會面,所以請她別在晚上幫他安排飯局后,總裁就再也不加班了,每天改為準時五點半下班。然後又過了幾天,總裁偶爾會提早離開公司,直到最近一個禮拜,總裁根本就是天天提早下班。

對於總裁最近的改變,她除了感到奇怪還是奇怪,但唯一慶幸的是總裁併沒有因為工作時間減少而耽誤公司的運作,總裁總是能在離開公司前的最後一秒鐘將當天的工作全部完成,關於總裁的工作效率,她是百分百的佩服,但是……。

突然,一道聲音打斷紅姊的沉思──

「還有事嗎?」感覺秘書還站在面前沒有離去,官御破抬頭問她。

「是的,總裁的母親剛剛打電話過來,要我詢問總裁什麼時候有空回家一趟,她說她非常的想你。」

「嗯,關於這件事我會再撥電話給她,你幫我跟她說一聲。」

「是。總裁,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先出去了。」待會兒出去她得問問映荷,看她知不知道總裁最近變得好怪,順便請她調查一下。

「等等。」官御破喚住紅姊。

整要轉身離開的紅姊頓下腳步。「請問總裁有什麼事嗎?」

盯着紅姊,官御破雙手交握撐在辦公桌上,然後開口:「我不喜歡我的秘書跟她的屬下透露我的事,你懂我的意思嗎?」

聞言,紅姊愣了一秒鐘,但她迅速回過神。

「是,我懂,總裁,對不起。」喝!她剛剛才想這麼做,總裁就看破她的意圖,難不成總裁會讀心術?

看來她還是別跟映荷同流合污好了,否則哪天她真的會被炒魷魚。

「那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

等到紅姊把門帶上后,官御破看了眼桌上的時鐘。

「才一點四十分而已啊……」撐著頭,官御破喃喃低語。

小苗十分鐘前才剛走,他就開始犯相思,愛情啊……

自從一個禮拜前小苗「自投羅網」后,他就儘可能的撥出時間來進行小苗所謂的「培養感情」,希望藉着增加相處時間,讓彼此的感情進步快一點,看這樣能不能讓小苗早點點頭答應嫁給他。

幾天下來,除了上班時間,他幾乎都黏在她身邊,他的做法果然讓兩人的感情突飛猛進,但其中仍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一到了買菜時間,不管是超級市場或是傳統市場,小苗總是堅持自己一個人去,不准他跟。關於這件事情,他不是懷疑她,而是覺得她命中帶衰,讓他對她更放心不下。

雖然一個禮拜下來,她是沒遇到什麼大災難也沒受什麼傷,但是他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提心弔膽,尤其是今天,不知為何,從剛剛他的心就一直很不踏實,總覺得又會有事發生。

待會兒他一定要提早離開公司去看一下小苗,確定她沒事後他才會放心。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10-16 00:08:46

第八章

從傳統市場走出來,望晴苗手裏拿着一大袋的材料,站在路口等紅燈。

因為今天店裏沒做生意的關係,她早早就到市場里挑選材料,順便跟許久未見的阿嬤、阿桑聊聊天。

今天跟小妹聊過後,她心情大好,所以今天晚上她打算準備幾道好菜,和破共享一頓浪漫的晚餐。

眼看一旁的綠燈亮起,望晴苗噙著微笑,踏着輕快的腳步打算穿越斑馬線。但就在這個時候,一旁原本熄火的轎車突然引擎聲大作,然後在眾人疑惑的眼光下,突然衝到車輛稀少的馬路上,直筆的往斑馬線上的望晴苗衝去。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望晴苗轉頭望向噪音的來源,然而頭還沒完全轉過,眼角就瞥見一輛轎車往自己的方向衝來。下意識地呆了一下,但多年來訓練出來的反射神經,讓她想也不想就大大的往旁邊一跳,輕巧閃過衝撞而來的汽車。

就在她為了自己逃過一劫而拍胸慶幸的時候,一旁的路人突然又傳出幾聲尖叫,於是她連忙往剛剛衝撞她的轎車看去,竟然看到轎車不知何時轉了方向,又往她衝來,而且距離她只剩下不到兩公尺的距離。這次她連發獃的時間也沒有,就感覺到自己的背後突然伸出一雙手,把自己快速的往後拉,險險的躲過轎車的衝撞。

肇事的轎車見情況不對,在第二次衝撞失敗后,並沒有再度掉轉車頭,而是順着衝撞的方向直接加速逃逸。

「你有沒有怎麼樣?」

因為剛剛的事而微微呆愣的望晴苗因為聽到熟悉的嗓音而迅速的轉過身。

「破?你怎麼會在這裏?」揚起一抹笑,她快樂的看着來人,好像忘了自己剛剛差點命喪車輪底下的事。

「你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我嚇死了?」官御破受過驚嚇的眸子緊緊盯着望晴苗看,環在她身上的雙手也微微顫抖著。

就差一秒!

剛剛如果他晚到一秒鐘,她一定會被車子撞到,天啊!他根本無法想像如果今天他沒有提早下班,如果他沒有到市場來接小苗,如果他沒有馬上下車,如果他沒有早一秒伸出手拉回小苗,後果會怎樣……

「你為什麼生氣?」怎麼一見到她口氣就這麼差,他心情不好喔?

「為什麼生氣?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差點被車子撞到?」他真想直接把這小女人搖昏,他都為她擔心受怕成這個樣子了,她卻還搞不懂狀況?

聞言,望晴苗眨了眨眼,終於想起剛剛的事。

「對了,聽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剛剛有車子要撞我,然後好像有人把我往後拉,我才沒被撞到,不知道是誰救了我?」語畢,望晴苗東張西望,想看看救命恩人在不在身旁?

「還看?除了我,有誰還會救你這個笨蛋!」點了她的額頭一下,這個笨蛋以為自己躲過一次就安了心,便獃獃的站在路中央,也不看看路上還有其他車子在。

「我才不笨,我剛剛有躲過一次耶!」捂著被點到的地方,嘟著小嘴,望晴苗反駁。

「你如果不笨,就應該趕快走到行人路上,而不是站在馬路中央發獃,讓人有第二次機會下手!」

「下手?下什麼手?」她傻傻的問。

看到路旁圍觀的人群變多,人人七嘴八舌地討論剛剛的事,安靜的街上突然間掀起一片喧鬧,官御破想這裏不是談事情的好地方,於是把望晴苗牽到車裏,打算回家再說。

到家后,他為兩人各倒了一杯水,壓壓驚。

坐在沙發上,他問:「你該不會以為剛剛的事是意外吧?」一點也不訝異看到她茫然的表情,他就知道這個小女人肯定以為剛剛的事是意外!

「不是嗎?」她反問。她以為剛剛應該是某位仁兄酒醉駕車,才會不小心差點撞到她。

「第一次衝撞勉強還可以說成是意外,但人家都轉彎撞你第二次了,這件事怎麼可能是意外?!」

聞言,她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幾拍,掛在臉上的微笑也凍結了起來,接着她不確定地問:「不是意外,那你的意思是剛剛那輛車是沖着我來的嗎?」

以往是因為她衰才會遇到這種意外,但那些都是很自然發生,沒參雜任何人為的成分,但如今卻是有人蓄意謀害她,一想到自己的身邊有人因為她不知道的原因而想要傷害她,她就覺得好恐怖。

官御破擔心的看着望情苗,雖然他很不想向她承認,但他認為應該讓她了解自己目前的處境比較好。

「小苗,我很不想嚇你,但如果我推測得沒錯的話,剛剛的事絕對不是意外,看來是真的有人要傷害你。」不敢說「殺害」這兩個字,於是他挑了個比較不聳動的字眼說。

聞言,望晴苗的心緊了緊,一時說不出話來。

看着她臉上的恐慌,他一邊用手拍拍她的背安撫她,一邊問:「你最近有沒有跟誰結怨?」

望晴苗想了一會兒,然後搖頭,「沒有啊,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家裏、店裏,很少出去。」若出去也只是到市場買菜,總不會是哪個菜飯老闆不爽她太會殺價而請人來害她吧?

「也對。」是啊!以她的個性根本就不會跟人結怨,而且最近她的確都待在他身邊,所以到底是誰,還有為了什麼原因要殺她?

「破,有沒有可能剛剛是撞錯人,其實那個人要撞的不是我?」扯扯他的袖子,她樂觀的想着另一種可能性。

瞟了她一眼,他淡淡的說:「馬路上就只有你一個人,除了你那個人還可以撞誰?」官御破短短一句話打破望晴苗的希望。

聞言,望晴苗好不容易撐起的笑容又瞬間垮下,蹙著眉、癟著嘴,她有些哀怨的說:「我想也是這樣。」她就知道這種好事絕對不會發生在她身上!衰女就是要認命,沒被撞傷已經算是奇迹,這種春秋大夢她還是等到下輩子再作吧!

在兩人沉默一陣后,官御破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最近你不要到店裏去了。」

「為什麼?」

「現在兇手在暗,你在明,在還沒揪出兇手之前,你盡量不要外出,免得又給人下手的機會。」

聞言,望晴苗心裏頭又是一驚。「他們還會再出手?」

「恐怕是會的,所以你最近要小心一點,店裏頭就別去了。」

「可是我突然不去,店裏怎麼辦?」

「那就休息幾天,等風波平息后再開店。」

「好吧!那就這麼辦吧!」皺着小鼻,雖然她心中有些不願意,但是小命要緊啊!

「那如果不開店,這幾天我都要待在家裏嗎?」

「來我的辦公室陪我辦公。」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好啊!但是這樣會不會吵到你?」她體貼的問。

「當然不會,有你在身邊,上起班來比較快樂,而且也不會感到無聊。」他喜歡她在身邊的感覺,聽着她發出來的聲音、看着她的身影,即使她的注意力是在別的事上頭,他也都會感到很幸福。

「你那麼忙,怎麼會有時間無聊?」擺擺手,她當他是在說笑。

「沒有你在身邊,我真的覺得很無聊。」把望晴苗環在懷裏,官御破很認真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戀上她之後,他就時常想着她,交往後這種情形更為嚴重了,雖然天天都跟她在一起,但只要她離開身邊一下下,他就覺得身上像是少了什麼似的,渾身不對勁,而且做起事來意興闌珊的,怎麼樣都打不起精神來。

躺在官御破溫暖的胸膛,望晴苗仰起頭看着他剛毅的下巴,一臉笑得好不甜蜜。

「你就愛把肉麻當正經。」語畢,用手指輕輕的颳了刮他的臉頰,她笑他羞羞臉。

自從兩人交往後,每天他總會對她說些甜言蜜語,但一反一般男人說得笑嘻嘻,他朝她說甜言蜜語時總是用很認真、很正經的眼神凝視着她,彷彿覺得只有語言是無法完全表達他心裏的感受,他還要藉着眼神,向她更深入的表達他對她的愛與情。

「可你每次都聽得很高興。」低頭吻了她一下,抬頭時,官御破溫柔一笑,但笑里添了抹戲謔。

沒理會他的戲謔,她想起今天小妹告訴她的話。

躺在他的懷裏,她睇着他,很認真的問:「你是真的愛我嗎?」雖然小妹跟她保證他一定是愛着她的,但她還是要聽他親口說出。

「我當然愛你。」

聞言,她甜蜜的笑了,因為她看到他深情的眼神了。

之前她只顧著心裏頭的不安,每當他說他愛她的時候,她總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所以才會忘了觀察他的眼神。

人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如果他的眼神說愛她,那麼他必定是真的愛着她。

「我也愛你。」抱着他的腰,望晴苗把頭埋進他的胸膛里。

「我知道。」伸出雙手,他也環上她的腰。

兩人就這麼安靜地彼此依偎,享受甜蜜的愛情滋味。

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望晴苗突然跳了起來──

「慘了!我把手提袋給丟在馬路上了!」難怪剛剛她進門時,總覺得手上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很重要的東西嗎?」看望晴苗急成這樣,那袋子應該是很重要。「要不要回去找找?」他朝她問著。

「不了,現在再去找東西肯定早就被人拿走了。」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她軟軟地倒坐在沙發上。好可惜喔!

「裏頭到底有什麼東西讓你急成這樣?」

「今天晚餐的材料,今晚我本來要準備一頓浪漫的晚餐給你一個驚喜的,為了可以挑到好牛肉,我還提早到菜市場里挑肉呢,為了晚餐我買了好多材料,可是現在材料沒了,晚餐也泡湯了。」

難得她今天心情特別好,想要和破共享一頓浪漫的晚餐,誰知道結果會是這樣。

「既然材料沒了,那我們今晚就出去吃吧!我們慢慢找餐廳,挑一間你喜歡的,怎樣?」

「也好。」雖然她比較想自己煮啦!但是東西沒了也只好如此啰!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現在已經五點多了,再過一個小時半就是晚餐時間了,早點出去才有時間慢慢挑餐廳。

「現在吧!我突然想到好久沒到士林夜市逛街了,晚餐我們就到那裏吃好不好?我們邊吃邊逛?」

「當然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ΩΩΩΩΩ

逛了夜市回來,官御破趁著望晴苗熟睡的時候,走到客廳撥了通電話,電話鈴聲才響了兩次,就被人接起。

「誰?」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道低沉但具有磁性的聲音。

「是我。」

「破?你這死小子,這一個月來是死到哪裏了,怎麼都沒跟我聯絡?」電話另一頭的人一發現電話是官御破打的,聲音馬上亢奮起來。

輕輕一笑,官御破淡淡的說:「我哪兒都沒去,只不過認識了一個小女人,把時間都花在她的身上了。」

「小女人?呵呵,你這小子總算想開了,怎樣?是哪個小女人打動你這顆石頭心啊?」

「你會見到她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想到小苗,他的聲音不禁暖了起來。

「我會見到她?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帶嫂子來找我嗎?」電話那一頭的人有些訝異的問。

「不是,我是要你來找我們。」

雖然官御破說話語調依然淡漠,但電話里的人卻聽出一絲不對勁!

「發生什麼事了嗎?」

「嗯,今天有人惡意開車衝撞小苗,置她於死地的意圖很明顯,車牌號碼是AN-8524,我想請你幫我調查這件事,我要知道是誰膽敢動我的人。」語調依舊是淡淡的,但任誰聽了都會感到話里冰冷的寒意和鷙猛的憤怒。

沒有被官御破的聲音給嚇到,電話那一頭的人笑嘻嘻的將話題繞在望晴苗身上。

「原來大嫂叫小苗啊,聽這名字,大嫂應該是活潑有趣、天真可愛的小女子,怎樣?當初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說來聽聽,順便跟我講一下是你先動了心,還是嫂子先動了心?另外如果你嫌話題太少的話,我也不介意你跟我說一下你是怎樣拐到大嫂的?我最近──」

「多久?」官御破不慍不火地打斷電話那一頭滔滔不絕的話語。

雖然官御破問得沒頭沒尾,但電話那一頭的人不只聽得懂他在問什麼,而且還接得很順。

「兩天。」匆匆撂下兩個字,他又開始發表長篇大論:「我最近剛好閑得無聊,所以非常樂意跟你來個電話熱線,你可以用電話慢慢的跟我說明你這一個月的事情,或許我們可以各自準備一盆爆米花,邊吃邊聊,這樣才不會無聊,你說是不是?當然,我建議你也可以準備一瓶汽水──」

不理會電話裏頭持續不斷的噪音,官御破依舊是無動於衷的語氣:「好,那就兩天,兩天後到我的辦公室找我。」語畢,也不管對方在說些什麼,他逕自切了線。

「從來就沒見過這麼聒噪的男人,當初我怎麼會跟他交上朋友的?」搖搖頭,他有些後悔當初交友不慎。

他的朋友只有兩個,但兩個都是怪人,一個太聒噪、一個太沉悶,聒噪的這一個是偵探,沉悶的那一個是駭客,雖然三人很少見面,但不損彼此的感情,有事時大家還是會互相幫忙。

而這時候,他的確需要他們的幫忙。

ΩΩΩΩΩ

「破,藤崎小姐她們回日本了嗎?」把頭從雜誌中抬起,望晴苗問著辦公桌後方的官御破。

「怎麼突然問起她們?」停下振筆疾書的手,官御破也抬頭看向沙發上的望晴苗。

「沒什麼啊,只是剛好想到昨天她們應該跟你把合約的事談定了,所以想問一下她們是要直接回國,還是繼續留在台灣?」一般商人洽完商都會直接回國,但她看得出來她們此行的目的並不只是洽商而已,恐怕破才是她們的目標,對於「情敵」,她當然得注意一下。

「她們說還要留在台灣一段時間,月底之前可能不會回國。」

果然!她們一定是故意留在台灣等待機會向破下手!

「喔?那她們留在台灣要幹嘛?」

「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會做一些景點旅遊吧!」聳聳肩,就他所知,日本人對於台灣的一些風景名勝、古廟老街相當有興趣,或許她們想趁這次來台的機會逛一下吧!

「沒纏着你?」望晴苗有些吃味的問,她可沒忘記上個禮拜她們纏着破說話的模樣。

「吃醋,嗯?」微笑地瞅着她,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直接表達她對他的在意,他的心裏頭除了高興還是高興。

「你是我的,我不喜歡別的女人繞在你身邊轉嘛!」望晴苗很大方的表達自己對官御破的佔有慾,一點都不怕被笑。

「我愛的人只有你一個人,我只想讓你待在身邊。」官御破深情的說。

「可是愛你的女人有很多個,她們也都想待在你的身邊。」皺着鼻子,她想起前天晚上在士林夜市的時候,他所造成的轟動。

有好多小女生以為他是明星請他簽名,也有好多成熟大方的女人大膽的公開示愛,更有一些厚臉皮的女人一路尾隨在他們的後面,想盡辦法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黏到他的身邊。

一群女人擺明不把她放在眼裏,竟然當着她的面勾引他,害她氣都氣飽了,連街都逛不下去,早早就拉着他回家。

知道她又想起前天晚上的事,官御破連忙祭出她最喜歡的甜言蜜語來滅火。

來到她身旁摟着她,他溫柔深情的說:「可是我的眼裏只有你。」

聽着甜言蜜語,望晴苗一臉喜悅,眼睛還熠熠地發着光。「真的嗎?」明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可她還是想要聽到他的保證。

「真的。」

「破,我有沒有說過我好愛你?」仰頭吻上他的下巴,她的嘴角勾著甜蜜的笑。

「有,但我不介意你多說幾次。」不滿足她只吻他的下巴,他直接低下頭,讓彼此的嘴唇相碰,然後唇舌交纏。

就在這濃情蜜意的氣氛中,突然插入一道殺風景的聲音──

「哎喲!我的媽咪啊!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裏什麼時候變成情人公園了?」

聞言,官御破和望晴苗交纏的身影迅速分開。

「你來了。」淡淡的吐出一句話,官御破的臉上沒有任何窘迫、尷尬的神情,好像一點都不在乎被人看到他和小苗親熱的鏡頭。

「我是來了,不過可能來早了,如果晚一點來就可以看到更精辨的鏡頭了。」來人非常惋惜的說。

「你這一輩子想都別想。」在電梯升到四十五樓的時候,他就聽到他那聒噪的口哨聲,只是剛好捨不得放開小苗,才任由他看到這一幕,不過最多就只能這樣了,不可能再多了。

「你是誰?」被人瞧見她和破在接吻,雖然感到害羞,但心中的好奇壓過那份羞赧,讓望晴苗忍不住從破的懷中探出頭,問著這位長相粗獷性格的男人。

「在下姓瞿,名磊,是這位冷淡先生的好友,今日特來叨擾,請嫂子莫怪。」朝望晴苗打躬作揖,他模仿古代人自我介紹的方式。

「嘻嘻,小女子姓望,閨名晴苗,是這位冷淡先生的女朋友,不知瞿少爺今日來訪,有失遠迎,還請瞿少爺莫怪。」俏皮的朝瞿磊欠一下身,也學起他玩古代遊戲。

「呵呵,好一個活潑有趣的小女人,能遇見你,真是破的福氣。」果然是人如其名,也只有這種個性的人才適合天性冷淡的破。

「很高興你對我的印象還不錯。」她好高興破的好朋友對她有好印象。

「你別被他的笑容騙了,他是只色狼,只要是美女,他一律都有好印象。」官御破扳回望晴苗直盯着好友看的頭,當着她的面取笑好友的壞習慣,擺明是在漏朋友的氣。

「喂!喂!我哪裏惹到你啦!你幹嘛漏我氣?還有,我是真的對小苗妹妹有很好的印象,你少在那裏搬弄是非。」對望晴苗的稱呼故意從嫂子變成小苗妹妹,他存心想要惹破吃醋,而且說到最後,他還朝望晴苗俏皮的眨了眨眼。

只可惜他還沒勾起官御破的醋勁,就被望晴苗插了話。

「小苗妹妹?這稱呼肉麻又不好聽,你還是叫我小苗好了,還有,你的眼睛是不是有蟲子跑進去了,怎麼眨個不停?要不要我幫你拿杯水洗一洗?」語畢,望晴苗還真的倒了一杯水回來。

「呃……不用了,剛剛我只是覺得眼睛有些癢,才眨個眼止癢,現在已經不癢了,所以這杯水就不用了。」瞿磊連忙把望晴苗遞過來的水擋住。用水洗出眼裏的蟲子?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會這麼做,他敬謝不敏。

「真的不用?」望晴苗關心的看着他。

「真的不用了,謝謝。」僵著笑,瞿磊鄭重的拒絕。

「好吧!既然你眼睛不癢了,那這杯水你就拿去喝了吧!外頭天氣很熱,你一路過來應該也渴了,喝杯水解解渴。」語畢,她就把手中的杯子塞到他的手裏,然後回到官御破的身邊坐好。

「呃……好,但我現在還不渴,這杯水我待會兒再喝。」連忙把手中的杯子隨手一擱,他也找個位置坐下。

水的功用還真多,一下子可以拿來洗眼睛,一下子又可以拿來解渴,不過若是兩者混在一起,那還真噁心。

她的待客之道,他服了。

「做得好,小苗。」官御破微笑的看着好友變了臉色,小苗八成是他這輩子唯一讓他吃鱉的女人。

「沒什麼,小事一樁。」俏皮一笑,望晴苗的眼裏閃著一抹狡黠。

看見望晴苗臉上的笑容,瞿磊才發現自己被耍了。

「嫂子!原來你剛剛是在戲弄我啊?」

「對啊!你好笨喔,我隨口亂扯的,你還當真。」指著剛剛的那杯水,她嘲笑着瞿磊。

「原來嫂子不只活潑有趣,還很聰敏慧黠呢!」苦着笑,他認栽了。

「謝謝你的讚美啰!」

「好啦!你們別玩了,磊,東西呢?」官御破朝瞿磊伸手要東西。

「什麼東西?」瞿磊裝傻。

「報告。」官御破直截了當的把東西名稱說出來。

「那種東西做出來我怕我的地方小沒空位放,所以我直接把它們都放在我腦子裏了。」做報告太浪費時間和體力了!不過就是要記錄調查出來的東西而已,何必一定要寫成一本報告呢?直接記在腦子裏就好啦!

「好,那你用說的。」

「我不知道。」雙手一攤,瞿磊一本正經又非常誠實的說出答案。

聞言,官御破眼睛眨也沒眨,只是冷冷的盯着他,然後很平靜的問:「我給了你兩天,你什麼都沒查出來?」

點點頭,瞿磊猶不怕死的補充:「其實我只查了一天。」

看着瞿磊痞子般的笑容,官御破冷然一笑,然後指著電梯門口,「很好,既然如此,你可以滾了。」

「喂……喂!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我知道我很不濟,查了一整天什麼東西也沒查到,但你也不可以一發現我沒有利用價值,就把我給踢出門。我雖然沒有功勞但好歹有點苦勞吧!人家我是真的很用心的去查……你──」瞿磊委屈的哇哇叫。

「什麼苦勞?你所謂的苦勞只不過是搭車到我家,叫我幫你查一下車牌號碼。」一道陌生且單調平板的嗓音打斷瞿磊的話。

「呃……洹,你來啦!」尷尬的搓手,瞿磊起身乾笑。

步出電梯,來人──孟炫洹看也不看瞿磊一眼,倚著官御破的辦公桌,簡單明了地說出這兩天他查出的線索。

「車子是贓車,車主初步排除涉嫌,兇手不詳、動機不詳。」

「你又是誰?」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美男子,望晴苗的臉上滿滿的都是驚艷。

相對於瞿磊粗獷的長相,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絕對的陰柔,如白玉般的肌膚、狹長的丹鳳眼、秀挺的鼻樑、小巧精緻的櫻唇,整張臉精緻絕塵,眼角還有一顆美人痣,但是這樣美的臉蛋卻罩着一股陰森,而且說話時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整張臉面無表情。

「孟炫洹,破的朋友,職業駭客。」對上望晴苗好奇又驚艷的眸子,孟炫洹簡單的自我介紹。

「綽號酷哥。」在孟炫洹自我介紹完畢后,望晴苗突然講了這麼一句。

聞言,孟炫洹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她看。

「你很酷啊!所以我決定幫你取這個綽號,我覺得這個綽號很適合你。」望晴苗笑咪咪地自動幫他解釋。

無言的點點頭,孟炫洹朝她表示他懂了。

「那你覺得這個綽號怎樣?如果你也覺得不錯,以後我就這麼叫你,好不好?」望晴苗詢問孟炫洹的意願。

「可以。」又是點點頭,但這次孟炫洹說了話。

「好,那我叫你酷哥,你叫我小苗,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才聽完別人的自我介紹后沒多久,望晴苗馬上就跟孟炫洹交起朋友來。

「好,朋友。」沒有任何異議,他點頭同意。

「喂……喂!不公平喔,嫂子,為什麼你剛剛就沒有說要當我的朋友啊?」瞿磊馬上發出不平之鳴。

「你長得一點都不癢眼,又油腔滑舌、一事無成,全身上下一無可取,我還要觀察一陣子再決定。」望晴苗犀利的批評瞿磊的缺點。

「又好色、又懶惰。」官御破另外補充。

聞言,孟炫洹在一旁點頭同意。

「喂……我是哪裏惹到你們啦?怎麼你們一下子就同仇敵愾批評起我來?還有我哪裏長得不癢眼?每個女人看到我,都說我長得性格、有味道,而且體格也是無可挑剔的魁梧健碩,還有我是八面玲瓏不是油腔滑舌,是風流倜儻不是好色,是擅用人力資源不是懶惰,明明就那麼多優點,哪裏是一無可取啦?」

對於瞿磊的反駁,眾人只是不以為然的瞟了他,然後有志一同地各自說起正事不理他。

「這兩天我侵入各大黑道、殺手集團的電腦里,並沒有發現任何相關的資料,所以兇手的身分、來歷是個謎,而那輛贓車是三天前在大同區失竊的,可能兇手為了犯案在前一天偷竊來的。犯案后,車子被丟棄在偏僻山區,車上沒留下任何線索。」孟炫洹詳細的將這兩天查到的結果報告一遍。

「也就是說,沒有證據可以查到犯人的身分?」官御破蹙著眉頭問。

「嗯,顯然犯人相當小心。」連他也一籌莫展。

「沒有線索,犯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謀害小苗呢?」官御破低頭沉思,如果對象是他,情有可原,畢竟商人間的競爭,明的贏不了,就來暗的;但對方下手的對象偏偏是生活單純的小苗,為什麼呢?

難不成對方是想要以傷害小苗的方法來打擊他?但對方是誰呢?與他來往的生意人多得是,所以到底誰才是兇手呢?

「我知道有一個法子可以抓出兇手。」望晴苗突然發言。

「什麼方法?」其他人問。

「很簡單,犯人擺明要殺我,既然上次沒成功,那一定就會有下一次,只要我當餌出去晃個幾下,犯人就會現身了,到時候你們再抓住他啰!」

「不行!這太冒險了!」官御破不贊成地斥道。

「危險是危險,但也只有這個方法,你總不能叫我一直躲下去吧?如果這個辦法成功了,之後就可以高枕無憂,為了我的人身自由,我決定拚了!」握緊雙拳,望晴苗眼裏燃滿鬥志,她一定要抓出兇手,明明她就沒做過壞事,到底是誰要置她於死地?她一定要揪出真兇來。

「不行,我拒絕,現在我們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犯案動機也不明,這麼做實在太危險了。」官御破還是滿臉的不贊同,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了,而且犯人顯然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如果一個不小心,小苗很容易就會有生命危險,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讓她這麼做。

「要不然你還有其他辦法嗎?」睨著官御破,望晴苗沒好氣的問。

「目前還沒有,但我們可以繼續想,總而言之,你的辦法太過危險也太荒唐,我不贊同。」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小苗做這種危險的事。

「小苗提的方法我倒覺得可行。」孟炫洹突然開口。

「洹!怎麼連你也……」官御破不敢置信的瞪着好友,非常訝異他竟然會贊同這種荒唐的事。

「對呀!我也覺得嫂子的方法可行,只要我們計劃周詳,小心一點,用這個方法絕對可以揪出犯人。」瞿磊也在一旁附和。

「你們……」官御破瞪着兩位好友,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

「哎喲,破,我知道你擔心嫂子的安危,但是目前為止也只有這個辦法可行了,既然嫂子也同意,你就別那麼龜毛了嘛!而且現在是民主自由社會,我們三票對你一票,你就認命點少數服從多數。」擺擺手,瞿磊要官御破別這麼堅持。

「破,你們就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還是照原來的生活步調走,我和磊會暗中保護小苗,等兇手一出現,我們會馬上捉住他們。」孟炫洹也加入勸說行列。

「是啊!破,反正你會待在身邊保護我,如果你不行了,還有酷哥和痞子也會保護我,你就別擔心了,我絕對不會有事情啦!」勾著官御破的手臂,望晴苗向他撒嬌。

「什麼叫作如果我不行了?」瞪着眼睛,他對自己的功夫可是非常有信心,可是瞧這個小妮子剛剛說了什麼話?「我保證你待在我身邊,不會傷到半根毛髮。」

「那你是答應了?」

「我能不答應嗎?你都已經這麼決定了,而且還用激將法引我上當。」睨着她,她的小把戲可逃不了他的眼睛。

「呃……嘿嘿,你發現啦?」搔搔頭髮,望晴苗有些不好意思。

「好啦,現在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這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劃我宣佈就此展開!」站起身,瞿磊歡呼。

太好了,最近都沒生意接,日子簡直是無聊斃了,現在終於有樂子可享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10-16 00:09:17

第九章

「破,這條路好像不是到公司去的路耶,你是不是走錯了?」望着窗外不熟悉的景色,坐在官御破身邊的望晴苗連忙提醒他。

「今天是禮拜六,公司不上班。」將方向盤轉了一個彎,官御破瞥了眼後照鏡,看看後方有沒有車子要超車。

「禮拜六?對喔,我都忘了,這兩天陪着你上班陪到懶散,連日期都沒去算……咦?那今天不上班,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啊?」語畢,她塞了一顆蜜餞到嘴裏。

「去我母親家。」頭也沒回,他淡淡的撂了這麼一個答案。

聞言,她嚇了好一大跳,想說什麼來反駁,卻忘記口中還有蜜餞,所以嗆到自己,「我……咳咳咳!」

「小心點!做什麼那麼急?瞧,嗆到自己了吧!」連忙伸出一隻手輕拍望晴苗的背,他邊拍邊注意路況。

拿起座位旁邊的礦泉水灌了一大口,也不管蜜餞還帶着子,她咕嚕咕嚕的硬是把蜜餞一口給吞下腹,等喉嚨不再嗆的時候,她才眨著嗆出淚的眼睛瞪視他,「還不是你害的!」

「我害的?我兩隻手都握著方向盤,我害你什麼啦?」他一臉無辜。

「你剛剛說要去你母親家!」手指着他,她控訴道。

「嗯哼,然後呢?」彷彿感受不到她的怒氣,他一臉雲淡風清。

「然後你個頭啦!你怎麼沒跟我說今天要帶我去你母親家?」瞧他那是什麼表情?握着手中的礦泉水,她實在很想拿這瓶礦泉水砸他耶!

「有沒有說有差別嗎?」看了她一眼,官御破淡然問道。

「當然有差別!」睜着眼,她的腳往車底板跺了一下。「你應該先跟我講一聲,然後問我要不要去;如果我要去,那我會先買好禮物,先打扮好,先想好台詞!可是你竟然連說都沒跟我說一聲!瞧,現在我兩手空空,穿得還是很隨便的襯衫、牛仔褲,而且待會兒見到你母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你要我怎麼辦啦?我一定會給你母親留下壞印象的啦!」

聞言,官御破笑盈盈地轉過頭瞥了她1眼,「可如果你不想去呢?就我的猜測,你會先想好藉口,先打包好行李,先溜走,聰明如我,怎麼可能會事先跟你講?」

「我才不會咧!」雙手扠腰,望晴苗完全否認自己會那麼做。

「你會。」他說得斬釘截鐵。

「不會!」她繼續否認。

「會。」趁著紅燈,官御破轉頭盯着她,語氣未變。

看見他眼裏的肯定,望晴苗知道他對自己的個性瞭若指掌,但好還是不肯承認自己真的會那麼做,於是她辯說:「呃……好吧!我『應該、也許、可能』會這麼做,但不代表我一定會這麼做啊,你好歹也尊重一下我的意願吧,你這樣趕鴨子上架,存心是逼我生氣的嘛!」

「我知道我的行為有點卑鄙,我對我的行為向你道歉,但是因為現在局勢很危險,我必須跟在你身邊保護你,剛好我母親前幾天又打了好幾通電話來催我回家,我不回去不行的,所以我才打算帶你一起回去探望我母親,但是我又怕你會拒絕跟我一起回家,所以才沒先跟你說,我希望你可以了解我的用意。」

「你母親打電話給你,還真是巧啊!」她才不相信咧!

「不信你可以問紅姊或是我母親。」他證人多得是,不怕她問。

「可你還是騙了我!」沒事前尊重她的意願就是他的錯!

「我只是不想再讓你有受到傷害的可能,我是為了你好。」她明明一肚子火卻無話可以反駁,蹙著眉、嘟著嘴,還滿臉懊惱,那模樣真是可愛到讓他發笑。

為她好?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哼!」笑什麼笑,牙齒白啊!氣得撇過頭看向窗外,望晴苗打算來個相應不理、眼不見為凈。

「生氣了?」語畢,綠燈也剛好亮起,於是他繼續向前進。

「哼哼!」從三分鐘前她就已經開始生氣了,而且她敢保證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在生氣,他現在才問她是不是生氣了,這不是放馬後炮跟睜眼說瞎話嗎?

見她不理會自己,官御破輕輕一笑,逕自說道:「我母親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而且我保證她對你的印象一定會很好,你就別擔心什麼禮物、裝扮的,我母親向來不重視那些繁文縟節,只要人肯到,她就很高興了,另外你也不必想什麼台詞,那種東西根本派不上用場。」

看着窗外的景色,她原本是不想理他的,但是他最後的兩句話引起她的好奇,要不要主動開口跟他說話這個問題只在她心理掙扎了兩秒鐘,兩秒鐘后她就敗給自己的好奇心了。

「為什麼?」轉過頭,望晴苗問。

「什麼為什麼?」對於望晴苗的疑問,官御破不知道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這麼問著。

「為什麼台詞會派不上用場?」

「呵呵,因為我母親的話會多到讓你根本沒時間想別的,她會不停的打開話題和提出問題,你只要負責答話就可以了。」他的母親可是很健談的。

「那她會問什麼問題?」先了解一下,她先琢磨好該怎麼回答,女孩子嘛!雖然男朋友說自己的母親對自己的印象一定會很好,但還是有點不放心,總是要問些什麼來做做心理準備。

「什麼問題都問。」他答得很廣泛。

「什麼問題都問?好,那你母親比較可能會先問哪些問題?」之前的幾個問題答得好的話,讓人有了好印象,後來的問題只要答得不差就OK了,所以她得先準備準備。

「不一定,視情況而定。」他答得很隨機。

「你母親可能會先問哪些問題你也不知道?」一咬牙,望晴苗又問:「好!那你母親比較喜歡哪種類型的女孩?」

「我也不知道,但是基本上,我想只要是女的她都喜歡。」以他的個性,只要是他帶在身邊的女人,母親大概全會喜歡,而且是欣喜若狂。

聞言,望晴苗揚起一抹笑容,不過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

「只要是女的都喜歡?你回答得真好,真是非常的好。」眼一眯、笑容一斂、眼神一射,她終於發飆,「你!我說你!你其實是要帶我去獻醜的對不對?我兩手空空和這身打扮已經夠糟糕了,現在不過是問你一些問題,讓我先準備好要怎麼應對,但你不是一問三不知,就是有答跟沒答一樣,你是想讓我在你母親面前出糗,還是不想讓你母親對我留下好印象?你說啊!」

對於她的怒火,官御破沒有生氣,反而還笑笑的說:「我沒有。」

「還說沒有!那剛剛你那是什麼回答?你知不知道你突然帶我去見你母親我的心裏有多緊張?我只是想要先了解一下狀況,好做心理準備,可是你的答案卻那麼敷衍,好像……好像我能不能讓你母親留下好印象你都不在乎似的,其實……其實你是不愛我的對不對?要不然你不會這樣!」

說到最後,她臉色一白,本來只是想要發泄怒氣而已,可是愈說愈傷心、愈說愈覺得有這種可能,說到最後,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典型的戀愛胡思亂想不安症。

「天啊!你怎麼哭了?」沒想到她會哭,他一時手忙腳亂,不知是該馬上停車,還是先把她的眼淚擦掉?

閃過他伸來想安慰她的手,望晴苗邊哭邊質問:「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愛我?」

見她哭得稀哩嘩啦的,他連忙將車停到路邊,急喊道:「我愛你,我愛你啊!你別胡思亂想!」

「可是……可是你騙我還敷衍我的問題……」她淚眼婆娑的指控。

「欺騙你在先,是我的不對,我感到很抱歉。至於我母親會問的問題,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我從來沒交過女朋友,你是我第一位帶回去的女孩,所以我才說只要是女的,我母親都會很高興。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求你別哭了。」招了,他全招了,只要她不哭給他看,他沒交過女朋友這種糗事讓她知道都沒關係。

聞言,望晴苗總算停止哭泣,但眼睫上依然掛着一兩顆淚珠。「沒交過女朋友?」

「沒交過。」官御破的回答讓她眨了眨眼。

「沒帶過女孩子回家?」

「沒帶過。」

聞言,她的嘴角浮現一抹笑意。「我是第一個?」

「對。」肯定的回答點起她嘴邊的一對小梨渦。

「也是唯一的一個?」

「我可以發誓。」他舉手說道。

望晴苗揚起一抹好幸福、好開心的笑容,但這抹笑只維持了五秒鐘,之後她便尷尬的問:「那你剛剛就不是在敷衍我了喔?」

「當然不是,我都是照實回答。」他說的都是實話,但她卻可以想到天邊去,還哭成那樣,說他不愛她,他無奈啊!看了她一眼,他腳踩油門,繼續開車前進。

「那是我誤會你了?」脖子一縮,她一臉懺悔。

「你說呢?」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她低頭道歉。

「算了,我欺騙你在先,讓你罵一頓,我們算是扯平了。」伸手抬起她垂下的頭,他朝她笑一笑,表達自己不在意。

看着他的笑容,她也笑了。「嗯,扯平。」

ΩΩΩΩΩ

看着眼前的可人兒,官父、官母是愈看愈喜歡、愈看愈滿意,心情好得不得了。

一開始看到兒子身旁站着一個女孩子,他們還當是自己看到幻影,看錯了,正想要暗斥自己別想太多的時候,他們以為是幻影的女孩子卻跟他們點頭打招呼,當場讓他們呆了好幾秒,好一會兒后,他們猶不敢相信的伸出手碰了碰眼前的人兒,才發現跟他們點頭打招呼的不是幻影,而是貨真價實的活人類,而且還是女性人類耶!

那時他們簡直是樂呆了,想不到他們以為這輩子沒指望的兒子竟然帶了個女孩子回家給他們看,還跟他們說彼此正在交往!

呵呵呵,他們的準兒媳婦此刻就坐在面前耶,活生生的坐在那裏對着他們笑呢!

「望小姐,你和我們家破交往多久啦?」望母笑咪咪的問。

有些拘謹的端坐在官母面前的沙發上,望晴苗乖巧地回答:「才交往一個禮拜多而已,呃……伯父、伯母,你們不用稱呼我望小姐,如果可以,叫我小苗就好了。」

「小苗?好,好,這名字好聽又順口,那我們以後就叫你小苗啰!」伯父、伯母,瞧她叫得多好聽啊!真是個可愛又有禮貌的女孩兒。

「小苗,你是怎麼跟我們家破認識的?還有,你們認識多久啦?」這次換官父問,而且是一次問兩個問題。

「我們認識一個多月了,當初是破救了我,我們才認識的。」想起她和破當初相遇的滑稽情景,她微微地笑了起來。

「救你?發生了什麼事嗎?」兒子也會救人?瞧他一臉冷冰冰的,沒嚇死人就不錯了,還救人?真是令人好奇。

「是這樣的……」望晴苗娓娓地向官父和官母敘述起她和官御破初遇的情況,之後說得開心,連帶的也把第二次和第三次的相遇情景給說了一遍。

「是這樣啊!這麼說破和你還真是有緣。」官母聽得嘖嘖稱奇,想不到自己向來冷淡寡言的兒子竟然會來這招「英雄救美」,還一連救了兩次,到最後居然把人給拐到手。

看了眼坐在媳婦身旁靜靜不說話的兒子,呵呵,真是「黑矸仔裝醬油」──看不出來!

「對啊!我和他真的是很有緣喔!我們不止巧遇三次,我和破還住在同一棟大樓里,而且只差一層樓而已喔!」

「真的?這麼巧啊!」語畢,官父和官母有意無意的又瞥了眼兒子,就差一層樓而已?這小子不知道有沒有手腳快一點,把人拐到床上去?希望是有,這樣子他們就可以早一點抱孫子了。

「對啊!我也覺得很巧呢!」

「既然住得這麼近,你們應該可以天天見面啰?」官母刺探的問。

每天一早在陽台上下互打招呼道早安,滿羅曼蒂克的;但是如果是一睜開眼就在床上道早安,那就更美好了。

沒等望晴苗開口回答,官御破搶先打破沉默回道:「小苗每天都會幫我準備三餐,而且我們現在是住在一起,當然天天都見得到面。」像是誠實,又像是巴不得大家都知道這件事,但是他的表情卻是淡淡的那一種,無關設計。

聞言,望晴苗和官父、官母同時發出叫聲,不過一個是哀號窘迫的叫聲,一個是興高辨烈的叫聲──

「破!」

「住在一起!」

官父、官母對看了一眼,兩人的嘴巴明顯地都笑得闔不攏嘴了。

「呵呵呵,住在一起啊,做得好,做得好!」想不到兒子如此聰明,懂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道理,不用他們「命令」就把人給拐回家好好疼惜了,真是太好了!

「什麼做得好啊?」才一腳踏進門口的官映荷就聽到父母開心的笑聲,於是發出疑問。

「映荷,你回來得正好,趕快來看,你哥哥帶女朋友回家呢!」面對門口的官母看到女兒回家,連忙叫女兒來看看這難得一見的奇景。

「女朋友?媽,你別開玩笑了,這根本就不可能!」慢條斯理的脫下高跟鞋,官映荷根本不相信母親的說辭。

「是真的,你哥哥真的帶女朋友回家了,他們就坐在這裏呢,你趕快來看啊!」向女兒招招手,官父一臉興奮的向女兒說道。

「真的嗎?」皺着眉頭,她還是不怎麼相信,哥哥耶!那塊大岩石怎麼可能會交女朋友?可父母那種比中了頭彩還興奮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帶着疑問,官映荷緩慢的走進客廳,朝父母對面的位置望去,然後兩個女人四目交接──

「咦?小苗!」

「映荷!」

一看到彼此,兩個女人瞬間發出驚訝的叫聲。

首先回過神的官映荷連忙問向望晴苗:「小苗,你怎麼會在這裏?」

見狀,官母忙問:「怎麼,你們認識啊?」

轉過頭,官映荷回答母親的話:「當然認識,小苗是我的朋友啊!」語畢,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問母親:「媽,你說的哥哥的女朋友該不會就是小苗吧?」不會吧!他們是怎麼扯上關係的?

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官母只是驚喜的看着望晴苗,「你的朋友!呵呵呵,有緣啊!有緣啊!」拉起望晴苗的手,官母歡喜的說,「小苗,你跟我們家實在太有緣了,這一切一定是上蒼安排好的,安排你來當我們官家媳婦的。」

「媳婦」兩個字不現在說出口,什麼時候說出口?望母的意圖昭然若揭。

聽了官母的話,望晴苗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羞紅了臉,低着頭保持沉默,不過……原來映荷是破的妹妹啊!她現在才知道呢!

「等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官映荷看着眼前的景況,突然發現一件事──她……她是不是被騙了?

指著官御破,她想立刻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哥,你那天不是把小苗給丟出去了嗎?還一臉冷血無情的模樣,害我以為你不喜歡小苗,你們是怎麼兜在一起的?還有你們交往多久了?我怎麼都不知道你們在交往的事?」

關於她的問題,官御破連嘴巴都沒張,還看都不看她一眼,擺明是不想理會這個亂叫囂的妹妹。

但是一旁的官父、官母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一聽到兩人相識的經過似乎還有內情,官父、官母連忙拉着女兒坐到身旁,好奇的問:「把小苗丟出去?映荷,你把事情說清楚一點。」

「就一個月前啊,我覺得小苗跟哥哥很相配,所以就安排了齣戲碼,拿了份文件給小苗,要小苗拿給紅姊,然後……」

把之前的事仔細的說了一遍,官映荷另外還向父母說明了那天晚上她到官御破家刺探軍情的經過。反正都已經跟小苗道過歉了,現在開誠佈公應該沒關係吧!但是她沒看到一旁的望晴苗在聽到她的話時,臉色先是白了一點,然後便趨向難看。

「原來如此。」看了眼兒子,官父、官母好笑的點了點頭。

他們老歸老,但頭腦可沒老,相反的還靈活得很,聽女兒這麼一說,他們大概也把事情的真相給拼湊出來了。原來他們以為冷淡無趣的兒子其實狡猾得很,早在之前就把人給相好了,而且使計讓別人無法插手管閑事,直到木已成舟,才把人給帶回來亮相。

「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好歹人是我介紹給你認識的,你怎麼可以『惦惦吃三碗公』,講都不講一聲,還騙我說你把小苗給丟出去,害我很愧疚耶!」知道自己原來一直被哥哥蒙在鼓裏,官映荷心裏不平衡極了。

「少在那裏邀功,在那之前我就認識小苗了。」看着妹妹,官御破淡淡的說。

「真的嗎?」官映荷懷疑的瞪了哥哥一眼。

「映荷,你哥哥說的是真的,在那之前我就和破認識了。」算了,騙都被騙了,現在再計較也於事無補。

見官映荷懷疑,望晴苗就又把她和官御破第三次相遇之前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聽了事情的經過,官映荷才知道自己原以為很相配的兩個人早已見過面,而自己只不過是製造他們第三次相遇的機會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是我哥哥救了你兩次,你們才認識的啊!可是那些事你怎麼都沒跟我說過?太不夠意思啰!」官映荷朝望晴苗抱怨。

「冤枉啊!那些事我不是故意不提,你也知道那種事我早就習以為常了,實在也沒什麼好提的,而且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你是破的妹妹。」望晴苗解釋道。

「你不知道我是他的妹妹?」

「嗯,我剛剛才知道。」望晴苗點頭,她也是被瞞住的那一個人。

「是嗎?」瞪着官御破,官映荷終於明白他在搞什麼鬼了,原來他是怕自己在他們交往期間從中搞破壞,所以才一直瞞着小苗他和她的關係,哼哼!原來如此啊!

不理會妹妹生氣的眼神,官御破氣定神閑的看着父母說道:「我今天帶小苗回來是想跟你們說一聲我要娶她,如果你們不反對的話,我打算一年後就舉行婚禮。」

「一年後?會不會太晚了?我看你們都已經這麼『熟』了,也不用交往太久,早點結婚比較好吧!」明示加暗示,她看着兒子,開門見山地說出她的意思。

她可是急着要抱孫子呢!要她再等一年她實在等不下去,所以這次就算用逼的,也要把他們早點塞進禮堂去。

「我也想早點結婚,可是小苗說要先交往一年再說。」聳聳肩,官御破把問題全推到望晴苗的身上去。

聞言,官父、官母全用「關懷」的眼神看向望晴苗。

「小苗啊!為什麼還要交往一年呢?是不是覺得破哪裏不好還要再觀察?你告訴伯父、伯母,我們馬上叫破改掉!」

看着官父、官母「關懷」的眼睛,她額冒冷汗,覺得有股冷颼颼的寒風在她的身邊肆虐。

暗暗地硬是將想捏官御破的手縮了回來,微微低着頭,她嚅囁的說:「呃……不是的!我覺得破很好,沒什麼地方需要改,我只是覺得太早結婚好像怪怪的,一般人都會交往一陣子再結婚的……」

「性格上沒缺失啊?那是不是讓你沒安全感呢?是不是破沒給你安全感,所以你不敢馬上結婚?」繼官母之後,官父接着問。

「不是的,破救了我兩次,在日常生活中也很照顧我,對破我很信賴,所以──」

沒等她把話說完,一旁的官映荷也加入這場會審里,加上她,剛好就是三堂會審。

「你很喜歡我哥,也很信賴我哥,可是不想那麼早嫁給我哥,是不是嫌我哥太過於冷淡死板,不會對你說甜言蜜語,也不會哄你開心,更不會表達愛意,所以才會這麼猶豫對不對?」老哥的個性她最清楚了,小苗願意跟老哥交往就不錯了,談結婚?等老哥懂得「浪漫」兩個字怎麼寫的時候再說吧!

「也不是,破一點也不冷淡死板,他對我也很體貼溫柔,而且他跟我表達過愛意了,跟他在一起我每天都很開心,我只是──」

再次沒等望晴苗把話說完,官家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等等!小苗,你說的那個人真的是我們家的兒子嗎?」

「呃……對啊!我說的是破啊,有什麼不對嗎?」帶着疑惑,望晴苗看着眼前活像是聽到台灣要裂成兩半般驚訝呆愣的三個人。

「你說他一點也不冷淡無趣?」指著兒子冷淡的面容,官母表情怪異。

「你說他對你溫柔體貼?」瞪着兒子身上那股冷冷的距離感,官父表情呆愣。

「你說他跟你表達過愛意?」看着哥哥那抿得死緊的嘴巴,官映荷表情錯愕。

「是……是啊!」

「你確定你剛剛講的人是他?」三人動作一致地指著坐在望晴苗身邊面無表情的官御破。

「對……對啊!」他們是怎麼了,怎麼表情一個比一個怪?暗地裏拉拉官御破的衣袖,望晴苗滿臉疑問地看着他。

接到望晴苗的暗示,官御破似笑非笑地問向眼前的三個人,「關於剛剛的話,你們有任何疑問嗎?」

「當然──唔!」

官父、官母一人一掌捂住女兒的嘴巴,整齊劃一地回道:「當然沒有!」

「那就好,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把話題轉回到主題上了吧?」把交疊在左腳上的右腳放下,官御破一派輕鬆的往沙發內靠去。

「主題?什麼主題?」官母獃獃的問。

「婚事。」官御破簡單明了地點出。

「對喔!婚事!」雙手拍了一下,官母迅速把頭轉到望晴苗的方向。「小苗,既然你覺得破不錯,破也對你很好,那為什麼還要交往一年才結婚呢?」剛剛問了一堆話,兜了一圈,結果還是繞到原來的問題上。

「我和破才交往一個禮拜多而已。」見主題又回到婚事上,望晴苗又微微垂首,明顯有逃避此話題的嫌疑,並且還手足無措地絞着衣服的下襬。

「所以?」望晴苗對面的三個人睜著期待的雙眼,等待更充分、更有說服性的理由出現。

「什麼所以?」

「你和破才交往一個禮拜多這點我們知道,然後呢?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讓你不肯馬上嫁給我哥?像是你父母反對啦、親戚朋友不贊同啦、或是你養的寵物不喜歡破,所以你才不肯那麼早結婚。」官映荷一臉嚴肅的問。

剛認識小苗時,她就很中意她,老早就想要把她拐來當嫂嫂了,所以她才會設計她,雖然那次計劃失敗,但如今哥哥也把人拐到手了,算是無意間達成她的願望,但是就差這麼一點──

就差小苗不肯早點嫁給哥哥,所以她一定要好好的遊說一下,讓小苗早點嫁給哥哥。

嘻嘻,小苗要是能早點嫁給哥哥,以後她做壞事被抓到,就不怕沒人來當擋箭牌了。

聽着映荷的話,望晴苗一臉怪異。

她和破才交往一個禮拜多,連父母都不知道她在和破交往,更別談有什麼機會給親戚朋友「發現」他們在交往,所以根本就不會有人反對、不贊同,至於寵物喜不喜歡破?

她何時養過寵物啦?就算她有養寵物,寵物喜不喜歡破和她會不會和破結婚有什麼關係?映荷舉的例子也太奇怪、太複雜了吧!

尷尬地對映荷笑了笑,望晴苗擺擺手。「映荷,你別想得太多,我只是不想那麼早結婚而已,什麼父母反對的,根本沒那回事。」

「不行!」聽完她的話,官父、官母突然迸出這兩個字來。

「什麼不行?」官映荷和望晴苗不解地問著父母。

「伯母知道你不想這麼早結婚,但是我們官家人一向敢做敢當,我想我兒子肯定也『欺負』過你了,所以你怎麼可以讓他在外頭逍遙一年呢?你不用擔心,伯母一定會幫你主持公道,我一定會叫他快一點負起責任把你娶回家,讓你名正言順!」揮着握緊的拳頭,望母說得慷慨激昂,那模樣好比一位革命烈士。

喝!好強的魄力!伯母這副樣子根本不像是在主持公道,反而像是在逼婚!

抹了抹額上愈發茂盛的冷汗,望晴苗力挽狂瀾,「伯母,我想──」

伸出手制止望晴苗要說的話,官母塞了杯飲料和一份報紙給她。「你什麼都不用想,只要乖乖地喝水看報紙,給伯母五分鐘,伯母馬上說服他負責任。」

握住已經塞到手中的杯子和報紙,望晴苗又叫:「不是的!伯母,我不──」

拍拍望晴苗的手背,官母和藹中帶着慈愛地說:「是的!伯母保證一定會給你名分。」

「可是──」可是她不要啊!名分等於婚姻,等於沒地位的黃臉婆,這種註定的悲哀好歹給她一年的時間做做心理建設吧!

握住望晴苗的雙手,官母神色堅定,一副「有我出馬你安心」的表情。

「沒有可是,你這個媳婦我要定了,以後如果破惹你不高興,伯母一定替你撐腰,你給伯母幾天的時間,讓伯母找一找最近有什麼好日子,日子找到了,我馬上就幫你把婚事辦一辦,不會讓你等太久的。你這幾天在家裏好好待着,等著接我的好消息吧!」語畢,官母也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就拉了兒子走到廚房。

留下表情呆愣灰敗的望晴苗在客廳發獃。

「我說兒子啊!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既然把人家給吃了,就應該要負起責任,雖然人家說不用那麼早結婚,但是女孩子嘛!總是希望可以早點跟相愛的男人長相廝守,別人家怎麼說你就真的怎麼做,否則像小苗這麼乖巧可愛的女孩很容易被人給搶走的。這種時候你應該拿出男人的魄力和擔當,堅定的表達你想結婚的意願,用你的真情、行動來打動她的心,這樣人家才會肯嫁給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倚著門板,官御破好笑地看着客廳里臉色不怎麼好看的望晴苗,根本沒有仔細聽母親的長篇大論。

「知道就好,難得你會愛上女孩子,又難得愛上這麼好的女孩,能早點定下來,我和你父親總是比較安心,所以你應該不反對早點結婚吧?像是這個月就結?」搓搓手,官母刺探地問。

依兒子的個性,他們本來是說只要是女的,隨便兒子選哪一個當老婆都好,他們根本不敢奢望對方會是個合他們心意的好女孩。可今天兒子不僅表明想結婚,而且結婚的對象又是個他們中意的好女孩,機會難得,當然要早點把他們送作堆啦!

「當然不會。」呵呵,相反的,正中下懷!

「是嗎?真不反對下個月就結婚?」官母一臉欣喜。

「不反對,都隨你們的意吧!」擺擺手,官御破便走出廚房。「小苗,我們回去了!」走到客廳,他拉起正被官映荷纏得無法脫身的望晴苗。

「回去?這麼快?」跟着兒子步到客廳的官母問。

「嗯,下午我們還有事,想早點回家。」目的既然達成,就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了。

「這樣子啊!本來想留你們一起吃中飯的,既然你們有事就先走吧!我不耽誤你們了。」年輕人多約會,最好約到床上去,想到這兒,望母一臉好不曖昧。

「嗯,那我們先走了。」

陪着兒子和小苗走到門口的官母又出聲提醒:「破,你沒忘記媽媽剛剛跟你說的話吧?」真情和行動!

「我沒忘。」

「那就好。」轉過頭,官母看着望晴苗,「那小苗就乖乖地在家裏等伯母的消息,大概這一兩天我就會查好日子。婚禮的事你不用擔心,一切包在伯母的身上,你只要輕鬆地穿上漂亮的婚紗、當個美麗的新娘子就好了。」

「呵呵呵……」對於官母的話,望晴苗只是尷尬地笑着。

新娘子?希望伯母只是說說而已,她可不想一年不到,她的身分就從女朋友降級變成黃臉婆,那很划不來的耶!

「好了,有事你們就早點回去吧!我也得趕快去看看黃曆,挑挑好日子,只剩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有好多事要忙呢!」語畢,官母揮揮手,向他們道別,「再見,路上小心喔!」

「再見。」

看着官母走進屋裏的背影,望晴苗愣在門口,扯著官御破的衣袖呆問:「破,你母親剛剛說的該不會都是真的吧?」

「是啊!」牽着她的手走到車子邊,他體貼的幫她開了車門。

「那她剛剛是不是有提到什麼『一個月不到』的事,那是指什麼啊?」結婚的事談多了,現在她對於別人說出來的話都特別敏感,尤其是從官母口裏說出來的。

「唔……關於這點,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24-10-16 00:09:47

第十章

「破,我想先到我家拿點東西,你幫我按十五樓。」走進電梯,望晴苗朝着正要按樓層的官御破說道。

「好,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官御破原本放在十六數字上的手指,往下挪了一格。

「破,你別忘記要幫我跟你母親講婚禮的事喔!」看着電梯門闔上,電梯內只有她和他,她開口叮嚀了這麼一句。

剛剛從官家回來的路上,望晴苗怎麼想都不對,伯母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

她才剛開始和破交往耶!兩人的甜蜜生活才正濃呢!她才不要那麼早升級為歐巴桑,更何況世上有哪個女人喜歡提早當黃臉婆的?

所以她還是堅持原案,交往不滿一年,她絕不進禮堂!

退到她的身邊,官御破摟住她的腰。「我會說的。」他是會說,但是絕對不會照做。

「那你要說清楚一點,說我真的不想那麼早結婚,所以請她別忙婚禮的事了。」她再次叮嚀。

剛剛她原本就想當着伯母的面說清楚了,可是看伯母興奮的樣子,她實在無法堅定地說出自己的意思,只好請破幫忙說說看了。

「嗯。」他會幫她說,但是他也會跟母親補充他實在很想早一點結婚,請母親幫忙一下,陽奉陰違是他的絕活。

「你真的要說清楚喔!」她再三叮嚀。

「我會的。」呵呵,他真的會。

「那就好,今天真是嚇死我了,想不到你母親真的那麼希望你早點結婚。」拍拍胸口,想到今天伯母逼婚的魄力,她還心有餘悸。

「就說過我母親會很喜歡你啦!」他低頭朝她笑了一下。

「才不是呢,我看是你太不爭氣從來都沒交過女朋友,讓你母親很失望,所以你母親一看到我就想把我拐去當媳婦。」她把會被逼婚的責任都推到他身上去。

「原來沒交過女朋友就是不爭氣啊!那我看我得爭氣些多交幾個女朋友,這樣我母親才不會對我失望,我也不會落得不肖子的罪名。」點點頭,他若有所悟。

「你敢!」用手肘拐了他肚子一下,望晴苗眯着眼瞪視他。

「我當然不敢,旁邊有隻母老虎盯着呢!我怎麼敢?」笑嘻嘻地看着她生氣的模樣,她只要一生氣,眉毛就會倒豎,好玩極了。

「你說我是母老虎?」雙手握拳,怒氣即將引爆。

「母老虎發威-!」剛好電梯抵達十五樓,門一開,官御破笑嘻嘻地首先奔出電梯,逃離望晴苗的拳頭攻擊。

「你給我站住!別跑!」掄起拳頭,她也往外衝去。

一前一後,兩人就這麼在大樓的長廊上嬉鬧了起來。

「喂!別玩了,停下來啦!」怎麼跑、怎麼追都追不上他,望晴苗自動放棄追逐,拿起鑰匙走到家門口,對他招招手,要長廊另一端的他回來。

「真的不玩了?」他怕這是她的小人步數,先要他靠近,然後再出奇不意地報復他。

「真的啦!」怕她騙他嗎?她才沒那麼無聊好不好?翻了個白眼,她繼續朝他招招手。「快過來,陪我拿點東西,我們就上樓了。」待會兒還要準備午餐呢!

「好啦!」官御破迅速地來到她的身邊,跟她一起開了門進去屋裏。

「咦!等等,這是誰的鞋子?」官御破指着地上陌生的兩雙鞋子,一雙是女用的高級高跟鞋、一雙是男用的鱷魚皮鞋,而且尺寸大得驚人。

「咦?我不知……」低頭看着地上的鞋子,她才要說自己不知道,眼前就突然出現一大一小兩條人影,隨着人影的出現,她也被官御破手腳俐落地攬在懷裏保護。

「誰!」官御破大叫。

「SURPRISE!!」兩抹人影齊聲大喊。

雙方同時爆出的聲響讓彼此都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望晴苗伸出手將室內電燈的開關按了一下,原本昏暗的屋內頓時大放光明,兩抹黑影也瞬間現形。

「媽咪!豪格!」瞪着眼前的兩個人,她以為自己看錯了,趕緊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眼,兩個人依然站在面前對着自己微笑。

「女兒,我們來找你-!」望母首先向前給了女兒一個大大的擁抱。

「媽咪,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頭被悶在母親的懷抱里,她聲音模糊的問著。

「我們要給你一個驚喜嘛!給你知道就不好玩了啦!」放開女兒,她回到丈夫的身邊。「你是不是該幫媽咪介紹一下這位先生啊?」指著站在門口的官御破,望母曖昧的眨了眨眼。

「呃……」剛剛見到母親和豪格,她才想起一個月前的那一通電話,是啊!她怎麼會忘了母親說過要來台灣看她的這件事呢?

完了!被媽咪看到破的存在,以媽咪的個性……啊啊!她完了啦!

「不急,不急,有事到客廳聊,杵在這裏多怪啊!」豪格不會說中文,便以英文招呼大家到客廳坐着。

屁股才一沾到沙發,望晴苗連忙問:「媽咪,你不是說來之前會先打電話給我的嗎?怎麼現在……」因為顧慮到豪格聽不懂中文,她自動用英文說話。

「哎喲!都說要給你個驚喜了,怎麼會打電話先跟你報備呢?而且要不是我們來得巧,怎麼會看到這位先生啊!」語畢,望母的身形已經移動到官御破的身邊坐定。「這位先生貴姓啊?」她笑嘻嘻的問。

「敝姓官,名叫御破,伯母您叫我破就可以了。」微微一笑,他看着望母臉上與母親一模一樣的笑容,這種可掬的笑容該怎麼形容?

似乎就叫作「不懷好意」吧!

「小破啊!」沒依他的意思,望母故意在破之前加了一個「小」字,「小破,你今年貴庚了呀?」

「三十有二,伯母。」後頭「伯母」兩個字,官御破語氣倒是說得很重,像是恭敬的稱呼,又像是故意把它跟「小」字的對比顯現出來。

「三十二歲了啊!」望母的手不規矩的摸上他的臉,「喲!瞧你長得這副英俊的模樣,的確是三十二歲的樣子,但啊……」把手滑到他的胸口,拍了一下,「你這裏應該可就不只三十二歲了吧!我說得對不對啊?小破。」

「伯母英明。」對於眼前精明的望母,官御破知道裝也沒用,老實招來或許比較受用。

「真是誠實的傢伙,我喜歡你!」拉起他的領帶,望母妖嬌的把它放在嘴唇上吻了一下。

望母此話一出,立刻惹來兩道不滿的叫聲──

「媽咪!」

「親愛的!」

「哎喲!你們怕什麼,我是說喜歡他又不是說愛他,看你們那是什麼德行。」把眼睛落在緊緊抱着官御破身體的女兒和環著自己的老公,這兩人的模樣活像是捍衛家園、抵禦外侮的戰士。

「你只能喜歡豪格!他是我的。」

「你只能喜歡我!你是我的。」

望母的話又引起望晴苗和豪格頗有異曲同工之妙的話。

「嘖!兩個醋桶。」搖搖頭,實在丟臉啊!「我說女兒啊!你還不趕快從實招來?」慵懶的往先生身上靠去,望母雙腳優雅交疊,一手卷著一綹大波浪的長發,模樣好不美艷動人,只可惜那雙眼充滿了逼供的厲光。

「招什麼?」望晴苗裝傻。

「很簡單,比如說你什麼時候開始跟野男人廝混卻沒有跟母親秉告?或是說你什麼時候被人吃干抹凈卻還傻傻的認為人家是好男人啊?」說這話時,望母的眼睛不懷好意的往某個「人家」的身上瞟去,一臉看透的表情。

「媽咪,你在亂說什麼啦!」望晴苗發窘,看了眼身旁的人,深怕他會在意母親不遜的話語。

「唉!好話不說第二次,都跟你明白的把話點出來了,卻還當人家在亂說,活該落得如此下場,媽咪也懶得救你了。」嘆了口氣,怎麼這女兒生來就是少了一根筋,整天傻呼呼的?也好,配上這狡猾又溫柔的野狐狸剛剛好,天生絕配,省得她為她的將來操心。

「媽咪!」跺了跺腳,媽咪到底在說什麼啊!

看了眼母親身旁的豪格,用眼神問他懂不懂母親話里的意思,豪格卻是笑笑的搖了搖頭。老婆雖然從頭到尾都用英文說話,但他還是無法融入老婆的思維里,不過有一件事他倒是可以確定,那就是老婆說的全都是事實!這男人,怕就是老婆說的那樣了……

「算了,反正都到這種地步了,現在來求個名分比較重要。」彈了下塗滿蔻丹的指甲,望母看着官御破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們家小苗啊?小破。」

「伯母,老實說剛剛我們就是從我老家回來的,今早我的家人已經看過小苗了,現在我母親可能正在看黃曆找好日子呢!」

呵呵,天神真是眷顧他,看來小苗的母親對於他用計拐到小苗的事一點也不在乎,現在還幫着他逼婚呢,改天得好好謝過這位精明聰慧的丈母娘。聽說她喜歡探險,下次就請她和丈人到南極去吧!那裏應該夠合她的口味了。

「啊啊,原來你早就做了啊!」這位未來的女婿還真「有心」啊,連逼婚的事都不自己動手,把身旁的人利用得徹底,專撿現成便宜,真是好樣的。「怎麼,還成功嗎?」

「不怎麼成功,但還可以,如果伯母不嫌浪費力氣的話,女婿想向伯母借點力氣,讓事情臻於『美滿』。」目前他過得很幸福,但還不是挺圓滿的,如果多了那一張結婚證書,那就是幸福又美滿了。

「這麼做我有什麼好處?」看着被修得美麗細緻的指甲,望母笑得好不市儈,活像是在談賣女兒的生意。

「條件任伯母開。」只要能讓他儘快把人娶回家,他什麼都答應。

「這麼慷慨。」果然就是有錢人該有的樣子,瞧他身上那一堆外國名牌和那高貴的氣質,女兒八成是上輩子積了不少的德,才會讓這男人給相中,夠幸運也夠福氣的了。「你府上哪裏啊?」話題硬是一轉,望母沒答應也沒開條件,一切尚在評估當中,不急,不急。

「樓上。」用手指了指天花板,官御破跟着望母的問題走,知道她正在打量自己夠不夠格給小苗幸福,所以他是見招拆招。

「嗯哼,從事什麼行業?」

「官御集團總裁。」官御破雙手遞上自己的燙金名片,恭敬得很。

接過名片看了眼上頭的集團代表商標,望母揚了揚眉。

「總裁啊,那怎麼會跟我們家這個小衰星認識的?」堂堂一家國際知名企業的總裁怎麼會撞上她家這個帶賽的小廚娘?其中必有一個可聽的故事,聽聽無妨。

「銀行搶劫,小苗被抓來當人質,我剛好救了她。」簡潔的說明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官御破無意表現無聊的英雄氣概。

「英雄救美,不錯的戲碼。」無聊地把手上的名片拿來當扇子扇風,望母轉過頭奚落起女兒來,「小苗啊,你是不是愈來愈衰了?怎麼連銀行搶劫這種乖誕的事你也遇得到,還萬中選一的被人抓去當人質,你考不考慮去改改運什麼的?媽咪真的怕了你那『傳奇』的天命了。」

「媽咪,你忘了我改過好幾次了,可都沒效啊!隔天還不是衰運照常運作。」知道母親正在審核破,所以她一直乖乖地在一旁不敢出聲。媽咪講話不喜歡人家插嘴的規矩她可沒忘,忘了是要挨拳頭的,媽咪不輸外國男人攀岩的臂力,她可不想領教。

「這倒是,那你以後就乖乖地跟在小破的後頭,少到處惹是生非或無故招惹禍端。媽咪不在台灣,你就靠着小破點,照你這衰運的開高走勢,將來你這條小命還要靠小破保呢!」一連串聽似叮嚀的話語,卻暗示把女兒交給人家照顧的意味,英雄救美的戲碼,果然深受愛女心切的母親喜愛。

「媽咪!」望晴苗不依的搖了搖身體,哪有母親這樣糗女兒的,這命格還不是她生出來的,不盡點責任安慰她受過的驚嚇就算了,還說她惹是生非,討厭!

「好了,好了,我和豪格才剛下飛機,餓得很,沒事就退下去煮飯來孝敬你母親我。」揮揮手,望母把女兒趕到廚房去當煮飯婆。「至於你……」朝官御破勾了勾手指,要他坐近一點,望母壓低聲音說:「我和豪格這次來台灣會多待幾天,你找個時間幫我約你母親出來見面,我要留在台灣參加完婚禮再回美國。事情給我辦快一點,我來台灣主要是要到幾個地方玩,你這是意外多加的戲碼,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上頭,你知道嗎?」

美國待久了,就會想念台灣美味的小吃,趁來台灣看女兒的機會,總得滿足滿足這貪吃的胃,省得到時候回了美國,胃又犯起思鄉病,那可就沒處醫了。

意思是審核通過了?

揚起愉悅的笑容,官御破生平第一次這麼狗腿,「是,今晚我就打電話給我母親,請她跟您談詳細的情形,事情半個月內辦妥,謝謝丈母娘、丈人成全。」

「行了,既然你要當好男人,就到廚房去幫點忙吧,我和豪格要在這裏小睡一會兒,飯煮好了再叫我們吧!」語畢,望母拉了拉老公的衣袖。

後者會意地連忙展開胸膛,當場變成了老婆舒服的睡床,然後兩隻大掌蓋上老婆的肚子充當棉被,接着自己也往沙發上一靠,形成了一幅鴛鴦交頸的畫面,呃……雖然用大熊抱小白兔來形容比較恰當,但夫妻嘛……

ΩΩΩΩΩ

「媽咪,我不嫁!」

「你說這是什麼話,人家禮車都到門口了,你還使什麼性子?」望母和官映荷七手八腳的硬是把新娘禮服往望晴苗身上套,望母手上還拿着一大袋的化妝用品。

「不要就是不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嘛!一大早起來房間就變了樣,到處都看得到俗又有力的大紅色離字,還有這套禮服是從哪裏變出來的?昨天我明明沒看到它!」拉扯身上的蕾絲禮服,望晴苗企圖把它扯破,看看能不能因為新娘禮服毀壞而將婚事順延。

使勁地往女兒不規矩的手臂用力一拍,望母拿起一雙月牙白的禮服手套套住女兒發紅的手。「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當然要照習俗貼-字,俗是俗了點,忍耐忍耐就過去了。至於這套禮服,逼婚這件事要辦得好,哪能漏餡讓你瞧出端倪,連味道都不可能讓你聞到!」語畢,望母拿起粉撲沾滿了蜜粉,在望晴苗的掙紮下,她臉偏到哪,望母就往那撲上一層粉,好在女兒皮膚好,不用多上一層粉底,要不就折騰死她了。

隨便撲個粉后,望母又拿起一條口紅,扣住女兒的下巴。「閉嘴!」把口紅當毛筆寫,上頭勾了兩座山形,下頭也勾了兩座倒山形,女兒嘴小,兩筆一畫就把唇塗滿。

好不容易母親放開了手,望晴苗連忙大叫:「逼婚!這又是怎麼回事?破已經答應我一年後再結婚的,你們怎麼可以來這招!」無奈裙-過長,望晴苗無法順心地來個一百八十度向後轉開罵動作,只好朝着鏡中母親和映荷的身影亂咆哮。

「人家是答應你沒錯,但重點是你母親我和親家母可沒答應。」望母邊說邊抄起頭紗就往女兒頭上罩,也不管具不具有美感,能遮住臉就可以了。

她可是很夠義氣的沒供出唆使犯罪的主謀,現在女兒這樣子就已經夠番了,要是讓她知道未來的丈夫是導演這一切的藏鏡人,那結婚後她也別想耳根子清靜了,女兒一定會包袱款款跑到美國跟她同居,她可不想整天聽女兒碎碎-。

「啊啊啊!你們不可以這樣!現在是二十一世紀耶,沒有人聽從父母之命結婚的,你們不能干涉我的婚姻自主權!」想扯下頭上讓她視線蒙-的頭紗,無奈母親速度夠快,已經夾了好幾個小髮夾在上頭,這一扯可是差點疼到讓她的眼淚飆出來。

「什麼婚姻自主權,你這個滯銷的衰女我老早就想清出去了,現在難得出現一個不嫌棄你的衰運又愛你的多金溫柔男子,當然要馬上把你掃地出門,省得我在美國還要三不五時打電話來確定你的小命還在不在。」接過官映荷遞來的捧花,望母邊說邊捻起化妝台上用剩的緞帶,把捧花綁到女兒的手上,「順便」也把女兒的手給綁了起來。

感覺母親綁捧花的動作像綁粽子般粗魯用力,望晴苗吃疼的低頭一看,這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被母親給綁了起來,於是她連忙掙扎喊道:「媽咪,你這是在幹什麼?趕快放開我的手啦!」

「我這是在逼婚,逼婚你懂不懂?逼婚就是可以不經當事人同意把人丟到禮堂去喊我願意。你這雙手一點也不規矩,綁起來才好辦事,而且瞧你這掙扎的模樣,實在像極了被人強迫的新娘,夠味、夠有趣。」

粗魯地把女兒左右轉了一下,她檢查哪裏還有疏失。

「待會兒到禮堂去的時候,記得要搏命演出,你這一生穩定,就這一場婚禮了,搞得熱鬧點,將來回憶起來比較好玩。」語畢,望母欣賞起自己的鬼斧神工,沒想到她竟然可以把一條亂動的毛毛蟲打扮成一個大美女,這種「完全變態」的進化手法也只有她創造得出來,呵呵。

「我不嫁!我不嫁!我說了我不嫁啦!」眼見事實快要造就完畢,望晴苗趴在化妝台上耍賴兼生氣。

「我說你得嫁你就給我嫁,少在這裏-唆!」賞了女兒一個爆栗子,望母眼神一瞥,示意一旁親家母派來的逼婚助手──女兒未來的小姑幫她把人給架起來。

「你們做什麼?我不要,我不要──救命啊!破!」眼見自己被人一左一右地架了起來,望晴苗放聲尖叫。

「哼哼!小破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叫也沒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到禮堂見面去吧!」把男主角的處境形容得跟被害人一樣,讓被害人覺得他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同舟共濟,被害人這一輩子到死都不會懷疑身旁的那個人就是兇手,這招美國電影常常在用,她早就學到精了。

「不要啊──啊啊啊──」望晴苗猶在做垂死的掙扎。

「不要也得要,都二十五歲的老女人了,你有什麼資格說一年後再結婚?有人要就馬上把自己嫁出去了,少在那裏妄想什麼羅曼蒂克的一年戀情。」望母斥責女兒的任性。

「我不依啦!」努力的扯着手,看看能不能把手掙脫出來,可沒想到手沒掙脫,緞帶倒是愈勒愈緊,連捧花上頭的花瓣也掉了一地。

「少給我廢話!」又賞了女兒一個爆栗子,望母和官映荷同心協力地把女兒給丟上了車,門一關,望母便朝司機喊:「一路上不準給我停車,不管新娘說什麼,就算是裝死也給我把人載到禮堂去,好了,開車!」語畢,望母很用力地往車蓋用力一拍,把痴獃狀態中的司機給震醒。

司機被這麼具有威嚇性的力道嚇了一跳,驚得腳底一踩,整輛車子像是電影中逃難的車,瞬間向前呼嘯而去。

拍拍手掌,望母看着「囚車」正順利的開往目的地,心裏開心得不得了。

「好了,待會兒只要到禮堂觀個禮,幾個小時后就可以跟豪格殺到淡水吃鐵蛋了,喔呵呵,我心愛的台灣小吃,你們再等我一下,我馬上向你們報到了。」

瞧,這就是剛把女兒賣掉的母親。

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話的官映荷看着身邊笑得開心又陰險的美艷女人,心裏忍不住發毛了起來。

這女人真的是那可愛溫和的小苗的母親嗎?

剛剛在房間里,瞧她對小苗那種兇悍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母親該有的行為,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可以這樣毫不猶豫地把女兒給丟出去的母親,人口販子也不過如此吧?

可憐的小苗,才和哥哥談不到兩個禮拜的戀愛,就被人給逼到禮堂報到了,雖然她也是兇手之一,但她敢對天發誓,她的心裏絕對存有憐憫。

憐憫她被冷淡木訥的哥哥相中,憐憫她被他們設計,憐憫她的戀愛故事只過了十三天就結束,憐憫她像只豬仔被人綁住給丟上車,憐憫她未來的婚姻生活……唉!想想,她的憐憫心還滿多的嘛!只不過卻是一次全給了可憐到底的小苗。

唉!小苗,身為你朋友的我,也只能在心裏祝福你了。

你一定要保重啊……

ΩΩΩΩΩ

原來結婚就是這樣。

三聲我願意,就可以造就一樁婚事。

古代似乎也是如此,三個叩首,不也就送入洞房了?

我願意?啊啊!其實望晴苗想說的是我不願意啊!

但是禮堂里那麼多賓客,她丟臉沒關係,破可丟不起那個臉啊!當她站在門口放眼望去,哪個不是曾經出現在商業周刊上的人物?哪個不是電視新聞上常看到的政治名流?哪個不是拿着超大台攝影機的狗仔隊?

當落跑新娘?

她實在是提不起那種勇氣,深怕明天全台灣的頭條就是她身穿白紗跑給一堆名人追的盛況。一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差可能會讓自己變成頭條人物,什麼裝病、跳窗、搶摩托車、萬里狂奔……等等的壞念頭,全都自動地從腦袋裏揮發散去,一丁點都不殘留。

沒膽做壞事的下場是如何?

呵呵,就是像她現在這樣,被人反綁在床上當祭品,聽着自己肚皮演奏的咕嚕咕嚕曲,然後眼巴巴地看着一手之遙的一堆食物流口水,自作孽不可活,可悲啊……

「有東西不吃,坐在那裏發什麼呆?」送完賓客的官御破推門而入。

「我不是發獃,我這是在發昏,餓得發昏,你快點來幫我把繩子解開,快!」掙扎地將背後的繩子扯給他看,她連痛罵親人冷血無情將她綁住的事都省了,她還想留住最後一絲力氣拿筷子吃飯咧!

要罵、要哭、要氣、要發飆,這些都等她確定自己沒被餓死後再說,現在,她要吃飯!

「天啊!你怎麼會……」快步走到床邊,官御破迅速地把繩子解掉。「是誰把你綁在這裏的?你被綁多久了?」一臉好不心疼地捧着她略有勒痕的雙手,他溫柔的按揉。

「這些待會兒再說,我好餓。」抽出被捧著的雙手,望晴苗迅速地奔到食物旁邊,狼吞虎咽了起來。

真是餓死她了!

一大早就被媽咪從被窩裏給拉起來,早餐連影都沒見到就被人一路載到禮堂成婚,之後的花園下午饗宴,從頭到尾她就只拿着一杯半滿的香檳到處敬酒,每次正想低頭喝口香檳解渴,就有某某不認識的人來祝賀,一而再、再而三,直到賓客散盡,玻璃杯被收走時,杯子裏的香檳才少了一半,但是那一半不是她喝的,而是被蒸發掉的,她根本半滴香檳都沒喝到口。

沒早餐吃、沒水喝,身上還掛着沉重的禮服和一堆晶光閃閃卻足以壓死人的鑽石和金項煉,一天下來,她從抗拒婚禮的暴躁母獅退化成一條飢腸轆轆、口乾舌燥的白乾魚,不斷的在清醒和昏迷間掙扎。

好不容易繁複的婚禮程序終於演完了,她也被人架到這高級的飯店來待命。

到飯店裏頭來總有吃的吧?

答案是絕對有,各國料理、山珍海味任君挑選,只可惜遇人不淑被惡質母親囚禁,只能看着食物乾瞪眼,把口水當開水來解渴,演足了全世界最悲慘的新娘角色。

「吃慢一點,沒人跟你搶。」走到她身旁,官御破邊說邊倒杯水給她,深怕她會被嘴巴里那鼓鼓的飯菜給噎到。

接過他遞來的水喝了一口,她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會有事,然後馬上又扒了一筷子的飯塞進嘴巴,連講話的時間都沒有。

「誰把你綁起來的?」坐在她的身邊,他貼心的夾了很多菜放在她的碗裏,省得她邊吞飯還要邊伸手夾菜。

「我媽咪。」嘴裏還嚼著飯,她口齒不輕的快速回答。

「不會吧?」他很是吃驚。

「就是她了,別懷疑。」就為了能早一點去淡水吃鐵蛋,所以把她給綁上以防萬一,全天下找不到第二個像她母親一樣狠的人了。

嘴裏的飯還沒完全吞下,她又從碗裏夾了一塊龍蝦放進嘴裏。

沉默了一會兒,他語氣歉然,「今天真的是很對不起,我明明答應你要一年後結婚的,可是我母親──」

好不容易把一大口飯菜吞到胃裏,她勉強空出嘴巴說道:「你不用說對不起啦!我母親的個性我最清楚了,這一切一定都是我母親搞的鬼,你母親只是順着她的意思做而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而且你也是受害人不是嗎?咱們倆同是淪落人,不用太計較啦!」

「你不生氣?」

「一開始我當然生氣,但是現在婚都已經結了,氣也沒用,認命一點比較實在。」邊說她邊看着桌上的菜色,考慮下一口要吃哪一道菜,態度明顯的漫不經心。

「那你會不會離婚?」語畢,順着她的眼神望去,官御破自動自發的幫她夾了兩條炸蝦放進她的碗裏。

「離婚?」夾起炸蝦咬了一口,她一臉不解。

「因為你非常希望一年後再結婚,所以我在想,你會不會明天就跟我辦離婚,然後一年後再結婚?」他的眼裏有濃濃的擔心。

「你也想得太多了吧!離婚又結婚,這太麻煩也太複雜了,今天這一次婚禮就夠我受的,我可不想再來一次。」這次是差點被餓死,下一次呢?地獄走過一遭就已經夠慘的了,她可沒有多餘的勇氣再嘗試一次。

「真的嗎?」

瞄了眼他不確定的眼神,望晴苗微微笑了出來,這個男人可能真的愛慘她了。「真的啦,我跟你保證我絕不離婚,絕不落跑,我會乖乖的當官夫人。」

「你真好。」聽了她的保證,他柔情萬千的將她摟在懷裏親吻。

在他的吻落到唇邊時,她輕輕把他推開。「你別親啦,我肯定吃得滿嘴是油,會沾到你的。」

「沒關係,順便讓我嘗嘗炸蝦的味道。」語畢,他還真的吻了下去,舌頭與她交纏。

「嗯……嗯……別,我還要吃飯。」把筷子放在他的唇上,她不許他亂來。

「那我──」話還沒說完,他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我到陽台接個電話,你慢慢吃。」

塞了個魚丸到嘴裏,她胡亂點頭,眼神全落在一桌的佳肴上,完全沒注意到他走到陽台時還特地把陽台的門關上的動作。

「事情辦得怎樣?」倚在陽台的欄桿上,透過透明的落地窗,他看着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女人。

「全都照你的吩咐把人丟到日本去了,也把她們的犯罪證據丟給成田桑,一切跟你預料的一樣,成田桑為了救外孫女和賠罪,無條件讓渡在日本十分之一的市場。」

「謝謝你的幫忙。」看着她把筷子舉在空中,一臉不知該吃哪一樣才好的表情,他的嘴角微微地勾了起來。

「去!好朋友謝什麼,我們不談這個,嫂子現在在做什麼?」電話那一方的人語氣曖昧。

「吃飯。」

「吃飯!?在新婚之夜的時候?」語氣從曖昧轉為愕然,然後隨便猜問:「你該不會餓了嫂子一整天吧?」

「這樣子她才沒有力氣可以逃走。」他淡淡的說,事實上也證實他做得沒錯,雖然餓了她一天他很不忍心,但是為了預防她逃走也只能出此下策。為了彌補,他叫了一整桌大餐,今晚就讓她吃到飽吧!

電話那一頭的人非常驚訝,「不會吧!我隨便猜的耶!你還真的這麼做?喂喂,你也太狠了吧!嫂子從頭到尾都被你這個枕邊人設計已經夠可憐的了,現在還被你餓了一整天,唉!我真是為她感到悲哀。」

「我也是不得已。」以為把人吃了就可以上禮堂,誰知道對小苗而言,失身不等於結婚,所以他只好再出奇招把人拐進禮堂啊!

「嗯哼!好一個不得已,想當初不知道是誰明明就知道犯人是誰,還要我和洹演戲騙嫂子,叫嫂子緊緊跟在你身邊,然後再乘機逼婚,黑臉全讓身邊的人當,自己卻在那裏扮豬吃老虎,當個快樂又無辜的新郎倌。」

熊掌和肥魚他都拿了,卻辛苦了身邊一堆的人。比如說他,原以為押解兩位日本美女到日本是好差事,誰知道古人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那兩位日本美女除了那兩張臉能看,其餘的全部都是負一百分;好不容易把人丟到日本,他立刻從日本逃難回來。

「我只是將計就計。」

「好一個將計就計,嫂子永遠不會知道拿自己當誘餌釣到的不是兇手,而是你這隻心懷不軌的老奸狐狸。」什麼我要保護你、什麼兇手在暗處伺機而動、什麼我要緊緊跟在你身邊,還不都是為了讓人沒有藉口拒絕跟他去探望母親的手段,這一招虧他也想得出來,算他夠狠也夠聰明。

「謝謝你的讚美。」無奸不成商,更何況是台灣第一大集團的總裁他呢?比奸還要奸就是他的座右銘了。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說了,我現在累得可以睡上一天一夜,我要去睡了,你就繼續去扮你溫柔多情的新好男人吧!拜拜!」呵,累死他了!

「嗯,再見。」將手機切了線,他的眼神始終放在跟一桌佳肴奮戰的望晴苗身上。這個可愛天真又單純體貼的小女人,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終於把她拐進禮堂了,從今天起她就是他的妻子了。

妻子,多麼好聽的名詞,這一輩子她就是他的妻子,一輩子。

「破?你電話講完了嗎?」終於吃飽喝足放下筷子,她轉過身走向倚著欄桿的他。「哇!好美的夜景喔!」頂樓的總統套房果然與眾不同,空間大、設備好、氣氛也佳,站在陽台就好像站在一大片星空下,瞧那顆閃爍的北斗七星,彷彿伸出手就可以摸得到,真是棒呆了!

展開懷抱迎向走來的妻子,官御破一臉溫柔的微笑,「喜歡嗎?」

「當然喜歡,我從來沒這麼靠近星星過。」躺在他的懷裏,聽着他的心跳聲她享受地看着天上的繁星。

「既然喜歡,那我們就多看一會兒。」

「嗯。」一聲心跳數一顆星星,一顆、兩顆、三顆……數到第九十九顆星星的時候,望晴苗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破,之前那個兇手,就是開車撞我的那個兇手,我們──」

點住她的唇,他輕笑。「你不用擔心,兇手已經被抓到了,剛剛的電話就是磊打過來的。」

「被抓到了?那麼快?那兇手是誰?」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誰看她不順眼而對她不利。

「一個患有妄想症的精神病患,那天他剛好病發,所以開車亂撞。」他不慌不忙的拿出之前想好的說辭解釋。

「精神病患?」她一愣。

「對,就是一個精神病患,不是有人看你不順服,純粹是場意外。」

「是嗎?是這樣啊!」一如當初第一次見面,她對於他的話總是深信不移,仰著頭以信賴的眼神看着他,「那以後就沒事了對不對?」

「嗯,沒事了。」他回以一笑。

「喔,那我們繼續看星星吧!」

「好,看星星。」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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