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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琪 你是我的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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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29
標題:
米琪 你是我的菜 《全文完》
本文最後由 驛動的心 於 2025-1-9 20:06 編輯
《你是我的菜》簡介︰
剛被男友拋棄,巴可蕾覺得有滿腹的怒火想發泄,
正巧路見不平,熱血地幫個大男人解決掉四個混混,
她建議男人去學武術防身,男人卻開口請她當保鑣,
他說願意花周薪五萬請她幫忙防身,她想想答應了,
一呢,她需要存筆錢好到國外找前男友算帳;
二呢,保護弱者是她的興趣,也算學以致用。
殊不知其實這男人身手強得很,用她是因為她有趣……
想他項仕鴻堂堂七尺大漢,生平頭一遭被說成柔弱,
而且是被個嬌小、看起來才需要被保護的女生說的。
其實他身手不弱,是她先殺出來打壞人他才沒得表現,
不過,忙著搞金融業的他沒空自我保護,他想雇請她,
一來她身手令人吃驚的厲害;二來她很可愛又逗人,
教他一見她就想笑,心情就大好,更重要的是──
得找機會向她證明,他一點都不“柔弱”,還強得很!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30
第1章(1)
台北近郊的巴氏武術館,空手道訓練場上——
「啊砸!啊砸……」
「可蕾教練,你不休息一下嗎?沒木板了耶!」
「那就拿別的。」
「那……磚塊好不好?」
「好,我要大塊的。」
「喔,我們這就去搬來。」
巴可蕾抹去額上的汗水,踢完木板,打算徒手劈大磚塊,她有渾身用不完的精力要發泄。
這三十分鐘內她已踢碎了第一百零一塊的木板,碎裂的木板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而兩個負責拿木板的組員小弟,已累得像哈巴狗一樣的喘息,快挺不住她強而有勁的彈簧腿了,但是應她的要求,他們還是替她到院子外搬磚塊去了。
「可蕾今天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喔!」
訓練場的角落,老教練坐在藤椅上,蹺著二郎腿,慢條斯理地在煙斗里裝上煙絲,對站在一旁的武術館館長巴龍星說。
「她失戀了,男朋友調職到新加坡,沒一星期就跟別的妹跑了。」武術館的館長巴龍星粗獷有力的手臂交叉在胸前,形貌威武,他可是世界空手道黑帶的金牌常勝軍。
巴龍星向來小器出了名的,早就瞧妹妹浪費了很多木板,現在又要劈碎磚塊,他心底實在不舍,要不是體諒她失戀心情不好,他可是要跟她算錢的。
「勸她看開點,像她這樣賣命的練,連七尺大漢都挺不住的,她還年輕,長得又好看,條件不差,還怕沒人要嗎?我早就替她算過,她的正緣是在今年才會出現,開花結果,之前那些都是爛桃花,不要也罷。」老教練通易經卜卦,早就不看好巴可蕾的前男友。
「是喔,那你什麼時候也替我卜一卦,看我的正緣是什時候出現?」巴龍星抬抬渾厚的下巴問。
「你喔,你不再那麼小器的時候,才會發現正緣就在你身邊……」老教練神秘地呵呵笑,大家都知道武館里的會計紀小姐對巴龍星有意思,就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老是對紀小姐記的帳挑毛病。
「Shit!懶得理你了。」巴龍星啐著髒話,不理老頭胡說,他只身從中部到北部來發展,向來本著克勤克儉的原則,哪有什麼不對?
巴龍星朝妹妹走去,她已經又打碎十塊磚頭了,氣應該也出夠了吧!
「住手。」巴龍星攫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再破壞他的生財器具。
巴可蕾恍神地看向大哥。
「听哥一句,別逞強了,留點力氣,你待會兒還要去替小朋友上芭蕾舞課咧!」巴龍星勾起一抹微笑,畢竟是自己的妹子,心里再會算計,嘴里也不好說出口,何況他心里也很疼愛這個乖巧的妹妹。
「可是……哥,我覺得渾身是勁,還沒打夠。」巴可蕾睜著無辜的大眼楮對大哥說。
她的心情真的很糟,好想找人吵架,偏偏她的前男友商建仁躲在新加坡不回來,分手也只打了一通越洋電話給她就算數了,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很想當面問他,為什麼不要她?
可電話費又超貴,她和小器大哥住在一起,他是絕不會允許她打電話到國外去的。
「乖,這樣夠了,那堆垃圾待會兒學弟們清理起來會很花時間的,你進澡堂去沖個澡,早點出發去舞蹈教室,守時是美德啊!記得別浪費水喔,水費很貴的。」
巴龍星連哄帶騙地說著,肩頭一勾,把妹妹帶往女子澡堂,途中拎起她的背包,塞到她懷里,推她進去,關上門。
直到此時,他老大才松了一口氣,趕緊要學員清理可蕾制造的垃圾,碎木板還有殘余的價值,得回收賣回木材行,碎磚塊也不能浪費,可以拿去修補圍牆。
「可是……可是……」巴可蕾欲哭無淚地望著被關上的門,想也知道大哥是怕她把木板、磚塊全打踤了,他要血本無歸了。
但她全身血氣都還在橫沖直撞,可怎麼辦才好?
要是她很富有,一定要立刻飛去新加坡,直接找男友跟他好好理論一番,她那麼深情,又會煮飯,捧著一顆真心愛他,他竟然要跟她分手?她非得問清楚不可!可惜她才剛大學畢業,口袋空空如也,哪兒也去不成。
「唉!」幸好她待會兒還可以去舞蹈班好好發泄一下。
她進了浴室,月兌下全身汗味的衣服,解開發帶,松開一頭長及腰的波浪秀發,打開水龍頭,讓花灑的水淋在她嬌小縴白的身子上。
會同時學舞蹈又學空手道,都拜她的一雙父母所賜,她媽媽是芭蕾舞蹈名伶,從小就教她學芭蕾,送她進舞蹈名校。
她爸是空手道教練,從小就教她空手道,一路練到黑帶。
其實這兩種技能並不沖突,她也都很愛,從小就很用心地學習,如今才能身兼二職,當空手道教練,又當舞蹈老師。
可是為什麼沒人教她怎麼談戀愛才會成功?
「你真是太失敗了,巴可蕾……」她滿月復郁卒,控制不住自己,一掌劈向水龍頭——
鏘鏘!
水龍頭掉到地上,水柱沖了出來。
「糟了糟了!」大哥知道會跟她算錢的,她這陣子失戀都沒去舞蹈班上課,空手道的課也都由老教練代班,之前積的一點老本都快用光了,金錢短缺中啊!
她趕緊用水柱沖洗身子、頭發,再拿空手道服拼命往水孔里塞,費了好大的勁,終于止住水了。
她趕緊拭干身子和頭發,換好衣服、長褲,盤起微濕的長發後,她悄悄開門,溜出武術館。
「幸好沒被大哥逮到。」巴可蕾拍拍胸口,吁了好大一口氣。
為了省錢,她打算徒步走去舞蹈班,雖然舞蹈教室離此還有一大段路,她正好趁走路的這段時間,好好檢討一下自己的戀情為何會失敗?
這附近算是偏僻,除了武術館,四周都是豪華的汽車旅館,人煙稀少,大樹林立,微風徐徐,最適合邊走邊思考了。
她走著、走著,想到出神。
吱——
忽然傳來的緊急煞車聲嚇了她一跳。
她止步,瞪大了杏眼,見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在路口來個大轉彎,接著在路邊停下了。
那輛車是發生什麼事了?
「停車、停車!我要下車!」
「你別再無理取鬧了。」
金融界大亨項仕鴻大發雷霆,他的名模女友張凱兒鬧脾氣,竟伸手過來轉動他的方向盤,要不是他急踩煞車,後果不堪設想。
「我無理取鬧?我只是要求你多花點時間陪我而已。」張凱兒怨訴他對她太冷淡。
「我現在不是已經在陪你了?你指定的汽車旅館就快到了。」
「昨天我爸生日你竟沒到場,你知道我有多沒面子嗎?」
「我早就說過昨天我撥不出時間。」
「那麼重要的事,你還撥不出時間,你根本不重視我,我要跟你分了。」張凱兒打開車門,哭著下車了。
「你要去哪里?給我回來。」項仕鴻煩躁地低吼,見她愈跑愈快。
他索性下車,欲追回她,突然兩輛車朝他包抄過來,四名蒙面的壯漢下車圍向他,其中兩名壯漢擄著他的雙臂要綁架他,另外兩個,露出手槍威脅他。
「項仕鴻先生你別出聲,乖乖跟我們上車。」
「你們想干麼?」項仕鴻心底震驚,面色冷靜地問。
「想跟你談點‘生意’而已。」
「我跟你們並不認識,沒什麼好談的。」
「你最好配合著點,先跟我們上車再說。」兩名拿槍的壯漢用槍指著車。
項仕鴻面不改色,屏氣凝神,正要伺機使出精練多年的跆拳道制伏他們……
「啊砸——」
不知哪來一只有力的腿,連環踢得拿槍的兩名壯漢倒地不起,哀喘連連。「呃……」壯漢痛得申吟。
項仕鴻瞪大了雙眼,發現出「腳」相救的竟是一個長得嬌小,皮膚白皙的女子。
她身手輕巧有力,一掌劈向倒地的壯漢手臂,奪下他的手槍,再一掌劈向另外一人,也拿走他手上的槍。
她阻截歹人筋脈的方式,足以令他們暫時動彈不得,卻沒有真的傷人,這女子竟然有著一身好功夫。
「原來只是玩具槍嘛,竟然拿這個玩意兒出來嚇人?」巴可蕾看了看槍,搖了搖頭,往後一丟。
她剛才隱身在路尾看了好一會兒,見情況不太對,這四個壯漢大白天居然蒙著臉,強擄這體面的男人,看來絕非善類,有可能是綁架,她怎能不救人。
而且剛剛下車那漂亮的女人跑到路前端就向右轉,而那里並沒有路,只有一個電塔,情況有點詭異。
「臭女生,別管閑事。」挾持項仕鴻的兩人皮皮剉地作勢威脅她。
巴可蕾懶得開口,輕盈地彈跳,旋風般的彈簧腿外加霹靂無敵掌直接送給他們,再補上一腳,那兩人飛了出去,直接壓在地上那兩人的身上,四人同時發出慘叫。
「給你們三十秒,立刻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巴可蕾警告他們。
兩名壯漢搖搖欲墜地爬起來,扶起倒在地上的另外兩人,四人連滾帶爬地進他們的車,逃之夭夭之前啐道︰「你這個壞事的臭丫頭,給我小心點!」
兩輛車蛇行遠去,現場恢復寧靜。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31
第1章(2)
「多謝英‘雌’出手相救,敢問貴姓大名?」項仕鴻露出難得的朗笑,很佩服地請教她。
「好說,我叫巴可蕾,你不用謝我,我正好想消耗過剩的精力,救你是一舉兩得。」巴可蕾臉不紅氣不喘,手輕撢去衣上的灰塵,對他無奈地一笑。
「你太客氣了,你看來經過嚴格武術訓練,而且你的功夫中有點舞蹈的韻味,很與眾不同。」
項仕鴻瞧清楚了,她不只功夫了得,長相也極標致,一雙晶瑩翦水的大眼楮,挺秀的鼻,綴著菱形小嘴,外表縴柔動人,說起話來聲音更是動听。
要是她不出手,任何人都會以為她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女生。
「是嗎?多謝抬舉了。你眼力很不錯,光用看的就知道我經過訓練,我是空手道教練,同時也是跳舞老師沒錯。」她猜不出,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難怪了,你真的很不賴。」他打心底欣賞起她來。
「你沒事就好,可是我覺得……」她停了一下,眨著眼楮,心想她該跟他說真心話嗎?她跟人家又不熟。
「有什麼指教?」他要她盡避說。
她應他的要求說了實話。「我覺得你太柔弱了,應該學點空手道防身,在路尾那里有家不錯的武術館,介紹你去學學防身術。」
項仕鴻瞠目結舌,他堂堂七尺大漢,竟被一個嬌小的女生說成「柔弱」,有沒有搞錯?他一向不需要保鑣是因為身手足以保護自己,但現在看來,他已經成了歹徒眼中的肥羊了。
他工作忙,應酬多,有時確實無法顧及周遭的情況,也許他該長期聘請一個專業的人才,以便維護他的安全。
她的身手已經得到了他親眼認證,足以信賴,不妨他就開個價,請她來當他的專屬保鑣。
「你幾歲?」
「二十三。」
「成年了,很好,這樣吧,這是我的名片——」他從西裝內袋里取出金色的名片盒,取出一張名片,很客氣地遞給她。」我想聘請你當我的保鑣,二十四小時跟隨在我身邊,這樣一來,我就省得自己去學防身術了。」他並沒說明自己是跆拳道高手,而是極力要延攬她。
巴可蕾手拿著他的名片,看到他燙金的大名,才認出他是個金融界的名人,電視還專訪過他,這樣的大人物竟然開口要她貼身保護他……
「二十四小時?我又不是Seven-eleven。」
「要是你有需要的時候當然可以請假,你考慮考慮,我給你的價碼是周薪五萬。」項仕鴻說得干脆。
「不好意思,我沒空。」巴可蕾聳肩走了。
她邊走邊想,愈想愈不對……她干麼要白白放棄周薪五萬元的工作?她在大哥那里當教練加上教舞兩者加起來,一個月也沒那麼多薪水,要是她有那麼多錢,馬上就可以飛到新加坡找前男友了啊!
她真是笨,但機會失去,很難再來的……唉!都怪失戀讓她腦袋混沌不清,一時沒有考慮周全就拒絕了。
「巴蕾——」
她連連嘆息中,背後傳來項仕鴻的叫喚,她不知他叫自己干麼,停下腳步,回頭指正他道︰「我是巴可蕾。」
項仕鴻低聲一笑,走向她。「不好意思,叫錯你的名字。」
「沒關系。」
「巴可蕾小姐,你要是願意的話就直接打電話給我,打手機一定找得到我。」
「你真的要我當你的保鑣?」他的態度看起來很認真。
「當然,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也幫了大忙,我相信你是最稱職的人。」
他不作第二人想。
巴可蕾深吸了好大一口氣,再慢慢地吐氣,要自己打鐵趁熱,她不能放棄五萬的周薪。
「好吧,其實我最喜歡保護弱者了,沖著你對我的信任,不然……我答應你好了。」
弱者?
項仕鴻心底有股躁熱之氣猛地竄升上來,實在有點不知要怎麼回答她才好?
他自幼被父母教得當個強者,全世界認識的他人都知道他的強人作風,唯獨這女人一直當他是弱者。
「你……在想什麼?」見他久久不說話,巴可蕾開口問道。
項仕鴻愛笑不笑地盯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澄澈眼楮,她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獲得他的信任,除了她功夫了得,更因為她有著正直無染的眼神。
她是個說話直來直往的人,他又何必一定要糾正她的看法,開口請她保護他,就是看上她厲害的身手,想向她證明自己是強是弱並沒什麼意義。
「沒什麼,我希望你能早點來為我工作。」
「看你希望什麼時候,我都可以配合。」
「那就明天上午八點,你到鴻達金控公司總部來找我,你得寫份履歷表給人事部,我會安排你住的地方。」項仕鴻敲定時間地點。
「喔,那我得要整理行李了。」巴可蕾說。
項仕鴻點了頭,他的手機響了,一看是鬧脾氣的張凱兒打來的,他匆匆對巴可蕾說︰「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見,我先走了。」
「好,再見,希望你平安。」這樣她才能有五萬元周薪入袋。
項仕鴻听著手機,分神地回頭看向她裊娜曼妙的身影,揮揮手上了車。
巴可蕾微笑地揚起手,目送他上了車離去,車駛向市區的方向。
她正要走人,居然看到跑向電塔那女人,神色鬼祟地走到馬路上,邊走邊講手機。
巴可蕾咻地,快速隱身到樹後觀察那女人的行蹤,看見她走到下一個路口,有輛車載走了她。
巴可蕾仔細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感覺那女的不太對勁,雖然沒當過偵探,但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她發現那女人很有問題,說不定和剛才那四個壞人有關。
既然她已是項仕鴻的保護者,那她就得多留心那女人了,明天得問問項仕鴻,那女人和他是什麼關系才行。
她沉住氣等到那女人的車走遠,才邁步走向舞蹈班。
她得去跟主任說之後沒空教舞了,晚上也要去大哥的武術館告假,明天她將有個全新的開始。
她信步向前走,希望過不久就可以出發去新加坡,挽回她的戀情。
晚上,武術館里學員很多。
巴可蕾一進館里,就看到櫃台後方掛著一件很眼熟的空手道服……好像是她用來塞住水孔的那一件。
她挨身靠近櫃台,問了會計小姐紀文娟。「紀大姐,那件衣服……是怎麼回事?」
「就不知誰啊,把女子澡堂里一間浴室的水龍頭弄斷了,拿這件衣服塞在水孔里,有個女學員發現了,叫你哥去看,你哥又找工人來修,花了一筆錢,又檢查水表,發現用水量過多,他一向最節儉了,氣得很喔,說要把衣服掛在這里,一定要找出凶手來。」
紀文娟說著事發經過,表情流露著對館長巴龍星的愛慕,她心底最欣賞的就是巴龍星勤儉持家的個性了。
那個凶手是她……是她殺了水龍頭。巴可蕾在心底哀叫,可想而知大哥有多生氣了。
她真是千不該、萬不該浪費他的錢,但她很快就可以還他了,因為她找到高薪的好工作了。
「你來了。」巴龍星見妹妹來了,上前來質問︰「你知道這件衣服是誰的嗎?」
「是……我的。」巴可蕾認了。「你修水龍頭,還有多的水費都算我的好了,我找到新工作了,薪水還不錯……以後不能來當教練了。」
巴龍星相當痛心,親妹子弄壞了水龍頭竟然沒說一聲就落跑,他平常待她不薄啊!最好她的工作足以付得出他的修繕費用。
「月薪多少?」
「是周薪。」巴可蕾希望大哥別再生氣。
「多少?」
「五萬。」
听了之後,巴龍星的臉色竟轉為慘白,一臉吃驚。
他伸出一雙大掌緊扣住她的雙肩,苦口婆心地說︰「可蕾,你為什麼要那麼看不開?你不能因為那個劈腿的小子而自暴自棄,放著正當的工作不做,跑去掙那種不義之財,我們巴家家教嚴謹,仁義傳家,你這樣叫我怎麼跟台中老家的爸媽交代?」
巴可蕾一時不知大哥是中了什麼邪,在說什麼?「哥,我當保鑣有什麼不好嗎?」
「保鑣,在那種地方?」他重重地搖頭,聲色場所可是座大染缸。
「你是以為我要去哪里工作啊?」
「聲色場所。」
巴可蕾弄懂了,大哥以為她看不開要「下海」,現在又以為她是要去有鶯鶯燕燕的地方當保鑣。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要去保護一個很富有的人。」
「誰?」
「項仕鴻。你听說過他嗎?」
巴龍星愣住,發現自己搞錯了,立刻放松表情,扒著頭發說︰「你早說清楚啊!沒有人不認識他,你是怎麼認識他這個大人物的?」
「對啊!可蕾,你上哪兒認識那麼有名的人?」會計紀文娟在一旁听著,也很感興趣地問。
「咳……事情是這樣的……」巴可蕾定了定神,一五一十地把先前發生的事說給他們听。
巴龍星很認同妹妹把握住這不錯的工作。「既然你都跟他談好了,那你一周後得把錢繳來,新的水龍頭、修繕費加上水費總共一千五百元。」
紀文娟一听,暗暗地打手勢,帳上只記了雜費支出一千元。
「不能打個折嗎?算一千就行了。」巴可蕾跟大哥殺價。
巴龍星伸出食指,搖了一搖。「一千五百元,一毛不能少。」
「好吧!那就先記在帳上了,我先走了,等我領到錢就還你。」巴可蕾說不動大哥,只好不跟他計較了。
她活力滿滿地走出武術館,明天起將是個全新的開始。
她相信自己會是個很稱職的保護者,只要有她在,任何人都別想接近項仕鴻。
她會把保護項仕鴻的工作做到滴水不漏,誰敢動他一根寒毛,就準備吃她的霹靂無敵掌和彈簧腿吧!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32
第2章(1)
翌日,巴可蕾準時到鴻達金控的總公司找項仕鴻報到。
她拉著一只行李箱,身穿黑皮衣、黑皮褲外加長馬靴,長發盤在黑色小皮帽里,臉上戴著雷朋墨鏡,表情肅穆,她希望帶給項仕鴻專業保鑣的利落感覺。
秘書領她進到辦公室里。
「你來了。」項仕鴻正在辦公室批公文,一抬眼看到她打扮得像個嚴謹的女戰士,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麼?」她隔著墨鏡看他,他笑得很燦爛,昨天她心情不好,沒仔細瞧他,今天看仔細,發現他相貌堂堂,稱得上俊逸非凡,而且他唇紅齒白,體格也不錯,肩很寬,筆挺的西裝襯得他更形出色,端坐在總裁寶座上的姿態,尊貴得像一尊神。
「大熱天的,你穿這一身皮衣皮褲不熱嗎?」
「是有點……可是為了專業形象,我可以忍耐。」她一本正經,小聲向他透露。
項仕鴻憋不住又笑了。
「你可以穿得輕松一點。」
「牛仔褲也行嗎?」
「牛仔褲又太隨興了,我常常要出去應酬,你不能不注重衣著。」
「那……到底要穿什麼?」她弄不懂他干麼一直笑?「你一向都這麼愛笑嗎?」
項仕鴻一經她提醒,好不容易才斂起笑,其實他很少笑,忙碌的工作讓他幾乎快忘記該怎麼笑了。
「我也不知為什麼你一進來就讓我想笑。」他在員工面前通常很有威嚴。
「喔。」原來是她制造了笑果,她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這樣的功能。
「你有帶履歷表來嗎?」
「有啊!」她把雷朋墨鏡架在頭上的小皮帽和劉海之間,蹲,從行李箱外的夾層取出事先寫好的履歷表,遞上桌給他。
項仕鴻看了她的字跡,工整有力,上頭寫著她去年畢業于知名學院的舞蹈系,主修芭蕾舞,經歷是巴氏武術館空手道教練、小朋友舞蹈老師。
「你會不會國標舞?」他順道問她。
巴可蕾以為他在考她,立正站好地回答︰「會,只要你說得出的舞我都會,雖然我主修芭蕾舞,副修鋼琴,但其他的舞在社團都有學過。」
「很好,那你有空的時候就教我國標舞,我們公司今年的尾牙要辦國標舞比賽,由全體員工投票選出前十名,可以贏得大獎。」
「你是老板……也要參加比賽嗎?我覺得你比較需要學的是防身術,我教你空手道好了。」
項仕鴻慵懶地看著她,心底的不服又冒了上來,這女人真以為他那麼軟弱?
「你先教我練舞,我會另外犒賞你。」他不是很想拿老板的架子壓她,不過此刻他就是要她照辦,不得有異議。
「好吧,你想練的時候事先告訴我,我可以先去借場地給你。」她的心悄悄地驚跳,覺得他不笑的時候眸子冷冷的綻著銳利的光芒,有股懾人的威儀,連帶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窒人、有壓迫感。
「很好,你先去人事室報到,然後去會計部支領治裝費,訂做兩套女用西裝。」他公式化地說,低頭看公文。
她知道他要遣她離開了,可她話還沒說完……
「我覺得……西裝不耐洗、沒彈性,萬一遇到狀況,我會很難伸展手腳耶!」她小心翼翼地說。
「那你就還是支領治裝費,買你用得上的、正式點的衣服。」他頭也沒抬,用老板的口吻說。
她驀地升起一股失落感,覺得他還是笑笑的比較親切好相處,她不免感嘆大老板都是這個樣,像她哥的特色是小器到家,而他應該是用情緒在對人吧!斑興的時候看誰都有笑容,不爽的時候就鐵著一張臉,怪可怕的。
往後她得二十四小時看他的臉色行事,周薪五萬元並沒那麼容易掙得,她忽然有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哩!
「听到了嗎?」他抬起臉問。
「有啊!」
「你應該回答‘是’比較恰當。」他指正她。
「喔……不是‘喔’,是……‘是’。」在他不怒自威的目光下,她變得笨拙了。
項仕鴻唇顫了顫,似笑非笑,覺得她的拙樣真可愛。
她還沒弄懂他的情緒,頭皮發麻地問︰「你有提供住宿厚……我要住哪里?」
「就住我的房子,樓下的客房供你使用。」
「是。」這次她答對了。
「你會開車吧?」
「會。」
「那以後我外出就由你來開車。」
「好……是,應該回答‘是’。」她嚇到了。
他手撐著額,看她還有什麼話要說?算算時間,她已經在他面前待了十分鐘了,平常他不會有空跟一個新員工說那麼多話的,竟然讓她沒完沒了?
他盯著她看,發現她目光無措,臉色有幾分蒼白,像他的話再說得重些,眉目再猙獰些,淚珠就會從她眼底滾落似的……
他的心咚咚地撞擊著,目光怔了怔,要不是知道她身懷絕技,她的模樣還真會惹人疼惜。
被了夠了……他要自己停止荒謬的想法,她是他花錢請來的保鑣,可不是一般女子。
「你下去吧,中午過後我有個應酬,你得跟我一起出去。」
「第一次出任務?!」她神情繃緊了。
「對。」
「項先生,我也有些事想請你跟我配合。」
「你快說。」
「外出時請允許我一直跟在你身邊。」
「那當然,不過……也會有不方便的時候……」就像他和女友上汽車旅館,這點他先前倒是沒想過。
「你上洗手間時,我會在外面保護你的。」她以為是這點不方便。
「我是指和女朋友上汽車旅館。」他挑明了說。
她忽地臉紅,隱約明白他昨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郊區了。
「咳……我還是會在離你最近的地方守著。」這是她該做的。
「嗯。」他允許。
「我想問,昨天從你車上下來的女人是誰?」
「你的問題和你的職務無關吧?」
「誰說的?跟你接近的人我都應該過濾一下,確保你的安全啊!」
項仕鴻想了想,覺得她說得也是有理,她是應該熟知他身邊的人。至于張凱兒,昨天他已甩了她,她無故下車後竟然還打手機給他,說她是一時情緒激動,請求他的原諒,不過他當下拒絕了,還提出分手,因為他再也受不了她的無理取鬧。
「她是我上一季的女友。」
上一季?「那下一季的呢?」
「還在物色中。」他的手指敲著椅臂,測試自己對她的耐心底限,她還要杵在他面前多久?
「喔!」她吶吶地吐出一聲,在他深不見底的目光下,一顆心忽然猶如小鹿亂撞,臉頰驀然發燙了。
原來大老板的女友都是一季一季換的,未免也太多情了,她真替他感到害羞,她從小到大也只交過商建仁一個男友而已。
不過不是她職務範圍的,她也不敢再多問,她負責的是保護他的身體不受到傷害,至于他的心要交給誰,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她好像進來很久了,應該要去人事部報到了。
「那我去你剛才說的那里報到了。」她小心地回避他的目光,拉著行李箱就要走。
「行李箱不用拿,拿這張履歷表去就行了。」項仕鴻叫住她。
她佇足,不好意思地走回頭,把行李箱放在一旁不礙手礙腳的地方,拿了桌上的履歷表,慢半拍地跟他說︰「是。」
也不知怎麼搞的,她一接觸到他愛笑不笑的表情,臉更熱了,心跳異常的快。
「我走了……」她感覺很糟。
「去吧,別再來吵我了。」
她一怔,他的言下之意是她跟他盧太久了?她更覺窘迫,低著頭速速走人了。
她走了,關上門後,項仕鴻忍俊不禁地笑了。
這二十三歲的女人足足小了他八歲,雖有一身好武藝,仍不月兌稚女敕氣質,兩種極端的特色加在她身上,頗耐人尋味,很有趣,臉紅紅的樣子也煞是可愛,教他忍不住多瞧了她兩眼。
昨天在她出手相救的那一刻,她獨特的魅力已經擄獲了他的目光,否則他不會立刻決定要留她在自己身邊工作。
她看似青翠爽口,他對她也有喜歡的成分存在,不正好遞補女友的空缺……
唉!在想什麼?竟然為那小女人著迷了?她可是他請來的保鑣,不是他的菜。
何況他對女人向來無情,每當不再眷戀女友時,甩人的功夫一流,簡訊絕不看,來電一概不回,斷得一干二淨。
巴可蕾太女敕了,並不適合他。
項仕鴻頭一甩,迅速打斷放肆的想法,提醒自己嚴守分際,執起案上的筆,斂起心神,全心全意地處理桌上的一堆公文。
巴可蕾趁著到其他部門之時,弄熟了辦公大樓的地形,辦好手續後,她回到項仕鴻辦公室的門外站崗。
她沒有打擾他,安靜地注視進出他辦公室的人,除了員工並沒有任何可疑的人,一上午算是風平浪靜地過了。
大約下午兩點,項仕鴻拉著她的行李箱走出辦公室。
「我要外出了。」
巴可蕾趕緊拿過自己的行李箱,問道︰「你不再回來辦公室了嗎?」
「對。」項仕鴻腳步沒有停留,直接走向電梯。
在他按下燈鍵之前,巴可蕾很快地跑過去,替他按了。
項仕鴻瞬了她一眼。「你動作挺快的。」
「還好啦,你是要去哪里?」
「桃園,私人的俱樂部。」
兩人一起進了電梯,並肩佇立,無聲中,空氣忽然變得窒悶了。
「看看這地址,路你熟嗎?」他把自己的車鑰匙和一張股市名人的名片拿給她。
巴可蕾接過車鑰匙和名片,兩人的手指輕觸的瞬間,她竟然感覺到有股無聲的電流從指尖竄進她的心間。
「在台北我都還有些路不熟,桃園……我沒去過,你車上有衛星導航嗎?」她故作鎮定地看著那名片。
「是有,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我來開車好了。」他盯著她淡粉的臉頰,內心起了想呵疼的異樣感受,察覺到自己竟然不放心她開車。
「不好意思……」她抬起歉意的雙眼,交回車鑰匙和名片。
他的喉結隱約滑動,視線從她無辜的眼神移開,用主管的口吻沉聲說︰「你得認識路,這地方我常去,必須和一些金融界的朋友交流。」
「是。」她感到內疚。
兩人在地下停車場上了車,車開出路面後直接往高速公路駛去。
上了高速公路後,行駛愈是順暢。高級房車坐起來平穩舒適,隔音效果又好,車上開著冷氣,听著鋼琴音樂,巴可蕾有些昏昏欲睡。
不能睡!萬萬不能……她強烈警告自己要認好路,下次得由她開車載他才行。
可是,她一大早就起床了,中午又沒午休,終究敵不過睡魔,眼楮愈眯愈小,
恍惚中她的頭愈漸歪斜,幸好有個靠枕接住她,她不自主地就靠在上頭,睡著了。
項仕鴻瞥著斜倚在他肩上的她,她竟睡得小嘴微張,只差沒流口水了。
照道理該叫醒她,工作的時間,怎麼可以說睡就睡?
而且她也睡得太肆無忌憚了,靠在他肩頭上已經逾矩,有失分寸了。
「你……」
「你好小器……」
他小器?好家伙睡著了還說夢話。
再瞥一眼她晶瑩剔透的臉,彷佛泌出水來的艷麗朱唇,他舍不得叫醒她了……
他繼續開車,她不安分地動了一動,黑皮帽掉了下來,柔軟的發絲如瀑布般披瀉而下,發香沁入他的鼻息。
他再看她一眼,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部分悄然著火且繃緊了……
禽獸!他暗啐自己,轉移視線不去看她,可她的香氣不斷向他襲來……
難受,真的難受,他對她竟然很有感覺。
他猛踩油門,加速前進,希望快點到,快點叫醒她,她得坐好,別再靠近他。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33
第2章(2)
車下了高速公路,游走在郊外,終于到了股市名人的私人俱樂部。從外觀看,這間俱樂部像是座豪華的莊園,入內,院落里已停滿各式名貴轎車。
他停好車,叫醒她前他做了一個不可原諒的舉動,他輕挑起她長及腰間波浪般的長發,輕嗅她香甜的味道……
「到了?」巴可蕾蒙中意識到車好像停了,醒了過來。
他迅速放開她的發,但願她沒發現他偷香,低啞地問︰「睡飽了嗎?」
「好飽。」她睜開亮瑩瑩的雙眼,覺得脖子酸疼,這才驚覺自己靠在他的肩上。「對不起……對不起……」
巴可蕾驚羞萬分,速速坐正了,看見帽子掉了,急急拾來握在手心,心慌亂地跳著,明明告訴自己不能睡的,她竟然還睡得那麼放肆。
「沒關系,二十四小時中你總有累的時候。」他這不是客套話,是真心體恤她。
「我……待會兒會更賣力看顧你的安全。」她得加倍回報他。
「下車吧!」他用淡漠掩飾復雜的心緒。
「是。」她因自責而沒有察覺他的心思。
下了車,她利落地盤起長發塞進帽子里,戴上墨鏡,先眼觀四路,耳听八方,四下無人,她加快腳步隨他走向俱樂部。
兩名侍者打開雙並大門,氣派的中庭內有座惹眼的大型青花瓷流水造景,隱約可以听見狼吼般的唱歌聲從樓上傳來。
項仕鴻熟門熟路地走向鋪有紅毯的樓梯,巴可蕾緊跟著他。
二樓有別于一樓,燈光幽暗,一打開包廂,可怕走調的歌聲飆了出來,她定眼一看,里頭有自助餐、舞池,多變的燈光效果。
超長沙發上坐著許多男女,男子多是知名人物,女子們穿著清涼爆乳裝,個個都是艷光四射的超級美女,可想而知她們是專門來作陪的女郎。
他們飲酒,唱歌,跳貼胸舞,不亦樂乎。
「我在這里守著。」巴可蕾自動在門外止步,心想他一進這個門,也會和其他那些人一樣快活地玩樂。
她的心情莫名地感到煩躁了。
項仕鴻點了頭,俱樂部的主人已上前來迎接他了。
門關上後,巴可蕾雙手交叉在胸前,兩足與肩同寬佇立在門邊。
她深呼吸,調整氣息,安靜地凝聚心神,排除一時間的煩躁,對里面的一切充耳不聞。
偶爾有人進出,她一一記住他們的長相。
包廂的門又開了,兩個微醺的女子走了出來,見到她像尊銅像立在門邊,浪笑著倚身過來問她。「酷小扮,你長得好清秀喔!誰罰你站在這里的?怎不進里面喝一杯呢?」
兩個美女一下拿高巴可蕾架在鼻梁上的墨鏡瞧她,一下隨興地搭她的肩,嗆人的酒氣令她很不舒服。
巴可蕾動也不動,用眼角瞄就曉得她們醉了。
她真的長得很像男人嗎?還是她們醉到連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低頭看自己一眼,她的皮衣太緊,胸部都束平了,她平常沒這麼平的,但也不像她們是「巨蛋」就是了。
「酷小扮別不理人嘛!」美女們大膽地用露半球的巨蛋磨蹭著巴可蕾。
巴可蕾渾身發毛,拿下墨鏡塞到領口,低聲說︰「別煩我。」
「你是女人?」兩個女人沒醉到連聲音都分不出男女,立刻就不再搭著她的肩了,卻有趣地打量著她。
「你怎麼看都像個清秀的酷小扮耶!呵呵呵……」
她們嘻笑著,歪歪斜斜,相偕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了,不久那端發出慘不忍睹的嘔吐聲。
巴可蕾暗自祈禱項仕鴻出來時不是醉得手腳無力外加嘔吐,她不識路,該怎麼回台北?
她繼續當差,約到黃昏時分,項仕鴻出來了。
他面色酡紅,顯然是喝了不少,幸好他的眼神依然炯亮犀利,這表示他意識清楚。
「你的表情看起來很擔心,擔心什麼?」項仕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我怕你醉倒了,回不了台北,你醉了嗎?想不想吐?」
他嗤笑,把車鑰匙交給她。「我沒醉,走吧!我來告訴你怎麼開。」
她慶幸著接下鑰匙,和他一起下樓。
戶外天色已漸暗,上車後她照他說的路線走,上高速公路返回台北,直接到他位于半山腰的獨幢豪宅。
「先解除保全系統才能進去。」他把密碼遙控器交給她,念了一串號碼。
她照他的指示按好遙控器,解除保全後,車庫的門開了。
她開進去,停妥了,關上鐵門,設定好保全密碼,兩人下車。
她提下行李,他領著她從車庫上到一樓大廳,溫控感應燈立刻開啟。
「好大的房子,有平台鋼琴耶!院子還有游泳池耶!外面又沒人,為什麼要開著燈?這樣很浪費電。」巴可蕾從大廳的透明落地窗看見院子的景色。
「開著燈看起來溫暖多了不是嗎?」項仕鴻月兌下鞋子,換上拖鞋。
「你不像缺乏溫暖的人,剛剛不是已經有很多巨蛋妹給你無限的溫暖了嗎?」她不經腦袋地月兌口而出。
他凝著她的黑眸深不見底……
她住嘴,一股寒意從腳底冒出來。「對不起,我不應該亂開你玩笑。」
「你更應該記住,我去哪里、跟誰會面,你都不能說出去。」他沉聲下令,走過她的身邊,進了大廳。
「是。」她拍拍自己的嘴,怪自己說話不經大腦,惹惱他。
「我上樓了,冰箱里有食物,你可以自己弄吃的,客房就在大廳內側,你自己進去就行了。」他一面上樓一面說。
「是。」一切都是自助式的,她了。
「請問你家里還有其他人嗎?」她臨時想到這問題,月兌了馬靴,跑到樓梯下問他。
「只有你跟我,沒事別上來打擾我。」
她心口束緊了,有種莫名的羞意,她和他竟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不,她想太多了,她是保鑣,他是雇主,他們之間界線分明。
「可是,我得四處巡邏。」
「那就別發出聲音,我在家習慣安靜。」
「是。」
眼見他上樓,消失在樓梯口,她不敢掉以輕心,態度謹慎地拉著行李,自行去找客房了。
進了寬敞舒適的客房,她先整理行李,再找廚房填飽肚子,踅回房洗澡。
換上睡衣,她打起精神,穿上絨毛室內拖鞋,出去巡夜了。
她照「項老板」說的,保持安靜無聲地四處走,看清楚屋內的動線,上樓去。
寬敞的走道兩端各有一扇狹長形的落地窗,她往外視察情況,院落寧靜,沒有任何風吹草動,安了。
她無聲地下樓去,躺上床,不到一刻柔軟的床讓她進入夢鄉。
項仕鴻沐浴餅後人在書房,雖然她已經很輕盈地走路了,但安靜的室內,他仍听得到她的腳步聲。
有個女人和他共處在家里,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就算他有女友,也都在外面約會,從不帶回家來。
這里是他一個人的堡壘,他有點不習慣突然多了一個人。
他整理好明天公司要用的資料,離開書房回臥房休息,月兌下晨褸後,他身上只有一條黑色內褲,他一向都果睡,但家里多了個女人,他只好費事地多加一道防衛。
他熄燈上床,很快入眠。
夜半,保全系統響起嗶嗶聲……
有人入侵!
巴可蕾反應敏捷地從床上一躍而下,打開燈,沖出去。
樓上,項仕鴻也听見了,披上晨褸就往樓下沖,兩人在客廳撞個正著。
「啊!」個頭嬌小的她差點被撞飛出去。
「小心。」他一個反射將她扯向自己,她就這麼活生生的貼在他熱燙的胸膛上。
瞬間,五顏六色的火花無預警地從兩人心里迸射而出。
雙手的觸覺告訴她,他的胸膛赤果而強壯,她臉兒紅,心兒跳,緊咬著唇,深怕自己發出尖叫,因為他鼓脹的那處也正緊抵著她。
他警覺懷里的她有著要命的柔軟嬌軀和豐滿圓潤,這對他而言絕對是美妙的刺激,在他的小兄弟有反應前,他緊急推開她,匆匆拉上晨褸束上腰帶。
「有沒有怎樣?」
「沒有。」她猛然低下頭,刻意地回避,已然看見他身上除了晨褸,底下只有件黑色內褲,那長腿矯健有力,充滿男人的性感,而他精壯的體魄正如她所觸模到的一樣結實,沒有一寸多余的贅肉。
她在武術館不是沒見過男人的果身,應該說是司空見慣了,這使她更能分辨得出,他比任何男人都……好看。
「沒有就好。」他逼自己移開視線,但她柔柔的長發,身上雪白寬松的長睡衣,一身的女人香,迷人的模樣已深烙進他心底。
「外面好像有人在敲門……」她努力鎮定自己。
「別怕,我去看看。」他說。
「不是應該我保護你?」她悄然抬眼問。
他怔了一下,啞聲說︰「說得也是。」
「我去看看吧!」她說完就要往門外跑。
「一起去。」他拉住她。
她詫異地回眸,看著他的手。
「怕你應付不了,一起去也有個照應,比較安全。」他霎時放開她,她嬌柔的樣子令他難以自抑地對她產生強烈的保護欲。
「這……恕我不能答應你,你得留在屋里,這樣我才能確保你的安全,我……不能讓你受到一丁點傷害啊!」她目光幽幽柔柔,語氣關懷,說完率先出門去了。
他莫名地暈眩,有股甜甜的滋味,悄悄從心里溜了出來,被關心的感覺包圍著,教他有種說不出的溫暖……
項仕鴻甩甩頭,怎麼說她都是個女人,無法放心讓她一個人去應付門外的狀況。
他跟著走出去,想看看門外到底是誰,膽敢半夜弄得警鈴大作?
作者:
驛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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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9 20:06:34
第3章(1)
巴可蕾沒有冒然地就開門,她打開大門的窗口瞧,門外狂敲著門的是個女人。
有些眼熟,很像名模張凱兒,而除了門前的女人外,巴可蕾沒看見馬路上有其他人,于是她小心地打開門。
「你是誰?仕鴻呢?」門外的張凱兒吃驚地質問,目光銳利地打量著巴可蕾。
「我是項先生的保鑣。」巴可蕾謹慎地說。
張凱兒惡意地打量她雪白的睡衣,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少唬我了,老實說,你是哪個酒店的舞小姐?」
「我真的是他的保鑣。」巴可蕾試著向張凱兒解釋。
項仕鴻已來到她身旁,對張凱兒半夜來打擾很不悅。
「你來做什麼?」他冷聲質問。
張凱兒一見到項仕鴻,立刻撲到他身上。
「我不要分手,我不能沒有你。」一改剛才的怒容,張凱兒哭得像個淚人兒。
「這就是你來的原因?你弄得保全系統大響,吵得別人不能睡,這樣就可以達到你的目的了嗎?」項仕鴻推開她。
「人家不要分手啊!你不能這麼狠心,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不再無理取鬧。」張凱兒不死心又纏了上去。
「你現在就是在無理取鬧。」項仕鴻不理會地閃開她的黏纏,她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
張凱兒穩住自己,指著巴可蕾問︰「是不是因為你有了新歡?」
巴可蕾一直在觀察張凱兒,也回想之前觀察張凱兒的舉動,總覺得這女人來是另有目的,她認真地想分析出個頭緒,突然間覺得自己的肩膀被定定地摟住了。
「對,她就是。」項仕鴻語出驚人。
她並不是啊!巴可蕾指著自己的鼻子,睜大秋水盈盈的雙眼,一頭霧水。
「你這個小狐狸精,你怎麼還有臉否認?」張凱兒欺身向前一步。
「我——」巴可蕾想解釋一下。
項仕鴻打斷她的話,迅速將巴可蕾拉到身後,護著她,指著門外對張凱兒下最後通牒。「你走吧!再打擾我,我就不客氣了。」
「難道你真的這麼狠心,你不再愛了我嗎?」張凱兒苦苦哀求,就是不走。
項仕鴻懶得多說,揪住她往門外甩,踢上厚重的大門,重新設定好保全系統,踅回屋里。
巴可蕾站在院子,遲遲沒有進屋,她從窗口里看見張凱兒並沒有離去,她一個人站在門外哭著,久久才走到一輛紅色的車旁,開車走了。
她關上門上的窗口,心里五味雜陳,張凱兒也許有不良意圖,但是屋里那男人也怪可怕的,拒絕舊女友的模樣真狠心,還不惜拿她這路人甲來當箭靶,充當他的新歡。
當男人不想愛的時候,比女人絕情一千萬倍。
她不禁想起自己,前男友要分手也只打了一通電話就算數了。
「唉!」她搖頭嘆氣,緩步進屋里。
「嘆什麼氣?」項仕鴻在吧台前替自己倒杯伏特加,見她一副無精打采便問她。
「感慨吧!」
「感慨什麼?」他執著酒杯走向她,很有興趣知道。
「我不想回答。」她很意外自己竟對他有些生氣。
「關心自己的員工不行嗎?」
他們的關系進化到可以彼此關心了嗎?好吧!反正她有話也憋不住。「男人……要甩掉女友都這麼快嗎?」
「你指的是我?」
「所有的男人。」她脹紅著臉。
「別人我不知道,我當然是經過一番考慮。」
項仕鴻的話提醒了她,她的前男友也曾考慮過,那她就是真的不如別的女人,前男友才會選擇不要她了……
「既然是未婚的男女朋友,誰都有權利做不同的選擇,我沒有必要忍受她老是使性子,鬧脾氣,毫無節制的花錢。」
巴可蕾怔怔地想,可是她從不鬧,不亂花錢,她算是保守型的良家婦女……
項仕鴻瞧她動也不動,傾身問她︰「我說的不對嗎?」
她屏息地看著他突然逼近的帥臉,無奈地聳聳肩。「不,你說得對,沒有結婚,誰都有資格選擇更好的對象。」
她一定有不夠好的地方,她的前男友才不選她吧!
她突然不想跑去新加坡逼問他了,因為得到的答案可能更令她傷心。
她也有選擇別人的權利,何必一定要他呢?
這個新的想法解救了她困惑已久的心。
「你手上的是酒嗎?」
「伏特加。」
「可以……借喝一口嗎?」她很想醉倒,醒了以後就當她和男友的過去都是一場夢,她不再留戀他。
「你看來有心事,不只需要喝一口,整杯都給你吧!」項仕鴻大方地把整杯酒都給她。
巴可蕾遲遲沒接下,猶豫地說︰「還是不要吧,萬一我醉了,怎麼保護你?」
「別想那麼多,我也想喝,你來陪我喝。」他把杯子塞到她手里,走回吧台拿了整瓶酒和另一只酒杯,走向沙發坐下,拍拍身旁的位子說︰「過來坐,一個人喝太悶了,我們干一杯。」
她舌忝舌忝唇,心想只有一杯應該不會醉吧!
她坐到他身旁,爽快地和他干杯了,咕嚕咕嚕地喝下後,沒有醉的感覺,她伸出杯子續杯。
他再往她杯子倒了一杯,問她︰「你剛才為什麼問我那個問題?」
「做個調查而已。」她再干掉一杯。
「你不會是失戀吧?」他猜。
「對啊!他去了新加坡就變心……不要我了……我本來想替你工作一陣子,存夠錢當旅費,然後去找他的,現在看來還是算了……我認為你說得很有道理……」她的頭有點昏了,管不住自己的嘴,毫無顧忌地說著自己失敗的戀情。
「喔……你會那麼快答應替我工作,就是因為要存旅費去找他?」
「對啊!」
「你不找他是對的。」項仕鴻失笑了,這是他從來不知道的事,听來還有點不是滋味,不過他仍是給她中肯的建議。
「為什麼?」
「沒听過下一個男人會更好嗎?」
「說得好,干杯。」巴可蕾憨笑,同意他的說法。
她一杯又一杯喝,他也陪她喝,最後她先不勝酒力,仰著頭靠著沙發,昏昏欲睡。
「我好像快睡著了。」她軟軟地說。
「回房去睡吧!」他回頭瞧她,發現她竟才說著就睡著了,唇瓣間發出細微鼾聲。
他笑她,並沒有叫醒她,傾身拿遙控器打開電視看,想等她清醒些再勸她回房去,什麼都別再想,怎知無聊的電視令人眼皮沉重,他也略有睡意,擱下酒杯,合眼小憩,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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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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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9 20:06:35
第3章(2)
這時不甘心的張凱兒,開著快車到項允揚家。
項允揚是項仕鴻的大哥,他的屋里亮著燈,賭徒群聚打麻將,她一下車就甩車門,高跟鞋蹬蹬地踩進里面。
「我的祖女乃女乃怎麼又生氣了?」項允揚一把攔下她,抱她到腿上坐,往她臉上親了親。
她拗著推開他,站到一旁指著他罵道︰「你那個弟弟我看是搞不定了,錢是要不到了。」
她光罵項允揚不夠,雙手插腰,連帶指著其他打麻將的人開罵。「你們還玩,要你們綁架他,連這種小事也做不好!」
牌桌上其他三人是項允揚的損友,平常不學無術,游手好閑只會在牌桌上混日子。
「嫂子,我們怎麼知道會有個小妞跑出來壞事嘛!」
「她身手真的不錯耶!……東風,我踫。」
損友們訕笑,繼續玩。
「等我們打完這局,你先想想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好了。」項允揚要她稍安勿躁。
張凱兒心底煩躁,一甩頭走開了,那天他們下手時遇到的那個女子,說不定就是她在項仕鴻家遇到的那個自稱是保鑣的女人。
項仕鴻既然起了戒心,她就很難再接近他了。
其實她真正的男友是項允揚,她和他交往在先,項允揚頂著項家金融世家的光環出現在各種派對,她以為他是有錢人家的公子,交往後才知他根本是個空殼,不只負債累累,還有前科,項家已經將他除名,父母根本不認他。
可是她已經愛上他了,根本無法自拔,離不開他,所有當模特兒的積蓄也都拿出來供養他,已經身無分文了。
眼看就要坐吃山空,項允揚竟然要她去接近他的弟弟項仕鴻,敲詐一筆,怎知她才刷卡十萬,項仕鴻就責備她。
她拿不到好處,項允揚又出了餿主意,要她引項仕鴻去偏僻的汽車旅館,好讓人綁走項仕鴻,要他交出錢來。
接下來項允揚不曉得又會出什麼主意,要她去干些什麼荒唐事了。
她真是身不由己。
項允揚打完牌,走向她,抱著她問︰「怎麼了,想到辦法了嗎?」
「只好由你自己出馬了,你總是他哥,向他要錢,他不會不給吧!」張凱兒並沒有其他的辦法。
「這……」
「你自己看著辦,別老把事情推給我,我犧牲已經夠多了。」張凱兒掙開他的手,委屈地回房去。
項允揚追上她,摟著她甜言蜜語地安撫道︰「祖女乃女乃,好吧!我去我去……你明天還要上電視呢,別氣壞了……」他心里想的卻是,雖然她是過氣的模特兒,但他可還得靠她的錢過日子。
張凱兒就吃他這套,有他的溫柔,她的心就醉了,還以為他是真愛她,甘心為他做盡一切。
「唔……」巴可蕾慵懶地醒來,感覺有個重量壓在她肩頸之間,屬于男性熱燙的呼吸噴拂在她的鎖骨上,好似一陣陣溫柔的呵癢。
她側過臉看,枕在她肩上的是她的老板,他也醉了嗎?他們竟然沒回房里去,並坐在沙發上一起入睡。
他沒有酒後對她亂來吧?
往下瞧,他們的衣服全好端端的穿在身上,除了「一起睡」,應該沒有發生其他事。
有股奇妙的感覺在她心里縈繞,她沒有在第一時間推開他,反常地任由他枕著她。
她安靜地瞥著他一頭烏黑濃密的發,放松的睡相,發現他粗粗的眉毛很有個性,挺直的鼻梁充滿力量,她猶記得他的胸膛結實堅硬……
想起撞上他的那一刻,他擁住她的力量,她的心湖悄悄地震顫了,她的前男友並不像他那麼有男人味,也不像他那麼性感好看……
她真是瘋了,竟然偷窺他,還對他想入非非?
她不能這麼丟臉,這樣偷偷的比較兩人間的差異不太好。
她該叫醒項仕鴻,他的呼吸弄得她好熱,胸口變得敏感,似有一把無形的火灼過她的小月復,往下燃燒。
她也有成熟女子的,也會因此感到紛擾,她太久沒有被疼愛,他這麼貼近,很容易令她產生不切實際、不該有的幻想。
「那個……項先生。」她低低地喚他。
「嗯。」他微微一震,並不想立刻醒來,他留戀著鼻息間的香氣,那是他喜歡的味道。
「天亮了。」她屏息地提醒他。
項仕鴻迫不得已地睜開雙眼,察覺發香是她的,自己就枕在她的香肩上睡,他不得不舍棄心頭的貪戀,坐正身子。
就在他抬頭之際,他的唇不小心拂過她細白的脖子,她渾身通電似的一顫。
「抱……歉。」他拙于化解尷尬,唇上柔女敕的觸覺揪住了他的心神。
「沒……關系。」她佯裝不在乎,但她裝得並不像,羞紅的臉透露了她對他有感覺。
「我回房去了。」她站起身,不敢看他,匆匆躲回房里去了。
心悸地坐在梳妝台前,她抬起手輕撫脖子,上面彷佛還留有他的氣息,真實的親昵感迫使她忘不掉他倚著她睡著的樣子,前男友的陰影突然消失了,這一刻她連前男友的長相都記不起了。
「清醒,快清醒啊!」她拍拍自己嫣紅的臉頰,走到浴室里拿冷毛巾不停擦拭脖子,試圖想擦去項仕鴻留下的氣味。她一再告誡自己是他的保鑣,在他面前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他們之間不適合發展女男之情。
但無論她怎麼擦都抹不掉他烙在她心底的印記,她很清楚他的唇有多溫暖,她被激起的渴望有多令自己感到羞恥。
項仕鴻怔怔地坐著,剛才看著她雪白的身影從他身邊溜走時,他差點就沖動地伸手拉住她,但幸好,他沒有那麼做;何況,他拉住她做什麼?
他不至于缺女人,何苦招惹她?
至于她也才剛失戀,需要一時的安慰,他可不想當填補空缺的人。
他壓抑自己,忽略內心灼燒的火苗,勉強自己立起身,頭也不回地上樓,準備上班。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36
第4章(1)
匆匆地兩個月過了,巴可蕾的工作稱得上順利,沒有任何麻煩事發生。
項仕鴻也找到他下一季的女友了,那女子叫楊芳雯,是演八點檔的女明星,兩人在應酬的場合,經朋友介紹熟識,一拍即合,常約一起吃飯、打球。
「你覺得楊小姐如何?」在前往餐廳的路上,項仕鴻舒服地坐在車上,問了身邊替他開車的巴可蕾。
「我不知道。」巴可蕾不表意見,楊小姐如何,他應該比她這個路人甲更清楚,她現在一心只想在下班的尖峰時間殺出一條血路,趕著七點整送他到達餐廳,好讓他去和楊小姐吃飯。
「你難道沒有觀察到什麼?」項仕鴻見她態度愈是謹慎就愈想逗她。
這陣子她一概都不苟言笑,總是穿著把自己包得緊緊的女用西裝,長頭發一律整齊的綰起,比起先前的女戰士裝扮更像酷小扮,就算在家里,她也不再穿著輕松的睡衣巡夜。
總之他看到她時,她都是同一款式的女用西裝。
他不得不聯想,她大概是提防著他,怕他侵犯,所以努力地劃清彼此的界線吧!
這過度的嚴謹,卻令他有點悵然若失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剛認識能看得出什麼?日久見人心啊!」巴可蕾明知他正注視著自己,但她目不斜視,盡量不被他影響,專心抄小路,到了餐廳後的停車場,平穩地停好車。
「說得好,下車吧!」她總算還是開了金口,他勉為其難地贊許她,解開安全帶,徑自下了車。
巴可蕾拉上手煞車,也下了車,她雖沒觀察出楊芳雯有什麼不良意圖,卻早已察覺自己的心思起了變化。
她成天在他身邊跟前跟後,他又是那麼的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光是儀表就夠吸引人的,何況他在金融界有著呼風喚雨的權勢,渾身充滿領導者的風範,她不知不覺地崇拜起他。
在他面前,她裝作冷靜自持,其實一顆心早就為了他熱呼呼的。
她其實不喜歡他和楊小姐太過親密,對此也感到困擾,但情侶哪有不親密的?
她只得很小心地處理自己的情感,強烈約束自己的言行舉止,到目前為止,她自認做得很好。
「Honey~~」楊芳雯身穿一襲艷紅色性感小禮服,早就等在餐廳門外,一見到項仕鴻,就揚起性感的玉臂向他揮著。
項仕鴻走向楊芳雯摟住她的水蛇腰,在她臉上親了親,相偕進餐廳了。
巴可蕾跟在他們後面三步遠的地方,故意忽視他們情人間的親密舉止,專心工作,查看四周有無可疑人物。
確認安全無虞,她進了餐廳,再度觀察四周,沒有異常狀況,她一臉酷酷的在項仕鴻和楊小姐的桌位旁三步之處,背對著他們站崗。
身後不時傳來他們低聲討論菜單的聲音、楊芳雯的巧笑聲,通常她都會阻止自己去偷听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
今天她也不知是怎麼搞的,一听見楊芳雯的笑聲,她的神經繃得快斷裂。
可能是晚餐還沒吃,肚子空空的,才會容易心浮氣躁,她得忍耐、忍耐啊!
她提醒自己不能亂了方寸。
不久侍者上菜了,看著侍著端著美味的龍蝦大餐從她面前經過,那食物的香味刺激著她,肚子發出咕嚕的抗議聲。
她口水往肚子里吞,快餓壞了。
她仍忍耐著,謹守崗位,忽然有個梳著油頭穿西裝的男人,樣子很屌,目光閃爍地走了過來,要接近項仕鴻,她伸手將他擋下,謹慎地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這小妹竟敢擋我的路?」項允揚一臉愕然地瞪視她。
「可蕾,他是我大哥。」項仕鴻抬頭看見是大哥,制止了她。
巴可蕾這才讓開了。
「她是誰?」項允揚指著巴可蕾問二弟。
「我的保鑣。」項仕鴻放下手中的刀叉,很久沒見到大哥了,而且連大哥的下落都不知道,今天他竟突然出現,真令人感到意外。「大哥來餐廳吃飯嗎?」
「我是問了你的秘書,知道你在這里,特地來找你的。」項允揚想借一步說話。
項仕鴻看出大哥的用意,對楊芳雯說︰「你等我一下。」便起身和大哥走出餐廳。
巴可蕾緊跟著他們。
「你叫她走開。」項允揚不要她跟。
「她在執行工作,當她不存在就行了。」項仕鴻並沒有同意。
巴可蕾听見這話,恍若腦門被敲了一記,聯想到他自在地和女友約會,大概一向就是當她不存在吧!
被當成隱形人很不好受,但她不該有這麼多的情緒,她若要繼續替他工作,就得習慣把自己隱形,不妨礙他做任何事。
項允揚說不動二弟,只好壓低聲音說︰「二弟,大哥想跟你調點頭寸來用。」
「你現在住在哪里?在做什麼?」項仕鴻關切地問。
「我還是住在淡水,最近和朋友投資點小生意。」項允揚說著早就想好的借口。
「好吧,你要多少?」
「五百萬。」
「我明天開票讓秘書送去給你。」項仕鴻二話不說地答應了,他明知大哥說的是借口,根本就不是要投資生意,但畢竟是親兄弟,大哥既然前來找他,且開了口,就表示大哥真有難處。
其實他們倆在小時候感情很要好,但大哥上了國中後就結交到壞朋友,誤入歧途,書也不好好念,打架鬧事樣樣來……勉強混到高中,出社會後父親安排他在自家的銀行工作,大哥竟然因為好賭,欠下債務,私自挪用公款,第一次父親原諒他,私下補足了公款,而大哥卻一犯再犯,父親無法再容忍,將大哥掃地出門,從此在家族里除名。
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在他的內心深處,一直都很懷念孩提時代和大哥一起上學、玩耍的日子。
無論別人說大哥有多壞,他仍是自己唯一的大哥。項仕鴻很希望有朝一日大哥還能回到家族里,受到重視。
「真不愧是兄弟,答應得真爽快,那就這麼說定了。」項允揚拍拍二弟的肩,眼見目的這麼輕而易舉就達到,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澀澀地笑了笑,轉身離去。
「大哥。」項仕鴻叫住他。
項允揚回過頭,兩兄弟四目交接,項仕鴻心里有很多話想對大哥說,一時又不知要先說哪一句?
「沒事,保重了。」項仕鴻暗自嘆了口氣。
項允揚瞧二弟欲言又止的模樣,心里忽然百感交集,一抹淡淡的親情浮上心頭,困住了他。
「我會的。」項允揚甩開那股困擾自己的感覺,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項仕鴻又嘆了口氣,見大哥走遠了,他才沉默地進了餐廳。
巴可蕾在一旁可是豎起耳朵听著他們的交談,也小心地審視項允揚的神情,覺得他眼神飄來飄去的,看起來不太正派。
她沒有立刻進餐廳,目光隨著項允揚走到對街,看著他坐上一輛停在對街的紅色轎車,那輛車很像張凱兒的。
就在他打開駕駛座的門之時,她親眼目睹張凱兒就坐在車內。
匆匆一瞥中,車開走了,巴可蕾震撼到無法言語,暗自在心底拼湊著許多的疑點,張凱兒和項允揚竟是認識的,這點項仕鴻知情嗎?
要是不知情的話,那會不會……張凱兒和項允揚可能就是綁架項仕鴻的主謀?
她調頭往餐廳里看,玻璃窗內項仕鴻正一派輕松的和女友吃飯呢!
她該現在去告訴他,她重大的發現和想法嗎?
還是繼續當隱形人,回去再說?
她沉不住氣地往餐廳里走,為了他的安危,她不能當隱形人。
「項先生,你可以出來一下嗎?」回到餐廳內,巴可蕾要求他借一步說話。
「什麼事?」項仕鴻抬眼瞥了下她。
「我們好好吃一頓飯都不行,真掃興。」楊芳雯睨著巴可蕾嬌嗔道。
巴可蕾是個礙手礙腳的女保鑣,她和項仕鴻走到哪兒,女保鑣就跟到哪兒,害得她都不能放膽和他成為真正的情人,她早就看這女保鑣很不順眼了。而今晚她好不容易抽空和項仕鴻吃個飯,沒想到從頭到尾都不得安寧,她心頭已有一把火在燒了。
「是很重要的事。」巴可蕾職責所在,沒得選擇。
「在這里說就好了。」項仕鴻允許她發言。
「對啊,說完了就快退下。」楊芳雯用老板娘的口氣,很不以為然地冷斥道。
項仕鴻眉峰微蹙,將楊芳雯的神態看在眼底,並不滿意她對巴可蕾的態度。
巴可蕾顧不得楊芳雯充滿敵意的目光,她彎下腰來,小嘴覆上項仕鴻的耳朵,小聲地說︰「你哥有問題。」
「什麼問題?」她一定得知了什麼訊息。
「我看見張凱兒在他的車上。」
項仕鴻眼中閃過一抹震驚的神色。
巴可蕾從他詫異的反應得知,他果真是不知情的,她大膽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你遇到蒙面人的那天,我親眼看見張凱兒從你車上下來後,跑向電塔,那里根本沒有去路,你走後她又跑了出來,上了一輛陌生人的車走了,我想他們很可能聯合起來傷害你,要不要先向警方備案,以防萬一?」
項仕鴻內心起了很大的波瀾,他明知巴可蕾不會胡說,但若要他承認她說的,那就等于承認張凱兒對他根本沒有真情真愛,也把大哥當罪犯了。
他一時間拉不下臉來,心底也有諸多顧慮。
「我……不想談這些,你退下。」
巴可蕾壓低了音量,說出自己的驚訝。「你請我來不就是要確保你的安全,我分析的事你一點也不理睬?」
「我說退下,我要吃飯,別吵我。」項仕鴻面色冷凝,沒說明任何理由,收回目光不再理她。
他竟然不信任她?巴可蕾對于自己的不受重視感到難過,退到一旁,她肚子餓,心情也郁卒透了。
項仕鴻沉默地吃飯,楊芳雯見他不發一語,嗲聲問他︰「那個討厭的女保鑣跟你說了什麼,好像惹得你情緒不太好喔……」
「你管不著。」
楊芳雯在他寒意凍人的眼色下住了嘴,兩人之間的氣氛都僵住了,她以為可以等到他的一聲道歉或哄疼,但他始終不發一語。
項仕鴻就是不喜歡她任意批評巴可蕾,而她輕蔑的嘴臉令他相當反感。
草草吃完這頓飯,還沒等到侍者送上飯後甜點,項仕鴻買單了。「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你要走了?我們可以去看場電影啊!」楊芳雯低聲下氣地求他。
「改天吧!」他完全沒那心情,起身走過巴可蕾身旁,低聲下令道︰「你給我上車。」
巴可蕾懊惱地跟上他。
「你剛剛所說的,一個字都別向外界透露。」上車關上車門後,他馬上警告她。
「你不相信我的判斷?」
「對。」
她很氣餒,他也很堅持,車里兩人以目光對峙了好一會兒……
「好吧,既然你不信任我,那我就不再替你工作了,我不想白領你的薪水,那會讓我覺得……自己根本毫無用處。」她無法效忠一個不相信她的人,她辭職。
「隨你。」他沒有第二句話,不挽留她。
他難以向她說明內心的想法,他不是否定她的能力,而是他寧可掩蓋不堪的事實,那所涉及的層面太廣了,勢必造成家族的震撼。
案親已對大哥很不諒解,多年來也不許他回家,他不能再造成父親和大哥之間更大的嫌。
他會私下再找大哥談談,他不相信大哥會傷害自己。
「我送你回去就走了。」巴可蕾心里有說不出的難過,他專制的樣子已重重地傷了她。
「可以。」他批準了,拉來安全帶扣上。
她也拉好安全帶,壓抑著翻騰的心緒倒車,將他送回家去。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37
第4章(2)
進屋後兩人沒交談,她回房去收拾當初帶來的行李,走出客廳,看見項仕鴻就端坐在客廳里看報。
「明天記得去會計部領薪。」他沒抬頭,對著報紙說。
「是,謝謝。」巴可蕾不讓自己流露出一絲委屈,挺直腰桿走出他家大門。
兩人的內心都有各自的想法,完全沒有交集,可是當大門關上的那一刻,兩人的心都悄悄涌起濃濃的失落感,無可言喻的情愫在他們心間拉扯。
是感到可惜、遺憾,還有難以言喻的情牽和離愁……
晚間的巴氏武術館里——
「啊砸,啊砸……」
巴可蕾回來了,她把滿月復的委屈借由彈簧腿來發泄,這次她心底的難過遠比前男友帶給她的失戀更深。她自己也難以形容那股酸澀的感覺,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為了項仕鴻而傷心難受。
她百思不解,像他那麼聰明的人,即使用膝蓋想也知道,事情並不單純,為什麼不信她所說的?
要是他被他大哥害了怎麼辦?到時找誰去救他?
她雖然不替項仕鴻工作了,仍每天借大哥的車,暗地里去他的住處、公司巡邏,他根本不知道她有多擔心他。
「啊砸……」她一腿踢碎木板,真氣自己的雞婆,但不這麼做,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也放不下心。
「啊砸……」她再踼,氣自己干麼對他那麼好?人家又不在乎她,看來她是愛上他了吧!天天在他身邊跟前跟後,對他日久生情了。
「啊砸……」她脹紅臉,多不想承認自己失戀後那麼快又移情別戀。
她還很擔心項仕鴻那麼忙,萬一沒空采買食物放冰箱,加班到晚上回家沒東西吃怎麼辦?她記得在她離開前,冰箱里的食物已快被她吃光了。
她急著走人,都沒來得及提醒他,真糟。
「妹妹啊,你要多少木板和磚塊,盡避叫組員去搬喔!」巴龍星走過妹妹身邊,突然展現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方。
「你是發燒了嗎?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闊氣?」老教練就在一旁指導學員,訕笑問他。
「她剛剛跟櫃台說,她要自費買木板和磚塊。」巴龍星壓低聲音說。
「原來是她花錢買的,不是你大方啊!」就說嘛,他怎會突然轉性?
「她還出錢要會計去買火鍋料,待會兒請大家吃火鍋。」
「幸好我晚餐只吃三分飽,胃還有空位。」這點老教練不反對。
大約十點,武館關門了。
會計小姐紀文娟在方桌上煮好了一鍋香味四溢的沙茶火鍋。
巴可蕾、一群學員、老教練、巴龍星,全都圍著火鍋,一伙人站著就吃了起來。
「你這次掙了這麼多錢,打算用來做啥?」巴龍星大口嚼著肉片問妹妹。
「我想租個地方,自己開一家舞蹈教室收學生。」巴可蕾盡情地大吃,吃東西也是發泄的方法之一,至少能夠讓她暫時忘了項仕鴻。
「很好,我很贊成。」
「那以後你還會有空來武館嗎?」會計小姐紀文娟問她。
「我現在還不知道,說不定我會很忙。」巴可蕾呼嚕嚕地喝著香濃的湯。
正當大伙兒吃得過癮,武術館拉下一半的鐵門外鑽進來一個男子,長得很帥氣,身材頎長,手里捧著一束玫瑰花。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看門沒關就自己進來了,請問可蕾在這里嗎?」
大伙兒都調過頭去瞧,來的是人居然是巴可蕾無情的前男友商建仁,大伙兒又把視線調向巴可蕾,瞧她有什麼反應。
巴可蕾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她手里拿著碗筷,嘴里吃著火鍋料,眼神漫不經心,沒人看懂她在想些什麼。
「可蕾。」商建仁發現她在場,馬上就露出萬人迷的笑臉,朝她走來。
「妹,好馬不吃回頭草啊!」巴龍星小聲提醒妹妹。
「可蕾,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別因為他的一束花就受騙喔!」紀文娟也熱心地說。
「那種爛桃花不要也罷。」老教練也有意見。
巴可蕾耳里听著他們七嘴八舌的勸說,心底已有自己的主張。
「可蕾我好想你,一下飛機就立刻趕來找你了。」商建仁雙手把花送到她面前。
巴可蕾放下碗筷,抹抹手,接下他的花。
在場的人全都對她搖頭,不要她這麼做,但她已收下,並嗅了一下花香。
「要不要換件衣服跟我出去走走?」商建仁指著她身上的空手道服。
「不用換,我現在就跟你出去。」巴可蕾放下花,低垂的眼幽幽地綻著兩道寒光,一轉身穿上夾腳拖鞋,啪噠啪噠地走出武館。
商建仁快步追著她走。
眾人頭搖得更厲害了,心里很遺憾,可蕾竟然這麼好騙,一束玫瑰花就可以收買了。
誰知,兩人出門不久,門外突然傳來商建仁的哀嚎聲。
「呃!我只是親你而已,你怎麼動手劈我?啊……別踢我……噢!你的腿……怎麼像男人一樣有力?」
眾人一听,眉開眼笑,就是沒人出門去救他。
啪啪!巴可蕾拍拍兩手,冷睨著三尺外倒地不起的商建仁,看他還敢不敢隨便把嘴嘟過來親她。
「你找我做什麼?」巴可蕾問。
「我想看看你……你怎麼都沒再打電話給我?」
「分手就分手了,沒什麼好說的。」
「天啊!你把我電話中說分手當真了啊,我只是試試你在不在意我而已。」
商建仁一手撐著地,一手扶著腰,困難地爬起身來。
其實他是在新加坡被新女友甩了,他的新女友是老板的女兒,本來以為跟她交往,他就可以少奮斗幾年,誰知那小姐超級難侍候,老把他當佣人、司機使喚。
他挨了兩個多月,忍受她的大小姐性子,日前她竟因為他不小心打破了她的香水,動手打他,他在身心受創之下,請調回台灣來。
就因那大小姐對他太壞,他反而想念起昔日溫柔乖巧的前女友,兩個女人一比較,巴可蕾可愛太多了,他跟她交往了兩年,她對他總是百依百順,凡事尊重他……
但是他從來都不知道她的手刀原來這麼可怕,一劈可以讓他渾身刺麻;她的腿勁道十足,一踢可以把他彈到幾尺外,倒地不起。
他簡直是嚇壞了。
「我一點也不在意。」巴可蕾完全不信他這麼瞎的理由,更沒那麼容易再為他傷心,也許一開始她是真的很難過,但有人改變了她生活的重心,那人已佔滿她心里的位子。
「你听我解釋……」商建仁一拐一拐地走向她。
「你不要過來,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她兩手交叉在胸前,低聲制止他。
「我……我還愛你。」他看她的架勢十足,也不敢輕易再上前。
「我不愛你了。」她很明確地告訴他。
「你是在說氣話吧?」
「絕對不是,請你走吧,我們早就分手了。」
巴可蕾不再多說,也不听他求情,她踅進武館里,拉下鐵門,將他阻隔在門外。
「妹快來多吃點喔!」巴龍星見妹妹進來了,什麼也不問她,笑嘻嘻地向她招手。
「可蕾來,你最愛的魚蛋剛熟了,很Q喔!」紀文娟撈了金黃色的魚蛋到她碗里。
老教練點點頭,很肯定可蕾是腦袋清楚的女孩。
巴可蕾就當什麼也沒發生,盡情地和大伙兒一起吃火鍋,至于商建仁是否走了,她一點也不在乎。
她心里放不下的人是項仕鴻。
按照行程,他今晚應該會在俱樂部吧!有許多美眉陪伴著,和股市大亨談明天的股票行情。
她希望他平安。
「可蕾走吧!」
項仕鴻加班到晚間十點,走出辦公室外,習慣性地叫了這個熟悉的名字。
「總裁,巴小姐離職了。」門外櫃台里的秘書小姐,神情靦腆地提醒他。
項仕鴻怔了一下,他竟忘了今晚再也沒人替他開車,沒人「保護」他了。
他無言,默默地一個人搭電梯,下到停車場,總覺得身邊空空的,少了什麼似的?
他已經習慣有巴可蕾在身邊,她不在,他反而感到渾身不自在。
他漫不經心地開車在路上繞,並不想回去空蕩蕩的家,卻也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排解內心的空虛感。
他滿腦子想著巴可蕾,不知她現在在做什麼?會不會已經飛奔到前男友身邊?
他愈想愈是心神不寧,心情愈煩躁。
眼看前面有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級市場,他曾和巴可蕾來采買生活用品,他索性就停下車,進里面走走……
結果是令他失望的,他不知自己為什麼要進來?深夜里多半是情侶或夫妻一同來,只有他是單獨一人。
他並不是要轉移自己被她佔據的心思,而是拼命地懷念他們相處的那些日子。
「你說我們的冰箱缺什麼?」他喃喃自語著,沒有人回答他,這才知道沒有她在身邊,他的心有多苦澀,自己是多瘋狂地想念著她。
內心竄動的情愫,牽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他很想要她回來……
但他要用什麼理由找回她?
他沒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用,他既不是她的男友,也不是親人……他束手無策。都是這該死的、寂寞的夜晚,害得他胡思亂想。
他听見有個男人低聲說著——
「這家超級市場的好處就是,色拉可以自己選擇自己要的菜,不是一般那種盒裝的,菜都配好了。」
「我多挾點小玉米和脆脆的芹菜,這是你最愛的菜了。」女人嬌柔地回應。
「你才是我的菜。」
「討厭。」
這有點惡心的打情罵俏,令他側過頭去看,一旁的蔬菜區,有一對情侶在新鮮的自助色拉區,男的拿著盒子,女的負責挾菜,裝了滿滿一堆後,蓋上盒子,兩人親親愛愛地推著車走了。
他的眼底忽然閃過一抹神采,內心有個念頭在蠢蠢欲動……
對巴可蕾而言,他也許什麼都不是,但……她是他的菜。
這是他能找回她最充分的理由,他要巴可蕾,他想念她,他喜歡有她陪伴在身邊,她能帶給他安定溫柔的力量,他愛上她了,心里並不想讓她離去。
他不再是她的老板,他要轉化彼此的關系,他可以主動找她、追求她。
對,就是這樣,他得讓她明白自己的感情。
他唇邊浮上一抹笑,心情豁然開朗。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38
第5章(1)
鮑園的露天舞台——
巴可蕾為了舞蹈班開課招生,就近的在附近的公園辦了一場露天的個人舞蹈表演,主力宣傳是芭蕾舞劇天鵝湖里黑天鵝引誘王子時經典的三十二轉圈。
由于假日,台下的觀眾不少。
她的一群學妹來幫她助陣,發廣告傳單,現場收了不少願意學芭蕾舞的小朋友,和學有氧舞蹈的年輕媽媽們。
中場休息的時候,巴可蕾在舞衣外披件襯衫,下台親自上陣發傳單——
「舞蹈教室就在隔壁大樓二樓,歡迎來試跳,再報名。」
「我要報名。」
巴可蕾听見有人在問,聲音好像項仕鴻,回頭一看,果真是他。
太陽下,他穿著一派輕松的休閑式襯衫、長褲,沒有打領帶,深黑的眼一如往常一樣諱莫如深。
她美眸圓瞠訝異地看著他,微啟的唇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雪白的小臉迅速染紅了。
她暗自調整呼吸,希望自己表現得自然些,別一副放不下他的樣子,他看起來比她想象中還好,不像處在危機中的人,而且近日來她到他的住處外巡邏,也沒發現什麼異狀。
總之,她見他安好,比什麼都感到安慰。
「項……先生,你要報名?」
「沒錯。」
項仕鴻的目光定在她水漾的美眸上,他在台下當了很久的觀眾,看她表演黑天鵝三十二轉,心早已因她精湛的演出而揪緊。
但他已不再是賞識她才華的老板,而是一個想追求她的男人。
無論他們之間有沒有可能成為男女朋友,他都願意一試,不放棄任何機會。
「可是,我……沒有打算收男學生。」
「你說話不算話,說過要教我國標舞,忘了嗎?」他噙著迷人的淡笑問她。
她屏息,不知是太陽曬得她頭暈,還是他的笑臉太耀眼,她差點說不出話來,而且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這里離他的公司和住家都很遠。
難不成是特地來報名的?可能嗎?而這個念頭居然使她心里甜甜的。
「現在才八月,公司的尾牙還早嘛!」
「早點練才會熟。」他走近她。
「那……你的舞伴選好了嗎?是誰?」她仰起臉看他俊逸的臉,徑自猜想他的舞伴是楊芳雯還是另有其人?
「還不確定。」他希望是她。
「可是你的舞伴得跟你配舞。」
「先教我。」他堅持她不得反悔。
「是。」她突然順從地響應,兩人同時一怔。
他灑月兌地一笑,兩手插在口袋里,低頭問她︰「你現在是我的老師了,還用得著說‘是’嗎?」
「習慣了嘛!」她也笑了,一時還不敢以他的老師自居呢!
「學費有打折嗎?」
「認識的打八折。」
「那要好的朋友呢?」
她的心泛起漣漪,他指的,不會是他自己吧?
不不,不可能,他們怎是要好的朋友?她就算愛上他也只有放在心上而已,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更不會知道。
「你指的是誰?」她囁嚅地問。
他濃眉一挑,唇角有深深的笑意,這問題問得很,要是她夠聰明,不難明白他暗示的正是他自己,他不要跟她僅只是認識而已。
「走,去報名處繳學費。」他扣住她的手,拉著她大步往報名處走去。
她被動地跟著他走,兩眼盯著他灼熱的手掌,心猛跳,直覺告訴她,他主動來找她,是想跟她當要好的朋友。
她臉熱燙,有點慌,那天離開他時不愉快的陰霾正逐漸自她心頭消散,她忍不住地問︰「你今天怎麼那麼閑,沒應酬嗎?不會是專程跑來……報名的吧?」
「就是專程來找你的,為了你,所有的應酬都取消了。」到了報名處前,他對她坦承。
她迎視他黑亮的雙眼,他為了她而來……
他意有所指的話、多情的眼神,都害得她手腳無助地顫抖,心里的感情像葉片般抖落,就算再驢也懂他的意思了。
「那天很抱歉,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有我的顧慮,他總是我大哥,我不能讓他為我背負罪名。」他攤開來說,希望她明白。
她將心比心地想,覺得他說的也有他的道理。「只要……你不是不信任我,我不會放在心上。」
「那我就放心了。」他釋懷地笑了。
她凝視著他燦爛的笑臉,心底感到很不可思議,他會這麼說,表示他本來是不放心的了,他也不想把關系弄僵?也覺得她走掉很可惜嗎?
她沒有再問,忽然好想哭,也好想大笑,可她什麼也沒做,光只是看著他笑,回味他說的話,她心底的傷痕就已修補好了。
重新和好,他也堅持繳學費後,另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還要不要發傳單?我可以幫忙。」項仕鴻向巴可蕾要她手上的傳單。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了,怎能讓你這大人物幫我這小忙?」
「客氣什麼。」項仕鴻拿走了她手上一半的傳單,走向往來的人群,分送給路過的每個人。
巴可蕾跑向他,拉了拉他的衣服問︰「你干麼那麼熱心?」
「閑著也沒事,你眼楮瞪那麼大干麼?」
「吃……驚嘛!」
「等你表演完一起吃飯。」他先預約。
「這……我還得回舞蹈班,學妹們要幫我把學員的數據弄到計算機里……想約我的話……得晚一點。」她說得自己臉紅。
「你慢慢來,我會等你。」他盯著嬌艷欲滴的粉頰,真想咬上一口。
「真的?」他要等她……通常都是她在站崗守著他、等著他呢!
「當然。」他顧不得眼前是人來人往的公園,伸手撫了她的臉頰。
她暫時停止呼吸,晶燦的雙眼無言地瞅著他,任他修長的手指輕撫她的臉。
兩人注視著彼此,戀愛的感覺悄悄地白熱化了。
台北最多名流聚集的爵士餐廳里,樂聲低回。
巴可蕾並不是第一次進到餐廳來,以前她都是在一旁站崗,餓著肚子看侍者端著美食從她眼前經過,她只有對著美食干瞪眼的分兒。
今天可大不同,她成了這家餐廳的座上賓。
「先說好了,是你請客,我出錢喔!」她小聲地隔著桌子對項仕鴻說。
「自己當了老板,迫不及待要請客?」項仕鴻莞爾地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和無邪的雙眼。今夜他的心情也很好,和她在一起,他毫無壓力,快樂自在。
「不是,是因為你是我的學生嘛!老師怎好叫學生請?」
「說得對,那就讓老師請客了。」他的笑意味深長,這小女人以前努力地保護他,現在以他的老師自居,坦白說他很佩服她做什麼都認真的勁兒。
「待會兒吃完飯,老師帶你去個熱鬧的地方見識見識。」巴可蕾傾身對他說。
「什麼地方?」他瞥著她波浪般柔亮的長發,未施脂粉的小臉,怎麼看都順眼可愛。
「先說你要不要去?」她頑皮地問他。
「去,怎麼不去!」
「是夜店的熱舞區。」
「我沒去過,你會帶壞我。」
「你媽媽應該不會管你那麼嚴吧?」她開他的玩笑,自己格格笑了很久,才斂起笑說︰「應該說是你女朋友不會管你吧?」
「你說的是哪一個女朋友?」
「這一季的。」
「名額尚有空缺。」她竟記得他隨口說說的話,真有趣。
「意思是……你沒有女朋友了?」他和楊芳雯斷了?
「沒錯。」
「那就帶你去嘍!」
他酷笑。
她的心發熱了,能跟他單獨在一起,她真的很快樂。
音樂震天價響的夜店熱舞區里,人潮擁擠,項仕鴻月兌去休閑西裝和巴可蕾隨著音樂律動……
「看不出來你的律動感還不錯呢!」她夸他也有如此活潑的一面,聲音很快被樂聲掩蓋。
「這種隨興的舞沒有難度可言。」他傾身附在她耳畔說。
她的耳朵熱烘烘的,幸好燈光千變萬化,他一定不知她臉紅了。
「你學國標舞一定會很快學好,你的姿態很曼妙喔!」她說笑話緩解內心的悸動。
「曼妙?哪有拿這兩個字來形容男人的?」他眉梢一挑,不懷好意地將她拉過來摟在懷里,就讓她感受一下她錯得有多離譜。
「啊!快放開我……」她笑著,也慌了,在他硬邦邦的懷里驚呼。
「不放,告訴你,這才叫曼妙!」他的語氣頑皮又有些認真,兩手滑過她的腰身。
「救命啊!啦……」她又叫又笑,揮趕他的手,兩人像情侶般笑笑鬧鬧。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39
第5章(2)
在舞池周邊的餐桌區,楊芳雯也和一群朋友來夜店玩,好巧不巧就讓她瞧見項仕鴻和他礙眼的女保鑣兩人在嘻笑、熱舞。
她自從上次那不愉快的約會後,就再也沒接到項仕鴻的邀約,打電話給他,他也從不回電,原來他和礙眼的女保鑣打得火熱,太可惡了。
她從沒見過項仕鴻如此輕松的笑臉,跟他約會她也都拘謹地維持淑女風範,那女保鑣憑什麼可以跟他沒大沒小?
「幫我想點子整整那個女的。」楊芳雯示意和她很友好的一個男性友人幫她出氣。
「那有什麼問題,保證她當眾出糗。」那男人痞痞地笑,從口袋模出一個小盒子。
楊芳雯看著那小盒子,也壞壞地笑了。
不久那男子擠出人群到吧台那邊去了,把小盒子和一千元交給酒吧前的一個女服務生,對她竊竊私語。
女服務生收下一千元和那只盒子。
「別鬧我了,笑到好熱喔,我請你喝飲料。」巴可蕾在更換舞曲時向他投降,用手扇扇自己。
「又請客?好,走吧!」
項仕鴻瞧她流汗,很自然地用袖口替她拭去額上的汗,拉著她的手鑽出擁擠的人群,往用餐區走去。
巴可蕾的注意力全都在他厚實的大掌上,他緊牽著她像怕和她走散了似的,讓她有受保護的感覺,而她沒有抽出自己的手,就任由他拉著,隨他往前走去。
鑽出人群,他們進到用餐區,一名穿著火辣的女服務生很快地過來,領他們坐到位子上。
「你要喝什麼?」
「火焰冰酒。」她看著桌上的單子點了調酒。
「我要伏特加。」項仕鴻則點平常喝慣了的酒。
女服務生記下,動作勤快地到吧台去,很快地將他們所點的酒送來,也告知他們說︰「你們點的酒已經有人幫你們買單了。」
「誰?」項仕鴻問。
巴可蕾也很好奇會是誰付了酒錢?
「是那桌的一位小姐。」女服務生指著左側那排桌位。
他倆同時望過去,見到楊芳雯笑容可掬地對他們揮手。
「是楊小姐。」巴可蕾不知會在這里遇見她,閃爍的燈光下,她的笑臉看起來很不真實。
項仕鴻也向楊芳雯招了手,道了謝,收回視線說︰「我不知道她在這里。」
「夜店只要年滿十八都可以來。」
「說得也是,既然她請客,改天再回請她。」
「改天是什麼時候?」巴可蕾感興趣地問他。
項仕鴻沒有多考慮,伸手揉揉她的頭。「踫巧再遇到的時候,問那麼多?听起來像在吃醋。」
「我哪有……」她鼓著腮幫子,心急跳,連忙拿了調酒喝,盼能退退火,她的確是問得太仔細了點,有點像在盤查他的行蹤了。
「明明就有。」項仕鴻也喝了酒,視線一刻也沒自她的俏臉移開。
「走吧——」她躲不了他灼人的目光,草草喝完酒,急忙要到舞池去。
項仕鴻放下酒杯,這次,他直接摟著她再度進到人潮洶涌的熱舞區。
巴可蕾感到一陣暈眩,不知是因為身體緊貼著他,還是她醉了?
到了舞池中央,他放開她,她很想隨興地擺動身體,奇怪的是她的腦袋有點昏,身體也逐漸感到沉重,她腳步一個不穩……
「怎麼了?」他立刻摟住她。
她口干舌燥,難以開口,某種異常的熱浪從她的胸口竄出,急速匯流在雙腿間,火焚般的難受。
「我有點不舒服。」她需要大量的新鮮空氣,覺得愈來愈熱了。
「我送你回去好了,時間也不早了。」項仕鴻手環在她的腰間,乍見她臉紅艷艷的,眼波瀲灩,神色不太對勁。
「可是我好像快走不動了。」
「靠在我身上。」他伸長手臂定定地支撐著她,緩緩走出熱舞區。
她無力地倚著他的身子,他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襯衫傳到她身上,肌膚敏感地泛起疙瘩,躁熱的癥狀更嚴重了,一股詭異的沖動,教她直想往他身上磨蹭,她努力地克制自己,意志卻一點一點地消失了……
終于走出位于地下室的夜店,在靜寂的街道上,他借由明亮的路燈看清了她的臉色,如發燒般的紅艷。
「到底怎麼了,還很不舒服嗎?」他模模她的額。
「嗯,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好熱,我想快點回去。」
她的手無意識地在他腰間輕扯,胸口隱約的摩挲著他結實的胸膛,她不曉得自己怎麼了,身體的亢奮讓她舉止失控了。
他不是沒神經,她像貓一樣磨蹭著他,眼神迷茫,任何血性男子都禁不起這樣的撩撥。
他懷疑她的反應和剛才的那杯酒有關,但一杯調酒的威力不至于令她醉倒,他們以前一起喝過酒,她醉了就睡了……難道是楊芳雯搞的鬼?
「要不要先送你去看醫生?」
「不……送我回去舞蹈班,我就住那里,裝潢時我預留了空間,隔了一個小房間,方便工作和住處都在一起,我得快點回去沖冷水……全身都熱壞了……」
她拉住他的領帶,身子不自由主地貼在他身上,胸前的小突起敏感而微微疼痛,熱流不停在身體里爆開,她強烈的需要某種難以啟齒的慰藉……她好怕自己在他面前失態,六神無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一定是那杯酒有問題,該死的楊芳雯,我饒不了她。」
他抱緊軟綿綿的她,火速將她帶上車,開車送她回去。
她倚坐在車上,全身的熱浪令她很難受,她扯著衣襟,雙腿像野貓摩擦,她不想在他面前窘態百出,可是她控制不了生理反應,無助地想哭。
很快地,回到了她的舞蹈教室——
「我跟你上去。」
「不,不要,你……快走……」她跌跌撞撞地下車。
他哪能丟下她一個人不管,不由分說親自下車抱起她,往樓上走去。
「不行啊……」她身子顫抖,在這時候一個擁抱、不經心的觸模都足以撩動火源,何況他堅實的體魄如此貼近,她的之火更難平息。
他沒管她的拒絕,走到門口才放下她。
「你快走……遠離我……」她打顫的手指拿了鑰匙開門,頭也不敢回地奔進小房間里的浴室,在浴白放了冷水,泡進里頭,羞得把臉埋在手心,真不知他會怎麼看待她了,她差點就朝他撲過去,形象全毀了。
要是她不去喝那杯酒就好了……噢!
時間變得漫長難耐,她痛苦地摩挲雙腿,她需要的並不是冷水,而是一個活生生的男人。
她到哪兒去找生猛的男人來解決一時的饑渴?
商建仁?不,她絕不踫那負心漢。
找項仕鴻……不,他是她愛的人,她不要他看到她放浪形骸的樣子,不要他誤會,這並不是本來的她。
她拼命壓抑羞恥的念頭,卻仍敵不過身體灼燒的熱浪。
索性放棄冷水,她爬出浴白,拭去身上的水珠,套上浴袍走出浴室,進教室里倒冰水,也許喝大量的冰水,可以讓她好些。
她大口大口咕嚕咕嚕地喝,忽然察覺角落靠窗口的位置有抹頎長的影子,回過頭看去——
「你怎麼還在這里?」
「好多了嗎?」項仕鴻立直了身子問。
她恍然地收回視線,背對著他,聲音打顫地說︰「沒有,你快走,這樣你很危險的,說不定我會對你……獸性大發。」
「如果我能派得上用場的話,有何不可?」
他要大方的出借他的身體供她使用?不會吧!
「要嗎?」他聲音低低的,熱切的。
她心亂,瑟縮著肩,雙手握緊杯子,膽小噤聲。
他無聲地走向她,站定在她面前。
她無措地抬起暈紅的臉。
「說。」他拿走她手上的水杯。
「我……怎要得起你?你又……怎會要我?」
「我要你……你是我的菜。」他低下頭,溫柔地告訴她。
她的身子隱隱地顫抖,電流交錯在她耳畔,他說了什麼?她是他的菜?
「你……想吃了我?」
「傻瓜,我愛上你了。」他的手輕柔地定在她的腰間,將她推向自己。
她腦子還在試著組合分析他說的話,心亂到失控,而身體間的接觸更催化了她的,熊熊的大火灼得她疼痛,讓她快無法思考……
「回答我。」他傾身將她軟若無骨的身子按壓在胸口,俊臉就在她眼前。
她暈眩著,一顆心百般的矜持著,可她卻听到自己對他發出細微的請求——
「吻……我。」
他放下杯子,單臂攥著她,唇覆上她的,火舌熱烈纏繞著她,探索她,剝去她的浴袍,她絹絲般光滑的身子,動作充滿呵疼和憐愛……
……
兩人一遍又一遍的交纏直到深夜,她的體力用盡……
「乖乖,你安心地睡,我回去了,明天下班來看你,門我會幫你鎖上,不用擔心。」
「唔……」
他嗓音低醇地叫她……乖乖?
她心里好甜,好想留住這份被愛的感覺。
也想提醒他明天晚上她得教他練舞,卻累得連話都說不出話來,在他的低哄聲中沉沉睡去。
項仕鴻並沒有馬上走,他輕柔地為她蓋上被子,守著她好一會兒,等她睡熟了,在她粉頰上烙上一吻,才悄聲離去。
夜半的街頭無人,涼爽的風拂在他淡笑的面容上,他的心沉醉在難得的戀愛氛圍里。
以往他雖然交過不少女友,但只有在初戀當時曾嘗過甜蜜的戀愛感覺。
愛上巴可蕾,擁有她,他居然像重新初戀那般,情懷激蕩。
她也是愛他的吧!當一個女人真愛著男人,才會想要他的吻。
他沒想過兩人會進展得那麼快,但愛情本來就沒有進度表。她已是他的人,他會真心地只疼她一人,絕不會虧待她的。
他腳步輕快地走向座車,心底熱切期待明天能再見到她。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40
第6章(1)
翌日,晚上七點。
項仕鴻在忙了一整天後,不忘在買便當時多買一個愛心便當給巴可蕾。
他到達舞蹈教室前,听見里頭傳出小提琴和鋼琴合奏的探戈音樂,心想這時間她該下課休息了,怎麼還有學生在嗎?
一進門,他眼中的神采暗淡了,他的女人正和一個高的男舞者大跳探戈,男舞者摟著她縴細的腰,兩人的臉頰幾乎貼在一起。
他眼底升起兩簇妒火,這男的是誰,竟跟她如此親密?
「你這麼早就來了。」巴可蕾發現了他,停下舞步,有意回避他懾人的目光。
項仕鴻的黑眸綻著冷光,他火熱地想見到她,而她竟然說他來得太早?還有她故意不看他是怎麼回事?
「我跟你介紹一下,他是我學長,我編了舞,特別請他來指導你的舞步。」巴可蕾走到音響前,關掉音樂,站得遠遠的介紹學長給項仕鴻。
「你好,我們剛才練了一下,配上音樂感覺還不錯。」學長對項仕鴻打了聲招呼。
項仕鴻緊繃的下顎沒有放松,對那位所謂的學長淡漠地點了頭,黑眸直視著巴可蕾,想問問她的感覺呢?是否也很不錯?
巴可蕾不用看著項仕鴻,也能感受到他眼中灼人的力量,她極力地穩住自己,不讓他再擾亂她的心。
一覺醒來後,她才發現代志大條了,她竟和他「睡」了!
她只要一想起自己在他懷里放浪需索的樣子,就羞得想撞牆。
一夜之間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她昨晚腦袋渾沌,她正需要,他是唯一她愛著的人,而他也語出驚人地說愛她,她在欲火攻心之下心智迷亂,所以……就跟他了。
可是今早她恢復神智後,才驚覺犯下大錯了。
他是一季一季更換女友的男人,對她這麼輕易就得手的女人,怎會看在眼里?肯定很快就當她是過季商品,不聞不問了。
無論她有多愛他,都無法相信自己會是他的菜,任何人在高漲的時候,都可能會說出那些不經大腦的話。
她也不能貪戀他那聲「乖乖」,他可能叫所有的女友「乖乖」。
所以,今天起,她決定當作他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會加緊禁錮自己的心,而他應該也不會再提起昨晚的事,對他而言一場歡愛並不值得拿出來討論。
她對自己迷途知返感到欣慰,一早就緊急聯絡,請學長晚上來教他練舞,目的就是要沖淡兩人再獨處的尷尬,她相信有第三者在場,項仕鴻也會自在點。
「可蕾,時間還早,我先出去吃飯,待會兒再來好了。」學長突來的一句話驚嚇了她。
「那……那……」她想說那怎麼行,飯她出去買就行了,她不能和項仕鴻單獨在一起啊!
「放心,我不會遲到的,我就在附近吃個自助餐,很快就回來。」學長笑笑地說,出門穿鞋走了。
巴可蕾僵在那兒,連呼吸都困難了,因為項仕鴻正用咄咄逼人的灼烈目光睨著她,好像打算跟她檢討昨夜的事……
懊怎麼辦啊?
項仕鴻放下手上拎著的一個紙袋,朝她走來了。
她好想躲起來,腳卻動不了,站在原地看著他,一顆心慌亂無助。
「為什麼找陌生人來教我?」項仕鴻更想知道的是,她為什麼要用驚慌的眼神看著他?他們已經是情人了不是嗎?
「學長他……不是陌生人。」巴可蕾聲音顫抖著,美眸閃爍。
「對我而言他是。」
「可是當初……你報名的時候並沒有……指定教師。」
這生分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他實在听不下去,攫住她的雙臂,把她揪過來,定定地看著她問︰「為什麼你突然變了樣?」
「我……本來就這樣啊!」
「不,你不是,以前不是,昨晚更加不是。」
她小臉通紅,無地自容地替自己辯解道︰「我必須……忘了昨晚,那是因為……藥物作用才引起的生理反應。」
「什麼?」
他的眼色瞬間沉郁,雙手扣緊她的肩頭,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他還以為他們戀愛了,原來她並不認為那是相愛,而是生理需求,愛情原來不存在,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對……不起。」她除了道歉不知該說什麼好?他的眼神讓她窒息,手掌像恨不得掐碎她,受傷的神情更讓她好意外。
「何必說對不起?」他的聲音低沉得嚇人。
「我不該在神智不清的狀況下,對你……做出……不可原諒的事。」
「你確定自己神智不清?」他內心大受沖擊,匆促放開她,這可惡的女人,說得好像他被她性侵了。
「嗯……我確定,否則我會思考得周詳一點,絕不要一場貪歡。」她以為自己解釋得很清楚。
他卻好像很不滿意,不只眼底掃過風雪,俊臉更變得冷酷無比,唇勾起惡魔般的笑,重復她的話——
「貪歡?」
她猛地打了個寒顫,根本無法理解他那抹可怕的笑是什麼涵義?
他不發一語,驀地掉頭離去。
「你要去哪里?」她驚愕地看著他。
他出門穿鞋,沒回答,更沒回頭。
「你不上課了嗎?」她詫然跑向門口問。
他徑自下樓,消失在紅磚道上。
巴可蕾茫然無措地抱住自己發冷的身子,他根本沒回頭,看著他的背影,她彷佛可以感覺到他有著很深的失落感。
她的心揪得很緊,幾乎快無法呼吸。
這是怎麼回事?她有說錯什麼嗎?她說的都是實情,她保護了自己,也不造成他的心理負擔,這難道有錯嗎?
她關上教室的門,全身無力地跌坐在地板上,曲膝,蜷起自己,他的反應讓她難過得好想哭。
他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無情的樣子,反倒是她比較無情,她似乎是傷害了他……
她想理出個頭緒,但腦袋里除了他忿恨受傷的眼神外,她無法想起其他。
枯坐了許久,她聞到食物的味道,回頭看,櫃子上有他帶來的提袋,拿下提袋,打開一看,里面裝有兩個便當,是日本料理餐廳的高檔餐盒。
她打開那兩個餐盒,一個裝著心形的西紅柿蛋炒飯,綴著香草,一旁還有汁多味美的日式炸雞,另一個便當裝著各式握壽司……
這個香甜的西紅柿蛋炒飯是要給她的嗎?以她對他的了解,他不可能吃這麼女性化的便當。
看來,他原本是想先和她一起用餐的。
一股熱流在她心里漫流,眼淚突然就冒出來了,她不知為什麼會想哭,她不是不相信他對她有愛嗎?不是她自己先撇得一干二淨嗎?
其實只要相處時彼此是真感情,都值得去珍惜。她不必害怕被甩,說不定到時候先厭倦的人是她自己,她為何非要把他往外推?
假設他來真的,那她急于撇清關系的樣子,一定是傷到他了。
他要是心里沒有她,他根本不會一副受傷的樣子。
所以結論是……他來真的。
唉!她心里也是愛他的,可她都把話說死了,依他離去時頭也不回的樣子,他是不會再理她了。
她流了滿臉的淚,難過得快死了。
鈴鈴——
舞蹈教室的門被推開來,傳感器發出悅耳的鈴聲,她心底升起一線希望,揮去臉上的淚,調頭去看,以為是項仕鴻回來了……
進門的是吃飽飯的學長,他環顧四周,看教室只有她一個人,臉上掛著淚痕,捧著便當坐在地上,小心地問︰「那位項先生呢?」
「他走了,不上課了。」巴可蕾淡然地說,心里有說不出的失望。
「你沒事吧?」學長蹲正色地問。
她吸了吸鼻子,搖頭。
「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你怎麼這麼問?」
「他一進來時,看到我和你在排舞,眼神好像恨不得要把我宰了。」學長驚險地說。
「有嗎?」她並沒有發現,那時她看都不敢看他。
「從實招來,他是不是?」
「他……是。」只限于昨晚,現在應該不是了。
「那你應該先跟他預告有男教師在場,造成誤會可不好。」他心想那位項先生可能是憤而離去。
「對你真不好意思,下次不會了。」
「別那麼說,我先走了,晚上社團還有一堂課。」
「你的鐘點費我仍會記下。」
學長拍拍她的肩,立起身,拎了背包灑月兌地走了。
舞蹈教室里靜悄悄的,只剩巴可蕾。
項仕鴻本是今晚最後一個學生,但他不會再回來了,也可能從此以後都不來了。
要是他不來,她得把學費退給他。
她合上便當,舍不得吃掉他給的愛心炒飯,低落的心情也讓她吃不下,她想把它冰在小冰箱的冷凍室,就當作……一個紀念。
而握壽司的便當不能久放,待會兒她去武館向大哥借車時,就送去給學員們分享了。
雖然項仕鴻被她氣走了,晚上她還是要去替他巡夜,他能平安,她才能安心。
她爬起身,進房換下舞衣,進浴室里沖澡,梳洗更衣後,她走出舞蹈教室,略微整理後才熄燈,出發去武術館。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41
第6章(2)
深夜,半山腰的獨幢豪宅沒開半盞燈。
幽暗中,項仕鴻獨坐在二樓書房外的花園陽台,他身著晨褸,長腿擱在休閑桌上,整個人動也不動,心情惡劣到連美股盤勢都懶得看。
他被巴可蕾氣壞了,也痛恨自己居然滿心失戀的痛苦。
從來不曾有人帶給他如此深的挫折感,他付出情感,她竟然沒當一回事。
他活生生當了豬頭。
她無情的話像蒼蠅一樣在他耳朵嗡嗡作響,揮也揮之不去。
可惱又可惡的女人,害他像個呆子。
噗噗噗……
什麼聲音那麼吵?
聲音持續好一陣子,他不耐煩地挪下雙腿,起身走到陽台前的欄桿看個究竟。
原來是輛車子正開上山來,經過他的門前,吃力地繞向後方山路,噗噗叫的引擎聲在靜夜里听來格外擾人。
他從未在這麼晚還待在戶外,也沒見過這輛車,他的鄰居不太可能有這麼破的車,大概是上山夜游的游客。
他不加以理會,坐回椅子上,隔了約五分鐘,噗噗噗的聲音又來了,這回那聲音听起來變成「噗……噗……噗……」,像車快掛點了。
他低咒,惱人的車聲突然中斷,接著有人開了車門。
他起身,看是誰半夜不睡,上山來吵人?
就在他的左前方路上,他看見街燈下有抹縴細的人影,枯站在冒煙的車前發愁,她長及腰的秀發宛如涓瀑,身上穿著日系甜美風的露肩傘狀上衣和短褲,配著平底涼鞋,雪白勻稱的小腿綁著細細的鞋帶,性感又動人。
巴可蕾?
怎會是她,都幾點了她不睡,上山來做什麼?
他該下去看看嗎?她的車好像故障了……
不不,他萬萬不能理她,他不能連基本的尊嚴都賠上。
他冷冷地看著她試著在開引擎蓋,怎麼使勁都打不開……
傻瓜!連引擎蓋都不會開,那得先在車內將開關打開,蓋子才掀得起來。
他多想用力地嘲笑她,可他辦不到,在這大半夜里,她一個人若真處理不來該怎麼辦?還有,她有沒有帶手機,知不知道道路救援的電話?萬一她什麼都不懂,是要徒步走下山嗎?縱使下得了山,這時間沒有公交車,沒有捷運,一個女孩搭出租車多危險?
說不理她,偏偏他心里就有千百個理由,迫使他非去理她不可,唉!
他的腳步移動了,往內走去,更衣下樓。
巴可蕾正愁苦著一張臉和大哥的老爺車奮戰,使勁地想打開車前蓋看個究竟,雙手都弄髒了,但它不動就是不動,真不知回去該怎麼向大哥交代才好?
「需要幫忙嗎?」
她突然听見項仕鴻的聲音,嚇了一跳,黑黑的兩手僵在半空中,側過頭一看,他竟出現在他的家門口。
她喉嚨梗住了,欲語還休,而他朝她走來了,他每接近一步,她的心跳就愈急促。
「沒听見我問你嗎?」他站定在她面前問。
她臉色蒼白地望著他冷硬的表情,久久才出聲說︰「你怎麼還沒睡?」
「被這輛車吵醒了,這是誰的車?」他把睡不著的責任全推給她。
「我大哥的。」
「你這麼晚了不睡,上山來做什麼?」
「我……」她想著要不要告訴他,她時常都雞婆的上山來替他巡邏?
「算了。」他一臉冷然地說,怕再往下問,答案是上山來跟誰約會,他會受不了。「有道路救援的電話嗎?」
「沒有。」面對他一徑冷漠的臉色,她很難受。
他用自己的手機撥打,通知拖吊車前來處理。
「等一下,二十分鐘就到了。」他合上手機,冷冷地說。
「你干麼要幫我?」她迷惑著,他的舉動很熱心,態度卻是冷冰冰的。
「舉手之勞而已。」他也很難明白自己干麼要幫她。
「謝謝,你可以進屋里,我自己等拖吊車就行了……外面風很涼,萬一感冒了可不好。」
「你何必在意我?」
她眼眶忽紅,顫著唇想對他說,她不只在意他,其實還愛著他,可是他凜然的目光讓她說不出口。
他冷睨著她,心口緊擰,搞不懂她為什麼一副快哭了的樣子?
兩人就在街燈下互望了好一會兒,無言地別開臉。
他走到路旁,她站在車邊,沒有說話。
終于拖吊車來了,司機是個年輕的壯漢,他下車來確認。「先生,是你打電話來的吧?」
「嗯,是這位小姐的車。」項仕鴻點了頭。
年輕壯漢看了巴可蕾一眼,上車調整機具,駕輕就熟地把待修的車固定在拖吊車後面,拿文件抄下車牌,問明指定的修車廠後,把文件拿給巴可蕾簽名,好意地問︰「小姐要一起上車嗎?我可以順便送你一程。」
巴可蕾很願意,才要開口——
「不用。」項仕鴻替她說了。
她很訝異地望向他,他是想叫她走路下山嗎?
項仕鴻沒理她,也沒看她,他就是不放她一個人坐上陌生男子的車。
年輕壯漢沒意見,收回文件,上車,下山了。
巴可蕾眼看著拖吊車走了,她心跌入谷底,無奈地轉身,打算一步一步走下山去,而她才跨出一步,手臂就被扯住了。
「你要去哪里?先進去洗個手,待會兒我送你回去。」項仕鴻扣住她的手臂說。
「你要送我?」
「難道你要用走的?」他嘲弄著。
「難不倒我。」她眼神暗淡地說。
「進去。」他廢話不多說,他怎能讓她單獨走在危險的山路。
她躊躇,他難以捉模的心思害她壓根兒就不知他在想什麼。
「不敢來我家?」他牽動唇,諷刺地說︰「我不會對你獸性大發,放心。」
她愣住,眼淚瘋狂地涌上她眼眶,此刻才明白,她晚上說的那些話傷得他有多深。
他的心里要是真的像他表面上那麼冷漠,根本就不會管她了。
但他幫了她大忙,可見得……他也許跟她一樣,也還抱著一絲愛的希望。
「對不起。」
又說對不起?他放開她的手臂,雙手插在腰上,瞪著她眼睫上晶瑩的淚,心頭亂紛紛,渾身躁熱。
「怎麼回事?」他心里明明是關心她的,語氣卻極冷。
「沒有……」她匆匆以手背拭去淚,故作堅強,心里的話一個字也不敢吐露,深怕自己會錯意,表錯情,也許他並沒有意思挽回什麼,是她多心了。
他瞅著她手背一拭過臉頰,手上的黑漬在臉上留下一條滑稽的黑線,無端的心疼起她那副無辜的模樣,多想替她擦去丑丑的黑痕。
「動作快點,時間不早了。」他緊握雙手,什麼也沒做,斂眉下令,轉身進屋。
「是。」她沒有違逆他,硬著頭皮跟著他進到他的院子。
她走到他的豪宅門前,見他月兌鞋進屋,她僵在門外,她的手指全都黑黑的,腳上穿的是綁帶子的鞋,沒辦法月兌……
他發現她沒跟進,回頭看了她一眼,語氣不善地問︰「又怎麼了?」
「我的手……會把腿上的帶子弄髒,還是不要進去了。」
他往她白皙的小腿看去,走回頭,蹲,不由分說動手解開纏繞在她小腿上的帶子……
她惶恐,屏息,臉紅了又紅,心悸得厲害,他輕巧的手指隱約踫到她的小腿,她忘不了在昨晚……同樣是他的手指,也是如此溫柔地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在她的身子留下美妙的印記。
「那個……你還要學舞嗎?」她得說話沖淡內心的躁動。
他並沒想過這問題,何況在當下這時候更沒空認真去想,他面對她性感動人的雙腿,得努力保持心無邪念,全心全意地服務她好讓她能進屋洗手。
「抬腳。」好不容易解開了腿上的帶子,他握住她縴細的足踝,月兌去她的鞋,壓抑欲念不去看她雪白的腳趾頭,直到兩腳都光溜溜的,他立起身,目光瞬過她紅透的小臉。
「你剛剛說什麼?」她害羞的樣子害得他心煩意亂,也需要說點話,化解自己心里的煩擾。
「我是說……你還要學舞嗎?」她暈眩地瞅著他問。
「不用了,我另請高明。」他絕不讓她那個學長因此接近她。
「那……明天我把學費退給你。」她深深地感到失望。
「送到辦公室就可以。」他面無表情地說,不願在她面前表現出對她還有企圖心,他走進屋,到鑰匙櫃里拿車鑰匙,不再理她。
她腳步沉重地進了他的屋里,到客廳後的客用洗手間洗手,照了鏡子才看見臉上有道黑痕,他一定看到了,竟然沒告訴她,他對她到底是善是惡,她都分不清了。
她打開水龍頭,把手沾濕,抹了肥皂洗手,洗去手上的油漬後,再把臉洗淨了。都弄好後,她走到客廳,他人已等在門外,獨自抽著煙,看見她,話也不說地捻熄煙,走向車庫。
她趕緊出去,關好門,跟上他,坐上他的車。
車開出院子,上了車道,一路上安靜無聲,她的內心卻有很多雜音,要是明天還學費沒見到他的話,這次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吧!她的一念之差,搞砸了他們的關系,他們注定無緣了。
她的愛情總是那麼失敗。
要是將來,她再有愛上的人,絕不再犯同樣的錯,她要勇敢去愛,哪怕最後還是失敗,她也不讓愛情稍縱即逝。
半個鐘頭後,舞蹈教室到了,他放慢速度,平穩地停車。
「無論如何……謝謝你……幫我不少忙。」她說,在幽暗的車內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等不到他的響應,只見他默然點了頭。
她難過地下了車,疲倦地上樓去。
他看著她,盯著她上樓,等她進了室內,听到關門的聲音才踩油門離開。
他雖沉默,但心里並不是沒有想法,他很想弄懂是什麼原因讓她在他面前脆弱地掉淚?
要是他們的關系真如她說的那麼淺薄,她絕不會哭。
還有,她夜半開著那輛老爺車,一個人在他家附近的山路繞是做什麼?
他陪她在路上等拖吊車就是想看她是不是約了人,結果並不是,這太奇怪了。
傍他時間,他要找出原因,不想輕易地對她罷手,他還不想太快地放了她。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42
第7章(1)
中午,巴可蕾趁著沒有上課的空檔,搭著公交車去了項仕鴻的公司,她記掛著要把學費送到他的辦公室。
「秘書小姐,請幫我把這個信封袋交給項先生。」巴可蕾心情忐忑地把裝錢的袋子交給門口櫃台的秘書小姐,她不知項仕鴻是否在辦公室,也沒有多問,雖然只隔著一道大門,但她猜,他並不想再見到她。
「這是什麼?」秘書小姐拿著信封袋問她。
「退還給他的學費,我先走了。」巴可蕾淡淡地帶過,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我問一下,我不知道有這筆費用呢,你等一下喔!」秘書小姐謹慎地叫住她,按了對講機問︰「項先生,巴小姐來了,說要退還一筆學費給你……」
「請她進來。」
巴可蕾清楚地听見項仕鴻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出,當下一陣心悸。
他還願意見到她?還以為他不會想再理她這個人了……
「巴小姐,項先生請你進去。」秘書小姐盡責地說道,把信封袋再交還給她。
巴可蕾拎著信封袋,看著那道厚重的門,心跳更猛烈了。
她整天心里都想著他,現在只要推開這道門,就可以再見到他。
就再看他一眼吧!即使只是見一面,都可以滿足她空虛又難受的心。
她並沒有對他死心,她還為他心緒激蕩,昨晚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還讓她對他抱持著幻想。
她穩住心情,伸手推開他的辦公室大門,跨進里頭一步,整個人僵住了,里面不只有他一人,有個美麗的年輕女子正坐在他的椅臂上,兩人有說有笑。
看著他對那女子綻開笑顏,她的心就像朵枯萎的花,瞬間凋零了。
就說嘛!他天生多情,很快又有新戀情了,哪里會對她認真?
不過他換女友的動作也太快了點,快到令人生氣。
「你來了。」他慢條斯理地調過頭來瞧她,深不可測的雙眼還留有剛才的笑意,而那位坐在他椅臂上的女子也揚著晶亮的大眼楮朝她看來。
「我……送學費給你,請你點收。」巴可蕾眼神暗淡地走向他,送上信封袋,不等他響應,立刻就走,她深怕自己會失控,表現出吃醋的樣子,那她會下不了台。
她匆促地關上辦公室的門,這一刻,她心底的幻想破滅了,除了逃走這意念外,她的腦袋一片茫然。
「這麼快就走了,有空常聯絡喔!」門外的秘書小姐客套地說。
「好……」巴可蕾啞聲說,走向電梯,狂顫的手指按了下樓的鍵。
她仰著頭祈禱電梯快來,她一刻也不想留在這里。
當!電梯門開了,她走進去。
「等等……等等啊!」有人匆匆地按住電梯鍵,跑了進來,是剛才在項仕鴻辦公室那女子。
巴可蕾一顆心猛地一抽。
「你到幾樓?」她問。
「一……樓。」巴可蕾差點連這兩個字都擠不出來。
女子按了一樓的燈鍵。
巴可蕾就近看著這女子,她有張皎潔的小臉,膚色雪白,空靈的氣質非常特別,身上長版雪紡紗的夏裝配著內搭褲很有時尚感,肩上背著的大包包和服裝很協調,她是個很美也很懂得打扮自己的女生。
項仕鴻的眼光一向不差,這使她大受刺激。
「我二哥說你是舞蹈老師啊?」女子站在角落,眨著一雙美眸看著她。
「你二哥?」巴可蕾心情苦澀到了極點,一時意會不出她指的二哥是何許人也。
「就是項仕鴻啊!我是項家最小的妹妹,我叫項雨潔,今年十八歲,是華岡舞蹈系一年級的學生,我二哥還說你是空手道高手,本來是他的保鑣呢!真高興能見到你。」項雨潔介紹自己。
巴可蕾詫異地站直了身子,瞅著項雨潔笑咪咪的臉,原來她不是項仕鴻的新女友,而是項仕鴻的妹妹,他竟還跟她談論到自己?
這真是誤會大了,她居然對人家吃了飛醋。
巴可蕾蒼白的臉色轉為紅潤,沉重的心霎時輕松了許多,忍不住想嘲笑自己太多心。
「你也學舞?」巴可蕾對項雨潔淡淡一笑。
「我專攻芭蕾,舞蹈一直是我的興趣,我家有我專用的舞蹈室,那間房原本是二哥的房間,但他現在自己獨居,我爸就將房間改建成我的舞蹈室了。」
「喔。」
到了一樓,走出電梯後,項雨潔沒有走人的意思,纏著巴可蕾問︰「我二哥說你叫巴可蕾,我很想請問你認識一位知名舞蹈家叫何妤倩嗎?她曾經是很有名的芭蕾舞名伶,嫁人之後就隱退了,我听說她嫁給姓巴的空手道教練,你正好姓巴,又會空手道,該不會是何老師的女兒吧?」
巴可蕾驚詫地揚起眉梢說︰「何妤倩確實是我媽。」
「哇!太好了,改天你介紹我和何老師認識好不好?」項雨潔雙眼綻亮,一臉傾慕,主動地挽住巴可蕾的手臂請求她。
「有機會的話當然好。」巴可蕾對項仕鴻有這樣熱情的妹妹感到挺意外的。
「你真好,那你一定得到何老師的真傳,我可不可以聘請你到我家來教我一些更深的芭蕾技巧?」
「這……」巴可蕾頓了一下。
「要是有你的指導,我想我在學校的考試就很容易過關了,拜托嘛!」項雨潔聲音軟軟的,臉上的笑容像天使。
巴可蕾一時不忍心拒絕她。「我得想一想,時間和現在排定的課不沖突的話,也許可以。」
「那你現在是要回舞蹈教室嗎?」
「是啊!」她下午還有課。
「那就走吧,我現在就跟你回去舞蹈教室,把時間喬出來。」項雨潔興沖沖地拉著她走。
「你要跟我回去?」巴可蕾毫無心理準備。
「對啊,順便參觀一下你的舞蹈教室,反正我下午沒課。」項雨潔甜甜地笑著說,又問︰「你有車嗎?」
「沒,我搭公交車來的。」
「我有開車,那你就搭我的車吧!」
巴可蕾從來沒被人盧過,而這個盧她的人又是這麼可愛的女生,她禁不起項雨潔甜美的笑容和游說,豎起白旗投降了。
「好……吧!」巴可蕾抗拒不了項雨潔,真的把她帶回舞蹈教室去了。
三天後,巴可蕾在項雨潔甜甜的盧人攻勢下,成了她的舞蹈家教老師,一星期有兩天晚上八點,她得到項家在海邊的私人莊園指導項雨潔。
日子一久,她和項雨潔成了朋友,和項家的媽媽也混熟了,項媽媽時常在下課時留她下來一起吃甜點;項家的爸爸較嚴肅,但他待她十分客氣,一家人都很和善,從不端架子。
而她從來沒在項家的私人莊園中見過項仕鴻,如雨潔所說,他獨居已不住這里……
「可蕾老師,待會兒下課後,我有差佣人準備西瓜椰女乃,留下來吃完再回去喔!我要和我老公出去應酬,不陪你和雨潔吃了。」項媽媽打扮得光鮮亮麗,親自來項雨潔的專用舞蹈室告訴她。
她和老公都很喜歡可蕾,尤其听了雨潔說她曾救過仕鴻,對她更加看重。
「好的,謝謝項媽媽。」巴可蕾很有禮貌地說,回頭專心指導項雨潔配合音樂節拍做動作。
項雨潔也專心的學著,一點也不馬虎。
下課後,她們分別淋浴,換好便服,相偕一起下樓去,在偏廳的溫室花園里吃冰涼的甜品。
「可蕾老師,你這幾天有遇到我哥嗎?」項雨潔用縴細的小叉子叉起一塊鮮紅的西瓜吃。
巴可蕾以吸管喝著香甜的椰女乃,被她這一問差點嗆到。
「怎麼這麼問?」她已經有八百年沒見到他了。
「我打他手機他也不回,成天不知在忙什麼?」
「你找他做什麼?」
「下星期是我的生日,我想在家里開生日轟趴,我要提醒他回來,還要向他要禮物啊!」項雨潔露出燦爛的笑臉,說出自己的計劃。
「哇!是你生日,那我得準備禮物。」巴可蕾欣然地說。
項雨潔馬上聲明道︰」光是禮物怎麼行,你也要來喔!晚上十二點開始,開到凌晨。」
「那麼晚?恐怕不行耶!」時間沖突了,那時她正忙,雖然她大哥死都不再出借被她搞壞的老爺車,但她自己買了機車,天天上山去巡邏,她配備有全罩式安全帽、黑色風衣、手套,不讓項仕鴻認出她來。
「為什麼不行?你要去約會嗎?你有男朋友啊?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項雨潔好奇地問了一堆問題。
「不是啦……」巴可蕾連忙否認。
「那是什麼嘛?」
「我有重要的事。」
「是什麼重要的事?人家的生日一年也才過那一天啊!我們是好朋友,你不來多掃興,你要是不說個好理由,就一定得來。」項雨潔又用甜死人不償命的表情跟她盧了起來。
「是……一個私人的行動,告訴你,你不能說出去喔!」巴可蕾沒對任何人提起過。
「嗯嗯!」項雨潔睜著柔亮的大眼楮點頭,身子挨向她,準備听秘密似地豎起耳朵。
「我要去幫你二哥巡邏。」
「什麼?」
「我得暗中保護你二哥,曾經有人要對他不利……」巴可蕾把非保護他不可的理由告訴項雨潔。
「你那麼關心他做什麼?他又沒付你薪水。」項雨潔從來不曉得二哥需要人保護。
「我……」巴可蕾說不出道理來了。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43
第7章(2)
「你不會是……我二哥所說的那個心上人吧?」
「什麼心上人?」巴可蕾愣住。
「我二哥曾經跟我說,他愛上一個人,但那個人不知道愛不愛他,我問他是誰他又不說,我猜……他說的那人是你,你們曾經朝夕相處,他很可能對你日久生情,你又暗中的關心他,用膝蓋想也知道,這肯定是啊!」項雨潔說得煞有其事。
「別亂猜了,我要走了。」巴可蕾滿臉通紅,她難以想象項仕鴻是會把心事告訴妹妹的人,就算他心里有人,她也不敢自己對號入座。
她草草把西瓜椰女乃吃完,拎著隨身背包走向戶外,她的機車就停在那兒。
她盤起長發,從坐墊下取出全罩式安全帽戴上,也把黑色風衣穿上,再戴上黑皮革手套。
「你今天晚上還要去巡邏啊?」項雨潔也跟著她走到戶外來,問她。
「是啊!」巴可蕾渾身躁熱,厚重的安全帽令她快熱瘋了,她坐上機車,發動,想飆車吹吹風。
「風雨無阻嗎?」
「嗯。」
「從這里到山上很遠耶!」
「習慣了,我有機車。」
「真是精神可嘉,我二哥知道一定會感動到流淚的。」
流淚?他才不會。
「我走了。」
「騎慢點,下星期見了。」
「好。」巴可蕾蓋上安全帽的前蓋,循著項家私人莊園的對外道路一路前行……
項雨潔看著巴可蕾遠去,她小臉漾著微笑,立刻回屋里,奔向電話打到二哥家。
「二哥,我用一點小小的計謀,編派說找不到你,終于替你拿到第一手消息了。」
「快說。」
「可蕾老師她很關心你喔!之前她的車會在山上拋錨,是因為她上山去替你巡邏,現在她騎的是機車,戴著全罩式安全帽,穿著黑色風衣,天天都去耶!我想要是我不愛一個人,不會為他這麼做的。」
「很好,重重有賞。」
「嘻,謝了,我要游法國三十天,包括機票跟食宿。」
「沒問題。」
「還有……允許我繼續和可蕾老師當好朋友,我很喜歡她。」
「當然可以。」
項仕鴻掛上電話,眼眉都是笑意,妹妹雨潔是他派出的女間諜。
他算準了巴可蕾中午沒課,一定會選在那時送學費來還他,于是他派了同是學舞的妹妹到辦公室來待命,伺機纏上她,要她當家教,時間久了自然成了朋友,彼此可以聊心事,他自然可以窺知巴可蕾那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而且妹妹天生機伶,小嘴又甜,任誰都難以抵擋她的友善攻勢,今天他總算等到了一個答案。
他就覺得巴可蕾不是那麼沒心肝的女人,這結果令他驚喜。
既然她愛他,那他就不客氣了。
她還是他的菜,隨時準備吃了她。
山上下著蒙蒙細雨,風有點大,巴可蕾不畏風雨,加足馬力上山,在到達項仕鴻的豪宅時,她放慢了車速,疑慮地看著院落外半開的大門——
為什麼他的門半開著?
她從來沒見過他的門開著,他要是在家,應該會設定保全,要是有訪客,門也應該關上啊,莫非是……
有狀況!
她繃緊神經,全身上緊發條,轉動車鑰匙,熄火,腦子里閃過一幕幕項仕鴻被蒙面人挾持的畫面,那些人可能搜括了他的財物,然後把他給……
她心擰得發痛,擔憂著他,不敢再往下想,警戒地望向山路有沒有可疑的人車,但山路空空蕩蕩,毫無人煙。
她下車,把車牽到圍牆旁,沒空拿下安全帽,她不出聲地走向半開的大門,屏息地傾听門內的聲響……
老半天,里頭靜悄悄的,她側身,鑽進門內,偌大的院子暗沉沉,屋里綴著些微燈光,唯一亮燈的地方是游泳池的方向。
她小心翼翼地走向他的屋子,隔著窗往里探視,客廳好端端的,沒有任何異常,卻也不見男主人蹤影。
她緊張了,膽大心細地往游泳池的方向走去,突然地煞住腳步……
項仕鴻人在泳池畔,好端端的躺在屋檐下的休閑椅,從她的方向看去,休閑椅呈四十五度角,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衣著整齊,閉著眼楮像是睡著了。
可是,不對啊,他怎會睡在那里?外面正下著雨呢!
會不會是他被害了,掛了……那些蒙面人故布疑陣?
她駭異著,心髒快負荷不了巨大的變故,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她會一輩子傷心。
她無聲地走向項仕鴻,伸手探了他的鼻息,他不只有呼吸而且熱氣灼人,她安了心,他真的只是睡著罷了,那也太不小心了,連門都沒關。
既然他沒事,她也不能久留,得快點走人,以免被他發現。
她正要收回手,手卻被緊緊扣住,害她嚇了一大跳。
「可蕾小姐,干麼偷偷模模的進來又偷偷模模的走?」項仕鴻睜開深黑的眼,玩味地看著她一身黑風衣,頭上戴著全罩式安全帽,全副武裝的樣子。
他可是等她很久了,外面的門是他開的,他相信她巡邏時發現,一定會進來瞧瞧,果真如他所料。
「我……我戴著安全帽,你怎麼知道是我?」她滿眼慌張,想要抽回手,但他硬是緊握著。
「我當然知道,你的樣子我非常清楚。」他臂彎一收,將她拉向自己。
她心一陣熱,一閃神跌坐在他懷里,他順勢拿下她的安全帽,如雲長發像瀑布般飄然傾瀉而下,驚悸的美眸對上他炯然的目光。
她默然地別開臉,掙扎著要起身,但他的臂彎卻緊鉗著她。
她羞惱地望向他,她要是運了真氣,大可以甩開他,可是她並不想因此傷了他。
「你到底是來干麼?」他好整以暇地問。
「我……我是路過,看你門沒關,就……順便……進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狀況。」
「又路過?」他淡笑的俊臉逼向她。
「我……」她瞅著他唇上的笑意,雙眼蒙,嘴里吐不出半句話。
「還不從實招來?」他質問的嗓音低沉迷人。
「招……什麼?」她不是裝胡涂,而是腦子突然變漿糊了。
「那麼關心我,難道不是因為愛我嗎?」
她啞口無言,他大剌剌地把愛掛在嘴上,相對的顯得她膽怯,她完全沒有預期到他會突然這麼問她。
「可蕾,誠實地面對自己,那一夜絕對不只是生理需求對嗎?要是那樣,你根本就不會走進我家了。」他重新向她要一個正確的答案。
她小臉烘熱,他是要她親口向他證實他們之間有愛情存在,她曾答應過自己再有愛情來臨時,要大方地面對,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了,她卻變成啞巴……
「我那麼令你不安?」他輕撫她雪白的小臉,緊瞅著她無助的大眼楮。
「是……」她垂下眼簾,低嘆般地吐出一個字。
「你要我對你承諾未來,才願意承認你是愛我的?」他深思熟慮過,也許是他以往的記錄令她卻步。
「不是……那樣。」她怎敢要他那麼做?未來對她也還太遠,她還沒想過要結婚生子。
「那到底你心里是怎麼想的?告訴我。」
「你……真的愛我嗎?」這才是她想知道的。
他笑意漸深,沒有回答真的或假的,摟緊她,懇求道︰「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讓你徹底體會我的愛。」
「你……好肉麻。」害得她心怦怦跳。
「我是。」他只對她肉麻。「你要嗎?」
「我……要。」她沒有時間考慮,她深深明白再放棄這次機會,他絕不會再向她開口了,她得面對自己真實的心意,她不害怕失敗,她想愛他。
他展開懷抱,溫柔地將眼眶泛紅的她緊抱在懷里。
「你的衣服會濕掉……」她擔心身上濕漉漉的風衣會把他的衣服染濕了。
「別擔心。」他沒放掉她,反而更緊的擁抱她,性感的唇緩緩逼近,鼻尖輕摩著她的。
「是不是……雨潔告訴你我會上山來?所以你開了門,把我引進來?」她閉上雙眼,他的氣息如此熟悉美好,她抗拒不了他。
「沒那回事。」他一語帶過,不透露任何玄機,淺笑的唇輕柔地踫觸她柔女敕的唇瓣,款款施壓,舌尖抵開她的唇,交纏住她甜美的小舌,深深地吻她。
她再也想不起其他的問題,他的吻攫住了她所有的心神,除了給他最甜蜜的響應,她什麼也不想再問,沒有人逼她走進這里,她是自願的,因為她愛他。
細雨綿綿的靜夜,兩顆想愛的心似野火狂燒……
他們都想用平之前的心碎。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44
第8章(1)
項仕鴻火熱的大掌探進她濕冷的風衣底下,觸探她的肌膚,她柔軟冰涼,他更綿密地吻她,緊緊把她擁在懷中,想使她溫暖。
她低吟,也撫觸他,他如同她記憶中那般強壯精實。
他扣住她的小手,她的撩撥能引發巨大的反應,他的身體已處于滾沸的狀態中。
「我以為……你要我。」她微弱地喘息,有那麼一刻,她瘋狂地以為他會將她按在椅子上……
「我想要你感到溫暖。」這比想要她更重要。
她甜笑,心已經先感到暖意了,這時突然驟急的雨勢隨著山風灑向他們,她望向燈下密集的雨,伸手向屋檐下試探雨究竟有多大。「下大雨了。」
「跟我進屋里去。」他的手退出她的衣,催促她。
「我得……回去了,明天早上有一節有氧舞蹈要上。」
「那也等雨停再走。」他不同意,拉她起身,直接要從落地窗進屋。
「等等,我的機車還在外面。」她扯住他。
「車鑰匙給我,我幫你牽進來。」
她模索出鑰匙拿給他。
他接過鑰匙,推她進屋。
「進屋里去,別淋到雨了。」說著他徑自朝院子走去,他沒帶傘,也沒穿雨衣,走到大門外把她的機車牽進院子,停到車庫里。
巴可蕾沒有進屋,她跑到離他最近的屋前長廊等他,見他冒雨牽她的車,她有說不出的甜蜜和不舍。
「好了,你的車絕對不會淋到雨了。」他朝她跑來,外套全濕了,發梢還滴著水。
她心急地拉他進屋。「快進里面,我拿毛巾給你。」
他一點也不介意,見她急匆匆地替他月兌去外衣,再把自己身上濕掉的風衣、手套全月兌掉,熟門熟路地跑進客房拿了大毛巾又跑到客廳來,踮起腳尖,用大毛巾往他頭上猛擦,小嘴碎念著︰「快擦干,千萬別著涼了。」
他心里在歡呼,拉下她的手,扣緊她的身子,動情地吻她,她的關心讓他倍感窩心。
她安靜了下來,他的吻纏綿又深情,她的腳都快站不穩了……
「接吻可以讓全身發熱,不會著涼了。」他捧著她的臉沙啞地說,內心其實渴望深情地愛她。
「也有別的暖身方法啊!」她嬌笑,躲開他燙人的目光。
他把她拉回來,抱在胸前,壞壞地問︰「是什麼?」
「跳舞。」
「現在?」
她點頭,揚著晶燦的雙眼說︰「你客廳的音響借我一下。」
他任由她輕盈地鑽出自己的懷抱,跑向音響,選了小提琴和鋼琴合奏的探戈音樂,一時間他客廳的八聲道立體音響傳出動人的樂聲。
她又跑回來,拉他的手扶在她的腰際,另一手和他緊扣。
「小東西你別鬧了,我不會。」他笑。
「很簡單的,像這樣。」她帶領他往前走三步,轉身再走三步,旋轉倒在他的臂彎。
「好像不難的樣子。」他接住她,樂意試試。
兩人滿客廳繞圈圈,即使只是重復相同的動作,還是感到很有趣。
項仕鴻熟能生巧,索性雙手定在她腰上,舉起她飛旋……
「哇!呵呵呵……」巴可蕾覺得自己的心也飛了起來,格格笑著,他的手臂好有力氣。
「要不要再來?」他輕松地笑問。
見她開心地點頭,他就再舉起她,繞著客廳旋轉,直到兩人熱到冒汗,雙雙笑倒在沙發上。
她頭昏昏地閉著雙眼,靠在他的手臂上說︰「你好有力氣。」
「現在才知道?」他昂昂下巴,悄眼看她。
她臉兒紅,暈眩地想起他們在舞蹈室那晚,他有力的手臂將她舉起,她的背抵在上牆,在他懷里瘋狂喘息……
「怎麼不說話?閉著眼楮做什麼?」他低著頭,輕點她的鼻尖逗她。
她綻開甜笑,揚起眼睫,瞧見他近在咫尺的深眸,他的唇好性感,笑容好迷人,她多想再要他的吻,他說過她是他的菜,其實他也是她的菜呵!
噢!羞羞臉。
她收回饑渴的眼神,直直的立起身,害臊地說︰「我還是回去好了,明天再來看你。」
「為什麼是你來看我,我不能去看你嗎?」
「當然可以。」
他失望著,差點就吻到她了,被動地跟著她站起來,很不放心她在雨夜里一個人回去。
他要是早知道她大老遠騎機車上山來,為的是暗中保護他,他說什麼也要阻止她,她不曉得她這麼做,他有多感動,有多心疼。
他握住她的手,跟她一起走到門口,看著天色說︰「你一定要走嗎?」
「我明天一早有課,總不能不回去吧?」
他拉近她,靠在自己身側,眸光深邃多情地看著她,沙啞低沉地說︰「天亮……再走。」
留是不留,但憑她一句話,其實她只要在上課前回去就行。
「嗯。」她望著他,听不見自己的回答,只听見強烈的心跳聲。
他伸手按熄室內的燈,瞬間她什麼也看不見,听著大門輕輕關上的聲響,她唯一感覺到的,是他握著她的手的溫度好燙人。
他拉近她,大手環上她的腰,另一手剝去她的衣服,俯下頭親吻上她細致的頸,輕摩著她……
她閉上眼,聆听他沉濁的呼吸聲,感受他的手指正解開她的,她的心隨著他旋繞的舌怦動、起伏,身體變得敏感急需撫慰。
她的一雙小手,茫然地在他身上游移。
「幫個忙。」他傾身吻她的唇,拉動她的小手移往他的褲頭,讓她有個方向。
她連連喘息,暈眩地解開他的皮帶、長褲,抽出他的衣角,解開扣子……
他的身體逼壓向她,她顫抖著,他皮膚的溫度像把火。
「會冷嗎?」他察覺她打顫,密實地抱緊她。
「不是……」她欲言又止,身子接觸到他的體魄,又是不自主的一陣狂顫。
「跟我上樓去。」他低啞地說,她嬌柔的身子讓他火熱難耐。
「沒開燈,我……看不到路。」
他立刻抱起她,柔聲說︰「摟著我。」
她听話地摟著他的脖子,倚偎在他光滑的胸膛上。
他這才開了燈,腳步很穩,朝樓上走去。
她回頭看地上凌亂的衣衫,羞得把臉埋在他的頸窩。「我可以自己走,干麼不先開燈,要抱我?」
「我喜歡抱你。」他輕啄她的發鬢,將她抱進自己房里。
項仕鴻火熱的大掌探進她濕冷的風衣底下,觸探她的肌膚,她柔軟冰涼,他更綿密地吻她,緊緊把她擁在懷中,想使她溫暖。
她低吟,也撫觸他,他如同她記憶中那般強壯精實。
他扣住她的小手,她的撩撥能引發巨大的反應,他的身體已處于滾沸的狀態中。
「我以為……你要我。」她微弱地喘息,有那麼一刻,她瘋狂地以為他會將她按在椅子上……
「我想要你感到溫暖。」這比想要她更重要。
她甜笑,心已經先感到暖意了,這時突然驟急的雨勢隨著山風灑向他們,她望向燈下密集的雨,伸手向屋檐下試探雨究竟有多大。「下大雨了。」
「跟我進屋里去。」他的手退出她的衣,催促她。
「我得……回去了,明天早上有一節有氧舞蹈要上。」
「那也等雨停再走。」他不同意,拉她起身,直接要從落地窗進屋。
「等等,我的機車還在外面。」她扯住他。
「車鑰匙給我,我幫你牽進來。」
她模索出鑰匙拿給他。
他接過鑰匙,推她進屋。
「進屋里去,別淋到雨了。」說著他徑自朝院子走去,他沒帶傘,也沒穿雨衣,走到大門外把她的機車牽進院子,停到車庫里。
巴可蕾沒有進屋,她跑到離他最近的屋前長廊等他,見他冒雨牽她的車,她有說不出的甜蜜和不舍。
「好了,你的車絕對不會淋到雨了。」他朝她跑來,外套全濕了,發梢還滴著水。
她心急地拉他進屋。「快進里面,我拿毛巾給你。」
他一點也不介意,見她急匆匆地替他月兌去外衣,再把自己身上濕掉的風衣、手套全月兌掉,熟門熟路地跑進客房拿了大毛巾又跑到客廳來,踮起腳尖,用大毛巾往他頭上猛擦,小嘴碎念著︰「快擦干,千萬別著涼了。」
他心里在歡呼,拉下她的手,扣緊她的身子,動情地吻她,她的關心讓他倍感窩心。
她安靜了下來,他的吻纏綿又深情,她的腳都快站不穩了……
「接吻可以讓全身發熱,不會著涼了。」他捧著她的臉沙啞地說,內心其實渴望深情地愛她。
「也有別的暖身方法啊!」她嬌笑,躲開他燙人的目光。
他把她拉回來,抱在胸前,壞壞地問︰「是什麼?」
「跳舞。」
「現在?」
她點頭,揚著晶燦的雙眼說︰「你客廳的音響借我一下。」
他任由她輕盈地鑽出自己的懷抱,跑向音響,選了小提琴和鋼琴合奏的探戈音樂,一時間他客廳的八聲道立體音響傳出動人的樂聲。
她又跑回來,拉他的手扶在她的腰際,另一手和他緊扣。
「小東西你別鬧了,我不會。」他笑。
「很簡單的,像這樣。」她帶領他往前走三步,轉身再走三步,旋轉倒在他的臂彎。
「好像不難的樣子。」他接住她,樂意試試。
兩人滿客廳繞圈圈,即使只是重復相同的動作,還是感到很有趣。
項仕鴻熟能生巧,索性雙手定在她腰上,舉起她飛旋……
「哇!呵呵呵……」巴可蕾覺得自己的心也飛了起來,格格笑著,他的手臂好有力氣。
「要不要再來?」他輕松地笑問。
見她開心地點頭,他就再舉起她,繞著客廳旋轉,直到兩人熱到冒汗,雙雙笑倒在沙發上。
她頭昏昏地閉著雙眼,靠在他的手臂上說︰「你好有力氣。」
「現在才知道?」他昂昂下巴,悄眼看她。
她臉兒紅,暈眩地想起他們在舞蹈室那晚,他有力的手臂將她舉起,她的背抵在上牆,在他懷里瘋狂喘息……
「怎麼不說話?閉著眼楮做什麼?」他低著頭,輕點她的鼻尖逗她。
她綻開甜笑,揚起眼睫,瞧見他近在咫尺的深眸,他的唇好性感,笑容好迷人,她多想再要他的吻,他說過她是他的菜,其實他也是她的菜呵!
噢!羞羞臉。
她收回饑渴的眼神,直直的立起身,害臊地說︰「我還是回去好了,明天再來看你。」
「為什麼是你來看我,我不能去看你嗎?」
「當然可以。」
他失望著,差點就吻到她了,被動地跟著她站起來,很不放心她在雨夜里一個人回去。
他要是早知道她大老遠騎機車上山來,為的是暗中保護他,他說什麼也要阻止她,她不曉得她這麼做,他有多感動,有多心疼。
他握住她的手,跟她一起走到門口,看著天色說︰「你一定要走嗎?」
「我明天一早有課,總不能不回去吧?」
他拉近她,靠在自己身側,眸光深邃多情地看著她,沙啞低沉地說︰「天亮……再走。」
留是不留,但憑她一句話,其實她只要在上課前回去就行。
「嗯。」她望著他,听不見自己的回答,只听見強烈的心跳聲。
他伸手按熄室內的燈,瞬間她什麼也看不見,听著大門輕輕關上的聲響,她唯一感覺到的,是他握著她的手的溫度好燙人。
他拉近她,大手環上她的腰,另一手剝去她的衣服,俯下頭親吻上她細致的頸,輕摩著她……
她閉上眼,聆听他沉濁的呼吸聲,感受他的手指正解開她的,她的心隨著他旋繞的舌怦動、起伏,身體變得敏感急需撫慰。
她的一雙小手,茫然地在他身上游移。
「幫個忙。」他傾身吻她的唇,拉動她的小手移往他的褲頭,讓她有個方向。
她連連喘息,暈眩地解開他的皮帶、長褲,抽出他的衣角,解開扣子……
他的身體逼壓向她,她顫抖著,他皮膚的溫度像把火。
「會冷嗎?」他察覺她打顫,密實地抱緊她。
「不是……」她欲言又止,身子接觸到他的體魄,又是不自主的一陣狂顫。
「跟我上樓去。」他低啞地說,她嬌柔的身子讓他火熱難耐。
「沒開燈,我……看不到路。」
他立刻抱起她,柔聲說︰「摟著我。」
她听話地摟著他的脖子,倚偎在他光滑的胸膛上。
他這才開了燈,腳步很穩,朝樓上走去。
她回頭看地上凌亂的衣衫,羞得把臉埋在他的頸窩。「我可以自己走,干麼不先開燈,要抱我?」
「我喜歡抱你。」他輕啄她的發鬢,將她抱進自己房里。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45
第8章(2)
她從沒進過他的房間,他的房間竟充滿男人味,沒有一絲女人的氣息。
「你有帶女友……進房間過嗎?」她不是吃醋,而是好奇。
「你見過我帶女友進來家里嗎?」他把她放到他的大床上,俯在她身上問她。
她搖頭淺笑,心漾著蜜糖般的滋味。
他壓下唇狂吻她,懲罰她多余的好奇心。
「嗯……嗯……」她被吻得心亂如麻,在他惑人的糾纏下,她的雙腿不由自主地夾緊他的腰際。
……
他緊擁著她許久,待美妙的高⻆朝平緩後,他伸長手拿來面紙。
「讓……我來。」她接過他手上的面紙盒,顫抖地和他分開,嬌羞地拭去彼此身子上愛的痕跡。
他沒有阻止她,眼里看著柔美的她,心里愛煞她了。
「過來。」他躺到枕上,側身拍拍身邊的位子。
「我好想睡。」她躺上去,枕著他的臂膀,輕輕的偎著他,蜷在他懷中。
「睡吧,乖乖。」他揉揉她的肩。
她笑了,安穩地閉上眼睡去,這次她心里沒有負累,樂當他的乖乖。
他噙著笑,也合上眼,擁著她入夢,多想就這麼把她留住,永遠不放開她。
陽光露臉時巴可蕾醒了,她以為自己是最先醒來的,睜開眼楮才知道項仕鴻已穿戴整齊站在床邊看著她,房里還有食物的香味,朝窗前的小桌遠看過去,桌上已備好兩份早餐。
「小懶豬,起床吃早餐了。」他笑容燦爛地看著她一臉沒睡飽的樣子。
她抓抓頭,拉著被子掩著身子坐起身來,羞澀地問︰「幾點了?」
「六點整。」他坐到床畔,冷不防地傾身親了下她緊抓被子的手。「都是我的人了,還怕我看你?」
「人家不習慣啊!」
「快點習慣我。」他可是認真的。
她害臊地點了頭,仍是抓來他擱在床上的晨褸披上,才下床。
進了浴室,她的衣服和一套新的牙刷毛巾已備好等她使用。
「謝謝你。」她揚聲說。
「謝什麼?」項仕鴻走到浴室門口問。
他沒說他有多怕在一夜之後,她又會像上次那樣變得生疏,雖然他確定她對他有愛,但他一點也不確定會不會有莫名的原因又改變了她。
最好不要有,他受不了再次的打擊。
「你把我的衣服放在這里,還有這個。」她拿起牙刷,甜蜜地對他笑。
他看到她的笑容,總算安心了。
「我等你吃早餐。」
「好。」
她的這聲「好」,讓他的心更安定了,穩健地走到窗前,坐下看早報等她。
巴可蕾很快淋浴,一番梳洗後換好衣服,精神大好地走出浴室,到他身邊坐下。「我要開動嘍!」
「待會兒我送你回去。」項仕鴻收起早報,愉快地和她一起吃早餐,見她食欲挺好,他心里也樂。
「不用,你忙碌了整個晚上,待會兒也要上班啊,我有機車。」她獨立慣了。
「忙碌?」他推敲這話可有啥玄機?
她嫣然一笑,青澀地解釋說︰「是跟我愛愛啦!」
原來如此。他有些氣自己多心,再這樣患得患失,他真要被自己搞瘋了。
「我不放心你騎機車下山,外面還在下雨,山路很滑,太危險了。」
「那機車怎麼辦?」他的關愛,令她心里感到十分溫暖。
「我再騎去給你。」
「我不要你麻煩。」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好,但他日理萬機已經夠辛苦了,她不要他為了小事煩心。
「要不,你搬過來。」
「要……同居?」她脹紅臉。
「我們又不是沒住在一起過。」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住在一起我可以照顧你,你可以保護我。」他可不是自願受保護,而是要留住她,他不要她再費事來巡邏,若他直接阻止她上山來,她必定不會同意。
「可是……這里離舞蹈教室太遠了。」
「距離不是問題,我有兩輛車,一輛給你用,早點出門就好了。」
「要我開你的車?」
「你以前也開過。」他說得理所當然。
「听起來好像都跟以前一樣。」
「當然有不一樣的地方。」他希望她也肯定這點。
「我們相愛。」
他很滿意她的答案,盯著她害羞的美眸,手橫越桌面,握住她的手,拉她起身,坐到他腿上。
「搬來好嗎?」他抱著她問。
她心里有個聲音在催促自己答應他。
她不想要離他太遠,何況他設想周到,她又可以保護他,愛他。
「好。」她輕柔地說。
他如釋重負地笑了,把臉埋在她胸口,對他而言,她的首肯更確認了他們新關系的開始。
他所有的愛都將給她。
她抬起手輕撫他的髮,也因答應他而心生歡喜。她不擔心戀情又失敗,過程的美好才是重要的。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46
第9章(1)
戀愛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身心靈。
戀愛會讓一切變得充滿希望,連路邊的小草看起來都詩意盎然。
戀愛是世上最高檔的享受了。
「好,現在大家跟著我一起,緩緩吸氣,吐氣,慢慢蹲下來,再吸氣,吐氣,慢慢站起來,手舉高……好,下課了,謝謝大家,不敬禮解散。」巴可蕾帶領下午班的有氧舞學員做完緩和動作,愉快地和大家開玩笑。
「老師變漂亮了耶!」
「氣色也很好。」
「是不是在戀愛啊?」
下午班的學員大多是家庭主婦,她們有的拿毛巾拭汗,有的喝水,全都圍著巴可蕾問。
「我是有男朋友了。」巴可蕾不介意和大家分享她的快樂。
「就說嘛!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了,我以前年輕時戀愛也是這樣,臉色好得都不用撲粉,那嘴唇不點而紅……」主婦媽媽們七嘴八舌的,順便聊起自己年輕時戀愛的經驗。
巴可蕾陪她們聊了好一會兒,等她們一一進更衣室換好衣服,紛紛回去後,她獨自拖地,收拾好舞蹈教室,一整天的課程也告一段落了,就等晚上再到項家去替雨潔上課。
她淋浴包衣,鎖上教室的門後,腳步輕快地下樓去開車,打算先到武術館一趟,再回她和項仕鴻的家。
她和項仕鴻晚上總是如膠似漆的黏在一起,戀情持續升溫,而白天他們各自都有工作,她不在他身邊,她還是很顧慮他的人身安全。
她去武館是要問問大哥,近期有沒有開防身術的課,她要替項仕鴻報名。
行車一路順暢地到了武術館,可蕾把車停在門口,一下車就看見大哥倚在櫃台外,紀大姐在櫃台內,兩人都盯著她瞧。
「可蕾!怎麼是你?我們還在猜到底是誰的車呢!」紀大姐驚訝地說著,向她招手。
「紀大姐,哥。」巴可蕾問候他們,走進里頭。
「可蕾,你發了,開奔馳?還穿這麼漂亮,你今天沒上課嗎?」巴龍星懷疑地看著妹妹。
「大哥,那車是我朋友借我的,我剛下課啊!我是回來問你防身術的基礎課什麼時候開課?」
巴龍星不太相信妹妹有那麼高檔的朋友。「得等老教練回來,他和一群老鄉回大陸去探親了,下個月才會回來,是誰要學?」
「我朋友……」
「什麼朋友?」他不苟言笑地問妹妹,她現在不和他住,她的行蹤他都快無法掌握了,要是出了什麼亂子,他怎麼向老家的父母交代?
「就……項仕鴻。」巴可蕾大方地公開戀情。
巴龍星愣了三秒。「他成了你的朋友?什麼樣的朋友?」
「就……男朋友啊!」
巴龍星怔了一下,接著整張臉都笑開了。
他握住妹妹的雙肩,像一個含辛茹苦的父親般,動容地對她說︰「妹,太好了,你竟能跟他戀愛,這真是祖上積德,祖先有保佑,跟他在一起,你起碼可以少奮斗二十年。」
「哥,你怎麼有這樣的想法?」巴可蕾唇角抽搐,哭笑不得。
巴龍星用力地想了一下,一臉懂她的表情,拍拍她的肩。
「說得對,目前應該是交往階段,你又不是要嫁了,我是言之過早了,但他總比商建仁強多了,你們住在一起嗎?」
「嗯。」她以為大哥會反對。
「太好了,節儉是美德,這樣一來你不但可以省水、省電、省瓦斯費,還可以省油,那車是他的吧!」巴龍星看車道上的奔馳車一眼。
巴可蕾無言以對。
對于節儉至上的大哥而言,好像住在一起就為了這些,她真拿他沒辦法。
倒是她挺擔心他滿腦子都是省錢的念頭,想法都跟錢有關,會有誰敢跟大哥這樣的人交往呢?
「哥,會有女人敢愛上你這麼省的人嗎?」
「怎麼沒有?紀小姐說要嫁給我咧!」巴龍星驕傲地瞧向紀文娟。
紀文娟嬌羞地眨眨眼楮,不好意思地對巴可蕾說︰「我們……已經約會一個星期了,我覺得懂得節儉的男人最man了。」
「我欣賞她很會記賬,最近她進步了,帳上一毛錢都不差。」巴龍星說著,和紀文娟眉目傳情,要不是一星期前的雨夜,他倆單獨留在武館對帳,也不會有天雷勾動地火的事發生,如今他能抱得美人,真是很值得。
巴可蕾看看大哥又看看紀大姐,忽然覺得他們真是絕配,一個節儉,一個會記賬,她服了他們。
「哥,什麼時候改口叫紀大姐‘大嫂’,要記得先通知我喔!」她會給予最深的祝福。
「那是一定要的。」巴龍星說著。
「防身術開課也要通知我。」
「我會替你記得。」紀文娟拿了櫃台上學員預約的名,先寫了下來。
「那我先走了。」巴可蕾揮手,離開武館。
巴龍星和紀文娟一起目送她,待她的車遠去後——
「把這個月的賬本拿出來算一算。」巴龍星兩手肘擱在櫃台向他的情人說。
「好啊!」紀文娟找出賬本和一迭單據,兩人逐一地看帳、比對,臉上漾著幸福的微笑。
對帳可是他們戀愛中共同的樂趣。
巴可蕾上車後,哪兒都不去,直接開往在半山腰的窩,在路上她接到項仕鴻的電話——
「乖乖,你在哪里?」
「我剛從武館離開,要回家了。」她用藍芽接听。
「你去武館做什麼?」他溫柔地低笑著。
「替你報名防身術嘛!」
「什麼?」
「雖然我晚上都在你身邊,可是白天我們還是分隔兩地,我不在的時候,你得學會防身,這樣我才安心啊!」
他得知她的用心,忍不住又笑了,很想告訴她,他其實是跆拳道高手,她可以不必擔心他的……
「笑什麼?」
「開慢一點,回家再告訴你,我也在回家的路上了。」他打算回家再說,開車講電話很危險。
「好吧,看我們誰先到。」她興頭一來要跟他比賽。
「乖,你慢慢來,安全第一。」他可不要她開快車。
「是……」她拉長尾音,知道他是關心她。
「愛你。」他低沉性感得像在她耳邊低語。
「我也愛你。」她也甜滋滋地說,他們的愛不只要有行動,還要說出口,讓對方時時刻刻都能感受愛的存在。
結束通話後,巴可蕾依照平常的速度,不疾不徐,歡歡喜喜地回家。
夕陽將盡,她上了山,道路微暗,路燈還沒開,就在上坡的路段快接近家的地方,突然有輛車超前,打橫停在她的車身前,她急踩煞車,心生警戒。
那輛車上走下三個蒙面男子,朝她而來。
「項仕鴻下車!」他們凶惡地喊。
巴可蕾依他們的身形判斷,很像上次那四個壞蛋,但這次竟少了一個人,既然他們認得這是項仕鴻的車,一定是以為他在車內吧!
而好巧不巧,這時她從後視鏡中看見項仕鴻開的豪華休旅車上山來了,她絕不能讓他身陷險境。
她緊急決定以調虎離山之計引開他們,好讓他們以為項仕鴻就在這車上,這樣一來,項仕鴻就可以平安地回到家。
她立刻倒車,在山路上來個大轉彎,甩尾前進。
一群蒙面人見車跑了,立即上車,追上她。
她加足馬力在和項仕鴻短暫地會車之後,往另一端的山路上坡開去,見項仕鴻的車順利往回家的方向前行,她稍稍安心了。
項仕鴻並沒有繼續往前開,他在兩車交會時已看見可蕾,她為什麼沒回家,而往另一端的山路駛去?車速之快,好像有人在追趕著她。
他愈想愈不對,也在山路上轉彎,循徑而去。
巴可蕾把車開上渺無人煙的山頂,停車,解開安全帶下車,準備好好修理這些壞蛋。
敵方的車也停了下來,一群蒙面人下了車看到她全都面面相覷,好像很驚訝為什麼不是項仕鴻?
「項仕鴻呢?這不是他的車嗎?」他們大吼大叫。
其中有人跑向她開的奔馳車,打開車門瞧,里面無人,他們竟討論了起來……
「真的沒見到他,會不會是搞錯了?」
巴可蕾暗自運氣,伺機而動,而就在車燈的探照下,她察覺對方開車的是個女人,那女人包著頭巾,戴著墨鏡,但她還是認出來了,那女人是張凱兒。
她不管張凱兒有什麼目的,只要是找項仕鴻麻煩,她就是管定了。
這時,令她泄氣的事發生了,項仕鴻的豪華休旅車竟然開上了山頂,她瞪大了雙眼,慌了陣腳。
他干麼不回家,硬要跟來?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1-9 20:06:47
第9章(2)
項仕鴻見到現場的蒙面人,心底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看來可蕾為了保護他,而把他們引到這里來。
「快走!」巴可蕾情急大喊。
項仕鴻沒有走,他下車了。
蒙面人一見他,立刻把預藏的刀子全拿出來,三人包圍向他。
巴可蕾飛奔向前,要拿奪魂彈簧腿喂給那三人,沒想到他們竟在項仕鴻一番拳腳下,紛紛倒下,嗚呼哀哉,想爬都爬不起來。
她驚詫地看著項仕鴻,他使出的是跆拳道,段數等級都很厲害,他並不是她想的那麼柔弱。為什麼他從來都沒說?
「你快走。」項仕鴻見可蕾疑惑,一時也無法向她解釋,傾身拿下三個蒙面人的面罩,認清了他們的模樣。
「我絕不走。」她堅持,跟他一起好有個照應。
他拗不過她,兩人心里都堅持著,想要讓對方安全。
而就在這時候,待在車上的張凱兒見情勢不對,項允揚那三個損友簡直是蹩腳透了,沒一個是項仕鴻的對手,她不敢久留,急著要倒車。
巴可蕾一躍上前,抓住車門,車門上了鎖,小手探進車窗里開了鎖,揪下張凱兒,拿下她的墨鏡。
「放開我!」張凱兒張牙舞爪地尖叫,墨鏡下她的眼角帶著傷痕。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巴可蕾反剪她的雙手,讓她動彈不得。
項仕鴻一見是張凱兒,心底甚是訝異,他走向她,也想問她到底這麼做是為什麼?
張凱兒見到項仕鴻,冷冷地把臉撇開。
「你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項仕鴻不帶一絲情感地問她。
「去問你大哥,那沒良心的家伙拿了你的五百萬,帶著女人跑到上海去不回來了,這算什麼?他花光我的錢,現在把我當殘花敗柳踢到一邊,難道你們姓項的沒責任嗎?」張凱兒愈說愈激動,淒聲尖叫,把罪過全推給項允揚。
他自己五百萬得手,不但不還她錢,還立刻拋棄她和新歡遠走高飛,她求他,他反而拳腳相向,把她打傷,害得靠臉蛋謀生的她再無法拍戲掙錢,她落魄又窮,只好聯合項允揚的損友,想架走項仕鴻,向項氏金控要錢。
「你和我大哥早就熟識?」項仕鴻向她求證。
「對,他是個壞胚子,他叫我接近你,就是為了向你勒索,都怪我太傻……因為愛他,听了他的話!」張凱兒又是一陣尖叫,忽然悲從中來,忍不住地哭了,整個人顫抖,蜷縮著身子。
巴可蕾放開張凱兒,同樣身為女人,她可以體會張凱兒的傷心。
張凱兒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項仕鴻遠遠地和巴可蕾四目交接,張凱兒的話驗證了她先前的判斷無誤,而依照張凱兒的說法,大哥恐怕短期間是不會再回台灣來了。
「我大哥欠了你多少錢?」他問張凱兒。
「三百萬,那是我這些年辛苦拍戲的積蓄。」
「我加一成利息還你,不欠你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項仕鴻沒有回答她,他的理由仍舊相同,大哥畢竟是他的大哥,他不想讓父母知道大哥在外不堪的作為,同時也得維護項家的名聲。
「我會讓秘書明天跟你聯絡,你快走,還有你們,永遠別再讓我見到你們。」項仕鴻指向那三個趴在地上的男子。
匆促中,那三人爬向座車,張凱兒也揮著淚上車,開車走了。
山頂只剩項仕鴻和巴可蕾。
「回家。」他簡單地說。
她心里有話想問,可是這里蚊子好多,不是問話的好地方。
她上了車,先開走,他也上車,緊隨著她回家。
兩人一進家門,停好車,一下車來,項仕鴻以高分貝先開口了。
「你怎麼可以不告訴我,就一個人把他們都引到山頂?幸好我看見了你的車,你知不知道,在無人的山頂單獨面對他們有多危險?」
「我……」她想說話。
他繼續說,不讓她插話。「難道你不會先打手機告訴我一聲,好讓我跟你里應外合嗎?你要是有什麼閃失,我會心痛一輩子,你知不知道?」
她吶吶地瞅著他熾然的雙眼,激憤的模樣,他的心情她可以理解,可是他會為她心痛到一輩子那麼久,她是直到現在才知道。
她挽住他的手臂,溫柔地安撫他說︰「我怎麼會有什麼閃失嘛,倒是你的跆拳道挺厲害的,深藏不露喔,你一點也不需要我的保護。」
「我需要。」他聲音壓低了。
「保護什麼?」
「我的心……」
她沒見過他欲言又止,需要人秀秀的樣子,立刻善解人意地把自己塞到他的懷里,拍哄著他胸口的心脈說︰「我保護你就是了。」
「別因為我會跆拳道而搬走。」他握住她的手,聲音更低地請求她。
她終于懂得這個大男人在想什麼了,他在擔心她會因為發現他不需要被保護,而打算搬離他。
「我沒有要搬走啊,我喜歡跟你住在一起。」
「你說的。」
「我說的。」
他安心地用力抱緊她,吻她,他出拳痛擊那些壞蛋之時,心里想的是這下糟了,她可能會不諒解他而離去。
他多想留住她,最近他的應酬明顯的減少,更不常加班,他工作一月兌手,就想回家和她窩在一起,即使只是听音樂、彈琴,或者東南西北的瞎扯,都覺得很有意思、很幸福。
她愈是對他無條件的好,他愈愛她,愈不能沒有她,他已慎重思考結婚的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和老婆沒有兩樣。
巴可蕾響應他的每一個糾纏,小舌幾乎被他熱烈的吮吻吞沒,身體逐漸在他懷里軟化,發熱……
「晚餐時間都過了,你不餓嗎?」她喘吁吁地問。
「怎麼不餓?」他沉柔地說。
「我去煮東西給你,告訴我要吃什麼?」
「吃你。」他臉湊向前要再吻她。
她嬌笑著躲開他。
他再親,她阻止不了他的熱情,跑進屋里。
他追上去,揪住她熱情地狂吻;她被他吻得情濤翻涌,再也管不了晚餐,雙手往他身上模索,解開他的領帶,剝去他的西裝外套……他隨之也動手解去她的衣服。
兩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掉落在地板上,直到僅剩內衣,他將她壓在沙發上,隔著蕾絲把玩她的柔波,親吻她光滑的肩,美麗的鎖骨,雪白的肌膚……
她細細地申吟,眼波迷蒙,雙手無助地輕撫他的發。
漸入佳境,她的手機卻響了。
他斂眉,動作打住,她強迫自己回神,抓來手機接听。
「可蕾老師……你怎麼沒來上課?」項雨潔等不到她,以往她都七點半就到了,今天怎麼快八點了都還沒到,所以擔心地打手機問問。
「啊!雨潔,今天晚上要上課,我竟然忘了……」巴可蕾還在想該怎麼辦?
項仕鴻听出是妹妹來電,拿過手機,親自對妹妹說︰「妹,我們在忙,今晚停課。」
「二哥!你們在一起忙什麼?」雨潔好奇二哥怎會正好在可蕾的身邊?
「小孩子別問太多。」
「我才不是小孩,從手機听來,你們周圍很安靜,不像在市區倒像在山上,我猜,你們該不會是……住在一起了吧?」雨潔仔細听,猜測著。
「沒錯,今晚你就自由活動吧,bye了。」項仕鴻關了手機。
「雨潔問你什麼?」巴可蕾問。
「問我們是不是住一起。」他一笑,低頭吻遍她嫣紅的雙頰。
她感到害羞,卻也悄悄地歡喜著,他竟然毫不遲疑地告訴家人他們同居,這等于宣示了某種肯定。
雖然她不敢想象他們會不會有將來,但她可以肯定他的愛絕對真心。
以前她沒想太多就愛著他了,逐漸地,她發現他比自己想象中還疼她。
她深情地回吻他,他,修長的雙腿纏上他的腰桿,好愛好愛他。
他感受到她的熱情,狂野地解放她身上僅剩的障礙,吻遍她教人瘋狂的柔軟身軀,愛的火把注入她暖潮中,為她熊熊燃燒……
兩人愛了又愛,完全不受打擾,專注地為對方付出自己,身心因這契合得到滿足……
項家海邊的私人莊園——
項雨潔等不及換下舞衣,興沖沖地下樓,跑進主臥房,對媽媽發布最新消息。
「媽,二哥和可蕾老師已經住在一起了耶!」
「真的,仕鴻怎麼都沒提起過?」項媽媽坐在梳妝台前卸妝,听女兒如此一說,趕緊拭去臉上的卸妝霜,她曾听雨潔提過仕鴻愛上可蕾,還派她當間諜,沒想到他們進展得這麼快。
「既然都住在一起了,那要不要向二哥催婚啊?」雨潔提議。
「老公,你覺得怎樣?」項媽媽回頭問坐在臥室偏廳看書的老公。
「當我們家的媳婦首重乖巧守分,不需要娶什麼豪門千金,可蕾挺溫順善良,兒子說好就行了。」項爸爸移開報紙,開明地說。
「那改天我來約他們,咱們全家人和可蕾一起吃飯,透露點我們的意見,好讓他們也有結婚定下來的心理準備。」項媽媽聰慧地想到。
「嗯。」項爸爸贊成。
「我們家這樣,好像集體替二哥向可蕾老師求婚耶!」項雨潔拍手叫好。
項家爸媽都笑了。
一家人都很喜歡可蕾,就等兒子一句話,項家二代夫人的寶座非可蕾莫屬了。
作者:
驛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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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9 20:06:48
尾聲
法式餐廳——
巴可蕾第一次受項家父母親自邀請,參加他們一家人的聚餐,她很開心,也很自在從容,因為她早就和項家人熟識,但她仍不失禮數地帶了伴手禮,感謝項家爸媽的邀約。
項仕鴻則在接到媽的電話後,就和她坦白他的感情經過,大抵知道爸媽約吃飯的用意。
他很感激他們也喜歡他所愛的人,並決定接納她成為家中的一份子。
他也表示,他們點到為止就行了,求婚這重頭戲,還是他自己完成,才能表示他的真誠。
「請進包廂。」侍者引領一家人進了頂級包廂內,所有人都笑咪咪地坐定了,由項爸爸負責點菜,氣氛十分良好。
這時一名侍者進了包廂內,傾身遞了張紙條給項仕鴻。
項仕鴻低頭一看,不以為然地冷嗤,起身對家人說︰「我去應酬一下。」
巴可蕾坐在他身邊,她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很想知道傳字條的人是誰?但她識大體地沒當場問他。
「是客戶。」項仕鴻接收到她的目光,一語帶過地說,好讓她安心,走出包廂。
巴可蕾不疑有他,項家爸媽和雨潔熱絡地跟她閑話家常,她也就沒注意項仕鴻的行蹤。
項仕鴻單獨朝向外場的用餐區走去。
楊芳雯一臉妒意地坐在單人桌位等候項仕鴻,字條是她傳的,她在假日無人相伴,一個人孤單地吃飯,竟看到項仕鴻一家人走進包廂,那看來是私密的家族聚餐,可是那女保鑣竟然也加入了?
從女保鑣的衣著打扮看來,簡直就像夫人等級,已經完全沒有保鑣的樣子,她怎麼可能不弄懂,那女保鑣現在到底是啥身分,竟然可以和項家人平起平坐?
難道她身為明星會比那女保鑣的姿色差?她真的沒機會了?
「什麼事找我?」項仕鴻雙手插在西裝褲口袋,佇足在桌前,淡聲問楊芳雯。
「你是真的看上那個女保鑣了嗎?」
「原來你想問這個,但我不是來答話的。」
楊芳雯一對上他冷幽幽的黑眸,腳底不禁泛涼了。
「你最好別再使壞,否則我會讓你身敗名裂。」他淡聲警告,但後座力卻十足,說完立刻就走。
楊芳雯當然听得懂他話中的涵義,他因上次夜店的事動怒。
以他雄厚的實力和交游之廣,他要報復她是易如反掌,看來那女保鑣她是踫不得了。
她和他的交往真的結束了,她不該再有留戀,她沒吃完所有的菜,付了帳,失意地離去。
項仕鴻再度進了包廂,里面充滿愉快的笑聲,他心愛的女人也笑盈盈的,小臉紅撲撲的,他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
「你們在說什麼,那麼開心?」
「我和你爸都覺得可蕾很乖巧,能力又強,把你保護得好好的。」項媽媽說著。
項爸笑著,頻點頭。
項仕鴻望向可蕾,她也看著他,情意在兩人眼中流轉。
「哥,爸和媽還要把可蕾老師收做兒媳婦,我們幫你集體向她求婚了。」項雨潔發揮開心果的本色,逗笑了所有人。
「她意下如何?」項仕鴻暗自握住可蕾的手,也想探探她的意思。
巴可蕾凝視著他灼熱的眼,感受著他燙人的手,他好像真打算娶她似的,當著眾人的面她該怎麼說?
「可蕾老師,告訴我們嘛!」雨潔催促著可蕾回答。
「我……會等他親口來問我。」她憋著一張火紅的臉說出心里的期待,要是他求婚,她會嫁給他的,她不要跟他分開。
「真是聰慧的女孩。」項爸和項媽都夸起她來了。
項仕鴻笑意更深,瞧著愛人兒嬌羞的樣子,他的心早就給了她。
侍者上菜後,一家人愉快地用餐,雖然一雙情侶尚沒有給答案,但大家心知肚明,項家喜事近了。
是夜——
巴可蕾沐浴後走出浴室,听見樓下傳來鋼琴聲,是項仕鴻在彈琴,仔細听是李察克萊德門的……〈夢中的婚禮〉。
她的一顆心怦怦跳,彷佛有好預兆……他要向她求婚了。
她穿上睡衣、毛茸茸的拖鞋,梳好長發,有些緊張地下樓去,走向他。
項仕鴻瞅著她飄然出塵的身影,指上的琴音在她走近的一刻落下完美的句點。
他伸手拉她和他一起坐在琴椅上,雙手纏上她的腰,問她︰「你夢中的婚禮是什麼樣子?」
「我……沒作過那樣的夢。」她揚著美眸,很老實地說。
項仕鴻沉聲笑了,打從餐廳回來,他就醞釀情緒,制造美好的氛圍,打算很浪漫地向她求婚,他還以為小愛人會說她常作美夢,想要來個關島教堂式婚禮,或著法式婚禮呢!
「心里也沒想過嗎?」
「婚禮大概就是一個新郎、一個新娘、請客……那樣吧!」她側過臉問他︰「那你夢中的婚禮是什麼樣子?」
他輕咳一下,嗓音低醇地說︰「當然新娘是你,新郎是我。」
她笑著,瞧他慎重的樣子,讓她甜到心窩里了。
「笑什麼?」他掐掐她笑到鼓起的粉頰。
「你為什麼不像以前說話那麼直接?」她俏皮地問他。
他想了一想自己曾說過什麼,想起後他自己都想笑了。
「好吧,那我就說得直接一點,不管你是菠菜、香菜、花椰菜,你都是我的菜,百吃不膩,配我就對了。」
她格格笑倒在他懷里。
他也笑著,摟著她,在她耳邊問︰「嫁不嫁?」
「嫁。」這是她唯一的答案了。
他親吻她,吻得她高漲,忽然摟著她起身,快步走向樓梯,說道︰「走,我們快回房去。」
她眨著眼,臉兒暈紅,以為他要跟她愛愛。
「早點睡,明天我要到台中去拜見岳父岳母。」
「這麼急?」她的父母一定也會因為她愛他而接受他的,何必那麼急?
「事不宜遲。」他的眉忽然擰緊了。
「為什麼?」她愣愣地看著他的表情,被動地隨他往樓上走去。
「記得有一次我們愛愛沒有做好安全措施嗎?」
「哪一次?」她慌了。
「就有一次,我不小心……留在你身體里了。」
「啊!那怎麼辦?」進了房她緊張地問。
他關上房門,把她壓在門上,舒開眉宇,樂不可支地說︰「逗你的。」
「噢!害人家著急!」她嬌嗔。
「是讓你留下深刻的回憶,求婚總不能太單調,將來我們總會有寶寶,先有心理準備不好嗎?」他擁緊她低哄。
她想想也對。「我想生兩個寶寶。」
「就兩個,結婚前,我們先好好規劃未來的人生。」
「嗯。」未來的人生里有他,她心滿意足矣!
「愛你。」他的心因她的應允而狂喜滿足。
「愛你。」
他們吻著對方,擁著對方,感情終于有了歸屬,更確定了彼此的心意。
婚是結定了,他們會攜手走更長遠的路。
他們是彼此最對味的人,這次的戀愛……
大成功!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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