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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祖緹 -【偽善大老爺(還魂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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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4 00: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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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祖緹 -【偽善大老爺(還魂之二)】《全文完》
安祖緹 -
偽善大老爺
(還魂之二)
小說果然都是騙人的!
都說現代人突起到古代去當皇后、當王妃
再遇上俊帥無敵的男主角,好刺激好浪漫好唯美——
刺激浪漫唯美個頭啦!那些作者一定沒有親自穿越過
要不然為什麼她會是穿越到一個窮人家裡?!
老實說,發現自己來到一個陌生的時空時
她以為這是一個擺脫原來生活,重新開始的好機會
可萬萬沒想到,她就算穿越了,依然是個流氓頭子!
因為她身為漢璃城裡最“大尾”的流氓
親愛的城主大人當然就找到了她頭上
鄉親都說,這個男人是善良溫文的好城主
只有她知道,他根本是個偽善者
頂著溫柔良善的笑顏,其實奸詐又黑心
讓吃了大虧的她好想大聲對他唱
“你ㄟ良心到底在 哪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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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4 00:05:49
第一章
「……昨晚發生的大地震造成數起傷亡,一名二十八歲的OL被壓倒在自家的書架下……」
咚咚咚大力踩著木制樓梯的聲響打斷客廳中人看新聞的情緒,但也不因此轉過頭去望向發聲的來源。
葉知綺下樓來,瞟了表面上仍專注看電視的家人們一眼,撇了下嘴。
穿了鞋,出門,大門被摔得震天價響,將屋內假裝沉默的人們狠狠嚇了一跳。
「每次出去都恨不得全天下的人知道一樣!」葉父不滿的說,「整天在外打架鬧事,乾脆死在外頭別回來算了!」
「還不是你生出來的雜種!」葉母瞪他一眼。
要說氣,誰比她有資格!
「你……」無法辯駁的葉父咬了咬牙,回頭繼續看電視。
※ ※ ※
「也不去探聽一下老娘是誰!想把我?」著高跟鞋的腳狠踹地上趴躺的兩名男人。「憑你們這種長相,也想當老娘的男人?!」用力的踢踢踢、踹踹踹,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在他們身上。
「這個人可是有名的葉知綺!小孩子聽到她的名字都會嚇哭的!」另一名小太妹將男人的臉當皮球拍,「想把我老大?先拿一百萬去整容吧!」
打過癮了,兩人蹲來路邊花台,身邊的小太妹殷勤送上香煙。
葉知綺抽出一根,點燃,吞雲吐霧。
靜默了好一會,嘴上還咬著煙的葉知綺說:「你想不想走?」
「大姊想去哪?」小太妹問。
「不知道。」濃濃的煙霧讓她一張青春的美麗臉龐變得迷蒙。
「要去上次那家舞廳跳舞嗎?」
「不要!」她想去的不是那種地方。
「還是要去吃宵夜?」
「別吵!」別打斷她思考……雖然她的腦袋其實也思考不出個答案來。
「是!」聽話的小太妹立刻閉嘴。
過了一會,葉知綺又忽道,「我厭煩了。」
「厭煩?」小太妹一臉匪夷所思。
「我厭煩這種日子,想找個地方重新開始。」
「大姊要去哪?小妹一定跟著!」
葉知綺轉頭瞟了她一眼,「你沒有自己的人生目標嗎?」跟屁蟲!
「人生……目標?」她眨了眨塗得黑黑的熊貓眼,「那是什麼?」
「叫你讀書不讀書!」小手往後腦勺狠巴下去。
「我當然知道人生目標是什麼。」小太妹護著發疼的後腦勺,「我想當跟大姊一樣的老大,這就是我的人生目標!」
「那還真好。」她冷笑,將煙頭丟入水溝蓋的縫隙中。
呃……大姊會不會誤以為她想篡位,等等出手把她宰了?小太妹渾身一陣抖。
「我連這樣淺薄的目標都沒有。」她起身,仰望看不見星星的黑絲絨夜空。「走吧!去吃宵夜……」
「臭婆娘!」身後突然傳來大暍,「去死吧!」
她回身,剛才被踹的男人猛地衝撞上來,她扣住他的肩頭想將他推開,右下腹的奇異感覺化去了她所有力道。
「大姊!」小太妹尖叫。
她張著嘴喘氣,手捂著右下腹退後兩步,那兒此刻一片濕濡,濕黏的液體穿過指縫,染紅了她的手,還不住的往大腿方向流去。
她的腦子一片暈眩,整個人往後倒了下去。
「啊!」小太妹的尖叫聲劃破整片夜空……
※ ※ ※
「……姑娘!姑娘!醒醒啊!」
誰?是誰在打她的臉?
很痛耶!
讓她知道是誰打她,她一定會十倍償還……馬的!這人在幹嘛?為什麼碰她的嘴?還碰她的胸?
混帳王八蛋!
不會是那兩個被她揍得慘兮兮,報復拿刀刺她的孬種男趁她重傷昏迷不醒,想對她這樣又那樣吧?
可惡!只要她清醒,一定將他們的命根子閹割掉!
混蛋混蛋混蛋!
這身體為什麼不聽使喚,就是無法動作?
不要再摸她的胸了!
王八……
她突然覺得身子大大震動了一下,某種液體自胸腔急湧而上,她「哇」的一聲張嘴,將河水吐出,人也跟著醒了過來。
才想動手揍人,眼前妙齡女孩的清秀臉蛋大特寫讓她一愣。
「你醒了!」女孩彷佛松了口氣,抹去額上的汗,「還好你遇到的是我,若遇到的是別人,你就完了!」
「你誰啊?」她毫不客氣的質問。
「我叫羅晨。」女孩自報姓名。
這女生長得很奇怪……不,應該是說她穿著打扮很奇怪。這是什麼年代了,誰會穿著古代服飾在路上走,年紀輕輕的綰個阿嬤髻!
八成是個神經病!
剛剛又吻她又摸她的,該不會就是這個神經病吧?
「穿那什麼怪衣服?」等等被送進神經病院!
她想起身,卻感覺身上的衣服沉重,這才發現自個兒一身濕。
「我怎麼全身濕答答的……這是什麼衣服啊?」天!她竟跟神經病一樣穿著古代服裝?!
「你……」
「琪琪!」有人在遠處大喊。
「他們在叫你嗎?」那位叫羅晨的女孩轉頭看了沖過來的人們,問。
她轉頭瞧了一眼,朝她們方向奔過來的有五個人,兩個老的,三個年輕的,嘴中大喊著「琪琪」。
她叫葉知綺,不叫琪琪。
「不認識!」她現在是陷入什麼狀況?是誰換了她衣服?該不會是這神經病吧?可為什麼她們兩個都一身濕?
那五個人一跑近,就直接推開羅晨,將她圍了起來。
「都什麼季節了,還玩水玩得一身濕!」一個老女人碎念,「快!快走!王嬤嬤要來啦!」
五個人不由分說,齊齊將她架走了。
初時她還愣著,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任由這五個人架走了她,可當她神智回復時,可就不可能當待宰羔羊了。
「放開我!」她大喊,掙扎,可這五個人竟然分別抓住她四肢,以烤乳豬的姿勢將她抓著跑,前面帶頭的老女人「嘿咻嘿咻」喊著口令,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她竟無法掙脫。
不!不是因為他們抓著她而無法掙脫,而是這個身體此時的感覺沉重,很不舒服,挺像……挺像她剛學游泳時,不小心溺了水,差點掛掉被救醒時,那種渾身無力感……
溺水?
她不是被刀刺?
奮力抬起頸子,那還可以感覺到刀刺下的右下腹別說衣服有破洞了,連半滴紅色的血液都沒有!
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頭轉動著打量扛著她的五個人。
這五個人也跟剛剛那個神經病女生一樣,都穿著古代服裝,綁著古代的髮型,彼此間交談時,口音很奇怪,不仔細聆聽還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啊啊……
五個人將她扛到一間又破又小的屋子,才將她放下。
扛的人累,被扛的人更累,她的頸子撐在半空中,酸死了!
才動手揉揉頸,老女人就拿了一件衣服過來,喝令她快換掉身上的濕衣。
「誰穿這種鬼東西!」她瞟了眼就將衣服扔到一旁。
老女人給她的衣服手腕處袖口寬鬆,輕飄飄的像在演歌仔戲,更別說還要她穿裙子,這是她打死都不可能穿上的東西!
「琪琪,你搞什麼鬼?王嬤嬤來時看你這樣子,等等不要你怎麼辦?」林大娘──也就是那名老女人──不悅的喊。
「我不叫琪琪!」他們八成是認錯人了。
還有,王嬤嬤是什麼偉大人物,她還得為了她換衣服?
「娘,先別說了,換衣服吧!」一個年約十二歲的女孩子道。
「好吧!」於是林大娘一個喝令,男人退下,女人擁上,七手八腳脫她衣服。
「喂……幹什麼?」她的力氣已經恢復七成,手一甩、肘一頂,將想脫她衣服的林大娘跟兩名女孩一起推開。
「你穿著濕衣也不怕生病?」林大娘喊。
對喔!一直穿著濕衣服別說會感冒了,貼在身上的布料將曲線完全勾勒出來,實在引人遐思,也讓人感覺不舒服。
「我不穿這鬼東西!」她指向一個跟她個子差不多高的男孩,「把他的衣服拿來給我!」
「啊?」男孩子指著自己的鼻尖,「你怎麼可以穿我的衣服?」
「叫你拿就拿!廢話什麼?」葉知綺走上前,作勢揍他。
葉知綺的眼神透著狠勁,男孩竟沒那個膽直視。
「姊怎麼變了個人了……」他不解的嘟囔。
不僅男孩,其他的「琪琪」家人也都被她嚇得一愣一愣的。
身為家中的大姊,「琪琪」一向很認本分,很逆來順受,哪可能這樣殺氣逼人,講話粗魯,動作粗蠻,而且腔調似乎還怪怪的。
「嘟囔什麼?」葉知綺抬腳踹他屁股,「叫你去就去!」
「唉唷!」男孩痛喊一聲,急急忙忙在衣箱內拿了一套自個兒的衣服,交給葉知綺。
她要脫掉身上濕衣時,才將上衣拉起,就發現五雙眼都盯著她。
「還不出去!」看她換衣服,想死啊!
「喔!是!是!」五人下意識超恭謹,只差沒跪著爬出去。
男孩的衣服為窄袖短衫,下為綁腿長褲,穿起來是很寬鬆,可是布料太差,磨得她頸子好癢。
「嘖!」她撓撓癢處,「什麼爛衣服!」
再環顧四周,這地方幾乎可以說是家徒四壁,連牆壁都斑斑駁駁的,大概她腳一踢,房子就塌了吧!
窮鬼!她啐道。
剛才被一路抓著,那五人跑過了不少街道,全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築,路上的人們一樣都穿著古代服飾,她要不是誤闖入拍戲現場,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穿越時空!
小蘭──也就是最愛跟前跟後的那個小太妹──很愛看什麼穿越時空的小說,從臺灣的看到大陸去,再從大陸看回臺灣來,說什麼現代人穿越到古代去,當皇后、當王妃、當有錢人家少奶奶,好刺激好浪漫好唯美。
×!刺激浪漫唯美個頭啦!
那些作者一定都沒有親自穿越過,要不然為什麼她是穿越到一個窮人家裡,而不是當皇后、當王妃、當少奶奶?!
雖然她也沒興趣就是了!
低頭看看自己,身材好像沒啥變,一樣瘦瘦的,不過似乎稍矮了點。
不知道臉有沒有變?
她其實不喜歡自己原來的臉,因為太像她生身母親了,一雙狐媚眼,一張性感厚唇,噁心得教她每次看到鏡中的自己都想吐。
希望這個琪琪的面貌很普通、很路人,走在路上沒半個男的肯回頭最好!
「琪琪……」林大娘有些膽怯的探進頭來,「你換好了嗎?」
「換好了。」她猜這老女人八成是這個身體的主人的娘吧。
「那個……王嬤嬤來了……」語音方落,就聽到像捏著嗓子似的嬌喊。
「我來看看你們家姑娘是不是真是個寶。」一名珠光寶氣,明明都徐娘半老了,眼睛還跟她生母一樣拚命放電的女人走進來。「還真是挺不錯的!」王嬤嬤讚賞的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
她那像是在打量豬肉肥不肥美的眼神讓葉知綺很是不快。
「是處子?」王嬤嬤問林大娘。
「當然當然!」林大娘忙點頭。
「哼!」王嬤嬤輕哼,「我先驗驗再說。」
王嬤嬤眼神一使,兩名外型孔武有力的男人走上來,分別立于葉知綺左右,像是在恫嚇她別亂動。
她想幹嘛?葉知綺莫名。
只見王嬤嬤忽地將手伸入她褲子裡,指尖就要摸向她的私處……
靠!這女人是變態嗎?
她二話不說,抬腳直接踢中王嬤嬤的下頷。
「哎呀……」王嬤嬤痛喊,摔跌在地,眼淚痛得流出來。「混蛋……給我……教訓……別打……臉……」
左邊男子應是,抬手就要揍她。
她會乖乖被揍,就不叫葉知綺!
五爪扣住揮過來的大拳,身子順勢往男人身側轉,猝不及防的男人手肘被扭,她再狠狠朝肘彎處重擊,一腳踹開,撞向另一名男子。
兩個大個子跌得唏哩嘩啦,傢俱同樣壞得唏哩嘩啦!
「打死她!」王嬤嬤顧不得痛大喊。
男子也不管眼前只是一個個子嬌小的女子,齊擁而上。
「打女人!是不是男人?」葉知綺揚手給先沖過來的男人兩個巴掌,長腿往後抬,踹開後來的男人,再抓起地上的椅子,直接打向被甩巴掌男人的腦門。
她下手又狠又無情,男人也不敢再輕忽,被踹開的男人趁她轉身時,抓住她的長髮,將她扯過去,準備賞她一個痛快。
該死!她竟忘了古時候的女人都是留長髮!
抓頭髮是女人打架時才會用的下三濫招數,所以她絕不留長髮,這沒種的男人竟然也用女人的招數!
「既然不是個男人,」她矮身朝男人的雙腿間滑去,「我就讓你當太監!」額頭直接撞向他的胯下。
「啊!」男人痛得捂著下身,像只毛毛蟲一樣在地上亂扭。
葉知綺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來,朝王嬤嬤走去。
「怎樣?還要來嗎?」語氣充滿挑釁。
王嬤嬤氣得大口喘了好一會才能開口說話,「我……我們……交易……取消!」她惱恨起身,與傷重的男人忿然離開。
「天啊!」那五個人不愧是一家人,連驚喊都不約而同,表情也一模一樣,「交易取消了?!」
「嗚嗚……以後怎麼辦?」林老爹沮喪。
「我們家還被打成這樣!」林大妹哭望滿地狼藉。
「我們……完了!」林小弟哀號。
葉知綺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林大娘的領子,「你們該不會是想把我賣給妓院吧?」
「你明明也答應了的!」林大娘想大發脾氣又不敢,「說好為了咱們家,你要進蘇紅院當花娘的!」
靠!她就知道!
沒穿越當個皇后、王妃、少奶奶也就算了,成了窮人家的女兒也就算了,竟然還要被迫當妓女?
還有誰比她更倒楣的嗎?
「誰敢在我頭上動腦筋,我就讓他見閻羅!」
大夥全都噤聲,連哭聲都不敢洩漏。
嗚嗚嗚……為什麼平日柔順婉約的大姊會忽然變了個樣?
大姊明明人最好了,知道家裡的情況再也維持不下去,故答應賣身至蘇紅院,讓他們一家人能好過的啊!
可為何……為何現在變成兇神惡煞了啦!
「你!」她指著剛給她衣服的林小弟,「拿剪刀給我。」
「剪刀……要做啥?」該不會是要捅了他吧?
「叫你拿就拿,廢話那麼多!」她一舉起拳頭,牙一咬,林小弟就嚇得趕忙找出剪刀來給她。
抓起礙事的長髮,「喀擦」一聲,及膝的長髮僅剩不到肩膀的長度。
其他五人都嚇傻了。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林老爹喃念。
她回頭森然一瞪,林老爹立刻閉嘴。
「給我錢!」她伸出手來。
經過這番折騰,她肚子已餓了。
林老爹不敢有任何異議,抖著手拿出兩枚銅板來。
「只有這些?」她挑眉。
「只有……這些了,因為你不賣身,家裡已經沒有存米了,以後無以為繼……」人呢?
他愕然轉頭,葉知綺人早就出了屋,不見蹤影了。
※ ※ ※
葉知綺的方向感很好,即使剛才只是被抓著跑,她還是能迅速辨認出適才跑過的熱鬧街道在哪。
她記得那有賣吃的,應該可以找到果腹的東西。
她頂著一頭參差不齊的亂髮走進附近的鬧街,一旁有人對她指指點點,似有人覺得她面善,但又不太確定,更多的以為她是男孩,譬如,剛撞上她肩膀的地痞。
「他娘的!敢撞老子?」地痞凶神惡霸橫立于她面前。
眼前的短髮小子瘦瘦小小的,身上沒三兩肉,臉蛋細巧的像個姑娘家,想必隨便嚇一嚇,就乖乖奉上錢來。
「是你撞我的吧?」惡人先告狀?
「啊?我撞你?」這小子膽子還不小。「誰看到我撞你了?」地痞阿牛問著旁邊的群眾,「誰看到了?」
這地痞平日在附近惹是生非,做生意的攤販與逛街的居民為怕節外生枝,故都不敢吭聲。
「沒人看到!」阿牛張著嘴,瞪著眼的表情十分誇張,「撞了人,想這樣就走啊?」
葉知綺翻了個白眼。
「你想要錢是吧?」怎麼從古至今的「不良少年」勒索招數都沒兩樣啊?難不成這東西也可以傳承的?
「廢話!我肩膀被撞傷了,當然要點錢補償一下。」
她狀似無奈的大吐了口氣,「可我也被撞傷了,那你是不是也該補償我錢?」要耍狠喔?沒在怕的啦!
「啊?我撞傷你?」
「唉唷!」她裝模作樣撫著肩,「我肩膀好痛喔,這傷要好恐怕要個十兩八兩吧!」她單位應該沒搞錯吧?
「臭小子!」阿牛咬牙,「我看我不教訓你是不知道誰是老大了?」
阿牛才想揮拳,猛然眼前一片金星亂冒,眼睛痛得張不開。
「誰是老大?」葉知綺一腳將他踹壓在地,「×!也不去打聽我葉知綺是何方人物,敢勒索我?」朝胸口再狠狠踢上。
「啊唷!」阿牛痛得求饒,「小英雄!小主子!你別踢了!」好痛呀!
葉知綺見他腰間似乎掛著個布袋,拔走拉開束口,裡頭放了一貫銅錢。
想這「琪琪」的家人窮到可以被鬼拖去,她要想吃飽穿暖,恐怕還得靠自己!
她將布袋在空中拋接,「這就當我的醫藥費了,沒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快把腳移開啊!
「哼!」
空中拋接的錢袋忽然被截走,她憤而轉身,未待看清來者,出手就打。
這次對上的人物不像地痞與妓院保鏢三兩下就被她打敗,葉知綺雖然打中他數拳,也踹過他,可他彷佛不痛不癢,甚至身形越來越是輕盈,數度讓她的拳頭才剛觸及他的身,人就避開。
她想起古時候有那種所謂的武林高手,她該不會好死不死碰上了吧?
她……會不會才剛穿越來,等等又被丟回二○一○年去?
她想回去嗎?
心一躊躇,攻防立即有了空隙,搶錢的男人肘扣上她的脖子,將她壓在牆上。
「小兄弟本事不小!」左語戎輕哼。
這少年出手又快又狠,其實亂無章法,對付一般民眾跟三腳貓遊刃有餘,可若是遇到貨真價實的練家子,就等著吃癟。
像他從頭到尾都未出過手,就已讓對方姿態狼狽。
葉知綺這才看清與她對打的男人年紀約二十七、八歲,略長的臉有著方正的下顎,鳳目俊美深邃,高挺的鼻樑形狀完美,上唇唇峰明顯,下唇像是船的底部方而寬,唇色是柔嫩的粉膚色,不知為何,在被扣押的剎那,她腦子裡竟然閃過這唇看起來似乎很好吃的遐思!
「堂堂大男人欺負年紀小的,也能臉不紅氣不喘?」她啐道。
「搶匪還敢跟我講大道理?」這小子好個理直氣壯!
「這可是我的醫藥費!」
「我看是你搶來的!」他從頭到尾看得一清二楚。
他原想介入干預,沒料到這少年就直接給地痞一拳,將他打趴在地,出拳之快狠准讓他嘖嘖稱奇,更沒想到的是,他才剛在心中讚賞,轉眼換這少年搶人錢財!
「那男人心甘情願給我的!不信你問!」
「沒有沒有!」阿牛立刻否認,「是他搶我的錢!」
葉知綺眯眼瞪向阿牛,阿牛心虛眼神飄移。
「我知道你也不是什麼好人!」男人斜睨阿牛一眼,將錢袋丟還給他,「下次別再讓我看到你意圖勒索民眾。」
「是!是!」阿牛拿著錢袋迅速跑掉。
「喂!你既然看到他勒索我,還放他走?」兩種標準啊?
「他未成事。」
「殺人未遂也要判刑,勒索未遂同樣有罪。」
「你倒是懂得不少!」
廢話,員警三不五時請她去「喝茶」的好唄!
「你為何只對付我?」偏心偏很大喔!
「你當眾搶劫,人贓俱獲!」
哇靠!這人模人樣的王八蛋,該不會想抓她去坐牢吧?
這什麼世界?有沒有天理!是那流氓先勒索她的耶!
她猜測這人八成也跟那流氓是同一夥的,要不就是「同道之人」,另一條更大尾的流氓!
她低眸,瞧見男人腰間也有個錢袋,而且裡頭的錢看起來似乎比那窩囊地痞的還要多。
黑吃黑嘛!
大家都是一丘之貉,就不用客氣了!
小手抓住他的錢袋用力扯下,左語戎察覺她的意圖,反手扣住細腕,她立時松掉手上的錢袋,兩手之間就有了空隙,乘隙鑽出他的大掌,矮身,接錢袋,自他身側溜出。
「休想逃!」
左戎語出手,拉住她的衣領一扯,裡頭一塊粉藕色的衣料讓他一愣,下手頓時忘了輕重,直接將葉知綺狠拽下地,巨掌壓下她的胸口處。
掌心的觸感是──
軟的!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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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4 00:06:09
第二章
葉知綺的背直接摔向地面,痛得她連喊都喊不出來。
然而,胸前被強壓的觸感,讓她陡然一驚,死命瞪大眼,果然看到那該死的男人手就壓在她的胸口上。
察覺她其實是個女人,左語戎面閃過窘色,急忙放開手。
他竟敢對她性騷擾!
葉知綺怒極,也不管背疼,雙腿如剪刀箝住他的頸,腰使勁,翻身坐上他寬闊厚實的胸膛。
「色狼!」舉拳,對準顴頰狠狠落下。
咚!
手指骨頭與顴骨狠狠相碰,皮膚破裂,鮮血冒了出來,就連上方的眼睛也受到波及,一片紅。
她打中了?
狠狠的打中了?
葉知綺有些不敢置信的瞪著指節上的血跡。
適才與他對打,就算打中他,也像打在棉花上,毫無揍人的實感,想不到這次意讓她扁成了!
只揍這麼一下還難卸去滿腔憤怒,葉知綺粉拳舉高,試圖將他的臉打成爛柿子、豆花時,一旁傳來紛遝的腳步聲。
「城主!」有人高喊。
葉知綺才不管身旁的動靜,又是一拳落下。
不過這次左語戎有防備,大掌包覆明顯小他一半的拳頭。
「姑娘,」他忍痛低語,「得饒人處且饒人!」
「你摸了我還想我饒你?」葉知綺怪叫,「不要以為我沒讀過書,這時代光是手臂被看到就得嫁人,你摸了我的胸耶!」她最討厭男人碰到她的身體了!只要是色狼,她下手絕對不留情!
「不然姑娘想怎樣?」
「我想……」狠狠揍個痛快!
話才說一半,急奔而來、身著黑紅制服的數名男子就將他們團團圍住,其中兩名冷不防箝住葉知綺雙臂,將她自左語戎身上拉開。
「放開我!」雙腳蹬踢。
「竟敢毆打城主!」一名狀似帶頭的高大男子怒吼,「把這人帶回去!」
「我為什麼不能打他?」抓著她幹嘛啊?
葉知綺借力使喚力,抬高腿再狠狠落下,身後的兩個人哀號一聲,抱著疼痛的腳背狼狽頓跳。
其他人見狀,立馬圍上去。
「等等!」左語戎制止他們的包圍舉動,「是我的錯。」
「聽到沒有!」葉知綺朝那些企圖抓她的男人大做鬼臉,「是他的錯!揍他也不過剛好而已,不揍他就要娶我了!」
現場頓時一片安靜。
「城主?」高大健壯的男子名叫方略,是護衛們的總指揮,詢問的語音透著疑悶。
男人……不能娶男人吧?
眼前這頭髮短得出奇,又著男裝的渾小子是少年沒錯吧……
「沒事了,你們走吧!」
「但是他……」都揍了城主怎麼可以不處理!
「我說沒事!」左語戎面容溫文和善,眼神卻是淩厲如刀。
「是,城主。」方略揮手,「走!」
「這不是……」一個眼尖的護衛搶走葉知綺手上的錢袋,「這不是城主的錢袋嗎?這小子偷城主的錢!」
「把他抓起來!」又有人大吼,眾人情緒又激動起來。
「是我給她的。」左語戎溫溫吐出一句,澆熄激情的火焰。
聞言,葉知綺一把搶回。
看在這男人算上道的份上,她就原諒他的襲胸了!
左語戎走到一臉防備的她跟前,低頭,輕聲在她耳畔道,「錢拿去好好過日子,別再搶人錢財。」
葉知綺抬眼,先入目的是那張令人食指大動的唇,再來是那雙微帶笑意的眼。
笑什麼笑啊?
莫名其妙!
以為這樣老娘就會買帳嗎?
「你管我!」她頑劣的回,拋接著錢袋,大搖大擺硬是往護衛聚集處走,逼迫他們非讓條路出來不可,整個情景看起來,就好像是他們在恭送她似的。
左語戎暗中搖頭。
他從不曾見過如此桀驁不馴的姑娘!
她的妝扮驚世駭俗,著少年的衣裳,頭髮剪得亂七八糟,發長竟未及肩膀,明明一張臉容秀氣,五官均小巧細緻,眉宇間的戾氣卻驚人——就是那囂張的氣質,讓他未料到她竟然是個貨真價實的姑娘。
她憤世嫉俗,傲慢兇悍,可聰明出眾,反應機敏,是個危險人物~
這姑娘哪來的?他怎麼以往未在漢璃城見過?
「方略。」他叫來總指揮,「去幫我查查她的來歷!」
※ ※ ※
回到破屋子,屋內老的小的皆含著淚,一臉悲憤的全力搶救被摔爛的破傢俱。
見到她回來,沒人跟她說上半句話,僅用怨懟的眼瞪著她。
「那麼爛的傢俱你們還要?」拜託!椅子立不穩,衣箱抽屜合不起來,桌面少了一大塊。
「我們也只有這些傢俱能用了!」林老爹哀怨的說,卻不敢抱怨都是她害的。
「拿去!」葉知綺將錢袋丟到林老爹面前。
林老爹困惑的拿起,其他人不約而同好奇的圍過來。
錢袋拿在手上的重量不輕,林老爹拉開束口,探手進去——
「銀子!」眾人瞪大眼,眼前的元寶好大一錠,銀光閃得他們幾乎睜不開眼。
「把那些錢拿去買菜,做頓吃的給我!」葉知綺下令。
他們也不問錢從哪來的,一逕兒點頭說好。
這麼大一錠元寶,可以買好多東西呀……
「累死了!」葉知綺伸了個大懶腰,往唯一的房間走去。
那是一間大通鋪,一家人全擠在那上頭。
「對了!」葉知綺探出頭來,「以後這房間就是我的了,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准進來!」
「那我們睡哪裡?」林小弟問。
「不會自己找空位睡!」葉知綺砰的一聲關上門。
她才不想跟「陌生人」睡一間房。
※ ※ ※
葉知綺一踏入熱鬧的學民街,就察覺到四周人群的目光不管是好奇、探究,均帶著防備。
那日她與這一帶有名的地痞阿牛以及城主對打一事,早就沸沸揚揚的傳開了!
個子嬌小瘦弱的她竟能打贏身強體壯的阿牛讓人大吃一驚,她敢跟城主直接對上單挑,更是讓眾人驚詫。
他們若是城主,一定將這膽大包天的臭小子丟進牢裡好好教訓一頓。可是漢璃城的城主左語戎雖身懷武功,卻是個溫善儒雅之人,看他不與之計較,還送她錢一事就知道了。
葉知綺斜瞟跑邊眾人,這種又驚又懼、又輕視又不屑的眼神她見多了,連她父母都是這樣看她的,路人的目光又何須放心上!
她冷哼一聲,走進一家面攤,叫了碗面。
琪琪的娘煮的飯真是難吃,那些菜根本是攤販賣剩的吧,不是蟲蛀的坑坑巴巴,就是邊緣爛光光,難怪一家子都又瘦又小。
唏哩呼嚕吃了面,湯頭不夠濃郁,不過還是比琪琪的娘煮得好吃多了!
麵條吃完,葉知綺直接捧著碗仰頭喝湯,這時,一個人立於她桌前——不,不只一個人!
她放下碗。眼前男人有五個,帶頭的就是那個明明先勒索她,卻反咬她一口的地痞流氓阿牛!
報仇還帶幫手?她最看不起這種人了!
老天爺在他的胯間黏了條東西,根本是浪費!
「你!」身後有人相挺,阿牛的表情又是很誇張的齜牙咧嘴,「跟我走!」拇指大力往後指。
葉知綺打了個呵欠,桌下的腳暗動,直接將桌子踢向阿牛。
「啊!」面攤老闆哀叫,「我的桌子啊……」
五個男人猝不及防,像骨牌一樣連番摔倒。
葉知綺跳上壓在阿牛身上的桌子,直接踩著男人的臉走過去。
「混帳!」阿牛惱羞跳起來大吼,「打死她!」
畢竟是五個健壯男人,葉知綺不敢有所輕忽,她冷靜的看穿對手的攻勢,無情又狠絕的將對手痛宰,不用一刻鐘的時間就統統躺平。
兩手十指相插,拉至頭頂,伸了個大懶腰,松松發硬的肩膀,還不忘打了個飽嗝,葉知綺才意太優閑的走了。
「錢……」面攤老闆才伸了手,又怯怯縮回。
那小子太可怕了,他沒膽子要啊,怕這一喊,換他攤子被砸了。
「對了!」葉知綺忽然走回來。
面攤老闆凜容,心跳完全停擺。
「多少錢?」她問。
「十……十文……」
她不知道十文是多少,隨便拿出一個碎銀兩放上,「夠嗎?」
「夠……」不夠也得說夠。
葉知綺點了下頭,離開。
「呼……」面攤老闆腳軟,差點昏倒在地。
才走出街口,又一群男人擁上,隨便數數就超過十個!
這些流氓煩不煩啊?
葉知綺不爽的翻了翻白眼。
她才剛吃了碗面,是要害她胃下垂嗎?
手心朝上,招了招,「來吧!」跟她同姓的葉問可以一次打十個,她當然也不是好惹的!
「大哥!」年紀皆比她大、個子比她高壯的男人齊聲高喊,同時下跪的場面聲勢驚人。
大哥?叫她大哥?
「大哥!」阿牛拱手,「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大哥的小弟,任憑大哥差遣!」
「你們一共有幾個人?」葉知綺冷聲問。
「十八個!」
很好!她在現代——她現人在古代,該說是「未來」才對——手下十八名,沒想到換了個時空,一樣有十八名手下!
只是未來的手下喚她「大姐」、「知綺姐」,這些人是叫她「大哥」!
琪琪有這麼像男的嗎?直至今日還沒仔細瞧過琪琪容貌的葉知綺納悶。
她摸摸胸口。
好吧!的確很平,會被錯看也無可厚非。
她思考了會,男性的身分在這個時代比較方便行動,他們要誤認就讓他們誤認吧!反正她也懶得解釋。
「統統起來!」葉知綺負手於後。
「是,大哥!」
「以後我會罩你們!」
「謝大哥!」眾人感激得淚光閃閃。
「你們平常都靠什麼吃飯賺錢?」說不定她還可以靠小弟進奉,直接當起大老爺來。
眾人面面相覦。
她走來阿牛面前,「勒索搶劫?」
阿牛汗顏低下頭,「不然大哥呢?」
「靠!」跳起就是一個爆栗,「別把我跟你們混為一談!」她可不「主動」幹這種下三濫的事!
「對不起,大哥!」好痛!大哥出手真狠。
這是一群無業遊民,跟她未來的那群手下差不了多少,不過葉家有錢,超級有錢,她光是挖家裡的錢就足夠讓眾人吃香喝辣,可是琪琪的家啊……不談也罷!
看樣子她得琢磨該怎麼在這個時代賺錢過好日子……
冷冽的目光掃過高大魁梧的眾人,細緻嘴角微勾。
※ ※ ※
學民街上,一條人龍浩浩蕩蕩。
「王老闆,該交保護費了。」阿牛對著飾品攤的老闆道。
「是……」王老闆心不甘情不願,掏出錢來。
「陳老闆,保護費呢?」另一名流氓阿文面色猙獰瞪著小吃攤的陳老闆。
「我……我最近生意不好,今天賺的錢還不夠……」
「不夠?」阿文作勢打人。
「幹嘛?」葉知綺回頭一瞪,阿文立刻訕訕收回手,「陳老闆,明天記得準備好。」
「是……」陳老闆欲哭無淚點頭。
學民街上最大的梅津客棧二樓,一名俊挺男子正自視窗往下看著那些平日各組小集團,無賴就爭吵不休,今日卻被完整整合起來的流氓們。
視線落向領頭的葉知綺,她負手於後,一派優閑,果真有老大的氣勢。
這群流氓讓一個女人領頭?左語戎甚感不可思議。
「大哥!」阿牛將收集來的保護費恭謹送來葉知綺面前。
大哥?左語戎口中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哪些人還沒交,記下了嗎?」葉知綺問。
「呃……」阿牛回頭,「記下誰沒交了嗎?」
「唉……」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笨蛋!」葉知綺不客氣往阿牛頭上。「聽好,賣茶的吳老闆、賣涼水的許老闆、賣玩具的金老闆、賣小吃的陳老闆……」葉知綺念了一大串,「這些都沒交,明天記得收!」
「是!」眾人對葉知綺的好記性又是一陣佩服。
不愧是大哥啊!又會打,頭腦又好。
「以後我問若又答不出來,就給我跪在街口,直到太陽下山。」
「是!大哥!」
葉知綺將保護費點了點,心中估量了下,拿出一部分交給阿牛,「分給弟兄們。」
「謝大哥!」這聲謝,可是直沖雲霄,全街上的人都聽見了。
「好了,自己忙自己的,別跟著我了。」裝模作樣累死人了,肩膀好酸!
「是的,大哥!」分了錢的眾人開開心心的欲走。
「等等!」一聲喝令,非常有紀律的止步。「不准惹事。」她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非常有「原則」的!「誰敢找麻煩就報我名號!」
「是!大哥!」
葉知綺揮手,手下即作鳥獸散。
她走來包子攤前,「給我三個包子。」這家包子攤做得不錯,皮鬆軟,餡香嫩,是難得受她喜愛的一攤。
「是的,大哥!」老闆也跟著喊大哥,「您的包子。」恭恭謹謹奉上。
這小子雖可怕,竟讓地痞流氓全都成了乖順的手下,可好處是,他們無事生非的機率變少了,只是代價是付出心血錢,還是心疼。
葉知綺欲掏出錢來,老闆忙喊,「不用不用!免費!」
「喔,謝啦!」葉知綺也不客氣的收下了。
她端著包子走來附近風景最美的絛芙園。
絛芙園盛產蓮花,一到夏日,湖面荷蓮朵朵,煞是美麗,只是現在是秋季,只見綠色荷葉田田。
她一走進湖泊中央的亭子,在此休憩的民眾立刻閃邊退讓,整座涼亭就僅剩下她一人。
踏上涼亭石椅,葉知綺姿勢粗魯的蹲在椅上啃著包子,遙望瞧不見邊際的湛藍碧雲天。
啊,對了,她一直想看看「琪琪」究竟長何尊容,為何會被誤認為男的,卻一直忘記,只怪琪琪家太窮,連面鏡子都買不起。
走來涼亭邊緣,低頭往下看,被風吹起陣陣漣漪的湖面映著一張秀氣小臉,同樣以納悶的神色回望著她。
這是琪琪的臉?
這樣的臉會被誤認為男的?
她不敢置信,揉了揉眼,再看得更仔細些。
琪琪的面容娟秀,是典型的小巧瓜子臉,她嘴上咬的包子幾乎占了半張臉了,眸兒水潤,鼻型秀氣,就連唇瓣也小巧,是淡淡的櫻花色。
這是一個細緻的小美人,若是好好裝扮一下,絕對豔冠群芳,無怪乎那日王嬤嬤一上門來,面色就露出讚賞。
這正是她最喜歡的女孩模樣啊!
細緻溫婉,跟狐媚扯不上半點聯想,但……
「這怎麼看都是個女的吧!」那些人是瞎了眼啊!
「我也是這麼想。」她的身邊突然冒出了個男人,在湖中與她臉龐相並。
她猛然抬頭,怒瞪著身旁的不速之客。
他的左頰上還有她「行兇」的痕跡,顴骨的最高處結著咖啡色的痂,旁邊還有未散盡的瘀青。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她竟然沒察覺?
「林琪琪,林姑娘。」左語戎喊的是這身子的本尊閨名。
葉知綺眯了眯眼,「我叫葉知綺。」他暗中去調查她了?
「你是郊區林家的大女兒。」方略的調查不會有錯!
「我叫葉知綺!」現在這身體是屬於她的了,自然就要跟著她的名。
「好。」他妥協,「那我該叫你葉姑娘,還是大哥?」
「隨便你!」她蹲回椅上啃包子。
「透露你真實的性別對你會不會有妨害?」
「不會!」她大口吞下最後一塊肉餡。「就算知道我是女的,也無人可拿我奈何。」嗯……她說話的用詞遣字怎麼被這邊的人潛移默化的這麼快?
對面的男人溫文一笑。
對喔,除了他!
雖然最後成功揍他一拳,可她清楚那是一個僥倖,事實上,則她輸了!
生平頭一次落敗的葉知綺撇嘴。
「你要幹嘛?」她不信他是來聊天的。
「我聽說你把這一帶的流氓都整合起來了?」
「喔!他們自己跑來認我做老大的。」她抓抓發癢的臉。
「你很懂得糖與鞭子的運用。」她將他們整治得乖順,卻也不忘給好處。在教訓之際,也不忘展現自個兒過人的一面,讓他們打從心裡尊崇著她。
「老大不是第一次當。」自然順手。
不是第一次?左語戎微眯探究的眼。
林老爹說過,他的女兒原本是善良好脾氣的柔順姑娘,可不知為何,某日下午失蹤再找回後,就整個性情大變了!
而她性情大變那日,就是她與他鬥上那日。
莫非,她不是林琪琪?
可林老爹又斬釘截鐵的說那絕對是他女兒,因為林琪琪腰後靠近臀部之處有塊青色胎記,他們在她換衣服的時候,的確也看到那塊胎記。
所以這個「性情大變」,就成了難解的謎團了。
她就連名字都擅自更改了!
此刻的她舔著指上肉末的模樣挺像只貓,一隻被遺棄的貓,外表看似慵懶,其實時刻保持著警戒,誰都不靠,僅靠自己的拳頭。
那樣靈敏的打鬥反應,不是一天兩天訓練出來的,這對她而言,必是家常便飯。可是對一個平凡女孩子來說,是怎麼有這個機會,讓她訓練出這樣的機敏來?
一個普通佃農戶的女兒,不可能有這個機會。
她,是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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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4 00:06:31
第三章
「那你又是誰?」名號不會自己報喔?
「在下左語戎。」
「語戎?」圓眸大瞠。
「是。」需要這麼訝異?
「噗!」嘴裡的包子碎肉噴出口,落進池裡喂魚。「語戎?哈哈哈……」她抱著肚子大笑。
他的名字哪點惹她發笑了?
「羽絨耶!你爸媽跟你有仇嗎?」她手拍著胸口,「那是水鳥這個地方的絨毛耶!都被拔去當羽絨衣了,一件還可以賣好幾千塊……噗哈哈……」
她嘰哩咕嚕說了一串,他竟不解其意,只聽得出她是在嘲笑他。
「是語言的語,兵戎的戎!」
「念起來不都一樣!」她又自顧自的大笑起來。
他一點都不覺得哪好笑了,甚至覺得讓她發笑的點還挺無聊的,不過她的笑容倒是讓他意外。
他還以為這女孩個性兇惡殘暴,不可能笑得如此開懷、毫無心眼,可現下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她的臉容細緻,笑起來更是嬌美,一雙美眸水靈靈,若不論她兇殘的性子,是個吸引人的標緻姑娘。
笑了一陣,葉知綺終於停了,拿起最後一顆包子啃食。
老實說,自發現自己來到一個陌生的時空時,她以為這是個重生。
每天都在打架鬧事、將警察局當自家廚房逛的生活,她已經厭倦了,故被殺之前才冒出想離開出生地的想法。
可萬萬沒想到,她是離開出生地了,但換了一個地方,她還是個太妹、是個流氓頭子!
這叫「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嗎?
她是不是註定太妹命啊?
在未來,她當太妹的初因是為了反抗,反抗高壓集權的大媽,反抗總是對她冷嘲熱諷的親人,後來卻因為有了手下,不得不繼續混黑道。那她在這時代又當起太妹是為何?
就只因為被叫了一句「大哥」?
想想,她未免太「聽話」了吧,人家喊她「大哥」,她就真的做起大哥來了?
「喂!」她轉過頭,那叫「羽絨」的男人靠在大理石桌上,她一回頭就與他平和的雙眼對上,「你第一次看到我時,也以為我是男的?」
「對,我以為你是個十三歲左右的少男。」不過聽說「林琪琪」已經十七了。
「為什麼?」林琪琪長得一點都不像男的呀!
「你穿的是少年的服飾,頭髮剪成這樣,就算臉長得再秀氣,也會認為你是男孩!」
此刻的她,一頭亂髮在腦後束成一個沖天炮,亂翹得厲害,身上穿著的還是少年的短衫綁腿褲,還有她那像在解放的蹲姿態,任誰看了都會認為她是少男,也因為是個少男,才會五官如此娟秀。
「原來如此!」她摸摸腦後的沖天炮。「快說明你的來意吧!」她仰著下巴望著天空飛掠而過的鳥兒,「你不會是平白無故來這看蓮葉的!」
這女孩果如他想像中的聰明。
「左某來,有一事要求。」
「什麼事?我是不可能停收保護費的。」那是不可能的事,全兄弟跟她可都靠這保護費過活!
「我希望你能帶著你的兄弟一起成為漢璃城的護衛。」
「什麼?」那是什麼東東?
「最近這兩個月都未降雨,附近城鎮已經出現旱災的跡象,稻麥欠收,較為貧困的村子就會鬧起饑荒,到時盜賊就會四起。漢璃城的護衛部署人數不足,臨時要增員也有困難,你跟你的兄弟在打鬥上均有經驗,直接培訓起來是最快的方法。」
「不幹!」她才不要當「員警」!
她最討厭員警了!
每次抓她們時都非常不客氣,有次還弄斷小蘭的一隻手,可面對長官時又唯唯諾諾,一臉馬結樣,噁心死了!
上次抓她的一行人應該也是這裡的「員警」吧,兇悍得要命。她被襲胸是她吃虧耶,還敢說要抓她去坐牢,對「性騷擾」的男人卻必恭必敬,直介沒天理!
「若是有流匪侵入漢璃城,居民財物被搶,你也沒保護費可收了。」
「時到時擔當啦!」都還沒看到什麼盜賊咧,就跟她說這麼多!
明明這漢璃城的居民每個看起來都吃飽飽、穿暖暖,要包子有包子吃,要面有面吃,什麼旱災!一定是在騙她的!
包子吃完了,口卻渴了,她要去街上買碗涼水喝!
她拍拍跳下椅,在池旁掬水洗手,那陰魂不散的男人又蹲來她身邊。
「怎麼樣你才肯?」
「這座城的幫派只我一組?」
「不只。」
「那你不會去說服其他的?」幹嘛纏著她?
他花了數年的功夫,讓黑道堂口在漢璃城消聲匿跡,剩下的都是一些零散小地痞流氓,不會對居民有什麼大傷害,但就像蚊子一樣擾人。
大小型幫派都會有個頭頭,只要收服頭頭,就等於收服了整個堂口,零散的才煩人,但沒想到這些零散的地痞竟被她整合起來了。
也就是說,只要收了她,人民就可安居樂業!
「這樣還不夠?」
那些幫眾並未被納入護衛,而是被他派人輔導去做小生意了。
長期以來,漢璃城就頗為安樂,故衛城兵源較為不足,直接將擅打的她收歸已用,總比到時要叫那些弱小農戶拿鋤頭對抗來得好。
「不夠。」
「那你自己想辦法。」她才不管呢!
「要不這樣如何?」左語戎提議,「咱們來比試,你只要在三招內打中我就算你贏,我就再也不要求你!」
比試?水眸綻亮。
上回她贏得僥倖,贏了面子輸了裡子,早就不爽在心很久了!
想找機會雪恥,卻沒那個契機,沒想到這男的自個兒送上門來,她哪還需要客氣——她的字典裡可沒「客氣」這兩字的!
她果然如他所料,對於那次在學民街上的一役仍耿耿於懷,恨不得再有一次機會確確實實的將他打倒!
左語戎一貫微笑溫文,覺得這女孩其實不難瞭解,逞兇鬥狠是她的保護色,骨子裡直率得很。
「三招是什麼?」她又沒學過武,哪懂什麼叫三招!「只要誰先將對方打趴在地,就是贏了!」這樣比較淺顯易懂啦!
「行!」
他挺直站立,雙手負於身後,那悠然的姿態,在她眼中十足十挑釁。
葉知綺腰微彎,兩手心向上,頗有招呼之意,右腿在地上畫了一個半圓——她喜歡這樣的起招姿勢,是學可以一個打十個的葉問來的。都是姓葉嘛,難怪打架無師自通,天生血液裡就流著對戰的天分!
兩人對峙了好一會——
他幹嘛不動?葉知綺沒耐性了。
相對他的悠容站立,她的樣子看起來蠢斃了,而且手啊、腰啊都發酸了!
看我直接將你打趴!
「呀——」她大喝一聲,沖了過去。
兩手抓上他的衣領,想給他一個過肩摔,卻見他大掌輕拍她的手背,她覺得手兒疼,不由得鬆手。
他使喚什麼怪招,輕輕打這麼一下,她竟然會覺得痛?
她可是皮粗肉硬的耶……不!她現在霸佔的是林琪琪的身子,這女的除了勞動小掌心長有薄繭以外,渾身上下連點肌肉都沒有,害她還要特別花工夫健身!
低身,來個掃堂腿,他翩然閃過的同時,正中葉知綺下懷,迅速起身、翻轉,朝他腰側狠狠踢下。
可她什麼都沒踢到,只踢到他腰帶上系掛玉佩的流蘇,還害她落地時站不穩,差點就摔倒。
屢次攻擊落空,葉知綺火大,纏鬥得更為兇狠,可左語戎卻是不慌不忙化解招數,趕到他認為已經「玩」得差不多了,才反手擒拿,將她扣押在地。
葉知綺掙扎好一會,就是掙不脫。
「你輸了。」左語戎放開狼狽的她,「該聽我的!」
葉知綺跳了起來,拍掉臉上的塵土,小臉漲紅。
「我才沒輸!」她朝地上「呸」了一聲,葉掉口中的沙。「我的規則是打趴在地,這若是拳擊,裁判還沒開始數秒,我就站起來了,代表我沒輸!」
「你想賴皮?」
「哼!」賴皮又怎樣!「我有說過我是正人君子嗎?你跟一個流氓講什麼信用啊!」再「呸」一聲,這次是不屑!
「你要人自己去挖角,就是別挖到我頭上來!」她拉下下眼瞼、吐舌,做了一個大鬼臉之後,轉身,學蠟筆小新拍屁屁,大搖大擺的離開。
這丫頭……
她可笑的動作滿是嘲諷意味,他卻未感到慍怒,反覺有趣。
還真是一個孩子,一個玩心重的孩子……
他低頭淺笑。
挺可愛的!
※ ※ ※
這日,葉知綺一行人觀望鬥雞賽時,阿牛俏聲問她,「聽說城主要收我們做守城護衛?」
城主?難不成是那個「羽絨衣」?
對喔!記得那日那些穿著黑紅制服的男人也都喊他城主,她當時沒想太多,可能城主的意思該不會跟什麼市長縣長一樣吧?
原來是當官的!
葉知綺撇了下嘴角。
她討厭員警,也痛恨當官的!
因為葉家親戚中就有一堆官員,還有什麼議員、立委,那些人高傲嘴臉超討人厭的,可是近逢選舉時,又笑容滿點,親切滿分,真是虛偽噁心到了極點!
「你想去啊?」葉知綺斜睨他一眼。
「沒有!」阿牛立刻搖手,「我只是聽說有這個小道消息,所以特地來問一下大哥。」
「喔!」葉知綺回頭,發現她下注的那只雞已經被咬傷了,連忙大喊,「給我打贏!沒打贏就把你抓來煮麻油雞!」
「大哥!」阿牛又纏上,「但我聽說有幾個兄弟有那個意思……」其實他也有,只是不敢直言。
畢竟他當初會當地痞,是因為找不到目標,不曉得要幹啥好,平日跟人打架鬧事,對自己的體力跟打架的功夫也有一定的自信,若是能當上守城護衛,也是個正職,比當個地痞走路還有風呢!
「有意思的就去啊!」她是不會去的。
「可是我們都發誓跟著大哥了!」
「沒你首肯,他們不敢的!」阿牛人站在她右邊,可左邊卻意外又有一道聲音響起……
眼珠子斜移,「你可以把那些兄弟全都召去,就是別找我!」「羽絨衣」真煩人!
「大哥?」阿牛驚喊,「您不要我們了嗎?」
「什麼?大哥不要我們了?」其他耳尖的兄弟驚愕轉頭。
「不行啊!大哥!阿牛立誓此生僅跟隨大哥一人!」是大哥帶他們吃香喝辣,衣食無虞,他們不會背棄大哥的!
「……立誓此生僅跟隨大哥一人!」每個人前頭都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真是得眾望。」左語戎笑。「況且就算我得了這些人,沒有你,還是不行!」
她的手下原來僅有十八人,後來可能因為收出名氣來,一些流氓跑來投奔她,現在人數已將近百人。
這些流氓分散在各處,被她編列小隊,專門收保護費,每個小隊有隊長負責,管理得井井有條,儼然有模有樣的堂口組織。
還好他們只收保護費,加上勢力龐大,只要給予保護費的就被其庇護,平日不會再有地痞小流氓找碴,也帶給城民另一種方式的和平。
不過,勢力再坐大,仍是隱憂,他不可能坐視不管。
「為什麼?」人都給他了,哪差得了她一個!
「我最需要的是你。」沒有她,誰來整合他們?
葉知綺的心莫名怦咚跳了一下!
咕咕咕……她下注的雞被鬥趴了。
「輸了!」她氣惱大喊,丟下手中的賭券。「煩死了!不玩了!我回家了,你們自己玩自己的!」
大步離開鬥雞場,左語戎像鬼一樣飄飄飄……飄在她身邊跟著。
「不要以為我不曉得你心裡在想什麼!」葉知綺沒好氣的說,「你是欠一個帶頭的!」
「聰明。」
看吧!被料中了!
就像當初身為情人女兒的她會被帶回去葉家,也是因為大媽生不出個屁來,而她的生身母親因為沒錢,就把她給賣了!
她是有條件的被轉移,而大媽對待她的嚴苛,比「女王教室」裡的阿久津還恐怖,她的成績永遠只能在第一名,而且必須滿分,若是掉到第二名,或者只差一分沒滿分,就會被揍到隔天走路屁股都是歪的!
她在高壓管教下每日作惡夢,她常一邊抹眼淚一邊讀書,趕到她國二時,班上一名同學帶領她走入不良少女的世界,她的天空就變了。
這個男人也是有目的的想利用她,她又怎麼會因「需要」兩個字就心生動搖?
說來,她可是被「需要」給害慘了!
同學需要她幫忙,所以她作弊;需要她好學生形象去幫忙偷渡香煙入校,所以她欺瞞了師長;有夥伴被欺負,需要她報仇,所以她跟著去打群架,卻意外發現自己可能平日被大媽痛扁習慣,不只不太怕痛,而且還十分懂得如何閃躲,甚至反擊……
現在這些兄弟需要她罩,所以她只好再一次當上老大!
難不成他們想當護衛,還得她也跟著去才行?
她的人生,怎麼好像都是「不由自主」?
她曾經因為自己「想要」,而做下決定的嗎?
葉知綺納悶了。
「你難道不想為平日‘尊敬’你的鄉親做點事?」
「他們哪是尊敬,是怕!」這是兩回事!
「你平日的花費都是靠鄉親而來,你應該不忍心看他們一生的心血就這樣被流匪破壞吧?」
「流匪流匪!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流匪!」想先把她騙去是吧?休想!
「若不信,明日陪我出城一趟,如何?」
葉知綺抬首睨他。
他賭她心並不壞,而且手下如此推崇她,唯她馬首是瞻,必也是個有情有義的性情中人,幫他不只不強硬,還十分有耐性的與她兜旋,就是要她跟得心服口服。
只要她心服了,這女人的忠義,將一輩子屬於他!
「如何?」他等了好一會,給她足夠時間思考後,才複問。
「好!」
若他說的是假,一定讓他好看!
※ ※ ※
隔日一大早,左語戎馬車就出現在林家大門口。
以往的林家只有一間小小的破屋子,現在因為有個當「老大」的女兒,屋子不僅變大了,還多了兩間房間,林老爹與林大娘一間,兩個小女兒與獨生子一間,而葉知綺還是睡最大的那間通鋪。
一看到城主大人親臨,林家人誠惶誠恐,全都拱手行九十度大禮,不敢抬首,只有葉知綺大搖大擺的從行禮的人中間走向大門口,完全沒把高貴的城主大人放在心上。
「琪琪!」林大娘偷拉她袖子,「看見城主大人還不行禮?」
「我看見總統都沒在行禮的,不過是個城主,行什麼禮啊!」城主有比總統大嗎?「城主,請問我該行禮嗎?」假情假意問一下。
「就免了!」左語戎溫文笑道,「大家都免禮吧!」
「謝城主大人!」
「走吧!」順知綺先上了馬車。
「不好意思,請將令媛暫借我幾天。」
「請!請請請!」城主大人開口。哪有不行之理!
「不用問啦!」馬車內的葉知綺探頭揮手,「我不在,他們可樂得很。」
林家人笑容僵凝,目光閃爍,看樣子是說中了。
左語戎上了馬車,車子往北而行。
偌大的馬車空間不小,擠個五六人應是沒問題,椅上均鋪有柔軟坐墊,累了睡一下也行。
葉知綺的左手邊是車門,右邊是窗子,她拉開上掛的布幔,打開窗戶,趴在視窗。
秋風徐吹,隱約挾帶著北風的寒意倒是挺舒爽的,她不覺眯起眼,十分喜愛這樣乾燥清爽的涼風。
她面目平和的時候,倒是有十七歲的姑娘樣,雅致的五官溫柔,完全看不出是地方堂口老大,而且那些兄弟到目前為止,似乎仍未識破她的女兒身。
難道沒人起過疑心嗎?左語戎納悶。
不可能無人識得「林琪琪」吧?
「無人發現你的真實性別嗎?」他忍不住好奇。
她偏過頭,太陽穴位置靠著窗緣,「誰知道!」她聳肩,「就算懷疑也沒那個膽子問吧!你以為誰敢襲我胸啊!」平歸平,仔細摸還是有起伏的好唄。
這女孩真會記恨!左語戎失笑。
「我問你,這裡會下雪嗎?」感覺這兒的秋天比臺灣冷上不少,晚上得蓋大厚被了!
「約到冬至時,會飄初雪。」
「真的?」漂亮的眼瞳發亮。
「葉姑娘不曾看過雪?」
「廢話!我出生在亞熱帶……」她撇了撇嘴,「我就是沒看過雪,不行啊!」
亞熱帶?「葉姑娘不是本地人?」
「我……我是啊!」她別過頭去,怕被他看到她的心虛。
「那怎麼會沒見過雪?」
「你問這麼多幹嘛?」她放大絕,「再問我就下車了!」
「好吧,那我不問了。」她果然怪異。
車廂內彌漫著奇異的安靜,讓葉知綺全身不對勁,尤其對面那男人的眼睛充滿研究,更是讓她如坐針氈。
她是穿越時空而來,這能坦然告知嗎?
就像她明明言行與「林琪琪」有著天壤之別,可因為她腰後的胎記,林家人仍是堅決的相信她就是他們的女兒、姐姐一樣,是完全容不下跳脫于常理之外的答案。
可有天她半夜醒來喝水,偷聽到林大娘與她老公的交談——
「你猜琪琪是不是沾了髒東西了,要不然怎麼跟平常的琪琪完全不同?」林大娘一臉憂心,「是不是該請個道士來作法一下?」
林老爹沉吟一會,「其實我早就懷疑了,搞不好是什麼孤魂野鬼附了咱家琪琪的身,是該請個道士把鬼馬驅逐,讓那厲鬼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
這是要她死就是了!
也不想想他們現在有飯吃,有大房子住是誰的功勞,意想過河拆橋?
「你們說要幹嘛?」她如鬼魅一般出現,聲線冰冷。
一瞧見她,兩老嚇得面色蒼白,「沒有沒有!」
「要找道士驅鬼?」
「沒有沒有!」頭搖得跟撥浪鼓沒兩樣。「我們怎麼敢……」
「最好不敢!」
想想該是狠狠嚇他們一下的時候,於是她抬腳霍然踹翻桌子,兩老更是嚇得直接尿失禁。
「再讓我聽到你們出餿主意,我就……」兩手做出扭毛巾的動作。
兩老摸摸發涼的頸,從此以後再也不敢私下亂討論,就怕她又突然出現,聽見背後話,老命不保啊!
林家人怕她、也依賴著她,故對她有所忌憚,可面前的城主大人,可是第一個讓她吃敗仗的人,若被他發現她可能是個「鬼」,小命不保的是她耶!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點她還是懂的。
這時代雖不方便,日子倒是過得悠閒,不是挺好但尚可忍受,她還不想那麼早去見閻羅王,更不想被魂飛魄散、不得超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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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4 00:06:51
第四章
「我們要去哪裡?」她隨意開個話題,打破讓人背脊發涼的靜謐。
「往北走,慢慢的就可以看到你要證明的了。」
剛開始,眼前所見仍是如漢璃城一般繁榮富庶,可車子離城鎮越遠,居民的窘況就越發顯明。
雖說稻米農作均已收割,卻不見農戶歡欣和樂,反而是面帶愁容,必是因為糧作欠收之故。
「通常發生這種情形,政府……朝廷會有所補助,幫助農戶度過才是。你們的朝廷沒有嗎?」
她說話的方式,好像她跟本國無關似的!
所以她是來自叫「亞熱帶」的國家?因為她貌似林琪琪,又剛好有胎記,所以就直接假冒成林琪琪,而在林家住下了?
那林琪琪本尊又去哪了?被她殺了嗎?
左語戎百思不得其解。
「據我所知,朝廷目前還未有動作,也許是尚未警覺事態嚴重。」
「那沒飯吃的人怎麼辦?」
「你沒飯吃會如何?」
葉知綺沉默了一會才回,「打劫。」
「這就是我要編列你為守城護衛的原因。」
「不過我沒看到流匪呀!」搞不好是他誇大了。
左語戎瞅了她一眼道,「天色晚了,我們在這村落過夜吧!」
他叮囑車夫,車夫詢問一旁的民眾,照著指示來到小村落唯一的客棧。
客棧的老闆瞧見他們,迎接的態度熱絡過了頭,再看已是晚膳時候,可客棧內空無一人,說不定他們是數日來唯一的一組客人。
「我快餓死了!」葉知綺大咧咧坐上長條板凳,「把所有好酒好菜統統上來!不用擔心,這個人有錢!」一掌拍上隔壁板凳上的左語戎的背。
左語戎不禁若笑。時局不佳,她還這樣大聲嚷嚷,是要叫人來搶他嗎?
「好的好的!」老闆飛快的閃入後方廚房喳呼備菜。
「你就低調點。」左語戎低聲道。
葉知綺胳臂盤在桌上,頭枕其上,往他的方向滑去,「如果今晚有人來打劫你,我就信了你。」
「這是要我拿性命相搏?」
「死了也是天意!」葉知綺滿不在乎道。
「到時你必是見死不救。」
「當然!兄台一路好走!」
還拱手咧!這丫頭巴不得他被流匪殺了省事吧!
「來了來了!」老闆先是送上白乾,再來道東坡肉、白飯跟青菜。
「老闆,太少了!」滿嘴米飯的葉知綺高嚷,「多來點魚蝦呀!」
「抱歉啊,小兄弟。最近生意較差,魚蝦較難保存,故就沒進貨了。」
「不會吧!」而且東坡肉也才兩小塊,連她都喂不飽了!
「不過您等等,還有道雞湯,等等喔!」
等了好半天,雞湯總算端上桌了,可分量也僅能塞牙縫而已。
吃完了「寒酸」的晚膳,掌櫃帶他們上樓至客房,葉知綺要求他燒桶熱水來讓她沐浴,老闆又是一臉難色。
「不好意思啊,小兄弟,已經很久沒下雨了,水很珍稀的!」
這下她就算不理會眼見為憑,也得相信真的發旱災了。
這樣說來,漢璃城還算是幸福的呢!
「今晚先忍一下。」左語戎道。
不忍行嗎?葉知綺無奈的進房。
在馬車上顛簸了一天,以為沒洗澡會睡不著覺的她才沾枕,周公就將她抓去下棋了!
連輸了兩盤,惱羞的她才想翻棋桌時,鄰房突然傳來巨大聲響,將她整個驚醒。
這一張眼,可不得了,一把白亮亮的刀子在她眼前閃呀閃。
「有錢的在隔壁,別找我!」她喊道。
鄰房正與劫匪纏鬥的左語戎聽見了,嘴角露出苦笑。
這丫頭該不會想趁此次外出,將他做了吧?
「你們是一夥的!」劫匪沖了上去!
葉知綺一看到劫匪出現在她房內,就已有準備,劫匪一沖過來,她拉開早抓緊的被子,朝他兜頭罩下,跳下床的同時往他背上狠踹一腳,沖出房間。
外頭,還有數個劫匪在等待,每個手上都帶有武器。
前有狼後有虎,個個手上都帶刀,哇哩咧,早知道該「低調」的!
「大哥!」葉知綺拱手,「在下窮困鄉民一枚,可隔壁那位兄台可是個有錢人,光是他腰間玉佩就價值連城,搶他比較值得!」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廢話少說!」帶頭的喊,「殺!」
哇靠!聽不懂人話喔,連窮人都要搶!
葉知綺退回屋內,擅用周邊物品反擊的她翻起桌面踢向門口,再抓起桌腳充當武器,先把剛拉下床單的劫匪打趴了再說,免得腹背受敵,死得慘兮兮。
劫匪殺氣沖天踹掉擋路的桌子,殺了進來。
桌腳在她手上靈活,俐落的痛毆劫匪,可人家手上畢竟有刀子,她抓的後患不過是木頭所制,一節一節被砍斷,剩下的部分只能直接用扔的。
到底是有幾個人啊?手上沒了武器的葉知綺在屋內跳來跳去閃躲,最後沒法,只好拿了被打趴的劫匪手上的刀子,揮舞過去。
砍砍砍,殺殺殺!手執刀的她如虎添翼,氣勢逼人,劫匪一個個被砍倒在地,痛苦呻吟。
打鬥的空隙中,她瞧見左語戎那死沒良心的竟然安立於門外觀戰,毫無出手幫助的意思!
怎麼,自己的部分解決,就來看戲啦?
靠!她死了,看誰為他帶領那九十七個流氓!
※ ※ ※
好不容易將一幫劫匪掠倒,她火大的踩著重重的步伐上前。
「看什麼戲啊?不會幫忙喔?」
「我知道葉姑娘行的。」真有萬一,他自然會幫忙。
笑笑笑!笑什麼笑!每次都笑得這樣溫溫的,不熱也不冷,更是讓人火氣大。
「我看你是在報老鼠冤……」
「小心!」
葉知綺忽地覺得前臂被注入了一道力量,人不由自主的被轉推向後方,手上的刀刃直刺入偷襲的劫匪腹內。
那種一刀刺入人類身體的感覺太過真實,劫匪哎出一口鮮血,直噴她顏面,她的意識在瞬間一片空白。
「噢……」劫匪悶哼,倒地,抽搐了幾下後,不動了。
「我這次可幫了你了。」別說他見死不救!
葉知綺愣愣的看著直挺的屍體,劫匪的眼張得老大,充滿憤恨的瞪著她,像是死不瞑目……
「葉姑娘?」怎麼沒回應?
左語戎手觸上她的肩,她卻恍如電擊般跳起,手上的刀子落地。
「我殺了人了……」沾滿鮮血的小手捂住臉,渾身顫抖如秋風中的落葉。
見她神色不平常,左語戎這才定睛仔細瞧,屋內的劫匪雖然皆有受傷,可都還有一口氣,只有他出手幫忙的這個被直接斷了氣。
「你沒殺過人?」他大吃一驚。
他還以為她兇殘暴力,八成不將人命放在心上,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驚懼,臉上沾到鮮血將小臉襯得更為蒼白。
「我怎麼可能殺過人!」她發狂回吼,「殺人……有什麼天大的仇恨需要殺死一個人!」她緊握住發抖的手,「我竟然殺了人了……殺了人了……」
老天爺,她從沒想過,竟然會有這麼一天,親手了結一個人的性命!
「不是你殺的!」左語戎連忙握住她的手,低聲安撫,「是我,記得嗎?是我推動你手上的刀子去殺的!」
「可是我有感覺……」激動、不知所措的眼淚大顆大顆滾落,「我有感覺刀子刺入他身體……刀子是我握著的,是我殺了他的,所以他用怨恨的眼神盯著我,他……他死不瞑目……他……」
「不是你的錯!」左語戎將幾乎瘋狂的哭泣小臉按上胸口,「如果不回擊,死的會是你!懂嗎?這是自衛,為了自保不得不為之!」
「但是……」
「噓!」左語戎輕撫她的背,「別自責了,真的不是你的錯!是我借了你的力,要怪就怪我……」
他的懷抱溫暖,低柔的嗓音有著安撫人心的力量,悲憤的心情漸漸緩和,身子也慢慢不再抖顫了。
她實在出乎他意料,這麼兇悍的一個大姑娘,貌似絕情,其實比他還要注重人的性命,他真能忍將她推上城牆,去面對流匪,斬殺更多人的性命嗎?
今日此事,必在她心上留下傷痕,就怕難以復原。
他抿著唇,不自覺憐惜的親吻頭頂的柔細髮絲……
被他緊緊的抱著,耳中唯一的聲音是他沉穩的心跳聲,葉知綺是過了好一會才想到要臉紅。
她怎麼被抱得這麼自然,一點都覺得奇怪啊?
這傢伙可是她的仇人耶!
可為什麼他的懷抱讓人覺得心安?
這感覺真討人厭!
「你想,」她忽地抬頭,直接撞上他的下唇。「你怎麼了?」幹嘛一副很痛的樣子?
「你受傷了?」不會吧!他武功比她高耶,如果那些劫匪傷得了他,那她豈不是嘔死了!
「沒事!」他含入被牙齒撞傷的下唇,「我想怎樣?」
「你想這會不會是內神通外鬼?就是客棧老闆聯合劫匪來搶劫我們的?」她好聰明,竟然想到這點!
「這也應該是拜某人的‘高調’之賜。」
這種時候還要奚落她?
她瞪他一眼,「我下去找老闆。」
老闆若敢聯合劫匪洗劫顧客,她一定把他揍得將來沒臉見人!
手執蠟燭輕聲下樓,客棧大廳空無一人,他們績往後方走去。
客棧的後方是廚房、畜養家禽的小院,還有廂房一間,應該是老闆一家子的居住之處。
門未鎖,虛掩,可好像有什麼卡住了。
「我來。」左語戎將燭火交給葉知綺。
大手費勁用力一推,眼前血流成河的景象令人膽戰心驚。
「怎樣?」
葉知綺才探頭,左語戎下意識回身擋住,大手同時遮住她的眼。
他一遮蔽她的視線,葉知綺就明白了。
「死了?」
「嗯。」
掌心內的眼兒沉重閉上,「如果旱象不解,是否有天漢璃城也會如此?」
「可能。」
她噤聲不語。
左語戎以為她正百感交集,或是內心惆悵,不料她突然不悅的低喊,「你手要捂到什麼時候啊?王八蛋!你性騷擾慣犯啊?」
性騷擾?左語戎不用細思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八成跟調戲姑娘的輕薄舉止相關。
她應是已做好心理準備了,故他也就將手放下了。
葉知綺將燭火移近,這才知道他為何要捂住她的眼。
老闆一家七口全都被殺了,有的死在床上、有的趴在桌上,而卡在門口的就是老闆本人。
每個人都瞪著驚恐的大眼,每一個都死不瞑目。
她的眼眶發熱發酸,大口大口喘了好幾口氣後,方能沉重低語,「我們把他們埋了好不好?」
他深深注視著神色哀淒的她,「嗯。」
※ ※ ※
回到漢璃城的葉知綺已經連五天未踏出大門了。
她像個無主幽魂般,在小小的房屋內飄過來蕩過去,有次林小妹還不小心踩到她的腳,嚇得差點心跳停止,她卻沒有任何反應,飄到了另一邊。
大姐的脾氣「變好」了固然讓人欣喜,可是那沒了魂的模樣又讓人擔憂。
而且他們一家子都靠大姐「養」,她不出門「掙錢」,父親佃作的那塊薄地又只能種一些甘薯之類的粗糧,很快的,家裡就要喝西北風了呀!
到時恐怕又得動腦筋到賣女兒頭上了!兩名妹妹很是擔憂。
這期間有個叫阿牛的小癟三來找過葉知綺,當他自他們口中得知他要找的人是他們的「大姐」時,顫聲問,「大哥……是女人?」
阿牛可是費盡了力氣才打聽到原來大哥住在郊區的小農戶裡,才想大哥這種「大人物」怎麼住這麼寒酸的屋子,想不到林家人的話才真的教人震驚。
「是大姐喔!」林大妹糾正,「我家的男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我爹,很老了,一個是我弟,才十四歲。他很膽小的,不可能去當堂口老大!」
這個時候,「遊魂」飄了出來,看到阿牛,飄來他面前,道:「去吧!去當守城護衛,保護漢璃城。」
「呃……大、大大大大大大大……」那個「姐」字就是吐不出來。
你真的是大姐嗎?阿牛在心中泣問。
「想大便,茅房在後面。」
「我不是要大便,我……」阿牛咬了咬牙,「沒事!大、大大大大大……」放棄,「我會告訴兄弟您的決定的!」
「嗯。」遊魂飄走了。
嗚……大哥竟然是女的……是女的啊!
這個秘密絕對不能讓其他兄弟知道,否則一定會出亂子的!
大、大大大大大大……姐!阿牛一輩子誓死效忠您!
阿牛朝的天空,用力握拳起誓!
第七天,左語戎來訪。
瞧見葉知綺魂不守舍的模樣,他心中喟歎,心想他擔憂的事果然發生了!
「城主大人!」一見到他,林家人又是九十度大禮,而正端著碗,有一口沒一口吃著早膳的葉知綺則是瞟都未瞟一眼。
「免禮吧!」左語戎走來葉知綺身邊坐下,低聲喚,「葉姑娘。」
只要有他人在,他習慣將「葉姑娘」三字壓得極低,或是乾脆略過。
他下意識的認為,別讓他人曉得她的真實性別比較好。
她聞聲抬眼。
還好,還能注意他說話。
「我拿了些東西過來。」他眼神指示,一旁小廝將手上布包置於桌上,打開。「這些是安神解鬱的藥材,林大娘,就請你熬了給令媛喝吧。」
「謝謝城主大人!」林大奶媽伸手就要收過,冷不防一雙筷子按上她手背。
「什麼安神解鬱?」葉知綺蹙眉。
「若你不想喝藥也行,我去請個道士來……」
「請道士幹嘛?」筷子抵上他喉口,「你想要我死?」
請道士是要她死?左語戎心中的疑惑更深,語氣仍是平和。
「不,是為你收驚。」
「為我……收驚?」他不是跟林家人一樣,想讓她魂飛魄散?
他悄悄握住拿筷的小手,按上桌面,「你嚇壞了。」
大掌的溫熱直接籠罩冰冷的素手,心忽地漏跳一拍,她燙著了般的收回。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嚇壞!拜託,那些都是小事,我從未放在心上過!你少亂造謠,我什麼事都沒有!你滾哪!少在這礙眼。」
說話語無倫次,瞳色隱帶驚惶,明明都回城那麼久了,面容還是一樣蒼白,嘴唇不見血色,還說她沒事?
「跟我走吧!」未給她任何回擊的機會,左語戎伸手點了她的穴道。
葉知綺的喉嚨瞬間啞了,再也說不出罵人的話,身子僵硬了,任由他將她帶起,走向門口的馬車。
混蛋「羽絨衣」!等她的穴道解開,她一定打得他跪地叫媽媽!
馬車內的葉知綺充滿憤恨的瞪著他。
「你的那些手下以阿牛為首,說是領了你的命令,投誠當護衛了。」
她對這事依稀有印象,好像阿牛來過……不過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呀?她怎麼想不起來?
「不過受訓的這兩天,方略……方略是護衛總指揮,你見過的。他抱怨他們的素質參差不一,很難帶,看樣子還是得由你出面才能讓他們專心一致。」
「……」他不解她的啞穴,是要教她怎麼回應?
「不過我左思右想,決定還是照你的意思,收了他們,放過你,就讓方略多擔待了。」
他什麼意思?是說所有的流氓都要納入,就是不要她?
就只因為她看過殺人現場嚇得魂不守舍?還是因為他預料她沒膽再殺人?
拜託!那可都是她的手下耶,將她這個頭頭跳過是怎樣?
「至於你的出路,我會再想想。總不能讓你繼續當小流氓。」
他想幹嘛?
他憑什麼決定她的未來?
「唔唔唔……」無法出聲的喉嚨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
「你有話要說?」
這是問廢話嗎?
「可我覺得解了你的啞穴,對我沒有好處。」
「……」葉知綺在心中罵了一百零八句髒話。
「難得跟你在一起,耳根這麼清靜。」他一身輕鬆般的伸懶腰。
「……」她要宰了他!一定要宰了他!
「除非你答應我解了你的穴道後,你可以心平氣和的跟我說話,而且不動手動腳。」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可出了屋簷就難說啦!
她點頭。
可左語戎並未忽略她眸中閃過的精光。
這丫頭還是一樣賊啊!
左語戎坐來她身邊,抬手極速在她肩頭點了兩下。
身上的束縛感一解除,葉知綺立即張牙舞爪撲了上去。
果然如他所料!
左語戎輕鬆應付,三兩下就將她反制在椅上。
「你怎麼老是賴皮?」長輩沒教她做人要守信用嗎?
「我天生就是個賴皮鬼!」她咬牙想回擊,卻動彈不得。「喂!你是男的耶,坐在我身上是想怎樣?色狼!色胚!性騷擾!」
他只是把住她的大腿而已……不過她說得也沒錯,她再怎麼強悍都是個姑娘,他不該老是忘了這點。
「你答應我會乖乖的,我就放了你。」
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可出了屋簷就……嘿嘿!
「我答應你。」
他放手,葉知綺見機不可失就要起身拿最硬的頭顱狠撞他的額心,這時,馬車忽然跑過一個窟窿,顛簸了一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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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4 00:07:12
第五章
怎麼會這樣?
葉知綺瞠著圓眸,愕瞪那鼻子擠著她的,嘴唇貼著她的,就連上半身也跟她黏在一起的男人。
推開他!
這個念頭才剛閃過,嫩唇上的雙唇蠕動了下,吸含她的柔軟,讓她不由得又是一呆。
「抱歉。」左語戎退開,「適才馬車顛了下。」
馬車是顛了下沒錯,兩人嘴唇相碰可能是意外沒錯,但……但她雙唇齒曾被含吮過的觸感不會是假的吧?
這男人怎麼這麼壞啊!
頂著一張溫柔良善的笑顏,幾乎彎成月牙的雙眸很是無辜,好像他剛的行徑完全不用負責任似的!
他根本是個偽善者!
鄉親都說他是個善良溫文的好城主,一向秉持得饒人處且饒人,那是因為他們沒看過他「借刀殺人」時的狠勁吧!
現在偷了香還想裝無辜?
假裝有悔意就不用負責任?
她咬牙瞪著那不管何時看起來都很好親的嘴唇,心想,她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她的唇被他親了,可她還不曉得他的唇齒是否跟視覺上一樣好親!
小手霍地扯上他的衣領,將他的人拉過來,粉唇含上他的。
果然跟想像中一樣柔軟、有彈性,觸感挺像果凍的,QQ的……
這個時代沒有她最愛吃的果凍,她就犧牲一點「吃」他的唇就好。
鳳眸訝異輕現,隨即垂了長睫隱去。
大手扣上她圓圓的後腦勺,也沒那個意思讓她吃了就跑。
丫頭的吻功很青澀,舌尖舔舐的樣子像在品嘗食物,三兩下控制權就轉移到他這來。
濕潤的火舌直接頂上柔軟的香舌,再喂入檀口,恣意的吮嘗嬌嫩口腔中的甜美滋味。
對男女之間實在太生嫩的她,完全無法抵抗他炎熱的攻勢,鼻尖盤旋、吸入肺葉裡的全是他清爽好聞的男人味,那仿佛迷香,讓她渾然忘了自己,腦子瞬間就糊了一下,身子倒是順應著本能,緊密貼上了他的身。
「唔嗯……」細緻的嚶嚀聲溢出唇瓣,喘息略沉,卻絲毫不影響雙唇的糾纏。
她的唇真是甜美。
然而因為熱吻而被挑起的欲望,更驅動著他的吻轉移陣地,緩緩下移至纖細的頸項,在性感微突的鎖骨流連忘返好一會,停佇在兩片衣領相交而成的一片雪白嫩肌。
她輕喘著,在雪肌上滑動的唇舌實在灼熱,似火,在每一個吻過之處點起初識的情人火焰,她的眸兒泛起一片水霧,顯得迷蒙而嬌媚。
解開腰際的系帶,大掌直接大膽的探入兜兒內,抓握起伏不甚明顯的棉乳,指尖輕挑逗撫中央軟嫩的微突,趕到盈盈挺立。
快意迸現,妖軀軟癱成水,差點滑下椅子,他連忙弓起膝蓋,權充第二張椅子,她的雙腿因而分張,即使她下身的衣著仍完整,他仍能感覺到柔潤的腿心正散發著陣陣熱氣,這使喚得他下腹深處產生了強烈的渴望。
拉開纖頸上的繫繩,扯落水藍色抹胸,在透過窗子隙縫的微光下,極好的視力清楚的看見雪乳上的嬌蕊有多粉嫩,因他的挑撚而成熟結成果,誘引他的採擷。
在她乳上放肆的唇舌灼燙,粉軀仿佛著了火,全身不由自主的燥熱起來,有一種難以言喻,不明其因的渴求焚蝕著她的身,她突然好想更為激烈的與他軀體相容,將自個兒整個偎入他的身子裡……
於是,纖腰忍不住搖擺,連帶著粉臀也一塊磨蹭他的大腿,自花徑深處徐徐流淌而出的蜜液已微微沾濕了褻褲。
她的感情雖澀如剛成型的果子,可欲望的本能是未思前顧後的一逕兒直沖向前!
她的反應越是熱情,在嬌軀上愛撫的唇舌就更為放肆。
扯落她身下的褲子,平坦的小腹下是一片細柔的墨毛。
粗指倏地插入濃密中,直接探向腿心的凹陷處,倉皇出逃指尖察覺到一片濕意,自粉嫩的小穴沿漫整朵嬌花。
她已是動情的證明,讓鳳眸眸色更為深濃,欲火在眼底深處燃動,胯間的分身略感疼痛的緊繃起來。
「知綺……」他在她耳畔低喃她的名時,婉轉低柔,卻又夾帶著滿滿的性感,讓她更是酥軟得恨不得化為一攤水。「你想要我愛你嗎?嗯?」
紅唇細喘,喉間是一片乾澀,被他老練的愛撫逗弄得理智全失的她似渴求水源的旅人吻上耳邊的唇,直接以行動回答。
他滿意的喟歎一聲,覆蓋水嫩的大掌伸出長指,搓揉上方的敏感,引逗甜美春水泛湧,幽徑因而更為濕滑,長指因而更為輕易的擠入……
好緊!
小穴密密的將不速之客束縛,每一次的滑動都可以深刻的感覺到那份緊縛的壓力是多甜美銷魂!
他的欲望更為勃然,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馬車不該是她度過初夜之處,況且她的緊窒需要更多的愛撫去放鬆放軟……
可胯間的欲望卻是繃疼得難以忍受。
於是他轉過她的身,讓她跪在車板上,雙腿自兩側夾緊她的,分身則擠入腿心處的空隙,抵著嫩花,來回前後律動。
灼熱擠開了掩覆的花瓣,蹭著飽滿圓潤的花核,也磨著嬌嫩的小穴,自背後而來的大掌分扣住兩邊雪乳,拇指與食指齊齊揉撚細嫩的莓果……
「啊啊……」她不由自主的放聲嬌吟。
即使那迷亂的吟聲讓他更想放縱去擷取、掠奪她所有的美好,可始終保持一點理智的他未忘記這馬車可是行駛在路上,春吟聲一溢出,他就轉過她的小臉吻上,讓她只能嗚咽嚶嚀。
她不曾如此舒適快意過,就算打趴仇人也沒這麼爽快!
摩擦著小花的硬實讓她的身子越來越熱,一種麻麻的、癢癢的奇特感覺在體內流竄,圓臀不由自主的想自我扭擺動,獲取更多的快意。
她的扭動讓兩人之間的歡愉更快燃到最高點,嬌軀隱隱顫抖起來,胸腔起伏越來越是急促,白皙的肌膚浮起一層豔麗的紅……
她覺得她快瘋了!
她近乎焦慮的拼命擺動雪臀,直到強烈的快意奪去了她所有的意識,她的眼前一片花白,渾身抖顫,淋灑出的蜜法濕透了粗根,也濺濕了褪至膝蓋處的衣料。
他按捺著想跟著一起爆發的欲望,感到粉軀停止抖顫,才鬆開箝制的雙腿,將勃然的粗碩自她腿心處抽出,大手握住,套弄高漲至極限的快感,將爆發的欲望噴落在挺俏的雪臀上……
※ ※ ※
葉知綺幾乎是在他為她穿好衣服,將軟綿無力的她摟在懷中時,意識才逐漸恢復。
馬車停下,車夫過來敲門。
砰砰的敲門聲讓她驚醒。
「大人,到了。」
到了?
到哪裡了?
水眸驚懼。
該不會是到廟裡了吧?
清楚自己可說是借屍還魂,現實中的自己早被一刀捅死,故她都很小心的回避神佛居住之處,別說進廟了,一瞧見廟寺大門,立即繞道而行。
她的心急促的怦咚怦咚跳了起來。
想到他要找道士為她「收驚」,俏顏更是慘白無血色。
她雖然不曉得那些道士是否真有神力,可看穿她的真身,可萬一真有那本事呢?那她不就等著魂飛魄散?
她想逃,可此刻的她別說身子莫名虛軟無力,逃也逃不動,眼前的男人可是身懷高深武功,想逃還得看他允不允!
她死定了!
「原車返回吧!」摟著她的男人對著外頭車夫道,「今日不進廟了。」
難不成他察覺了她的恐懼?
不!不可能!
若察覺了,不可能語氣如此平和。
馬車又以穩定的速度往前駛,她按捺不住好奇,問,「為何不進廟?」
怎麼看都好吃的唇拉開一道弧線,「咱們剛做了那檔子事,身子不淨,怎麼進廟!你回去還得好好淨身,明兒個再為你收驚。」
那檔子……事!
熱潮在嬌顏上爆了開來!
天哪!她忙著擔憂害怕,竟然忘了……竟然忘了他剛剛……剛剛……
「你……你你你……」她的嗓子在抖,「為什麼……要那樣……做……」
她覺得她問得很蠢,可她太受驚嚇,哪管得了蠢不蠢!
他不答反問,「你不也想?」唇畔微勾的角度可惡之至!
什麼啊!
說得好像是她勾引他似的!
這男人有良心嗎?啊?啊?啊?
全漢璃城的人恐怕都是被他的外表給騙騙去了吧!
她真想高唱一首陳小雲的「愛情騙子我問你」——
你的良心到、底在……哪啊……裡……噫噫噫……
「你……」
「你的軀體很誠實的告訴我你也想。」唇片含上她的耳垂,她竟然很配合的抖了一下。
該死的酥麻,竟然讓她發顫。
她本來只想咬咬那兩片看起來很美味的唇而已,怎麼……怎麼變成人被他吃了……咦?有被吃嗎?好像還沒有耶……
「好了,你休息一下吧。」瞪著眼生氣不累啊?雖然她這副模樣還挺可愛的。
「休息什麼?再讓你繼續吃豆腐?」他的手還牢牢抱著她的腰耶!
「因為……」他神秘兮兮的壓低嗓音,害得她不由得跟著豎起耳朵專心聽,「我不想你待會到了家,走不進去。」
「怎麼可能!」敢看低她?
葉知綺用力推開他,想坐到對面的椅子上,誰知腰間的支撐一失,大腿竟然打起顫來,膝蓋發了軟,整個人跌坐在車板上。
發生了什麼事?
她吃驚的瞪著微微顫抖的大腿。
「別逞強了。」初嘗親密的她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道投入,一旦放鬆後,身子自然感到不適。
他輕鬆的將她撈起,拽入懷裡。
「若你想爬著進去,我也不反對。」
啊啊啊……那溫柔的笑怎麼看都很無良啊!
叫她爬進家裡,她寧願在這無第三者看見的車廂中,又孬又沒種的窩在其實還挺舒適的懷中。
躺久了還真的挺舒服的,害得她好想睡覺喔……
輕微的鼾聲響起,左語戎微笑低頭碎砍掉額心。
至少她恢復了生氣,不再似無主遊魂飄蕩……
他將懷中酣睡的女孩摟得更緊。
※ ※ ※
隔日,左語戎又是一大早來「報到」,葉知綺真想在他額上貼上鬧鐘兩字。
她還在吃早膳耶,有必要一大清早就來挖人去「收驚」嗎?
更何況她一點也不想去。
林家人照例又是恭敬的迎接,拜他之賜,老的小的看她的目光中除了畏懼,還多了崇敬,畢竟她這個睡到不省人事的堂口老大可是被堂堂城主大人抱下車,直接放上床的。
能跟城主大人有牽扯,而且還讓令人尊敬的城主大人登門拜訪數次,林家人面上有光,與鄰居交談時下頷昂得老高,驕傲得不得了。
有什麼好驕傲的,鄉野村夫就是這麼膚淺!
看著林家人一臉諂媚的送城主上座,她就滿心不屑。
左語戎仍是一屁股坐上她身邊的凳子,可不知是她心理作用還是想太多,他好像坐得比昨天還近了些……
「你吃飯的速度怎麼這麼慢?」他今天刻意晚了些時候,沒想到還是看到她端著碗啃著早膳,跟昨日一模一樣的情景。
「因為難吃。」她蹙著秀氣的眉頭。
一旁完全沒烹飪天分的林大娘別過頭去,找事忙,假裝沒聽到。
「那就別吃了。」他作勢搶過她的碗,她連忙閃避。
「不行!」她語氣堅決道,「外面在鬧旱災,我怎麼可以浪費糧食!」再難吃也得吃!
要是以往,別說坐下吃飯了,她根本不屑一顧,直接殺進飯館吃得小腹突出,撐到差點走不動!反正飯館老闆也不收她錢。霸王餐吃得可爽了。可親眼看到有人竟為了一口飯,不惜動手殺人,甚至被殺,她就再也無法做出浪費的舉動。
「你也懂得珍惜了。」大手輕撫頭頂。
「別碰我!」她彆扭的喊。
別一看見她就對她動手動腳,登徒子啊!
有沒有人看見這位城主大人正像個色狼般摸她的頭?
賊般滴溜溜轉的眼這才發現屋內早就沒人了!
難怪他這麼肆無忌憚,不怕破壞好名聲、好形象!
偽善者!她在心中啐罵。
「頭髮長長了。」他對她的排拒不痛不癢,指尖抓著發尾,「碰到肩膀了。」
「冬天快到了,不剪了!」這兒的冬天會下雪,到時八成會凍得她皮皮挫,等夏天來再剪。
「幹啥把頭髮剪這麼短?」
「免得打架時被當成弱點。」她夾了一口菜入口……嘔!林大娘的手藝還真是菜!
「這麼愛打架!」他啼笑皆非。
「那是我生存的方式。」人家說死性難改,指的就像她這樣的,不管在未來還是古代,都是潑辣小太妹一枚。
「生存方式有好多種,不是只有逞兇鬥狠一種。」更何況她還是個女孩!
「你不是說不再勸我當護衛了?」她斜睨。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方式。」
「什麼方式?」
他神秘一笑,看著她將最後一口飯扒入嘴裡。
「走吧!」
「我不要去收驚!」她扭捏著。
「不收驚心神怎麼定!」他難得正色,「林老爹說晚上常聽到你大喊大叫,必是夜驚發噩夢!」林老爹他們快嚇死了。
混帳林老爹,把這種事告訴他幹嘛?
「我覺得我現在好很多了。」還能跟他吵架呢!
「有些心口上的傷,表面是看不出來的。」嗓音柔得幾乎可滴出水來。
她的心神一震,怔怔瞧著他。
「怎麼了?」指腹抹過柔嫩的面頰,「為何這樣看著我?」
「誰看著你了!」她不自在的轉過頭,臉上一陣熱,「我不去收驚。」
「由不得你呢!」
大手才摸上她的頸,她就屏息大喊,「別點我穴……」
來不及了!
一直到上了車,左語戎才將穴道解開。
「昨晚有淨身否?」
「當然有!」她悶聲回。
跟他又磨又蹭的,不只滿身汗,還黏黏膩膩的,不洗哪行。
「那就好。」這回,他未與她同椅而坐,刻意在密閉的空間內保持距離,以防又不慎衝動。
葉知綺倏忽想起昨日臨時決定原車返回,是因兩人苟且,身不淨,不得入廟。
那……若再舊事重演,說不定可再「逃過一劫」!
雖然主動「獻身」不是她的風格,不過為了逃過死劫,只能牙一咬、眼一閉,忍忍給他過了!
對面姿態坐得大咧咧,兩腳大開的女孩不知何時竟爬上他身邊的空位,粉頰兒就貼在他面旁,他回頭,粉膚色的唇就被她含住了。
才揣測她的意圖,不安分的小手就探入他的衣領內,主動尋找他的敏感。
她為了不去「收驚」,連挑逗都用上了?
他今天可是鐵了心一定要帶她去收驚,以免她晚上再發噩夢!且看她受驚嚇的程度,恐怕不是收個一次兩次就能將飛逃的心魂全數收回。
「你再亂來,」克制的嗓音低啞,「我就點你的穴,到了廟再解開。」
葉知綺渾身一僵,與他大眼瞪小眼。
「為什麼不想去?」他將衣內的柔荑拉出。
她沒好氣的滾回對面的椅上,「要你管!」
她才不會說出實情!
一旦說出實情,不用等道士來收她,他就會把她宰了!
她親眼看過他的狠絕,他不可能容一個霸佔軀體的鬼在他身旁!
「平日壞事做太多,怕入廟?」惡徒對神佛其實比一般人還要畏敬。
她撇了撇嘴。他要這樣想也行,她的懼怕是事實。
過去她才不信什麼神佛鬼怪,更不相信這蔬會有什麼鬼,可當自己真的變成了「鬼」,她就什麼都信了!
既然有鬼,那就一定會有神,神哪能容鬼怪在人間亂來,只怕不將她魂魄摧毀,也會手指一彈,將她彈回地獄去。
「放心,不會有事的。」
當他的嗓音放柔時,就有種安定的力量,可這力量此時對她毫無安撫的用處。
她的雙手抱著弓起的長腿,下巴置於膝蓋,隨著馬車「輥咯輥咯」顛簸往前,她的心跳就越像要停擺了……
她怎麼會怕成這樣?左語戎匪夷所思。
小小的臉兒蒼白無血色,就好似她頭一次殺人的那個夜……
他坐來她身旁,大掌罩上頭頂。「放心,不會有事的。」
她回過身來,「抱著我!」
他溫柔擁她入懷。
小臉貼上暖和的硬實胸口,貝齒咬著下唇,心想,至少……最後的回憶是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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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4 00:07:32
第六章
下了馬車,就是寺廟的大門口,抬眼即見道貌岸然的神明雕像。
她凝神屏氣,仿佛看到一陣金光自廟內輻射而出,如金黃的火焰,預備消熔她的身軀,灰飛煙滅她的靈魂……
她緊緊閉眼。
「葉姑娘……」有一道低沉略帶焦急的嗓音自遠處傳入她耳中,「葉姑娘……」那關懷的聲音越來越近了。「葉姑娘!」
她霍地張眼,發覺不知何時她已經踏入廟內,離神像不過五步遠。
她……沒事?
她的魂魄未被掐碎?
未被彈入業火地獄中?
「你還好吧?」擔憂的臉龐在她面前大特寫。
她抬起手,確定看向見自個兒的手掌,而眼前的男人明顯是看得見她的。
「我沒事。」她吶吶的回,還有些恍神。
「沒事就好。」
她適才仿佛著了迷般直往廟內走,眼兒還是閉上的,怎麼喚都沒回應,教他捏了一把冷汗。
「道姑收驚處就在寺廟後方,我們走吧!」
啊……還有道姑這一關啊!
她會不會看出她的真身,迫不及待拿桃木劍,燒了符水,送她回陰間?
葉知綺忐忑不安的跟在他身後,在他們之前已有民眾在收驚,僅見手拿符咒的道姑嘴裡喃念有詞,十分專心。
「喝!」念完咒語的道姑大喝一聲,張開炯炯有神的瞳眸,將手上的符燒化入水中,要受驚的孩童喝下。「這兩張符你帶回,一張貼房門口,一張貼柱上,就能保他一夜安睡。」她對孩童的母親道。
「謝謝。」孩童的母親接過,放下酬謝用的大米,帶著孩子離開。
「下一位。」道姑抬眼,瞧見左語戎,神色微訝,「是城主大人?」
「我帶個人來請道姑收驚。」
「好的,請。」道姑指著前方的凳子道。
葉知綺回頭忐忑的看了左語戎一眼,就算他給她一個安心的淺笑,她還是止不住心跳的紊亂。
吞了口唾沫,她鼓起勇氣,坐上矮凳。
道姑微眯著眼,審視她的臉。
她發現了嗎?
發現她其實不屬於這世界?
「嗯……臉色發青,唇發折,印堂發黑,這驚嚇不小。」道姑仔細觀察後問道:「姓名?貴庚?」
「葉知綺,十七……」還是說她叫林琪琪會比較好?
道姑執起毛筆點朱砂畫符,嘴上念著口訣。
咦?還是沒事嗎?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只見道姑手執符錄繞著她的身子喃念有詞,程式與剛才那位元孩童一模一樣,最後燒成符水要她喝下。
這應該是最後一關了吧?她想。
這關若過了,她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心一橫,她大著膽子將符水喝下。
清涼的水液滑過食道,進入胃裡,並未有半點不適。
「你的驚嚇較為嚴重。」道姑拿出一枚神印,蓋上她的額心,「這印隔夜才可洗掉!若晚上仍有夢魘,明兒個再來。」
葉知綺雖然瞧不見自個兒額上蓋的印樣,可見左語戎數度轉過頭去竊笑,想必此刻的模樣一定挺蠢的。
這蠢樣可不能讓她的手下看見,否則她這「大哥」顏面往哪擺!
除去腦門蓋了個紅通通的印子挺可笑以外,她倒是神清氣爽!
不是因為收驚有效,而是她來到古代之後最害怕的事已經對她構不成威脅了,此刻的她超想站到山頂上,對著山谷「哈哈哈」叉腰狂笑三聲。
可見連神明都認了她是這身子的主人了啊!
哈哈哈……
「看你笑得開心的,想必收驚起了作用。」這是她回城後第一次展現的笑顏,亮麗得讓他心悸。
「不是!」她嘿嘿一笑,大步踏出寺廟的門檻。「我笑是因為我最擔憂的事已經解除了。」
「何事?」
「我再也不怕入寺廟,也不怕見道士、道姑了!」
「為何?」他還以為她怕入寺廟是因為壞事做太多,可犯不著連道士也愉吧?
「因為我是個鬼啊!」
「什麼?」他怔愣。
「我是個鬼啊!」
砰咚!
左語戎昏倒了。
※ ※ ※
城主大人平日不可一世,殺人不眨眼,虛偽又無良,沒想到竟然怕鬼?
直挺挺的身軀就躺在她床上,她趴在一旁,兩手撐著下顎,好笑端凝。
本來想送他回官邸的,可再想到自兒現在額上蓋個印的蠢樣,轉念改送回自個兒家。
不過他醒來看到她,會不會再嚇昏一次啊?
喔喔,這表示她找到治他的方法了嗎?
嗯……可是她為什麼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若他見她一次就昏一樣,那不就表示她此生都別想出現在他面前了嗎?
這感覺一點也不好!
她癟著嘴翻身盤腿而坐,心想他如果醒來看見她又昏了一次的話,那……那……
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唉……她長歎了口氣。
早知道就不要嘴快。幹嘛坦承她是個鬼啊!
一定是緊繃的心突然放鬆,嘴巴就管不住了!
床上的健軀突然動了動,她立即屏氣凝神,神色比要見道姑時還緊張。
鳳眸徐徐張開,瞧見她,抬手觸她頰邊綁不起來散發,再沿著下顎的線條滑落至下頷。
「我剛作了個夢。」
「什麼夢?」
「夢到你說你是個鬼。」
那不是夢啊……
可再細想,推給夢似乎是個好主意,至少他不會見她一次錯一次!
「什麼鬼夢!」她撇嘴裝輕蔑,「你打心裡希望我死掉變成鬼?」
他低笑,「我躺了多久?」
他作勢起身,她見狀連忙伸手扶他。
壯軀僵直了一下,葉知綺心頭才泛起疑惑,他已反手握住她的皓腕。
「我得走了,明兒個再來看你。」
「噢……」見他一醒來就要走,她心頭莫名有些不舍。
送他出門,上了馬車後,她才霍然想起,他怎麼未納悶自個兒昏倒的原因?
突然昏倒明明就是件詭異的事,除非他心中早有數!
已踏入屋內的她霍地回身,遙望遠去的馬車。
難怪她碰到他時,他的軀體會僵了一下。
他很清楚那根本不是夢的呀……
※ ※ ※
有關於林琪琪突然變了個人的困惑,都有了解答。
林琪琪不是突然性情大變,也不是被她殺了掩埋至荒郊野外,更不是被她替了身份,而是——
她附了她的身!
她叫葉知綺,來自「亞熱帶」,或許是個無主孤魂,偶然際遇入死掉的林琪琪的身子,所以她才會那麼怕入寺廟,怕見道姑!
她是個鬼呵……
而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
這種恐懼是小時候有次父親懲罰他,將他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斗室所產生的。
小小的室內什麼也看不見,叫人也無回應,腦子裡頭就會胡思亂想,拼湊出各式各樣的恐怖鬼魂妖怪在身旁叫囂嬉笑!
從此,這恐懼就糾纏著他。
可若她真是鬼,必踏不入寺廟,道姑也不可能放過她,更別說她的腦門還蓋著神印。
她坐在馬車的另一端,超乎尋常的安靜,垂首玩著自個兒衣裳的下擺,偶爾,抬起眼偷覷他,四目相對的剎那又迅速垂下。
昨日他以夢魘粉飾太平,可她是個聰明的丫頭,一定早就識破了。
她曉得他心中的恐懼,所以才對他保持距離。
早上左語戎一來,她忙不迭告訴他昨晚仍夜驚,要他再帶她去收驚一次。
她昨晚的確是作惡夢了,但夢境與那晚客棧的經歷無關,而是夢到他刻意疏遠她,警告她不准再出現他面前,否則將會殺了她。
驚醒時,滿頰淚。
她怕他今早不會再出現了,難吃的早膳唏哩呼嚕直接用吞的,人蹲在門口,等著他。
還好他人來了,可是仔細一看,慣有的溫文淺笑其實藏著戒備。
他只是守信諾而已。她想。
他應是寧願不要再看到她的……
再深思下去,心頭就發酸,眼眶就發熱,她咬了咬唇,阻止自己再思考。
她想利用再一次的收驚,讓他曉得,她可能本來是個鬼,但現在她入了這個身子,已經成「人」了,所以進了寺廟也無事,見了道姑、喝了符水也無事喔!
「看起來氣色有比較好了!」道姑審視過後點點頭,「今晚應該就無事了。」
收完驚,喝過符水,那怕鬼的男人還是與她保持微妙距離!
接下來,他是不是就會遠離她的視線,再也不糾纏她了?
什麼嘛!她感到氣憤!
鬼有比人可怕嗎?
鬼殺人之事有比人殺人頻繁嗎?
所謂鬼殺人改編的恐怖片也不過幾部,雖號稱真人真事,但誰知是真是假,可是人殺人卻是時有所聞耶!到底誰比較恐怖啊!
而且她現在是個人了!
「葉姑娘。」
一聽見他喊她,心陡地一跳。
「怎樣?」她一臉慍怒的回頭,搶在他之前開口,「我昨天跟你說的都是騙你的啦,我怎麼可能是鬼!你有看過鬼可以入寺廟,不被道姑收走的嗎?我就是知道你怕鬼所以嚇你的!」她神情誇張的攤著手,整個是「阿牛」上身。「想不到堂堂城主大人竟然會怕虛幻的事物,真是笑死人了!我一定要說出去,讓你成為漢璃城的笑柄!」
小嘴氣憤的嚷著,神情激動的她臉兒通紅,眸中隱約閃著淚光。
左語戎垂睫,微笑,「葉姑娘,你這麼喜歡在下?」
「啊?什麼?」他在說什麼?
「那在下未有回應的話,是否太不懂風情?」
「喂!你在說什麼?我哪有可能……」
他垂首,輕啄粉唇。
熱氣瞬間在俏顏上爆開,她得心應手 捂住嘴,驚慌的左右觀看。
還好時間太早,進廟上香的人不多,似乎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景。可是他敢吻她……他敢吻她是不是表示他,已經不怕她了?
「登徒子!」她佯裝惱怒的重踩他的腳背,悻悻然大步跨出廟,在他瞧不見的角度裡,嫩唇兒正輕揚。
左語戎走在她的身後,憶及搭馬車時,她那委屈的模樣,心口泛起疼。
林琪琪失蹤的那一個下午是關鍵,而在這之前,是她溫婉答應被賣入蘇紅院。
他猜出得到那外表婉約、骨子裡貞烈的女子選擇了什麼樣的結果,或許是因為這樣的契機,葉知綺才有機會成了她!
林琪琪的烈性暗藏於內,而葉知綺則形於外。想到林老爹形容她將老鴇與保鏢打跑一事,他就不由得莞爾。
她是有形體的「人」。大掌碰觸葉知綺後腦勺那亂翹一通的沖天炮。
他抱在懷中的,確確實實的是個溫暖的軀體,不是縹緲的幽魂……
「對了!」她猝然回身,後頭的人一時來不及停步,光潔的額直接撞上他的下頷。「很痛耶!你離我那麼近幹嘛?」她撫著額痛呼。
他一臉無辜,下巴處隱隱作痛,讓他一時無法開口。
她還真是愛撞他啊!
什麼事?眼神傳遞無聲詢問。
「我決定幫你帶我那九十七個手下。」
他面露訝色。
「我已經好了,我不怕了!」她咬了咬牙,「我要守護漢璃城,不讓城民步上客棧老闆的後塵。」她握拳,豪氣干雲!
「當真?」他忍痛問。
「當真!」她用力一點頭。
「可我並不想。」就算方略抱怨那九十七個人素質差勁難帶,就算有了她可說是如虎添翼,他還是不想送她上火線。
這是他的自私。
所以他不顧方略請求,要他多容忍,別讓他失望。
「為什麼?」之前不是說沒有她不行的嗎?
「戰爭……很殘酷。」
「我是不可能坐視不管的!」她不容置喙的說:「客棧老闆的憾恨絕不能在漢璃城重演。」
「就算要殺人?」
「對!」她已經做好十足心理準備了!
他垂眸沉思。
「喂!」這有啥好考慮的啊!「你不是說過最需要的是我嗎?現在是怎樣?是不是有人治得了他們,所以就不需要我了?你這樣是過河拆橋喔!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就叫那些兄弟全都給我回來,不准再去當護衛!」
她頭一次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她絕對會堅持到底的!
「勸不動?」
「當然,我是牛,牽到北京還是牛!」講不聽的!
也許,他擔憂得太早。
現階段僅是訓練而已,若流匪真對漢璃城下手,不見得非要她親身出馬。
「你這麼想當我的好幫手啊?」他愛憐的摸摸她的頭。
「我不是為你,是為城民!」她嗜著嘴,不覺露出小女兒的嬌態。
「你這麼挺我,我好感動!」她怎麼能這麼可愛!
「就說不是為了你!」她突然覺得害羞,閃避他的灼灼注視,跳上前方馬車。
「我何德何能,能取得你的忠心!」這丫頭連心都是屬於他的了!
他是大笨牛啊,比她還講不聽耶!
「就說不是為了你,聽不懂人話喔……」
車門一關上,他就將她壓制在椅上,帶笑的瞳眸變得深幽。
他想幹嘛?葉知綺不覺吞了口唾沫,心上隱隱有著期待。
咦?期待?
她對這曖昧的動作在期待什麼啊?
「知綺……」
「幹嘛?」沒事把聲線放得那麼性感,是想誘惑她喔?
而且他為什麼直接喊她的名字?他不是一向稱她為「葉姑娘」的嗎?
她實在不喜歡這種客套的叫法,她又不是姓葉名姑娘!
又不是不熟的路人,姑什麼娘啊!
可他真的只喊她的名時,她又不知道為何感到一陣彆扭,腳底麻麻的、手心麻麻的、全身都麻麻的……
粗長的手指先是抵上她腦門那已淡的神印,直線滑落挺秀的娟巧鼻子、微翹的粉嫩小嘴,再順著下頷往額頭方向滑去,蓋住瞪得老大的俏眸。
指尖上的觸感是這麼的真實!
葉知綺……
既然神是跟道姑都承認她是個人,他更是無須糾結!
「你蓋住我的眼睛乾嘛?」她嚷著,小手抓著他的拼命扯。
她的手心好燙!
鬼怎麼可能有如此溫熱的體溫呢!
「放開啦!」她兩隻手拉扯,竟然贏不過他一隻手?氣死人了!
鬼又怎麼可能如此生氣勃勃!
他低頭,輕觸小嘴,退離,再深吻。
小小的口腔柔軟又濕潤,試圖推開他的軟舌充滿力道,他不由得微笑,勾纏入自個兒的口中恣意吸吮品嘗。
「大人!」馬夫敲門,「要往何處去?」
他毫不猶豫,「回府。」
※ ※ ※
走入宅院,葉知綺終於可以明白進入大觀園的劉姥姥的心情了。
她家也是有錢人家,住的是所謂的臺北市中心豪宅——跟一群有錢的富豪住在高樓大廈中。
花園,有。共同的!
噴水池,有。大家的!
游泳池,有。共同的……
所有的豪華公共設備皆非葉家專屬。
聽說大姑姑在加拿大的房子就是有獨立花園、游泳池,網球場的豪宅,但又不像左家大宅這樣,進了大門之後,還要走個十來分鐘,繞過一大片花園,經過臨水回廊,走過碧綠湖泊上的蜿蜒橋樑,才能到達所謂的主屋!
而在主屋後方,尚有大小各式休憩的涼亭、院落屋舍、小山……她眯眸,小山那是不是有個漂亮的瀑布啊?
這裡的環境跟林家真的是差太多了!
恐怕林家那小屋子到了這,只能當茅廁用吧!
見她十分有興趣的東張西望,走到她身邊的左語戎解釋道:「當初蓋這園林別墅時,是以不破壞天然景致為原則的前提下設計的。所以除了花花草草是特別人工栽植的以外,池塘、湖泊、小山、瀑布等景色皆是天然。」
「當個城主……這麼有錢?」想必貪了不少吧!
「也不是這麼說。」他抿唇,「城主的位子是世襲的,要說整個漢璃城都是屬於左家也不為過。」
原來他遠勝於葉家的超級有錢人啊!
不,他根本是個小國王啊!
她張嘴大驚的模樣頗好笑,他忍不住問,「不然你以為呢?」
「沒啊……」她踢踢腳下的白色石頭,「我以為就是間比較大的屋子而已。」
她在臺灣出生,十七年來連國際機場長啥樣都不曉得,沒看過那種逛完得走上一個小時以上的豪宅別墅啦。
「走吧!」他牽著她走向主屋。
推開菱格紋大門,進入佈置雅致的前廳,都還沒看清楚裡頭的陳設呢,身旁的男人猛然兩手架於她螓首兩旁,滿臉不懷好意的笑。
他又想幹嘛了?
她不由得又緊張得吞了一口唾沫。
心中起了期待……呃?這不是跟在馬車上一樣嗎?只是他吻吻她後就結束,說要帶她去他家玩,她好奇,就首肯跟著過來了。
那……那……現在是要「繼續」嗎?
「知綺……」
喔喔……他又故意用很性感沙啞的聲線喚她的名!
這人很詐,他一定曉得每次他這樣喚她時,她的耳根就會發紅,臉上泛起一陣燙,腳底、膝蓋、手心……都酥麻了。
果然,俊顏慢慢俯向她。
就說嘛,男人帶女人回家一定都是不懷好意的!
中仍天真單蠢的女人才會以為真有蓋棉被純聊天的呆事!
可口唇抵上她的……
她等待他的「不懷好意」很久了!
二話不說,藕臂上抬勾上粗頸,熱情回吻咬起來彈性十足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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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4 00:07:54
第七章
他故意未有任何動作,任憑她啃咬柔軟的雙唇。
她似乎對他的唇十分在意,細而專注的好像在品嘗什麼美食,香舌伸出舔舔,貝齒咬咬,再吸含,興趣十足。
「你好像很愛啃我的唇?」
咬得興頭正熱的葉知綺抬起頭,「因為它很好吃。」
好吃?左語戎失笑。
第一次聽聞有人這樣形容嘴唇的。
「我知道你很愛吃,不過,可以多留著以後再啃。」他被她啃得渾身發熱,已快等不及。
「不要!」她抗議,「好吃的東西我一向細嚼慢嚥。」
那她打算跟他耗多久時間?
「不好意思,我習慣大口吞食。」
將懷中的嬌軀壓得更緊,大嘴將小巧的唇完全含入,濕潤的舌尖抵上香舌,直接給予熱情的激吻,讓她渾然忘卻剛才的堅持。
她被他吻得氣喘吁吁,身子燥熱,另一股強烈的渴望升起,只是嘴唇的親親咬咬,早就不能滿足。
貼在左語戎背上的小手延著脊骨下滑至他堅挺的臀。
果然是練武之人,這臀線真美,硬實、挺俏、渾圓,她情不自禁好色的偷捏一把。
「你!」他瞪眼。
這丫頭才真正是急色!
「你的屁股也很好摸。」她笑得有些諂媚,再偷摸上兩把。
「你慘了!」他咬牙低狺。
「什麼慘……」話還沒說完,纖細的嬌軀猛然被整個扛起,左語戎直接施展輕功,飛向後方寢室。
她被放到柔軟的床上,眼眸都還未定睛視物,上方的男人已用力扯開她的衣裳,兜兒更是直接撕毀成兩半,拉扯早已暗暗微挺的乳尖,讓它像顆小石子般的硬起來。
低首,貪婪的吸吮甜美的果實,粗礪的指腹直接揉上躲藏於花縫內的小核,拇指則揉著柔嫩穴口,一次一次的刺擊試探,企圖讓她在最短時間內為他動情。
他這次的動作較上次粗蠻,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難受,那樣的力道正合她意,心中渴盼著他的強壯能將她的嬌弱摧毀!
「唔……」她咬著下唇,低聲喘息,滑嫩細緻的雙腿自動往旁張開,讓腿心處的放肆更無阻礙。
大開的腿,使得美豔的花兒就在他眼前綻放,是那樣的粉嫩嬌美,而粉紅色的花朵上,正被他的微棕色大手所侵犯,半月形的花瓣被他的長指所推開,嫩蕊正驚慌無措的在他指下滾動,腫脹發紅,小巧的嫩穴花肉亦已被他磨得略腫,晶瑩的蜜液潺潺而出,染上嬌花,更顯妖豔。
再抬頭細看,那已經被情俗欲所控制的小臉微泛嫣紅,彌漫水霧的眼兒迷離,紅唇微啟,亮白貝齒難耐的啃咬自個兒指尖,細而嬌的呻吟多魅人!
她不是鬼,是個妖女!
將他魅惑得暈頭轉向的妖女!
他是迫不及待想徹底佔有她的一切!
解開褲頭,勃然的硬挺昂揚,洶湧的欲望使其泛著暗紅的色澤,頂端小口流淌出透明的稠液。
他將粗長的男性抵上她的粉嫩,先是來回聳弄,讓她的蜜露染濕,再緩緩放入未經人事的甬道。
穴兒太緊,才剛放入些許就感覺到銷魂的快意,他低哼了聲,推得更前。
有別於適才的舒服,她感覺到那兒泛起了疼,身子不由得抵抗,將他的分身推擠出來,他不得不強硬的壓下掙動的粉軀。
「放輕鬆……」
「你來!」她深吸口氣,打斷他,「我懂,這關不過,永遠都不會過!」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雖然在二十一世紀,這話應該要反過來說,可她很是明瞭初夜總是這樣的,女孩子就是這麼吃虧,一定要疼上這一次,聽說還有人要疼上好幾回的!
明明是這麼舒服、快樂的事,幹啥弄個膜來折騰人!
就說連造物者都有性別歧視!
她的大方坦然讓他訝異。
「我捨不得你疼。」
「那不然我先去找別的男人破身後再來找你?」
「你敢!」這種話她也敢說出口?
「哈!」她笑,張手抱住他,「吻我,這樣我會好過點。」
他未有任何異議,俯低頭。
「爽快點。」她說。
這妖女比男人還要有男子氣概,無怪乎那些地痞喊了她個把月的老大,卻未識破她的真身。
「忍著。」
他說,吻上粉唇的同時,強力挺入她的緊窒中……
好痛喔……
葉知綺攤著手趴在精壯結實的胸膛上,感覺小腹深處正陣陣抽搐。
所以人不能太豪氣,他一個用力貫入時,她痛得想拿刀殺了他!
就算後來感覺好些了,甚至還有些麻麻的快意升起,但學是遮掩不了蝕人般的疼痛。
要死了!希望丁次不會這麼難受!
「還很不舒服嗎?」他輕撫她的亂髮。
「痛!」她癟嘴。
「通常第一次都該溫柔的。」
通常?什麼通常?好像他多有經驗似的!
「我不喜歡拖拖拉拉的。」橫豎一刀嘛!
是啊!她就是這樣的真性情,所以他才不由自主喜愛上她的。
「想不想吃點東西?」
「我想吃甜的。」她需要甜食來撫慰「創傷。」
「你歇息,我去找給你。」他下床穿衣,走出寢室。
趴了好一會,她覺得沒那麼疼了,顫抖著雙腿下了床,拿起褲子要穿上,大腿處半乾涸的血絲讓她瞠目。
這樣直接將褲子穿上,血絲滲透了出去,被看到准以為她發生了什麼事了,搞不好還以為長輩來找她了。
她左右張望,瞧見一旁的洗臉架上放置著銅盆,裡頭還裝了水,但架上未見毛巾。
「毛巾呢?」她拉開一旁的衣箱搜尋。
從最下面一格一路往上找,衣箱內有各樣衣裳,就是沒看見毛巾。
早上頭一格放置著雜物,她掃過一眼正在關上,靠左邊角落的物品吸引她的注意。
將抽屜拉得更開,一個個整齊排列好的物品讓她渾身血液凍結。
發簪、花鈿、脂粉……全都是女人的東西!
他有女人!
而且這女人還放置了東西在他家裡,可見關係匪淺。
不……她很快推翻了自己的臆測。
他是一城之主,年紀也不小了,不可能未娶妻!
她竟未想到此點!
一旁還有另一個衣箱,她隨手挑了格抽屜拉開,嫩黃、碧綠、藕紫……一件件手工細緻,一件件都是女人的衣裳。
她膝蓋發軟,整個人頹坐在地。
若他已有妻,那她是什麼?
情人?情婦?
老天!
她掩住激動的小臉。
她步上了生身母親的後塵?
這個時代三妻四妾必是平常,可對她而言,只要不是正室,都是情婦,就算是被正式娶進門的也是一樣!
她的魂魄是二十一世紀的,她的思想也是二十一世紀的,她怎麼可能跟其他女人共用一個男人,更別說跟她母親一樣成為情婦!
她最痛恨的就是她為情婦之子,所以她就算再優秀,長輩們還是對她不滿意,拼命挑她的毛病!
當她開始墮落時,沒有人勸過她,沒有人關懷她,沒有人試圖瞭解她,他們辱駡、責備、毆打,要她死在外面,別回來丟人現眼,於是她更為叛逆、使壞,鐵了心與他們頑強對抗!
人的命運終究不能更改的嗎?就算換了個時空也一樣?
不!她狠咬住下唇,用力得咬出了個傷口。
她不要當情婦!
她的血液裡不要這樣的遺傳!
她至死不跟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再愛也是一樣!
※ ※ ※
「看我帶了什麼給你。」
左語戎踏入寢室,卻發現裡頭空無人,她原是散落在地的衣服也不見了,一旁的衣箱卻被拉出來,裡頭的衣裳散落在地。
他走近,拾起,心頭一凜,丟下手上的糕點,施展輕功出屋找人。
葉知綺尚未走出左宅,失魂落魄的緩步於湖泊上的長橋。
他忙飛落她身邊,拉住她的手,「知綺……」
「放開我!」她兇狠甩開,水眸是哭過的紅腫。
「你看見了?」
她別過臉去。
「你沒話想問我嗎?」他瞧見她的唇流血了,必是氣憤自傷所致。
她咬了咬牙,「你娶妻了。」
「嗯。」
「我不可能當你的妾!」門兒都沒有。
「我也沒說要讓你當妾啊。」
他是什麼意思?吃幹抹淨之後就想來個撇清不承認?
她要殺了他!
她火大的狠推他胸口一把,企圖將他推入湖,他未閃避,但也站得直挺,她根本推不動,反而因為突然用力,被進犯過的花心更是疼,她俏顏發白,蹲了下來。
「你尚不適,不該下床。」
「不要管我!」她推開他欲摟的手「敢碰我,殺了你!」
他將胳膊盤起放在弓起的膝蓋上,就這樣盯著她,沒吭半聲。
雙人之間的靜謐詭異的凝窒,她受不住這壓力,眼眶更紅,淚水積聚,成串落了下來。
「我第一次見你哭。」
這男人果然無良!她僵持著,死也不肯把手抹淚,拒絕承認自個兒真的在掉淚。
「我總以為女人落淚很煩的。」對於她,卻只有心疼,還有淡淡的喜悅。
她哭,是因為她太過在意。
他喜歡這樣被她在意在心底。
「想必你妻子常落淚吧,哀泣自己嫁了一個沒心沒肝沒肺,虛偽又壞的無良丈夫!」
「不,她總是在笑。」
「那你有什麼好煩的?」一個常笑的妻子不是該開心?
他垂睫,望著她大腿處,有紅色的血液滲出了粗衣布料。
「她笑是因為她有一段時間都以淚洗面,當時的我年輕氣盛,看得煩,怒斥過她之後,她就再也不敢哭了,改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顏給我看。」
「你虐待她,所以她一直哭?」
他苦笑,「因為她嫁進來兩年,一直生不出子嗣。我娘給她的壓力極大,她無法承受,可我太年輕,不懂得去體諒、寬慰她,反而嫌她煩,連哭泣的權利都不肯給她。」
「這樣說來,你們的心結現在一定解開了吧?」都知道反省了不是?「祝你們百年好合!」她咬牙道。
「她死了。」
她愕愣。
「第三年,她就抑鬱而終了。」他拉過小手,她因為太過震驚,忘了反抗。「從此,我再也不任意發脾氣。」雖說已是五年前的往事,可每次憶起,他仍會惆悵當初為何沒好好對待那短命的妻子。
所以她的衣飾他仍舊收著,是懺悔,也是對自己的反省與警惕。
原來他虛偽的好脾氣是因此而來的?葉知綺恍然大悟。
「孩子生不出來,不見得是女方的問題,有時是在男人身上!」她憤道。
「如果你生不出來孩子,我不會怪你。」
「我又沒說要幫你生小孩!」她狠狠抽回手。「而且就算我生不出小孩,我也不會讓我的丈夫納妾!」
子嗣!子嗣個鬼啦!
若不是因為葉家要子嗣,她會被領養回去,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嗎?
「我雙親無已過世,整個左家我最大,沒人會逼你或逼我。」有沒有孩子是天意,他不會再強求。
「我也沒說要嫁給你!」她嘴硬道。
「都由你。」他漾開溫暖的微笑,「過來。」
「不要!」可惡的男人!「你老婆都過世了還收著她的衣物,可見對她尚有情!」
「我不說有沒有情,那對她不公平。」這很明顯的是說無情了。「我只是想警惕自己別再重蹈覆轍。若你不開心,隨你處置,我想你也不會容忍我對你隨意發洩情緒。」
「廢話!」敢遷怒到她頭上,晚上就偷閹了他!
「所以我們達成協議了。」雙手朝她張開,「過來。」
「不要!」她還扭捏著。
「訓練師,過來。」
「什麼訓練師?」
「我已經傳令,明兒個早上你就可以直接到練武場與方略一起訓練那九十七個手下。」
「噢。」明天就要上工了呀!
「若你不舒服,可以延遲無妨。」
「我沒有不舒服!」就是要嘴硬。
「你真拗。」
「你管我!」
「你不過來,那我過去了!」
「不……要……」
他將她抱個滿懷,緊緊的。
「小傻瓜,別再鬧彆扭了。」
「我生氣!」她嘟嘴嬌嗔。
「那讓你生氣,氣消了再告訴我。」
「……」她沉默,他也捺著性子等待。
他這輩子的所有耐性大概都傾注在她身上了吧。
沉默了好久,大小姐終於開尊口了。「甜食可以讓人消氣。」
「啊!」他裝作訝異,「我剛急著追你,把糕餅丟地上了!」
「你浪費糧食!」她槌打他的肩,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嘴角偷揚笑。
他是重視她的,所以才會那麼快就追過來。
「你要撿起來吃嗎?」他假裝認真。
「都掉地上了還怎麼吃!」等等鬧肚疼。
「那我再幫你找一個來。」
「嗯。」
他親親她的額心,再親親臉。「不知道何時我可以再吃一次手中這上等甜點?」
她瞪他。
男人果然都是由小頭掌握的!
「我去找吃的!」他呵呵笑,先抱她回房,再去廚房找甜點。
※ ※ ※
葉知綺並未將左語戎前妻的衣飾丟掉,畢竟現在外頭狀況越來越差,這些衣裳的質料都上等,飾品也是純金與貴重寶石做成,將來必定有用。
人都過世了,有什麼好爭的呢!
男人的心完全在她身上,才是最重要的。
而她目前的身份——訓練師,說句實在的,根本是虛名!
怎麼訓練護衛、練拳,她哪懂啊!怎麼打架、挑釁,把人揍得半死,才是她的強項,故她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安定手下的心,出狀況的時候調解,讓這些傢伙別再是一盤散沙,甚至她也加入練拳的行列,一起練得不亦樂乎。
她這樣就算會一點武功了吧,呵呵呵……
改天再纏著左語戎教她輕功,可以飛來飛去,踏水而行,好威啊!
時節進入冬季,今年的冬天來得稍晚,可能水氣不足的關係,一直到了大寒才飄起初雪,一片片雪白像羽毛,沾上了手心,很快的就融化了。
而她的發長也已過了肩,天氣的寒凍讓她不再紮著亂七八糟的馬尾,僅紮半頭,已是女人的她眉間的戾氣亦淡,逐漸透出姑娘家的婉約,細緻芙蓉面吹彈可破,打拳時臉兒泛著健康的紅潤,常讓一旁的護衛們不知覺瞧得目不轉睛,心頭小鹿亂撞。
「我怎麼看,都覺得大哥越看越像個女的。」休息時,阿文與其他兄弟偷咬耳朵。
一旁的阿牛別過頭去。
大哥……她真的是個女人啊!
「而且還很漂亮!」阿菜面露神往,「害我都快愛上大哥了……」
「不准!」阿牛狠敲阿菜頭頂一記。「大哥是大哥,一輩子都是大哥,不准對她有非分之想。」
「可是他……」
「再敢亂說話,就揍死你!」阿牛拳頭緊握。
除了葉知綺以外,當初帶著大家入她手下的阿牛儼然是第二個頭頭,故大家只好噤聲,只敢在心中偷偷幻想。
誰教大哥……真的好美嘛……
「我來了!」葉知綺跑進左語戎居住的主屋,一蹦一跳的,笑顏天真爛漫,可愛極了。
然而,左語戎乍見她的瞬間,臉色沉了下來。
「怎麼了?」他怎麼突然變臉?
五指梳過她的長髮,將蓋臉的亂髮全梳往後腦,一張漂亮的小臉兒立現,是這般的嬌俏可愛,紅唇鮮豔欲滴,誘人染指。
或許在他眼中的她一直這麼可愛,所以他太慢有警覺,剛剛方略面有難色的告訴他,護衛們目前暗有騷動,因為葉知綺的「男色」太過吸引人,讓他們心思浮動,操練時常不專心。
方略是少數知道她其實為女兒身的人,畢竟當初曾派他去調查過她。
「你的布條有綁好嗎?」他沉聲問。
「有啊!」她拍拍一片平的胸脯。
「林琪琪」的發育慢,竟然過了十七歲才開始長胸——但也可能是他三不五時「按摩」的功勞——所以她不似以往胸口不見起伏,平地逐漸隆起小山丘,故後來都纏上布條了。
畢竟她是護衛訓練師嘛,還是保持男兒身比較方便,也不會因為她女性的身份亂了紀律。
「目前護衛的受訓均已上軌道,而因為冬季過冷的關係,流匪的侵略也漸緩,所以我想……」
「你想什麼?」她有不好的預感。
「我們成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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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4 00:08:17
第八章
「我不要!」她毫不考慮立馬拒絕。「旱災未解,盜匪問題亦未解決,哪有這個心思成親!」
現在漢璃城還能維持一定的和平,人民未餓肚子,除了護衛守城有功,還因城裡有個黑心奸商叫慎家非,早早就預測到這次旱災的發生,屯了一堆米糧,就等著枯旱時大賺一筆。
還好他有個善挖牆腳的老婆,老公賺黑心錢,老婆救濟佈施,成了劫富濟貧,所以沒人餓著。
不過,米糧的囤積再多,也會有掏空的一天,天災人禍不趕快想對策解決,怎能安心!
朝廷真該將那個慎家非找去當掌天文的司天監,這次的旱災就不會搞得無計可施!
說來那姓慎於的也真壞心,明知旱災,還默不作聲:心真是夠黑的了!
「而且我若跟你成親,兄弟們都會知道我是個女的,這樣我要怎麼帶領他們?」她可是已把守城視為己任啦!
以前是男是女被發現無所謂,是因為她不用對任何人負責任,可現在情形不同啦,「欺騙」這事若被發現,一定會失去兄弟們的信任,這樣她要怎麼管理他們?
現在是非常時刻,不可任性而為的!
好歹她現在可是護衛副指揮了——這職位還是她死命拗來的,不管他怎麼勸解,她就是一定要登上城牆,與其他護衛一起守護漢璃城!
「你可以放下,交給其他人,專心做我的妻就行。」他柔聲勸道。「你的手下皆獨當一面,方略也管得住他們了……」
「我不要!」
「現在沒有你也沒關係……」
「你太過分了!」葉知綺怒道,「現在我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就不再讓我帶護衛了嗎?現實、自私、偽善者!」
她怒氣衝衝的跑出屋子,連禦寒長袍都未帶。
左語戎撿起滑落地面的黑色長袍,嘴角淡笑透著苦味。
他是太心急了。又不是今日才知道她的性子多烈,卻忘了修飾言詞!
她會如此重視漢璃城居民安危,不也是他一手造成?
她做得極好,幾次流匪來襲,她也指揮得妥當,帶著忠心手下將東城門守護周全,至今未有任何傷亡。
當初她欲親上火線,他亦有顧慮,可捺不住她的哀求,能妥協的就是與她並肩作戰。
但,他可以在背後保護她,卻管不住男人對她的覬覦。
說不定已有人識破她的真實性別!
方略告訴他,護衛人心因她而浮動時,他暗中觀察,證實他所言未假,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攙和著愛慕、遐想等各式複雜感情,這使他心頭不快,他無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受人意淫,就算誘引人的是「男色」也不行!
該死的天災人禍快結束吧!
葉知綺怒氣衝衝的在街上亂走,她的臉臭,故想跟她打招呼的城民都龜縮,畢竟她的兇悍可不是傳聞,一個可打十個更不是新聞!
天空飄著初雪,沾上她的頭髮、衣服,未打傘的她,逐漸感覺到一陣冷意,這才想起她將禦寒長袍忘在左語戎那。
她氣,故不想見到他,更不想回去拿。
什麼叫做現在不需要她了?
說得好像她之前帶著手下守護漢璃城,既沒有功勞亦無苦勞,整個是做白工,被嫌棄到底了!
說得好像她很無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嫁人一途!
嫁了人她更沒用好嗎!
什麼灑掃洗衣、煮飯燒菜、女工縫紉等簡單基本家事統統不行,更高檔的琴棋書畫、織布刺繡更是一竅不通,她嫁了能幹啥?頂多上床陪他滾而已!
氣死人了!
她在心中狠狠咒駡看不起她的臭男人三千五百萬遍!
惱怒至極,狠狠踢了腳下灰色石子一腳,石子高高飛起,打中不遠處一名女子的裙腳。
差點打到人讓她恢復了神智,連忙跑步上前賠不是。
女子轉過頭來注視著她,小巧的面容白皙,眉目如畫,氣質隱帶嬌貴,可笑容溫柔,細嗓吐言如銀鈴,看得出是個內外皆美的大戶女子。
「我沒事的。」她微笑,「沒打到我。」
「那就好。」葉知綺舒了口氣。
「你怎麼了,小姑娘?」
她喚她小姑娘?她明明身著男裝啊。
而且這人竟不識得她,想必是養在深閨的千金大小姐吧!
「什麼怎麼了?」
「我瞧你心情似乎不豫,莫非有心事?」
或許是女子詢問的神色太溫柔,讓她有不吐不快的衝動,但又不好說仔細,只能說她很努力的想要完成心上人的期許,她自認做得很好了,心上人卻要求她全部放下,只要陪在他身邊就好。
她越說越激動,粉頰通紅,「他真是過分!抹滅了我所有的努力!他根本是瞧不起我!」
「我以為並不儘然。」女子淡笑,「抹滅跟瞧不起,只是你單方面的想法。有沒有可能是你太激動了,所以沒有聽清楚或聽完他的話呢?」
「我……」她語塞。
她的確是未待他說完就打斷他,並怒氣衝衝的跑走。
「你知道嗎,這世界有六十億人口,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能夠相遇、相戀,就是一項奇跡了。我聽得出來你很愛你,也許他有他的考量,別因為一時衝動,破壞了溝通的管道,傷了愛情。」長睫低掩的水眸帶著落寞,「能把想法說出來就是好事,持續擔在心上,只是誤了彼此。」
「呃……」她好會說話,讓她完全找不到辯白之處。
女子抬頭,目光一閃,「讓我猜猜,你的心上人是不是身材高大,眉濃而長,有著一雙勾人的鳳目,還有一張看起來很可口的唇?」
「對!」葉知綺急切點頭,「他的唇看起來的確很好吃!」難不成這女人天賦導稟,竟猜得出左語戎的長相?
而且她跟她所見略同耶,都認為他的唇看盧來超美味的!
「你怎麼會知道呢?」太神奇了,她手上沒有水晶球吧?
「我想,會對一個人的背影露出擔憂神色,除了親人,就是愛人了吧!」微笑的視線落向她後方。
葉知綺順著她的視線轉身,這才看到左語戎手執鋪棉滾狐皮長袍,正緩緩朝她走來,面色有些無奈。
他將抖開的長袍披上纖肩,低聲道:「先給我一個辯解的機會。」
她昂首,故作餘怒未消狀,「說話!」
「在說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我有不回答的權利!」她要傲嬌到底,誰教他惹她生氣!
「如果我的身邊,出現仰慕我的人怎麼辦?」
「真的假的?」有情敵?
「而且不只一個。」
「是誰?」還好幾個?
「可我平日跟她們十分交好,我不想因為顧慮你而跟她們疏遠。」
水眸微眯,燃動憤怒的火焰,「你真這麼想?」
他把她擺到哪去了?
這比他叫她別去守城更讓她火大。
她要宰了他,也宰了她……不,她們!
混蛋!敢搶她男人,先看看自己有幾條命吧!
「而且我因為公事得長時間跟她們在一起,若是你不開心,我也沒辦法。」
「左語戎!」她怒扯他領子。
「這樣的話,你會怎麼辦?」
「我會宰了你!」扯領的小手氣得發抖。
「所以,我也可以宰了你?」不是只有他會吃醋的感覺真好。
「別拿我跟你相提並論,我可沒有人暗戀、仰慕我,更不可能跟他們友好!」
「你錯了!」
「我哪裡錯了?」
「你身邊這樣的人為數不少。」她意遲鈍的都沒發現?
「在哪?拿出證據來!」別想誆騙她!
「你那些兄弟,對你有非分之想。」
「扯淡!」她在他們眼中是男的耶!這時代有時興斷袖之癖嗎?
「你不曉得你現在越來越像個女人了嗎?」他苦笑著捧起小臉,「那些愛慕你的人只是因為懼於你的拳頭,還有性別尚不敢輕舉妄動,否則,這麼可愛的俏姑娘,誰能不受吸引!」
他是瞎說的吧!水眸震驚的審視他的眸,想抓出玩笑的意圖,卻只看出他的神色正經得不得了,跟討論反制流匪時一樣嚴肅。
「所以你才這麼迫切想跟我成親?」
「就是如此。」
她抿唇深思了好一會。
「但他們還是以為我是男的吧?」
他沉默未回。
「他們喜歡我是他們的事,我才不想因為他們無聊的心態耽擱大事,我現在眼中只有守城!」
「……」只有守城?
「不過他們既然這麼閑可想東想西,那我就多操他們一點吧!」這個主意好!
讓他們累得半死,就不信還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沒有的!
「你現在眼中只想著守城?」他的嘴角微透酸味。
「當然啊!」她天真無邪的回,「漢璃城是你的,我當然要幫你好好守著。」
緊繃的嘴角總算稍稍松緩。
「何必為我做這麼多?」
「因為我愛你啊!」這有什麼好懷疑的。
好說得如此坦然,如此心無城府,反而讓他因自個兒的小人之心而覺得愧疚了。
「好吧!」他輕歎,「就照你的意思。」
哪次不是照她的意思?嘿!
雖說誘導她改變主意的是他,可最後做決定的還是她啊!
「對了,我剛剛跟一個很漂亮的姑娘說話,要不是因為她勸我,我才不會理你。」她回過頭,已不見那位嬌麗姑娘的身影。
「剛跟你說話的是絛芙園主夫人。」
「真的嗎?是不是因為養蓮,所以人也跟蓮花一樣的清麗無瑕?」她一廂情願的問。
「或許。所以你全身流氓味!」
「我哪有!」她不依的喊。「我現在已經沒有了!」她現在的氣質跟以前大相逕庭了好唄。
她可是英姿煥發、正氣凜然女英雌一枚,哪是全身流氓味!
「可我特愛你的流氓味。」與眾不同啊!
忽地,她心裡打了個突。
剛那位姑娘——不,夫人,是不是說全世界有六十億人口?
古代的人口有這麼多嗎?
而且她怎麼有這資料的?
難不成……
「在想什麼?」他見她忽然就魂不守舍了。
她睨了怕鬼的男人一眼,「沒事!」她綻笑,「沒事。」
※ ※ ※
「放砂石!射火箭!」葉知綺高聲命令。
天氣一放暖,流匪就捲土重來,設法侵略這一帶僅存的富庶之城。
護衛個個是繃緊了神經,不敢有任何鬆懈,在葉知綺的調派之下,全休動員分成兩班制,輪流守護城牆,而她,已經三天未離開了。
而左語戎為了向朝廷調兵增援,離城赴往京城,兩人也已一個月沒見了。
攻城不成的流匪竄逃,緊繃的戰事總算暫歇,她稍松了口氣,揉揉發紅酸澀的眼眸,叮囑護衛們小心提防,下了城牆,走進休憩的小屋。
好累!
三天三夜未闔眼了!
呈大字狀趴在床上,頭一沾枕,人就跌入夢鄉,可她的警戒心仍在,故一有人進屋,未待出聲,她即跳了起來。
「又來襲了嗎……戎?」她驚喜的喊著風塵僕僕的男人的名。
快步沖上前,跳,雙腿掛上勁腰,兩手勾頸。
「怎樣?調到兵了沒?」她急切的問。
「你是不是該先問想不想我?」一見面就談公事,這還像對儷人嗎?
「答案是肯定的問題就不用問了!」
「……」這女人知道「風情」兩字如何寫嗎?
「快說,朝廷那方面如何?」
「調到兵了!」動作總是慢好幾步的朝廷總算明白事態嚴重,肯大舉出兵剿匪,並為天災一事研擬補救的對策。「應該再過個兩、三天就會抵達了吧!」
「太好了!」她開心得差點哭出來。「城裡糧食已經短缺,再撐下去也不久了。慎家非那個黑心商竟然有辦法從江南那一帶運糧入城,可是卻要漲價十倍!十倍耶!他的心一定黑到不透光了!」
漢璃城垮,抱再多錢也沒用好嗎,棺材也不會比較大!死愛錢黑心商!
「他是靠戰爭財起家,這點辦法還是有的。」
「還好我直接找上他老婆,什麼十倍錢,我一毛錢也沒付!」想到黑心商的臉黑,就大快人心!「不過那個老婆,我認識耶!」
「怎麼說?」
「我來這世界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她,我們還因此聊了一下。」她一頓,「呃……那個……」會不會又讓他聯想起她原來是個鬼?
「我不介意了,小傻瓜!」他輕敲她的頭頂,與她鼻尖相摩。「不是告訴過你了,我不怕鬼!」
「我怎麼記得不是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大男人就這樣直接倒地昏厥,難得一見的場面一生難忘耶!
「過去的事就別深究了。」給他一點面子。「我好想你。」很乾脆的含住還想抗辯的唇。
「我也好想你!」她熱切回吻。
許久不見的情侶如乾柴烈火,一旦吻上就不想分開了!
卸掉身上的厚重盔甲,解開纏胸的布條,一個月不見,軟乳似乎比以往更見起伏,纖細的腰肢更突顯胸圍,性感的曲線使得情人在體內沸騰,胯間的男性也嘴著硬挺了起來。
「我沒有一晚不想你……」
俊顏埋於頸窩,啃舐白皙纖頸,螓首側過一邊,呼吸越顯不穩,因沒了衣物禦寒的嬌軀也逐漸火燙。
她同樣思念得緊呵……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她每日思念,每日牽掛他的安危,雖然他身懷武功,可一出了漢璃城,沒了城牆的庇護,她就擔心他萬一受流匪所傷怎麼辦?
那些窮瘋了、餓瘋了,既可憐又可惡的劫匪可是殺人不眨眼,萬一他跟客棧老闆一樣,死不瞑目,陳屍異地,獨留她一人,那教她怎麼活下去?
還好他回來了……
平安回來了……
胸口激動,小手托起冒著胡髭的頰面,小嘴輕輕柔柔的吻上,將所有的想念、牽掛與關懷投注深情的一吻。
他感覺到她的柔情,像是保證再也不離開似的,低聲輕喃,「等亂事平定,咱們就成親。」
她定定瞅著他。
「這回不准你說不!」
「我若說不會如何?」她調皮問。
他目光一沉,大手猛地朝她胸口一推,人就往後仰倒於窄小的木床上。
還來不及呼痛,不悅的男人就趴上她的身,以粗暴的手法,近乎失控的力道揉捏嬌柔的雪胸,白皙的肌膚上滿是五指殘虐的痕跡,可憐的嫩蕊在他指間被恣意拉扯著,硬硬實實的挺翹起來。
「人家開玩笑的!」這男人真是沒幽默感耶!
他自然曉得她是玩笑,但就是滿心不爽!
她要吊他胃口至何時?
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家,裡裡外外都被他吃幹抹淨了,卻不肯點頭下嫁,就只因為亂事未平。要是其他姑娘,早就哭著要他負起責任來了,而她還可以跟他誹謔、打哈哈,真是氣煞人了!
這是他第幾次求親未成了?
右手五支手指都彎下仍尚未數完,他所以的不願再數下去,改懲虐她的身體,發洩怨氣。
「啊……別這樣……」她嬌呼。
他在床事方面真是天才,明明粗魯得要命,她感覺到疼,卻又不會疼得想閃避,身子反而因此更有反應,對於情人的渴望在體內深處強烈的泛湧,比他溫柔相待時,更輕易的沉淪在欲海之中。
別這樣?別哪樣!
他樣樣事事依著她,她卻是樣樣事事反著他,連成親的事也想賴著拖著,都過了一個年了!
氣極,他直接以唾沫染濕硬杵,直接刺入緊窄暖熱的花徑,直沒入底,退開,再狠狠插入。
「啊……」強烈的快意席捲而來,完全不想抵抗的她小手抓著被褥,放聲嬌吟歡快。
每一次強力的撞擊,綿乳就跟著上下擺晃,妖豔的紅果晃蕩成波,與白皙相互輝映,引誘他低頭含入口中,以軟舌舔吮,以齒輕磨,將快感推得更高。
花穴深處已然顫動,雪肌泛紅,顯見身下的小人兒即將高潮,他卻是克制著不再動作,甚至將濕淋淋的粗長抽出她的身子,徒留一身空虛給她。
「啊……」迷離水眸不解張開,「你怎麼不繼續?」
她的小穴兒泛著癢,她不由自主的夾緊雙腿,十分難受。
他未語,臉色還是一樣的闐暗,好像剛才的浪蕩,他完全未進入狀況,甚至還穿回了衣裳,步出小屋。
「你……」還生氣?
她想追上去,可又不能裸身追他,而出門之前她得先纏好胸、穿好盔甲,等全部準備妥當,他人早不見了!
「可惡!」玉臂環抱著裸軀,那被逗弄到高潮邊緣又忽然被拋下的身子仍是極端敏感,指尖滑過肌膚就泛起酥麻,更別說雙腿之間的渴求有多深了!
她咬了咬唇,欲望大於矜持,小手忍不住往下而去,輕輕罩住濕潤的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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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4 00:08:38
第九章
左語戎的的本意是想冷淡她一下,讓她曉得反省,別因為他寵她,就為所欲為起來,把他的心意糟蹋。
然而他才在外頭站了一會,就聽到屋內隱約傳來細微的呻吟聲,輕輕的,讓他胸口莫地緊繃。
指尖以唾沫沾濕戳破紙窗偷窺,只見躺在床上的女孩依然全身赤裸,小臉兒靠著暖被,瞧不清表情,可她的手分別埋在雙腿交接處與胸乳上,來回動作,自個兒磨出歡愉。
他瞧得血脈賁張,不覺咬牙。
軟乳上的小手兒揉著,蔥白玉指捏著紅莓左右扭轉,雙腿處的手兒清楚可見正上下來回搓揉,過了一會,可能各顯神通樣不夠盡興,她翻過身來,正面仰躺,雙腿大張,細長纖指夾在花瓣相合之處,撚搓腫脹出絲絲快意的小核。
「啊……」紅唇嬌喘,「戎……」
他閉了閉眼,身下情欲未裉的長物因她一聲嬌吟再次奮勃,突起於衣褲,像座小山。
她是妖啊……
他放棄堅持,推門再入,床上自歡的女孩太過沉迷,未發現他入內,仍使勁撫慰空虛,粉嫩嫩的小穴兒蜜液流淌,早濕了被褥。
左語戎脫下身上的衣物,傾身上前,熟悉的男人味讓她很自然的接納,粗掌拿開腿心處的柔荑,直接以他的分身取而代之,戳入略微紅腫的幽徑,急速賓士起來,強烈的歡愉自小腹深處震盪開來。
「嗯啊……」吟聲高昂。
怕引來不遠處城牆上的護衛兄弟們,他抓來軟被蒙住她的臉。
看不見的她抓緊被子,下方不斷傳來悶哼聲,十指因用力而指節發白。
她啥都看不見,他卻是抓著她的腳踝,將纖細的小腿往胸口處推,清楚的看見他的男性正強力的朝夕她的柔軟,小小的穴口被他的強悍所撐大,嫩肉不由自主的吸含。
粉軀不住的扭動,水徑將他的分身束縛得更緊,情欲淩駕了理智,他像頭發狂的野獸全力衝刺。
吱嘎吱嘎!
木床因為過於激烈的動作而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沉沉的喘息,搗出的春液越來越多,甬道更是忽然急速的抽搐、收縮了起來,狠狠的扭擠著他的分身。察覺她即將高潮,他臀部動作更是加快,在她失神顫抖的剎那,同時將滾燙的濁液激射入花壺深處……
※ ※ ※
她昏昏然的躺在他懷中,兩人未著寸縷,緊密相貼,四肢糾纏在一塊。
過了好一會,外頭突然傳來緊急敲鑼聲。
「流匪來襲!」負責放哨的護衛大喊。
「有流匪!」葉知綺張眼的同時掀被下床。
沒時間綁束胸跟穿盔甲,她直接穿上外衣跟同色長袍就沖出門,速度之快,讓左語戎傻眼,根本來不及強迫她一定要將護具穿好。
這幾日來,她一直是這樣的,就算是休憩時也不會脫掉盔甲,就怕流匪突然來襲,還要穿衣服浪費時間。
「怎麼樣?」她上了城牆,找到負責守夜哨的阿牛。
「這批賊子趁夜想摸上城牆,被我們發現了!」阿牛氣憤的說,「可來不及倒砂石逼退他們,只能見一個殺一個!」
「那……」
「倒油!」隨後而來的左語戎命令,「什麼油都行,倒油之後放火!」
「城主回來了?」阿牛欣喜城主歸來,應和得特別大聲。「是,屬下這就去辦!」
「知綺,你先把盔甲穿上。」
「好。」葉知綺接過,但未立即套上,僅是象徵性的擱在胸口處,轉身去察看他處狀況。
左語戎才想追上去先強迫她將盔甲穿好,急匆匆走過來的方略攔住了他。
「城主,請問調兵的事如何?」再不派兵來增援,怕會守不住啊!
「放心,我已經跟朝廷談妥了,再過個兩天,援兵就會到了。」他邊說邊注意葉知綺的動靜。
正與阿文說話的她不知為何在深夜中特別顯明,其他人都是一團蒙朧的霧,就只有她特別突出,而這絕不是因為她是他的女人的關係!
一道閃光猛地撞入他的視線中,他瞬忽明白原由何在——她身上的外袍是白色的!
「知綺!」他大喊,同時沖了過去,「小心!」
葉知綺聞聲回頭,還來不及搞懂他的警示,背心處猛然灌入強悍力道,震得她往前踉蹌走了數步,喉頭一暖,「哇」的湧出一口鮮血。
左語戎趕到時,只能接住她往前僕下的身,在她的背上,就插著一支箭。
「大哥!」眾人驚喊。
左語戎渾身血液凍凝,葉知綺小嘴不斷嘔出暗紅色血液,幾乎染透兩人的衣裳。
「知綺!」他發狂大吼,「知綺!」迅速折斷箭羽。
「我沒事……」小手無力抓著他的手指,「守城……守住城……」
都到生死交關的當頭,她的心竟還系在城上?
他從不曾如此後悔當初的決定!
早知會讓她步入死亡邊緣,就算她會恨死他,也不讓她上牆護城!
將虛軟的身子橫抱起,他等不及大夫到來,直接躍下城牆,以輕功飛快沖往城中心的醫館。
她覺得身體虛虛的、浮浮的,好似飄在半空中。
她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好像所有的紅塵俗事都與她無關,人輕盈得可以飛上天去了。
「知綺!」
憑空一聲悲吼驚開了雙眼。
她的人果然是飄在半空中,小腳兒沒有穿鞋,身上罩了件白衣——很像醫院病人穿的那種,而眼前景象亦不是她已經熟悉的古城、古屋、古代傢俱,而是雪白的牆壁,著粉紅色衣服的醫護人員來來去去。
在她的面前是一片透明的玻璃,上方的牌子寫著ICU重症病房,裡頭躺著的人,面貌好熟悉……
「大姐,你要快好起來啊!」旁邊傳來低泣聲,她好奇轉頭,是小蘭。
「別哭,我在這兒!」她在她耳畔說著,可是小蘭好像聽不見,仍兀自掉淚。
她在這兒……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心頭赫然一驚。
她回到現代了?
那戎呢?
漢璃城呢?
她抱著頭,憶起了射入背上的箭,左語戎發紅含淚的眼,還有他輕盈的跳下城牆,急速飛馳的模樣……
夜色很深、很濃、很沉,她的意識也逐漸陷入黑暗中,再也沒有後續的記憶。
她死了嗎?
在那個遙遠的古代?
那……躺在重症病床上的,難道會是她?
無軀殼的靈魂輕易的穿牆崦入,飄浮於床前。
床上的她面容凹陷,毫無生氣,靠著維生器具維持生命,一旁的心跳監測儀上的起伏有些緩慢。
她沒死?
她還以為她是死了才穿越時空到了古代,沒想到她其實是「生靈」?
「去吧,你該醒來了。」一道沙啞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她愕然回頭,瞧見一個身穿斗篷,跟她一樣浮在半空中的……或許是死神,或許是天使,反正絕對不是個人!
在東方,這應該叫牛頭馬面吧?可對方罩著斗篷,臉孔一片黑鴉鴉,若再配上把大鐮刀,根本就是西方的死神呀!
「去是指進入這個身體?」顫抖的長指指著床上的女孩。
「當然。」
「那古時候的我呢?」
「中箭身亡。」
「等等!」她有些被弄糊塗了,「我在那個時代已經死了?」
他靜默了一會,「昏迷。」
「既然都是昏迷,為什麼我只能選擇進入這個身體?」
「你的陽壽未盡。」
「那為何我就不能在古代延續我未盡的陽壽?」她怒極大嚷,「你讓我回現代這個身體幹啥?就算醒了我也不知道我要幹嘛,每日渾噩度日,只是在世界上多個廢物而已!」而且還是個到處惹是生非的廢物。「可是我在古代很有用處的,好多人要靠我保護,還有他在等我!我若死了他怎麼辦?」
她不要跟他分開,絕對不要!
若他不在,她也不想苟活!
「可是你……」他話還沒說完,領口就被揪住。
「你說我陽壽未盡是吧?我是因在這世出了意外,才飛躍時空到了古代,你要讓我回去這個身體,我就再出意外,看你怎麼跟我玩!」
他愣了愣,「流氓……」
「我本來就是流氓,你來的時候沒先去查一下我的底細嗎?我就只差沒販毒殺人喔,但是如果你硬要讓我在這世醒來,我可以多送幾個無辜靈魂讓你忙!」她厲聲威脅。
「我以為你走過這一遭,已心性大改。」
「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她惡狠狠的瞪著他。
他思考了一會,「好吧!」
僅見他手一揚,心跳監測儀上的起伏轉眼成了一道平線,警示尖銳的響起,外頭的小蘭大哭。
「小蘭,對不起!」她不能再罩著她了,因為另一世有更多人需要她罩。
「回去吧!」他輕甩胳膊,纏著他的葉知綺瞬間沒了力氣,輕飄飄的被甩入一陣混沌裡……
※ ※ ※
「城主……」老大夫面有難色,「葉姑娘已是回天乏術了,強迫灌藥也只是苟延殘喘而已,還請您別再執著了!」
「閉嘴!」左語戎回身怒吼,將老大夫嚇得三魂七魄跑掉一半。「沒本事就給我滾!」
誰也沒見過好脾氣的城主如此兇狠的模樣,老大夫沒膽再多留,踉踉蹌蹌的先逃再說。
「城主。」一名丫環捧來一碗湯藥,「藥熬好了。」
「拿過來。」
藥法滾燙,可他沒耐性待它涼,直接含入口中,以最快的時間迅速與體溫同度,再喂哺入蒼白乾澀的小口。
喂完了藥,一旁的香也燃完了,他起身補點上新香。這是延命香,聽說可將僅剩一口氣的命給吊著,他費神找來,就是不要她離開!
他想念她一定會醒來!
她不是人,她是個鬼,誰聽說鬼會死的!
她一定是找不到回來的路,所以他得將這身子守好,免得她真成了無主幽魂。
也或許她是調皮,故意戲弄他,想讓他擔憂,所以才遲遲不肯醒來。這丫頭就是這點不好,老喜歡吊他胃口,老喜歡跟他唱反調,他越是惱火她越是歡喜!
「玩夠了沒?」他斜靠在她頭側,環抱著螓首,指尖勾弄髮絲,「都一個月了,該醒來了吧!你不要再欺負我了,好不好?」
牽起乾枯的小手,上頭不見肉,熟悉的溫熱也已尖,他心疼的握住。
「很多人在等你,你再這樣調皮,當心犯眾怒,你那些手下再也不甩你了!」
他叨叨絮絮說了好多,可是水眸依然緊閉,小臉依然蒼白,絲毫未見好轉的跡象。
「城主。」門口的方略拜揖,「統領官兵的胡大人正等著您。」
方唇動了下,將冰冷的小手放入軟被中。「我待會回來,等我。」
身心俱疲的左語戎與胡大人強顏歡笑的應酬,好不容易將人送走,倒了杯茶正要潤喉,負責照料葉知綺的丫環急急忙忙跑進來。
「大人……」她上氣不接下氣,「姑娘……姑娘醒了!」
手上的杯子落地,褐黃色的茶液灑上鞋履,他無心理會,掠過報信的丫環,直飛回主屋。
她人就坐在床沿,看上去精神不錯,手抓著頭皮,似乎覺得癢,秀眉蹙起小山丘。
他來到了門口,卻突然產生怯意,就怕眼前景象是虛幻。
只見人翩然落地的聲響,葉知綺抬首回眸,面綻喜色。
「戎!」她欣悅站起,未料膝蓋競虛軟,直接摔往地面。
以為頭就要撞出一個大腫包,在腦袋撞地之際,一隻大手適時插入,手背擦出了傷口,血球冒出,他管不了傷處,速速將人扶回床上。
「你醒了?」她熱切的抓住他的手,「快帶我去城門,我還得擊退流匪,保護漢璃城……」
「不用了。」他制止激動的她。
「不用?」小臉愕然。
「流匪已退。」
「這麼快?」她頓了下,「不,他們一定會再來襲,還得提高警覺。」
「沒有流匪了,都已被官兵剿滅。」適才他才送走了帶兵的統領呢!
「可是官兵不是還要好幾天才能到達嗎?」
他低笑,「你知道你昏迷多久嗎?」
「多久?」不是才一天?
「一個月了!」他咬唇,以免過於激動的眼淚流下,到時又有得她糗。
「一個月?」水眸瞠大,「我昏迷了這麼久?」
從古代飛到現代,再從現代飛回古代,要一個月時間喔?
這「時光機」未免太遜了!
「可是旱災未解,還是有可能有流匪來襲,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別說旱災了,半個月前,天空突然下起了三天三夜的大雨,差點就釀成水災。這一陣子,偶爾也有零星的雨下,旱災早就是過去式了!」
「什麼?我竟然都沒有參與到?」她也想跟他還有兄弟們一起迎接剿滅流匪以及大雨的喜悅啊!
厚!都是那個不知是死神還是天使的男人害的!沒事把她拖回現代幹嘛,費神討價還價,還不是將她送回來了!
浪費時間!
「傻瓜!」要不是顧念她才清醒,他真想敲她一記。「所有的大夫都說你醒不過來了,可我不相信。也還好我堅持了,要不然哪還能見到你!」
「說到這點我就有氣!」
「怎麼了?」
「其實我早就醒了,但醒的時候不是在這裡,而是在二十一世紀!」
「二十一……世紀?」
「就是我原本生存的時代……呃……」他會不會昏倒啊?
擔憂的眸瞟了他一眼。
「是那個叫‘亞熱帶’的國家嗎?」
她說過的話,他記得可真清楚。
不過她不住在「亞熱帶」,是住在臺灣啦!
是說,這好像也用不著解釋。
「你……不怕?」
「我說過我不怕鬼的!」不過只限於她而已。「況且,若你不是個鬼,我可沒把握你沒事。」
「為什麼?」
「有鬼會死第二次的嗎?」他胸有成竹的一笑。
「說得也是,但……我是生靈耶!」難怪她入廟無事,道姑未看出端倪,原來是因為她根本還是個人呀!
「生靈?」又是哪來的新名詞?
「其實我根本不是鬼,未來我也只是昏迷了而已,我的陽壽未盡喔,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穿越時空跑來這個時代!上次那一箭把我射掛了,於是我回到二十一世紀,然後有個人說我陽壽未盡,叫我回去原來的軀體……你的手怎麼在流汗?而且還很冷?」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的手背還流著血耶!「你受傷了……」
「別管!」那一點也不重要!「你原來的軀體還活著?」他的嗓音微微發顫。
「對啊!」知道她不是鬼,他應該更不怕才是,怎麼臉色看起來更是蒼白,嘴唇毫無血色?
「所以……」他艱困的吸口氣,「你有可能還是會從我身邊離開?」
是不是若再發生意外,她又會被強迫回到原來的軀體,再也不回來了?
葉知綺恍然大悟他驚恐的是什麼。
「不會了。」小手柔柔抹去他掌心的汗,「我跟那個人討價還價,最後我贏了,他應我的要求,把原來的軀體的生命之火撚斷了,所以,我不可能再回去未來了,永遠都不會!」最後五字斬釘截鐵。
「真的?」
「真的!」她用力一點頭。
「那就好。」他仿佛打了一場硬仗般的虛弱,低頭靠上她纖弱的肩。
怎麼好像反過來了,她是病人耶,怎麼會是他靠在她的肩,而且他的臉在她肩頭上的衣服磨來磨去的是怎樣?
嗯……好像有點濕濕的……
「戎……」她遲疑了一下下,「你該不會在哭吧?」
「胡扯!」她怒而抬首,臉上有惱羞怯的紅痕。
他的眼睛明明是紅的,還敢說沒哭……
不過,就算他真的沒哭,她也想哭了!
「其實,我以為我回不來的時候,我好怕!」貝齒咬唇,淚珠兒大顆大顆的落。「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無法再陪在你身邊了!你沒有我的話怎麼辦?你永遠都那麼虛偽,在外人面前都擺一副好脾氣的臉,可事實上根本不是這樣,你其實心也是黑的,只是沒那個黑心商慎家非那麼黑而已;你的脾氣其實也不好,只是比我好上那麼一點而已。只要我不順你的意,尤其最愛在床上懲罰。你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其實子民挺奸詐的!而且你的獨佔欲很強,失去我,你一定會哭死的!」
「……」前段才剛開始感動,後段就讓他臉發黑。
「沒有我,你就得一直忍著性情,長久下去,是會忍出病來的!所以我說什麼也要回到你身邊,甚至跟那個男人討價還價。我還威脅他,逼他一定要讓我回來不可,要不然你哪天大崩潰,搞不好會火燒漢璃城也不一定!」
「我明白。」所以別再說下去了,要不然他等等會大吐血,換他昏迷。
「嗚……明白就好!」她抹淚,抬首,水眸汪汪注視著他。
「知綺……」他可愛又可恨的小女人……
「你的唇看起來還是那麼好吃。」
好吃?誰這麼形容嘴唇的?
葉知綺兩手捧著他的頰,柔柔吻上,啃咬了一陣後道,「我肚子餓了。」咬唇喂不飽啊!
「我現在就差人準備。」她才剛清醒,他怎麼就讓她說這麼多話!真是該死!「你先躺著休息。」
「我想吃包子!」
「我這就去買!」
左語戎為她蓋好被子,正要出門時,後方的小女人又開口了。
「戎……」
「嗯?」他回頭溫聲柔問,「還想吃什麼嗎?」
「我們成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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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4 00:09:11
第十章
「喝!哈!喝!哈!」
練武場上,數百名護衛縱橫排列,整齊劃一的練拳。
「休息!」
方略一下令,護衛們立刻三五成群躲到一旁的陰涼樹下,揚風納涼。
「熱死了!」阿牛喝了一大口水。
「喂喂喂!」阿文拍拍阿牛的肩,「你看那個姑娘,好標緻!」
眾人順著阿文的指引方向望去,果然瞧見不遠處一位白衣白裙的姑娘走來,衣袂翩翩,肌膚白淨,過肩長髮飄逸,隨風輕揚。
還在阿牛口中的水立刻噴了出來。
「那姑娘長得好像大哥!」阿菜眯起眼細瞧,他仍對大哥的「男色」帶著非分之想,只是沒那個膽再說出口。
「真的!」眾人皆有所感,「該不會是大哥的妹子吧?」
「如果是大哥的妹子,那說不定……」大夥出現垂涎之色。
「不要亂說話!」阿牛硬拳一個個敲過去,「就算是大哥的妹子,也輪不到咱們!」
「那可不一定啊!」阿菜摩拳擦掌,「大哥是男的,咱們沒份,可妹子是女的,就有可能了!」
「輪也輪不到你!」阿文鄙視的斜睨,「我可比你好看多了,要選也是選我!」
「你哪長得比我好看,尖嘴猴腮,小人嘴臉!」
「總比你長得猴子樣!」
「你……」
「好了!別喊了!」阿牛煩躁的大喝。
「大哥」今兒個是怎麼了?平常不是都男裝出現的嗎?雖然大哥的確有兩個妹子,但他都親眼見過,除非還有個雙胞胎妹妹他沒見過,否則這白衣姑娘絕對是大哥本人啊!
白衣少女走來練武場,面帶著微笑,眾人無不為之傾倒。
她走來阿牛這一群,阿菜見機不可失,立刻以他認為最帥氣的姿態跳立於她身邊,還故意將嗓音放沉,聽起來比較有性感的味兒。
「姑娘,下午有空否?大哥帶你去玩玩。」語氣輕佻得很。
姑娘立即皺眉。
「你們不要……」阿牛才開口,阿文就將阿菜擠到一旁,朝著姑娘笑得超諂媚。
「姑娘,別理那猴子。快中午了,要不要上梅津客棧用餐?那兒的東坡肉香嫩,入口即化,姑娘一定喜歡!」
「要帶我去玩玩?」姑娘細緻嘴角微揚。
「對對對!」阿菜猛點頭。
「要帶我上客棧用飯?」
「當然當然!」阿文點得更用力。
「那要不要之後也順便上一下客棧的二樓,開個房間繼續玩玩?」姑娘眸中迸出殺氣。
「這……」可惜兩個以為把到妹的男人渾然不覺,還面露喜色,「這當然最好嘍……」
「好你媽個頭啦!」葉知綺一腳正踢,再一個迴旋側踢,將兩個男人踹飛老遠。「想把我?你他媽的連大哥也敢把?」
大哥?眾人驚愕。
「大哥,不要!」阿牛立刻拉住盛怒中的葉知綺。
「滾!」長腿一踹,阿牛也被踹飛了。
「你是我大哥?」葉知綺狠狠踩上阿菜的胸口,「你現在是爬到我頭上,想篡位了?」
「大哥,對不起……」阿菜哀號,「我不曉得您是大哥,還以為是大哥的妹子……」
「我妹子你也敢把?」
「不!不敢!」阿菜求饒。
「還有你!想帶我上客棧用餐順便上床是吧?」
葉知綺才剛走近,阿文就跳起來五體跪地,慌慌求饒。
「我真的不知道是大哥,拜託大哥饒命啊!」他拼命的磕頭,額頭都磕出血來了。「你穿了女裝,我哪知道大哥有變裝癖……啊!」一拳毆飛。
「我本來就是女的!」
平地一聲雷,除了阿牛,眾人皆驚愕無法成語。
「大哥……是女的?」
「我可從沒說過我是男人!」
這樣細想好像也沒錯,但……但……他們拜了一個女人當大哥?
誰!誰拿石頭來!他們要一頭撞死!
堂堂一個男人打輸女人也就算了,還拜了女人當大哥,哪還有顏面活下去啊啊啊……
「大……哥!」阿牛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叫她大哥比較習慣。「您今兒個怎麼會突然想……想穿女裝?」
「因為我要嫁人了。」
「咦?」眾人驚愕瞪大眼。
「我只是來告訴你們一聲,別忘了來喝喜酒!就是這樣!」
會換回女裝其實也只是好玩,想看看眾兄弟驚愕的模樣,沒想到竟有人不長眼想把她,真是找死!
不過這女裝果然如她所預料的難穿,曳地的長裙數次險害她摔跤,以後還是著輕便男裝,比較符合她的個性!
「你、你說謊騙了我們!」突然,某個「勇者」發聲了。
數百雙眼睛不約而同齊齊望向「勇者」。
「不然你想怎樣?」葉知綺也不囉嗦,挑明問。
「我以後再也不跟隨你了!」勇者憤怒高喊,等待有人聲援,然而四周卻是一片靜悄悄。
葉知綺走來他面前,居高臨下望著他,「我當初有要求你跟隨我嗎?」說得好像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似的!
「我……」一被那雙充滿殺氣的眸瞪視,「勇者」立即氣短。
「當初是我想當大哥的嗎?」她根本是被逼上梁山的好唄!
「這……」當下,讀秒都省了!
「是誰帶著你們劈頭跪下,喊我大哥的?」葉知綺環顧眾人。
她只是懶得解釋,「說謊」這兩字可有個「說」字,她從頭到尾都沒開口說自己是個男人,是他們識人不清,能怪她嗎?
所有的手指皆指向阿牛。
阿牛面色發折,「我……我我我……」
「你怎樣?」她眯眼瞪視。
阿牛霍地站起,「一日為大哥,終生為大哥!」他早在心裡發過誓了!「不想跟隨大哥的人可以走沒關係,阿牛絕不留人!」
眾人面面相覷。
這是不是代表他們連護衛都沒得做了?
「阿牛!」葉知綺一臉欣慰的拍拍他的肩,這人跟小蘭一樣,既忠心又死心眼,雖然初識的過程很糟糕。「其實我早就不是你們的大哥了。」
「大哥,你不要我們了?」眾人驚駭。
「你們本來就都不是屬於我的,你們的是屬於自己的。你們已經不是沒大哥罩就不知道未來如何走的地痞,你們是護衛了,有正職,該跟隨、保護的是漢璃城城民,瞭解嗎?」
「是的,大哥!」雖然明知她是女的,大夥還是改不了口。
「對了,大哥,你的身子……」阿牛倏忽想起這是她中箭之後第一次出現在大夥面前,雖有耳聞她已經痊癒,卻為了調養而無法出戶。
「我都有力氣踹人了,你說我身子如何?」
「很好!大哥身子很好!」一時激動,阿牛竟掉淚了。
「又是一個愛哭鬼!」她翻翻白眼,嘴角揚笑。「好了,我要走了。熱死了!」這身衣服真是熱!
「送大哥!」曾是她手下的九十七人默契一致的拱揖,其中,「勇者」的頭垂得最低。
「免禮免禮!」葉知綺擺擺手,輕飄飄的走了。
她一走,練武場立刻亂成一團。
不僅是因為跟了多時的「大哥」竟然是個女人,最讓他們哀戚慚愧的是,他們就算聯手,也打不過!
「練武吧!」不知是誰先高聲大喊。
「快鍛煉!快鍛煉!免得被瞧不起了!」
「喝!哈!喝!哈!」不多時,呼喝聲又整齊的響起。
※ ※ ※
燭火搖曳,暈黃的燭光照亮滿屋子的喜氣洋洋。
然而喜床上未見新娘,甚至連喜帕、嫁服、鳳冠都扔在床上,身為新娘子的葉知綺僅穿著白色單衣,坐在凳子上,一腳還弓著,姿態粗魯未改流氓味的大啖桌上膳食。
「餓死了!」她邊吃邊啐啐念,「說什麼還要等新郎進房才能喝交杯酒、才能用飯,又不是傻了,他在前面吃的很爽,我在這裡餓肚子!」
未來世界的新郎新娘都嘛是一起出席喜宴,頭一張主桌就是給他們的,明明她是主角之一,幹啥要委屈餓肚子?
老娘才不幹!
吃吃喝喝又吃吃喝喝,紅燭上的燭淚一顆顆滴,像在哀歎新娘子完全未將禮數放在眼裡的野蠻行徑。
而在一旁等著城主回新房,服侍喝交杯酒的丫環則是額角三條線,卻又不敢多嘴半個字。誰不知道城主夫人前身是護衛副指揮,前前身是堂口老大啊!
敢多廢話,說不定她腳一踹,人就回老家賣鴨蛋了!
前廳熱鬧聲漸歇,過了好一會,微醺的左語戎在小廝的攙扶下回房。
一進門,就瞧見新娘子正拿著一根雞腿大口啃咬,嘴角還油膩膩的,杯盤狼藉,壺中的酒不知是否有剩。
她抬首,見是他,手中雞腿揚了揚。
他撫額笑,心想她就算嫁人,性子也是不會變的。
「城主大人。」丫環們福身。
「先退下吧!」
「可是……」
「沒關係,先退下。」
丫環們只得退出屋舍,關上了大門。
「要吃嗎?」盤中還有一隻雞腿。
「我吃飽了!」左語戎搖頭。
「我肚子餓,所以先吃了。」
「我明白。」她是餓不得的,一餓脾氣就差,他寧可她不顧禮數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也別端著個臭臉差他去買包子。
「那我可以繼續吃嗎?」她問坐來身邊的他。
他擺了個「請」的手勢,葉知綺也就不客氣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了。
「你可別把酒喝光。」他提醒。
「為什麼?」
「不然等等拿什麼交杯?」
「交杯?」她恍然,「不然先喝交杯酒!」免得吃喝得不痛快。
左語戎在與紅彩帶連結的酒杯內倒了酒,交給她之後,正要飲下,卻見她眨著困惑的大眼,望著他。
「怎麼了?」
「喝交杯酒,不是要這樣繞嗎?」她伸手,繞過他的前臂,「電視都這樣演的。」
「不用……若你想這麼做,就這麼做吧!」都依她。
交纏的手使得兩人臉龐僅有咫尺之距,就連呼吸中的酒味都清楚。
她喝完杯中酒,粉唇湊上前,「啵」的一聲響吻。
「這才像喝交杯酒。」她嬉笑,酒精使得她的嬌顏微紅,更顯甜美。
「沒個新娘新婚夜這麼大膽的。」大膽得讓他心猿意馬,恨不得直接壓她上床。
「我又不是古人,誰管那些矜持!」丟下酒杯,她跳上床,橫躺於上,拉高裙擺,露出筆直小腿。
「相公,來……」小手招了招。
「這麼急著要洞房?」他笑著走過去。
「飽暖思淫欲嘛!」都吃飽喝足了,不上床幹嘛。「春宵一刻值千金!」
「娘子說的是!」
他拉過裸露的小腿,脫掉羅襪,含入小巧的白皙腳趾,柔軟的舌尖舔舐敏感的趾間,她不由得微微細喘,自腳底板竄起火來。
「相公,我聽說,新婚的隔日,會有人來清理床鋪,若床上未見落紅,新娘子的名聲就就毀於一旦了。」
「你怕?」她也有怕的時候?
「我不怕啊,就怕人家說你戴綠帽!」
「放心,我早有準備!」他可不想她被人指責。
「你準備了啥?」
「明兒個你就知道了!」唇沿著纖細的腿一路往上吻去。
他並不急著脫掉她身上的衣物,人鑽入她的裙子內,親吻柔嫩的大腿內側,她敏感的輕顫,尚未撩撥到重點縷縷春水就已汩出,透染褻褲底部。
「穿裙子……也不錯……」才能這樣玩。
漾著情欲的眸鎖凝著裙上的起伏,她可以想像健壯的手臂是如何纏抱著她的大腿,而火燙的舌又是如何靈巧的在每寸敏感的肌膚上燃起情火。
隔著褻褲,濕潤的舌尖勾畫花唇的模樣,屬於她的甜香漫入鼻尖,他忘情的吮舐,直到薄薄的布料被舔得半透,隱約可見細柔的毛髮。
他脫下了褻褲,同時拉上令人悶熱的裙子,靠著床架,半躺臥的葉知綺就這麼清楚的瞧見他的俊顏埋在她的雙腿間,吻著私花,舔著嬌核黃素兒,刷過柔嫩的粉穴……
小手握緊,她的腿心正被他親密的愛憐著,卻更顯得胸口處空虛寂寞,未被愛撫的乳兒自個兒發脹,就連乳尖都挺立了起來。
她悄悄探手入衣領,隔著兜兒抓著雪乳,搓揉出陣陣快意,唇上的喘息逐漸轉為一聲聲令人血脈賁張的嬌吟。
「啊……」細軟的腰肢款擺。
鳳眸淡瞟小手的愛撫,唇角微勾,忽地使力吮吸早已腫脹的花核,竄出的歡愉激烈,雪肌因而透出嬌豔的暈紅,美人兒忘情的昂首高吟,快感爆發了開來,熱液泛湧,濕透了大腿根部與下方的寢褥,甜香更為濃郁。
她呼喘著氣,左語戎未予她任何的休憩時間,極欲解放的昂揚一舉貫入正因高潮而抽搐顫抖的花徑內,那收縮不止的小穴一進入就帶給他強烈的歡快!
「啊……知綺,你的小穴兒真棒……」
他傾身吻住嬌喘不休的小嘴,同時剝除她上身的衣物,大掌柔弄腫脹的雪乳,欺負已經硬如小石子的乳尖。
「唔……」窄小的花徑雖已被他的巨大填滿,可他卻未有任何動作,她不耐的催促,「相公,動啊!」說著纖腿勾上長腰,粉臀主動挺起,套弄他的長物。
「既然你都自個兒來了,相公就休息一下!」她這樣套弄,也是挺舒服的。
「不要……」她哀求,「這樣不夠……」她狂扭著粉臀,「人家想要更強、更有力的!」最好是那種可以將她摧毀的力道,讓她的意識完全空白,身心完全由情欲所主宰!
「唉,越來越重口味了。」這是他的錯嗎?不知不覺竟養大了她的胃口。
「不管!」兩條腿都纏上。「快!」粉臀前後來回。「快!」
「遵命!娘子。」
他真不想快?才怪!
一手環上她的腰,另一手抵著榻面,撐著兩人的身子,窄臀狂野的律動起來。
似要搗爛她的嬌嫩,粗長的欲望強力撞擊腿心的柔軟,一波強過一波的快感剝奪了她的理智,她完全依著軀體的本能扭動、喘息,直到高潮的漩渦將她整個人捲入,忘了今夕是何夕。
過了好一會,她自餘韻中回神,身上的男人正深深瞅著她,眸中的深情與濃烈的欲望莫名讓她紅了臉。
「高潮了?」
「嗯……」她嬌羞點頭。
「會累嗎?」
她搖手,「還好……」
「還不行累喔!」
「呃……」他眸中閃動的光芒為何看起來很邪惡?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說的。」雙唇含入敏感的耳垂,「知綺……」
她有種大禍臨頭之廄。
果然,那一晚,左語戎帶著她整夜「操練」,直到東方微露曙光,才肯放她睡下。
好累……她想。
還好她是有練過的。
呼……
幸虧她是有練過的……
※ ※ ※
隔日,葉知綺睡到中午才起床。
醒來時,她的新婚夫婿正坐在床沿,微笑看著她睜眼。
「早。」她甜甜一笑。
「早。」他俯首,「待會會有丫環過來服侍你沐浴穿衣,在這之前,先把床單換了。」
「為什麼?不是丫環會換?」
他拿出不知何時就擱在一旁的白色床單,攤開,上頭赫見紅褐色血跡。
「這是……」
「這是你將初夜給我的證據。」
「你該不會……該不會把那時的床單留下了吧?」她驚得坐起。
「未雨綢繆。」
「我看你是早有預謀!」
「呵……」他笑得溫文,看在她眼裡卻是奸詐無比。
難怪他胸有成竹啊!
「你坐到內側去,我先把床單換了。」
「要我幫你嗎?」
「你會?」他斜睨,擺明不信。
從小到大,她還真沒換過床單。葉家好歹資產不少,貴婦人大媽怎麼可能親手做家事,她雖是庶出,還是唯一的子嗣啊!
「你忙。」她很識時務的閃到一邊。
鋪好了床單,他就將原來那一塊找了個桶子扔進去燒了。
「餓了沒?想不想吃東西了?」
「餓!」她用力點頭。
昨晚「操練」得太累,她幾乎眼一睜,胃也跟著醒了。
「先把衣服穿上。」他自衣箱拿出成親前為她裁制的新衣。
雖然是一樣的便利裝束,可經過改良,將長褲裁制得寬鬆,不仔細看真會以為是條普通的裙子。
他曉得她穿不來柔雅的服飾,可她怎麼說也是城主夫人,只好各退一步,采折衷法羅。
穿好衣服,他又為她梳發、紮頭,動作是那麼自然,好像他早就做過無數回。
「喂!」她望著銅鏡中的丈夫,「你會不會覺得娶了這個老婆很廢,什麼都是你在做?」好歹她也知道服侍穿衣梳發,是老婆的工作啊!
「你本來就很廢啊!」頭髮也綁不好,衣服只會穿簡單的,連床單都不會換!
她癟三嘴,「怎樣?才剛成親就嫌棄啦?那離緣啊!分手啊!」大不了回去當她的堂口老大!誰怕誰!
「如果你不廢,怎顯得出為夫的英明睿智、無所不能呢?」
「你是在貶我還是在褒獎自己?」不要以為她聽不出他還是很嫌棄!
「為夫就愛你廢,能為你打點是我最大的樂趣。若你也跟我一樣無所不能,我不就英雄無用武之地了?」他自背後攬住她的肩,下頷靠著,注視鏡中的她,「我現在只希望你的頭髮快長,我已經想好很多編發的花樣。」
「我猜你一定很想當造型設計師。」只可惜這時代沒這行業。
「那是什麼?」
「我說,你生不逢時啦!」她轉身勾上他的頸,「抱一下廢物老婆去吃飯!」
「行!」他輕鬆的將嬌小的個子抱起,走來前廳,那兒早就準備好熱騰騰的膳食。
「這麼多菜?」眸兒一亮,「我最近食欲很好,一定可以合部吃完!」
「那就多吃點。」他夾了塊黃魚放到她碗中。
「好!」才將酥脆的魚肉放入口,突然一陣反胃感湧上,連嚼都未嚼,就吐了出來。
「怎麼了?壞了?」他忙取來巾子替她擦嘴。
「不知道……」她壓著胸口,強忍不適,「就覺得想吐。」
想吐?
她剛剛是不是說她最近食欲很好?
再想到昨晚她竟然將一桌子的菜全數掃光,心中有譜。
「你猜我會不會是腸胃發炎,才吐的?」她可憐兮兮的說,「我要不要去看大夫?」一定是最近吃太多了,嗚嗚嗚……
「要!當然要看大夫!」只是不是看腸胃炎,而是其他。「一定要看大夫!」他揚手高喊,「來人,請大夫過來!」
外頭的小廝連忙回應,急急忙忙的跑了。
「魚別吃了,吃其他的吧。」他改夾雞肉給她,「這會讓你想吐嗎?」
「嗯……」她嚼了數口,「好像比較不會。」
「好,那你多吃點。」鳳眸笑得好亮好亮,「多吃點!」
「我為什麼覺得你笑得很詭異?」
「哪有?」呵呵呵……
「一定有陰謀!」素手扯住他的袖子,「快說!」
「我只是在猜,我可能要當爹了!」
「啊?」
「你要當娘了!」
「什麼?」難不成……她懷孕了?「我……我才十八歲……」這麼年輕就當娘?不要啊!
「十八歲是可以當娘了!」他滿心歡喜。
見他笑得合不攏嘴,十分開懷,可見將有繼承人事,的確讓他開心。
既然他這麼開心,那她也只好接受這讓人大驚失色的角色變換了!
在未來,十八歲也才能看限制級電影而已,成人都還算不上,沒想到就要當娘了!
這就是「縱欲」的下場啊!
「好吧!」她垮肩歎氣,「至少我找到一樣贏過你的。」
「啥?」
她嬌甜一笑,「生孩子啊!」
他愣了愣,隨即爆笑,「這點我贏不過你!永遠贏不過你!」他輸得心甘情願啊!
「笑什麼笑啊!」她指指另一端的冬瓜骨湯,「我想喝湯!」
「馬上來!」他立馬殷勤的盛來,吹涼,親自餵食。
喔耶耶,當這孕婦也不錯呢!本來就很體貼的老公,現在更是體貼了,她根本是稱王了嘛!
整個漢璃城有誰大過她啊?
所以說,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不管在哪,她都是「老大」!
「人家要吃糕,有鹹味的那種。」嬌膩偎上老公的胸,「幫人家去買,好不好?」
「好,當然好!」她想要什麼,都好!
他要當爹了呢!哈哈哈……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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