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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欣-戀上酷男《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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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2-2 16:3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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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欣-戀上酷男《全文完》
《戀上酷男》簡介︰
只是第一眼,她就戀上了這個酷酷的男人,對于她的打擾,他雖沒拒絕卻也不是甘心接受,每每想討他歡心卻又不得要領而弄巧成拙,教她不知所措,只能默默關心他,怎知他突然像是吃錯藥般,冷淡中開始加入溫柔,為她東擋貪她廚藝的人、西求好友替她動開心手術,如今竟還將傳家之寶送給她,她能否將這些付出與驚喜視為他愛的表現?
他做事嚴謹有條理,她是既糊涂又不懂得照顧自己,偏偏長老硬要將人留在他家!不理會她卻又莫名心系于她,一向冷清的他因她的單純無暇而漸陷情網,還為了她的病打破了從不開口求人的原則,好友與他都很清楚老頭將她帶回來的目的,未料被設計的人沒上鉤,反而由他吞下餌,但他一點也不後悔被愛套牢啊!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2-2 16:36:00
「是啊,讓曉汲暫時睡在大哥的房間,大哥要照顧起來也比較方便啊!」鴻欣也跟著說道。
鴻語在心里鄙笑。笑話!憑什麼認為他該去照顧一個不懂得愛惜自己身體的笨女人。
見鴻語沒有答話,鴻母才想開口再嘮叨個幾句,一旁的醫生便開口了。
「鴻夫人,我想病人應該要多休息。」
「是啊,媽,我們不要再打擾曉汲休息了,大哥會好好照顧曉汲的,我們先出去。」鴻欣推著鴻母離開。
鴻母看了兒子一眼,有點兒不放心地道︰「阿語,曉汲交給你了,要好好照顧人家哦!」說完她即和鴻欣、醫生走出鴻語的房間。
鴻語煩悶地看了曉汲那張蒼白的小臉一眼,甩頭就要往門外走去,但虛弱無力的叫喚聲卻使他止步。
「別走……求你……」曉汲雙手在空中模索著,似乎在呼喚某人。
鴻語停下腳步,無法不去理會如此脆弱的低喚聲,他緩緩地步至床邊,望著她緊蹙的眉頭,嬌弱而無助,淚水不斷自緊閉的眼角流下,令他冰封的心漸漸融化。
「我在這里。」鴻語不情願地抓住她的手,總得讓她別再哭喊下去,否則別人還以為他欺負了她。
曉汲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仿佛尋求到慰藉,不哭也不喊了。
鴻語瞧著她漸漸舒展的眉頭,一顆心也才平靜了下來。
他的心從來不曾為了一個女人而如此紊亂過,而這個無端闖進他生命的女人卻亂了他一向冷情的心。明知道她是鴻老頭的計謀,他卻不自覺地受影響。但不知道鴻老頭的計謀她有沒有參與在內?如果有,那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居然有本事影響他的情緒;假如沒有,想必又是一名被鴻老頭欺騙的受害者。
鴻語成疊的思緒,因曉汲一個翻身而中斷。
真蠢!他到底在想什麼?不管眼前這個女人從何而來、有什麼目的,都與他無關,身為貴族的情報防護者,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動腦,把腦子用在這笨女人的身上太浪費了。
鴻語不自覺地倚在床邊閉目養神,但當下決定將曉汲踢出心房。
曉汲慢慢地睜開眼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陌生的房間,再仔細瞧瞧周遭,竟看到了鴻語。
「鴻先生?」她錯愕得杏眼圓睜。他怎麼會在這兒呢?
「你很驚訝?」鴻語面無表情地睨著她。
「我……」曉汲驚慌失措地欲掀棉被起身,這才發現她的手正握著另一只手。
天啊!她該不會……「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嗎?」鴻語陰郁地沉著臉。這個女人顯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擾亂了他的生活。
「對不起。」曉汲羞窘得紅了臉。她該不會整夜都抓著他的手睡覺吧?那他豈不是整夜都沒睡?真是糟糕,不知道她有沒有教他瞧見什麼不雅的睡姿?一想到這兒,她的臉就更紅了。
「不用道歉,睡飽了就請你離開。」他已經表現了最佳的君子風範,而她,佔據了他的床一整個晚上,現在該識相的把房間還給他了吧。
「我……對不起……」曉汲慌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了,這里是哪里?」
「我的房間。」鴻語心里壓著一股郁氣,更讓他不高興的是,他居然對她那因緊張而一啟一閉的櫻唇感興趣。
「啊!」曉汲捂住自己的小嘴。想不到自己竟易客為主地佔了他的床,難怪他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有好臉色。「對不起……對不起……」她一臉愧疚,慌慌張張地掀起棉被就要下床,卻差一點被棉被絆倒。
「小心!」鴻語及時把她拉回床上。「難道你一點也不懂得怎麼照顧自己嗎?」這女人真是蠢得可以。
「我……對不起。」曉汲不自覺地低喃道。她也想要小心啊,但不知怎地,總是笨手笨腳的。
「我說過了,不用道歉。」鴻語因她的頻頻道歉而怒上心頭,他發現自己的情緒總會不由自主受她牽動。
「我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躺在這里,我明明是和鴻伯母還有欣姊姊一起逛百貨公司,怎麼會……」曉汲忙著解釋,不想他誤會。
「你昏倒了,她們送你回來的。」鴻語打斷她,不想再听到她那近似口頭禪的道歉。
「對、對、對,我昏倒了。」曉汲笑著說道︰「小時候我也常常這樣,毫無預警就昏倒,常把爸媽嚇得半死。」
她認命的笑容揪著鴻語的心愈來愈緊,幾近窒息。
「你多大了?」他不習慣地問,只因向來都是別人主動問他話。
「二十一歲,看不出來對不對?我爸常說我怎麼看都像個小孩子。」她微笑以對。
才二十一歲?如果沒有意外,可以想見她後半輩子大概還是會繼續與醫院結緣,面對這樣的未來,她如何還能笑得這麼釋然?
「的確很像。」否則也不會笨到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驀地,她想起什麼似的,困惑地問道︰「咦!不對啊,我昏倒了,怎麼會跑到……跑到……」曉汲的臉再次布滿紅霞。她想問的是,為什麼她會被送到他的房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最好趕快滾出他的房間,她這副病懨懨的樣子,讓他的心隱隱作疼,而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該趕她走的,這個女人個性單純,腦筋又直線運轉,只要一句話,她一定會爬回她的房間,但他怎麼就是說不出口。
「啊?」曉汲一下子意會不出他的意思,一雙美若星子的杏眸直勾勾地盯著他瞧,無邪的模樣勾人心魂。
毫無預警的,鴻語低下頭情難自己的將灼熱的唇印在她的額頭上,但隨即就被自己的動作震住了,一張俊臉霎時僵在她的眼前,空氣仿佛也凝滯著。
他在干什麼?
鴻語愕愣地瞪著滿臉紅通通的曉汲,感覺雙唇在發燙,她那嬌弱純真的俏模樣鑽入他的心湖,泛起了陣陣的漣漪。
鴻語驟然起身,氣悶自己理不清心里的紛亂。
「你要去哪里?」曉汲叫道,對于他的離開感到不安。
鴻語沒有答話,逕自離開房間。
他好像又生氣了……額頭還留有他唇上的溫熱,第一次有男生吻她,讓她的心兒怦怦跳的,臉頰也熱烘烘,雖然不明白他的舉動,但她開始期待有下一次。
※※※
「欣姊姊,我覺得這件衣服好像不太適合我耶!」曉汲別扭地扯著掛在兩肩的蕾絲衣袖。怪了!露肩的衣服穿在專櫃模特兒的身上,怎麼看都覺得漂亮,同樣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她卻渾身不對勁,好像全身都被剝光了一樣不自在。
「胡說八道,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再適合不過了。」鴻欣滿意地看著她。曉汲本來長得就不差,穿上白色露肩的蕾絲洋裝,再經由她精心打扮後,更出落得像一朵清麗的芙蓉,這個樣子大哥見了不迷死才怪。
「可是……」她總覺得怪怪的。
「別可是了,現在跟我走吧。」鴻欣拉著曉汲的手,向外走去。
「去哪里?」曉汲驚駭得睜大眼,杵在原地,怎麼也拉不走。
「哎喲,怕什麼啦,又不是要你去死。」見拉不動她,鴻欣索性推著她走,「我是要帶你去見我大哥,穿這麼漂亮,當然要給心愛的人看看啊!」
「可是我……」曉汲彷徨了。她怕鴻語會不喜歡。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鴻欣安慰道︰「放心啦,你這麼美,大哥一定會喜歡的。」
在半推半就下,兩人來到了鴻語的房門口,卻遲遲沒進去。
「我看……還是算了吧!」曉汲一顆心都快要蹦出來,既期待又怕受傷害,期待鴻語見到她的贊美,但又害怕他會不喜歡她這般的裝束。
「怎麼可以算了。」鴻欣抓住想逃跑的曉汲,才正想開門把她推進去,想不到門卻開了。
沒有料到門會突然被打開,兩個女人著實嚇了一大跳,同時望向房內的人。
「咳……」鴻欣先回過神,尷尬道︰「大哥,你要的東西小妹幫你送來了,你不必向我道謝。」說完她將曉汲推進她那個沒什麼表情的大哥懷中後,就亂沒義氣地跑了。
「什麼事?」鴻語繃著臉。工作時,他一向不愛別人干擾,這兩個女人已經堵在他房門口二十幾分鐘了。
「沒……沒事。」曉汲支支吾吾的,舌頭都快打結了。
鴻語目光熠熠地直睨著她,將她的困窘看在眼里,當然也看出她今天的與眾不同。
「你今天不太一樣。」
「你注意到了?」曉汲欣喜若狂,她還以為他會不屑一顧。
「嗯。」鴻語淡哼了一聲。
曉汲猜不出他的思緒,兩人就這麼對望著,氣氛有點尷尬。
她希望他能說些什麼,但顯然要失望了。坦白說,他能注意到她的改變,她就已經很高興了,人該知足的。
「那……我不打擾你了。」曉汲訥訥地道,兩只手不停地絞扭著。
「不適合你。」他突然道。潔白無瑕的臂膀、清麗可人的嬌顏,配上一襲簡約典雅的白色洋裝,將她襯托得更月兌俗清秀,好看是好看,但太暴露了。
「呃?」已步出房門的曉汲愕然地回過頭,對于他突兀的話有點不明白。
「這件衣服不適合你。」他劍眉微蹙,腦中霎時出現一堆色迷迷的眼直盯著她香肩的畫面。
「是嗎?」她黯然地低下頭。她早知道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很奇怪,但他也這樣認為,讓她有點難過。
「嗯。」鴻語刻意忽視她眼底的黯然神色,道︰「以後別這樣穿了。」女人該學會怎麼保護自己,她這樣穿太暴露,容易引人遐想;他這麼說,完全是為她好。
「好。」他既然不喜歡,那她以後就不這樣穿了。
「身體好些了嗎?」他忽地問道。
兀自沉浸在難過中的曉汲先是愣了一下,才忙回道︰「呃……好了、好了,那天不好意思,佔了你的房間。」
「沒事就多休息,我不希望鴻長老帶來的人出差錯。」鴻語語氣平穩,明明是關心的話,說出口卻完全變質了。
「好。」曉汲知道他在關心她。
鴻語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肩上。細女敕的雪肩,若能咬上一口,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驀地,他一陣愕然,他在想什麼?
不願承認心中對她漸生的情愫,鴻語沉著一張臉,不發一言地關上門,留下杵在門口、一臉錯愕的曉汲。
※※※
一大清早,青觀帶著寄住在青門的揚揚來鴻門會館報到,第一句話就是要吃早餐,搞得鴻門會館的管家一頭霧水。
「早啊,馮管家。」青觀如燦陽般地笑道。
「馮伯伯早。」揚揚也笑嘻嘻地向老管家問好。
「青少爺、小少爺早,請進。」馮管家一絲不苟的回禮,「要我去請少爺嗎?」
「不用了,先請我們吃一頓早餐吧!」青觀笑著道。
「馮伯伯,我肚子好餓哦!」揚揚垮下小臉。他的肚子咕嚕咕嚕叫個不停,好餓哦!
這樣的請求讓馮管家愣了一下,但來者是客,更何況是貴客,自是不敢怠慢,隨即道︰「我馬上準備,兩位少爺隨我來。」
就這樣,兩個人大搖大擺地在鴻家的餐廳吃起早餐來了。不過,揚揚對手中的早餐似乎頗有微辭。
「觀叔叔,我覺得鴻叔叔家的三明治,吃起來和你家的一樣啊!」揚揚邊吃著三明治,口齒不清地說道。一早觀叔叔就把他挖起來了,說是要到鴻叔叔家吃好吃的早餐,可是他覺得手中的三明治吃起來和觀叔叔家的差不多啊。
「對啊,我也覺得吃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青觀滿臉疑竇地盯著手中的三明治。難不成上次鴻語給他的那份有特別加料?
「青觀。」走進餐廳的鴻語淡淡地掃了一眼餐桌邊的兩人。青觀這家伙真的跑來了,就為了吃他家的早餐?
「鴻叔叔早。」揚揚有禮貌地向鴻語問好。
鴻語對揚揚點了下頭,目光移向青觀,「有事?」以他對青觀的了解,他不相信青觀是專程來吃早餐的。
「鴻語,我今天專程帶揚揚來吃你家的早餐,好歹你也要弄份像樣的給我們吃吧!」青觀顧左右而言他,整個心思都在早餐上。自從上次吃了鴻語手上那份早餐後,他就一直「哈」到現在,今天好不容易把喜歡賴床的揚揚叫醒,怎麼說都得一飽口福啊!
「吃不吃隨你。」鴻語拋下話就要轉身離開,懶得理會一個年近三十歲卻像只有六歲孩童才會有的幼稚行為的人。
「喂,不要這樣嘛!我專程跑來耶,快把你家那個廚藝精湛的客人請出來,大家也好認識、認識嘛!」青觀追在鴻語後面,一塊三明治還咬在嘴里,樣子有點滑稽。
青觀打探出借住在鴻門的是一名女客人,一個年輕貌美而且懂廚藝的女客人,他等不及要認識她了。
「鴻門沒有這種客人。」鴻語冷著臉,不想浪費太多時閑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直接問道︰「有事快說。」
「事情是有啦!不過不急于一時,等我把揚揚送去幼稚園,回來再找你談,不過在此之前你總要讓我們吃飽吧!否則堂堂鴻門連一頓早餐都供不起,豈不讓人笑話,你說是不是?」青觀仍是那副嘴臉,不把鴻語的冷言冷語放在心上,不可否認的,貴族之中就屬他的臉皮最厚。
「你現在不是已經在吃了嗎?」這家伙手中拿著三明治,嘴里的也都還沒有吞下去,居然還有臉站在他面前指控他的不是,真是得寸進尺。
「這不一樣嘛!我和揚揚難得一次來吃……」青觀本想繼續說下去,卻眼尖的瞄到一個縴弱白皙的女人正從樓上走下來。
他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看樣子女主角出現!
循著青觀的目光,鴻語朝樓梯的方向望去,眉頭開始緊攢了起來。
這女人不好好留在房里休息,下樓來做什麼?
「早啊!」曉汲笑著向他們打招呼,比起昨天,她今天有精神多了。
「小姐早啊,我叫青觀,是鴻語的朋友,里頭的那個小朋友叫豪自揚,他是我們另一個朋友豪宴的兒子,目前寄住在我家。」青觀頗有紳士風度地介紹。
「你好,我叫葉曉汲,拂曉的曉,汲水的汲。」曉汲微笑道。
「阿姨好,我叫豪自揚,快六歲了,大家都叫我揚揚哦!」揚揚蹦蹦跳跳地從廚房出來,伸出胖胖的小手。
曉汲彎,握住揚揚的小手,親切地道︰「揚揚好可愛哦!吃過早餐了沒?阿姨做早餐給你吃好不好?」
「好啊、好啊!」揚揚高興得手舞足蹈,「我要吃好吃的早餐哦!」
「好,阿姨做好吃的早餐給你吃。你想吃什麼啊?」曉汲笑咪咪的,可以想見她很喜歡小孩子。
「我要吃漢堡。」揚揚高興極了。自從媽媽和爸爸去度蜜月後,他就沒有吃過好吃的早餐了。
「那我也要,我要喝玉米濃湯。」青觀也垂涎地說道。
「好,我馬上去做。」曉汲揚起幸福的笑容,喜歡這種被需要的感覺,這讓她覺得自己有存在的價值。她轉向鴻語,臉卻突然紅起來了,還微微發燙,「那……你想吃什麼?」
「我不吃,你什麼也不用做!」鴻語低喝。這個女人八成忘了自己是一個病人了。
「哦。」曉汲失望的低下頭,原本漾笑的小臉瞬間轉為黯淡。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2-2 16:36:01
潯≡諍籬T的當家豪宴與杜筠筠步上紅毯後,本以為「貴族世家」會有後繼無人之虞的眾長老莫不重新燃起希望。
「貴族世家」分為龍門、青門、豪門、鴻門四家,既然豪門的桀驁狂徒豪宴能為溫柔佳人所擄獲,那麼想為另外三門貴族締造良緣也非難事,為此長老們無聊的生活又有了努力的重心。
「喂,你這老頭到底是死到哪里去了,連豪宴的婚禮都沒參加。」青長老瞪向一臉福相的豪長老,首先發難。
「還不是豪宴那個兔崽子,要結婚也沒告訴我,等我接到你們的通知趕回來時,婚禮早就結束了,還參加個鬼。」豪長老抱怨著,一肚子的苦水,對于豪宴是不滿到了極點。身為豪門的長老,豪門貴族舉行盛大婚禮,他居然缺席,面子都丟盡了。「你們也真沒心肝,不早早通知我,如今人家小倆口天南地北的度蜜月去了,我找誰算帳?」
「去去去,說誰沒心肝來著,我們三個也是在一年一度的貴族宴會上,才知道豪宴有女朋友的,誰知道才不過幾天那兔崽子就結婚了。」青長老辯解著。這老頭子一把懶骨頭,自己不回來參加貴族宴會,只顧著在外面逍遙快活,錯過了豪宴的婚禮,能怪誰呢?
「這幾個臭小子太不把咱們放在眼里了。」鴻長老亦不滿地道。
「可不是,才得了幾天的道就想登天,也不懂得敬老尊賢。」龍長老更氣憤地說。
「我們得想個法子讓他們吃點苦頭才行,不然他們還不知道誰是長輩哩。」青長老建議。
「說得也是。」豪長老跟著附和。怎麼說他也要把上回失去的里子與面子都討回來才行啊。
「不如替他們找個媳婦來治他們吧。」青長老提出辦法。
「不成、不成,這算哪門子的懲罰。」豪長老第一個反對。佳人在抱,若換作是他,恐怕連作白日夢都會偷笑。
「沒錯,這根本是個獎賞嘛!」龍長老也不贊成。
鴻長老的看法就不同了,「那可不一定,那些臭小子驕傲得很,自命不凡,一向受不住人管,要他們結婚,可能比死還難過。」
「那豪宴怎麼說?」豪長老質疑鴻長老的話。豪宴那個臭小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舉辦了婚禮,在他看來,那小子根本是想結婚想瘋了。
「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沒有個準,橫豎這幾個臭小子也是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再說貴族世家也不能沒有人傳承,不如咱們就來個一石二鳥之計,找個能治他們的女人來當他們的妻子,一方面可以挫挫他們的銳氣,再者貴族也不用擔心往後沒有優秀的人可以拔擢為貴族領導,這樣不是很好嗎?」
「嗯。」其他三位長老思索似地點頭,似乎也認同鴻長老的說法。
「那你倒是說說看,該怎麼個作法?」龍長老問道。
「這得好好想想。」就這樣,四個年逾七旬的老頑童,開始好生琢磨,就不知誰是第一個倒楣鬼。
「老爺爺,你在做什麼啊?」
清晨六點,偌大的公園似乎該是些中年歐巴桑或是年長的阿公、阿婆運動的時間,但此時此刻卻出現了年輕女子的輕聲細語;女孩與一位約莫七十歲左右的老人同坐在公園的石椅上。
老人家蹙起眉頭,不悅地瞪了坐在身旁的女孩一眼,沒有理會她,逕自逗著他的鳥玩。
見老人沒有搭理,女孩挪了挪,更挨近老人問道︰「老爺爺,你為什麼要一直拿著這竹子逗籠子里的小鳥啊?而且我以前都沒有看過你耶,你每天都會來這里運動嗎?我媽媽每天都會拉我來,她說早上的空氣比較好,對身體很有幫助。」
老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丫頭,爺爺就爺爺,你一定要再加個老字嗎?」現在的年輕人近視深,頭腦也跟著迷迷糊糊的,以他這等的老當益壯,居然還叫他老爺爺。看看他,除了年紀大了點外,他哪里老了?搞不好她爸爸看起來還比他老哩。
「多加個老字是對老人家的尊重嘛,假如您不喜歡,那我就不加了。」女孩笑笑地道,甜甜的兩個小酒窩煞是迷人,可愛極了。
還不錯嘛!這女孩子挺識大體,懂得順人的心意,可惜就是話多了點,一個人在那兒也能嘰嘰喳喳個半天,這讓他想到鴻門那個不多話的鴻語,假如把這個小女生和一向沉默寡言的鴻語湊在一塊,不知道會變成怎樣呢?
驀地,老人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爺爺,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了?能不能說給我听,也讓我笑一下?」女孩好奇地問道。
「誰說一定要有好玩的事情才能笑的,平常就掛著一張笑臉不是更能討人喜歡嗎?」
「說得也是。」女孩斜歪著頭打量著他的笑容。雖然眼前的爺爺言之有理,但她還是覺得爺爺笑得有點怪。
想不到女孩真信了他的話,老人頗為訝異。
這小女孩還真單純,他隨便說說她也信。這反而更好辦了,這樣的女孩很好騙的。
「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啊?」老人問道,準備把她拐進貴族會館。
女孩心無城府地笑道︰「我叫葉曉汲,拂曉的曉,汲水的汲。」
「葉曉汲?」這是啥鬼名字?
「爺爺也覺得這名字很有學問對不對?」她漾開笑容,「這可是我爸從詩句里面找出來的哦!‘漁翁夜傍西岩宿,曉汲清湘然楚竹’,意思是說,在湘水打魚的漁夫大都以船為家,所以在每天太陽西下的時候,漁夫就會把船停靠在岸邊過夜,到了早晨再上岸砍柴,打湘江的水煮茶,這樣的生活周而復始,日子過得簡單平凡,但卻是人人羨慕的愜意生活。」
「難不成你爸爸也想要你每天跟漁夫一樣挑柴燒開水嗎?」老人順口問道。想想好像也不對,漁夫就算要挑也該挑魚,挑柴做什麼?嘖,名字就名字嘛,叫得順口就好了,講究那麼多做什麼!瞧這丫頭解釋了半天,他也沒有听懂一句,橫豎知道她叫葉曉汲就是了。
她搖搖頭,「當然不是啦。」這個爺爺好好玩哦!「因為我的身體不好,常進出醫院,我爸希望有一天我也能過著像詩中的漁翁一樣自在平安的生活,所以才幫我取這個名字。」
「哦?你的身體一直很不好嗎?」老人仔細一瞧,這才發現她的膚色的確白得有點不太健康。
「嗯,這里生病了。」葉曉汲指著自己的心口處,眼里快速閃過一抹黯然的神色。
「不過醫生說只要我按時吃藥,一切就沒問題了,而且我的病也不是不能根治的,我听醫生說,有個醫生非常高明,應該可以根治我的病,只要他願意替我開刀,我就可以痊愈了。」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不請那個醫生替你開刀呢?」老人竟不自覺地跟她聊起天來了。
「太貴了,听說請那個醫生看病,動不動就要上千萬的醫藥費,而且還得看他的心情呢。」葉曉汲一副認命的樣子。「我們家別說是上千萬了,就是幾百萬也付不起啊!」她也不懂,為什麼有人有能力救人,卻那麼吝于付出。
葉曉汲的父母親都是公務員,一個月頂多七、八萬的收入,負擔葉曉波的醫藥費已嫌吃力,更遑論昂貴的手術費。
昂貴的醫藥費,看病還得視心情好壞,那不就是指龍門世家的龍拓嗎?老人心里有了譜。
他和這丫頭也算有緣,或許他可以幫她也說不定,成不成就得看這丫頭的機運了,但是該怎麼做呢?
有了!他有辦法將這丫頭帶進貴族世家了。
假醫病之名,刻意制造這丫頭與那三個臭小子相處的機會!這個主意似乎挺不錯的,就這麼辦吧!
想不到他寶刀未老,還能想出這麼一個絕佳妙計來,太了不起了。
「老爺爺,你怎麼了?」葉曉汲一臉困惑地望著他。比起先前那個怪怪的微笑,這次爺爺笑得有點傻。
「沒什麼。」老人回過神,方才笑得有點得意忘形了。「丫頭,以後叫我鴻爺爺就好,別再加個老字了。」他今年也不過七十三歲而已。
「對不起,我一時叫錯了。」她真是健忘。
「沒關系。丫頭,想不想治好你的病啊?」鴻長老問道。
「當然想啊。」這可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呢!天知道每每在公園里,看到別人在草地上追逐打滾時,她有多羨慕呀!「爺爺有辦法嗎?」
「算你好福氣,遇上了我。」也算是她得他的緣啦!說真的,這女孩除了話多了一點外,還挺討人喜歡的。
「難道爺爺就是那個神醫?」葉曉汲吃驚地看著老人。
「不是啦,別亂想。」他哪里有那個本事啊!不過若說是興風作浪的本事,他倒是挺有一套的。「你是和你媽媽一起來的吧?趕快去請她過來,我得同她商量、商量。」
「好。」葉曉汲起身朝正在公園另一邊打太極拳的母親走了過去。
「這下子可有趣了。」鴻長老竊笑。
不知道龍拓、鴻語、青觀那三個臭小子看到她會有何反應?他已經等不及要看他們生氣的嘴臉了。
※※※
偌大的廳堂中,凝滯的氣氛讓人有股窒息的感覺。
「我反對。」龍拓鐵青著臉,天生的王者姿態,散發著一股冷冽的氣息,讓人不敢造次。
鴻長老吞了吞口水。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後生晚輩心生畏懼,自己的輩分明明比他高,怎麼還會為他的霸氣所震懾。
「別這樣嘛,她是我的一名遠房親戚,患有先天性心髒病,假如不是很嚴重,我也不會拉下這張老臉來求你,你就不能看在我的薄面上,略施一下你的神乎其技嗎?」
「不能。」龍拓無情地拒絕,全然不給長老面子。
見人情攻勢無效,鴻長老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鴻語,「鴻語啊,你也說說話嘛!」
「在我看來,鴻門根本沒有這號親戚。」鴻語話出驚人,令場面更尷尬了。
鴻門世家負責掌控貴族世家的機密檔案與黑白兩道的各項情報,鴻語是鴻門世家新生代的領導者,個性沉默寡言,向來冷眼觀世人。
就眾人的認知而言,貴族世家以龍門為首,實則龍門、青門、豪門、鴻門是平起平坐的,但鴻門本身卻不這麼認為。
斌族世家草創初期,為了求迅速遍及全球,著實樹立了不少敵人,在這段漸上軌道的拓展時期,在某次行程中,龍拓的父親龍肅因替鴻語的父親鴻名擋了一顆子彈而送命,自此鴻名便立誓要報恩,所以鴻名在鴻語幼時,便教育鴻語以保護龍家為使命,即使鴻名早已過世,但宿命與情義的觀念根深蒂固,鴻門仍然堅持履行當時的諾言,是以鴻語儼然是龍拓的保鏢。
由于先天超然的判斷能力,加上鴻名後天的栽培,成就了鴻語冷靜以及擅于隱藏情緒的能力,這與龍拓冷峻的個性截然不同;而鴻語的「悶」,與龍拓的冷漠比起來,其實鴻語是比較容易讓人親近的。
「咳!有啦、有啦,因為很久沒有聯絡了,再加上沒有直接的血緣關系,所以你才不知道,說不定連你母親也不知道哩。」鴻長老忙著解釋,冷汗已流了一身。早知道會弄得這麼僵,他才不打什麼賭,死拖活纏的也要把那三個正在長老院享福的死老頭一起拖來,省得要一個人面對龍拓,簡直比死還難過。
「有沒有都是你的事,這個女人我不救。」龍拓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上樓了。
「瞧瞧那是什麼態度,沒大沒小的。」鴻長老朝著龍拓的背影嘟嚷著。
「他不會答應的。」鴻語淡淡地道。他太了解龍拓的個性了,一向唯我獨尊的龍拓根本不會管別人的死活。他也是一樣,除了他的至親之外,保護龍拓就是他的使命,只要能確保貴族世家的權益與龍拓的安全,別人的死活都與他無關,更別說這個老頭別有目的。
突然找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說了一個荒唐的蠢理由,便要把她帶進貴族世家,根本不合常理。看病大可重金禮聘龍拓去,何必大費周章把她送來貴族會館?這老頭人老了,腦袋也跟著糊涂,當真以為他這麼好騙。
「有你出面就不一定了,誰都知道龍拓最听你的話,只要你肯開金口,他一定會答應。看在我是長老的份上,你就幫幫我,也不會少你一塊肉。」鴻長老苦苦哀求,老臉都丟盡了,他甚至開始有點後悔想了這個鬼主意。
「會。」鴻語無情的道。如果不是尊重他長老的身分,他早就像龍拓一樣扭頭走人了。
「別拒絕得這麼快嘛!人都帶到門口了,總不能教我再把她帶回家去吧。」若不是他拿出貴族世家的長老勛章,證明他的確是貴族的人,並且拍胸脯保證他絕對有法子把葉曉汲的病治好,人家父母也不會放心把女兒交給他,現在病沒有治好就要把人送回,教他如何向葉曉汲的父母交代?
「那是你的事。」鴻語簡言簡語,好像多說一個字就會要他的命似的。對他而言,說話是一種負擔,正因為多說無益,他也懶得應付別人的油腔滑調,只有沒有智慧的人才會想在口舌上逞一時之快。
「臭小子,居然說這種話!」鴻長老清清喉嚨,決定拿出長老的威嚴脅迫。他知道鴻語會服從的,這孩子向來逆來順受又不多話。「我不管,她是我的客人,好歹我也是鴻門的長老,我現在就以長老的身分命令你,好好地招待她。」
「隨便。」鴻語不置可否,反正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龍門會館,與老頭帶來的客人不會有什麼交集,老頭要留她多久便留多久,他犯不著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去與老頭起沖突,但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老頭別期望他會去求龍拓救人性命。鴻門已經欠了龍門一條命,他不想再欠更多的東西,更何況是為一個不相干的人。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把她送去鴻門會館了哦!」知道鴻語不會反抗,鴻長老暗中打著主意。暫且先把小妮子留在鴻門會館,然後再想辦法勸龍拓。哈,他真是聰明睿智啊!
鴻語還是那兩個字,「隨便。」
「喂,難道你不想知道即將住進你家的人叫什麼名字嗎?」虧他還是個電腦奇才,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不想。」鴻語冷哼道。這老頭愛玩就讓他玩吧,他可沒有興趣參與老頭的游戲。等著瞧吧!不管這群老頭在玩什麼把戲,都是白費工夫。
「隨你啦,反正人住在你家,你們總會認識的,我還有事要先走了。」鴻長老話說完,識相地自己走出龍門會館,不期望鴻語會親自恭迭。
「認識?」可能嗎?
鴻語嘲諷地撇了撇嘴,隨即恢復尋常的面無表情。
※※※
哇!好氣派的房子哦!處處可見雕琢精致的藝術作品,這樣的房子,如果不花個幾千萬,恐怕沒法有如此完美的景象示人吧!
葉曉汲傻眼了。她知道有些人很有錢,但沒有想到有人可以有錢到這種地步。
「丫頭,別淨杵在這兒,走啊。」鴻長老邊推著葉曉汲邊說著。
「爺爺,我真的要在這里接受治療嗎?」葉曉汲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鴻爺爺只說為了方便醫治她的病,得帶她到醫生住的地方小住幾天,卻沒想到這個醫生這麼有錢。
可是這也難怪。這醫生只消看一次病,即有數千萬進帳,不賺翻了才有鬼。
「放心,爺爺不會騙你的,我已經和你爸媽保證過了。」鴻長老安撫著。
「嗯。」葉曉汲點點頭。第一次離家,她的心里總有些惴惴不安。
「唷!哪來這麼可愛的小丫頭?」一名優雅的貴婦朝他們走了過來。
「這丫頭還是你未來的媳婦呢!」鴻長老說了一句頗為中听的話。
丙然,貴婦的眼楮馬上一亮,她不確定地問道︰「鴻老,你該不會是在和我開玩笑吧?你說這位小泵娘是我未來的媳婦?」
「誰在跟你開玩笑來著,這丫頭是你寶貝兒子托我帶來的,以你兒子的個性,假如小倆口沒有到一定的程度,他會讓我帶她來嗎?」
說得也是。貴婦認同地點點頭。
「這丫頭還準備在鴻門玩幾天呢,你得好好招待人家啊!」鴻長老信口胡說了一堆。
但貴婦顯然是當真了,只見她異常欣喜地拉住葉曉汲的手。「想不到我那個楞兒子居然也開竅了!來來來,快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葉曉汲。」葉曉汲回道。她壓根兒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只知道鴻爺爺與眼前這位高貴的婦人似乎很熟稔。
「丫頭,這位是這棟屋子主人的母親。」鴻長老模稜兩可地介紹。
「伯母好。」葉曉汲很有禮貌地問候。
「好、好、好,歡迎你來作客。」貴婦仔細端詳著葉曉汲,愈看愈滿意。好乖巧的孩子,她那個楞兒子的眼光挺不錯的。
「那人就交給你啦,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了。」再不走,萬一鴻語不巧突然跑了回來,那就玩完了。再說他還得好好地想個法子讓龍拓點頭願意為丫頭醫病才行哩。
「爺爺要走了嗎?」葉曉汲有點緊張。這個地方她不熟,一個人待在這兒她會怕。
「是啊!還有事等著我辦呢。你好好地留在這兒,過些時候我會來看你。」鴻長老交代道。「你父母那兒我都打過招呼了,你盡避放心吧!」
「我知道了,爺爺再見。」
「再見。」
鴻長老做賊似地扮了個鬼臉,匆忙地走出鴻門會館。
※※※
「什麼?你真的把那個小丫頭送進鴻門會館了?」豪長老驚嘆地看著鴻長老。他本來是在長老院等著看他笑話的,想不到他竟達成任務了。
「那是當然,願賭服輸,賭金快拿出來吧!」鴻長老得意的道。
「不成、不成,這場賭約不算,說好是送進龍門的,怎麼變成鴻門了。」青長老猛揮手。鴻老頭想蒙混過關,他可沒那麼好騙。
誰不知四家貴族的首領,就以鴻語最好商量,若有什麼事硬推給他,他也從不說話,這並不是表示鴻語心眼好、與世無爭,而是鴻語向來懶得與別人爭辯是非,別人愛做什麼事或是要他做什麼事,都是別人的事,至于受不受用在他,只要不礙著他,他是不會有什麼反應的。類似這種「借住」的事,鴻語當然也不會有太大反應,不過是多個人而已。
鴻長老辯道︰「哎唷!反正都是貴族嘛,送去哪兒不都一樣。」計較那麼多干什麼,要不他們同龍拓說去。
「當然不一樣啦,若是要把人送往鴻門借住,由我來辦也能成,要你作啥?」豪長老也覺得不公平。幸虧青長老提醒,否則他真的要掏錢了。
「你們還好意思說哩,當初我提議要給另外三個貴族的首領找老婆時,你們都舉雙手贊成,到頭來反而是我一個人在奔波,現在還好意思挑剔起來了。」鴻長老抱怨。
「都別吵了,反正鴻語也是單身嘛,雖然不是預期的對象,但還是可以接受,現在就看要怎麼制造機會啦!」龍長老說話了。
「龍老說得有理,這鴻語常常待在龍拓那兒,很少回去,總要制造些機會,不然咱們就白忙了。」豪長老認同的道。
「這倒不至于。」鴻長老又有看法了。
「哦?」
三個人的注意力皆轉向鴻長老。
「難不成你們都把書萍與鴻欣忘啦?」鴻長老提醒他們。
「對哦!」
眾人恍然大悟。
鴻長老口中的書萍是鴻語的母親,鴻欣則是鴻語唯一的妹妹。
或許是女襲母性吧,鴻家女人與鴻家男人的個性竟是天差地別,迥異于鴻語的沉悶,鴻家的兩個女人不但活力四射,而且淨想些怪點子,若說這些點子都是些正經事還令人欣慰些,偏偏都是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鬼主意。
就拿上回投資美容事業的事件來說好了,也不知是一時興起還是怎麼來著,母女兩人竟突發奇想的學人家做起生意來,兩個女人頂著為女性謀福利的偉大頭餃做起美容瘦身行業,結果經營不到三個月即虧了一千多萬,事後還得靠鴻語出面收尾。幸好貴族有得是錢,否則讓她們這樣搞,遲早要當乞丐。
難怪鴻語不想回家,美容事業告吹,兩個女人無聊之余,竟把心思轉移到鴻語的婚事上來。
「你們知道我是用什麼名義把曉汲送進鴻門的嗎?」鴻長老得意的說。
「不就是遠房親戚嗎?」青長老好奇的問。
「那是對龍拓與鴻語說的啦。」對鴻語的媽可不能這麼說。
「你就直截了當說了吧,別賣關子了。」豪長老催促著。
「是啊,快說吧。」龍長老亦催促道。這鴻老頭就愛賣弄玄虛。
「別急,我說就是了。」這會兒鴻長老更得意了,「我告訴書萍,曉汲是鴻語的女朋友,一直很想來鴻門會館玩個幾天,但鴻語很忙,沒空陪她回來,所以才委托我送她來,而且交代要好好招待她。瞧,我這招高明吧?」
「書萍信嗎?」龍長老疑惑的問。坦白說,這樣的理由用在鴻語的身上,似乎薄弱了點。
「當然信啦,而且還很熱情招待曉汲哩。接下來我們只管等著看好戲就成了。」有了書萍與鴻欣這對母女攪和,這出戲一定很有看頭。
「你確定我們這樣整鴻語不要緊嗎?」龍長老擔心的問。雖說鴻語沒什麼喜怒哀樂,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脾氣,搞不好他是座會突然爆發的休眠火山也說不定,不爆發則已,一旦爆發即威力驚人,一發不可收拾。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2-2 16:36:02
「襪子月兌了才不想洗腳,太遲啦!」豪長老戲謔的說道。
「說得也是,老人天生就喜歡瞎操心。走啦,咱們去棋館下棋去。」忘了自己也是老人,青長老拍拍龍長老的背說道。
「說我瞎操心,你自己不也是老頭子一個……」
斗嘴的聲音隨著遠去的身影漸至不清,四位長老悠閑地切磋棋藝去了。
※※※
鴻語還沒進鴻門會館,即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氛,就不知道這次里頭那兩個女人又給他捅什麼婁子了。
「回來了、回來了!」鴻母笑吟吟地迎向個把月沒有回家的兒子,比起以往,這回她似乎更殷勤了些。
「媽。」鴻語朝母親點點頭,沒有太大反應。
「大哥,你終于回來了,我和媽等你很久了耶!」鴻欣也興沖沖地從里面沖了出來。
鴻語揚了揚眉。八成是等他回來替她們收拾殘局吧!女人天生就是來給男人找麻煩的,不過與其他女人比起來,眼前這兩個女人替他找的麻煩似乎特別多。
沒有讓鴻語有開口的余地,鴻母搶著道︰「是啊,阿語,我和阿欣等了你很久耶,你是不是沒有听到我們的留言,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呢?」
「走不開。」鴻語淡淡地回道,沒有多作解釋。
「媽,別跟大哥說這麼多廢話,趕快問重點啊!」鴻欣在鴻語的另一側向鴻母喊話。
她們兩人反常的表現讓鴻語起疑。
不對!看母親與小妹這種既興奮又期待的眼神,不像是闖禍的樣子,反倒像是挖到頭條新聞的八卦記者,而新聞事件的主角是他。
「先坐下再說嘛!」鴻母急著把兒子推到客廳的沙發坐下。
鴻欣也迫不及待跟著坐了下來,屏氣凝神盯著他瞧。
鴻語有種不好的預感。
「兒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啊?」鴻母神秘的問。
「沒有。」除非別人沒有提及,否則他從不刻意隱瞞事情,當然,沒必要說的事,他也不會浪費唇舌。
「大哥,別這樣嘛,人都已經送到家里來了,你還不跟我們說實話。」她都听老媽說了,大哥今天讓鴻長老送了一個漂亮女孩回來,據說這個可愛的女孩是大哥的女朋友,大哥是為什麼三緘其口呢?
「是啊,交女朋友又不是什麼壞事,你何必怕我跟阿欣知道呢?」鴻母笑嘻嘻地說。想不到她這兒子惦惦吃三碗公,還會瞞著她交女朋友哩。
「我沒有。」鴻語微蹙眉。搞什麼鬼?這又是個新把戲嗎?他根本不需要女人,哪來的女朋友。
「大哥,別害羞嘛,我和媽又不會笑你。」鴻欣笑道。她不明白,既然都把人送回來見家人了,他為什麼還死不承認兩人的關系。
「我沒有。」鴻語起身,決定不再陪這兩個女人胡鬧下去了。「我到情報室去,晚飯不用送上來了。」
鴻語這次回鴻門,主要是為了攔截宏碩科技集團的資料檔案,貴族世家的企業之所以能揚名國際,最佳的情報來源以及精密的科技防衛系統佔有絕對的優勝關鍵,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兩個女人身上。
「我沒听錯吧?大哥,你不先去看看大嫂啊?」鴻欣問道。好不容易才有一個女人肯要大哥,萬一因為大哥的不夠體貼而告吹,可就不好了。
「是啊,好歹也去跟人家打個招呼,說說話嘛!」鴻母也跟著勸道。她這兒子好是好,就是不解風情了點,怕是連甜言蜜語都不會講。
鴻語懶得多說一句,自顧自地上樓,至于她們愛怎麼鬧就由她們去,他沒有興趣陪她們耗。
眼巴巴地看著鴻語走上樓,鴻欣不禁為之氣結,「媽,你看大哥啦!」
「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大哥的個性,他不想說,我們怎麼問也沒用。」
「可是人家好想知道哦。」有些事不搞清楚,她的心里就是會難過。
「你這個腦袋就不會轉一轉哦?」虧自己這麼聰明,怎麼會生出一個笨女兒和一個木頭兒子來呢?鴻母不禁嘆了一口氣。
「怎麼轉?」
「男的不說,我們就不會去問女的嗎?」
鴻欣恍然大悟,「對哦!還是老媽聰明。」
「那當然,不然怎麼能當你媽呢!」這下子,鴻母倒是驕傲起來了。
就不知一個人聰明與否和能否為人母親有什麼直接的關系了。
「早。」曉汲笑容可鞠的朝著正走下樓的鴻語親切問候著。
只見鴻語眯起眼楮審視著她,沒有回應,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
這個女人他沒見過,不是家里的佣人,想當然耳,她應該就是鴻長老說要帶來借住鴻門會館的女人。她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櫻唇皓齒、細眉靈眸,縴弱的肩上披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頰上還有兩個深甜的酒窩,看不出和別的女人有什麼不一樣。
鴻語慢慢地將目光轉向餐桌,上頭已擺妥了早點。看樣子她很早就起床了,女人能起得這麼早倒也罕見。
在鴻語的印象中,女人賴床的功夫向來一流,這是家里兩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因此對于曉汲的行為,他有些訝異。
其實曉汲平常賦閑在家,就是負責打點每天的三餐,尤其早上都得幫一早要出門運動的母親準備早點,久了便養成早起的習慣了。來這里,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她自覺該做些什麼事來報答人家,盡避鴻門家僕眾多,但她還是自願一大清早就幫忙準備早餐。
「你好,我叫葉曉汲,你就是要幫我開刀的醫生嗎?」曉汲很有禮貌的問。她還以為有名氣的醫生年紀都應該很大了,想不到他這麼年輕,而且還長得這麼好看,頎長的個子配上一臉的書卷氣,顯得文質彬彬、器宇非凡,可惜他繃著一張臉,否則一定會更加平易近人。
驀地,曉汲的臉上飛上了兩朵紅霞,想著、想著,竟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了。
第一次見到這麼出色的男人,害她的心狂跳不已。
「開刀?」鴻語眉頭微皺。又是一個把他誤認為龍拓的人,鴻長老沒有跟她說清楚嗎?
由于鴻語經常待在龍門會館,也常和龍拓一起出門,所以經常有人把他們兩個人的身分搞混,但除非必要,否則他也懶得澄清。
「是啊,我本來以為自己就要這樣過一輩子了,想不到還能遇到像你這樣的大好人。我媽說我遇到貴人了,我想也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才好。」曉汲動容的說,眼底泛著淚光。听鴻爺爺說,這醫生願意分文不取的幫她動手術,這樣的恩情她怎麼報答?
大好人?他像嗎?還是因為她以為要替她醫病的人是他的緣故,所以才這麼稱呼他?鴻語回顧過去二十七年的歲月,就算沒有做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但以貴族的辦事手段,著實也稱不上什麼好人。風光耀眼的表相,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眼前這個女人若不是有意奉承,就是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
他頓時覺得諷刺,假如她知道能救她的人不是他,還會對他獻殷勤嗎?
「听爺爺說你姓鴻,那以後我就喊你鴻醫生,好不好?」曉汲問道。
「我不是醫生。」他淡然的否認,等著她的反應。
「咦?」曉汲訝然,道︰「怎麼會?這里不是你家嗎?」
鴻語僅是看著她,沒有回答。
「鴻爺爺說要帶我住進醫生家,這樣看診比較方便,我還以為……」她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她想到他從頭至尾都沒有表明自己的身分,只有她一個人說了一堆。
不想再浪費時間,鴻語逕自往大門走去。
「等一下!」見他要出門了,曉汲拿起裝有食物的塑膠袋,急急忙忙地跑向前拉住他的手。
「有事?」鴻語防備性的瞪著她,銳利的目光落在拉住他的那只縴細手腕上。他不信任人,更不愛別人接近他,若不是因為她是女人,他早就把她摔出去了。
「你的早餐。」曉汲氣喘吁吁地將袋子塞到他的手中,心髒的毛病讓她即使只是些許的運動都嫌吃力。
鴻語望著手中的早餐,不禁一愣。
她難道沒有听明白嗎?他不是醫生,她討好他,他也不能挽救她的性命。
「早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這是我媽媽說的,所以一定要吃。」她笑道,燦爛的笑容有如天使一般動人。鴻語微點頭,刻意忽視心頭泛起的異樣感覺,走出了會館。
※※※
「鴻語。」青觀跨出車門,叫住正要走進龍門會館的鴻語。「這麼早把我找來,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我早餐都還沒吃呢。」
「我攔截到了宏碩科技集團正要入侵貴族企業的情報。」鴻語簡單的道,並把手中的資料遞給青觀。
青觀接過資料,眼尖的瞥見他手中的一袋東西,假如他沒有眼花的話,那袋東西應該是早餐。
「喂,你手上提的那袋是什麼東西啊?不會是愛心早餐吧?」青觀納悶的問。據他所知,鴻語的母親與妹妹都不是那種會早起做早餐的人,而鴻語也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不是。」鴻語否認。
「難不成是你吃膩了下人做的東西,想試試外面的口味,所以特地買的?」青觀好奇的問道,硬是覺得鴻語手中那份早餐來得有問題。依他好管閑事的天性,不弄個明白,肯定會寢食難安。
「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你如果肚子餓,給你吃吧!」鴻語將塑膠袋遞向青觀,不作無謂的解釋。青觀向來多話,跟他解釋太多,只怕將來會被他過度渲染。
「真的要給我吃嗎?」青觀垂涎地望著鴻語手中的早餐。說真的,他還挺餓的,但假如這份早餐是別人特地為鴻語準備的,他吃下肚不就太失禮了。
「你不吃我丟了。」鴻語作勢要把早餐丟掉。
「喂喂喂!我又沒有說不要,好好的東西丟了太浪費了。」青觀搶過鴻語手中的食物。不吃白不吃嘛!
搶到食物,青觀立即拿起袋中的玉米濃湯喝起來,那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貴為青門貴族領袖所應有的行為。
盡避嘴里吃得津津有味,青觀的腦子也沒閑著。
這鴻語平常話雖不多,人倒是挺精明的,八成是看出他在試探他了。算啦,這次姑且饒過他,反正以後多得是機會探究。
唷!這玉米濃湯還真好喝咧!
鴻語收攏眉頭,將青觀的吃相瞧在眼里。「龍拓在里頭等我們。」青觀未免太夸張,瞧他這副吃相,活像餓死鬼投胎,有這麼好吃嗎?本來是不餓的,但現在他也覺得有些餓了,這才想起昨晚他並沒有吃飯。
「嗯。」青觀又拿了一個水煎包塞入口中,「喂,你到底從哪里弄來這麼好吃的東西啊?人家說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你快點告訴我這早餐是從哪兒弄來的,以後我要叫人天天買給我吃。」說完他又拿了一個包子往嘴里送。
哇!連包子也很好吃耶!他家的廚子怎麼做不出這麼好吃的東西呢?八成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所以才覺得這種樸實的平民風味特別美味吧。
這鴻語也真挑,這麼好吃的東西居然不吃。既然這樣,不如以後就由他來替他吃好了,反正這陣子豪宴同筠筠去度蜜月,他每天都得充當女乃爸送揚揚上學,干脆他「順道」帶揚揚到鴻語家吃早餐,相信鴻語一定會很歡迎的。
「這不是今天討論的重點。」鴻語冷然的說道。
「你也太小家子氣了吧,說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我不是豪宴。」激將法對他是行不通的,他很清楚青觀在打什麼主意,但顯然他用錯對象了。
「我知道。」青觀聳了聳肩。他的眼楮又沒有瞎。
倏地,鴻語揚了揚嘴角,「早餐是鴻長老帶來鴻門會館作客的一位客人做的,若是愛吃,你大可以把她接到青門住幾天,讓她免費替你服務,用不著刻意繞道到鴻門來。」
突然被反將了一軍,青觀差點被食物噎到,趕緊努力咽下口中的東西。
「咳……我看不用了,既然是鴻長老帶到鴻門的客人,還是在鴻門會館作客比較恰當點。」誰不知只要是長老弄來的人、事、物,肯定都會和「麻煩」沾上邊,他青觀可不想自找麻煩。
「龍拓不喜歡等人。」鴻語丟下一句話,隨即走進龍門會館。
好家伙,來這一套。算了,反正他總有辦法查個水落石出。青觀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
「看情況,宏碩似乎有意思要跟我們合作。」龍拓輕蔑的笑道。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野心倒是挺大的。
「理論上是。」鴻語接著道。宏碩搜集貴族的資料已非一朝一夕,其心昭然若揭。
「這就怪了,既然有心要合作,理應找豪門才對,怎麼會找上鴻門呢?」青觀提出疑點,畢竟從商業經營的角度來評估,掌有貴族世家經濟命脈的豪門才是最佳的交涉對象;鴻門在貴族中的權責,是以國際間的商業機密情報為主,屬地下情報組織站,鴻門企業在國際商業上的地位並不及豪門響亮,但由鴻語交給他的這份資料顯示,宏碩好像對鴻門特別有興趣,這不免讓人心生疑竇。
「這件事得調查清楚,若是對方居心不良就盡早讓他們永遠消失。」龍拓不帶感情的道。想打貴族的主意,得要有付出相當代價的本錢才行,若能誠心誠意的與貴族談生意,那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別怪貴族心狠手辣。
「要做到什麼程度?」青觀難得正經的問道。青門負責貴族的一切安全防衛,當真有人危及到貴族,除了保護貴族之外,他也需要知道對于敵人的懲戒該做到何種程度。
「一網打盡。」龍拓冷冷地撂下一句。
「知道了。」青觀露出了然的笑容。一網打盡,那代表對方完全沒有翻身的機會,看樣子老大今天心情不太好,上帝要保佑宏碩沒有居心不良,否則……嘖嘖,恐怕將有上千名員工要回家吃自己了。
「近期我必須前往美國看診,短期之內恐怕回不來,貴族的一切事務要麻煩你們多擔待。」龍拓交代道。
「我和你一道去。」鴻語不想讓龍拓落單,否則若出了什麼差錯,他如何對死去的父親和鴻門當初的承諾交代。
「鴻語,我會掌握、控制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別人來替我承擔。」龍拓別有深意的說。他相當清楚當年父親與鴻語父親發生的事,但那是上一代的事,沒有理由讓整個鴻門尤其是鴻語來承受,鴻語的命該用來保護鴻語自己最想保護的人,而不是保護他。
鴻語當然听得懂龍拓的語意,但他有他的想法。
案親是他最崇拜的人,正因為父親的關系,他才會甘願接下鴻門領導的職務。父親生平最重承諾,既然父親連臨終前都還耿耿于懷著當年對龍拓父親的諾言,那麼父債子還自是天經地義,只要他活著,他就有義務確保龍拓的性命無虞,以完成父親生前的諾言。
「我知道,但我也有掌控自己命運的權利。」除非有其他的考量,否則他跟龍拓跟定了。
「鴻語,我了解你的心意,也相信你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但鴻門的事還需要你去調查,這個時候你不適合出走。再說,我也希望你早點解決掉你家里的那個麻煩。」龍拓從另一個角度分析,他相信鴻語是個識大體、懂得衡量事情輕重緩急的人。
龍拓說得沒錯,以現在的情勢,他的確不適合離開鴻門。鴻語沉默了一下,才道︰「你確定你一個人沒有問題?」
「放心,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有能耐動得了我,何況楚冰會和我同行,我不是一個人。」龍拓所說的楚冰是龍門企業的機要秘書,也可以算是龍拓身邊的得力助手。
「鴻語,你也太緊張了,老大又不是小孩子,倒是老大剛才要你解決的麻煩,到底是什麼麻煩?說來听听嘛!」青觀嚷嚷著。怎麼才幾天沒見,他就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幾件大新聞似的。
「鴻長老帶來的一名女病患,等著龍拓醫治,目前借住鴻門會館。」鴻語簡短的解釋。他知道不說清楚,青觀這個包打听的絕對不會死心,豪宴不在,沒有人同青觀這家伙斗嘴,難保青觀不會把焦點轉移到他身上來。
「難不成你帶來的早餐就是那位客人做的?」青觀不可思議的問。那位客人還真勤快……咦,不對啊,龍拓一向不愛把病人帶進龍門會館,那鴻長老莫非是得了老年痴呆癥,忘了龍拓的規矩了?難怪人會住到鴻門會館去,八成是鴻長老壞了龍拓的規矩,才會被龍拓掃地出門,但又因為早承諾人家有辦法讓龍拓替她治好病,如今事情生變,一時面子掛不住,所以只好先將人安置到好脾氣的鴻語家。
「老頭子愛做人情是他的事,但別期望我會配合。」龍拓正色道。
「不過家里來了個會做早餐的客人也挺不錯的。」青觀開玩笑的說。
「既然這樣,那就讓她住到青門會館吧。」鴻語立刻提出建議。就算那個女人要一直住在鴻門會館,鴻門也不會因此而有所改變,他的世界更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產生影響,是以鴻長老要將她留多久都行,只要她不干擾到他的生活,他都無所謂。但既然青觀這麼愛管閑事,不如就讓他管個徹底。
「不是早說了嘛,人是鴻長老帶到你那兒去的,怎麼能接到我那兒呢?」青觀推辭著。
早猜到青觀不會攬麻煩在自己身上,鴻語沒有理會,只對著龍拓道︰「我會盡快查出宏碩的事,至于留在鴻門的那個女人,我無異議。」這是龍拓與鴻長老之間的問題,他不會替龍拓解決,當然他也不會替那個女人說情,讓龍拓救她。
「嗯。」龍拓點頭。他心里清楚鴻語的個性,而不勉強別人一直是他的行事原則。「就讓她借住鴻門兩個星期,兩個星期後,我會找鴻長老解決。」
「兩星期後我再過來。」鴻語起身。
什麼嘛,就只有這樣?他還以為會發生什麼事,想不到話題就這麼草草結束了。見鴻語準備走出龍門會館,青觀趕忙追了上去,「鴻語,等一下嘛,我還有話要問你耶!」
鴻語沒有理會青觀,逕自往前走。
「喂……」
※※※
眾所周知,鴻門會館的情報室是鴻語專屬的地方,平常除了貴族世家其他三門首領外,一般人是禁止進入,尤其當鴻語埋首于工作時,更是誰都不能打擾,就連他的母親與妹妹也一樣,可偏偏就是有人不懂規矩,不知死活的前來敲門。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2-2 16:36:03
叩叩叩!
敲門聲引來鴻語的注意,他心想,豪宴不在,龍拓不會打擾他工作,青觀是從來不敲門,鴻門內的人更沒這個膽量挑戰他的權威,那麼敲門的人是……「請問……」先是傳來一聲遲疑的聲音,隨後自微啟的門後探出一個頭來,「我可以進來嗎?」
是她,葉曉汲。
「有事?」鴻語停下手邊的工作,好整以暇的凝視著她,深邃的瞳眸具有攝人心魂的魔力。
沒有人告訴她,這里是鴻門的禁地嗎?
曉汲吞了吞口水,有些結巴,「我……做了點心,伯母說你在這兒,要我拿一些來給你吃。」
「伯母?」他蹙起眉,心里有譜,八成又是母親玩的把戲。
五十幾歲的人了,還玩心重,有這種母親,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就……就是你母親啊……」曉汲緊張得臉紅通通的。奇怪,每次見到他,她的心跳就會莫名其妙地加快,第一次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我知道。」除了他老媽,沒有人會這麼無聊。
「我……」她實在好緊張。
「進來吧。」他揚起嘴角,感受到她的緊張。這個女人好像挺怕他的。
「好。」曉汲推門而入,手中還端了一盤小西點。
鴻語沒有再理會她,轉身繼續他的工作。
半晌,發現她仍然站在他的旁邊,他眉頭微蹙的問道︰「還有事?」
被他這麼唐突的一問,曉汲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又結巴了,「我……我……那個……點心你不吃嗎?是我做的。」
鴻語瞄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點心,但沒有要吃的打算。
他向來只吃中午與晚上兩頓正餐,但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眸,似乎透露出期待他吃的樣子。
「多少吃一點。」她將盤子推近他,「這樣才有體力工作。伯母說你一天只吃兩餐,這樣身體遲早會搞壞的。」沒有了健康,一切都是空談,這一點她體驗得比誰都深切。
「我不餓。」鴻語殘忍的拒絕。他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女人而改變自己的習慣。
「不喜歡吃嗎?」曉汲的眸子里有著明顯的失望。「那我端出去好了,等你餓了再吃。」
只見她清麗的小臉垮了下來,愁眉深鎖,這讓鴻語的心里驀地侵入一股愧疚的感覺。
他突然伸手拿了一塊餅干塞入口中。
曉汲錯愕地瞅著他,不敢相信所見到的,她還以為……「手藝不錯。」不油不膩,入口即化。
她愣了三秒鐘,隨即溫婉笑道︰「你真好,你一定是不忍心讓我失望,所以才吃的對不對?」他果然是一個大好人。
曉汲吸了吸鼻子,看樣子是感動得想哭了。
鴻語睨了她一眼。他不過是吃了一塊餅干,她感動個什麼勁兒,更何況他說的是實話。
「是嗎?」他嗤哼道,不想承認她猜中了一半。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憑什麼揣度他。
「一定是的,伯母說你只是看起來較嚴肅而已,其實你是個很好的人,可是我覺得你不止是好,還很親切。」曉汲愉悅說著,發現自己居然不結巴了。
親切?她確定她是在說他嗎?
他平常是鮮少動怒沒錯,但這絕對與「親切」兩字沾不上邊。相反的,正因為他喜怒不形于色,才給人一種孤僻、難以親近的感覺。
這個女人究竟是腦子有問題,還是她看人的角度與眾不同?
「還有事?」鴻語問道。他習慣一個人工作。
「我等你吃完,收盤子。」她笑咪咪地說,反正她也沒事。
鴻語聞言蹙眉。這個女人居然听不出他在下逐客令。
「那你恐怕要等很久。」他暗示地道。
「沒有關系。」曉汲左右張望了一下,起身到角落坐下。
「我不喜歡別人吵我。」鴻語又道,期望她能主動消失。
「我就坐在這里,不會吵你的,你放心。」她漾出笑容,看樣子是賴定了。
不想顯出自己的小心眼,鴻語不再多說,反正等她累了自己會出去的。專注的面向電腦,他沒再開口。
電話鈴聲打斷了正全神貫注坐在電腦前讀取資訊的鴻語。
「鴻先生,宏碩科技集團總裁拜訪。」說話的是鴻語的得力助手楚克寒。
「請人到會議室。」鴻語淡淡地道。結束手中工作,轉身才看到角落有個人兒蜷縮在椅子上,看樣子是睡著了。
她還沒走?
鴻語不自覺地放輕腳步,走至曉汲的身邊,凝望著她的睡顏。
瞧她柳眉微蹙的樣子,似乎睡得很不安穩,以她這種睡姿,怕再睡上半個小時,就會扭傷脖子。
「起來。」鴻語伸出一只手,不甚溫柔地拍她肩膀。
「嗯……」曉汲迷迷蒙蒙地睜開眼楮,伸了個懶腰,頓覺頸子好酸。
「想睡到房里睡。」鴻語好心建議。
「咦?」她揉了揉眼楮,「你的工作做完了嗎?」
「嗯。」鴻語點頭。
「你工作的時間好長哦!平常也這樣嗎?」她等得都睡著了,還以為有錢人都該閑閑沒事做,只管花錢,沒想到他這麼努力。
「看情況。」鴻語淡淡答道。她的話太多了,盡避不想回答她的問題,但他總會不由自主應答。
「你好認真哦!」曉汲燦笑道。人家說認真的男人最帥,難怪她一直覺得他很好看。
鴻語愕然地看著她,懊惱自己的反常,他幾乎被她的笑靨迷惑住……一定是錯覺!他對女人一向沒有感覺。
「我有客人。」這個女人佔了他大多時間了。
「啊,對不起!」曉汲忙著道歉,都是她耽誤了他會客的時間。「客人在哪里?我去準備點心。」
「鴻門的家僕多得是,用不著你動手。」他冷冷地道。貴族世家又不是請這些下人來吃閑飯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做些事,不然我在這里白吃白住的,實在過意不去。」曉汲斂起笑意。他生氣了嗎?
鴻語看了她一眼。原來她對他猛獻殷勤,是因為他提供了一個免費讓她吃住的地方。不錯嘛!懂得報恩。終究是女人,總多了那麼一點心思,想必是怕被趕出去,或是期盼他在龍拓面前求情,才這麼做的。
無論是哪一點,顯然她都用錯對象了。以鴻門的勢力,甭說是多養她一個人,就算再多個上百人也不痛不癢;至于龍拓肯不肯醫治她,那得看龍拓的意願,他無權干涉。
「隨你。」鴻語伸手扭動門把,頓了頓,突然不情願的丟下一句話,「客人在會議室。」
解讀出他的意思,曉汲笑逐顏開。
她就知道他是一個好人。
※※※
好俊的男人。
俞靜瑄目不轉楮地痴望著走進會議室的鴻語。上次在貴族宴會上匆匆一瞥,就令她為他那股冷僻孤傲的氣質所傾倒,想不到闊別多日他更加吸引人了。
鴻語走進會議室,示意跟在身後的楚克寒開口,隨即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難得俞總裁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楚克寒形式化的說。
「楚先生客氣了,相信鴻先生應該已經听說過宏碩有意與鴻門企業合作的事,我這次造訪的目的,最主要是希望鴻門能答應與我們合作。」俞靜瑄舉止端莊,期望留給鴻語一個好印象。
鴻門在鴻語的帶領下,保密措施在貴族之中算得上首屈一指,但為了能夠接近他,俞靜瑄不惜做了巨額的投資,聘請國內外最頂尖的科技人員,花費了好大的一番心力調查有關鴻門的資料檔案,甚至冒著賠上家族企業的危險,找上最不具經濟效益的鴻門企業合作,這一切只代表了她一定要得到他的決心。
「鴻門不發展營利事業。」鴻語漠然的臉色不變,他最厭惡女人貪婪的神色。同樣是女人,眼前這一個似乎特別礙眼。
「鴻先生的意思是,我們公司向來只研發科技產品,盡避我們在科技界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但比起從事多方面產品銷售的豪門企業仍是小巫見大巫,俞總裁若是想找合作對象,豪門企業應該會比鴻門企業更有前景。」楚克寒圓融的解釋著。
「鴻先生太謙虛了,我們會找上鴻門合作,當然是經過市場評估,再說宏碩在國際商場上也算小有名氣,假如宏碩與鴻門能夠合作,相信要超越豪門絕非難事。」俞靜瑄游說,冀望能與鴻語共事。只是她忽略了鴻門與豪門同是貴族世家的一部分,沒道理扯自己人的後腿。
斌族世家各司其位,表面上龍門、青門、豪門、鴻門各自獨立,實則是異脈同源。以龍門為首,豪門主控貴族經濟,青門負責貴族的安全防衛,鴻門的職務是所有情報的搜集;無論是哪一方面,只要攸關貴族,都是鴻門的職責範圍,甚至豪門企業的營利額度可以成為全球之首,除了商業鬼才豪宴獨到的經營手腕外,鴻門準確無誤的投資訊息更是功不可沒。
身為宏碩總裁,俞靜瑄當然也了解這一點,但同門操戈的例子比比皆是,就算是自己人,誰不想成為佼佼者?
但俞靜瑄小看了貴族的向心力與凝聚力了,撇開貴族世家的關系,龍拓、豪宴、青觀、鴻語四個人的友情是毋庸置疑、不可小覷的,也難怪貴族世家能在短短的數十年稱霸全球。
「鴻門只想超越自己。」鴻語起身,再與這個女人交談下去只會失了格調。「克寒,送客。」
「是。」楚克寒走至門邊,打開門,「俞總裁請吧!」
「鴻先生,我一直很仰慕你的才干,無論如何,請你再考慮一下。」俞靜瑄仍企圖說服鴻語。
鴻語冷睇了俞靜瑄一眼,對她的反感更深了。
假如她肯馬上離開,或許他的決定會有所更改,但這個女人太不識相了。沒有大腦的女人不但不受歡迎,反而更讓人厭惡。
「不用考慮了。」鴻語冷冷地道。
俞靜瑄不敢相信自己已如此低聲下氣仍然被拒絕,頓時又羞又惱,一張俏臉板得死緊,顏面掛不住的她才正要轉身離去,卻踫巧撞上端著點心走進會議室的曉汲,被端盤上的女乃茶濺了一身。
「哪來的下人,這麼不小心,我的衣服都讓你給糟蹋了!」俞靜瑄破口罵道,刻意保持的淑女形象全沒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曉汲連忙彎腰道歉,心虛地瞄了一眼俞靜瑄穿在身上的白色套裝,上頭的女乃茶漬大概是洗不掉了。「這件衣服多少錢?我賠給你。」
「賠?!」俞曉瑄眼神鄙夷地射向曉汲,「這套衣服少說也要五萬,你賠得起嗎?」
「五……五萬?」曉汲吃驚地張大嘴,心跳差點停了。這麼貴?她現在穿的洋裝才四百九十元,五萬塊錢可以買上一百件,有錢人果然不一樣。
「算了吧,我看你也賠不起,今天就算我倒楣,以後走路給我小心一點!」俞靜瑄傲慢說道,丑態畢露,先前的端莊模樣消失殆盡。
「該小心的人是你。」鴻語突然開口,惹來眾人詫異的眼光,「是你撞上她,你應該道歉。」
「是啊,剛才的確是俞總裁不小心撞到這位小姐的。」楚克寒也說了公道話。
「鴻先生,你……」俞靜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強烈感受到鴻語對曉汲的差別待遇。他居然幫一個下人說話!她堂堂一家企業集團的總裁,如何受得了這種冷落。
「你可以走了。」鴻語再次下逐客令,臉上仍是掛著慣有的表情,除了冷淡還是冷淡。
被掃地出門,俞靜瑄顏面盡失,她惡狠狠地瞪了曉汲一眼,驕氣十足地離開,臨走前不忘丟下一句,「你會後悔。」
鴻語冷笑。後悔?哼,在他的字典里,永遠查不到這兩個字。
「對不起,把你的客人氣跑了。」曉汲內疚極了。她本來是想幫忙的,想不到弄巧成拙,害他也得罪客人了。
「不關你的事。」鴻語向楚克寒點了點頭,示意他離開。
「真的很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曉汲依然覺得抱歉。听說那位小姐是來談生意的,假如因為這樣讓他少賺了一筆,那她對他就更不好意思了。
「我說了,不關你的事。」鴻語深邃的眼眸瞧著她,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愧疚。凡事吃虧禮讓的人,在社會上根本佔不了上風,難道她不明白這個道理?還是她真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
「我……對不起,給你惹麻煩。」她真笨,老是連累別人,在家時拖累父母,現在借住他家,連他也受牽累。
鴻語凝視著她依舊低垂的愁顏,竟有一股疼惜她的沖動,他一時無法適應這種突如其來的陌生意念。
「知道自己老是惹麻煩就別制造麻煩。」說完他告訴自己不可能的,他對女人根本沒有感覺,她不可能會是例外的一個。
「對不起。」她低垂著眼瞼,無辜模樣煞是惹人憐愛。
「道歉也沒有用。」鴻語突然郁氣橫生,一向沒有什麼情緒反應的他,不喜歡這種情緒波動,這讓他有種不能掌控自己的感覺。
「是嗎?」曉汲原就消瘦的瓜子臉更加黯淡了,她不想再給他添麻煩,「我還是回家好了。」反正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病會有痊愈的一天,鴻爺爺和他的好心她會放在心上,但假如因為她而造成他的負擔,她不如離開。
「既然來了,你就無權決定要不要留在這里,除非鴻長老帶你離開,否則你哪里也不許去。」話一出口鴻語就後悔了,他居然在挽留一個女人!
「是嗎?那等爺爺來了我再同他說。你放心,我不會待太久的。」她保證地說著。
不想再繼續這個惱人的話題,鴻語問道︰「你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咦?」她一時沒有听清楚。
「生病的人才需要找醫生。」會找上龍拓醫治的疾病,肯定很棘手,只是從她現在的樣子看來,除了臉色蒼白、身子消瘦了點外,倒也看不出哪里不對勁。
「你在關心我嗎?」她揚起一抹甜美的笑靨。她很喜歡這種被關愛的感覺,除了父母之外,她幾乎沒有朋友。
「隨口問問。」鴻語幽幽地露出嘲諷眸光。她未免太自抬身價,他怎麼可能去關心一個和自己毫無關系的人。
雖然他不承認,曉汲還是感動莫名。「你和爺爺好像。」
「爺爺?」鴻語皺起濃密的眉。
「就是鴻爺爺啊。」
「不像。」她竟拿他跟那個老頭比!
「可是我覺得像啊。」他們都讓她覺得好溫暖。
「你還沒回答我。」他回到方才的問題,沒有發現自己今天算是多話了。
「回答什麼?」她不解地看著他。
「你的病。」他提醒她。
「我的病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先天性心髒病,能醫得好當然是最好的了,假如醫不好,大不了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做任何劇烈運動,以後也不要結婚生子就成啦!」曉汲稀松平常的說著。她很喜歡跟他聊天的感覺。
她怎麼能說得如此輕松,一般人不都是自怨自艾地等著別人來同情嗎?「所以你才找上鴻長老?」
她搖頭笑道︰「不是這樣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的病會有治愈的一天,在醫院躺了十年,一點成效也沒有,最後醫生只好建議我爸媽讓我在家休養。爺爺是我在公園里踫巧遇上的,爺爺說他有辦法找到名醫‘夜梟’替我治病,所以我爸媽才拜托爺爺幫忙的,然後我就跟著爺爺到這里來啦!」
十年?那表示她的童年都是在醫院的病床上度過的。鴻語竟有些心口泛疼。只是女病人大都一個樣,為什麼鴻長老獨獨挑上她?
龍拓討厭小孩與女人眾所周知,難道那老頭期望龍拓能與女病人擦出什麼火花?「你父母放心讓你跟著一個陌生的老頭子走?」
「本來是不放心的,但是爺爺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給他們看,還說什麼……對了,爺爺說他是貴族的長老,所以我爸媽就答應了。」到現在她還不明白貴族所代表的意義,竟可教向來對她有強烈保護欲的父母應允帶她走的要求。
「你真的以為鴻長老有這種能力?」鴻語諷笑道。在他看來,她的病是好不了了,假如龍拓有慈悲心,她也不會被送到鴻門來。
「不管有沒有,你和爺爺對我的好,我都會放在心上。」曉汲吸吸鼻子,又感動了。
「是嗎?」他向來對人只有冷言冷語,對她也一樣,而那個老頭子對她好,在他看來根本就是別有用心。
「當然是啦,你對我的好,我會記上一輩子。」她誠摯說道。
鴻語不想受她的影響,但仍無法不動容,莫名的悸動掠過他的心房。從來沒有人會真心覺得他是個好人,她是第一個。
「明天……」她支支吾吾,臉蛋酡紅,擺明了是有所求。
「有話就說。」原來話多的女人也容易結巴。
「嗯。」曉汲點了點頭,鼓足勇氣才道︰「明天我要做晚餐,你會回家吃嗎?」
「鴻門會館有廚子。」意思就是用不著她動手。
「我知道,可是伯母想吃我做的菜,欣姊姊也說想吃,所以……」她畏縮地看了他一眼,他好像不喜歡她用他們家的廚房。
伯母?欣姊姊?喊得倒是挺熱絡的,這個女人住進鴻門才幾天,竟籠絡了所有人的心。
「你會回家吃飯嗎?」她又問了一次。她想做飯給他吃。一股莫名的幸福感侵入鴻語的心,這種感覺以前從沒有過。
「不會。」但他卻殘忍地拒絕她的好意,將她推離自己的心房。
「是嗎?」曉汲黯下臉。她喜歡他,想討他的歡心,但他卻不肯接受她的邀請,害她好難過。
「反正她們會陪你吃。」不想看見她泫然欲泣的樣子,他快步離開。
「等等……」
鴻語聞聲停住腳,沒有回頭,但前腳就是跨不出去。
「吃過晚飯後,我可以陪伯母去逛街嗎?」她的音量好小,才剛被拒絕過,所以要求得有點心虛,即使自主權在她,她仍是想得到他的同意。
「那是你的事。」鴻語丟了話便走出會議室。
是啊!去不去是她自己的事,何必知會他呢?曉汲心情感到相當沮喪。
「曉汲!」鴻欣突然鬼鬼祟祟地跑進來,拍了一下正在發呆的曉汲。「怎麼樣?大哥答應回家吃晚餐了嗎?」
曉汲搖搖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想他可能不太喜歡我煩他吧!」
「沒這回事,你別亂想,我哥天生就是這副死樣子,你別介意。」鴻欣安慰道。
是她和老媽讓曉汲邀請大哥一起吃晚飯的,目的就是要多制造兩人的相處機會。難得有人肯要大哥那塊木頭,她們實在害怕這樁得之不易的姻緣因為大哥的不解風情而告吹。
丙然,她們的憂慮成真了。
戀愛中的男女不都渴望有更多相處機會嗎?怎麼大哥淨是跟別人不一樣,心愛的人要做飯給他吃,應該是最甜蜜的,想不到大哥居然拒絕了人家的好意,大哥也太酷了吧!
「可是……」曉汲總覺得鴻語的態度相當冷淡。
「好啦!別胡思亂想了,你不是說晚上要做飯給我們吃嗎?」鴻欣興奮地拉著曉汲的手。中午和老媽看著曉汲做點心,算是開了眼界,不知道晚上曉汲又要做出什麼好吃的東西來。
「嗯。」曉汲點點頭,露出笑容。
「走,我叫司機載我們到黃昏市場買菜,然後晚上我們再一起去逛百貨公司。」
「好。」
※※※
「曉汲,這件洋裝好漂亮,你要不要試穿看看,一定很適合你。」鴻欣指著專櫃里的名牌衣服,直覺粉白色露背的小碎花洋裝能展露曉汲的曼妙身材。
準備晚餐時,曉汲不小心把自己的裙子弄髒了,鴻母這才注意到她似乎沒有帶什麼衣服過來,是以才想要帶她出來選幾件替換的衣服,順便挑一件稱頭的禮物作為她們的見面禮。
「是啊,試穿看看,如果適合就把它買下來。」鴻母亦認同的說,她心中對這個已認定的未來媳婦簡直滿意到了極點。
她那個楞兒子不知道上哪兒去拐來這麼一個賢淑的女孩子,不但乖巧,更重要的是烹飪手藝了得,這幾天讓曉汲的手藝養刁了,吃別人煮的東西根本食不知味。
曉汲瞄了衣服上的價錢一眼,差點被嚇死。天啊,一套要一萬多元耶!
「不用了,我不缺衣服。」她僵硬地笑了笑。
「怎麼會不缺,我看鴻長老帶你來時,你只提了一個小包包,里面能有多少行頭?」鴻母問道。她知道耿直的曉汲不好意思讓她多花錢。
鴻欣亦跟著說道︰「對啊,男人都愛會打扮的女孩子,像你這樣怎麼吸引我大哥的注意呢?」
「真的嗎?」曉汲疑惑的問,不太明白鴻欣的話。
「阿欣說得沒錯,女孩子要多打扮,才能吸引男孩子的注意。想當年你鴻伯父就是被我的花容月貌給騙的,伯母是過來人,听我的準沒錯。」鴻母自我陶醉的說,仿佛往日時光又在眼前一幕幕浮現。
「可是……」一件洋裝要上萬元,實在太貴了,怎麼說她也花不下去。
見曉汲仍然猶豫,鴻欣連忙將衣服塞到她手上,邊說邊將她往試衣間推去,「別再可是了,你盡避試穿衣服就行了。」
曉汲只好乖乖地進去試穿衣服。
半晌,她從試衣間走出,眾人眼楮莫不為之一亮。
「曉汲,你的背好白、好漂亮哦!」鴻欣目不轉楮地盯著曉汲雪白無瑕的背。
「是嗎?」曉汲扭扭捏捏的,她好不習慣,兩只手直扯著肩膀兩邊的袖子,生怕它滑下去。這件衣服好像太露了,她覺得整個背涼涼的。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你這麼一打扮,漂亮多了。」鴻母笑呵呵地道。
「好啦,別再拉了,衣服就是要這樣穿才顯得出女人的嫵媚嘛!」鴻欣抓住她的手,笑著道。
「就穿著吧!」鴻母揮了揮手,招來專櫃的服務小姐。
「鴻夫人,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嗎?」專櫃小姐恭敬地道。
「替我把這件洋裝包起來。」鴻母吩咐,儼然一副貴夫人的姿態。
「是。」
接下來,只見鴻家母女大包小包的買了一大堆,有的甚至連看也不看就包了,這可讓曉汲看傻了眼。她從來都不知道錢也可以這麼花,現在她總算有些明白她與鴻語的差距了。
「曉汲,走吧!」鴻欣推了兀自發愣的曉汲一把。「你不是想買東西給我大哥嗎?五樓是男性商品專櫃,我們去看看。」
「阿欣,等等你老媽啊!」鴻母跟在後頭嚷嚷著。
忽地,曉汲覺得呼吸困難,感受到心髒有一股無形的強烈壓迫,緊接著傳來陣陣的絞痛。「欣姊姊……等一等……」
「媽,你快點啦!」鴻欣拉著曉汲興高采烈的往電梯跑,沒有注意到曉汲漸漸泛白的臉色。
「欣姊……等等……我……好痛……」曉汲痛苦地蹲了下去,雙手捂著心口。
「怎麼了?」看到曉汲突然蹲了下來,鴻欣大驚失色。曉汲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怎麼會這樣?剛才還好好的呀!
「曉汲,你怎麼了?」鴻母也趕來問道。
「我……」曉汲虛月兌無力地搖著頭,淚珠不听使喚她直往下掉,下唇都因她承受不了過度的疼痛而咬破皮。
「阿欣,快叫司機!」鴻母急忙吩咐。
朦朦朧朧地,曉汲只听一片嘈雜聲與雜沓的腳步聲,接下來便陷入昏迷……※※※
般什麼鬼?
鴻語一來到房間門口,便看到房里擠了一堆人,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的床上竟然躺著一個女人。
「阿語,你終于回來了!」鴻母一見著鴻語便急切地把他拉進房間。「你怎麼不早告訴媽曉汲有心髒病,可把媽嚇死了!」
「對啊!都怪大哥沒有說清楚,才讓我拖著曉汲在百貨公司亂跑,害曉汲昏倒了。」鴻欣語帶責怪。
鴻語寒著臉,有點明白狀況了。只是她昏倒關他什麼事?把帳算到他頭上來未免太不應該了。
「這是怎麼回事?」鴻語掃向躺在他床上的曉汲。難不成她昏倒,他就該把床位讓給她嗎?
「什麼怎麼回事?你這孩子怎麼這樣說話,曉汲是你的女朋友,她生病了,你當然應該照顧她啊!」鴻母氣結,不明白怎麼會生出這種笨兒子,也不懂得把握機會。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2-2 16:36:04
他不吃她做的早餐讓她好難過,他一定不知道她有多期待他會喜歡吃她做的食物。
「沒關系,鴻語不吃,我和揚揚吃嘛!」青觀依舊嘻皮笑臉的,沒有察覺到鴻語微變的臉色。沒辦法,他想這一頓想很久了。
「對啊、對啊!阿姨,揚揚肚子好餓、好餓。」揚揚皺起小小的眉頭。
不忍心讓揚揚失望,曉汲笑著安撫道︰「阿姨馬上去做。」
「等一下。」鴻語拉住正要走進廚房的曉汲,臉色更是難看了,「早餐有人準備了。」
「可是……」曉汲有些為難。她剛才答應揚揚了,他沒听見嗎?
「沒有可是,他要遲到了。」鴻語看向揚揚,言下之意就是青觀可以帶著揚揚滾蛋了。
鴻語的超反常行為引起青觀的側目。
這樣的反應對素來自恃冷靜的鴻語來說實在太不尋常了,以鴻語往日的作風,該是一副不痛不癢、凡事無關緊要的樣子才對,就算有意見,他也不會有多大的反應,更不會表現出來。現在他不過是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故意帶揚揚來吃一頓早餐而已,鴻語居然下逐客令,這未免太反常了。
青觀聳了聳肩,道︰「好吧,揚揚,去包一些早餐,觀叔叔送你去幼稚園。」
「可是人家還沒有吃到好吃的早餐啊!」揚揚無辜地說道。漂亮阿姨都答應做給他吃了,為什麼不讓他吃完再走?
「走啦,星期天觀叔叔再帶你來吃,到時候你就不怕遲到了,可以一次吃個夠。」青觀故意說道,擺明是說給鴻語听的。
曉汲夾在中間,很是為難。
她不想讓揚揚失望,但她也是客人,沒有主人的允許,她不能隨便動人家的東西。
厭惡青觀投來的曖昧眼神,鴻語難得不耐煩地道︰「你們可以走了!」
「我先送揚揚上學,回頭再來找你,有事商量。」青觀與鴻語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帶著揚揚出門了。
曉汲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氣氛顯得有點尷尬。
「我……回房去了。」她困窘的說。和鴻語獨處會讓她想到昨晚那個甜蜜的吻,這讓她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她的額頭仿佛還在發燙。
「進去吃早餐。」鴻語拉住她,明顯感受到她在躲他。怎麼了?前幾天還纏著他問東問西的女人,現在卻對他避之唯恐不及,雖然他不愛以貴族世家的權勢壓人,但也無法忍受別人的忽視,這對貴族而言是一種侮辱。
「你生氣了?」她沒見他笑過,但比起他現在的臉色,不笑時好看多了。
「我沒有。」她憑什麼臆度他的情緒?!他是不高興沒錯,但不是生氣,至于不高興的原因,他懶得去想。
「伯母說你的脾氣很好、很少生氣,假如你會生氣,一定是惹你生氣的人太可惡了。」曉汲大膽假設。他是個好人,除非對方很過分,否則他一定不會生氣的。矛盾的是,在她面前,總覺得他不高興的時候似乎比較多,一定是她太笨了,所以才會不知不覺惹他生氣。
「我沒有生氣。」鴻語再次申明。
「周醫生說愛生氣的人容易老,對身體也比較不好。難怪你這麼健康,長得這麼好看。」曉汲接著道,沒有察覺到鴻語不耐的語氣是針對她。
「多謝你的贊美。」鴻語嗤哼。
「哪里。」曉汲露出笑靨,听不出他的嘲諷之意。
鴻語深吸口氣,算是被她打敗了。
他一向最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起伏,但卻不得不承認自從她住進鴻門會館開始,他的情緒就一直受她影響,這個女人不但能輕而易舉挑起他的怒火,又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它澆熄。
假如她懂得四兩撥千金的處事方針,那他不得不承認她是個中高手,因為「裝傻」的確是絕佳妙招,就不知她是真的單純還是擅于偽裝,但見她真誠不偽的眼神,又不似作假。
「你不餓嗎?」如果他沒記錯,她從昨晚昏倒被送回來就一直沒有吃東西。
「有一點。」她羞澀地笑了笑。他是真的很關心她,連她還沒吃東西都注意到了。
「進去吃早餐。」他命令道。
「你和我一起吃嗎?」她小心翼翼地問,怕他又不高興。听鴻伯母說,他不愛和人一起用餐。
「嗯。」鴻語不想答應,卻不自覺地點頭了。
「好棒!」她欣喜道。
看著她喜悅的模樣,他的心竟也為之雀躍。不過是一起吃頓早餐而已,她怎會這般高興?而他甚至為她的高興而感動,她的喜怒哀樂又如何能影響他?這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他的掌握了,他得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
「喂!你家那個美麗女廚師呢?」青觀站在客廳,探頭探腦地往鴻語家的廚房望去,對稍早見到的曉汲好奇死了。那個鴻老頭也太不應該了,有這種俏麗又會做菜的女客人也不帶一個來寄住他青門。
拒絕回答不相關的無聊話題,鴻語問道︰「什麼事?」
「喂,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耶!好歹也透露一點嘛!」青觀不死心的追問。
青觀在想什麼,鴻語當然明白。青觀是出了名的包打听兼長舌男,凡事只要讓他插上手,難保不搞得天翻地覆、謠言滿天飛,甚至弄假成真,豪宴就是最佳的例子。
「假如你沒有事,我要出門了。」鴻語面無表情地道。
「當然有事,否則我特地折回來做什麼?」青觀白了他一眼。
「那就快說。」他可沒空陪他閑聊。
「喂,別這麼刻薄嘛!講嚴肅的話題之前,總要先輕松一下,你說是不是?」青觀嘻笑道。
「到底有什麼事?」鴻語仍是冷言冷語的,沒多大反應。
「老大在國外受到狙擊了。」青觀終于正經了。
「什麼?!」鴻語愀然變色。他早說過要跟在龍拓身邊的。
「放心,老大沒事,只不過……」青觀停頓了下來。
「不過什麼?」鴻語恢復了冷靜的神色。到底是誰有這個膽子,敢動貴族的龍頭老大?
「只不過最近青門與豪門也同樣遭到某組織的特別‘關切’,我懷疑……」
「你懷疑這個組織和上次侵入鴻門企業資料的組織有關聯?」鴻語問道。
「只是懷疑,真相還需要靠你去查明。」太多的巧合接連發生,先是鴻門、再來是龍拓,貴族頻頻受到「關切」,讓人不得不疑惑所有事件的相關性。
「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揪出幕後的首腦。」鴻語陰寒著臉。
「貴族目前的安全防衛沒有問題,你只要負責追縱情報就行了,我來斷後。」青觀揚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嗯。」鴻語應允,接著又沉默了。
怕他鑽牛角尖,青觀道︰「鴻語,你該相信老大有自保的能力,他的身邊不需要保鏢,更何況現在貴族四缺二,假如你想把我累死,那你盡避飛去老大身邊好了。」
青觀的話雖然帶有調侃意味,卻句句嵌入鴻語的心。
青觀說得沒錯,他的確擔心龍拓的安危,保護龍拓是父親給他的使命,不容有錯,但以目前的局勢看來,他的確抽不了身。
青觀接著問道︰「假如今天受到狙擊的人是我,相信你也不願意見到我受傷,對不對?」
「當然。」
「我想龍拓的心情也是一樣的,表面上龍拓是貴族之首,實際上我們情同手足,我們四人之中不應該有差別待遇吧?」
鴻語靜默。
「除非是自己心甘情願,否則沒有人該為另一個人的承諾而活。鴻語,你的命應該留著保護你想保護的人。」青觀拍了拍他的肩,語帶雙關。
「我想保護的人?」鴻語喃喃自語。
「是的,你最想保護的人,除了你的家人之外,一輩子總有一個吧!」青觀略有所感的說。
鴻語閉上眼楮仔細思索著青觀的話,莫名的,腦海里竄進了一張清新可人的熟悉面孔。
居然是葉曉汲。
「小姐,我看還是算了吧!」李升明說道。
「李伯伯,你是看著我長大的,應該了解我的個性,從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那個姓鴻的算什麼?本小姐看上他是他的福氣,他居然敢當面讓我難堪,這口怨氣我一定要討回來。」俞靜瑄氣急敗壞地說,硬是吞不下被趕出鴻門的怨氣。
「小姐,你要想清楚,對方可是貴族啊!」李升明繼續說道。
「哼!斌族又怎樣?我請人調查過了,貴族雖名為世家,其實是由四個組織所形成的,四大家族各成一脈,他們在商場上暗中較勁、相互競爭,並不如外人想像中的團結,更何況四大企業除了豪門的總裁豪宴外,其他三個組織的心思根本不在商業上,像這樣的一盤散沙能有何能耐?」俞靜瑄高傲的說。
「小姐,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貴族能揚名國際一定有它的道理,我跟在老總裁身邊十幾年,听了很多也看了很多,你還年輕,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好了!什麼都不要說了,該怎麼做我心里清楚。」俞靜瑄不耐地斥喝。
「小姐……」
「你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俞靜瑄命令,不想再听他嘮叨。貴族真有那麼難纏?她偏不信,李伯伯愈是這麼說,她愈是要教貴族向她俯首稱臣。
李升明開門走了出去,一個長相不善的男子與他交換一個眼神後,便與他擦身而過。
男子一帶上門,俞靜瑄立即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已經成功侵入了貴族其他企業的情報系統,很快就能掌握貴族的商業機密了。」男子答道。
「很好,繼續追蹤下去。」
「知道了。」
「鴻語,我一定會教你後悔曾經那樣對待我!」俞靜瑄憤恨不平的道。
※※※
紅色的玫瑰要配什麼花比較好看呢?
埋首在花海里,曉汲專心剪著鮮紅的玫瑰,準備作為廚房的餐桌裝飾,完全忘了玫瑰是多刺的。
手指頭突然傳來刺痛感,並立即自傷口滲出了血滴,她趕緊將手指放進口中含著。
又被刺到了。「好痛……」曉汲叫道。玫瑰花的刺好多,刺得她的手好痛。
那個女人蹲在那里,還不時發出怪聲,究竟在搞什麼名堂?鴻語停在花園的小徑上,按捺住想去看她的心情。
曉汲望著自己被玫瑰刺扎到的幾處傷口,她覺得自己好笨。
「你在這里做什麼?」鴻語悄悄地走近。
鴻語?曉汲有些慌亂,想不到他會突然出現。
「我在剪玫瑰花。」她揚了揚手中的剪刀,「你家的玫瑰好多哦!我問過伯母,伯母說可以剪一些沒關系,所以我想剪一些放在餐廳,你說好不好?」
「你應該戴手套。」他的目光移到她手上,玫瑰多刺,沒有手套保護很容易被刺傷的。
「對啊,我一時沒有想到,結果手被扎了好幾下,有了這次經驗以後,下次我一定會記得。」她不在乎地笑開了嘴。
鴻語心想,還有下次?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大腦?
他一言不發的拉過她的手,攤開她的掌心,連同手指大概有十幾處紅點,正滲著鮮血。凝望著她手上的傷口,他的心中竟有著不舍,不自覺地低下頭吸吮著她的傷口。
曉汲瑟縮了一下,下意識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抓得牢牢的。
「小傷口,很快就會好的。」她傻笑道,有點窘困,心兒有如小鹿亂撞,臉頰布滿紅霞。
「你必須擦藥。」他仍抓著她的手。
「不……」
鴻語沒有給她說話的余地,握住她的手腕就往屋子里走,內心百感交集。
他想疼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電腦程式里沒有這樣的程式設計,實在很難讓人理解,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的一舉一動已經徹頭徹尾影響了他,他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鴻語將她帶到客廳,推她坐下來,他消失了兩分鐘後再出現,手上已經提著一只醫藥箱,打開醫藥箱,他沉默不語地拉著她的手並細心為她的傷口消毒上藥。
這樣被呵護,曉汲感動得都快哭了。
「鴻先生……」
「叫我鴻語。」他若無其事的命令。
「好。」叫名字感覺親切一點,也更像朋友。「鴻語,你一定沒有笑過對不對?」
「為什麼覺得我沒有笑過?」他反問,好奇她的問題。
「這里啊!」她將手放在他的眉心,「你這里和我爸爸一樣,常常皺皺的。」
靶受到她輕柔的踫觸,這樣的親密不讓人討厭,反而令他通體舒暢,一抹奇異的情愫悄悄爬上他的心頭。
「我知道爸爸是因為一直為我的醫藥費奔波,擔心我的病情,所以他的眉頭才經常皺皺的。你呢?你在為誰擔心?」他這樣俊挺的人,笑起來一定更平易近人。
「我?」鴻語一陣愕然,從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他是不常笑,那是因為沒有太多讓他笑的理由,他不認為沒事就對旁人微笑是一件好事,像青觀沒事就掛著一張笑臉,像個瘋子一樣,暗地里還不是一只標準的笑面虎。
「你長得這麼好看,應該多笑的。」這是她的肺腑之言。
「為什麼?」
「笑容多一點,日子就會過得開心一點啊!」她無邪地揚起一抹笑容。
「你真的這麼認為?」他定定地看著她,赫然發現她除了在他面前有些緊張外,人前人後似乎都是笑吟吟的,難怪她能在短短的幾天內籠絡了所有人心,就連媽與阿欣也站在她那邊,難不成這全是「笑容」的功勞?
「每次爸爸開始皺眉頭的時候,我都會在他的額頭上揉一揉,他就會感覺舒服一點。」曉汲發現他對她的態度和緩了不少,小手就大膽的在他的眉心上按壓著,「像這樣。」
鴻語不自覺地閉上雙眼,舒服的感覺有如在浮雲上悠閑自在,倏地,他睜開了眼楮,抓住她的手。
「怎麼了?」曉汲嚇了一大跳。「我做錯了什麼嗎?」
鴻語幽黑的深眸直盯著她,再也按捺不住對她的感覺,他俯身,猛地攫住她的紅艷小嘴。
曉汲驚愕地瞪大眼楮。他……他……他在做什麼?
鴻語慢慢加深兩人的纏綿,闃黑的眸子里已沒有以往的疏離,俊臉更是少了冷漠。
曉汲小臉嫣紅,閉上眼楮,既迷亂又緊張。這次她的心好像跳得更快了。
鴻語在她的紅唇上釋放熱情,深刻感受到內心的悸動,一直不願去思考的疑惑在此時似乎已有了答案。
她的紅唇好柔軟,他想不到女人的唇竟能如此挑逗人心,這樣特殊的感覺令他心蕩神馳。他是不擅長處理情感,但這並不代表他是一個逃避情感的懦夫。
他放開她的唇,鉗住她的柳腰,將她緊擁入懷,腦中涌起青觀說過的話——你最想保護的人,除了你的家人之外,一輩子總有一個吧!
他閉上了眼,頓時千頭萬緒。如果沒有父親給予的使命,那他這一輩子最想保護的人會不會就是懷中的人?
曉汲靜靜地偎在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聲,頓時覺得好踏實,很高興今天他沒有生她的氣。
「這樣的感覺真好。」她低喃著。他的胸膛真的好溫暖哦!
鴻語依舊無言地緊擁著她,感受她特有的女性馨香。
或許他該給自己一個沉澱思緒的空間……※※※
「听說你遭到狙擊?」鴻語對著甫回到龍門會館的龍拓問道。
「小兒科,沒什麼大不了的。」龍拓一語帶過,毫不放在心上的模樣。那種三流的殺手也想取他性命,簡直不自量力。
「有看清槍手的模樣嗎?」鴻語再問,擔心龍拓的安危。除非揪出幕後的主使者,否則對方不會善罷甘休,一定還會有後續的行動。
「鴻語,你我都清楚,那些人只是拿錢辦事。」龍拓點出重點,了解鴻語心里在想什麼。他知道鴻語一向把他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重要,有人想謀害他,鴻語比誰都緊張,可以想見未來幾天鴻語都將如影隨形的跟著他。
「我知道,這是宏碩的資料。」鴻語將手邊的資料夾遞給龍拓,「這個集團目前正積極竊取四家貴族的檔案。」
「听你的意思,似乎有人故意要跟我們作對。」龍拓接過資料夾,瞧也沒瞧的便丟在書桌上。
「應該是。」鴻語語氣里藏著輕蔑。三個月後,這個小企業應該會「很高興」他給他們的小驚喜。
「上次的貴族宴會中,宏碩的總裁有出席,是個女人。一個由女人帶頭的小集團,貴族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里。」龍拓冷寒著道,表現了他驚人的記憶力。
突然門外傳來另一道聲音,「當然不會。」是青觀。
「說得也是,咱們貴族怎麼可能會和一個女人計較?」接著進來的是豪宴,看樣子他與嬌妻杜筠筠的蜜月假期已經結束了。
「你回來了。」鴻語看向豪宴,沒有太多的熱情。這小子蜜月假期原訂三個月,以他對豪宴的了解,願意甘心結束假期,八成是青觀透露什麼夸張的訊息給豪宴了。
「是啊,再不回來,恐怕就要與時事月兌節了。」豪宴別有深意地看向鴻語,道︰「听說鴻長老送了一個女人給你啊?」
丙然不出他所料!鴻語知道青觀與豪宴多話,但不知道這麼長舌。
「你听錯了。」他平淡的道。事情的始末青觀一清二楚,卻老是喜歡曲解事實,拿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作文章,八成是太閑了才會像市坊老女人,淨愛亂嚼舌根。
青觀猶故意道︰「對啊,而且這個女人很會煮菜哦!我和揚揚為了吃她做的早餐,還特地跑到鴻語家去哩!」結果一口好料也沒吃到!都怪鴻語太小器了,好東西不肯與好朋友分享。
「這就奇了,鴻老頭什麼時候良心發現,對鴻語這麼好?」豪宴露出納悶的表情。
「她是龍拓的病人,借住在鴻門。」鴻語開口澄清,惹來青觀與豪宴不可思議的眼光。
鴻語從來不為自己做的任何事表態,想不到他現在居然在解釋原因耶!
「鴻語說的是事實。」龍拓講話了。他與他們不同,不玩無聊的游戲,太幼稚了。
「有這麼好的病人哦?」豪宴夸大地道。如果不是因為家有賢妻,他也要一個。
看穿了豪宴的心思,鴻語抿了抿嘴,道︰「想都別想!」結了婚的男人就該老實安分,這點道理豪宴應該懂吧!
沒看錯吧!鴻語好像生氣了耶!
青觀揉了揉眼,詫異地說道︰「認識你這麼久,到現在我才知道你也會生氣,我還以為你沒有喜怒哀樂哩!」
「喂,你這麼說就太過分了,是人都會生氣啊!」豪宴與青觀兩人一搭一唱,壓根兒不察鴻語難看的臉色。
鴻語的臉色愈來愈沉,氣悶素來最引以為傲的沉穩內斂被擊垮了,而肇事的主因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
「這幾天我留在龍門。」鴻語扯開話題。
「也好。」龍拓頷首,知道鴻語擔心他的安全。「宏碩的事就由青觀去調查,我要知道在美國狙擊我的那些人是不是與這個集團有關。」
「沒問題。」青觀爽快接下任務。
「至于商業機密方面,鴻語應該沒有讓他們佔到什麼便宜。」龍拓接著說。他了解鴻語,也相信鴻語的能力,假如他沒有猜錯,宏碩所得到的情報應該是錯的。
「嗯。」鴻語點頭。
「那就由我來負責讓宏碩瓦解好了。」豪宴興致勃勃地道。放了那麼多天的假,他也該活絡一下筋骨了。
「這是我泄漏給宏碩的檔案資料。」鴻語將手中的另一包東西交給豪宴。如果他們不夠聰明,那這些訊息足夠讓他們破產了。
「至于那個女人,我會讓鴻長老把她帶走。」龍拓指的是曉汲。
霎時鴻語心底掠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那個女人原本就不屬于鴻門,讓她離開鴻門就等于幫他解決一個麻煩,最起碼他不用忍受青觀與豪宴這兩個家伙的閑言閑語,與母親的「另眼」相看。但為什麼他的內心會感到不舍,甚至開始懷念她那溫熱柔軟的朱唇……青觀將鴻語怪異的反應盡收眼底,待豪宴接過資料,他突然道︰「我和豪宴要去接揚揚下課,給他一個驚喜,我們先走了。」鴻語要待在龍門幾天,那是不是表示……青觀與豪宴走出龍門會館,對望了一眼,露出詭譎的笑容。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2-2 16:36:05
「李先生。」江易平面有愧色地站在中年男子面前。
「失敗了?」中年男子面無表情。
「很抱歉。」
「我還以為有你們出手,一定會成功,想不到我還是看走了眼。」虎父無犬子,龍拓畢竟是龍肅的兒子,實力不容小覷。
「我們願意將定金全數退回。」
「算了,假如龍拓這麼好對付就枉為貴族之首了。」
「請務必再給兄弟們一次機會。」江易平九十度彎腰鞠躬。
「好不容易才逮到龍拓落單的好時機,失去了這次機會,想要再對付他恐怕就難了,弄不好可能會因此丟掉性命,你……」中年男子冷冽地睨了他一眼,繼續道︰「確定要執行?」
「是的。」
「很好。」中年男子笑喊了聲,說道︰「交易不變,不過這一回可不能再從龍拓下手,龍拓已經回國,除了他的得力助手楚冰以外,鴻門的首領鴻語一定也會跟在他身邊,我要你們先從鴻語下手。」沒有了鴻語,龍拓會更好應付。「事成之後我會再付給你五千萬,希望這次你別再讓我失望。你要明白,需要這筆錢的人多得是。」
「我明白,宏碩那邊……」江易平停頓了一下,等待他進一步的指示。
「繼續以趙氏企業的身分和宏碩接觸,想辦法取得宏碩百分之八十的股分。」
「我知道了,請你等我們的好消息。」語畢,江易平隨即離開。
落地窗前,中年男子露出一張怨懟、充滿仇恨的臉,痛苦的往事一幕幕掠過他眼前。
他,李升明,原是龍門企業的職員,二十年前為籌罹患癌癥妻子的巨額醫藥費,在求助無門之下,只好挪用公款,不料東窗事發,累得他不但工作沒了,還得坐牢,躺在醫院的妻子也因承受不了打擊而猝逝,至于他唯一的兒子也被迫送人撫養。
吃了五年的牢飯,好不容易得到假釋的機會,原想找回兒子,拋開過往,從頭開始,孰知兒子竟在他服刑的第二年,因承受不了領養人的虐待而死去,即使領養人已接受法律制裁,但喪子之痛卻引發了他長久以來的仇恨,他將一切的不幸都歸咎于龍門的不通情理。當年如果龍肅肯厚道一點,放他一條生路,他又何至于落到家破人亡的下場。
之後他在宏碩科技集團委曲求全了十幾年,蠶食鯨吞宏碩的股分,好不容易才取得宏碩的掌控權,表面上集團的負責人是俞靜瑄,但畢竟年輕資淺,宏碩的實際主控權還是操縱在他手上。現在他以宏碩當幌子以便進行對貴族的復仇計畫,這一切的一切,為的就是替兒子報仇。
當年龍肅害死了他的兒子,現在他要龍肅的兒子償命,就讓龍肅在黃泉之下嘗一嘗喪子之痛的滋味吧!
炳哈哈……※※※
曉汲已經有三天沒有見到鴻語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她的氣,因為那天她不小心倚在他懷里睡著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睡著,只曉得他好像一直抱著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直到她醒來後,才驚愕發現居然足足在他的懷中躺了兩個多小時,想當然耳,他的手一定很酸,大腿一定很麻,若是他為此而不悅也是應該。
昨天接到鴻爺爺打來的電話,說是要幫她開刀的醫生已經出國了,短期之內不會回國,鴻爺爺要她先暫時回家等消息,過兩天他會來接她。
這樣也好,生死有命,她早就看開了,如果不是為了愛她的爸爸媽媽,她其實是不太願意這麼叨擾人家的,盡避人家不介意,但她總覺得過意不去,盡早離開對大家都好。只是在離開這里之前,她想再見鴻語一面,當面向他說一聲謝謝,這樣她心里會好過一點。
這幾天都沒有看到他,他再不出現,她就要離開這里了。
「曉汲。」鴻欣叫著呆坐在沙發上的曉汲,關心地問道︰「怎麼了?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我很好。」曉汲悶悶不樂地答道。
「還說呢,我看你一個人在這里坐了很久了,你一定有心事,對不對?」
曉汲低下頭,算是默認了。
「是不是跟我大哥有關?」鴻欣追問。
「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曉汲急著替鴻語月兌罪,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反而讓鴻欣更加篤定與鴻語有關。
「我就知道!」鴻欣忿忿不平地道︰「大哥實在太不應該了,帶你回家卻把你丟在家里不理不睬的,怎麼說你都是他的女朋友,他怎麼可以這麼對你。」
「女朋友?」曉汲被搞糊涂了。什麼時候她變成他的女朋友了?
「難怪你不開心,換作是我,早就跟他分手了。」鴻欣愈說愈生氣。即使負心人是自己的大哥,仍是不可原諒,曉汲這麼好,大哥怎麼可以這麼冷落她。
「欣姊姊,你可能誤會了。」曉汲紅了臉頰,道︰「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啊!」
「你不用再替我大哥說話了,我……什麼?」沒听錯吧?鴻欣驚愕得睜大眼楮望著曉汲,「你說你不是大哥的女朋友?」怎麼可能?曉汲明明是大哥托鴻長老帶回家的啊!
曉汲搖搖頭,無辜地看著鴻欣。
鴻欣以為曉汲只是在負氣,忙道︰「曉汲,我剛剛只是隨口說說,你千萬則當真啊!大哥雖然不溫柔,在感情方面粗心了點,但他很負責任的,以後一旦結了婚,保證一定會從一而終。看在我和我媽的面子上,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好不好?」
她當然會給他機會,問題是事實並非如此。「我真的不是他的女朋友啊!」她認真的說。她雖然涉世未深,但麻雀成不了鳳凰的道理她還懂,更何況她的身體狀況並不理想,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年,這是她的另一個顧忌,即使鴻語不討厭她了,肯和她在一起生活,她也不想拖累他。
「你真的不是?」鴻欣難以置信地再次問道︰「你真的不是我大哥的女朋友?」
「不是。」她沒這麼幸運。
這回鴻欣可相信了,「那你為什麼會讓鴻長老帶來這里呢?」
曉汲隨即把事情發生的經過說了一遍。
真相終于大白。「原來如此。」鴻欣恍然大悟。搞了半天原來是鴻長老在作怪,她還以為是大哥愛面子死不承認,看樣子鴻長老連老媽也騙了。
「欣姊姊,你知道你大哥什麼時候會回來嗎?」曉汲問道。
這個問題可難倒鴻欣了。「我也不知道耶。其實大哥本來就很少回家,大部分的時候他都待在龍門會館,偶爾回來一次也不會待太久。」
「怎麼會呢?上星期他幾乎都在啊!」曉汲不可思議的道。
「咦,對哦!上星期他好像都待在家里耶!」驀地,鴻欣睜大眼楮猛盯著曉汲瞧。
鴻欣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曉汲以為自己哪里不對勁了,她低頭審視自己的衣著,「怎麼了?是不是我的衣服沒有穿好?還是我的臉上有東西?」
像在思索什麼似的,盯了她良久後,鴻欣突兀的發出奸臣般的笑聲,「曉汲,我帶你去看我大哥好不好?」
「可以嗎?」曉汲喜出望外。剛才她還在擔心,自己會趕不及在離開以前向他說聲謝謝。
「當然可以啦!除非你不想去。」鴻欣還在奸笑。
「想!我想去!」她迫不及待想見到他。
「那好,明天我們就去龍門。」
「好。」
她這樣擅作主張,不知道大哥會不會一氣之下謀殺親妹哦?鴻欣吐了吐舌頭。為了未來的大嫂,她豁出去了!
「曉汲小姐。」
「馮伯,要不要吃餅干,剛剛才烤出來的。」曉汲喜孜孜地端著親制的可口餅干走出廚房。今天她要和欣姊姊去龍門找鴻語,所以她特地做了點心要帶去給他吃。
「不了。曉汲小姐,有人找你。」馮管家恭敬的道。
「找我?是誰啊?」曉汲踮起腳尖,好奇地往客廳望去。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馮管家笑道,打心里喜歡這個天真的女孩。
「好。」
曉汲端著盤子直接往客廳走去,看到客廳坐了兩名俊逸非凡卻風格迥異的男子,一個爾雅親人,一個豪邁不羈。
「葉小姐,咱們又見面了。」青觀首先起身,表現了紳士風度。
「你就是揚揚口中那個漂亮阿姨嗎?」豪宴睨著她。長得挺好看的,不過怎麼看還是他的老婆順眼。
「你是……」曉汲亦打量著豪宴。來這里這麼久了,她好像沒有見過他。
「這位是豪宴,揚揚的爸爸。」青觀笑著介紹,目光不時瞟向曉汲手上那盤點心。「葉小姐,你手上那盤餅干應該不是端來給我們看的吧?」
「啊……對不起!」她差點忘了自己手上的餅干,連忙把盤子放到桌上,「這是我剛烤好的餅干,你們嘗嘗看。」
「那我就不客氣了哦!」說著、說著,青觀當真不客氣地大快朵頤了起來。
瞧青觀這副饞樣,簡直忘了今天來這兒的目的了,小孩子的東西有這麼好吃嗎?豪宴看著青觀的吃相,忍不住拿了一塊放進口里……嗯!挺不錯的,再來一塊。
「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她記得她只跟這位青先生見過一次面,並不熟。
「咳……是這樣的。」青觀塞了滿嘴的餅干,口齒不清,眼楮還直盯著盤內的餅干。「鴻長老這幾天有點不舒服,他要我們代替他送你回家。」可惡!豪宴這家伙,竟搶了最後一塊餅干。
「這麼快?」曉汲有些吃驚。
「要不是老頭子生病,你昨天就已經回家了。」豪宴也是滿嘴餅干,含糊的道。先前還以為青觀在胡謅,想不到這女人做的東西真的這麼好吃。
「是啊!你趕快去收拾、收拾吧。」青觀附和著。
「可是我……」她還沒有跟鴻語說謝謝呢。
「可是什麼?我還以為女人都會想家的。」豪宴道。
「我……可不可以明天再走?」曉汲乞求著。她只要再見鴻語一面就好。
「這可不行。」青觀拒絕道。好不容易逮到鴻語不在鴻門會館的好時機,機不可失,誰知道鴻語會不會突然跑回來。「我和豪宴可不是天天閑著沒事做耶!」
「說得也是啊!若不是老頭子拜托我來,我可沒這個閑工夫。」豪宴佯裝刻薄地說道。雖說這樣做很缺德,但一想到鴻語、青觀、龍拓也曾一起聯合騙過他,他若不討點公道回來,還真對不起自己,這回就先對付鴻語,下次再找青觀開刀。
「我知道,我只是想……」曉波難過的低下頭,淚水直在眼眶里打轉。其實她只是想再看鴻語一眼。
「青大哥,豪大哥,你們兩個又在欺騙純情的小泵娘啦!」鴻欣說笑地沿著樓梯走下來。
「你未免說得太難听了吧,我們兩個可是奉了鴻長老之命,專程來送葉小姐回家的。」青觀一副受到冤枉的模樣。
「哈、哈、哈!」鴻欣亂沒淑女形象的發出夸張的笑聲,「你們兩個如果會听長老的話,那天就要塌下來了。」
「顯然鴻語的家教做得不好。」豪宴在一旁咕噥著。
「快從實招來,你們想把曉汲騙到哪里去啊?」鴻欣逼問。
「亂講話!」青觀猛敲了鴻欣的頭一記,「說得我們好像在誘拐良家婦女似的。」他們是冒充鴻老頭的名義騙她們沒錯,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十惡不赦,充其量也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這丫頭說得太嚴重了。
「很痛耶!」鴻欣噘嘴抗議道。青大哥真討厭,在曉汲面前,好歹也給她留點面子。
「打得好。」豪宴幸災樂禍。
「豪大哥,你欺負人,小心我找大嫂告狀。」鴻欣嚷嚷著。
「你根本沒有機會,因為我會趕在你去向筠筠說我壞話之前殺人滅口。」豪宴不在乎的說。想在他心愛的老婆面前扯他後腿,門兒都沒有。
「不公平!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我們兩個弱女子。」鴻欣跺腳。
「喂!沒搞錯吧,若說葉小姐是弱女子我相信,但你應該比較像母老虎吧!」青觀戲謔的說道。
「哇!青大哥欺負人啦!」鴻欣索性耍賴地哭叫起來。
「欣姊姊,別哭,青先生不是有意的。」曉汲是唯一把鴻欣的耍賴當真的人。
「唉,我看我們還是明天再來好了。」青觀沒轍的對著豪宴道。踫到像鴻欣這樣古靈精怪的女人,還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明天再離開嗎?」曉汲雀躍地說道。這樣她就可以去看鴻語了,她真是幸運。
青觀嘆了口氣,「不然再讓這丫頭這麼哭鬧下去,房子恐怕就要倒了。」
「女人的把戲真多。」豪宴撇了撇嘴,偕青觀離開鴻門會館。
一見青觀與豪宴走出大門,鴻欣立即露出笑臉,「曉汲,走吧,我帶你去見我大哥。」
「你沒有在哭?」曉汲訝異地看著鴻欣。她剛才明明還哭得很傷心,怎麼一下子眼淚全沒了。
「當然沒有啦,小女子的眼淚不輕彈耶,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哭給別人看呢。」
「是嗎?」但她就很愛哭,高興的時候哭,感動的時候哭,傷心的時候也哭,雖然笑的時候比哭的時候多,但眼淚還是動不動就在眼眶里打轉。
「當然是啦,這個道理太深奧了,你以後慢慢就會明白了。」鴻欣拍拍她的背,儼然一副長者的模樣,忘了自己僅大曉汲兩歲。
「嗯。」曉汲愣愣地點了下頭。說實在的,她是真的搞不懂。
「好啦,別想了,你不是想見我大哥嗎?走吧!」鴻欣拉著曉汲就要往門外走。
「等等……拿餅干……」
※※※
「大哥!」
「阿欣?」鴻語略感驚訝。想不到阿欣會來龍門會館找他。
「你看我把誰帶來了。」鴻欣將身後的曉汲推到鴻語面前。本以為大哥看到曉汲後會不高興,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
「你好。」曉汲站在他面前,顯得有點局促不安。她突然跑來找他,不知道會不會太唐突了。
鴻語默默地凝視著她,沒有回話。
幾天不見,她一樣令人心蕩神馳,不可否認的,他心里正暗暗竊喜著她的到來。
「嚇一跳吧!那個人……」鴻欣探頭探腦的四處觀望,為了能讓曉汲真的成為她的大嫂,她冒著可能會見到那個怪人的危險,這一回她的犧牲可大了。「在嗎?」
「在書房。」鴻語微微地牽動嘴角,知道鴻欣問的是龍拓。從小阿欣就怕龍拓,見到他就像見到鬼。
一听見龍拓在家,鴻欣瞬間變了臉色,「咳……大哥,你偉大的小妹為了一解你的相思之苦,特地把你的女朋友送來了,等一下就由你負責送她回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欣……」曉汲還來不及叫出口,鴻欣便不見蹤影了。
「她走了。」鴻語雙眼緊盯著她,掩不住內心深處的悸動。
「哦。」她好緊張,在他面前她總會不知所措。
「你沒有話要說?」難道她對「女朋友」這三個字沒什麼感覺?還是她根本沒有听見?
「呃?」曉汲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又想起什麼似的,「哦,有、有、有!喏……這是我特地帶來給你吃的點心。」她將手中的紙袋遞給他。
鴻語僅是盯著紙袋,黑眸深不可測,久久沒有反應。他想知道她對莫名其妙成為他女朋友的想法,是喜悅、驚訝、還是排斥?
曉汲見他沒有接下紙袋的打算,心里雖然很難過,還是體貼地道︰「我把它放在桌上,等你餓了再吃。」她的手才要收回就被捉住了。她錯愕地望著他,「你……怎麼了?」
鴻語不發一言,忽地手勁一收,將她帶入自己的懷中,毫無預警的吻上她的紅唇。
這次不似先前的蜻蜒點水,像在證明什麼,鴻語瘋狂地索求佳人的吻,闃黑的眸子里有著極度的渴望。
這次他更明白自己的心了。
這個女人就是他想要的。思緒沉澱了幾天,原以為疏離可以消除一時的迷戀,事實證明自己錯得離譜,刻意的逃避非但沒有稍減對她的愛戀,反而時時惦記著她,腦海里不時出現她的倩影。
困在他強健的雙臂之間,曉汲沒有逃避的空間,只能無助的任他予取予求,直到她感覺到他熾熱的唇已移至她的胸口,她才猛然推開他,感覺全身熱得要起火燃燒般。
「你……為什麼?」她羞赧地喃道,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一樣。這樣三番兩次的侵犯她,弄得她心慌意亂的,難不成這是他的習慣?會不會他對別的女人也有這樣的習慣呢?「只是想確定心里的感覺。」他語氣平穩,一顆心卻狂跳不已。佳人面頰酡紅、巧唇誘人,從來不知道原來女人也可以這麼挑逗人心,以前他的眼楮到底是長到哪里去了?竟然看不到女人的風情萬種。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2-2 16:36:06
「感覺?」她不懂,只知道幾天不見,他變得更奇怪了。
「是的,我要確定我對你的感覺。」他的神態不再淡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耐人尋味的神色。
「那你確定了嗎?」曉汲盈盈一笑。他的習慣還真特別。
「確定了。」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他這輩子最想保護的人。
「是嗎?」曉汲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只曉得他們的關系好像更進一步了。這樣是不是表示他不再生她的氣?他和她可以做好朋友,就像欣姊姊和她一樣了呢。
「我會讓你相信。」他放開她,道︰「你在這里等一下。」
「好。」曉汲順從應道,從不質疑他的話。
半晌,鴻語回來,手上多了一條瓖嵌著黃色玉石的項煉。
「給你。」他將項煉遞給她,等著她高興收下,然後飛奔到他的懷中。
「這是……」曉汲盯著項煉,微愣了一下。
「一條項煉。」
她知道那是一條項煉,但……「真的要送我嗎?」她目不轉楮地望著他手中的項煉。第一次見到這麼光彩奪目的玉石,暈黃的色澤,光芒四射、質地通透,這麼美麗的東西真的要送她嗎?
「我幫你戴上。」雖然她的反應不如他預期,但還可以接受。既然確定她就是他要的人,那他會耐心守候,他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傾盡溫柔打動她。
鴻語不等她回應,便把鏈子掛在她雪白的頸項上。
「謝謝。」曉汲樂陶陶的。想不到他會送東西給她,雖然感到不可思議,但還是高興得想飛上天。
「這是為我準備的?」鴻語拿起放在桌上的紙袋並打開。他以前不接受她的好意是因為還沒有確定自己的心,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你肚子餓了嗎?」她還以為他不想吃哩。
「嗯。」鴻語隨口應了聲。其實他一點也不餓,只是記得豪宴好像說過,想抓住女人的心,就得無時無刻給她們一點甜頭嘗嘗,既然她特地為他準備點心,那他就必須給她些獎勵,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吃完它。
曉汲痴戀地望著鴻語。看著他吃自己做的東西,感覺真好,可惜從明天開始,她就不能再做東西給他吃了。
「你……咳……」鴻語輕咳了一聲,有點不習慣。「我今天要回家吃飯。」
「真的嗎?」曉汲喜上眉梢,「你喜歡吃什麼?我等一下馬上去買,晚上煮給你吃。」
「你作主就好。」鴻語又咳了一聲,說不出什麼甜言蜜語。這也不能怪他,實在是他死板的生活過太久了。
「上次采的花都快凋謝了,我再去剪一些來擺,這樣吃飯時感覺會好一點。」她笑著道。
「記得戴上手套。」他提醒她,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好。」她笑得更開心了,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燦爛的笑容瞬間黯淡了下來,「我以後可能沒有機會再做東西給你們吃了。」
這句話像在交代遺言,听起來刺耳,他不喜歡︰「為什麼?」
「唉……」曉汲嘆了一口氣。雖然舍不得這里所有的人,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再怎麼說她都是一個外人,她打擾他們太久了。雖然她的病並沒有治愈,但她仍然感謝鴻爺爺,因為鴻爺爺,她才能認識這麼多朋友,這一直是長久進出醫院的她所夢寐以求的。「明天我就要回家了。」
「回家?」鴻語心驚道。就在他肯定了自己的心以後,她竟要離開他?
「是啊,本來我今天就應該離開了,但我想當面向你說一聲謝謝,所以才求青先生與豪先生明天再來接我。」她一想到以後都不能再見到他,心里就好難過。
「青觀和豪宴?」看來事有蹊蹺。
「是鴻爺爺請他們代替他來送我回家的,鴻爺爺也有打過電話通知我了。」曉汲傷心的說。她以後一定會很想念他的。
「你確定听到的是鴻長老的聲音?」真是太可疑了!鴻語一點都不相信青觀和豪宴是可以任鴻長老使喚的人。
「應該是吧。」曉汲奇怪鴻語為什麼這樣問。
「你的病不治療了嗎?」
「鴻爺爺說醫生出國去了,短期不會回來,鴻爺爺要我回家等。」見鬼!龍拓明明已經回龍門了。「你確定那通電話是鴻長老打的?」鴻語又問了一次。
「難道不是嗎?」鴻爺爺沒有理由騙她啊,青先生與豪先生都來接她了。
鴻語心里有譜了,壓根兒也不信青觀與豪宴會听鴻老頭的話,依鴻老頭愛面子的個性,大話一旦說出,沒有說服龍拓治愈曉汲之前,為了自己的老面子,再怎麼樣他也不會送曉汲回家,否則豈不顏面盡失?整件事包括冒用鴻老頭的名義打電話給曉汲,百分之百全是青觀與豪宴搞的鬼,一定是他們看出了什麼端倪才乘機搗亂,若是豪宴為了上次他幫龍拓擺他一道的事而報復,他還可以理解,至于青觀,在他看來,游戲的成分居多。
「我讓克寒送你回鴻門會館,這件事等我回去再解決。」鴻語好言說道,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
「你不一起回去嗎?」
「我還有事情要辦,你先回去。」他有必要去找青觀和豪宴「好好談談」。
「好。」
鴻語目送曉汲上車後,心中有了打算。
或許青觀與豪宴這兩個窮極無聊的人會給他一個很好的解釋。
※※※
「哇!沒看錯吧,是鴻語耶!」青觀夸張地叫道。
「別高興得太早,你沒听過無事不登三寶殿嗎?」豪宴頗有戒心的看著鴻語。
「我來等你們給我解釋。」鴻語的語氣溫和得讓人察覺不出任何的情緒反應。
「解釋?什麼解釋?無緣無故的,你要我們解釋什麼?」青觀故意裝蒜。
「電話。」鴻語難得提示。
豪宴不怕死的道︰「我不記得最近我們有用電話和你聯絡。」
「是啊,最近我和豪宴都很忙,哪有空打電話和你閑話家常。」青觀也跟著搭腔。
知道他們存心刁難,鴻語決定不再拐彎抹角,他挑明的說︰「鴻門璽已經在她的身上,除非有必要,否則我不希望她離開鴻門會館。」換句話說,他已經把曉汲視為他的人了,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決定她的去留。
「媽的!你竟然將鴻門璽送給那個女人。」豪宴的反應有些激動。鴻門璽是鴻門的信物,擁有鴻門璽即擁有動員鴻門所有人員的權力,如此重要的東西,鴻語居然隨隨便便就把它送給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你不也將豪門章送給別人。」鴻語睨了他一眼。
「那不一樣。」豪宴嚷嚷著。他送的是自己的老婆耶,那個女人怎麼可以跟他的愛妻相提並論。
「我感覺不出哪里不同。」鴻語沉聲道。他當然清楚鴻門璽的重要性,將它送給曉汲,只代表一個意義,以貴族之間的默契,他們怎麼可能不懂。
「喂,你真是……」
「我想鴻語自有他的道理。」青觀打斷豪宴的話,別有深意的看了鴻語一眼,「我們就別再多管閑事了。」
「什麼?就這麼算啦?」豪宴不可思議地叫道。虧他還像個傻蛋似的忙了半天。
「那電話的事……」鴻語沒忘此行的目的。
「電話是我和豪宴以鴻長老的名義打的,目的只是想要替你與龍拓解決掉麻煩。」青觀解釋。
「是嗎?」鴻語一點都不相信他們會如此好心。
「別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真正的目的你心里不是很清楚!」豪宴口氣仍是很沖,沒有整到鴻語,他心里實在不甘心。
鴻語睨了他一眼後便閉上眼,想理清自己紊亂的思緒。
失敗,又是失敗!難道真是貴族得天獨厚?即使他想盡辦法,還是沒法報仇!李升明忿忿不平地一拳重擊在木桌上。
「李先生?」站在一旁的江易平滿臉深疚。兩次出手都失敗,對委托人的確很難交代。
「把事情說清楚。」李升明冷冷地道。
「兄弟們守在通往鴻門會館的唯一路上,準備狙擊鴻語,沒想到等了三天,好不容易等到鴻語的私人座車出現,里頭的人卻不是鴻語。」
「哦?」
「車里有兩個人,一個是鴻語的私人秘書楚克寒,另外一名女人身分不明。」
女人?會是誰?是鴻語的母親還是他的妹妹鴻欣?「有人受傷嗎?」
「兄弟們連開了數槍,應該有人中彈。」江易平推斷。
「你用‘應該’這個字眼,那表示坐在車里頭的人很有可能平安無事,我這樣說對不對?」真是可惡!
江易平彎腰致歉,道︰「沒錯,兩次失敗證明我們能力不足,請見諒。」
「你們的能力的確讓人懷疑,不過我不會因此而中斷我們的合作關系。」
「李先生?」江易平驚訝地抬起頭。
李升明舉起手,示意他繼續听下去,「我會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請說。」
「我要加入你們下一次的行動。」
「這……」江易平面有難色。依照以前的經驗,委托者參與行動,往往容易因為意氣用事而壞了大事。
「放心,我不會阻礙你們,該怎麼做還是由你來安排,如何?」
「好吧。」
這一次他要放手一搏,若不成功,就讓他去陪伴死去的妻兒吧!李升明苦笑著。
※※※
「怎麼回事?」
鴻語神情嚴肅地坐在曉汲躺臥的床邊,望著她泛白的朱唇與褪盡血色的臉蛋,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是心痛。原本期盼她會像往常一樣,笑容可掬地迎著他回來,誰知看到的卻是這般景象,她不省人事躺在床上,幾個小時以前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送葉小姐回來的路上遇到狙擊,對方槍法不錯,很有可能是職業殺手。」楚克寒簡單的道。
「說下去。」
「由現場遺留下來的彈頭看來,這批人應該與上次狙擊龍先生的殺手是同一批。」楚克寒判斷。
「哦?」看樣子對方真正的目的是要除掉他,進而解決掉龍拓,而曉汲卻險些成了他的替死鬼。
楚克寒接著道︰「這陣子鴻門頻頻受到宏碩的密切注意,假如是因為上回少爺公然拒絕與宏碩的合作關系,俞靜瑄因而挾怨報復,那把龍少爺牽扯其中似乎說不過去,再說狙擊龍少爺的人真正的目的不像是在打擊整個貴族,而是……」
「而是什麼?」與他對望了一眼,鴻語心里有數。
「而是要龍少爺的命。」楚克寒大膽假設。
鴻語臉色陰惻惻的。不管幕後的主使者是誰,既然動了他的人,就應該有心里準備。
「克寒,找個適當的時機,我要親自拜訪宏碩。」這里頭大有文章,不查個明白,龍拓隨時都會有危險。眾所周知,同為貴族,他卻形同龍拓的保鏢,如果克寒推測無誤,那麼對方既然想要龍拓的命,以保護龍拓安危為使命的他,自然首當其沖,相對的,跟在他身邊的人也會受波及,曉汲就是一個例子。
「是,我會盡快安排。很抱歉,沒有將葉小姐保護好。」楚克寒自認沒有盡到保護之責。
「你盡力了。」鴻語心里清楚,若不是楚克寒,曉汲早沒命了。一思及這個可能性,他的心不免一陣抽痛,此時此刻,他慶幸老天爺沒有奪走她,否則他如何承擔因一時的逃避所造成的遺憾?就在他認清自己的心已決定將她留在身邊的時候。「醫生怎麼說?」
「葉小姐手上的傷經過包扎後已經不要緊了,但因為葉小姐有先天性心髒病,經歷這次的驚嚇,情況可能不樂觀。」楚克寒將醫生的話一字不漏陳述了一遍。
鴻語听得膽戰心驚,心中莫名的恐懼感悄然襲來,令他惴惴不安。從來就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這麼彷徨心驚。「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有,但要看少爺願不願意。」楚克寒意味深長地道。
鴻語當然知道楚克寒話中的含意。失去時才懂得珍惜,以前曉汲端著小點心追著他跑時,他總是嫌她煩,如今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不煩他了,他反而懷念她活潑俏皮的樣子。倘若她的病情真如克寒所說的嚴重,那麼當前有能力救她的人只有龍拓,只要他開口,龍拓不會不買帳,只是鴻門欠龍門的人情已經太多了,他如何再開口請龍拓幫他?任何債都可以還,唯有人情債怎麼也還不了,否則他也不會承襲父親交代他的使命,這個枷鎖整整束縛了他二十幾年,是以自小到大,他獨斷獨行,從不開口求人,更不接受別人的幫助,這是他一貫的作風,如今這個原則怕是要改變了。
「但願你值得……」鴻語若有所思地喃道。
※※※
「你要我救那個女人?」
龍拓挑高眉,不太相信鴻語會為了一個女人開口求人。鴻語向來不輕易在人前泄漏情緒,眼前這一個可是他認識的鴻語?盡避鴻語掩飾得很好,但眉眼之間仍可見擔憂與焦慮。
「嗯。」鴻語的聲音听來平靜,但深邃的眼眸里卻透著堅定的意念。
「鴻語,你我都清楚鴻長老在打什麼主意,救了那個女人只會稱了他的心意,既是如此,你還要我救她?」就他對鴻語的了解,鴻語這輩子最不想欠的,就是他的人情。
「我只知道我要什麼,其他的不重要。」鴻語輕狂的道。除非他願意,否則沒有人能夠左右他的思想與行為。
「總有理由吧?」龍拓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有,等我確定了,我會讓你們知道。」他不想多說,在一切尚未明朗化之前,過多的言語只會給一些好事者更多的破壞空間而已。
「你就這麼肯定我一定會救她?」龍拓饒富興味地說道。雖說他做事一向毫無準則,但要他為女人醫病,未免有失格調。
「我肯定你一定會幫我。」鴻語眉頭深鎖。他的生命因曉汲而有所不同,她樂天知命、單純天真,她讓他擺月兌過去的羈絆,懂得為自己而活;她甚至讓他了解什麼是幸福與快樂,也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不只是為別人犧牲而已,更要為自己的人生規畫。她讓他的生命充滿了活力,失去她就等于讓他失去了活力,一切終將回到過去。
「是嗎?」龍拓笑望著他,「想不到一個平凡的女病人也有如此魅力。」
「她如果平凡就不可能完成你做不到的事。」鴻語神情認真而嚴肅,「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不要再如影隨形的跟著你嗎?」
「這是條件交換?」龍拓輕哼。他還以為只有豪宴懂得放話威脅人,原來鴻語也懂這一套。
「這是提醒。」鴻語嘴角微揚。
龍拓重視貴族的情誼遠超過自己,必要時寧可犧牲自己也不要有人為他付出性命,姑且不論鴻語明不明白他的用心,光是鴻語執意信守父親留下的承諾,著實就讓他傷透腦筋了,偏偏鴻名教育的觀念已在鴻語的腦中根深柢固,任憑貴族其他三人挖空心思也無法改變鴻語的決心,現在既然鴻語自己奇跡式的想開了,他心中的顧慮也可放下了。
被反將了一軍,龍拓不以為意笑了笑,「分文未取救一個女人,還得失去一個好保鏢,你的‘提醒’讓我吃了大虧。」
「不值得?」
「值得、值得!吃一個虧可以換得朋友的推心置月復,當然值得。」
「謝謝。」鴻語動容地道。
「用不著說謝謝,不要忘了我們是好兄弟。」
「是的,一輩子的好兄弟。」鴻語淡笑。
※※※
天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槍聲一聲接著一聲,一顆子彈由她的手臂擦過,她發現自己快窒息了,誰來救救她,她好難過,好難過……「啊——」曉汲驚叫出聲,冷汗流了一身。
「作噩夢了?」
好熟悉的聲音。曉汲睜開眼望向身旁的人,然後立即撲進他懷中,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一樣,淚水撲簌簌地流下。
「是你!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
鴻語輕摟著她,溫柔地輕撫她的背。她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她哭得他的心都擰了,讓他心疼萬分。
「我作了一個夢……夢見好多人要殺我……他們拿著槍一直不停朝我坐的車子掃射……槍聲好大……震得我的耳朵都快聾了……」她哽咽道。
「那不是夢。」鴻語冷冽地說道,聲音冷得駭人。
「呃?」曉汲先是一陣愕然,望了一眼手臂上的繃帶,可怕的記憶一幕幕回到她的腦海中,她想起來了。
鴻語讓楚先生送她回會館,車子開到一半就因路障停下來了,隨後出現一群身著黑色西裝的人,掏出槍便朝他們射擊,嚇壞她了。她自認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為什麼那群人要致她于死地呢?她又不認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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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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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2-2 16:36:07
看穿了她的心思,他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他們要殺的人是我。」
鴻語的話讓曉汲更是心驚,不由得月兌口而出,「幸好坐在車子里的人不是你!」否則現在躺在床上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他的心口震了一下,「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因為我不希望你受傷啊!」曉汲自然的答道,卻不知道自己簡單的一句話造成他心中多大的震撼。
這個女人居然不希望他受傷,即使是父親也從未對他說過這樣的話,父親只會諄諄告誡他該保護龍拓的使命,並要他有隨時為龍拓犧牲的準備。他向來都只有為別人受傷的份,誰會想到他也需要別人的關心。
她的關心讓他感動莫名,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牽系這個女人了,她的確值得他救。
鴻語雙手下意識的收緊,忘卻了懷里的她還是個病人。
「好痛……」
發現自己的粗魯,他立即松開手,扶她躺下,「你剛動完手術,應該多休息。」
「手術?」曉汲感到訝然。她明明只有手臂擦傷而已,這樣輕微的傷也需要動手術?
「你的心髒有問題,需要動手術。」鴻語簡單的說。
對哦!發生槍戰時,她的心髒病好像發作了,她只覺得心口好痛,之後的事她就記不得了。
想不到她這麼不禁嚇,天啊!她該不會快死了吧?「那……我還有救嗎?」曉汲惶惶不安地問道。她不怕死,只是突然要面臨死亡時依然會感到懼怕。
「只要好好調養,三個月後你就能痊愈。」他寵溺地看著她,第一次想好好疼一個人。
曉汲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你的意思是,三個月後我的病就完全好了?」她不是在作夢吧?
「理論上是。」瞧她開心的,原來蒼白的臉蛋也漸漸染上一抹桃色,嫵媚極了。原來女人也可以如此風情萬種,即使臥病在床依舊具有挑逗人心的本事。
「咦,不對啊!」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曉汲皺起眉。
「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鴻語蹙眉。發現她的異樣,他的心也跟著高懸著。
曉汲搖搖頭,「我只覺得奇怪,是誰這麼厲害,可以幫我動手術?」她知道這不是普通的手術,周醫生也說過,除非是那個叫什麼「夜梟」的名醫肯醫治她,否則一般的醫生是沒有辦法動這個手術的。
「是龍拓救了你。」鴻語小心翼翼地將她往床內移,自己也跟著躺了下來。由于擔心她的病情,也為了能早點查出那批雜碎的底細,以確保她與龍拓的安全,他已經兩天沒有合眼了。
「龍拓?」曉汲滿月復疑惑,沒有太注意他的舉動,她很自然地偎靠到他的懷中,有一句、沒一句跟他聊著。
「名醫‘夜梟’,你來這里就是為了讓他治病,不是嗎?」他慶幸自己當初收留了她。
「可是……他不是出國了嗎?」為什麼會突然趕回來,還救了她一命?
「回來了。」
「那他怎麼肯?」曉汲困惑的問道。雖然鴻爺爺要她不要擔心醫藥費,但傳聞這個醫生是個古怪的人,沒有巨額的費用,他是不會答應救人的。鴻語是怎麼辦到的?
「我們情同手足,他沒有道理拒絕。」鴻語回答的語氣相當平淡。只要能挽回她的性命,就算是陌生人,他也會不擇手段要對方答應救人。
「原來是你。」曉汲淚光閃爍。一定是他拜托龍先生救她的,她就知道他是個大好人了,否則他也不會讓她住在這里。「你待人真好。」
鴻語深情的眼眸凝視著她。「我只對你好。」其他人他才沒那閑工夫,病死了都不干他的事。
沒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曉汲仍兀自沉溺在感動中。「為了這次的手術,你一定花了不少錢對不對?可惜我現在沒有能力還你錢,不過等我可以工作以後,我一定會慢慢還你的。」
傻女人!從他決定請龍拓救她那一刻起,她就注定該用一輩子來償還他了,她唯一的工作就是當他的女人,「龍拓沒有收任何的費用,你不需要擔心錢的問題。」
「怎麼可能?」曉汲吃驚地道。每每听到周醫生的描述後,她都以為這個醫生是個尖酸刻薄的老頭子,想不到……「有些事情不是金錢買得到的。」他語重心長地說。
「呃?」太深奧了,她不懂。
「身為貴族世家的當家者之一,人人羨慕,但有多少人了解背後的無奈?」他陷入自己的思緒中,第一次可以在外人面前泄漏自己的情緒。「從我有記憶開始,除了訓練還是訓練,除了龍拓他們以外,我和你一樣沒有朋友。為了成為貴族的領導者,我必須花費很多的時間學習,只要稍有差錯,或是未達到標準,就必須接受嚴厲的處罰,你大概不知道三天沒有吃飯是什麼滋味吧!」
曉汲下意識的搖頭,听得好專注。
「我知道。」他苦澀地笑著,「三天就好像三年一樣,捱得難過。」
或許是愛之深、責之切吧!案親對他的教導稱得上是極端的嚴厲。從小到大,父親展現在他面前的,就只有「威嚴」兩個字,即使在他餓得死去活來時,父親也沒有表露出絲毫的關心之色,父親甚至沒有對他笑過。對于父親,他有著一份崇敬,更有著一份親情的渴望。
「你好可憐。」曉汲哭了,「那個時候你一定很害怕對不對?」這種感覺她可以體會,就像她每次發病時都害怕自己會死掉一樣,短短的幾分鐘有如一世紀那麼長。
「都過去了。」他溫柔的替她拭去淚水,「龍拓、青觀、豪宴與我,都是貴族的一員,因為同樣是貴族,彼此相知相惜,情誼自然遠超過一般。」
她不明白貴族所代表的意義,在還沒有遇到鴻爺爺以前,她甚至沒有听過貴族,但她羨慕他們彼此之間的友誼。「真希望我也可以擁有像他們一樣的朋友。」
「你當然可以。」
「真的嗎?」
「我不就是嗎?」當然,他要的不僅僅是友誼。
「呃?」曉汲愣了一下。
「只要你願意,我們的友誼也可以超乎一般。」他暗示的道,等著她掉入陷阱。
「就像電視上所說的‘生死之交’嗎?」她天真的問。
「是的,生死之交。」
曉汲聞言,高興得簡直要飛上天了,她急急地道︰「願意,我當然願意!」這可是她夢寐以求的耶!
「記住你的承諾。」他握住她細女敕的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深情的許下諾言……※※※
「鴻語?」俞靜瑄驚喜莫名。想不到這個曾經拒她于千里之外的男人,會主動來找她。
「俞總裁很驚訝?」鴻語淡漠的道,眼神犀利地掃了偌大的辦公室一眼,最後停在站在一隅的李升明身上。
「一點也不。」俞靜瑄傲氣仰起下巴,「我早料到你一定會回過頭來求我,算你識相!怎樣?我送給鴻門的禮物,你還滿意吧?」為了打擊鴻門,她不惜虧空資本,就為博得他的注意,如今一切犧牲總算有了代價。
鴻語不置一詞,全然不把她的挑釁放在眼里,僅示意身旁的楚克寒說話。
楚克寒點頭,隨即替主子發言,「俞總裁對鴻門的關照,鴻門非常感謝,為了打擊鴻門,宏碩應該也賠了不少吧?」他的話一針見血。
「你……」俞靜瑄咬牙,氣惱自己為報復鴻語而不惜賠掉宏碩,到頭來竟然對他產生不了作用。
楚克寒接著道︰「當然,以鴻門的實力,對于宏碩的這些小動作自然不會放在眼里。不過,假如貴公司想采取一些較為偏激的手段,那就不要怪我們無情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俞靜瑄瞪向鴻語。可惡!從頭到尾,這個男人根本沒有正眼瞧過她。
「數天前,鴻先生的座車遭到狙擊,會館的客人受傷了。」楚克寒平鋪直敘。
只見站在後方的李升明,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
鴻語冷冽地直盯著李升明。這人的眼神閃爍不定,有問題。
俞靜瑄不笨,當然听得出楚克寒話里的意思。「你們在懷疑我?」
「鴻先生只是不想冤枉無辜者。」
「哼!憑我的身分地位,根本不需要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她俞靜瑄好歹也是個出身名門、有教養的女人,再怎麼不濟,也不可能使出這種野蠻的手段,鴻語未免太看扁她了。
「說得也是。」鴻語驀地起身,「看來是一場誤會。」
沒有料到鴻語會突然開口,俞靜瑄愕然。
「克寒。」鴻語朝楚克寒點了點頭,兩人轉身就離開,連寒暄的話也懶得說,態度無禮到極點。
「這算什麼?」禁不住他如此的羞辱,俞靜瑄悻悻然地揮掉辦公桌上的東西,淚水不由自主落下。
「小姐,我早勸你別跟貴族作對了,你偏不听。」李升明說道。
「李伯伯,你從小看著我長大,知道我的個性,我絕對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受傷的。」俞靜瑄委屈的道。
「別哭,李伯伯相信那件事絕對不是你做的。」他當然相信,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元凶是誰。
「謝謝你,李伯伯。」
「小姐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
「嗯。」
李升明走出總裁辦公室,並沒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直接走進車庫,左右張望了一下後,即迅速駛車揚長而去。
同時間,大樓的側邊出現了兩道人影。
「克寒,查出他的底細。」
「是。」
休養了兩個星期,在眾人細心照料下,曉汲已經能坐著輪椅到外面呼吸新鮮的空氣了。
「好香。」曉汲深吸了一口充滿淡淡玫瑰花香的空氣。一想到自己快要像正常人那樣跑跑跳跳,她的心就如同音符一樣跳躍。
「怎麼不在里面休息呢?」鴻語皺眉。處在花海中的她,即使是坐在輪椅上也宛如蝴蝶一樣的美麗奪目,讓人移不開視線。
「鴻語!」曉汲喜孜孜的,雙手努力的想移動輪椅。
「我來。」鴻語快步走近她,望了一下四周,不悅的問,「你一個人在這兒?」其他人都死到哪里去了?竟然放她一個人在這里。
「他們有事要忙,我一個人在這兒就行了。」她已經給別人添了很多麻煩了,怎麼還好意思讓別人花時間陪她。
「以後想出來就告訴我一聲。」他推著她在花園里散步。
曉汲搖搖頭,「那怎麼可以。」他那麼忙,她不可以耽誤他的工作。
「當然可以。」
「可是……」
「就這麼決定。」他專斷的道。
「好。」假如他那麼堅決的話。
鴻語滿意地露出一抹淺笑,想要給她個驚喜,「我帶了人來見你。」
「誰?」曉汲好奇地轉過頭望著他。
「你猜。」
「是青大哥嗎?」她的朋友不多,除了他們以外,她想不出其他的人了。
鴻語黯沉下臉,「不是!」青大哥?什麼時候她與青觀變得這麼熟稔了。
「揚揚?」
鴻語的臉更難看了,「不是。」有機會一定要教豪宴管好自己的兒子,免得那小表三天兩頭跑來糾纏她。
「那……我想不出來了。」曉汲的眼神充滿好奇,「可以告訴我嗎?」
「你自己看。」他突然往前院走去。
餅了半晌。
「曉汲。」
「爸!媽!」曉汲驚喜莫名。
「丫頭,一段時間沒有見面,變漂亮了哦!老爸都快要認不出你了。」葉父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他們告訴我和你爸,說你的心髒已經沒有問題了,是真的嗎?」葉母高興得熱淚盈眶。當初貴族的長老承諾能治好曉汲時,他們還半信半疑,抱著孤注一擲的想法,才讓貴族帶走曉汲,想不到貴族真的把他們的女兒治好了。
「爸,媽,你們怎麼會來?」曉汲眼眶濕濕的,見著了父母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想念他們。
「是鴻先生派人接我們來的,他們告訴我們,你已經動完手術了,而且手術很成功,听到這個消息,你不知道我和你爸有多高興啊!」說著、說著,葉母的眼淚又流下來了。
「明明是很高興的事,你哭個什麼勁?」葉父睨了老婆一眼,自個兒也吸了吸鼻子,「乖女兒,快告訴老爸,他們對你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
「大家都對我很好。」尤其這段期間,眾人更是把她當作珍寶一樣的捧在手心,對她呵護至極,就算是作夢,她也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
「那就好,那就好!」葉父欣慰地連連點頭。對于貴族能夠救治曉汲,他們除了驚訝以外更有感激,若不是鴻門的鼎力幫忙,誰能請得動享譽國際的名醫為一個小老百姓動手術。
「曉汲,鴻先生給了咱們這麼大的恩情,將來有機會,你一定要好好報答人家。」葉母交代。八成是前輩子葉家的祖先燒了好香,這輩子葉家的後代才有這樣的奇遇,得懂得感恩圖報才行啊!
「我知道。」
「丫頭,在這里要懂事,千萬別給人家添麻煩,等你身體完全好了,我和你媽就來接你回去。」葉父叮嚀道。
「爸和媽不是來接我的嗎?」曉汲疑惑的問道。雖然舍不得這里的一切,但她實在打擾人家太久了。
「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元,留在這兒有專業的醫生照顧你,我們比較放心。」葉母解釋。
「丫頭,好好在這兒休養,有空我們會再來看你。」葉父囑咐。對于這個從小就受病魔荼毒的女兒他可是疼入心坎里。
「嗯。」曉汲紅了眼眶,像個撒嬌的小孩一樣。
「傻女兒,都長這麼大了,還這麼愛哭。」葉父慈愛地笑看著女兒,摟了摟她,道︰「乖,我們走了,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嗯。」她離開父親的懷抱,哽咽說道︰「爸、媽,再見。」
「再見。」
兩老走出花園,與等在外頭的鴻語照面。
「鴻先生,謝謝你對我們家曉汲的照顧,我們實在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報答你的恩情。」葉父感激的道。
「把她交給我。」鴻語突地說道。
听鴻語突然如此說,曉汲的父母不免震驚,兩人面面相覷。
「鴻先生,你……」
「把她交給我,讓我照顧她。」鴻語再次宣告,語氣肯定。
葉父不發一語,只是定定地看著鴻語半晌,最後像是尋求保證似地道︰「我的女兒就拜托你了,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
見自己的丈夫決定得這麼草率,葉母可急了,「老頭子,你在說什麼啊……」
無視于葉母的抗議,葉父逕自拉著她坐入車內,「放心,那個孩子有心,他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寶貝的。」
「你就這麼肯定?」鴻母仍不放心。就算鴻先生是他們葉家的大恩人,也用不著拿自己的女兒報答他啊!
「等著瞧吧!」葉父自信滿滿地笑道。
※※※
「豪宴,听說你把宏碩整得很慘,嘖嘖,我還以為娶了老婆的男人會變得比較溫柔,想不到你比以前更狠。」青觀調侃道。
「喂,別亂冤枉人哦!我根本還沒有對宏碩下手。」豪宴表情無辜。
「怎麼?不是你嗎?」青觀訝然。前陣子見豪宴一副興致勃勃要對付宏碩的樣子,他還以為宏碩將近百分之六十的股分是他使計買下的。
「當然不是。」豪宴撇了撇嘴角。最近筠筠害喜得厲害,他哪有心情去理會其他的事。
「不是你,難不成是……」青觀看向鴻語。
「是宏碩自己窩里反。」鴻語面無表情的道。
「你查到什麼了?」龍拓開口問道。
「听過李升明這個人嗎?」鴻語反問。
「別說笑了,無名小卒我們怎麼可能听過。」豪宴的眼神極為不屑。
「宏碩有百分之六十的股分都在趙氏的手上,而李升明是趙氏企業的董事長,他的另一個身分是宏碩科技集團的負責人,這是克寒查到的資料。」鴻語將手中的資料分別遞給其他三位。原來只是想給宏碩一個教訓,但一個月前他意外的發現,另一個地下集團也正積極收購宏碩的股分,料想宏碩的內部可能有內奸,故而他才將計就計的飆高每一件工程的底價,造成宏碩的資金虧空,進而不得不變賣股分,讓趙氏有機可乘。這一切跡象顯示,如果不是宏碩自己窩里反,局外人根本無從得知宏碩內部正面臨財務危機的難題。
「老大,事情好像愈來愈有趣了哦!」青觀邊翻閱著手中的資料邊說道。想不到這個叫李升明的人曾在龍門底下做事,還曾因為挪用公款而坐過牢,該不會是因為這樣而懷恨在心,所以才找貴族下手的吧!嘖,這人還真小心眼。
「搞了半天,原來人家的目標是龍拓啊!那上回龍拓在美國受到狙擊,應該也是這個人主使的?」豪宴說道。
「不自量力!」龍拓冷哼。
「不止那件事。」鴻語目光森冷。
猜想鴻語指的是曉汲受傷的事,青觀笑道︰「看來這個人跟咱們的梁子結大了。」
「喂,話要說清楚,這渾水我可不蹚。」豪宴亂沒義氣的道。這也怪不得他,老婆大人懷孕了,他得全心全意照顧她嘛!
「我沒听錯吧?你確定你是我們的兄弟嗎?」青觀酸溜溜地道。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標準的見色忘友。
「說得好像我很沒有義氣似的,像這種小嘍,根本用不著貴族全部動員,咱們隨便一根手指頭就能掐死他們了。」豪宴為自己辯護。青觀這個家伙,總愛扯他的後腿,就算是事實也不用說得那麼白嘛!
「我看你根本是想推卸責任!」青觀反諷道。
「你……」
「這個任務由我負責。」鴻語突然出聲。
「這可是你說的哦!」
青觀與豪宴同時出聲,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早料到鴻語會攬下來,對鴻語而言,這不止是一項任務而已,更重要的是它牽涉到兩個人,一個是龍拓,另一個當然是住在鴻門會館的美麗佳人葉曉汲。
「你的意思?」鴻語征詢龍拓的意見。
龍拓自然了解鴻語的想法,只要能打開鴻語的心結,他當然樂于成全。「就由你來執行這項任務,你看著辦。」
「嗯。」鴻語點頭,轉身就走。
「假如沒有其他的事,那我先離開了。」心里牽系著家中嬌妻的豪宴也跟著離開龍門。
剩下死賴在一旁老神在在的青觀,他顯然沒有馬上離開的打算。
「老大,听說你‘又’破例了。」青觀皮笑肉不笑的問。龍拓向來討厭女人,上回破例為豪宴的老婆醫病已屬難得,想不到這回竟然又為了鴻語而破例,心里一定很悶吧!
「那又如何?」龍拓語氣傲然。他行事一向隨心所欲,只要他高興,就算他想救個殺人犯,誰也管不著。
「怕是鴻長老的奸計要得逞了。」青觀說道。說不定鴻老頭已經在開慶功宴了哩。
「那是鴻語的問題。」他相信鴻語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該怎麼做鴻語自有分寸,不需要旁人插手。
「說得也是啊!」青觀暗笑。
※※※
「葉小姐早啊!」
「青大哥!」曉汲熱情地喊道。
「一個人在花園散步嗎?」
曉汲搖搖頭,笑意盈盈。「還有鴻語。」自從她可以下床走動後,他就常陪她來花園散步了。
「那他人呢?」青觀笑咪咪的。每每見到她,她總是一臉笑容燦爛的模樣,這一點倒是與鴻語經常保持的撲克牌臉差滿多的,難怪鴻語會為她著迷。
「去端茶了。」曉汲的小臉微微漲紅。本來不好意思麻煩鴻語的,但他堅持,所以「端茶?」他沒听錯吧?
「是啊!我感冒了,他請人煮姜茶給我喝。很奇怪嗎?」青大哥的反應好夸張哦!
「當然奇怪,我和鴻語那麼多年的朋友,他連水也沒有請我喝過。」青觀口氣酸酸的。鴻語那家伙同豪宴一樣,重色輕友。
「青大哥想喝可以一起喝啊!」曉汲以為青觀也想喝姜茶,盛情邀約。
「我看還是算了吧!」他還想多活幾年哩!從來沒有看過鴻語這麼無微不至照顧一個人,可以想見鴻語非常在乎她,看來鴻語是認真的,就不知女主角是否有意。
「青大哥找鴻語有事嗎?」
「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找我?」曉汲有點訝異,想了一下,隨即豁然的道︰「青大哥又想吃點心了對不對?」每回他與揚揚來鴻門,總是為了吃她做的點心,他們是她廚藝的忠實擁護者。
青觀皺眉道︰「原來我在你的心中就只會吃啊!」
「不是的,青大哥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好像傷了青大哥的心了。
「我是逗你的啦,瞧你緊張的。」青觀哈哈大笑,這個小女生真有意思。「找你是有些話想問你。」
「我知道的事不多,青大哥要問什麼?」
「放心,我要問的事你一定知道。」
「哦?」她開始好奇了。
「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遇到鴻長老的嗎?」
「你是指鴻爺爺嗎?」
「就是他。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曉汲把遇到鴻長老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2-2 16:36:08
听起來鴻老頭原來想設計的對象應該是老大才對,誰知道沒有模清老大的個性才讓她住進鴻門來。青觀露出思索的神情。
「青大哥?」曉汲喚著沉浸在思緒中的青觀。
「哦。」青觀回過神,「你的病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醫生說再休養個幾天就完全痊愈了。」一想到再過不久就可以擺月兌以往的所有不適,她便開心不已。
「恭喜你了。」
「謝謝。」
「以後有什麼打算?」青觀故意提高音量,眼尖的他瞥見鴻語正繃著一張臉朝他們走近。
「我還沒有想到。」曉汲的臉色黯了下來,一股離愁襲上心頭。
「有沒有想過留下來?」青觀試探性的問,發現鴻語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了。
「這怎麼可以!」曉汲瞠大眼。她已經夠麻煩鴻語了,怎能再佔他的便宜;更何況人總要學習獨立,不是嗎?因為生病的關系,她一直在父母的羽翼之下生活,不斷受到別人的照顧,現在她的病好了,她要學習照顧自己,不能再成為別人的負擔。
「為什麼不行?反正你都已經住這麼久了,干脆就住下來好了,你應該清楚這里的人都很喜歡你。」青觀說著,還不時瞟向站在曉汲背後的鴻語,期待他的反應。
「我知道大家都對我好,就因為這樣我更不能一再麻煩大家。」曉汲垂下眼瞼。
「搞不好你口中的麻煩是別人心中的甜蜜負擔哩,所以別想太多。」青觀看向鴻語,意有所指。
曉汲愣愣地看著青觀,不懂他的意思。
「不懂是吧?問他啊!」青觀笑著指了指她的後面。
曉汲順著他的手勢轉過頭,「鴻語!」一陣驚喜,她撲進他的懷中。
鴻語悶哼了聲,無言地接受她主動的投懷送抱。剛才他好像听到她說要離開這里。
「怎麼這麼快?」從廚房走到花園不是也要十幾分鐘的時間嗎?她看著他。
「快把姜茶喝了。」他將手中的保溫杯遞給她。
「好。」
「喂,差太多了吧,你沒看到我站在這里嗎?」青觀吃味的道。
「青大哥想喝嗎?那這杯先給你喝,我進去再喝。」說著、說著,曉汲便要將手中的姜茶讓給青觀。
鴻語捉住她的手,冷冷地瞪向青觀,「他沒有感冒。」旋即他又放軟了聲音,「你喝就好。」
「不好吧?」曉汲不太好意思地望了青觀一眼。鴻語好像對青大哥不太友善耶,他們吵架了嗎?
「我壯得像牛一樣,用不著喝啦!曉汲,好好地保重身體,等你完全好了,再做點心給我們吃哦!」
「好……」曉汲才要答應,小嘴就被捂住了。
「他不吃點心一樣活得下去。」鴻語冷聲道。竟然叫她的名字,這家伙熱情得反常。
「可是……」曉汲憂心地回視著兩人。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了,他們不是好朋友嗎?
「你可以滾了。」鴻語截斷了她的話,冷睨著青觀。
「唷,下逐客令了哦!」青觀夸張地嘆了口氣,雙手置于頭後,「別瞪了,我走就是了嘛!」
「青大哥走了。」曉汲提醒鴻語。
「我知道。」
「不請他回來嗎?」她替他擔心,怕他與青大哥多年來建立的友情因為一時的意氣用事而破滅。
「沒有必要!」鴻語冷冷一哼。
「可是我覺得有些事還是……」
「你想離開這里?」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
「呃?」
「你有沒有住下來的打算?」見她沒有听明白,他又耐心地問了一次,心中因為期待她肯定的答案而忐忑不安。
住下來?「這怎麼可以。」曉汲吃了一驚。怎麼他也這麼問她呢?
「為什麼不行?只要你願意。」他痴望著她,感覺自己的心只為她而跳動。「讓我知道你願意,我想听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是很想,但我也要學著過自己的生活啊,總不能厚著臉皮賴在這里一輩子。」她總是會離開的,不過只要一想到要離開他,她的心便會不由自主的感到不安。她害怕一旦讓他照顧慣了,習慣了他的存在,不知道她能不能適應沒有他的日子。
「在這里你一樣可以過自己的生活,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人會干涉你。」他在她的臉上梭巡著,愛看她單純無瑕的臉孔。
「我不懂。」她只是一個會帶給大家困擾的麻煩精,為什麼大家都希望她留下來呢?並不是不被他的一番話而感動,只不過她實在打擾他太久了,再這麼下去,她怕對他依賴慣了,她會離不開他,到時候她肯定會因難過而死。
「沒關系,你只要照著我的話去做,試著相信我就行了。」他輕聲道,並吻上她的紅唇,闃黑的瞳眸里充滿對她堅定不移的愛戀與。
灼熱的氣息讓她雙頰紅霞滿布,他的吻亂了她的芳心。他輕輕柔柔地啃嚙她的唇,一點一滴加深烙在她唇上的印痕,企圖將他的柔情傳送給她,期盼佳人能了解他的心。
「喜歡我這樣吻你嗎?」他捧著她的臉,嗓音低沉,將自己的失控歸咎于她不想留在他身邊。
「嗯……」曉汲無法思考,仿佛有一股電流竄進了她的心,感覺快要發燒了。
「願意為我留下來嗎?」
「嗯。」她含糊地應道,腦中一片空白,清秀的臉蛋上滿是真誠的答覆。
鴻語的心一悸,再次為她的掏心而動容。「假如短暫的等待可以換你一輩子的傾心,那麼我願意等。」他忘情地吻住她的朱唇,任憑自己的心陷落。
「丫頭,你真的復元啦?」鴻長老不敢相信地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鏡,猛盯著曉汲瞧。
「嗯,這都要謝謝爺爺。」曉汲笑吟吟地說。她很久沒有看到鴻爺爺了,想不到鴻爺爺今天會特地撥空到鴻門來看她。
「鴻老,她就是被你騙來的小女孩啊?」
其他三位長老也好奇地湊了過來,上下打量著曉汲。
「爺爺,這三位爺爺是……」曉汲對著鴻長老問道。
「這是龍長老,青長老,豪長老。」鴻長老一一介紹。
「不錯嘛!長得不賴,難怪龍拓那死小子肯救人。」龍長老首先發言。
「丫頭,老實說吧,龍拓那小子是不是喜歡上你了?」青長老可問得直接了,對于龍拓一反當初不救人的原因大感興趣。鴻老不是說,龍拓死也不肯醫治她嗎?
青長老的話讓曉汲不禁雙頰泛紅,道︰「怎麼可能,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他。」青爺爺真是愛開玩笑。
「你的意思是說,龍拓救了你,而你卻沒有見過他?」豪長老瞪大眼楮,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嗯。」曉汲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那他怎麼肯幫你動手術?」青長老問道,臉上的表情同豪長老差不多。
「我不知道,當時我已病發不省人事,是鴻語去請他來的。」曉汲誠實不諱。
「鴻語?」
四個老人又同時倒抽了一口氣。
難以置信,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嘛!
「爺爺為什麼這麼驚訝?當初爺爺帶我來鴻門會館,就是為了替我治病啊!」現在她的病好了,鴻爺爺好像比任何人都還意外。
「話是沒錯啦,可是你確定是鴻語去請龍拓過來的嗎?」鴻長老不確定的再問了一次。當時把丫頭送來鴻門時,鴻語的態度冷冷淡淡的,甚至從頭至尾都沒有表示過什麼,以當時的情形來看,他還一度以為自己的計謀失敗了,想不到鴻語居然會為了丫頭去向龍拓求情,有趣了!
「他是這麼說的啊!」有什麼不對嗎?鴻爺爺的反應好奇怪。
「看來你的計謀很成功哦!」青長老拍了拍鴻長老的肩。
「那是當然,我早說過不用擔心的嘛!」鴻長老得意地揚了揚眉。
「瞧瞧這老頭,不過嘗到一點甜頭就得意起來了,事情不到最後還不知道結果哩。」豪長老扯後腿地說。
「說得也是,沒听到結婚進行曲之前,一切都算不得準。」龍長老亦跟著道。
「去!要听結婚進行曲還不簡單,我馬上找人放給你听個夠!」鴻長老瞪向龍長老。
這一來一往的對話,可把曉汲弄糊涂了。
注意到了曉汲的無所適從,青長老將她拉過來自己的身邊,笑道︰「丫頭,別理那兩個老頭。來,陪青爺爺聊聊天。」
「好。」
「听青觀說,你的手藝不錯,是真的嗎?」青長老笑容可掬的問道。
「還好啦,踫巧青大哥喜歡吃吧!」曉汲謙虛的道。以前除了爸媽之外,她沒有什麼機會煮東西給別人吃,自然也不會有人稱贊她,來到了鴻門後,她得到了無比的成就感。
「那願不願意煮一頓給龍爺爺吃啊?」龍長老不知什麼時候也湊過來了。
「好啊、好啊!爺爺今天晚上就可以留下來……啊!」突然像想到了什麼,曉汲發光的臉突然黯了下來,「對不起,爺爺,我可能要先問一下鴻語的意思。」上回她自作主張要留青觀下來,鴻語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用不著問了,我們是長老,輩分比他大,我們說了算。」豪長老瀟灑的說。
不過鴻長老可不這樣想,鴻語是他看著長大的,他了解那孩子的性子,只要是鴻語認定的事,別說是長老,天皇老子也別想左右他。
鴻長老輕咳了一聲,道︰「知會一下也好啦,起碼也要讓書萍知道我們來了嘛!對了,怎麼沒有見到你鴻伯母和阿欣呢?」
「伯母與欣姊姊去度假了,要好幾天才會回來。」這幾天都是鴻語在家陪她的。
「那鴻語呢?」鴻長老再問。打從他們進門就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有事找我?」
鴻語冷漠的聲音引起長老們的注意,四人同時看向樓梯口。
「鴻語!」曉汲驚訝他的出現。一定是他們說話太大聲,吵到他了,她記得鴻語工作時最討厭別人干擾了。
「你終于出現了,來了半天也沒有人招待,我還以為主人都出門了哩!」豪長老尖酸的說。
「我在情報室。」鴻語態度淡漠,一把將曉汲拉進懷里,不想讓她太接近他們。
「就算你在情報室,門口警衛應該有通知你我們來了吧!」青長老瞪了他一眼。這死小子,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
「那又怎麼樣?」鴻語語氣狂妄,看樣子並不歡迎他們。
「鴻語可能是因為工作太專注,所以才疏忽了,他不是故意的,爺爺別放在心上。」曉汲急著幫鴻語說話。
「唷,丫頭心疼了哦!」龍長老曖昧地瞄了曉汲一眼,害得她的臉又泛紅了。
「爺爺別誤會,我……」
「別理他們。」鴻語冷眼看著他們,顯然對眼前四位長者不滿到了極點。早在四個老家伙踏入鴻門的那一刻起,他就經由會館的監控系統將他們的一言一行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瞧他們對曉汲動手動腳,還得寸進尺地要求她做飯給他們吃,他根本不想見他們。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也不知道書萍是怎麼教的,竟教出你這等目無尊長的兒子。」豪長老氣憤的道。
「豪爺爺別生氣,鴻語心情不好,所以……」
「別說了。」鴻語再一次打斷她的話,眼神冷冽得嚇人,臉更沉了。
「可是……」曉汲好擔心。爺爺們好像真的生氣了。
「我只尊重值得尊重的人。」無視于長老們的存在,鴻語霸道地摟著她往餐廳走去,「該吃藥了。」
「爺爺還在這里呢!」她提醒他。隨便拋下客人是不禮貌的行為,更何況對方是長輩。
誰理他們!
鴻語不自覺的收緊了鉗住她細腰上的手勁,凝視她一會兒,隨即拿起手機按了設定碼,「克寒,麻煩你招待長老們去吃飯。」
「別麻煩啦,晚上我們要留下來吃飯,丫頭說要做東西給我們吃呢!」青長老笑著道。
「說得也是,丫頭的心意,我們可不想辜負哦!」龍長老亦道。想都別想!能忍耐他們同她說這麼多話,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了。鴻語睨了他們一眼。
「抱歉。」他陰郁地撂下一句沒有什麼誠意的道歉語,便強迫性的將曉汲帶離大廳。
「去!這是什麼態度!」豪長老悻悻然地道。
「夠好啦,如果是豪宴,我們早就被轟出門了。」青長老倒是挺看得開的。
「反正我們只是要證實青觀那小子說的話是真是假而已,不需要跟一個後生晚輩計較。」龍長老接著道。
「說得也是。這回你們可服我了吧?」鴻長老笑得得意。想不到誤打誤撞還真給他湊成對了哩!
「是是是,你最厲害,行了吧?」豪長老白了鴻長老一眼。
※※※
「你發出鴻門帖把我們找來,到底有什麼事?」青觀對著鴻語疑惑的問道。他發現龍拓與豪宴早就等候多時了。
「是啊,有什麼事快說吧,我趕時間。」豪宴頻頻看著牆上的老鐘。公司有個重要會議等著他去主持,開完會他還得陪筠筠去做產檢呢。
「你有計畫了?」龍拓沉穩的問道。
「嗯。」鴻語神情嚴肅,「這次的貴族宴會,我希望能邀請宏碩參加。」
「我沒有听錯吧?宏碩都快要破產了,你還要邀請他們參加貴族宴會?」豪宴驚愕地瞠大眼問道。舉凡受邀參加貴族宴會的,皆是有前瞻性的企業財團,以宏碩目前的狀況,根本沒有資格。
「這就是你的計畫?請君入甕再來個甕中捉鱉?」青觀笑問。
「嗯。」鴻語點頭。
「拜托!不要打啞謎好不好?把事情說清楚。」豪宴嚷嚷著。最近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家中的嬌妻身上,他們在搞什麼鬼他自然是不清楚了。
「李升明在宏碩的地位不低,所以我們只要對宏碩發出邀請函,李老頭也一定會跟著出席。」龍拓不疾不徐的說。
「那不是正好給李老頭殺你的機會?」豪宴指出了疑點。難得踫到可以接近龍拓的機會,李老頭豈會不好好把握。
「賓果!豪宴,你的腦子還沒有昏嘛!」青觀贊賞的說。
「說什麼鬼話,我的腦子一直都很清楚。」豪宴嘀咕。
「你怎麼說?」鴻語看向龍拓。畢竟對方要殺的人是龍拓,所以龍拓才是關鍵人物,倘若他沒有能力保護龍拓,那龍拓隨時有喪命的危險。
「除非我想死,否則沒有人可以殺得了我。」龍拓冷笑,「再說,像那種小角色根本用不著我傷腦筋,由你和青觀操心就夠了。」
「喂,還有我耶!」豪宴不平地叫道。
「你?我看還是算了吧!」青觀揮了揮手,「你現在有老婆就夠了,怎麼可能有心思理我們。」男人一旦被女人綁住,就注定像豪宴這樣,被吃得死死的,最近鴻語似乎也有這種傾向了。
「說得好像我真的很沒有義氣,貴族哪次有事我豪宴沒有出席的?」豪宴替自己叫屈。
「是啊,每次都遲到。」青觀不甚給面子地回了一句。
「喂……」
「該怎麼做,鴻語自有分寸,我們不用操心。」龍拓語氣平靜,對鴻語百分之百的信任。
「你打算怎麼做?」豪宴恢復了正經,不抬杠了。
「是啊,總要讓我們都有個底才好配合你吧!」青觀亦正色道。
「靜觀其變。」
「你的意思不會是看著辦吧?」青觀不敢相信的問道。
「差不多。」離貴族宴會還有十天,得先探探李老頭會采取什麼行動,才能有應變措施,但這需要花一些時間調查。
「你還真沉得住氣,要是我,先送他一包炸藥再說。」即使結婚了,豪宴仍不改火爆本性。
「說好這次任務由鴻語負責,我們全力配合他就是了,其他的就廢話少說了。」青觀忍不住又要跟豪宴拌嘴了。
「需要支援時就盡避開口,省得有人又要說我重色輕友了。」豪宴瞪了青觀一眼。
「宴會當天的防衛措施不必太嚴密,敵人必須有犯罪的機會。」龍拓冷酷的說道。游戲太早結束就不好玩了,得讓警方相信貴族有當場殺人的理由才行,即使貴族根本不需要給警方任何交代。
「我盡量!」青觀一副稀松平常的樣子。他才不把對方放在眼里,對付那種小角色,他可是游刃有余。
「謝謝你們。」這是鴻語的肺腑之言,貴族之間的默契與信任是外人無法想像的。
「惡!靶性時刻,我想吐了。」青觀殺風景的叫道,卻冷不防地被豪宴踹到一邊去。
「媽的,可別吐在我身上!」
※※※
「曉汲,你的脖子!」鴻欣夸張的叫道。
「我的脖子?有什麼不對嗎?」曉汲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的頸項,白皙無瑕的頸項更凸顯出黃色玉石的亮彩迷人。
鴻欣拿起了掛在她脖子上的鴻門璽,仍是一副大驚小敝的樣子,「曉汲,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項煉啊!」曉汲不明白為什麼鴻欣的反應會如此大。
「什麼項煉,這可是鴻門貴族的信物鴻門璽耶!」
「鴻門璽?」那是什麼東西?怎麼她從來沒有听說過呢?
「快告訴我,這條項煉是誰送給你的?」貴族的四枚信物皆放在龍門,一般人根本沒辦法見上一面,除了大哥以外,貴族其他三人沒有理由把鴻門璽拿出來送給曉汲。
「是你哥哥要我戴上的啊!」曉汲仍然感到莫名其妙。
「我哥?」鴻欣倒抽了一口氣,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鴻門璽是鴻門至高無上的信物,擁有鴻門璽就擁有號令鴻門的絕對權力,如此重要的東西,大哥居然會送人?!
「你沒騙我吧?」
「我沒有騙你,項煉的確是你哥哥送的。」
「天啊!這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為什麼我都不知道?」
「就是你帶我去龍門會館找他的那一天啊!」那天她本來是要去道別的,沒有想到會有這份驚喜,她也覺得很意外。
「是哦。」鴻欣還是難以置信。這實在太令人意外了,原本她和老媽還以為大哥對曉汲完全沒有意思哩,看來她們都錯了。大哥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曉汲,可見曉汲在大哥心中的地位很重要。
「可以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嗎?」欣姊姊的反應好激動,弄得她一頭霧水。
「曉汲,你知道你戴的這條項煉是什麼東西嗎?」
「你剛剛說了,是鴻門璽啊!」欣姊姊今天好像怪怪的。
「我知道是鴻門璽啦,問題是,你知道鴻門璽是什麼東西嗎?」
曉汲搖搖頭。她連听都沒有听說過,怎麼可能會知道它的用途。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知道。」鴻欣理所當然的下定論。
「可以告訴我嗎?」看欣姊姊的反應,這個東西好像很重要的樣子。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當然可以讓你知道啦!再說,你很快就會成為我的大嫂了……」
「大嫂?你別亂說,我怎麼可能成……」曉汲說不下去了,一顆心狂跳不已。成為鴻語的妻子,可能嗎?她……怎麼配得上他。
「為什麼不可能?你可知道鴻門璽是我們家的傳家寶物?」
「傳家寶物?」曉汲嚇了一跳。
「是啊,你應該看過連續劇吧?古代的人不都習慣將傳家寶交給家中的媳婦,然後再由媳婦傳給自己兒子的妻子,鴻門璽就相當于我們鴻家的傳家之寶啊。」鴻欣隨口臭蓋了一堆。
「這麼重要?」
「那是當然!你想想看,既然鴻門璽這麼重要,那大哥為什麼還要把它送給你?」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東西這麼重要,不然我……」
「拜托,我不是這個意思啦!」鴻欣翻翻白眼。想不到曉汲比大哥還呆。「大哥是一家之主,他喜歡把鴻門璽送給誰便給誰,但為什麼那個人是你?曉汲,難道你都沒有想過原因嗎?」
「是他自己要送我的啊!」她就是不懂,難不成送東西給朋友還需要什麼特別的理由嗎?她以前不也常買小禮物送給父母。
「啊——」鴻欣尖叫了一聲。再說下去她肯定會瘋掉。「算了,大哥,你自求多福吧!」原先她還在怪大哥不解風情,想不到真正木頭的是女主角,她開始要對大哥掬一把熱淚了。
「欣姊姊,你在說什麼啊?」
「沒事,你有空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上樓去了。」她投降了。
曉汲仍是茫然不知地望著鴻欣。
雖然不明白鴻欣話里的意思,不過有個重點她倒是听懂了,既然鴻門璽對鴻家這麼重要,那她是不是應該把東西還給鴻語呢?
※※※
叩叩叩!
先是一陣敲門聲,接著由情報室門口探出一個頭來。
「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坐在電腦前方的男人似乎沒有听見,仍繼續埋首于工作,專注認真的神情不禁讓曉汲望痴了。
碩長挺拔的身材,優雅的翩翩風度,俊逸的臉龐總帶有一點傲然,她一直知道他是好看的,但不知道他竟這麼出色。
「在想什麼?」
「呃?」曉汲驚視著鴻語。
「嚇著你了?」鴻語溫和地笑問,執起她的柔荑往里邊走去。
「沒有。」她搖頭,任他溫暖的大手握住她的。
「來多久了?怎麼不叫我呢?」傻丫頭,居然就這麼傻傻地站在門邊等。
「我不想吵你工作。」曉汲體貼的道。
「要是我一直沒有發現你,那你豈不是要站一整天?」鴻語皺眉。
「怎麼會?我可以找地方坐下來等啊!」她只是不想吵到他,即使只是在一旁看著他做事,也好令人滿足哦!
「傻瓜。」他將她抱坐在腿上,陣陣的熱氣噴在她的頸項上,惹得她又是一陣臉紅。
「那邊有椅子。」曉汲局促的道。他這樣讓她渾身都熱了起來,很不自在。
「我知道。」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瞧。
「那我……」
「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他笑問,成功地轉移她的注意力,並將她的困窘看在眼里。她嬌羞的模樣好迷人。
「對對對,我是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我洗耳恭听。」這幾天他忙著貴族宴會的事,難得有這個機會可以同她談心。
「我想這個應該還你。」她取下脖子上的項煉,恭敬地遞到他眼前。
「為什麼?不喜歡嗎?」他斂起笑意,雙目沉郁地盯著她看,沒有收下的打算。
「不是的,我很喜歡。」她極欲澄清,怕他誤會。事實上,只要是他送的東西,哪怕是一樣不起眼的小東西,她都會如珍寶一樣的珍惜,哪有不喜歡的道理?但這一樣東西實在太貴重了。
她的解釋讓他松了一口氣,撇開個人喜好的問題,其他都好解決。「既然喜歡,為什麼還要還給我?」
「太貴重了。」她很慎重的將項煉塞到他的手中。
「哦?」鴻語饒富興味地望著她。這可有趣了,記得青觀說過,只要是女人都愛貴重的珠寶玉石,難不成她是個異類?又或者她根本不知道鴻門璽所代表的非凡意義?「你知道它的價值?」
曉汲認真地點點頭,「我都听欣姊姊說了。」
「阿欣?」鴻語的笑容又消失了。那丫頭又對她說了什麼?
「是啊,欣姊姊說,這玉石是你們家的傳家之寶,將來是要由你母親傳給……傳給……」她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傳給誰?」
「就是傳給你的妻子啊!」怪了,說到「妻子」這兩個字,她好像特別難以啟齒,此時此刻她真的有點羨慕那個能成為他妻子的幸運兒。
「妻子?」鴻語先是愣了一下,思考她的話意後,竟放聲朗笑了起來。
曉汲傻傻地望著他,整個心都被他俊朗的笑臉給佔據了。想不到他連笑也能這麼好看,老天爺未免太偏心了,什麼好的全給他了。
作者:
驛動的心
時間:
2025-2-2 16:36:09
半晌,他止住笑,無視于她一臉的驚詫,拿起項煉重新幫她戴上。「重要的東西自然該送給重要的人,你說是嗎?」
「嗯。」這點她同意,她之所以將項煉還給他也是這個原因。
「所以這條項煉自然該送給你。」他雙目盈滿款款深情。對他這種木訥寡言的人而言,這樣說該是最深情的告白了,偏偏就是有人不懂。
「為什麼?」難道他未來的妻子就不重要了嗎?
「意思就跟你常愛做東西給特定的某個人吃一樣。」鴻語耐心的解釋著。他冀望有一天她的心也能像毛毛蟲一樣破繭而出,幻化成一只美麗的蝴蝶飛進他的心。
「呃?」她愛做東西給他吃是因為喜歡他,這麼說,他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送她也是因為……「想通了嗎?」
她驚叫,「你喜歡我?」她的心頭頓時感到甜孜孜的。鴻語喜歡她耶!
「想明白了就好。」他緊緊地將她攬進懷里,讓她更貼近他的心。「听得到它的聲音嗎?」
「什麼聲音?」她傻傻地問道。
「心跳聲。」他嗓音低沉。
「嗯。」曉汲的臉紅得跟蕃茄一樣。她的心因貼觸在他的胸口而狂跳不已。
鴻語執起她柔軟的手貼在他的心口上。「我從來沒有真正感受過它的存在,現在它卻跳得這麼真實,你知道為什麼嗎?」
她茫然地搖搖頭。
他突然捧住她的臉,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傻瓜,因為你啊!怎麼你就是不明白呢?」他講完最後一個字時,吻也落在她的紅唇上。狂吻著她的紅唇,他的唇情不自禁在她的唇頸之間游移著,灑下細吻。
原以為自己可以等,然而愈發的等待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渴求,想要她的程度超乎他想像,就不知道他還能按捺多久。
「這些天我有重要的事要辦,你好好待在家,別亂跑。」他輕吻她的耳輪,低喃道。
「呃?」曉汲被挑逗得嬌喘不休,腦子昏昏沉沉的,根本听不清楚他的交代。
「等事情告一段落後,我就到你家提親。」反正她遲早都是他的人,倒不如先把她綁在身邊,然後再讓她慢慢地體會他的用心與深情。
「哦……什麼……提親?」簡單的兩個字轟得曉汲原就不清楚的腦袋更是一片空白。
「嗯,細節我們可以再討論。」鴻語專斷的道。她的反應他並不滿意,至少她該高興得主動吻他。
「你的意思是……你……要娶我?」她愣愣地問。
「項煉都在你脖子上了,還會假嗎?」鴻語失笑。這丫頭的表情還真是千變萬化,教人永遠也瞧不膩。
「這樣好嗎?」事情來得突然,她有點心慌。
「當然好,我是個嚴謹而且有條理的人,而你是個不懂得照顧自己的糊涂蛋,除了我之外,誰有資格當你的丈夫?」
「可是除了烹飪之外,我一無是處,有我這種老婆你不會覺得丟臉嗎?」這是實話,能成為他的妻子簡直就像作夢一樣,但她也不能不為他著想啊!
他輕捏她的粉頰,「又說傻話了!天生我材必有用,世上沒有人是真正一無是處的。就算在別人的眼里,你真的一無是處,但在我眼中,你就是一塊無價的珍寶,讓人捧在手心就想呵護的寶貝。」
曉汲驚喜得拭去因感動而滑落的淚水,從來就沒有人這樣形容過她。「語,我好喜歡你哦!」
「這句話早就該說了。」他動容的再次吻上她的唇瓣,低語道︰「我很高興你終于開竅了。」
※※※
「曉汲,走,我們去挑禮服!」鴻欣跑進曉汲的房間,拉著她便往外走。
曉汲愕愣地瞠大眼,「挑禮服?」這麼快!昨天鴻語才說要娶她而已,今天就要挑禮服了嗎?
「是啊!」鴻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再過幾天就是一年一度的貴族宴會了,到時候大哥一定會邀請你成為他的舞伴,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怎麼行。」
「貴族宴會?」曉汲莫名其妙。
鴻欣一路拖著她下樓,「你放心,有我這個軍師在,我保證到時一定可以讓你把我大哥迷得神魂顛倒。」
「可是語並沒有說要帶我出席啊!」這樣貿然的行動似乎不太恰當,說不定語另有打算。
「咦,大哥還沒跟你說嗎?」鴻欣驚訝地看著她。
曉汲搖頭。
「這就怪了,宴會請帖都發了啊!」鴻欣喃喃自語。
曉汲沒什麼心機地笑了笑,「沒關系,其實不去參加宴會也不會怎麼樣啊!再說那樣的場合也不一定適合我嘛!」太過正式的場合容易讓她緊張,到時只會給語添更多的麻煩而已。
「曉汲,你在說什麼傻話啊!你知道貴族宴會對貴族的意義嗎?」
「對不起,我……」曉汲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她真笨,什麼都不知道,尤其是對語周遭的事,她更是一無所知。
「你不是貴族的人,也難怪你不知道貴族的傳統。」不過現在由她來告訴她也不遲啦!「你知道嗎?凡是能和貴族一起出席貴族宴會的女人,通常只代表一個意義。」
「可以告訴我嗎?」曉汲認真聆听,生怕遺漏一絲一毫,內心迫切想知道有關鴻語的一切事物。
「依貴族的舊例,只要能同貴族一起出席貴族宴會的女人,就等于被宣告是貴族的妻子,換句話說,只要你能和我大哥一同參加貴族宴會,那你就是我的大嫂了。所以說,這一次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出席。」
「是這樣嗎?」為什麼她從來沒有听語提過?
「當然是!」
突如其來的回答打斷她們的對話。
「青大哥!」鴻欣欣喜地叫出聲。
「難得兩位小姐都在,看來今天日子不錯哦!」青觀神采奕奕地走進客廳,道︰「阿欣,怎麼沒有同伯母一起出去逛街?」
「人家今天是特地把時間空下來,準備陪曉汲去選禮服的。」誰知大哥根本沒有告訴曉汲宴會的事。
「是嗎?我看你是白費心機了,鴻語根本就沒有邀請曉汲參加貴族宴會。」青觀了然的道。
「哇!青大哥,你真是神算耶,一猜就中。」鴻欣崇拜地看著青觀,眼神閃閃發亮。
「這是當然。」青觀露出得意的表情。
「那你知道大哥為什麼沒有邀請曉汲參加宴會嗎?」鴻欣更進一步的問。
「我當然知道!怎麼樣?想知道嗎?我可以告訴你們哦!」青觀瞥向曉汲。
「當然想啦!青大哥就不要吊我們胃口了嘛,趕快告訴我們啦!」鴻欣搶話。
「你呢?你想知道嗎?」青觀別有深意地對著曉汲問道。
「我……」曉汲覺得為難。她當然好奇,只是對答案感到害怕,說穿了就是對自己沒什麼自信。
「告訴你們也無妨,鴻語之所以沒有邀請曉汲參加宴會,其實是因為他已經邀請別的女人了。」青觀故意扭曲事實。
「這怎麼可能?」鴻欣不可思議地道。
「帖子都發了,還有假的嗎?」青觀邊說邊觀察曉汲的反應。
「大哥怎麼可以這樣?他已經有曉汲了,怎麼還可以去勾搭別的女人,太過分了!」鴻欣氣極了。「曉汲,我們走!」
「去哪里?」她不明白欣姊姊為什麼這麼生氣,雖然她心里也覺得有點酸,有點難過。
「廢話!當然是去找我大哥算帳啊!」鴻欣為曉汲打抱不平。曉汲就是太善良、太單純了,才會被大哥欺負,吃了虧還不知道要反擊。
「有必要嗎?」語又沒有做錯什麼,欣姊姊的反應好像太大了吧!
「曉汲,我剛才同你說的話,難不成你都忘了?」鴻欣質問。
「我沒忘啊!」
「既然沒忘,那你不怕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把大哥搶走嗎?」
見鴻欣氣得口不擇言,一旁的青觀不得不說話了,「咳……阿欣,事情或許沒有你想的嚴重。」
「是啊!我想語應該有他的理由吧!」曉汲亦替鴻語講話。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替大哥說話!」搞了半天,只有她一個人在干著急,人家女主角根本不在乎。「算了,我不管你了啦!」
「欣姊姊……」曉汲看著鴻欣氣呼呼地跑出客廳,心里既難過又內疚。她知道欣姊姊是在為她不平,但她只是想試著去相信語,更何況以她的條件根本配不上語,如果他能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不讓他去追求呢?
「讓她去吧!」青觀出聲。
「可是……」曉汲實在不放心。看欣姊姊方才的樣子,似乎真的很生氣。
「沒關系,阿欣的脾氣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你不用擔心。」青觀安慰道。
真的沒關系嗎?對她而言,鴻欣就像是她的親姊姊一樣,她不想因此而失去她。
「放心吧!」青觀對她微笑,說道︰「坦白說,你還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原以為你會因此而大哭大鬧咧!」
「呃?」她不懂他的意思。
青觀接著道︰「本來我還一直不能理解鴻語為什麼會選擇你,現在我終于明白了。」
「對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曉汲覺得不好意思。貴族說的話似乎都很難懂,語有時講話也是這樣。
「听不懂沒關系,你只要相信鴻語就行了,我想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
「嗯。」
「李先生專程把我找來,不知道有什麼吩咐?」江易平尊敬地問。
「你知不知道再過幾天是什麼日子?」李升明表情陰惻惻的。
「如果沒有生變,三天後應該是貴族世家舉行貴族宴會的日子。」
「沒錯,三天後的確是貴族世家舉行貴族宴會的日子,屆時貴族的人員與一些知名的企業家都會應邀參加,宏碩也在邀請名單之內。」
「李先生的意思是……」
「到時我也會陪同俞靜瑄出席,我要你善用這一次的機會。」李升明冷然道。他之所以留著這條老命,為的就是要親眼目睹龍拓那個臭小子的死狀,現在機會來了,他豈會輕易錯過。
「這……」江易平露出為難的神色。貴族的防衛一向嚴密,莫說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該怎麼攜械進入會場就是一個天大的難題了。
「怎麼?有困難?我還一直以為你們是國內最頂尖的殺手。」李升明諷刺道。
被李升明這麼一說,盡避真不可行,但為了顧及顏面,江易平亦不得不答應,「這是當然。您放心,這一次我們一定可以順利完成任務。」
「最好是這樣。該怎麼做由你們去計畫,我只要求到時能讓我親手殺了龍拓。」
「是。」
※※※
鴻語凝望著正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細肩柳腰,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曉汲。」
「語!」曉汲驀地回頭,撲進他的懷里,「你怎麼有空回來?」兩天沒有見到他,她好想他哦!
「回來看你。」他柔情地望著她。
「你特地回來看我?」曉汲訝然地張大嘴。
「嗯。」他扯開一抹笑容,永遠也看不夠她那千變萬化的表情,清澈明亮的杏眸里盛滿醉人的光彩,教他如何不動心。
「真的嗎?」她不敢相信地再問了一次。
「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不是嗎?」
「想不到你會專程回來看我。」曉汲好感動。她听說這幾天他為了公司的事,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怎麼哭了呢?」他溫柔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玩笑似地道︰「你就像個關不緊的水龍頭。」
「人家太感動了嘛!」
鴻語驀地頓了一下,為她的話感動不已。
不過是一件簡單的小事就能把她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這樣單純、真性情的好女人,令他感到窩心,讓他愛她愛到骨子里,管不住自己痴戀她的心,這輩子他是不會放開她了。
「對了,你再等一下,晚餐馬上就準備好了。」
「不急。」他握住她的皓腕,將她拉回懷里。
「可是……」曉汲不放心地看著還沒有下鍋的青菜。還有幾道菜還沒燒好呢!
「陪我說話。」他霸道地說著,摟著她往客廳走去。從沒想過惜言如金的他,竟然也會有纏著女人聊天的一天。
「好啊!要說什麼?」她笑道,覺得現在的語好像小孩子。
「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兩天不見,難道你沒有話要同我說嗎?」他表情不是很自然,他並不擅于主動找人聊天。
「我嗎?」曉汲認真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有好多話想同他說,可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先說哪一件……「啊,對了,昨天欣姊姊跟我提到貴族宴會的事。」
「她又跟你說了些什麼?」鴻語皺眉,心里忽地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看來他得趕快把阿欣嫁出去,省得日後她老是在曉汲面前造謠。
「你別生氣。」曉汲伸出小手在他的胸口順了順。「是我很想多了解一些有關于你的事情,才請欣姊姊告訴我的。」
「真是這樣?」鴻語嗤哼,壓根兒不相信曉汲的話。阿欣是他的妹妹,他豈會不了解她的性子。
「真的、真的,欣姊姊只是提到一些而已,大部分的事都是青大哥告訴我……啊!」真笨!說溜嘴了。曉汲捂住嘴巴,不敢接觸鴻語的目光。
「青觀?」鴻語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竟連青觀也來湊熱鬧!「他對你說了些什麼?」
「你生氣啦?」她小心的問。
「我沒有生氣。」鴻語口氣煩躁。什麼事一經青觀與阿欣的口,十之八九是要變質了。
「可是你看起來好像在生氣。」好凶,一副想殺人的樣子。
「你知道嗎?有些事由我來告訴你會比較好。」鴻語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的脾氣向來很好,但在她面前似乎不是如此,他反而像是個動不動就會胡亂發火的毛頭小子,原來愛上一個人也會讓人的性情、行為變得毫無準則。
「可是你那麼忙。」她實在不想讓他分心。
「對不起。」鴻語愧疚的道。這陣子為了李升明的事,他的確是忽略她了。
「沒關系。」只要能偶爾看他一眼,她就心滿意足了。
「後天貴族世家將會在龍門舉行一年一度的貴族宴會,我要你陪我出席。」他斬釘截鐵的道。
「我嗎?」那他邀請的女子怎麼辦?
「難道你要我找別人?」
「可是青大哥說你已經邀請別人了……」
「別管青觀說什麼,我要你陪我出席。」
「我……」真的可以嗎?
「我只想知道你願不願意陪我出席?」他緊逼著問,不讓她有說不的余地。
「我當然願意,可是……」
「這就行了。」他緊緊地摟住她,像要把她揉進身體似的。「既然青觀和阿欣都已經跟你提過宴會的事了,那你就該明白除了你之外,不會有別的女人同我一起出席貴族宴會。」
「你的意思是說,我對你而言很重要?」曉汲笑問。
「你說呢?」他深情款款地望著她。
「一定很重要。」曉汲答得好肯定。
「你說說看。」他扯開一抹更大的笑容。戀上她之後,在他臉上顯現出的喜怒哀樂似乎變多了,如今誰還會相信他就是昔日那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鴻語。
「因為你喜歡我,你要娶我啊!」曉汲自然而然的說。欣姊姊不是說,凡是同貴族一同出席貴族宴會的女人,將來一定是貴族的妻子,既然他要娶她,那他當然得帶她出席貴族宴會。只是另外那個女人怎麼辦呢?
「你明白就好。」
「那……你邀請的那位小姐也會同我們一起去嗎?」她相信語自有他的道理,盡避她不想那麼小心眼,但不問清楚心里又不自在,總覺得有個疙瘩。
「曉汲,發出貴族請帖只是鴻門的例行公事,根本沒有別的女人會同我出席貴族宴會,我只在乎你啊,你明白嗎?」他激動的說。
曉汲的淚水撲簌簌地落下,「我明白、我明白!語,對不起,我應該要信任你的。」
「很高興能得到你的信任。」他動容地吻住她的唇,一切盡在不言中。
※※※
繼豪門貴族的豪宴當眾在貴族宴會宣布自己的新娘人選後,眾姝莫不把貴族宴會視同為貴族選妻的盛會,是以受邀的政商富豪凡有名媛待字閨中者,幾乎都會盛裝出席,爭奇斗艷的目的,就是希望能獲得其他三位單身貴族的青睞,盼能就此棲上枝頭當鳳凰,名利雙收。
「語,好熱鬧哦!」曉汲被華麗的會場吸引得目不轉楮。
「嗯。」鴻語護著她往會場走去,邊走邊交代,「等一下不要喝酒。」她的病才好,不適合喝酒。
「我知道。」語好關心她哦!
「唷,大美人到了哦!」青觀吹了一聲口哨,玩味地盯著他們兩人。
「青大哥。」
「叫青觀就好。」鴻語鐵青著一張臉,不愛她和別人太過親密。
「可是這樣太不禮貌了。」她說道。語好像有點反常。
「對嘛!還是丫頭懂得做人的道理。」青觀仍是嘻皮笑臉的,對鴻語視若無睹。
「鴻先生。」一聲嗲聲嗲氣的叫喚引起了眾人的側目。
「你請的貴客來了哦!」青觀笑著道,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鴻語沒什麼表情地看向來人。
「語,是俞小姐耶!」咦!苞在她後面的那個人是誰啊?
「鴻先生,想不到今年你還會邀請我參加貴族宴會。」俞靜瑄難掩興奮之情地走近他。原以為她和鴻語根本沒有希望了,沒想到在宏碩瀕臨破產之際,他還肯發貴族請帖給她,可見得他對她並不是沒有情意的。
鴻語目光精銳地鎖住苞在俞靜瑄身後的李升明,不著痕跡的注意著他的動靜。
只見李升明兩眼閃爍不定、表情僵硬,右手一直緊貼在左側的腰上,不難猜出藏在西裝外套里的是什麼東西。
憑他這般的樣態,任誰也瞧得出他居心不良,類似這種角色想取斌族的性命簡直是痴人說夢,莫怪青觀會放任他把槍帶進會場。
鴻語冷冷地嗤哼了聲。
「鴻先生?」俞靜瑄喚道,試圖引起鴻語對她的注意力。
「抱歉,請自便,我們不奉陪。」鴻語冷漠回道,全然不給面子地等著俞靜瑄知難而退。
「他的意思就是叫你們自動從他面前消失啦!」青觀笑道。
「你——」俞靜瑄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原來鴻語邀請她出席宴會,並不是因為他回心轉意、對她有好感,他只是想侮辱她。「你太過分了!」她惡狠狠地瞪了曉汲一眼,滿月復委屈。都是她、都是她!如果不是因為她,鴻語也不會對她產生誤會,甚至當眾給她難堪,這一切都是這個卑微的女人害的。
「她生氣了。」曉汲看著俞靜瑄氣沖沖的樣子,頓時有種不安的感覺。
「別理他。」鴻語冷斥。驕縱的女人只會更讓人生厭。
「咦,那不是曉汲嗎?」豪長老眼尖地瞧見他們,隨即偕同其他三位長老走了過來。
「丫頭,怎麼都沒有來看爺爺呢?是不是把爺爺給忘了?」鴻長老抱怨。
「對啊,你上次說要做東西給我們吃,到底什麼時候我們才吃得到啊?」青長老亦開口了。
「對不起,我……」
「用不著道歉!」鴻語氣悶得截斷曉汲道歉的話語。這些老家伙未免太得寸進尺了。
「去!你這是什麼態度?簡直目無尊長。」豪長老不高興地斥道。
龍長老也氣道︰「說得也是,好歹我們也是貴族長老……」
「走吧,老大在等我們。」豪宴走過來,打斷了龍長老的話。
「非常抱歉,諸位德高望重的長老,老大在召喚我們了,有空我們再听你們訓話吧!曉汲就先暫時托你們照顧啦。鴻語,我們走。」青觀搭著鴻語的肩就要朝龍拓走去,實在沒有心思听長老們嘮叨。
「你不陪我了嗎?」曉汲失落地望著鴻語。這里人太多了,沒有他在身邊,她會害怕。
「你留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回來。」語畢,鴻語警告似地瞪了四位長老一眼,並輕吻了她的額頭,才與青觀、豪宴離開。
※※※
「如何?」龍拓沉著的問道,展現了絕佳的王者風範。
「目標已經進入會場,另外會館的四周還潛入了十幾個身手不錯的人。」青觀報告。
「是嗎?」龍拓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根本不把對手放在眼里。
「既然這樣,館外那幾個人就由我和青觀應付好了。」豪宴興致高昂。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今天嬌妻沒有跟來,他正好可以乘機活絡、活絡。
「對方的身上有槍。」鴻語提醒。
「你讓他帶槍入場?」豪宴皺眉道。青觀這小子當真是愈來愈不怕死了。
「這樣才刺激嘛,對不對?」青觀無辜地笑了笑。
「去你的刺激!」豪宴低咒了一聲。萬一龍拓出了差錯,誰承擔?
「刺激來了。」龍拓定定地看著朝他們走近的李升明,示意青觀與豪宴出去。
「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貴族首領龍拓吧?」李升明自我介紹,「幸會,我是宏碩旗下關系企業的總經理,我叫李升明,與鴻先生見過一次面。」
「是嗎?這麼說來我們並不熟。」龍拓傲慢地瞥了李升明一眼。
李升明倏地扯開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說得也是,你對我的確不熟,但我對你卻了解得很,尤其是你的父親龍肅。」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從齒縫中迸出的。
「看你的樣子似乎對我父親很有意見,可惜他已經不在了,有什麼話想同他說,恐怕得下地獄才行。」龍拓輕蔑的道。
「說得也是,那我就先送你去吧!」說完,李升明迅雷不及掩耳的掏出一把槍朝龍拓扣下扳機。
只見龍拓動也不動,站在他身旁的鴻語卻大步一邁,迅速擋在他的身前,一手握住李升明手中的槍,左手一拳重重地擊在李升明的左月復上。
「砰」的一聲槍響,使得會場剎那間鴉雀無聲,眾人莫不循著槍聲的來源處,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回事?」
「好像有人中槍了耶!」
緊接著一陣雜沓聲,一群人急急地奔入會場。
楚克寒憂心地看著右手臂受傷的鴻語,「少爺?」
鴻語朝楚克寒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去,無視于受傷的右臂,他冷睨著李升明,「早在你以宏碩的名義竊取斌族的資料時,我們就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你了,表面上你雖替宏碩工作,暗地里卻以另一個身分收購宏碩的股分,如今宏碩面臨破產的窘境也是拜你所賜,我這麼說沒錯吧?趙氏企業李董事長。」
一席話讓佇立在人群中的俞靜瑄听得有如青天霹靂。想不到她敬之如父的李伯伯竟是出賣她的人。
「是又怎麼樣?十年前要不是龍肅,我也不會坐牢,我的兒子也不會死,我只是想為我的兒子討回公道,有什麼不對?」李升明抱住受創的月復部,激動不已,悔不按江易平的計畫行事,以至于功虧一簣。當初會利用宏碩創立趙氏,目的也是為了對付貴族,想不到貴族的勢力龐大。對貴族而言,趙氏微不足道,不得已他只得高額聘請職業殺手想盡辦法狙殺龍拓,今天若不是他沉不住氣,私自對龍拓動手,也不至于栽在他們的手中。以這般情勢看來,他安排在外頭的那些人大概也都被撂倒了。
「執迷不悟。」龍拓語氣森寒。「父子情深是吧?既然這樣,不成全你好像也顯得我不通人情。楚冰。」
「少爺。」楚冰由人群中走出來。
「帶下去,你知道該怎麼做。」龍拓陰寒地下令。
「是。」楚冰快速的將李升明拉起,押出會場。
音樂聲再度響起,在場者均識相的當沒事發生一樣談笑風生,心中卻是甚有默契的有了個共識,那就是誰都可以惹,就是別惹上貴族。
※※※
曉汲傻眼了,想不到鴻語竟替別人擋子彈。
天啊!那需要多大的勇氣,眼見鮮血不斷從他手臂的傷口汩汩涌出,她的心也像在淌血一樣,她欲奔到他的身邊。
「你真的很幸運。」
熟悉的聲音喚住她的腳步。
「俞小姐?」曉汲回頭驚訝地看著俞靜瑄。
「別一副看到仇人的樣子。」俞靜瑄不屑地瞪了她一眼。
「我沒有,你誤會了。」
「用不著跟我解釋,有沒有你心里明白。老實告訴你吧!你和鴻語根本就不配,鴻語怎麼會看上你呢?論才貌、論學識、論身分背景,你沒有一樣比得上我,但為什麼你就能受到上天的特別眷顧,而我就要承受這一切的打擊,就連我最相信的人也背叛我,為什麼?」俞靜瑄幾近歇斯底里地道,憤恨的目光像要射穿曉汲的心髒一樣,讓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你還好吧?」曉汲擔心的問。她心里掛念著鴻語的傷勢,頻頻搜尋著他的身影。
「少在這里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的一切都被你搶走了,你說我還會好得起來嗎?」
「我搶了你的一切?」曉汲一頭霧水。她什麼也沒做啊!
「難道沒有嗎?」俞靜瑄露出鄙視的眼神,「哦,我知道了,我看鴻語就是被你這種假惺惺的樣子給騙了吧,否則他怎麼會看上你呢。」
「那是因為語喜歡我。」曉汲說得肯定,一點也不懷疑鴻語對她的真心,她信任他。
「是嗎?你听見他說他愛你了嗎?搞不好他只是玩玩罷了,瞧你認真得像個傻瓜一樣。」俞靜瑄更加刻薄的道。
「我知道語是愛我的。」曉汲堅持道。假如語不愛她,就不會費心救她,更不會把鴻門的重要信物鴻門璽送給她。
「你……」俞靜瑄氣得七竅生煙,任憑她怎麼挑釁,曉汲就是無動于衷,她頓時老羞成怒。可惡!她絕不讓她好過。「去死吧!」忽地,她抓起餐桌上的水果叉往曉汲的左胸刺去。
突來的舉動讓曉汲措手不及,她雙目緊閉,以為自己死定了。但等了許久,都沒有預期的疼痛,睜開眼時,只見俞靜瑄的右手掌心流出鮮血,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刺穿了。
曉汲呆愕地望著一旁的鴻語,隱約看見他將什麼東西收進外套內。是他救了她嗎?
鴻語走了過來,陰鷙地瞪著坐在地上哭號的俞靜瑄,「你跟她根本沒得比,滾出去!」
俞靜瑄撫著痛到麻痹的掌心,鴻語冷冽的眼神看得她魂飛魄散,腦中一片空白。第一次她為自己的任性感到懊悔,她怎麼會傻到去惹怒這麼一個沉冷嚴峻的人呢?瞧他那對森寒的眼眸,假如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他一定會殺了她。
「她受傷了。」曉汲同情地看著俞靜瑄的背影,覺得她好可憐。
「我也是。」鴻語不是滋味地道。在他差點被她嚇破膽之後,她竟然還把心放在那個想殺她的女人身上。
「啊!」曉汲回過神,驚慌地審視著他的右手,「你流了好多血,還是趕快去醫院吧!」
「等一等,我有話要問你。」他拉住她。
「我們先去醫院,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好不好?」她擔心他的傷,怕他失血過多。他真勇敢,流了這麼多血,居然都沒有喊疼。
「不好。」鴻語仍是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可是……」曉汲眉頭輕蹙,再看了他的臂傷一眼,妥協了。「你想問什麼?」
「剛才的話我听見了。」
「然後呢?」
「咳……你說……你知道我愛你。」他不自在的道,突然變得拘謹起來了。
「嗯。」曉汲臉上泛著紅霞。她想不到那句話他也听見了。
「告訴我你為什麼知道我愛你?」他嗓音低沉,深情地問道。
「因為我愛你啊!」曉汲由衷說出肺腑之言,晶瑩的明眸里淨是對他的崇拜與愛戀。
鴻語喉頭一緊,低首狂熱地攫住她的朱唇,長久以來因為等待所帶來的不安此刻已不復存在。
今生今世,唯卿而已。
※※※
「書萍,你真是好福氣啊!能討到這麼好的媳婦。」鴻長老得意的笑道。但若不是他,這件好事又怎麼成得了,想來想去都是他的功勞哩!
「差不多也該選蚌日子讓他們小倆口結婚了吧!」龍長老笑著建議。
「說得也是啊!」豪長老也跟著附議。
「還早呢,得先找個時間到曉汲家提親呢!」鴻母笑得合不攏嘴,終于可以一償抱孫子的心願了。
「唉,這樣一來曉汲就成了我的大嫂,不能再叫我欣姊姊了。」鴻欣惋惜的道,這下子她又成了全家輩分最小的了。
「你這丫頭,就愛佔別人的便宜。」青長老調侃。
「哪有!」鴻欣無辜地嘟嚷著。
頓時客廳里充滿了笑聲。
「請再等一下,晚飯馬上就好了。」曉汲站在廚房門口對著客廳喊道,怕他們等得不耐煩了。
「不急,慢慢來。」鴻長老笑道。
鴻語惱怒地瞪著客廳里四個不速之客。
這群老家伙,自從那日貴族宴會後,便經常纏著曉汲不放,更過分的是三不五時就要曉汲做一堆東西滿足他們的口欲,累得她連和他單獨相處的時間都沒有。
可惡!這群老頭還真以為他是不會發威的病貓嗎?
「曉汲。」
「語!」曉汲高興地從廚房奔了出來,笑靨在她的臉上綻開,「怎麼不在房里休息呢?」他的臂傷還沒好呢。
「想出去走走,你陪我。」鴻語淺笑,眸里淨是濃情蜜意,霸道的將她攬在懷里。
「可是爺爺等著吃飯呢。」曉汲為難地看著他。語好像不太喜歡她煮東西給別人吃。
「別弄了!」鴻語冷冷一哼,執意帶她出門。
「瞧瞧這臭小子,把我們當隱形人不成?」豪長老氣惱了。
「阿語,看到長老怎麼不問好呢?」鴻母責難道。
「算了吧,我們哪敢奢望。」鴻長老尖酸的說。
「說得也是,這小子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里。」龍長老亦深感不平。
「語沒有這個意思,四位爺爺別誤會。」語只是不習慣表達而已。
「別管他們!」鴻語無視于身後的咒罵聲,獨斷地摟著她走出去。
「可是……」怕爺爺們生氣,曉汲頻頻回頭。
「病人最大,不是嗎?」鴻語笑著反問,成功轉移她的注意力。
「還痛嗎?」她心疼的輕撫著他的右手。
她都听青大哥說了,很難想像從小就被當成保鏢一樣訓練的生活是怎樣的情形;語以前一定過得很辛苦。
鴻語微微搖頭,深情地瞅著她。
「雖然覺得你很勇敢,但我還是不喜歡你這樣。」她知道這樣想很自私,但她真的好怕會失去他。
鴻語將她的驚懼與不安瞧進眼底,心生憐惜,「再也不會了。」在他把自己的心交給她之後,他會比誰都珍惜自己的生命,因為他舍不得離開她。
「語,我好愛你哦,我們一起白頭到老好不好?」她緊緊地擁住他,真心告白。
「好。」
鴻語動容地覆上她的唇,用實際的行動許下他的承諾。
白頭到老,听起來很遠,但他們會一起實現。
尾聲「老大,說實話吧!其實宴會那天,你是故意讓鴻語替你擋那一槍的,對不對?」青觀揣測著。明明可以躲掉子彈的,為什麼還要讓鴻語受皮肉傷?想當然耳,是龍拓的用心良苦。別看龍拓平時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實際上比誰都有情,否則也不會用心計較去化解鴻語的心結,讓鴻語擺月兌過去那些無謂的承諾,真正活出自我。
「你大清早的找上門,就是要問這種無聊的問題?」龍拓不耐煩地瞪了青觀一眼,開始懷疑青觀做的事是否太少了,所以才讓他閑得發慌。
「我只是隨口問問,火氣別這麼大嘛!」青觀咧嘴笑著,消遣別人是他最大的娛樂,龍拓當然也在他的消遣之列。
「勸你有空還是多想想自己吧,免得大禍臨頭了才後悔莫及。」龍拓面無表情的道。
「別開玩笑了,我會有什麼禍事?就算有,也不會輪到我。」嘖!老大就是會嚇唬人。
「是嗎?」龍拓挑眉,道︰「在老頭子自以為搞定鴻語以後,你以為他們還會安分守己待在長老院養老嗎?」
青觀聞言,不禁駭得刷白了臉色。
龍拓說得沒錯,那群老頭平常沒什麼嗜好,唯一的興趣就是找麻煩,怕是他們把腦筋動到他頭上來就慘了,唯今之計還是趕快去躲一陣子為妙。
「咳……老大,我突然想起公司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先走啦,再見。」說完,青觀便趕忙溜之大吉了。
青觀的居心,龍拓哪里會不知道,只是愈想逃離陷阱的獵物愈是容易落入陷阱,如果是他,他會偏愛獵人的角色。
龍拓揚起一抹自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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